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见他一人出来,探子忙挪上前,低声颤抖道:“王爷,还有一事,小人刚才不敢说。”
“我们在血衣附近找到了几具尸体,皆被人从身后一刀毙命,看样子,像是被灭口的……”
尸体怀中藏着一块被血浸染的令牌。
上面刻了一个“江”字。
18.
令牌描金,通体坚硬。
能用的起此类木材的江家,天下独有一户。
方时胥不可置信僵立在原地。
江家的杀手,出现在我的血衣附近。
再笨的探子也能想明白其中关窍。
可他每沉默一刻,我的心就冷一分。
曾经我被江夕音污蔑之时,他义正言辞的要维护正义,让我罚跪道歉。
而如今,他却绞尽脑汁为江夕音找着借口。
我看着他,只觉好笑。
方时胥沉默许久,才下令:
“带我去崖边看看。”
他起身,我也被他身边的引力带走,随着一路飘过死前走过的路。
脑中记忆也随之越来越清晰——
那日我正赶路,却在半途遭遇另一队杀手伏击。
按武功,他们本不该是我对手,可激战中我却频频出错,头脑一片昏沉。
我脑中飞速闪过近几月的饮食,似乎并无异样,除了……
那瓶被江家送来的金疮药。
可不等我再细想,一柄利刃就直贯胸膛。
回忆伴随剧痛戛然而止,方时胥也终于到了积雪崖边。
山壁上仍存有干透血迹,大片如梅花乍放,触目惊心。
可一行人顺着血迹搜寻许久,还是没找到我的踪迹。
就连我自己也一头雾水。
方时胥本来紧绷的神经再度放松,不耐烦拂去落雪,怒道:
“依我看,我们都让谢云卿骗了。”
“祸害遗千年。她肯定没死,现在不知道藏在哪看我们笑话呢!”
说完,他没好气将地上碎石踹出几米,溅起一片风雪。
众人刚要打道回府,走出几步,却听身后轰隆作响。
积雪层层倾泻,竟漏出大片黑黢黢山体!
我忙向那飘去,任由接连不断的落雪穿过透明身体,可方时胥这一活人居然也不在乎雪崩,瞪眼紧跟在我身后。
他眼睛血红,不敢相信眼前景象。
山壁旁露出一原先被盖住的山洞,里面横躺着早已苍白泛青的尸体。
那是我的尸体。
19.
我终于彻底想起死前一切。
劫杀,暴雪,外加山野间吞天蔽日的黑夜,逼着我不得不暂时栖身于山洞。
咬牙求生,将所有希望寄于信鸽。
却被方时胥当成争风吃醋的把戏。
亲生烧成灰烬。
“不可能啊。”
方时胥手指抖如筛糠,红着眼一遍遍摩挲我冻到僵硬的脸庞。
“不可能,你不可能死啊!”
“我没想让你死的……”
“不可能!”
他吼到嗓子发涩,干哑,还不肯停,身边人怕他的叫喊再引发雪崩,急忙上前将他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