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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可他却得寸进尺,埋在他侧颈,嗅了嗅,“你洗澡了?”

    好痒。

    南乙躲了躲。

    停。

    他试图让一切正常点,可秦一隅似乎不这么想。他注意到南乙手上拎着的甜品盒,眼睛一亮。

    “这是给我买的?”

    “嗯……”事实确实是这样。

    怎么这么爱我?昨晚亲到没力气睡着,早起还去帮我买早餐。

    秦一隅美滋滋地从他手里拿过早餐,又把人拽到床边,“你吃了吗?”

    南乙摇头,面对面和他坐在床沿,有好多话想说,但都梗在喉咙里。

    他昨晚真的不应该喝酒的。

    早上起来看到被弄到地上的校服外套,他就知道完蛋了,虽然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秦一隅,但没想过要在完全不清醒的时候说,明明藏得好好的,明明可以在更郑重更理智的时候坦白。

    记忆断断续续地回溯到脑中,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攥住他衣领吻上去的画面,可怕的是甚至还是舌吻,好多次……

    这都要怪秦一隅该死的梦游。

    自己会舌吻也都是跟他学的。

    是不是喝多了想找机会报复回去啊?南乙实在搞不懂自己当时到底是什么念头。

    “吃吗?”

    思绪一秒钟回到现实,四分之一颗被叉子插住,轻轻地抵在他下唇。

    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和平时很不一样,没有了狡黠、玩世不恭,里头泛着柔软的、愉悦的光,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南乙垂眼,盯了一秒被刷上糖浆的。

    “我知道你不想吃甜食,也不喜欢?这算是水果吧。”秦一隅问。

    他原本想拒绝的,他是非常会拒绝人的人。

    对秦一隅除外。

    南乙没有直接张嘴,而是用手拿过叉子,吃掉。

    好酸。

    他非常不能吃酸,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秦一隅忽然笑了,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和他高中时一模一样。南乙被这个笑晃了眼,一时间有点出神,可没想到的是,秦一隅竟然直接捧住了他的脸,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南乙浑身都僵住了,连酸味也感知不到了。

    “你好可爱。”

    这句话令他想到了昨晚的“你好漂亮”。

    他差点呛到。

    作为一个天生就很会设立边界感的人,南乙从小就不喜欢和除家人外的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小时候因为长得可爱,爸爸的同事来家里做客,总免不了逗他。

    有次,一位熟悉的阿姨忍不住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年仅四岁的南乙就板着一张小脸,认真说:“阿姨,我不喜欢别人亲我的脸,可以不要亲吗?”

    这件事后来也成为趣谈,多次被父母拿出来开玩笑。

    长大后的南乙也是一样,洁癖严重,界限分明,不喜欢别人用自己的东西,不喜欢太过亲密的互动,哪怕是迟之阳,都仅限于搭肩而已。

    秦一隅除外。

    他嬉皮笑脸地把南乙有生以来的所有雷区都踩了个遍,不,他甚至是在上面跳踢踏舞,还扭过脸得意地冲他眨眼,大声喊你这人真好玩儿!

    然后呢?守在雷区中心的南乙惊讶地发现,每一颗雷都哑炮了。

    他根本拿这家伙毫无办法。

    面对这张脸,看着秦一隅大口咬掉带奶油的面包,18岁的他甚至不能像4岁那样对他喊停。

    可怕的是,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嘴角沾了奶油,想帮他擦掉。

    南乙被自己吓到了。

    他立刻撇开脸,强迫自己去回忆在跑步机上翻来覆去思考的话术,赶紧澄清昨晚的不良行为,可开口时,却不自觉选了最直白、最莽撞的一种。

    “我昨晚喝多了。”

    秦一隅望着他,眨着那双猫科动物一样的眼睛,盯住他难得窘迫的表情,好几秒后,忽然笑了出来:“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他伸出舌尖,舔掉了南乙很在意的那一点奶油,然后继续说:“这是很正常的事啊,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情侣都会接吻不是吗?他们充其量也只是比普通情侣在刚交往的时候多亲了几次而已。

    南乙内心却根本无法接受。

    喝醉酒抱着人亲个没完还亲到一张床上,这哪里正常了?

    还是说这对秦一隅来说见怪不怪?

    他又一次想到,自己起床之后躲在洗手间拿手机搜索的内容。

    遇到这种事,他根本找不到一个靠谱的人问,迟之阳比他还迟钝,这辈子连女孩儿的手都没摸过,更别提酒后乱性,他酒后只会当街唱歌跳霹雳舞。

    他只能在网上检索,还特意开了无痕浏览。

    [喝醉之后不小心亲了别人怎么办?]

    答案千奇百怪,有建议摊牌道歉聊一聊的,也有装傻假装无事发生的。

    根本帮不上忙。

    [接吻之后还能不能做普通朋友?]

    这一问更可笑,检索出来的第一条帖子竟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星座分析。首图上大大的一行字:

    [火象星座:在一起了才能亲嘴?]

    南乙盯着那句话看了三秒。

    当时他还不信,觉得星座这种东西都是先入为主的对号入座。

    现在看到秦一隅的反应,他信了。

    你们狮子座……

    “我不是不好意思,我……”

    我不是故意要亲你的啊,能不能忘了,就当是我酒后乱性?

    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些说出口,听起来完全就是一夜情之后想撇清关系的渣男。

    忽然,门外传来迟之阳和李归说话的声音,南乙忽然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我不想因为这个,破坏乐队之间的平衡,或者说影响我们的比赛,所以能不能……”

    当昨晚的事儿没发生过。

    秦一隅同意得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松:“可以啊。”

    他咽下面包,两手捧起南乙的脸,笑起来的样子像只被撸得很开心的大猫:“地下嘛,我懂的,之前我认识一成都的乐队,里边儿那个贝斯手和鼓手也有一腿儿,他俩就是地下,没人知道。”

    地下?

    地下炮友?

    “你放心。”秦一隅甚至真的举手发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他举的是左手,但因为手伤,没办法好好地弯曲小指,于是他快速换了一只手,重新比了发誓的手势。

    南乙却因为这个小细节开始心疼。

    而他看上去实在开心,就像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男孩儿,令他不仅陷入思考:这个人是真的很想要与他建立这样的关系吗?

    “秦一隅。”他轻声叫了他的名字,“你真的很想吗?”

    秦一隅也放下了那只还在起誓的手,笑着说:“真的啊。”

    “特别特别特别想。”他的奶油没能完全舔干净,看上去有些傻气,语气又过分虔诚,“只要你喜欢,我怎么样都可以。”

    天真的表情出现在一张擅长游戏人间的脸上,可真是蛊惑人心。

    窗外鸟鸣喧嚷,房间里暖气太热,南乙手心冒了层薄薄的汗。他知道,就算自己建立再高再坚固的防线,秦一隅也总能轻而易举找到一架无限延伸的天梯,爬上来,坐到他的城墙上,晃荡双腿,笑嘻嘻冲他招手,冲他大喊。

    [你躲不掉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

    “先说好。”

    你完蛋了。又妥协了。一个声音在脑中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是秦一隅。另一个声音说。

    南乙垂着眼,清醒地看着自己滑入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再开口时,他声音低到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最多就……接吻。”

    谁知秦一隅听到后却笑了,他笑得有些无奈,南乙读不懂。

    “南乙。”秦一隅将没吃完的面包拿到一边,两手撑在南乙的身侧,又一次将距离拉近,近到鼻尖快要相贴。

    但半秒也不到,他偏过脸,靠到南乙耳边,很小声问:“我看起来是那么饥渴的人吗?”

    南乙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但他不想上秦一隅的当,于是掐住秦一隅的脸,让他离自己远一些,颇有些冷酷地把话题转移到上一句:“你同不同意?”

    被捏住脸的秦一隅乖乖点了头,“同意。”

    循序渐进是一个男人最好的美德。

    秦一隅握住了南乙那只掐住他脸的手,轻捏了捏。以为是掐得有些痛,南乙松了松手,没想到秦一隅直接捉着他手腕向下,将虎口对准了他的脖子。

    又是那个迷惑人的纹身,一切的错位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他能感觉到,秦一隅的喉结在自己的手中上下滚动,是完全鲜活的,清醒的,自愿被掌控的。

    南乙盯了盯纹身,又抬眼看他,挑了眉:“干什么?”

    “亲我。”秦一隅凑过去,眼睛盯着他嘴唇,用气声要求他,“像昨晚一样。”

    说完,他自己已经先吻了上来。只是一个很轻的吻,但却勾起更多关于昨晚的记忆,南乙皱着眉,睁大了眼,可下一秒,秦一隅抬起手,将他唯一没有被蒙蔽的眼也遮住。

    然后他轻柔地挑开了唇缝。南乙被迫尝到了久违的奶油味,这令他在一瞬间想起了上次秦一隅在黑暗中为他过生日的画面,火焰照着的他的脸,甜蜜的柿子香气。

    但又不完全相同,这次是的酸,混合淡淡的薄荷味道。

    最初他还是有抵抗的,但秦一隅的进攻太过轻柔,没有了梦中的强势和逼迫,他几乎没有理由去抵抗,理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渐渐地,舌尖被勾出来,一丝仿佛根本不属于他的念头也连带着被拔出了。像上次那样,有什么企图往外爬,不受他控制。

    忽然,他感觉秦一隅的手按到他的腰间,很痒,他本能地想躲,却被控住了后脑。

    “想停……就掐我。”

    他简直在用念咒语的音色和语气在说话。南乙胡乱地想。

    明明手指就摁在他最脆弱的地方,可他根本下不了手。

    直到齿尖被舔过,南乙浑身麻了一秒,本能地咬了下去。

    血的腥甜涌起,秦一隅吃痛地哼了一声,退出去低头捂住了嘴。南乙也立刻松了手,想扒开他的手去检查。

    “没事儿吧?”

    “有事儿。”秦一隅含糊着不撒手,“你昨晚都没咬我。”

    能不能别提昨晚了……

    南乙头都大了。

    “你别碰我牙齿。”他低声说,“其他都行。”

    秦一隅抬起头:“你那儿是很敏感,我知道。”

    “你闭嘴吧。”

    “可以试试脱敏治疗。”

    南乙只想离开这里:“我走了。”

    “哎别啊。”秦一隅拖住他的手,“还没完呢。”

    “什么没完?”

    “接吻啊。”秦一隅大言不惭道,“昨晚……”

    “别提昨晚了。”南乙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并且警告他,“你不是说我怎么样都可以吗?那我再提一个要求,每天,最多亲三次。”

    秦一隅急了,“多少??”

    他一脑门子问号。

    谁家谈恋爱还规定每天的接吻次数啊?一天就亲三次嘴儿,这也太素了。

    他看着也不像是纯情小男生啊,怎么脸皮薄成这样?

    昨晚那个抱着自己啃了十几次的是被鬼上身了吗?

    “就三次。”南乙冷着脸说,“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眼看人又要走,秦一隅赶紧抓住他的手,笑嘻嘻哄着:“别别别,行,都行,我都答应你。”

    他得寸进尺问:“明天开始行不行?”

    南乙直接站了起来:“从现在开始。”

    就这样,他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个并不正常的关系,并在脑中极力地模糊这个词的定义。这转变来得太突然,太没有道理,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明明他只想要成为秦一隅的队友,成为那个能比肩他的贝斯手。怎么会差一点厮混到床上?

    秦一隅又是怎么想的?梦游的时候吻他,是潜意识在作祟,那清醒之后呢?他昨晚是清醒的吧,是觉得他亲起来还不错?还算舒服?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多了。

    他潜意识地划定了一条界线,线以内是单纯消解欲望的需求,线以外是一片空白,南乙决定不去想。

    只要稍稍越界,他就会想起高中时曾经在天台目睹过的一次次告白。

    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秦一隅长了一张生来就要被人爱的脸,他根本不需要索取。爱和社会资源一样,都是拼命涌入那些不需要的人怀中。

    面对告白不成恼羞成怒的对象,他只会笑。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表现过一点点对你的喜欢吗?]

    [那算喜欢吗?不是吧,只是好奇而已。]

    甚至后来,所有人都传无序角落的贝斯手许司和他关系匪浅,更有甚者,在拍到许司从他家里出来之后,直接传他们在偷偷恋爱。

    那时候的南乙是完全不相信的,不是出于信任。

    他只是笃定秦一隅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对于这一点,秦一隅也很坦率。在接受一家乐评机构的采访时,关于“无落为什么还没有一首关于爱情的歌”这样的提问,他的回答,南乙过目不忘。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而且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也都不知道,或者说他们都在假装自己明白。

    人活在世界上就是玩儿。就当是游戏,玩得开心最重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剖析、解读游戏规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所以我从来不会去想爱是什么,它要发生就发生,不发生,那我的游戏里就没有这一关。]

    南乙想,或许他的游戏也天然没有设置这一关,面对所有对他示爱的人,他的反应总是冷漠得有些过分。

    好麻烦。

    我不需要你爱我。我不会,也不懂。

    他的爱是恨催生出来的产物,越是恨,他就越爱他的父母,爱离去的每一个亲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秦一隅教会他从窒息的人生中砸出喘息的出口,教会他什么是摇滚,教会他如何跋山涉水地寻找一个人,教会他倾诉,甚至亲吻。

    但恐怕没办法教会他什么是爱。

    “你知道吗?”身旁的化妆师笑了出来,打断了南乙的思绪,“你从坐在这儿开始,已经叹了至少三次气了。”

    南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勉强扯了扯嘴角。

    “笑起来这么帅,要多笑笑。”化妆师用唇刷沾了唇膏,想给他涂一些,但南乙不喜欢那种感觉。

    “知道你平时都是素颜大帅哥,今天是要拍你们乐队的团体照,不一样啦。”她笑着说,“马上要播第二期节目了,赢了淘汰赛的乐队才能拍呢,到时候官博会发出来,今天就忍一忍,拍完就可以卸掉了。”

    南乙不想对她的工作造成麻烦,只能配合。

    “你嘴唇好干啊。”化妆师低头仔细看了看,“还有破口。”

    另一位化妆师也开口:“你也是诶。”

    南乙透过镜子看向另一侧,对上了秦一隅的视线。

    他平时懒散,今天做了很不一样的发型,额发都吹了上去,露出非常英俊的眉眼。

    “暖气开太大了,很干。”秦一隅解释说。

    这个说法勉强糊弄了过去。已经做完造型的严霁和迟之阳被先带去摄影棚,十分钟后,南乙和秦一隅也过去了。

    化妆师一道跟去,等着做造型部分的调整,其他人还好,迟之阳的头发太容易炸毛,拍一下就要整理。

    就在等迟之阳喷定型的时候,秦一隅勾住了南乙的脖子晃悠过来,看到化妆助理手上的拍立得。

    “这是干嘛的?”

    “拍一些拍摄期间的花絮拍立得,到时候可能会抽奖送给乐迷。”

    “是吗?”秦一隅来劲了,“那给我俩拍一张吧,就这样!”

    他靠得很近,脸颊贴着南乙脸颊,绕过肩头的手在南乙脸侧比了耶,甚至还对着镜头wink,简直不像个乐手,营业起来比爱豆还专业。南乙就不一样了,全程一副面瘫脸。

    “那我拍咯?”助理对准了两人,因为脸实在太好看,忍不住想拍特写。

    谁知刚要按,秦一隅忽然问,“开闪光了吗?”

    “啊?开了,要关吗?关了不好看。”

    “不用,开始吧。”

    说完,那只原本比耶的手轻轻地覆盖了南乙的双眼。

    他愣了一秒,拍立得就那样出来了。化妆助理抽出相纸,晃了晃,等待影像一点点浮现后,自己抢先用手机对着拍了一张。

    “这个可以不抽奖吗?”秦一隅问。

    “嗯?”小助理眨了眨眼。

    “好像没拍好,送我吧。”秦一隅露出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顺利地讨到了那张照片,放进了上衣口袋。

    “要这个干什么?”南乙问。

    秦一隅贴到他耳边,很小声说:“纪念我们的第一天啊。”

    南乙盯着他,什么都没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而他们都不知道,拍摄结束没多久,化妆助理就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一张照片,并不是全部的拍立得,而是放大后的截图,图片上没有完整的脸,只有紧贴的半边脸颊。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爱心emoji。

    但很快,追节目的粉丝就摸到了这个个人账号,一传十十传百,人越来越多,而这两张脸上的痣太具有代表性,没多久她们就摸透了照片的两位主角。

    在第一期播出后,秦一隅和南乙的CP一跃成为疯乐cp混战的大热门,这张图片一释出,简直是官方下场给糖。

    不仅如此,还有人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糖点。

    [天哪!他们俩脸上的痣连起来是一个爱心!!]

    作者有话说:

    秦一隅美美写完热恋日记第一篇,把那张拍立得夹进本子里

    “这是我们俩恋爱之后的第一张合影,没人知道~”

    然后跑步经过CB园区大门时,听见有女生大喊:“秦一隅,看我们的头像!”

    “头像?什么头像?”

    秦一隅一边跑走一边扭头问:“什么头像?”

    “你跑去哪儿?过来看呀!”

    “对哦。”秦一隅调转方向,跑回去,隔着铁栅栏像探监一样,看着粉丝们递过来的手机,一个一个看过去,然后原地石化

    “这照片是从哪儿来的??”

    没人理他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嗑cp的尖叫声中。

    第51章

    蛛丝马迹

    《Crazy

    Band》第二期上下两集播出后,在网络上引发了新一轮的热议。

    过分残酷的淘汰机制为C组的乐队赚取了大批乐迷的同情和关注,尤其是碎蛇乐队和不烬木,大量粉丝来到官博下留言,强烈要求安排复活赛。

    而从五进一的赛制杀出重围的恒星时刻,风头几乎压过了所有组别所有乐队,成为节目播出后最亮眼的“黑马”。

    在官宣阵容时,看到秦一隅的名字,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支乐队必然是翻版的[无序角落],是秦一隅复出的跳板而已,加上之前退队时闹得不太体面,无落乐迷数量又相当庞大,舆论对恒刻极不友好。

    但就在第一场live播出之后,风评立刻翻转。

    [《梦游》太牛了,开局就扔大小王啊!]

    [看这四个人像花架子,没想到现场这么牛,双主唱配置太强了!]

    [说到配置,到现在秦一隅还没弹吉他,海选好像也没弹,有粉丝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我是qyy老粉,我也挺疑惑他怎么不弹琴,该不会之后要放大招吧?]

    [我反而觉得因为qyy没有弹吉他,恒刻的贝斯又很牛,反而平衡了,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设计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qyy弹吉他,和南乙肩并肩站着两个人都背着琴更有双子星的感觉了!]

    而由于第二期节目的糖点过于密集,秦一隅和南乙的CP也一跃冲到CP超话前三。

    [我真的嗑疯了,从他俩大清早偷偷跑出疯乐营骑摩托车私奔开始我就疯了!天操地射的一对!!!你们CB能不能搞一个24h直播,给我大麦特麦!就对着全鱼宴和男一,姐们儿付费收看!]

    [“男一”的花名哪儿来的啊?路人纯好奇没有恶意]

    [第一期对决南乙第一个发起挑战,当时有人嘲他是皇族“男一”,没想到下集播出之后技术碾压,而且他当众说自己是为了qyy才搞乐队的,CB爆改恋综,恋综里不是会按照出场顺序叫男一男二吗?大家就都开始叫他男一了kkk]

    [私奔那段我拉进度条无数遍!最好嗑的点就是双标啊,男一对谁都好冷淡,酷得要命,但是对青衣鱼真的予取予求啊,刚睡着就被叫醒要一起逃跑,他都没犹豫的,骑着车就带哥哥走了!]

    [私奔回来被禁言那段xswl,ny会打手语我是没想到的,谁懂,我是ny手控啊,弹贝斯就够色了打手语涩度翻倍!已经想象到贝斯手do到嗓子都快失声了打手语让qyy别做了明天还有演出的画面了()]

    [qyy只会装傻看不懂然后do得更狠]

    [他可能不是装看不懂,他是真看不懂,南乙骂他笨蛋他都乐得不行hhh]

    [打手语骂“笨蛋”就是我入坑的地方!!你骂什么不行你骂他笨蛋!不好意思我们同人女有自己的语系,在我们这儿笨蛋就是“我爱你”!!]

    [我磕的地方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我是真的觉得他们有接吻,不为别的,自从进了CB,qyy的嘴唇永远是破的,私奔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开始就破了,前几天看到有蹲疯乐营门口的姐妹拍到的照片,他嘴巴又破了!!和上次破的地方还不一样!]

    [有可能就是qyy爱撕嘴皮子()]

    [那男一的嘴怎么解释?前几天化妆助理发的照片他俩嘴都破了,除非你告我他俩每天在宿舍脸对着脸一起撕嘴皮子]

    [xs,CB为什么不敢在宿舍安摄像头,你们在害怕什么??]

    [你们有没有看不烬木下场后台的花絮?放大看,那个小角落里男一和全鱼宴好像是额头贴着额头的!]

    [woc真的假的???]

    [真的!!!我看了好多遍,是男一主动贴的!]

    [这卖得太过了吧?乐队又不是男团,麦麸真的观感很不好,能不能好好写歌好好唱live!]

    [《梦游》的live还不够好?放S死亡之组也是第二名哦,还有藏好你的皮,刚刚不还在主页求无落巡演搭子?之前无落麦麸没比恒刻少哈,隅司be的时候你们都回踩了qyy的吧,没少骂他渣男,现在演什么,别太虐恋我们新人乐队哦]

    [众所周知,无序角落没有秦一隅就没有了“角落”,只剩无序了,巡演最新场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看ls那个就是没看梦游live的,live比私底下还毫克……谁家双主唱贴额头唱歌的?而且这个妆造真的满分,谁想到的?一晃眼我都以为南乙是刚出道时期的qyy了]

    [接吻接多了是会越来越像的]

    [犬齿咬拨片太色了,能想到在床上帮qyy咬开宝宝嗝屁袋的画面了,秦一隅你小子吃得太好了!]

    [qyy现场就是喜欢发疯啊,以前在无落还不是会发疯,我没觉得他对男一有箭头]

    [秦一隅在无落唱live是会发疯没错,但是他在恒刻是对着南乙发情好吗?眼睛都黏他身上了,还用颜料给他们俩都抹了眼泪,你听了那句歌词吗?【爱是欲望的泪滴】,这不是表白是什么!都给我嗑!]

    [说没有箭头的别笑死我,第一场live的时候秦一隅戴着的唇环记得吧,他在无落就戴着,老粉都知道这是秦一隅妈妈送的,定制款,钻石腰码尾号是他生日,在第三期预告和姐妹拍的路透照里,他换成了唇钉,这个唇环已经戴到南乙右耳了……]

    [全鱼宴你小子好爱,这都送……]

    [太涩了,这不就是借着唇环亲老婆耳垂吗???]

    [他俩第二赛段上班路透更恐怖,秦一隅,一个衣柜跟调色盘一样的男人,居然穿了一身黑,从背影看简直是翻版男一。]

    [看视频居然有姐妹冲着他俩大喊:CP共享衣橱就是做过!笑死我了]

    [你们秦南自乙解真的好爱贴脸开大,蒸煮会有点尴尬吧]

    [我嗑CP从不在乎正主意见,我的意见就是圣旨:给我卖!]

    [太幸福了呜呜,我亲友羡慕疯了,她嗑的两个小糊豆是全团北极圈CP,正主是那种私底下好像会打架的类型,不是床上打架,是真的互殴……]

    [哎男一好像眼睛受伤还是生病了,今天有姐妹在CB大门口蹲到他请假去看病]

    [我也刷到了,天哪戴着眼罩(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ny这脸真的是神迹,一身白加白眼罩破碎感拉满),希望早点好起来,马上要录第二轮淘汰赛了吧!]

    [轻音乐你别笑死我,怎么还穿着拖鞋和毛绒睡衣跑去送啊!你个人夫!]

    [诶南乙扎起来的头发后面怎么别着一朵小花儿啊?]

    [hhh刷到视频了!他本人根本不知道,还是拍视频的姐妹提醒他的!!不会连头发都是某人扎的吧?]

    [怪不得我觉得宝宝今天的头发扎得有点丑……]

    [嘿嘿嘿你怎么知道我家1给我家0扎头发了]

    [这花儿好眼熟,是不是昨天官博放的恒刻拍摄花絮里秦一隅拿着的多头玫瑰吗?]

    [去搜了,这个花的名字好像就是“狮子座”,天哪qyy你真的好爱……]

    已经坐上车前往医院的南乙,正对着后视镜扭头,看了半天,才看到刚刚乐迷说的花。

    小小一朵,双色,花心雪白,向外渐渐变粉,花瓣边缘是热烈的玫粉色,就别在发圈上,直愣愣杵着,无论是繁复的花型,还是浓烈的色调,和他整个人都相当格格不入。

    简直就像是把秦一隅的一个小化身带出了门。

    怪不得出门前非要给他扎头发。

    “我学过了真的,保证给你扎得漂漂亮亮的!”

    南乙只感觉头发都要被他扯掉了:“……”

    “怎么样?”秦一隅在镜子面前摆弄南乙的脸,“是不是很完美?”

    “你说是就是吧。”南乙戴好眼罩,“我要出门了。”

    “等一下,我帮你扎头发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

    看着秦一隅一脸期待的样子,南乙装听不懂,手已经握上浴室门把手,“微信给你发红包……”

    “发什么红包啊?”秦一隅的语气轻飘飘的,相当顺手地搂住了他的腰,知道他怕痒,所以故意用了点力气,更像是掐住他的腰,将他压在门板上,不管不顾地接了个很深的,薄荷味的吻。

    南乙仰着脸承受这个吻,心里多少有些心虚,对他这种时间观念高于一切的人来说,很难不着急,可他整个人被包裹在浓郁的柑橘香气中,逐渐麻痹,而秦一隅连松开换气的机会都不给,还故意喘得很大声。

    在窒息和迅速攀升的热度中,南乙忽然绷紧全身,一根弦啪地断开。

    他猛推开秦一隅,拧开门把他赶出去,砰的一声将人关在外面。

    过了好久他才又打开门,秦一隅漫不经心坐在床边,笑着问他:“解决好了?”

    南乙黑着一张脸:“……我想把你解决了。”

    “小乙,这是正常现象,说明你对我也有感觉啊。”秦一隅做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这样,你跟节目组说带我一起去看病,我多教你一点。”

    “你确实该看病了,但我们不是一个科,自己请假去吧。”推开卧室门之前,他颇为冷酷地提醒,“还有,你今天的额度只有一次了。”

    “刚刚只亲了一次!”秦一隅压低声音,“3以内减法你都不会了吗?还有两次!”

    南乙忍无可忍,“所以早上趁我没起偷偷跑过来亲我的人是鬼吗?”

    “……”秦一隅死不承认,“那可能是你做春梦,我发誓没有。”

    人被气到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南乙冷笑完点了点头:“你会知道究竟是谁爱做春梦的,等着吧。”

    想到这里,南乙还是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他究竟是怎么和秦一隅走到这一步的?

    “这个花儿不摘下来吗?”出租车司机笑着瞟了他一眼,“是朋友恶作剧吧。”

    南乙勾了勾嘴角,没回应,伸手到脑后将花取了下来,手指捏着花茎转了半圈,盯了一会儿。

    “车载垃圾桶在后座。”司机提醒。

    南乙嗯了一声,却将花小心收到前襟口袋里,再偏过头看风景。

    回到熟悉的医院,南乙做了检查,没留下来等结果,直接离开,绕过住院部到侧边小路,一辆白色吉利已经等着,他走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两双眼在后视镜内交换了一秒。驾驶座上的祁默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很温和:“眼睛怎么样?”

    “就那样。”南乙靠上靠背,难得地松快了不少,“老毛病,见光死。”

    “回去了戴个墨镜。”

    听他这么一说,南乙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感觉有些好笑。

    感觉是秦一隅会做的事。

    于是他真的笑了一下。

    祁默有些惊讶,透过后视镜盯了几秒,忽然说:“感觉你这次有点儿不一样。”

    南乙挑了下眉,“是吗?”

    这次倒不是糊弄的话术,是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变化。

    “是啊。”祁默声音里带了些笑意,“说不上来,感觉……活泛了不少。”

    那我之前得是有多死气沉沉啊。南乙想。

    风呼呼往车窗里钻,吹得他睁不开眼。一路上都有隐隐约约的花香,一阵阵往上翻,快到了他才想起来,是胸口的花儿在作祟。

    赶巧工作日不堵,没多久他们就到了。找了个盲区把车一停,两人一头扎进人堆儿里,穿过一个大市场,来到祁默租的小区,地下室第二层,和之前南乙租的排练室很像。

    刚进去没多久,南乙通知的人就来了。

    “这就是我说的,薛愉的爸爸妈妈。”南乙领着两人往里走,地下室的主灯一寸寸落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两张饱经风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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