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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可一想到于敬亭刚那油腔滑调的样,领导又乐了。

    此时的领导不会知道,这个最不像厂长的厂长,后面还有很多骚操作,这只是个开胃菜而已。

    ###第419章忽忽悠悠小穗子###

    于敬亭还没回来,穗子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了。

    王翠花从穗子嘴里得知了儿子被委以重任,以及儿子跟儿媳之间的“小赌约”,在边上打趣道:

    “他人还没回来,你咋知道他一定能把事儿办成?”

    穗子对着王翠花温柔地笑。

    “敬亭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他勇于尝试,不怕失败,具有迎难而上的精神。”

    “呃.......”王翠花感觉儿媳妇又不说人话了。

    这些正面形容词,她倒是能听懂,可是用来形容儿子......

    “我嫂子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哥脸皮比别人厚。”姣姣拎着一瓶牛奶,丧丧的路过。

    她是真不喜欢喝牛奶呀。

    可是嫂子规定,每天必须一瓶,鸡蛋一个,说是小孩子长个期间吃这些好。

    家里穷的时候,还觉得牛奶羊奶是好东西,可是条件上来了,每天都要喝,就有点捏鼻子了,感觉跟灌药差不多。

    “我们姣姣真是聪明。”王翠花被闺女这么一翻译,茅塞顿开。

    “是的,姣姣这段时间进步非常大,我今儿还见到她的班主任聊了几句,三姨姥也对她近期练琴的表现表示满意。”

    能够得到嫂子的夸奖,姣姣小脸乐开了花。

    “多喝牛奶果真是有助于智力开发,嫂子又从奶站给你订了半年的。”

    裤衩!

    一声惊雷,劈在了姣姣头顶。

    穗子转身温和地笑,手里的菜刀成功地让姣姣的抗议之声憋了回去。

    拎着牛奶瓶灰溜溜地进屋。

    于水生正在屋里无聊地听评书,见闺女这小表情,忙勾勾手,示意她把瓶子给他。

    姣姣咧开嘴,刚想夸一句世上只有爸爸好,就听到穗子的声音透过门帘,轻柔地说道:

    “姣姣,翻开你的琴谱第107页,介绍贝多芬的那章,看看最后一行写的什么。”

    姣姣哦了声,跑到钢琴前按着穗子说的翻开,僵住。

    此时的于水生,已经把牛奶盖打开,正准备一饮而尽,替闺女“销毁”时,姣姣又跑了回来,一把抓过于水生手里的牛奶瓶。

    怎么了?于水生用口型无声地问姣姣。

    姣姣小脸皱成包子,连连对他摇头,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摊开的琴谱上,页脚处,一行特别小,很容易让人忽略的位置,赫然印着:

    无论谁,只要说一句谎话,他就失去了纯洁的心----贝多芬。

    姣姣再次见识到她嫂子恐怖如斯的预判能力。

    屋里屋外隔着门,穗子却像是开了天眼,猜到屋内发生的事儿。

    于水生皱眉,正想替闺女说几句,穗子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

    于水生坐直,想跟穗子说说孩子教育的问题。

    姣姣既然不喜欢,就不要让她喝了嘛,看到小棉袄苦着脸他就心疼,订的半年完全可以给铁根那个皮实的货喝,男孩么,抗造。

    “爹,姣姣的班主任今儿跟我说了咱家姣姣在学校的表现。”穗子开口。

    于水生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穗子把班主任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了一遍,于水生的眼里浮现出骄傲且嘚瑟的神色,穗子估计着他一会就得出去嘚瑟。

    老于家的社交牛皮症不是吹的,公公才回来没多久,就已经跟这一片的老男人混成一团,没事下下棋啥的,自称下遍街道无对手。

    穗子下班,邻居赵大爷拦着她,控诉于水生偷棋子且还悔棋的无耻行径,说得口沫横飞。

    赵大爷的控诉引来了连锁反应,又围过来俩老头,都是告状的。

    说于水生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明明才四十啷当岁,不上班也不种地,游手好闲。

    混在五六十岁的队伍里下棋,最可耻的是,还偷棋子!

    穗子想笑还得忍着,认真地听几个大爷告公公的状。

    叱咤风云的胡四爷解甲归田后,旺盛精力没地方使,晚上还能拽着王翠花嘚瑟,白天闲着没事,只能出来欺负欺负老头,归根到底就四个字:闲得蛋疼。

    穗子深知公公这性子是闲不住的,闲下来就闹心,她是绝对不会往枪口上撞的。

    把班主任夸姣姣的话转述一遍,于水生的不满忘了大半,穗子话锋一转。

    “她班主任一直夸咱们姣姣长得高、聪明,问咱家怎么培养的,我说爹妈基因好很重要。”

    这马屁拍的,毫无拼接痕迹。

    于水生对自己制造出来的俩娃优秀的基因非常满意,对穗子的真诚表示赞许。

    “有了爹妈的好基因,后天营养再跟上,这不就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于水生点头,虽然儿媳妇这文绉绉的诗没听明白啥意思,但对于真诚赞美他闺女的,他听进去了。

    充满慈爱地摸摸姣姣的头。

    “牛奶还是要喝的,青菜也是要吃的,以后不要再把青椒夹给我和你哥了。”

    姣姣:父爱走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穗子达成目的,又对公公的棋艺加以赞美,对他这几日大杀四方,把这条街的老头赢得嗷嗷叫的战绩夸赞一番,巧妙地避开老头告状说其作弊偷棋子儿的事。

    夸得于水生背着手,美滋滋地出门找老头练偷棋技术,哦,是下棋技术。

    王翠花抱着一直哭的落落过来。

    “穗子,你看看落落这是咋了,怎么一直哭呢,看样子也不像是病了。”

    “下牙泛白,要长牙了,会比较闹心,加上敬亭这几天忙,陪她时间少了,心情不爽。”

    穗子把孩子接过来,低头一瞅,微微一笑。

    落落马上不哭了,含着大眼泪豆子,努力绽放一抹宝宝营业式地微笑。

    闹腾的孙女到穗子手里秒变乖巧小婴儿,古灵精怪的姣姣遇到穗子也是听话的不得了。

    就连刚回来没几天的于水生,提起这个儿媳妇也是挑不出毛病,更不要提从头到尾都是妻奴但自我感觉良好的于铁根了。

    王翠花正想夸儿媳妇几句,就听姣姣说道:

    “娘,我听说市里要来马戏团了,你带我看去吧?听说有训大狗熊的,可好看了。”

    “看那玩意还用去马戏团?让你嫂子训你哥,不比那好看——看,说你哥,狗熊就回来了!”

    王翠花指着院子。

    ###第420章现在你就看到了###

    于敬亭回来了,穗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稳了。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于敬亭说出他是如何追回第一笔启动物资时,家人们的反馈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热情。

    “我得练琴去了。”姣姣放下筷子。

    “我继续杀两盘去,老赵那瘪犊子玩意总是不服。”于水生擦擦嘴,顺便对儿媳妇的厨艺给予赞扬,“穗子这排骨炖的真不错。”

    “那我后天继续炖。”

    于水生非常满意,背着手溜达出去找老头虐去了。

    王翠花放下碗,对着儿子啧啧两声。

    “你可真是够脸皮厚的,穗子说的没错。”

    于敬亭本想嘚瑟下,没想到全家都不给面子,大受打击地看穗子。

    穗子忙摆手。

    “我原话可不是说你脸皮厚。”

    “翻译过来就是的。我前两天读书读到嫂子说的那段,我说看不明白,嫂子亲口跟我翻译的,就是厚脸皮。”

    姣姣从琴凳上转身,补了亲哥一刀。

    于敬亭瞪穗子,穗子眨眨眼,正准备搜刮两句夸他的词儿,儿子在小推车上直哼哼。

    “波波要上厕所,我忙去了哈~”

    于是,于敬亭这个大功臣,只能在他儿子稀里哗啦的水声里,憋屈地喝了口酒。

    “真聪明!”王翠花赞叹。

    于敬亭哼了声,现在才想起夸他?晚了!

    “咱家这俩娃怎么这么厉害呢,才几个月啊,就知道不往床上拉尿了,尿布都省了,养这种娃省心又省力哦。”

    于敬亭忍无可忍,把酒杯磕在桌上。

    “喂!老子干了这么大一票,你们都忽视我,这小崽子尿尿前哼唧两声,就夸到天上去了?!”

    忘了拿茶缸子的于水生回来,刚好听到这句,对着他后脑勺来了下。

    “我还活着,你算什么老子?”

    “!!”于敬亭跟他大眼瞪小眼,突然怀念起可以套亲爹麻袋的日子了。

    穗子给儿子把完尿,回来摸摸他的脸。

    “生气啦?”

    “别用给儿子擦过腚的手摸我的脸!”于敬亭赌气道。

    “哦......”穗子把手收回来,于敬亭眼睛瞪得更大了。

    让她收她就收,那他让她别停的时候,她也没听话过啊!!!

    这委屈还愤怒的小眼神逗笑了穗子,亲自给他倒了杯酒。

    “我洗过手的。”

    “哼。”

    “我们是觉得你有能力解决问题,提早就想到了,所以才没有很惊讶。但我们的心里,还是以你为傲的。”

    这句还算动听,于敬亭被顺毛了,嘚瑟的比了比花生米,穗子殷勤地给他夹。

    姣姣一边弹琴一边回头看,连连点头。

    “娘说的可真对,训狗熊真不用花钱看......”

    她嫂子训他哥的这一套,不比训狗熊好玩?

    “你嘟囔什么呢?”于敬亭眯眼,总觉得姣姣这小崽子没说啥好话。

    “我夸你帅!哥,你这俊朗的容颜,可真是比狗熊好看多了!”

    于敬亭不在家就,不知道狗熊梗,但他总觉得,用狗熊跟他对比,多少有那么点草率。

    “姣姣的意思是夸你,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啥意思?”

    “真特娘的帅。”穗子简单的翻译了下。

    于敬亭这才满意。

    姣姣再次叹为观止。

    “这就是满分作文的实力吗?学到了!”

    穗子当年中考时作文是满分,靠的就是这堆砌辞藻叠加生僻字的本事。

    姣姣通过长期观摩她嫂子训狗熊.......跟她哥相处,学到了穗子的精髓。

    后来的中考高考,作文都是接近满分的强大存在,姣姣总结她嫂子的特点,就是要让阅卷老师查字典查典故,一句简单的道理往晦涩了说,归结为一句话就是:不说人话。

    于敬亭被穗子顺毛的比较开心,喝了点小酒,又叉腰对着俩扳脚丫的娃吹了一通牛——也只有俩孩子能安静的听他说,别人都忙。

    穗子心疼他,更心疼那俩还不会走路的娃,看儿子的小脸,都皱成包子快出褶了。

    穗子翻译了下儿子的表情,大概就是:爹,别念了。

    闺女倒是高兴,一边听一边拍手哈哈,给于敬亭整的非常高兴。

    估计于敬亭是觉得,闺女是很欣赏她老爸的才华,被她老爸单挑领导旗开得胜呐喊助威。

    但穗子却觉得......闺女是觉得,她老爸这傻不拉几的样子,特别好玩吧?

    于敬亭跟俩孩子吹了一会牛皮后,口干舌燥,找水喝去了。

    他一走,儿子表情果然放松,闺女不干了。

    挥舞着小胳膊啊啊的抗议。

    穗子从炕上抓起一只软塑料做的小象,一捏就会响。

    捏响,落落开心地拍手,表情和动作跟她刚刚看老爸,一模一样。

    穗子哈哈,果然在闺女心里,手舞足蹈的老爸=一捏就会响的塑料小象。

    这残忍的真相,她都不好意思告诉于敬亭。

    晚上,穗子做了塑形训练,洗漱得香喷喷的,特别踏实地钻被窝。

    有他白天的承诺,所以她心安理得的觉得今儿能睡个好觉。

    眼睛刚闭上,身上一沉。

    “你不是说,你不是那种只知道上炕的男人?!”

    “对啊,没上炕啊。”于敬亭一本正经地拍拍床垫,“媳妇,你是不是一孕傻三年糊涂了?咱都进城多久了,哪儿来的炕?”

    “......”

    等穗子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糊弄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哪怕是能拿满分作文,擅长玩文字游戏的穗子,对上于敬亭这路厚脸皮的选手,也只能甘拜下风。

    文字游戏,那也得建立在遵循规则的基础上。

    对于敬亭这样的奇人,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不仅在糊弄媳妇关灯这件事上,要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打破规则,工作上也是一样。

    收回第一笔欠款后,他乘胜追击。

    领着厂里的几个高层,挨个部门追讨批条,有钱的要钱,没钱的拿东西,又不想给钱又不想给东西的,他就号召工人搬桌子板凳固定资产,抬回去摆在啤酒厂门口拍卖,所得用于给工人开工资。

    他还自备拖拉机,要到谁那,不给直接抬东西,一条龙。

    各部门都傻了。

    咱就是说,啤酒厂成立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厂长啊。

    有被他骚操作晃瞎眼的领导气的拍桌,于敬亭嬉皮笑脸。

    嘿,现在你们不就看到了?

    ###第421章不与傻瓜论长短###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421章不与傻瓜论长短新官上任三把火,于敬亭烧在了要账上。

    近乎无赖的方式,瞬间成了各单位的谈资。

    于敬亭一忙就没空溜过来找穗子摸鱼了,穗子自己回家吃午饭,好在公婆都在家,俩孩子不愁没人照顾。

    吃完午饭整完孩子,还能睡会午觉。

    王翠花摆摊的事业因于水生回来耽搁了,于水生舍不得让她出去,家里又不缺钱,带俩孙子已经很辛苦了。

    穗子也是这么劝的,之前摆摊时也说过,就是体验俩月赚钱的小快乐,现在市场上也有人在模仿她们做蛋堡,以后还会更多。

    竞争多了利润就会降下来。

    王翠花权衡利弊,这才放弃了继续出摊的想法,把出摊的设备转出去,安心在家带俩小孙。

    很多年后,穗子回想这段,也是感悟颇多。

    这段时期,对家里的每个成年人来说,都是关乎转型的重要时期。

    从村里走向城市,从工人转岗为领导者,从刀光剑影回归家庭。

    这是家族命运的变盘点,稍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可人生所有的重要时刻,都是在过去后很久复盘时才能发现。

    真正经历时,感觉却是平平淡淡,柴米油盐,所有的辉煌与成就,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来的。

    午休后,穗子精神饱满的回到单位,下午没什么事,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聊天,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于敬亭身上。

    “主任,现在各单位都在说啤酒厂的事。”

    “嗯。”穗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妹夫可真是.......厉害呀。”张月娥搜遍了自己的词库,也没找到一句合适的形容词。

    在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人们习惯了按部就班。

    突然有人打破常规,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操作手段,也着实让大家开了眼界。

    “到底是扎根在黑土地出来的‘人才’,做事就是接地气呢。”王萌萌一开口,屋内的气氛就沉寂下来了。

    老阴阳人了。

    穗子听出她在暗讽于敬亭的出身,也只是微微一笑。

    “宁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优秀的人各有特点,平庸的人......”穗子看了眼王萌萌,没继续说。

    王萌萌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此时,所有同事聚集过来的视线,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

    王萌萌拍桌而起,走到门口小声叨咕了句:

    “小人得志。”

    这句话,能够代表很多人看待现在于家的态度。

    跟外面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好的人比,王萌萌这句已经不算重了,所以穗子根本不在乎,也没有往心里去。

    “这都什么人啊,见不得人好?!”张月娥同样小声嘀咕。

    小李一看她说话,马上拍桌子。

    “王萌萌,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不要小声嘀咕!”

    王萌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点了火就跑,没有能力承担后果。

    穗子笑笑,很自然的把话题挪到下一个地方。

    “穗子,你都不生气吗”私下只剩张月娥和穗子俩人时,张月娥问。

    她在人后都不叫穗子职称,俩人之间也算是交好。

    “刚听时会气,听多了麻木了。我们都是农民出身,肯定会有很多人看不起我们,挨个的怼回去,分散精力,可能会气出病,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证明。”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

    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

    王萌萌以及外面等着看老于家笑话的,已经被穗子夫妻归到弱者那一路里了。

    张月娥若有所思。

    穗子给她最大的帮助,不仅是在她困难时提供援手,更是日常里的处事方式带给她的影响。

    跟优秀的人在一起,也会变得优秀。

    “只是有句话......”张月娥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妹夫这么做,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可也得罪了不少人呢,他们以后要是给妹夫使绊子,总归是不好处理的。”

    于敬亭要的可不仅是厂子的账,还有好多主管部门,他一个也没绕过去。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很容易给以后的工作带来麻烦。

    “谢谢你月娥,能够在这时说出这样的话,足可见你把我当成了朋友。”

    穗子的话让张月娥脸一红,友谊最高境界,也不过是善意被理解,被感谢。

    “我承认,他的方式是有些激进,我也有想过,要不要阻止他,但我最终还是选择尊重他的选择,我可以帮助他成为更好的人,但我不会强迫他按着我的思路走,也不会操控他的人生。”

    这个尺度其实很难把握。

    穗子从回来后目标就是非常明确的,她要跟于敬亭一起成为人生赢家,要协助他超越前世的成就。

    所以才会鼓励他提升学历,替他塑造各种积极向上的光环,这光环带给他荣耀的同时,也会约束的他的行为,从目前的效果看,还不错。

    但同时穗子也在不断的反思斟酌,夫妻间的尺度,到底在什么位置才合适。

    包括对待姣姣的教育,她也经常调整和学习,监护人应该是陪伴成长,而不是控制,对家庭成员过度的控制,只能让关系越来越远。

    理论听起来特别简单,实践起来极其困难,穗子也是在摸索和反思当中不断的学习和改良。

    “我能理解你说的,可是......我是说,假如,假如妹夫后续被打压了,说不定连你都会受影响的。”

    张月娥尽量斟酌措词,可这个犀利的话题,实在是找不到更温和的词汇来形容。

    因为事情的导向可能就是残酷的,再温和的词,也无法将其本质所隐藏。

    “我家俩孩子正在练习爬,女儿还算灵活,儿子多少有些笨,他学抬头都比姐姐晚,我们一度怀疑因为太胖,脑袋太大脖子撑不住......”

    穗子没有正面回答张月娥,而是把话题转到了孩子教育问题上。

    “孩子奶奶非常的疼爱他们,恨不得能替他们扛住一切风险,尤其是我闺女丢过一次,我婆婆从那以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无微不至的照顾孩子,给孩子穿得特别厚实,就怕感冒。”

    穗子上班前给孩子安排好衣服,她前脚走,后脚王翠花就给换上更厚的。

    穗子一开始不知道,直到这两天孩子捂上火了,王翠花才坦白。

    奶奶给娃加衣服跟于敬亭创业,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儿,内核却是一样的。

    ###第422章无所谓闲书###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422章无所谓闲书监护人总是恨不得预判一切的风险,给孩子一个无痛的成长。

    可命运却早就预判了我们的预判,躲过一个风险,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遇到更大的风险。

    “家庭是一个整体,但家庭成员又都是不同的个体,尊重彼此的选择或许就是个体之间的粘合剂,他走出这一步,我是见证者也是陪伴者,我跟他一起期待后续的走向。”

    张月娥听不太懂,但大受震撼,从兜里抽出小本,刷刷记下来,嘴里还直念叨:

    “亏得我早有准备......”

    穗子自从生完孩子后,就频繁地爆出金句,张月娥觉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留着以后备用。

    连张月娥这个职场新人都能嗅到的风险,穗子和于敬亭又何尝不知道呢。

    穗子知道于敬亭会得罪很多人,但她同时也清晰地认识到,在生存与灭亡之间,留给人的选择也不多。

    就啤酒厂现在这个糟心样,不得罪人直接可以无止境的关门了。

    穗子家里倒是有财力可以给予支持,于水生从边境回来,带了三麻袋的钱财,足够启动盘活厂子。

    但问题是,这年代根本没有任何融资空间,不允许于家以私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所有生门都被堵死的时候,死门或许就是唯一的生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于敬亭给出的走马上任第一枪。

    他这种不给钱就拉东西拍卖的方式,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效果是杠杠好。

    那些欠了他们债的单位都不想丢这个人,因为啤酒厂的动静闹太大,所有人都盯着呢,拍卖出来的物品都会贴条,标准是从哪儿拉来的。

    宁愿砸锅卖铁还债,也不能丢这个人。

    于敬亭手里的一叠批条一下子清空了大半,启动资金一下子有了,剩下几家死活不给,还在扯皮当中。

    先是给小一年没见着钱的工人们开工资,赢得一波民心,接着就是恢复生产。

    两条生产线有一条是坏掉的,于敬亭之前误打误撞的跟国外专家搭上伙了,那边提出了修理意见,修好也不算多困难,只是需要一点经费。

    厂里这会士气高涨,几个高层都觉得该乘胜追击,修好机器,加大产量,大干一场。

    于敬亭却力排众议,只保留一条生产线,拒绝工人三班倒,只用现在的产值,做了一批酒出来投放市场。

    此举只在告诉市民,他们厂还没倒闭,还有东西。

    这种行为也让很多人不理解。

    在这个人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撸着袖子使劲干的年代,他的想法的确让人不解。

    那些等着看他如何大展拳脚的人,也都对他这波保守的操作感到不解。

    唯独穗子,对于敬亭的判断给予了高度赞扬。

    用姣姣的话说,她嫂子这段时间不知道吃错啥药了,看她哥的眼神已经不能说是炙热了,那是往外冒火星子。

    在这俩货身边多待一会就觉得腻得慌。

    穗子之所以看于敬亭俩眼火星,是觉得他能在众人皆醉时,保留了一份清醒,看清楚市场供求关系,分得清主次,这种格局和眼光都是超越时代的。

    此时进入冬季,对啤酒产业来说,已经是淡季了。

    得罪了那么多的人,想走单位发福利这条路也不可能。

    甚至市内几家国营饭店,也被他得罪的差不多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大规模的用他们厂的酒。

    铆足劲抓生产是现在当厂长的主流价值观,绝大多数的厂长都把精力用在抓产值和搞关系上,于敬亭已经想到了市场。

    这超前的意识,就足够穗子爱他一万年的。

    在外人看来,于敬亭轰轰烈烈闹了一场后,恢复了宁静,急转直下,没有动静了。

    外面又开始疯传,说这底层上来的就是不懂管理,放着大好的产值不去使劲,偃旗息鼓,缺乏斗志了。

    现在的啤酒厂工人恢复了生产,不过产值非常少,将将够维持开支,整体还处在小亏但亏不死的状态。

    于敬亭要回来的债,足够厂子撑大半年的。

    这期间他闲下来了,于是夜校的众人,又看到了名场面,主任她男人把主任办公室当办公点,每天下午准时报道。

    但根据目击者称,于敬亭在穗子办公室里看三国演义连环画,根本没办公。

    而且穗子似乎有意放纵他的这股“学习热情”,不仅给他买了全套的三国演义连环画,还有水浒传、西游记.......

    这会的连环画只有巴掌大小,用硬壳卷着,十本一卷,硬邦邦的像是块豆腐。

    所以来找穗子签字的同事,每次来都能看到于敬亭大喇喇地坐在穗子的椅上,俩脚搭在桌子上,面前的豆腐块连环画摆得跟碉堡似的。

    穗子就在边上,给他端茶倒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度假的。

    以王萌萌和校长为首的反对派私下鸟悄议论,说啤酒厂快完犊子了,有这么个爱看连环画不务正业的玩意带头,也不好好生产,还有个好?

    这个问题王翠花也问过穗子,看连环画这种行为,在老人看来都是不务正业的。

    于敬亭看这玩意,连带着姣姣也看。

    最近于水生也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爷三吃饭的时候,还会热切的讨论,穗子见缝插针说几句观点。

    因为讨论过于热切,导致正在学说话的俩娃,这两天冒的单字不是“打”就是“杀”。

    王翠花忧心不已。

    这是全家没正事看小人书的节奏吗?

    于是这天,王翠花趁着于敬亭跟于水生出去溜达,偷摸问穗子。

    “穗子啊,铁根带着姣姣看闲书的事儿,你就不打算管管?”

    “杀杀~~~”坐在地上的软垫子上的落落挥舞着小手。

    王翠花指着孙女,看看,都成啥样了!

    “书就是书,无所谓闲不闲,能看进去就是好的,姣姣现在已经对历史产生了兴趣,敬亭这段时间也在研究战术。”

    “......”王翠花无语,她咋没看出来?

    “打打~~~~”落落继续对弟弟挥舞小胖手。

    波波摇摇晃晃地撞向姐姐,俩小娃一起倒在软垫子上。

    “看,先发制人未必都有好结果,拿下战局才是胜利。”

    穗子抱起靠着体重赢得胜利的儿子,亲了口。

    “娘,最迟不过年前,敬亭就会有所行动,咱看着就好。”

    ###第423章胃口不小###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423章胃口不小穗子的话并没有完全的安抚王翠花,因为王翠花实在无法把看小人书跟干大事联系到一起。

    不止是于敬亭这不务正业的画风让王翠花头疼,于水生这无处安放的精力也让王翠花脑瓜大。

    “你说这人不回来吧,我天天想,回来后瞅着他那招猫逗狗的样,也是闹心。”王翠花跟穗子吐槽。

    穗子心说,您那不是闹心,您是腰疼吧?

    这种八卦也只敢在心里小小的想想,当着婆婆的面,还是要体现出长媳的关怀。

    “我爹这是刚回来,怎么也得让他适应俩月。”

    “适应什么?他就跟没见过——”

    王翠花硬生生的把没见过女人这几个字,换成了“没见过市面”。

    穗子也假装信了。

    婆婆一定没发现她逻辑上的问题。

    公公在边境当地头蛇时,啥大场面没见过,回来只能说是闲的难受,跟没见过市面那是有南辕北辙的区别。

    “娘,您就辛苦几个月,等公公适应了,再琢磨下一步。”

    “不行,再让他这么闲着,我俩总得疯一个,我寻思,让他去考个车票吧,跟铁根一起考,拖拉机就让他开着找点活干。”

    王翠花跟着穗子看新闻,她注意到最近新闻频繁的播出,允许农民用拖拉机拉货赚钱的消息,也想来个紧跟时事。

    穗子想了想,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正如上半年家里倒卖小商品一样,这会的风向已经有所松动,但落实到地方,还需要大半年。

    “车票可以先考。”穗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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