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见得多了,接触的人不一样了,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比以前开阔的多,那些曾经想不明白的事儿,现在都能想明白了。“一代人的价值观会传下一代,而在这种环境氛围下长大的第三代,又在潜移默化间被影响。樊叔看似是出淤泥而不染,但他是极端的无神论,不信一切,又何尝不是受家庭影响?”
穗子接触樊煌才发现,他真的是什么都不信。
在樊家整体信的五迷三道的时候,他人间清醒。
不同于普通人的虽不信但也要避讳一点,樊煌是什么避讳都不管。
王翠花看过他现在住的院子,说风水不大好,想让他在院子里栽两棵树化解一下,他直接决绝了。
根据陈丽君口诉,樊煌在樊家大院的卧室里,甚至挂着一副书法,上面写着:弘扬科学精神
而且据说,他十几岁的时候,老爷子找高人给他算,说是他姻缘出现的特别早,命里有贵子,算完了让他烧纸钱感谢祖先。
迫于压力,他烧了。
不过纸钱里偷摸夹了不少反对迷信的报纸,黄色的纸钱,还被他偷偷用笔写上了字:倡导文明新风,文明祭祀,敬一切为了祖国牺牲的先辈,其他就算了。
本来这些行动都是鸟悄进行的,但是樊辉嘴贱,跑到老爷子那告密。
差点没给老爷子气死。
把樊煌吊起来揍了一顿,打得晕过去了,也坚持不低头。
王翠花是好心想帮他改院子风水,但他坚持说自己不信,俩人好悬没因为这事儿展开辩论,要不是陈丽君拦着,樊煌甚至想送王翠花本无神论。
他始终不觉得这些算命的准,说他姻缘早,他现在都中年了,不也没结婚?说他有贵子,贵子在哪儿呢?
陈丽君跟穗子吐槽。
据说俩人去国外出差时,他约陈丽君一起到墓地走走。
陈丽君当时有求于他,硬着头皮去的。
还以为这家伙是要把她在国外灭口了,结果,就是安安静静的在墓地看了会书。
陈丽君到了才发现,有不少老外都在这约会呢,回来后打听,那地方竟然是当地年轻人最喜欢的约会场地之一,因为风景好。
老外不避讳这玩意,但她可不是老外。
穗子听完直接笑喷了。
对樊煌的好感倒是越来越深了,越看越觉得只有这种手握重权还耿直公正的男人,才能hold住她妈这种人间妖孽。
到地方了,于敬亭让王翠花先进去,他领着穗子在院子附近,挑了个没人还不晒的草丛,铺了垫子,坐在上面等着。
等了一会,樊辉家的车开过来了。
樊昆带着刘茜过来,下车时,穗子亲眼看到了樊昆搂了刘茜的腰。
惊的穗子合不拢嘴,突然就想到于敬亭昨天说的,樊昆人如其名,所以他想那啥的人,是他嫂子?!
“这.......刘茜比他还大不少呢吧?”这是她这么纯洁的女人能看的画面?
“只是玩玩,又不用负责,年纪对他们这些渣滓来说根本不重要,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啧啧啧。”
于敬亭一边跟穗子扯皮,一边拿相机拍,重点是拍樊昆搂腰的照片。
“樊辉在家养尾巴骨,他媳妇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堂弟在一起,他要不是跟我有过节,我都有点同情他了。”穗子说。
“你同情他干嘛,他在外面玩的更厉害,回头我拍完他媳妇,再去拍他的......老子这拍照水平,都能当摄影师了。”
于敬亭拍媳妇和娃都是各种奇怪的角度,但拍捉奸还是挺专业的,所有角度,都是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对狗男女的。
所谓偷的快乐,就是要游走在有人看到但没人知道这个尺度的边缘。
樊昆仗着这边没人认识他,什么大胆的事儿都敢做,殊不知,有对小两口蹲在边上伺机拍照,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照下来了。
樊昆带着刘茜进了大师家里,一进门王翠花就认出刘茜来了。
刘茜却没认出王翠花,只当这是大师的朋友。
她来是算最近家里的运势不大好,怎么破解。
不等大师开口,王翠花说话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搬家。”
跟她儿子住前后院,还想有个好?
“搬家是不可能的。”刘茜疑惑地看王翠花,这女的看着怎么有点面熟?
“你认人这块,是不是不大行?”王翠花问。
刘茜点头,心里对她倒是有了几分佩服,这位大姐看得真准啊,她八字都没报呢。
王翠花摇摇头。
“认人不行,还摊上个造孽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跟她家前后院,这不就集齐了倒霉三要素?
“听人劝吃饱饭,不想家宅不宁就搬家。”
“有你这么给人算命的?”樊昆听了不高兴,对王翠花不客气道。
樊辉和刘茜这两口子最近特别倒霉,不仅是家宅不宁,老爷子对他们意见也不小,他们这种家族本该低调,结果这两口子因为家里三天两头闹耗子和蛇还偷电搞得沸沸扬扬。
搬家已经是很引人注目的事儿了,刚住没两天再搬,对家里说不过去。
“我说我的,你不信拉倒。”王翠花比樊昆的口吻还冲,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大师要了刘茜的八字,算了算,摇头,没说什么,只说她利东南,刘茜家的房子刚好不在东南。
等刘茜走了,大师才对王翠花说道:
“你算的挺准,用的什么方法?”
这种有点本事的大师,给人算命都不会说不好的一面,他肯定是算到了刘茜未来不大好,要不也不会认同王翠花的搬家理论。
“也不是啥方法,就是觉得吧,这人要是不认脸,可真是吃大亏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让我儿子盯上,还有个好?”
王翠花想到于敬亭那层出不穷的作妖手段,在心里默默给刘茜两口子点根蜡,不搬家,那就受着吧。
###第621章节操不掉何以平天下###
穗子在外面吃了一个甜瓜,樊昆和刘茜总算是出来了。
穗子忙用胳膊肘怼怼于敬亭,示意他再拍两张正面的,于敬亭却巍然不动。
穗子:???
“瞅你那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这种搂搂抱抱的拍两张就够了,做学术讲究什么?”
“呃,请赐教。”穗子一脸茫然,话说,他才上了几天学,都开始跟她探讨做学术这么高深的话题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物、言之有序、言之有文!”
“唉呀妈呀.......”穗子竖起大拇指,这学不白上啊,这还是她内个成语都说不对的老公吗?
“言之有序,讲的就是咱得按着顺序来,搂完了,该干嘛了?肯定要啃啊,啃完了要干嘛?肯定是××啊!”
“呃......”穗子刚培养出来的那点崇拜又憋回去了。
这才是他的正常画风。
还没等穗子反应过来,于敬亭指着前方说道:
“他们走了!”
“你不会要跑步追汽车吧?”
“不至于,哥哥我是半仙儿,我会掐指算,嗯,走,带你开眼去。”
穗子将信将疑的跟着于敬亭,见他出了胡同七拐八拐的,走了不到十分钟,停在了一个院子前。
穗子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车。
“你怎么知道她们会来这——啊,你跟樊叔打听的?”
穗子很快就想明白了。
一定是昨天于敬亭私下问的樊煌。
樊昆如果想偷他嫂子,肯定不能往招待所领。
这会的招待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得有单位开的介绍信,身份证明查的也严,有私家车太显眼,这俩人不至于胆儿这么大。
“樊昆在京有三套住所,这里平日没人住,距离看事儿的最近。”
于敬亭看看表,嗯,时间差不多了。
大门反锁着,这院墙不高,拦不住于敬亭,稍微一翻,进去了。
穗子以为他会拽自己一把,结果就听墙那头欠欠儿道:
“你跟外面等着,省得长针眼。”
“!!!”穗子心里狂喊,不,我愿意长针眼,我愿意看!
这种捉奸名场面,可不是啥时候想看都能看到的,这家伙竟然无耻的不带自己!
穗子情急之下,自己往上蹦,蹦了好几下,勉强扒住墙头,抬腿使劲,以非常不雅的姿势翻上墙。
正准备往下跳,就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
“啊!!!!”
“你干什么的!”
“救命啊!!!”
男女混合尖叫后,是于敬亭懒懒的声音。
“老子一不劫财,二看不上你们的色——啧,还挺迷你。”
啥玩意迷你啊!穗子抓心挠肝的好奇,赶紧跳下去,拿出体育测试五十米跑的速度冲进屋,失望至极。
樊昆裹着被子,头以下啥都看不到。
被子里还有一坨,是赵茜。
“我来晚了.......”穗子捶胸顿足,埋怨地看了眼于敬亭。
于敬亭挑眉,邪气道:“没看就对了,辣眼睛。”
又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晚上回去给你看好玩意,他那个不值得一看。”
“......”穗子无语。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谁让你们来的?要钱?”
“要什么以后再说,记住,你们的照片在老子手上,不想被你们的单位知道的话,就继续保持这种关系。”
“什么?!”樊昆没听明白。
“他让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继续。”穗子解释。
“老子跟樊辉不对付,看他一起打一次,你俩给他戴绿帽子的这种行为,老子非常满意,保持情绪,继续。”
于敬亭目的达成,领着穗子从大门光明正大的出去。
樊昆心里有千万个问号,却不敢追上去找于敬亭问明白,只能问还躲在被子里的那坨。
“你认识那男的?”
“我都没看清他的脸......就是看清了,也不大可能想着,不过很耳熟他的声音——啊!我想起来了!”
刘茜从被子里钻出来,脑子里浮现了于敬亭当街揍樊辉的画面,脸色煞白。
“他该不会是,狐狸精的女婿吧?!”
“×你×的!叫谁狐狸精呢!”于敬亭踢门,又折了回来。
刘茜啊地尖叫,重新钻回被子里不敢露头。
“那是老子丈母娘,你放尊重点!你踏马的再敢背地里念叨我丈母娘,老子就把你俩见不得人的照片洗一百份,站你俩单位门口挨个发!”
“嫂子让你来的?!”樊昆想到陈丽君就瑟瑟发抖,不止是因为那女人手腕了得,更重要的是,他惹不起樊煌。
“你嫂子那么多,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当你嫂子可是够倒霉的,都踏马照顾到炕上了,啧,我丈母娘可是正经人,当不了刘茜这种嫂子。”
于敬亭把俩人损得说不出话,又补充了句。
“那啥,我看你那玩意好像也不是太行的样子,我家里有自制的虎鞭酒,收你仇人价,一瓶80块钱,下次见面给你带哈,我可是童叟无欺的人。”
“......”并不想再见到这张脸,樊昆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于敬亭的祖宗。
回去的路上,穗子问于敬亭。
“咱家啥时候有虎鞭酒了?”
“嗨,虎鞭买不到,我可以弄点羊鞭糊弄他啊,你没听到我说仇人价吗?你会给仇人货真价实的好玩意?”
“你缺不缺德啊。”讽刺人家不行也就算了,还卖假货!
“喝了管不管用咱不保证,但肯定喝不死人。”于敬亭摩挲着相机,心满意足。
“咱手里握着多少人的秘密了?想起来就敲打他们一阵,真爽。”
上次拍了那个拍电影的货,这次又拍了樊昆和刘茜,这相机真是好东西,于敬亭决定回去后亲自洗照片。
辣眼睛的事儿,坚决不能给他媳妇看,终究是要他独自扛下所有。
“咱接下来要干嘛啊?”穗子问。
“拿住了刘茜的把柄,接下来就让她花样作妖折磨樊辉,咱们隔三差五查漏补缺,砸个玻璃啥的也就行了,别太过分。”
“......阁下不过份的标准,跟别人似乎不大一样。”
“眼下我还有个大计划,收拾完刘茜,是时候对咱爹下手了。”
于敬亭对穗子嘿嘿一笑。
“回去我就约咱爹洗澡去,媳妇,你等着听我爆料大新闻吧。”
节操不掉,何以平天下?
###第622章真相就是这个(月票350+更)###
“大热天的,咱自己也晒水了,这爷俩还跑出去洗澡,这不是浪费钱吗?”
王翠花把俩孙儿哄睡了,跟穗子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纳凉。
这会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于敬亭父子还没回来。
“都这么晚了,咋还没回来?不能出事儿吧?”王翠花从叨叨费钱转成担心这爷俩。
吃了晚饭就去澡堂子,到现在三小时过去了,稍微有点久。
“呃,应该不至于。”穗子知道于敬亭今儿要套路公公,肯定是费点时间。
正聊着呢,于敬亭回来了。
穗子忙迎过去,看到他的脸倒吸一口气。
“你没事儿吧?”
这鼻青脸肿的,她差点不敢认。
她还从没见过于敬亭造得如此狼狈,都是他揍别人。
“还活着。”
于敬亭摸了下破皮的嘴角,老头子下手忒狠,专门朝着他英俊的脸揍,可能是嫉妒他的长相?
“啊!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王翠花看到儿子受伤了,心疼的不得了。
于水生黑着脸从于敬亭身后出来,王翠花质问。
“你跟着儿子一起出去的,怎么能让人把他揍成这样?”
于水生瞪了于敬亭一眼。
“没打死他都算是老子心慈手软。”
“你打的?!”王翠花惊,还想追问,于水生拂袖而去,俨然是气得不轻。
穗子取了药箱给于敬亭上药,看他被揍成这样,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早知道就拦着他了,公公下手也太狠了。
“公公怎么把你揍成这样啊?”穗子有些阴暗,她决定明天给公公盛粥时不洗手!
“嗨,主要是我在原计划的基础上,稍微改良了下,他生气了呗。”
“还........改良?”
原来那种拿了衣服遛鸟的方案,已经是很缺德了,他还改良?
“我进门前,请他喝了杯泻药的饮料么。”
“???”
“然后拿了他的衣服,顺手把澡堂子的厕所门锁上了。”
澡堂子就一个厕所,门一锁,天王老子都没辙。
四爷谋略过人英勇神武,但他的肚子却还是普通人的肚子。
光不出溜的,还闹肚子,想出去没衣服,想上厕所还进不去。
这种情况下,除了坦白交代,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他生了这么个不着调的玩意。
“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噗呲呲,他就得合作,咋样,你爷们我是不是人才?”
“.......打你真不冤,谢谢咱爹手下留情,给你留了条狗命。”
穗子为自己刚刚不洗手的恶毒念头感到忏悔。
于铁根太缺德了,公公对他可真是仁慈。
“嚯,你这小娘们还挺有正义感,我看你是不想知道我打听到什么了。”于敬亭摆出霸道总裁的表情,翘着腿,就是脸上的伤稍微影响了形象。
“亲爱的你疲惫吗?我给你捶捶腿?”穗子马上倒戈,给人家端茶倒水态度十分到位。
平日里,马屁拍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就能达成目标了。
今儿竟然还不行,于敬亭声称他打探到的秘密太大了,必须要加筹码。
穗子为了听八卦,心一横,放出大招。
穗子:v
以往到了这一步,也该成了。
于敬亭还是摇头,举起穗子的手,左右两手各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十的造型。
穗子被这狮子大开口震住了,指着他骂。
“你是奸商吗?”
“不,我是奸人。”
奸穗子的人~
“!!!”穗子气。
“这消息绝对值这个价,要是不值,你就罚我一辈子都不上你的炕。”
“说来听听。”
穗子见他说的这么有底气,也起了好奇心。
于敬亭趴在她耳边,如此这般一说,穗子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毕竟是咱家老头憋不住时候说的话,你也知道,人有三急,屎意上来,那天王老子他也忍不住的。”
穗子整个人都愣在那,呆若木鸡,俩眼直勾勾的,这消息对她来说是有点太刺激了,她消化需要点时间。
于敬亭冒着被亲爹打死的风险套来的消息,相当劲爆。
于水生年轻时,曾经见过陈丽君进樊煌的房间,当时他“顺路”经过,还蹲在院子外抽了两根烟。
“咱爹特意强调,樊叔儿可不是五分钟的那个谁,咱爹两根烟抽完了,屋里的灯都没亮,如果不是太冻腚了,他还能继续蹲会。”
“.......为什么抽烟,会冻腚?!”所以,公公当年,蹲人家院门口随地大小便?!
“你严肃点,哪有儿媳妇脑补公公上厕所的?”
穗子无语,这爷俩要不要这么像啊,这坏毛病都一模一样!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只有咱爹一个人看到?屯里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
住在屯里,是毫无秘密可言的。
谁家有个风吹草动,邻居们肯定都知道,女知青进了男知青的房间,这不得闹得人尽皆知?
樊煌还是樊辉的亲哥,当初陈丽君刚跟樊辉分手,跟他哥搞上了,村民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
更何况那时候还是特殊时期,这种行为,也够脖子上栓两只鞋拽出去游街了。
“说来也就是巧了,还真不可能有人看到,因为事发地根本不在咱们屯。”
当时的情况是,樊煌下乡的那个屯有点棘手的事儿,各队都派人支援,于水生和陈丽君都是杨屯调过去帮忙的。
不过于水生年轻时跟于敬亭一个德行,到了地方找各种理由偷懒没跟大家一起上山干活。
那天刚好樊煌病了,也没去。
陈丽君进了樊煌的房间没出来,于水生就是唯一的目击者。
穗子还是很难消化这个大秘密,樊煌对她从来都是坦荡荡,摆明了是要给她做继父的。
陈丽君的态度也很模糊,一说亲爹就打岔,连喝了女儿国的水自己生孩子这种鬼话都拿出来糊弄穗子,这俩人遮遮掩掩的啥意思?
“管他们是啥意思,咱们知道实情就得了,跟你说是让你别总闹心,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别往心里去。”
于敬亭知道穗子特别膈应樊辉,知道樊辉可能是她爹后闹心的不得了,毕竟没有谁愿意自己爹是个人渣。
现在真相已经告诉她了,她应该不会再纠结这件事了吧。
“我稍微有点混乱,你等我理一下头绪。”穗子捂着头,她想静静。
于敬亭把事说完了,就想找穗子“索要报酬”,衣服脱一半,陈丽君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出事了,你俩快跟我走。”
###第623章血债血还说到做到###
这会都快九点了,已经算晚了,陈丽君突然夜访,穗子心咯噔一下。
“妈,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说清楚啊。”
“樊煌出车祸了,现在人在医院,你跟我过去。”
陈丽君的话让穗子眼前一黑,于敬亭忙扶着她。
对穗子来说,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前一刻,她才从于敬亭的嘴里知道了她的身世之谜,知道了樊煌很可能就是她亲爸。
下一刻,陈丽君告诉她,樊煌出车祸了,生死未卜。
穗子的心大起大落,犹如过山车。
还来不及消化上一个消息带给她的震撼,这心又被推入了万丈深渊,也来不及多说,跟着陈丽君匆忙赶赴医院。
路上,陈丽君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樊煌当时是跟樊辉俩,一起坐车回去看老爷子。
车在路上被突然冲出来的大卡车撞了,兄弟俩全都被送进了医院,现在生死未卜。
陈丽君接到消息就过来找穗子,穗子从没见陈丽君这么紧张过。
她印象里的母亲,从来都是冷静的吓人。
穗子眼里的陈丽君,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参与者,更像是个旁观者,她总是游离在世界之上,隐藏住所有的感情,冷静的旁观这一切。
在穗子看来,陈丽君身上有女政客该有的素质。
做事果断,下手狠,永远保持着盛气凌人的威严,因为现实所迫,她只想着不惜一切往上面爬,唯一的一点柔情只留给了自己的女儿穗子。
尽管如此,穗子还时常为这窒息的母爱感到不适。
但此时的陈丽君,眼眶是红的,这一路她都紧握着穗子的手,穗子感受到了母亲手心里的汗,原来母亲也会感到恐惧。
这一刻的陈丽君,看起来更像是个普通人,卸下了那些因现实所迫产生的盔甲,她也有柔软的一面。
看着母亲这样,穗子刚纠结的事儿一下释怀了。
亲爸是谁,根本不重要了。
“妈。”穗子下定决心。
陈丽君还在恍惚,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去医院,领着穗子过去,如果他真不行了,起码要让穗子喊他一声爸。
穗子叫了她两遍,陈丽君才缓过来,俩眼毫无焦距地转向穗子。
“如果他能熬过来,你俩结婚吧,我不介意自己有个爸。”
“现在我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陈丽君先是一愣,然后鼻子有些酸。
穗子握着她的手,柔软却有力量,她要把她的决心传递给母亲。
陈丽君恍惚的看着穗子的手,模糊间,仿佛看到一只小手,那是小时候的穗子。
肥嘟嘟的手很小一只,总是很固执地把手塞在她的手里,强迫她领着,非得让妈妈握着手,才肯往前走。
陈丽君为此苦恼不已,她本凉薄,不喜欢被人黏着,哪怕是自己的亲女儿,她也希望穗子能够独立一些,希望她像自己,能够无视外面的风刀雪剑般恶劣的环境,无论多艰难也能独自坚强的生存下去。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陈丽君没少锻炼穗子。
可这个由她创造出来的生命,却没有按着她所期待的那样成长。
她有个软嘟嘟的外表,动不动就哭鼻子,遇到事甭管大小,哭了再说,陈丽君本以为自己狠心回城,能够锻炼女儿更快的变成跟她一样的性格。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截胡的于敬亭。
这个街溜子实在是太惯着穗子了,穗子要星星,他绝不会摘月亮,有危险时,他第一个冲出去,根本轮不到穗子出手。
在这个男人毫无条件的宠溺之下,穗子的性格距离陈丽君期待的,越来越远。
陈丽君把沈凉吟丢给穗子,就是希望她看清现实的残酷,逼着穗子对沈凉吟赶尽杀绝。
结果这丫头,不仅没杀,还跟沈凉吟成了闺蜜。
穗子进京才一个月,沈凉吟给她写了两封信,还邮了一大箱土特产过来。
为了方便邮寄,地址直接写的陈丽君单位。
陈丽君收到信时,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人沈凉吟,陷入了深思.......她觉得自己闺女大概率是被于敬亭宠废了,养成了软趴趴的小绵可这会,软趴趴的小羊突然支棱起来了,用陈丽君从没见过的强硬口吻,对陈丽君传递着她态度。
“他要是大难不死,你们就结婚吧,都年纪不小了,没有那么多二十年可以耽误,你如果是担心我,大可不必。”
穗子握紧母亲的手,字字有力。
“我和敬亭都不是那种会被人轻易算计的人,无论你把我摆到什么位置,我都没问题的。无论是单挑一个姓樊的,还是干他一个家族,我都可以的。”
“你连一个沈凉吟都下不去手,你还想干人家一个家族?”陈丽君从未见过女儿如此豪迈过。
“妈,穗子可以的。”一直开车没说话的于敬亭突然开口。
“你想帮她到什么时候?”陈丽君问。
“她不需要我帮,一个人也能做到,你太小瞧你女儿了。她没有对沈凉吟赶尽杀绝,并不是她不能,只是她不想。”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于敬亭,在说这番话时,却是异常的认真。
“我护着她,因为她是我女人,我愿意为她做这些,但即便是没有我,她一个人也能处理任何问题,我只是她的锦上添花,并不是她的雪中送炭。”
他认可穗子的魅力,也不否认穗子的能力,更不掩饰他对穗子的欣赏。
“妈,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活成你的样子才算优秀,你优秀你的,我媳妇优秀我媳妇的,不冲突的——当然,非得分个高低的话,我觉得我媳妇更厉害,她是软刀子割头,不叫人死也不叫人活,半死不活才难受。”
“......”陈丽君被成吨狗粮拍得头晕目眩。
“你们俩有时间跟我大放厥词,不如留着点力气,他如果熬过来还好办,如果他没了——”陈丽君哽咽,说不下去了。
她根本没想过,那个她勾勾手就会过来的男人,有天会不在。
“他要是没了,我就把害他的人找出来,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他血债血偿,说到做到。”
穗子素来温和的脸上,满是肃杀。
###第624章我还要叫很多声###
到医院的这段路需要二十分钟,穗子一边安抚情绪低沉的陈丽君,一边在脑中把事件反复疏离,想了好几种方案。
在私家车如此稀少的年代,车祸这种概率是非常低的。
在老爷子随时都会挂掉的当下,这种“意外”就更显得刻意。
樊煌死了,谁会成为最大的受益人,谁就有嫌疑。
不仅是家族内部的纷争,还有樊煌的工作,也可能会给他带来一定麻烦。
“敬亭,卡车司机这条线别断了,从他入手,这件事不能依赖警方,我们自己来调查,一会把我们送到医院,你就过去查,赶在那些人把证据销毁前。”
“还有司机的家人,也要盯起来,重点要查他们家最近有没有大额进账。”
“留意樊家出面主持事的是谁,他的倾向如何,一言一语,都仔细记下来,回来告诉我。”
穗子一条条梳理线索,陈丽君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妈,你那有没有可靠的自己人?借给敬亭俩,我们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自己的人都没带过来。”穗子问。
陈丽君点头,这会她的理智已经回来一些。
“我秘书已经先一步去现场了,樊煌的秘书应该也快到了。”
这都是培养多年的心腹,是可靠之人。
“俩秘书敬亭也留意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反常的地方,能够摸清樊叔行程的人,全都有嫌疑。”
于敬亭点头,表示明白。
陈丽君还是头回见到穗子认真起来的样子,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向穗子握着她的手。
印象里的小手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有力的手,那个总是黏着她哭着喊妈妈的小姑娘,长大了。
于敬亭把穗子母女送到医院,他没有进去,直接寻着陈丽君给的地址去了现场找秘书们会和。
穗子母女直奔急诊,母女俩是跑着过去的。
急诊外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看到陈丽君,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来这干什么?你把我儿子坑的还不够惨吗?你害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你一下害我俩儿子,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你?”
陈丽君还没来得及开口,穗子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平日里总是慢吞吞的穗子,这会却像是于敬亭附体了,开口就是一通狂输出。
“你说我妈坑你儿子,有什么证据?人是我妈撞的?没证据开口污蔑人,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可真是让我开眼界!”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悲痛的老太太看到有人敢怼她,一时间横眉怒目,她边上的俩年轻人也站了出来,气势汹汹,看着跟要打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