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你的礼物就是.《刑法》?!”“这不是普通的刑法,是我手写的,世上独一份,你看!”
穗子把这本她用了半宿时间“肝”出来的礼物打开,里面竟然是字帖。
“以后你就每天抄这个,练字的同时还能修心,法条太多了,我只能先抄前面的一部分给你,你抄完这一本,我再给你写下一本。”
“噗,哈哈哈!”于敬亭乐得不行,甚至想进屋拿相机,记录陈佟看到礼物后的表情,这定格画面,就是世界名画啊。
“你不用笑,你也要抄的,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哈——嘎?!”为什么还有他的份?于敬亭笑不出来了。
“咱们这个家,只有你们两个最有潜力成为法外狂徒。字也是你们俩写的最破,自然要练的。”
看到于敬亭吃瘪,陈佟心里又莫名舒坦了。
“我才不写呢,老子很忙。”于敬亭把烟扔掉就要跑,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这可不是甚么好的体验。
“缩头乌龟。”陈佟神清气爽地把这句话丢给于敬亭,痛快!
“做长辈,要以身作则。”穗子语重心长地拍拍于敬亭,“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也可能是最坏的。”
穗子一句话,给于敬亭和陈佟同时整emo了。
于敬亭:他选择当最坏的,谢谢。
陈佟:谁是他儿子呸!
俩男人对视一眼,同时别开脸,看一眼都觉得彼此晦气,相看两讨厌,说的就是他们了。
于敬亭把陈佟送回家,路上陈佟沉默。
他在回想刚刚晕过去看到的瞬间,昨晚,他也是做了那样的梦,梦到一群助理在呼唤他。
还有在澡堂跟于敬亭这损人一起洗澡时,他也出现了短暂的眩晕状态,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能不能回去,取决于他的选择和意志。
陈佟陷入了沉思。
穗子的话,对他触动很大,她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包括他,所以才会送他一本刑法。
她的用意,他是懂的。
遵守规则,天地才能宽阔,路才能更稳。
于敬亭这个损人膈应了点,但对待外人时,他还是很有家长范儿的。
陈佟看了眼开车的于敬亭,身上被这个损人用皮带抽的伤还疼着,可他对于敬亭的印象,已经不一样了。
扪心自问,如果他是于敬亭这个位置,他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连讨厌的孩子也能全盘接收。
“虽然你今天帮了我,可我还是不喜欢你。”快到家了,陈佟突然开口。
“哦,那谢谢您嘞,我也一样。”于敬亭把车停下,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对他不痛不痒的挑衅无动于衷。
“于敬亭,你就不怕我跟你竞争吗”
“嗤,随便你。”于敬亭从兜里摸出个瓶子,敲他头。
陈佟用手接住,是个药瓶?
“身上的伤,记得上药,回去记得抄刑法,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不到我媳妇肯定要唠叨。”
“于敬亭!”陈佟叫住他,问出他心里的困惑。
“有屁就放!”
“怎样才是对一个人好呢?”这个问题困扰陈佟很久了。
“不早就告诉你了?少一点你以为的‘为你好’,就是谢天谢地了。不跟你扯犊子了,老子还得赶回去跟媳妇谈人生谈理想谈家国梦呢。”
“.你这一脑子蝌蚪的俗人,谈个屁人生?”陈佟觉得自己要是信了他的鬼话,他就是个棒槌。
“知道还跟那放什么屁耽误老子时间,赶紧滚回去练字吧。”于敬亭给陈佟踢下去,一脚油门,吹着口哨愉快地离去。
于敬亭回家时,穗子正在书房,一笔一划地抄着刑法,看来正在赶制第二本字帖。
“媳妇,太晚了,别把眼睛熬坏了,我们回房睡觉吧。”于敬亭凑到她后面,手也不老实。
睡觉这个词,在他这从来都是动词。
“等会,你先找本书看,我再写半小时。”
“你浪费这时间干嘛,那小子抄两本刑法心术就能正了?”
有这时间,跟他探讨下生命的起源,一起流流汗,增强下体质,不好?
“抄字帖当然不能让他改变,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们作为家长的态度。”
于敬亭翻了个白眼,把闹钟抓过来,定时半小时。
“就给你半小时,半小时一到,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谁也不能耽误他办事儿!
穗子桌上放这本书,于敬亭一看这封面,精神了,哎呦,不错哦!
###第971章这次真的要再见了(月票50+更)###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971章这次真的要再见了穗子桌面的书有个很吸引于敬亭眼球的名字:幸福婚姻与性
封面是四只卡通脚丫缠在一起,虽然只有脚丫出镜,可是这造型却是说明了这俩人干嘛。
于敬亭一下就激动了。
作为一个拥有旺盛求知欲的男人,他是不会放过学习的机会的。
抓起书,贼眉鼠眼地瞅穗子,啧啧啧,想不到他家这小娘们还挺上道,这是研究怎么抓他心呢?
兴致勃勃地抓起来,翻了两页,眉头蹙起,越看越闹心。
“啥破玩意?!这不是糊弄人么!”
他就差呸两口表示唾弃了。
整本书最让人想入非非的,就是封面那四只脚丫子,这书里啥描写都没有。
是一本非常学术的书,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穗子叹了口气。
“这是我从图书馆借来打算学的,家里现在好几个半大孩子,我看这本书讲青春期的部份挺好,打算回来学习的。”
谁跟他似的,满脑子只有那事儿!
“这玩意有什么可学的,男女那点事还用学?”
于敬亭正要把书丢开,随手翻开的一页。
标题是:为什么我们会选择性格相反的人当伴侣
这标题一下子就抓住了于敬亭的心。
这不就是说他和穗子吗?
每个人都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一种表现的比较明显,另一种隐藏的比较深。
所以很多人择偶时,看似选择了与自己相反的人,实则还是寻找自己的影子。
于敬亭看了两眼,勾起嘴角,这段写的,倒是像那么回事。
穗子写了一会听不到动静了,抬头看他,惊。
“你在书上画什么啊!!!还要还回去的!”
于敬亭正拿着笔在书上涂涂抹抹呢。
“告诉图书馆丢了,赔钱,这本我要了。”
拿来送陈佟那个小兔崽子,刚好。
书上的观点,刚好就是于敬亭想要告诉陈佟的。
于敬亭敏锐地感觉到陈佟现在只剩下嘴硬了,小崽子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
只要再推陈佟一把,这小子就能彻底死心。
“回头是岸,嘿嘿。”于敬亭合上书,打算明儿一早就给陈佟送去,得意叉腰,“没老子聪明,也没老子大,更没老子坏水多,拿什么跟老子竞争?”
“你嘟囔什么呢——电话响了,接一下。”穗子推他。
于敬亭去客厅接电话。
“我是于敬亭,嗯?陈佟放火烧别人家?”
于敬亭和穗子的车几乎跟警察的侉子是同一时间到的。
白天才见到的四舅一家穿着秋衣站在街上,身后的房子冒着浓烟。
四舅妈吓坏了,一直抱着儿子哭。
看到穗子从车上下来,四舅妈冲过来就要推穗子,被于敬亭抓住手。
“舅妈,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于敬亭!我是相信你们夫妻,才愿意给陈佟那个狼崽子一个机会的,结果这就是你们给我信任的回报?”
舅妈带着哭腔,脸上全都是被熏黑的印记。
“怎么回事啊?”穗子问,她现在都不在状况。
“陈佟这个小兔崽子,放火烧我家,我们这么多年的打拼啊”
舅妈蹲下捂脸哭。
四舅已经要跟于敬亭拼命了,家里造成这样,谁都会疯。
“为什么说是陈佟做的,有什么证据吗?”穗子问,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佟。
“我儿子看见他刚刚鬼鬼祟祟的在我家后门转悠,他走后没多久我家就着火了,不是他是谁?”
陈鹤带着陈佟过来时,刚好看到四舅妈声嘶力竭地对着穗子控诉。
“混账!”陈鹤用力甩陈佟一耳光,他现在掐死这个小兔崽子的心都有。
“就该让你在工读学校里老实待着,就不该放你出来!”
“调查清楚再说。”
“还不一定是谁放的火。”
穗子和于敬亭一起说,虽然俩人说的话不一样,但是中心点很明确,不查清楚之前不能扣帽子。
“舅妈,发生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可事情没查清楚,就说是我儿——陈佟放的火,未免有失公允。”
“不是他还能有谁?这小子之前能给我儿子下药,现在听到要他陪着我儿子锻炼,他心生怨恨!这种坏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好,就该把他丢山里喂狼!”
陈佟面无表情地站着笔直,心里荒芜一片。
他爸的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任凭父亲怎么打,也不说一句话。
“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你干的!”陈鹤也要疯了。
“舅,你现在这么问,不就是在假设是他做的”于敬亭抓住陈鹤的手腕,陈佟诧异地看着于敬亭。
他没想到,竟然会是于敬亭站出来替他说话。
“真要是这小子做的,房子我来赔,烧你一间,我赔两间,然后把他腿打断,丢去工读学校改造,我绝对不袒护。但如果不是他做的,你,还有你们,是不是欠他一个道歉?”
于敬亭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落在陈鹤身上,满是嫌弃。
“我媳妇这个家长当的比你都上心,你问清楚了就给他定罪?他是你亲儿子,你就这么对他?”
“我不用你替我说话!你甭在穗子面前装好人!”陈佟对于敬亭喊,“你不是说,少一点自以为是的‘为你好’?我就不需要你为我好!”
于敬亭手按在他脑袋上,力量的差距迫使陈佟低头。
“少跟那自作多情,谁为你好了?老子可没那么想,我特么是为了我自己。”
“为什么?”陈佟不解。
在全世界都看他倒霉的当下,于敬亭这个损人,难道不该落井下石?
“呵,我只是不想让我媳妇长皱纹而已,你闭嘴,我来处理。”
这一句于敬亭说得毫不客气,扑面而来的威严感却让陈佟鼻子有点酸。
虽然他的父亲就在身边,可是这一刻,于敬亭表现的,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犯错时会用皮带抽,但出了事,也会护着。
穗子一反平日软萌形象,对着四舅一家几连问,问的全都是关于火灾的事,声调逐渐严厉起来。
“所以,你们只看到他在你家屋后晃悠了一圈,就说他放的火?”
“你们这么会‘断案’,警察能同意么?”于敬亭站在穗子边上,力挺他媳妇。
陈佟堵在心里的石头好像被轰碎了一块,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这次,怕是真的要走了。
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第972章不被人定义###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972章不被人定义穗子夫妻顶住四舅一家的压力,当场放话。
如果是陈佟做的,他们绝不姑息,但如果火不是陈佟放的,也请这些不分青红皂白污蔑陈佟的人道歉。
包括陈佟的亲爸陈鹤。
在群众和消防的努力下,火终于扑灭了。
穗子让消防的人进去检查,经过一番勘察,确定了起火点是四舅家后屋的电褥子。
“陈佟白天为了救我,在猪场受了伤,他可能拖着病体,翻进你家院子,挖空心思的给你家电褥子插上?”
穗子语速比平日至少快了一倍,思路甚至比于敬亭还要快。
她刚到现场,就有感觉这火不大可能是陈佟放的。
陈佟现在一身伤,这会又不算特别晚,他得脑袋进多少水,才会拖着病体,在众目睽睽下放火?
穗子对自己养大的孩子还是有点了解的,陈佟是能阴着就不会明着的性子,他真想打击报复,宁愿下毒也不会放火。
“那屋子又没人,怎么会点着电褥子?”四舅不解。
四舅妈突然一拍脑袋。
“儿子的秋衣洗了,怕不干,我就用电褥子烘一下.”
她们住的这片没有单独电表,用电不心疼。
“你用电褥子哄甚么衣服?!”四舅气得一巴掌拍过去。
于敬亭动作极快,搂着穗子退后一步,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扒拉陈佟。
“我想着就是有点潮,哄一会就干了”四舅妈放声大哭,她把这事儿忘了。
火灾隐患都是这么弄起来的。
房子烧得烟熏火燎,多年积蓄就这么泡汤了。
如果是平日,穗子还能安慰几句,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给两句建议,但今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说她儿子,穗子一句话都不想说。
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
“领孩子先上车。”于敬亭紧了紧搂着穗子的手臂,他要是不拦着,穗子说不定会跟人吵起来。
他理解穗子此时的感受,能把他善于共情的媳妇气成这样,也只怪这两口子对陈佟过于刻薄,刚刚如果不是于敬亭拦着,他们已经要动手打陈佟了。
这种时刻,于敬亭得留下善后。
车上,陈佟默默递上手帕,穗子摸了下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都是我自己活该。”陈佟半自嘲半感悟。
他小时候就有一百个心眼子,长大后也是这个德行,别人会误会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他本就不是个好人。
“凭什么就是活该了?你做错的事是不少,可这不是你做的,谁也不能冤枉你!”
穗子现在已经进入护短模式了,她又气又心疼。
“穗子,我必须跟你坦白,我过去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好,都是装出来的。我一开始,是真的很怕你丢我出去。”
他不想过无家可归的日子,所以拼命表现。
知道她喜欢乖小孩,他就装得很乖。
面具戴得久了,都快忘记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跟于敬亭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陈佟已经看得清楚,知道了穗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最怕看到她哭,可今天他却让她这么难过。
“你忘了我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陈佟说完如释重负。
他学会爱的这天,也是放手的时候。
“陈佟,我对你的期待太高,要求也太高,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你回来后,我经常觉得缺了点什么,现在我知道我缺的是什么了,我欠了你一句对不起。”穗子一边哭一边说。
“你欠我对不起?”陈佟不解地看着穗子。
该说对不起的,难道不是他?
是她给了他一个家,也是她全力栽培他,让他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成为各国争抢的科学家。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可她却说,对不起?
“是的,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好母亲,但对你而言,我做的并不够好,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活在不安中,我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培养了小孩,就要求他一定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跟打着为你好旗号伤害你的人,又有什么两样呢?”
“这怎么能一样?你从没要求过我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
穗子摇头。
“你让我把话说完。”
刚刚那些人欺负陈佟时,陈佟默不作声,也不解释。
穗子的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陈佟,你以后选择做什么样的职业都可以,只要你不违反我送你的那本刑法里面的任何一条,我和敬亭愿意成为你的翅膀,你愿意飞向何方,我们都可以提供给你支持,你愿意做科学家就做,不愿意,就在我们身边,做芸芸众生里的一颗螺丝钉,都是好的。”
穗子擦擦溢出的泪水,她还是如前世一般泪失禁的体质,可心态,却已完全不同。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要求我的。”
她总是教育他,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她提供给他的教育资源远超过普通家庭,所以他也要比普通孩子更优秀。
“人都会变,受到环境和周围的人影响,总会有不一样的感悟,不同的人,不同的年龄,想法也不一样。我以前很要强,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没能给你个父亲,心里总是赌一口气,要把你培养的不输给那些正常家庭的小孩。”
穗子很认真地剖析自己前世,这些话,她从没有跟陈佟说过。
“我刚刚看你被人指责却不反抗,突然就明白了,我要求你要对得起别人,可是我好像从没告诉你,这句话后面,应该还有一句。”
穗子直视着陈佟,流着泪说出母亲对孩子最深沉的祝福:
“对得起别人,也别辜负了自己。你不该被任何人定义,你是独立的个体,是好也罢,是坏也罢,你都是你,从今以后,你做的任何决定,都不要再受我的影响,你该为你自己活。”
亏孩子的这句话,现在补上了。
陈佟的泪早在不知不觉中爬了满脸。
心里的执念碎了一地。
###第973章何必在意花落谁家###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973章何必在意花落谁家“你知道吗,我回来的这几天,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年轻时,原来是这样的女孩。”
穗子擦擦眼泪,哭着笑道:“特别幻灭吧,原来妈妈年轻时也挺任性嘴馋。”
“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但幻灭谈不上。我很开心能够遇到年轻时的你。”
他看到了她的青春韶华。
没有他的参与,却一样是璀璨精采。
她不再是那个事事追求完美的女强人。
她也会跟小女生一样喜欢吃冰淇淋,她会承认她犯下的错误,她从他记忆里永远追逐的背影,化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眷恋的看着她,多想在她身边,让她看着他以后会成为多么优秀的男人。
可是她和他,一直在错过。
一开始陈佟以为这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直到他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才知道,不是上天的玩笑,是造物者对他的怜悯。
以母子的身份错过彼此,总比正面交锋输给于敬亭来的体面。
陈佟看着车窗外,于敬亭不知道跟四舅说了什么,四舅感动的一直在抹眼泪,抱着他嚎啕大哭。
陈佟看不到于敬亭的表情,却能猜到一些。
那家伙,此刻一定是脸上笑嘻嘻,心里骂骂咧咧吧。
“于敬亭,他很适合你。”
“我以为你很讨厌他。”
“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但陈佟不能否认,于敬亭才是真正适合穗子的人。
虽然人是损了点,但于敬亭是个真正的男人,勇于承担,能力超群,他给不了穗子的幸福,于敬亭都能做到。
输了感情,他不能再失去自己了。
“你下去看看吧,我这没事了。”
“那等我回来再说。”穗子下车去找于敬亭,这一晚对她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就在穗子即将合上车门前,陈佟忽然叫住她。
“陈涵穗!”
“怎么了?”穗子驻足。
“.没事。”
穗子觉得他有点奇怪。
“是不是不舒服了?回去我煲汤给你喝。”
陈佟扯扯嘴角,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原谅他,直到离开,也喊不出一声妈妈。
也做不到对她百分百的顺从,她让他不要考虑她的想法,只要做自己就好。
可是啊.
暗恋早就融入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无法把自己从这份畸形的爱慕里抽离。
这一次,他的想法不再跟从前一样了。
于敬亭的话给了他不一样的思路。
他不再想着为她好,他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往后余生,他还是会活在她的影子里,做会让她开心的事,哪怕她看不到,也不知道。
那又怎样?
这是对他而言,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她愿意他做个好人,那就做吧。
陈佟视线渐渐模糊,努力将夜晚的星空刻入记忆里。
星空浩瀚,即便是以后不能再见她,抬头看这片夜空,就宛若在不同的时空相逢。
陈佟感觉力气一点点被抽离,心却无比踏实。
于敬亭跟他的赌局,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戴上好孩子的面具,拥有与她相似的光明属性才能接近她,成为她的养子。
可看她和于敬亭的相处才知道,她爱的男人,应该是与光明完全相反的特质。
所以于敬亭给他的两个提示,第一个是冬冬,第二个是做自己擅长的事。
陈佟想明白这一切后,才觉得于敬亭是多么厉害的人。
输给这样厉害的男人,陈佟觉得自己不冤枉。
这条路,从一开始,陈佟就选错了。
不过他不纠结了。
他就是不戴面具,穗子也未必能爱上他,因为她早就有了更好的选择。
“好想再喝一次她煲的汤.”陈佟闭上眼,任由黑暗吞噬。
再睁眼,身边几个助理焦虑的神色尽收眼底。
“陈教授,您没事吧?刚刚您突然晕倒,吓死我们了。”
陈佟站起身,看了眼熟悉的实验室,心若深潭。
“我没事,可以进行下一项实验了——对了,你,帮我买点东西。”他随手指了下助理。
被点名的助理马上立正站好,陈教授是归国立下大功的英雄,大家都非常敬仰他。
“帮我买一本刑法回来,谢谢。”
他去过她存在的时空,总要留下点什么。
面具和他,早就融在一起,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见过花开就好,又何必在意花落谁家。
只要那花开的好,他想他就该是快乐的,如她所愿。
穗子跟于敬亭处理完火灾回到车上,看到陈佟靠在车座上,似乎睡着了。
穗子抓起于敬亭放在座椅上的衣服给他披上。
“明天得给他找个学校,我看就转到姣姣的学校吧,也方便。”穗子看陈佟的兜有点鼓,下意识地摸了下。
刚刚怎么没发现呢?
里面是一叠纸,穗子拿出来,看了几眼,都是陈佟专业相关的文献,穗子看不大懂。
但却直觉,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于敬亭也看到了。
穗子递给他一些,都是陈佟手写的,能够看出字迹有些潦草,似乎很赶时间。
“这什么玩意,病毒基因序列?”于敬亭看了半天,只看懂这几个字。
“是佟佟的研究方向,应该是涉及到机密的——他怎么会突然写这个?”
穗子突然涌现不详的预感,把这些资料翻到最后,最后一页,只写了一行字。
要幸福
座椅上的陈佟发出一声呓语,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
“姐?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在学校宿舍吗这是哪儿?”陈佟左顾右盼。
穗子捂嘴,眼泪唰地落下来。
于敬亭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妙,看着陈佟问道:“你是哪个陈佟?”
陈佟看他的眼神满是恐惧,不用回答,这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未来回来的那个,看他从来都是挑衅和不屑。
这个陈佟,是之前的。
“他回去了.”穗子这才明白,为什么养子刚刚会那么奇怪。
“怕是早有预谋。”于敬亭捏着这一叠纸,对那个臭小子倒是有了几分钦佩。
留下这叠宝贵资料,就是希望穗子未来能够力挽狂澜。
陈佟终究是不愿意摘下好人的面具,可这次,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是他媳妇的教育成功,还是那小子对他媳妇的感情太过深沉,但能预想到,这小子回去后,不会跟之前那般纠结。
###第974章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974章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他爸啊,你说铁根跟穗子,脑瓜子没进水吧?”王翠花站在院里,看着隔壁叮叮当当。
陈鹤正站在隔壁的院子里,指挥着工人帮忙搬家。
看到王翠花看这边,他热情地挥手。
王翠花看到陈鹤那市侩的脸,心里就有点说不出来的复杂。
多了个陈鹤这油腻圆滑的邻居,她倒是还能忍受。
她忍不了的是王翠花叹了口气,看向边上的桌子。
老于家的大圆桌支起来,姣姣、冬冬、陈佟,围在一起做作业。
“这道题,你做错了。”姣姣比了下陈佟的本子,陈佟咬着笔思索。
王翠花是真不知道儿子怎么想的。
怎么把陈佟这个可怕的孩子弄到自家边上。
压低声音问边上用放大镜看原石的老伴儿:“他爹,我今儿还听到铁根说周末领着这俩小子去踢球,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得劲?”
冬冬还好,这已经是自家孩子了。
可陈佟这个前科累累的坏小孩,王翠花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还要管他。
“你想多了,你见过有咱家臭小子摆弄不了的小混子?”四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四爷对儿子是有一万个把握的。
“别说是这种还没彻底长残的小破孩,就是那些五马六混的街溜子,到儿子手里,他一样用得顺顺当当,你瞅瞅玉石厂让他给我管的,啧啧。”
四爷拿起原石,心情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