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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们CB的全称不是Crazy

    Band是Couple

    Boys吧……]

    作者有话说:

    严迟小剧场

    宿舍,床上:

    严霁:你最喜欢哪一集?

    迟之阳(突然眼冒精光):冰冰凉凉百果山那集!

    严霁:百果山?(歪头)

    迟之阳:就是有一集新之助的爸妈带他去大饭店,吃了西餐牛排,然后点甜点的时候他点了冰冰凉凉百果山,这么大一个冰淇淋你知道吗?(他伸出双臂比大小)跟桌子一样大,上面全是各种水果,还有粉色的冰淇淋,看起来特好吃!

    严霁(笑):那我们今天看这集吧。

    迟之阳(猛猛点头):好

    严霁:想吃冰淇淋吗?没有冰冰凉凉百果山,只有哈根达斯,味的,也是粉色。

    迟之阳:想!

    突然想起马上月末了,宝宝们有多的营养液可以投喂给恒刻吗?携四男同和cb全体宝宝们感谢大家(鞠躬)

    第64章

    二轮公演

    下午四点半,跟随指引,全体参赛乐手来到观战厅等待。

    观战厅是阶梯型座位,S、A、B三支乐队分别集中在蓝白红三个区域落座,他们的眼前是一面巨大的屏幕,和线上观众一样,可以实时收看直播和弹幕。

    内场主持人宣布着规则:“由于这次是团体赛,为了尽可能容纳更多的乐手,赛方启用了全园区最大的livehouse,舞台扩大,票池也相应扩容,现场观众总数高达5千人,和第一赛段不同,本轮取消专业评审……”

    迟之阳原本还想双手合十拜一拜,祈求韩江别再出现在这次的专业评审席,一听取消了,直接傻眼。

    “诶?怎么没有专业评审了?”

    严霁喝了一口水,道:“上次因为韩江没给我们投票,repo和播出的时候很多人都怀疑是黑幕,还有很多乐迷跑到CB官博下面闹,要求把他换掉,前几天因为灯光的事,黑幕这个说法又冒了头,现在这么敏感,节目组没理由再给自己加一项罪名,干脆取消了。”

    “好吧。”迟之阳长舒一口气,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节目组真的想搞内幕,直接控票也不是不行。

    这恐怕也只是他们减轻舆论压力的一种方式罢了。

    李归被编了一头辫子,脑袋感觉沉甸甸的,他左晃右晃,一扭头,看向后排的恒刻。

    “主唱还睡着呢……”

    于是几人都看向南乙,以及靠在他肩上睡得正香的秦一隅。

    跟着大部队刚坐下来,他就开始犯困,连打了几个哈欠,头一歪,直接靠上南乙肩头,一秒睡着。

    换做是平时,南乙还会因为镜头有所避忌,拨开他,但今天却有些于心不忍。他最清楚这人平时有多爱睡觉,随时随地,不分场合,但这几天的秦一隅,独自承受着炮火的攻击,为了更好的演出效果,不断和工作人员沟通磨合,休息时间少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在这一刻,南乙想的并非是这一幕是否会被拍到,而是自己的肩膀太瘦、骨头太凸,睡起来大概率是不舒服的。

    但秦一隅最好也别靠在其他人身上。

    大屏幕忽然亮起,倒计时结束后,显示的影像正是观战厅的舞台,观看人数和点赞数量也相应出现。

    “各位乐手,演出即将开始,本轮live上场顺序将由排练对决的胜者们抽签决定,有请三位获得优胜的乐手上台,他们分别是:执生乐队的吉他手倪迟、吞苦水乐队的鼓手栗子,以及刺杀旦乐队的贝斯手礼音!”

    三人上了舞台,礼音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百褶裙,黑色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倪迟一改往日的顺毛造型,额发全都被吹起来,露出完整的五官,明明是同样的脸,但和阿迅比,莫名有种强势的气场。

    吞苦水的鼓手是个金发齐刘海栗子头男生,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上台之后还从背带裤口袋里掏出把小梳子,梳了梳自己的刘海。

    迟之阳像拉拉队队长一样,高举着手臂,嘴里重复喊着“礼音”的名字,比刺杀旦的其他两名成员还要激动。

    [可以发弹幕了?]

    [啊啊啊啊要开始了吗?]

    [倪迟你别盯着你哥看了!]

    [礼音今天的妆造好像我高中暗恋的文学社学姐……]

    [栗子栗子栗子,妈妈来了!]

    ……

    大屏幕的左侧,弹幕不断涌出,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

    坐在恒刻右侧的绣眼靠过来小声问:“为什么他们叫你们和吞苦水是帝都组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啊。”迟之阳说。

    严霁想了想:“可能因为我们和吞苦水都是从北京海选赛区出来的吧。”

    看节目已经进行了新的流程,南乙动了动肩膀,试图叫醒秦一隅。但这很难,秦一隅咕哝着换了个角度,继续睡。

    南乙没办法,只能用手扯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小指。

    谁知秦一隅睡昏了头,竟反捉住他的手,像公然牵手那样扣住。四周围全是人,南乙的心猛地跳了几下,挣开了手,也很快向右歪去,快靠在迟之阳身上。

    没了支撑,梦中的秦一隅一脚踩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他还有些懵,思绪还沉在方才的美梦中,半天才迷迷糊糊睁眼。

    这时,礼音已经上了台,手伸进抽签的箱子里。

    秦一隅下意识想到上次抽签的自己,于是直愣愣开口:“怎么不让我上去?”

    南乙有些无语,伸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秦一隅没想明白,但很喜欢南乙的手,所以在他手心亲了两口,在他松开后扭头冲南乙傻笑。

    “我是1。”倪迟将小球转到朝观众席那一面,对准镜头。

    [是的你确实是1]

    [好的我没有站错!]

    栗子比了个耶,“A组第二个上台!”

    “啊,是3诶。”站在台上的礼音看到小球上的数字,有些无奈。

    还没睡醒的秦一隅莫名其妙已读乱回:“没事的,不被爱的才是……”

    没说完,又被南乙捂了嘴。

    周围其他乐手听见他的胡言乱语,也一脸震惊地看过来。

    他脑袋昏昏,趁机又亲了三下。

    南乙无声地叹了口气。

    没事,至少现在的直播镜头都是对着台上的抽签乐手,他们肯定不会被拍到。

    弹幕刷得飞快,秦一隅看得头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忽然发现不对劲。

    怎么全是我和南乙名字的缩写啊。

    难道是我刚刚亲他手心被直播出去了?

    [ny你小子太牛了!!嗑疯了!!]

    [啊啊啊你们怎么知道我家cp今天公开表白了!]

    [看采访前的cpf:求你了男一多卖卖行不行?看采访之后:妈呀小乙你快别说了妈妈害怕]

    [qyy你听到了吗?你的巅峰现在才开始!!]

    原来就在刚刚,所有乐队的乐评人采访全部播放完毕,恒刻刚好是最后一个。节目组为了规避舆论风险,将之前围攻秦一隅的记者言论都删除,只留下了两名乐评人的采访。

    然而,扔出堪比“世纪表白”的贝斯手正全身心专注于即将开始的演出,根本没有注意到弹幕上的言论。

    “好的,现在我们线上收看的直播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现在,让我们掌声鼓励即将前往livehouse的S组,加油!”

    “加油加油!”

    “冲啊S组!”

    蓝色观战席位有6个人站了起来,执生乐队的三人都在,另外三个则是雾都怪物的贝斯手AC、ReDream的吉他手阿丘和杏仁核乐队的贝斯手阿燃。

    南乙看到雾怪的贝斯手,拿胳膊拐了拐迟之阳:“那不是你的好朋友吗?长得像蜡笔小新那位。”

    “对就是他。”迟之阳干脆站了起来,“AC你给我雄起!”

    “谁教你的四川话?”秦一隅吐槽,“你说得可真难听。”

    “你闭嘴。”迟之阳正要骂他,谁知严霁竟然直接把他给拽回椅子上。

    “你怎么也帮着他?”迟之阳皱眉瞪住严霁。

    “我只是觉得,坐着也能加油。”严霁微笑说。

    谁知这句话被前排的阿迅听见,于是他也慢吞吞坐了下来,冲着倪迟的方向摇了摇手里的小旗子。

    还是B组的小旗子。

    很快,大屏幕上的直播影像也发生了变化,一段手持相机拍摄,视角紧跟S组的6人小队从观战区来到livehouse。

    这次的livehouse设施升级,舞台天花板的屏幕直接延伸到覆盖整个观众席头顶。

    台下乌泱泱一片,各色各样充满期待的年轻面孔。但很快,现场灯光全灭,观战席的直播屏幕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观众席传来的嘈杂人声。

    三秒钟的倒计时后,舞台光没出现,但所有屏幕同时点亮。

    满屏燃烧着火焰,烟雾缭绕,一只巨大的脚踩了下来,不是人类,看上去像是某种怪物的脚,深青色的布满纹理的粗粝皮肤、硕大尖锐的趾甲、拐角锋利的骨突……屏幕的特效,加上只能看见怪物的一小部分,给观众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当那只怪物的巨型脚掌一脚踏上天花板的冰幕时,屏幕出现裂痕,观众池的不少乐迷都吓了一跳。

    “我巨物恐惧症都要犯了……”

    “我去这个VJ做得太逼真了吧!”

    “是我跑错片场了吗?这是《哥斯拉》还是《侏罗纪公园》啊!”

    然而下一秒,那只巨型怪物就轰然倒地,被喷涌的岩浆和火焰吞没。

    “好酷的视效!”尽管不是身处现场,但光是看着转播的大屏幕,迟之阳都感受到了巨物带来的震撼。

    被鲜红岩浆覆盖的舞台前,六个黑色的剪影出现,大屏幕上的火愈燃愈烈,那怪物的躯体化为灰烬,一阵风飘过,最终变成一抹黑烟。

    而在烟雾之中,四个白色的大字出现。

    舞台正中心,垂着头抓过立麦的倪迟将其低声念了出来。

    “灰飞烟灭。”

    舞台灯亮起,他的脸孔被照亮,那并不算顶英俊的一张脸,但细长的眉眼很有魅力,尤其是电吉他响起的瞬间。

    吉他音色被调的极为尖锐和强烈,毫无预警地出现,一段相当朋克的riff,加上芮游生猛、密集的军鼓,根本不需要任何循序渐进的铺垫,前奏就直接将听众的情绪拉满。

    “这个开场好强,不愧是S组……”

    “太朋克了!”

    听见电吉他,秦一隅混沌的睡意忽然间就消散殆尽。他靠着椅子背,表情认真。

    “一听就是执生写的歌。”南乙沉声道。

    秦一隅像往常一样,手掌托着下巴,笑了笑:“准确点说应该是倪迟写的,这个电吉他的个人风格太强烈了。”

    执生出道的时候并不像无序角落一样直接获得巨大关注,而是在一场场的live里跑出来的名气,倪迟也并不算是天赋拉满的吉他手,但在高强度的巡演里,练出了一手相当有辨识度的演奏风格和技巧,器乐情绪极其饱满。

    年轻、愤怒、反抗,朋克味十足。

    弹幕也被倪迟刷屏。

    [每次在台下我分不清兄弟俩,一上台就能分清了]

    [倪迟的电吉他弹得太凶了]

    [有性手枪那味儿了!]

    “你们兄弟俩也是有意思。”秦一隅调侃道,“哥哥是技术流,弟弟是感情流。”

    大屏幕上的动画视效同样强烈,暗红色的背景下,一群蚂蚁般的黑色小人围坐成圆圈,他们的中间立着两个身影,一高一低。

    舞台上的倪迟抬手,将戴脖子上的口哨塞进嘴里,对着话筒,吹出极其响亮的一声。

    画面中的小人们忽然同时动起来,仿佛受他指引。

    有小人高举起手,有的双手却被捆在身后,黑色的风刮过,其中站立的一个爆发出欣喜的表情,另一个失魂落魄,倒了下去,淌成一滩黑水,流向每一个被捆住手的小人。

    “这是在投票吗?”严霁忽然发现了什么。

    “投票?”迟之阳本来认真跟着鼓点摇头晃脑,听见他的声音一停,“现在就投票了吗?”

    一旁的秦一隅心领神会,直接笑了出来:“这是在公然内涵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的动画里,那个被“选中”的小人胸口忽然破裂,变成红色的空心,那片红逐渐泛滥、扩大,最终变成琴的形状。

    一把套在他身上、如同枷锁的电吉他。

    很巧合的是,左边的特写屏幕上竟然出现了另一名吉他手阿丘的脸,还是那副阴郁的表情,台风也很丧,和快要燃烧起来的舞台格格不入。

    他的位置是节奏吉他,但这首歌的器乐难度确实太高,相较于其他乐手的表现,他很明显差了一截。

    直肠子的迟之阳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在讽刺节目组替换吉他手的事。尽管之前倪迟第一次发声那次,就已经让众人见识了他的直接,但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把比赛的不公表现在舞台现场,毫不避忌。

    “太敢了吧……节目组居然和那谁,愿意让他们用这个vj动画?”

    前排的李归转过脸来,小声说:“据说这已经是换过一版的了……不敢想第一版是什么样。”

    秦一隅盯着台上笑着弹琴的倪迟,好玩地想,要论起疯劲儿来,倪迟也没比谁少,或许是因为和阿迅长得一模一样,这副看上去天生乖顺的皮囊仿佛成了他的天然面具。

    温顺的兄长的脸孔,完美地藏住了他所有的叛逆、疯狂和不可一世。

    和他写的歌词一样。

    [空弹夹的托卡列夫扔进火焰]

    [烈火吞噬我一蹶不振的脸]

    副歌部分,倪迟的唱腔高亢中带着轻微扭曲,举起弹奏吉他的手,闭上了眼。

    [举手,举手,快举手表决!]

    [告诉我今天谁灭绝!]

    台下人头攒动的乐迷疯狂向前高举着手,极力地靠近着台上的乐手,但却始终隔着黑暗的鸿沟。他们身体里压抑的痛苦、悲愤全都跟随着台上的演奏倾泻而出,嘶吼,尖叫,始终不肯放下手。

    不知为何,或许是写歌风格都带着非常强烈的反抗底色,南乙听着听着,有些出神,竟然在想象秦一隅cover这首歌会是什么样。

    大概率会比倪迟更疯、更肆无忌惮。

    背景屏幕上出现一架巨大的天平,两端放置着一黑一白两颗球,铁臂在岌岌可危的平衡下摇晃。

    [秩序的天平向来都倾斜]

    [铁球只砸向弱者的阵列]

    倾斜后的黑球狠狠砸下来,滚过天花板,所有的乐迷纷纷抬起头,子弹穿过,黑球炸了满屏,变成粘稠的黑雨,滴答滴答,悬在众人的头颅之上,逐渐变成一只只黑手的形状。

    间奏是尼克和AC两名贝斯手的连击,加上芮游机能拉满的鼓,低频透过音箱,猛烈捶打着台下每一个乐迷的心脏。

    而倪迟伸手到口袋里,不知掏出了什么,拧开来。在迷乱的灯光下,他随着贝斯和节奏吉他的律动而摆动着身体,举着左手,食指指向天花板,右手则拿到脸前。

    这时前排的乐迷才忽然发现,原来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只口红。

    “哇是要涂吗?!!”

    他并没有涂在嘴唇上,而是用这只暗红色的唇膏,在自己的下半张脸上画了个巨大的、血红色的叉。

    他将口红随手扔下台下,观众池爆发出惊人的尖叫,所有人都低下头,拼命地去寻找那只唇膏。

    在抬起头时,众人忽然发现,倪迟的嘴竟然被一团白色的布堵住。

    慢半拍的阿迅忽然间认出那个团成团的布露出来的一小块刺绣图案,是一只小鼹鼠。

    “这不是我的安抚巾吗……”

    歌词像血一样溅在大屏幕上,倪迟用被堵住的嘴含混地唱着。

    [哪有什么公平的宣言]

    [底层的反抗是上流人的消遣]

    作者有话说:

    乐手采访时的评论

    [woc四男模素颜都好好看啊!!]

    [怎么大家表情都这么严肃,srds四位的冷脸都好帅……]

    [因为采访是昨天的吧,那个时候正是打人风波闹得最凶的时候,qyy被网暴,其他三个也不好受吧]

    [我看到b组其他组也是素颜,怎么就我们b组没妆发,是概念吗还是节目组针对啊?]

    [看到隔壁评论区说b组根本没有时间做妆发,一直在彩排,好惨……]

    [我去这个记者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什么叫下一个秦一隅??南乙就是南乙,秦一隅就是秦一隅,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南乙冷脸都觉得好苏……冷冷淡淡说“哦,所以呢,我怎么看”这种话,特别渣苏]

    [woc我没听错吧??什么叫“秦一隅的巅峰在遇到我之后才会出现”???你小子好敢说!]

    [我想了一万种答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你们真的是恋综吧……]

    [之前的不算,妈呀ny你好强的占有欲,无落时期的高光以后都由你来覆盖是吧!]

    [不是,朋友们你们想想,这个采访是舆论差到谷底的时候,那时候谁都不知道还能翻盘,ny偏偏这时候这么说,是铁了心要和qyy一起跳火海啊,我的妈呀感天动地的xql]

    [完了,我是不是又磕到真的了,我好害怕……]

    小剧场

    B组男生宿舍:

    工作人员催促着众人去做妆造,但南乙忽然想起自己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没有拿,于是临时赶回宿舍。

    回房间他打开抽屉,找到那个小盒子,放进口袋里,刚关上卧室门出去,就看见对门阿迅和李归的房门也被打开。

    看着那个背影,南乙心想,阿迅也回来了?

    “阿迅?”他喊了一声,房间里传来回应。

    “嗯?”

    声音是一个声音,但是南乙就是非常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他走过去,直接打开门,里头的“阿迅”果然吓得一抖,转过身来,露出很乖的笑脸。

    “怎、怎么了?”

    “你跑你哥房间干嘛?”南乙直接问。

    眼看被戳穿,倪迟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下来:“我借个东西。”

    “什么东西?”南乙双臂环胸,盯着他的脸。

    “哎呀你别管了,不是什么重要的,小玩意儿而已,反正我哥的东西就是我的。”倪迟站起来,走到南乙面前,拿过他头顶的墨镜替他戴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祝你早日康复哈。”

    南乙还是不依不饶:“你老实交代。”

    “别问了行不行啊南乙大侦探。”

    倪迟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刚刚我来的时候碰到秦一隅了,他到处找水,估计嗓子难受你没事儿给他带杯水回去吧。”

    说完人就溜了。

    南乙回到化妆间,将保温杯放到秦一隅的化妆台上,冲着正和阿迅玩绕口令的秦一隅说:“喝吧。”

    看你这话多得也不像口渴的样子。

    秦一隅:“天哪你是专门回去给我拿水的吗?小乙你怎么这么爱……”

    南乙:“停。”

    果然被那小子骗了。

    第65章

    久违一吻

    倪迟的现场感染力让直播弹幕暴增,收看人数也越来越多。

    [S组必赢啊!我都想去现场开火车了]

    [下面是不是有人在挥执生的大旗啊,好酷!]

    [他居然没有吐掉那个塞嘴里的布??我以为会狠狠吐到地上,居然还是用手拿下来的]

    [还塞回口袋里了hhhh,之前不是装备乱丢的吗?]

    [这首歌太执生了,感觉就是加了三个乐手唱执生自己的歌]

    坐在观战席的秦一隅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颇为专注,相较于倪迟的唱,他对整首歌的器乐编排更感兴趣,听得很仔细。

    这个编曲显然是更突出电吉他,贝斯技术很扎实,但律动并不突出。

    “尼克的贝斯挺稳的。”他忍不住说,“那个缺B弹得就比较跳。”

    “缺B?”南乙皱了皱眉,忽然反应过来,“你别给人瞎起外号。”

    “那你还老跟着叫人蜡笔小新呢。”秦一隅反驳。

    南乙懒得跟他辩,第二段副歌结束过到bridge部分时,两人都蹙了蹙眉。

    “节奏吉他乱了。”秦一隅缓慢地眨了下眼,“拖拍了。”

    “鼓很准哎。”迟之阳对节奏也很敏感,“芮游的脸色都变差了。”

    直播镜头从舞台全景切换到倪迟个人的电吉他solo,虽然看不见,但秦一隅能明显听到阿丘演奏上的瑕疵。

    一旁的严霁也开口道:“怎么感觉倪迟的也有点飘了。”

    “倪迟没问题。”南乙说。

    秦一隅解释道:“倪迟是主音吉他,阿丘是节奏吉他。节奏吉他通常都是弹整曲的和弦和一些重复的riff,是需要控场能力的,主音吉他一般都是弹旋律,像倪迟这种就不止,还要承担器乐的高光部分,简单来说一个求稳,一个求险,但在倪迟solo的时候,节奏吉他乱了,没拽住,就显得花哨炫技的solo听感上有飘的错觉。”

    “还是磨合的问题。”南乙说,“乐手之间会相互影响,现场表演,不确定因素太多,返音可能也有问题,归根到底练得不够,节奏吉他如果练出肌肉记忆,是不会轻易被影响的。”

    迟之阳啧了一声,想到被换掉的AC的队友,很想骂人,但忍住了,只嘀咕了一声:“中途换上来当然没时间练……”

    演奏上的瑕疵对乐手来说是很好发现的,但对现场的听众和乐迷则没那么明显,他们情绪激动,相比起器乐听得更多的还是人声。倪迟的solo甚至即兴发挥了一下,往后延了延,试图给阿丘缓冲调整的时间。

    这个乐段很快就带过,视效结合现场6名乐手的配合,情绪一波波推进,大屏幕上燃烧着熊熊烈火,舞台边缘也喷射出火焰。

    倪迟摘下立麦上的麦克风,背着红色吉他,在舞台上跑着、蹦着,高举着手,重复唱着:

    [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

    世界从来没有改变

    世界永远不会改变]

    明明是全新的原创曲,但观众池里的所有人都仰着头,高举着手,和他一起唱着重复的歌词,浩大的声浪扑面而来,愈发高涨。这个红与黑交织的livehouse,成为人们窒息生活的密盒,钻进去就能拼命地宣泄,走出来,又会变回沉默的体面人类。

    倪迟回到立麦前,重新放好麦克风,弹奏了一段极其出彩的旋律,仰起头,红色的灯光照在他汗津津的脸上,那双细长的眉眼此刻显出几分妖异。

    他笑着,叹息一般唱出最后两句:

    [2亿年后谁都灰飞烟灭

    恐龙也不见]

    所有灯光都消失,巨大的舞台屏幕上,一切都湮灭成灰烬,四散开来,如同歌名一样。

    “原来一开始怪物的脚真的是恐龙啊。”迟之阳鼓着掌感叹道。

    S组的舞台结束,巨大的尖叫声将主持人的声音都埋没。站在立麦前喘息的倪迟从歌曲的氛围中一秒脱离,听见台下都在喊他的名字,笑得有些害羞,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擦擦汗啊!刚刚那个布呢?”台下一个女乐迷声音大得惊人。

    倪迟愣了一下,“不了不了。”

    阿迅慢吞吞说:“反正都咬过了,擦就擦吧……”

    在主持人的带领下,投票流程结束,开始了对live相关的采访。

    “S组的演出真的非常精彩,完全看不出只花了两周时间,从写歌到排练,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主持人看向台上的乐手,“现在成功地表演完,我想S组的乐手们应该也有很多感想,和我们的乐迷分享一下吧!”

    所有人都看向倪迟,于是他接过话筒。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一些客套话,但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就点了另一个乐手的名字。

    “我要感谢雾都怪物的吉他手契克老师,他参与编写了《灰飞烟灭》的吉他和弦,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没能上台表演。”

    一旁的阿丘挑了挑眉。

    台下的观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观战席的其他乐手都表情各异。

    秦一隅睁圆了眼睛、捂住嘴,迟之阳两手往下拽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两只显眼包的中间隔着面无表情的南乙,有种微妙的幽默感。

    “当然,没能上台的还有4名乐手,希望大家都能记得他们。”他一一报出乐队名和乐手名,说了“谢谢”,本以为结束,谁知他又掏出口袋里的安抚巾,举了举,“谢谢等会儿会上台的阿迅,我的哥哥。”

    “哦对,还要谢谢放我一马的南乙老师。”倪迟笑了出来,“没啦。”

    听到最后,秦一隅的眼睛是真的睁大了,有种笑嘻嘻吃瓜结果最后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

    “这里怎么还有你的戏份?”他看向南乙。

    南乙冷笑一声,想起来还是觉得非常离谱。

    明知道倪迟那小子是骗人,他还是大老远带了水。

    “问问你自己吧。”他带着一些不明显的私人恩怨,把话题抛还给秦一隅。

    “问我?”秦一隅歪头,不知又从哪儿找了根新的棒棒糖,叼在嘴里,“我怎么了?”

    “喝点热水吧。”

    “哎,A组上场了!”迟之阳拍拍南乙的手臂。

    大屏幕上,A组的乐手已经登台,在CB专有的倒计时logo结束后,黑暗的livehouse忽然升腾出缭绕的蓝紫色烟雾,混着干冰,全部的屏幕相继点亮,黯淡而虚渺的云雾漂浮着,包围了现场所有乐迷。

    光是看舞美设计,就知道这和S组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顶光垂直投射下来,显化了烟雾的形态,也照亮台上5名乐手的身形,但很快,随着舒缓轻柔的电吉他前奏出现,舞台正上方天花板的正方形框架里,缓缓投下了半透明的塑料薄膜。

    这层膜在鼓风机的作用下,如轻纱般摆动,柔软、轻盈地笼罩住台上的乐手,将他们与台下的乐迷隔离。

    绣眼忍不住感叹:“这个舞美做得好漂亮啊。”

    穗穗点头:“有种和他们隔着一层的感觉。”

    歌名的视效也很特别,五个手写体大字被投射在薄膜和观众池头顶的冰屏上《不爱的表现》

    但下一秒,“不”字就渐渐溶解,消失不见。

    李归听着前奏的鼓,笑道:“吞苦水一直是玩儿金属的,看他的鼓手出现在迷幻摇滚的演出里感觉有点违和……”

    “幻电的主唱声音好好听,好适合这种慢的曲风。”闽闽说,“音色很有故事感。”

    电吉他营造出一种混沌的、迷梦般的氛围,就像众人隔着薄膜,能隐隐约约看见乐手们的身形,看见他们随音乐摇摆的肢体,但不真切。

    这样反而容易沉浸在音乐里。

    但秦一隅却没能做到。他发现南乙站了起来,低声对迟之阳说“我出去一下”,然后从他那边的方向离开了阶梯座位。

    明知道他有可能只是去洗手间,但莫名其妙地,眼神就追了出去,七八秒后,身体也被带动,滞后但诚实地跟着离开了。

    观战厅内外像是两个世界,从那扇门逃逸出来,仿佛才是真实的、混乱的现实,这里灯光晦暗,工作人员兵荒马乱地四处奔走,对讲机的声音和livehouse传来的音乐对冲着,一切仿佛组成了电影里摇晃的手持长镜头。

    而镜头的尽头,是一个没有摄影机的转角,只有眼睛持续记录着。秦一隅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南乙的手腕,另一只手拧开身侧储藏间的门把手,打开,将人拽着带了进去。

    砰

    门关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没开灯,房间黑暗,南乙却能看见秦一隅明亮的双眼,笔直地望着自己。他们胸膛贴着胸膛,温热的,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得快极了。

    “你出来干什么?”秦一隅先开了口,但还是没松开手。

    “为什么跟着我?”

    通常情况下,秦一隅都不太喜欢被人用问题回答问题,但南乙不一样,眼下的状况也不同。

    他的反问难道不像是调情吗?

    于是秦一隅笑了,手自然而然搂住了南乙的腰,自己则松弛地靠在门板上,用气声说:“因为我想你了啊。”

    他说完,伸手摸到门边的灯光开关,因为想看清楚南乙的模样。

    啪的一声,房间瞬间被暖色的灯光充盈,原来他慌不择路,选的竟然刚好是所有乐手存放备用琴的储藏间。

    而这个房间所在的转角,离舞台其实很近,隔一堵墙而已。穿透了砖块与混凝土,那些器乐和人声似乎变得更加迷离。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不该在这里的乐手,全是乐器。他们被满满当当的吉他和贝斯所环绕,更像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你不想我吗?”秦一隅后脑勺仍靠在门板上,半垂着眼,目光从南乙的眼睛,渐渐移向他的耳侧,手则牵起他的右手,一路摩挲到指尖的茧。

    歌词缥缈地游荡过来。

    [眼神纠缠耳朵轮廓]

    [指尖亲吻皮肤脉络]

    这歌词未免太缠绵,南乙望着秦一隅,感觉这里密不透风。

    他似乎揣着答案,嘴唇却又被黏稠的蜜粘住,无法回答,于是索性跳转回上个问题,将主动权攥回手里,困难丢给秦一隅。

    “我出来是想戴个项链。”南乙左手伸进口袋里,再拿出来时,指间缠着一根黑色钛钢细链,坠着的东西摇晃着,秦一隅再熟悉不过。

    那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生日。

    “既然你来了……”南乙没看他,将拨片项链扔他怀里,在秦一隅慌忙接住的时候转过身,撩开后颈的碎发,冲他露出白皙的脖颈。

    “帮我戴吧。”

    这绝对是一种诱惑。秦一隅想。

    隐隐传来的歌词仿佛又变成一种注解。

    [心率逐秒、逐秒升空]

    [理智逐寸、逐寸跌堕]

    心跳太快,影响了他整个人,扣扣子时手指甚至都有些不灵光了,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戴好。

    顾不上检查自己的拨片有没有摆正,秦一隅从背后搂住南乙的腰,吻上他后颈,接着是耳根、耳垂上的唇环。闪亮的小钉子们被急促地拂过,温热的气流攀升到侧脸。

    似乎是怕留痕迹,他吻得又轻又快,浅尝辄止,却勾起更深的欲望。

    根本不够。

    南乙忽然从他的怀中转过身,将秦一隅抵上了门板,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满满当当的乐器安静至极,显得交吻的水声如此清晰。隔着门板,他们甚至能听见门外工作人员的高声呼喊,这当然是不合时宜的,禁忌的。

    但南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渴望这个吻,舌尖交缠的瞬间,他终于知道了秦一隅吃的糖的口味,柠檬,很酸。他是怎么忍受这种味道的?

    可是很快,那渐渐地就变甜了,越来越甜,顺着舌根淌下去。只是一个吻而已,秦一隅只不过用手掌缓慢地捋着他的脊骨,一截截向上,可南乙浑身的肌肉却绞得发紧,仿佛变成了一条被拧出水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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