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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更何况,公公说要把他这些年打拼的积蓄都带回来,那边怕是更不同意了。

    只是这会于家娘几个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穗子不好提这茬扫兴,也是怕婆婆上火。

    一瓶酒很快喝完了,于水生搓搓手,清了清嗓子。

    “铁根快带你媳妇回去吧,明儿还要上班别熬夜。”

    “我说啥来着,不出三天就得钻咱娘被窝......”

    一身酒气的于敬亭搂着穗子站起来,还不忘嘚瑟地对着自己亲爹说了句:

    “我也是有媳妇的人,你俩腻乎去吧,甭管我们。”

    王翠花脸一热,都怪死鬼表现的那么明显,让小兔崽子笑话!

    “去去去,小孩儿家家的别掺和我们的事儿,我和你娘有很多话要说,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水生迫不及待的清场,他想单独跟花儿待会。

    十年不见,他的花儿好像还是当年那样,辣得让人心刺挠。

    “嗯,说话五分钟,后半夜都钻被窝,这种行为完全可以用一句歌词概括,前半夜前半夜我想你睡不着觉~”

    于敬亭这货不喝酒都是满嘴跑火车,喝了酒更是放飞自我,亲爹妈他都敢调侃。

    穗子怕他继续唱下去惹公公生气,更会让婆婆下不来台,于是拖着他往屋走,脸上还挂着她招牌式微笑:

    “爹,娘,敬亭喝多了,我把他带回去了。”

    王翠花恨得牙刺挠,于水生也是啼笑皆非。

    “这崽子长大后怎么比小时候还浪?”

    感觉小时候的铁根,还没有这么欠揍啊。

    “你走后,亲戚们都过来欺负我们娘几个,久而久之,他就这样了,有时候我看着铁根就好像看着你,他是越来越像你。”

    于水生被她说的愧疚不已,伸手握着她的手。

    “花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后半夜后半夜我想你天又亮了——唔!”于敬亭的声音消失在门板后,嘴好像被堵上了。

    于敬亭欠扁的歌声又传来,活生生地把感人的场景蒙上一层不可描述的色彩。

    ###第378章得罪穗子不好过###

    姣姣醒来时,于水生已经踏着晨光离开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姣姣都不知道。

    只是半睡半醒间,听到了外屋有喝酒聊天的声音,她觉得这是梦。

    梦到了父亲回来了,跟哥哥在一起喝酒,她娘和嫂子在边上陪着,就像寻常人家。

    穗子做好了早饭,见姣姣坐在床上,俩眼皮都是肿的,一双大眼硬是被哭成了小眼儿。

    拿了热毛巾给姣姣敷,心里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哄姣姣。

    四爷的身世,牵扯到了他太多黑白两道的事,姣姣年纪还小,有些事不让她知道,也是为她着想。

    穗子提前想好了一些说辞,可姣姣什么都没问。

    就像是往常一样,起床洗脸刷牙,只是看到钢琴时,眼睛暗了暗。

    还没来得及给爹弹上一首,他就已经离开了。

    有些怅然的打开琴盖,姣姣咦了一声。

    黑白的琴键上,有一块绿色的吊坠,足足有婴儿巴掌一半大,是块无事牌。

    “哪来这么大的啤酒瓶底子?”王翠花过来瞅了眼。

    穗子幽幽叹息。

    “娘,这是帝王绿啊......”

    帝王绿是翡翠中的极品,无论在任何年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贵。

    这块牌子是四爷随身带着的,临走时留给了小女儿。

    “哦,那就戴上吧。”王翠花琢磨这是孩儿爹给娃留的,戴着也挺好,手都伸出去了,顺口问了句,“这么大的啤酒瓶底子,能卖个二三十吧?”

    “呃......”

    穗子瞅了眼,绿正种好纯度高,传世级的特级翡翠。

    按着她后世掌握的资料,八十年代的帝王绿其实不算少,价格针对后世来说也相对“白菜”。

    从八十年代到她回来的那一年,特级翡翠身价翻了3000多倍。

    按着这个概率算的话,这样一块无事牌后世大概会有上百万的身价,除以3000那就是——

    “应该有几千块钱吧。”穗子说。

    王翠花手一顿。

    牌子已经戴在了姣姣的脖子上,姣姣正摸着牌子纳闷这玩意哪来的。

    牌子腾空,王翠花又把这玩意摘下来了。

    姣姣:???

    “我给你保存着,长大后再给你。”王翠花拎着牌子,脚下生风,四处找地方藏。

    姣姣:???

    穗子同情地摸摸姣姣的头,小丫头,这就是浓浓的母爱,长大了就懂了。

    “嫂子,你觉不觉得咱娘好像不一样了?”姣姣问。

    虽然娘没收她东西的行为跟平时别无二致,但总觉得娘今儿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好像也不是漂亮,是一种神采,姣姣歪着脑袋看王翠花来回地把那块“啤酒瓶底子”来回地转移,努力地寻找词汇来形容。

    可是这题好像超纲了,十岁出头的小丫头的词库里,寻找不到能够贴切描述王翠花此时状态的形容词。

    “心中有爱,眼底有光,出走半生,归来得偿所愿。”穗子一句话概括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姣姣一拍脑门,对,就是这意思。

    嫂子是她永远的神啊!

    王翠花的眼底比之前,多了一份光,虽然她平日里也是个精神且热爱生活的人,但此时她的眼里更多了一份不一样的光。

    那是造物主对认真生活人的馈赠。

    姣姣好像明白了什么,期待地看着穗子。

    “嫂子,咱爹会回来吗?”

    “会的。”

    穗子摸摸姣姣的头。

    “天公疼好人。”

    新家装修好了,老于家搬家了。

    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于敬亭也正式开始上班。

    之前家里事儿耽搁,单位这边一直摸鱼,能不去就不去。

    现在家里的事儿理顺了,家也搬了,于副厂长正式上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啤酒厂的倒霉程度,远超过他的想象。

    穗子正在单位喝茶看报纸,于敬亭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咋来了?副厂长带头翘班?”

    现在俩人的单位走路几分钟就能到,算是邻居了。

    于敬亭走到穗子桌前,把她的椅子抢了,让她坐在他腿上,颓废道:

    “上个屁班,人都跑没了。”

    “嗯?”

    啤酒厂已经好几个月不开工资了,原材料也断货了,机器都好几个没开了,厂长今儿还在琢磨要不要跟上面申请,把机器卖了。

    工人们来单位也没事,索性都在家待着等开工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来的,要么是坐在那织毛衣,要么就是不怀好意准备偷点东西出去卖。

    “你见过副厂长的办公室里没有椅子吗?我特么都坐在办公桌上。”

    在他调过来之前,就有人把他办公室里能搬的都偷走了,就剩下办公桌忒重,没人要。

    “噗。”穗子乐了。

    怪不得他会跑过来。

    她单位里好歹有报纸和茶水,他那连把椅子都没有,混得实惨。

    “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这么下去可咋整,你有没有好主意盈利,起码让工人们拿到工资过年啊。”穗子问于敬亭。

    于敬亭用手搂着穗子的腰,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含糊不清地唔了声。

    想法倒是有,但他暂时不打算行动。

    “厂长是个老狐狸,说是让我掂量着整,我做不好错都是我的,我做的好功劳都是他的,我也懒得出头给他当枪使。”

    穗子满意至极。

    当二把手是需要大智慧的,于敬亭俨然是看透了这一点。

    厂长现在对于敬亭这个空降兵,也是持有忌惮试探的态度,想要看看这个被上面空降来的年轻人有多大能耐。

    “这些老狐狸自诩吃的盐比咱们走的路还多,以为咱都是好摆弄的,也罢,你就给他制造出一副不务正业的假象。”

    穗子给他出主意。

    明着是于敬亭不务正业,工作时间跑出来跟媳妇鬼混,背地里是小两口合计,如何把厂子盘活。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样,背地里要非常努力,才能让自己在人前显得轻松一些。

    “等时机成熟了,就让那些倚老卖老的人明白,什么叫咸盐吃多了齁嗓子。”

    穗子的话引来于敬亭的挑眉。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怎么,厂长得罪你了?”

    ###第379章你损不损啊###

    穗子不是主动进攻型的人格,绝不会无缘无故针对某人。

    所以于敬亭只看她这态度就能猜到,厂长肯定是得罪她了。

    穗子哼了声,还真是。

    新分的房子,跟厂长家挨着。

    王翠花是个热心肠且喜欢交友的,搬了新家后,马上跟邻居们打成一片。

    拿了她亲自做的特色咸菜挨家分。

    给厂长家也分了。

    厂长媳妇一边夸张地说就喜欢这个家乡的味道,充满了亲切感,一边夸王翠花厨艺高超。

    等王翠花走了,转头就把咸菜一股脑地倒在垃圾堆里。

    这会每条街都有一个用水泥砌的垃圾点,大家的垃圾都是统一倒在这里。

    穗子刚好出来倒垃圾,厂长媳妇倒咸菜时,穗子就在她身后,清晰地听到了一句“呵,农村人”。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穗子。

    那个长得跟猴子成精似的女人,倒掉的是她婆婆精心腌制的咸菜,需要六道繁琐的程序才能做成的绝佳美味。

    那是于水生回家后,怎么也得尝一口的家的味道。

    是于敬亭和姣姣从小吃到大母爱的味道。

    更是穗子努力学,试图把这种味道复制下去的传承的味道——

    这丢的哪里是咸菜?

    这特么丢的是她婆婆送过去的善意。

    不能忍。

    更让穗子觉得膈应的,是这猴精女前面还在嘲讽农村人,转身看到穗子又挂上个假惺惺的表情,友好的问她是哪家来的亲戚,怎么没见过。

    “你怎么回的她?”于敬亭问。

    “我就指着垃圾堆里的咸菜说,就是你倒掉的咸菜那家的。”

    说完就把垃圾一丢,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敬亭噗地笑了。

    能把他好脾气的媳妇气得当场发飙的,也是不容易。

    回去后穗子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些都跟婆婆讲了,婆媳俩叽里呱啦吐槽了半小时。

    王翠花骂完了,痛快了,也就把这家人当个屁放了,以后见面也就是应付几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会深交。

    穗子不行。

    如果说她婆婆的脾气是龙卷风,来得快去得快,那她就是秋季连绵不绝的小阴风,想起来就要吹一吹。

    得罪她,那就是长久的看不顺眼,俗称,小心眼。

    “我们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不是厂长在家里说了不少你的坏话,对你充满了敌意,他媳妇怎么可能这样看咱娘?”

    恨屋及乌,穗子就惦记上厂长一家子了。

    “啧,我怎么记得,我娶的媳妇,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你是哪来的小野猪精,把我媳妇附身了?”

    于敬亭捏着她的小下巴,上去就是一口,他可得好好“检查”。

    “哼!”穗子用手推着他,气鼓鼓道,“柔跟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柔是包容,是内敛,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蹬鼻子上脸,欺负我家人。”

    “你们这些娘们,心眼比黄豆大不了多少。”于敬亭的视线落在穗子桌上的某物,瞬间坐直。

    穗子再想遮挡,已然是来不及了。

    他还是看到了。

    “这啥?!”于敬亭快手抓起她桌上的照片。

    男人的照片!

    于敬亭用审视且批判的眼神,把照片从上看到下,看得牙都要酸倒了。

    “哪来的大方脸?麻将成精了?”

    穗子把照片夺过来,小心翼翼地压在书底下。

    “这是热播剧的男一号啊,你没见咱娘每天晚上都看?”

    这会的审美跟后世也不太一样,喜欢国字脸,浓眉大眼,认为这样的男人一身正气。

    “你弄这玩意干啥?”于敬亭被穗子这么一说想起来了,这个麻将精脸,的确是个男明星。

    甭管是啥,他媳妇的桌面上,就不该有雄性生物的照片,即便是有,也只能是他和他的娃!

    “弄这个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不告诉你。”

    于敬亭脸都绿了,马上脑补出,他漂亮的媳妇趁着四下无人,拿着这张小白脸的照片又是摸又是稀罕,说不定还亲一口!

    这还了得?!

    正待他想按着穗子,给她来个办公桌上的人类起源探讨时,小李过来敲门。

    “主任,该开会了。”

    穗子应声起来,临出门前,还不忘指着于敬亭警告:

    “你别趁着我不在动我的照片啊!”

    不动,呵呵,才怪!

    于敬亭抓着报纸假装看,等穗子走了,报纸往下一放,露出张醋意盎然的脸来。

    “想背着我看这些乱七八糟长得不如我,肯定也不如我大的小白脸?”

    真当亭哥是吃醋的?

    于敬亭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钢笔上,很好。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抓过钢笔,对着照片上的麻将精阴森森地笑:

    “别怪我下手狠,要怪,只能怪你不该出现在我媳妇的桌上,呵呵......”

    晚上,王翠花哼着小曲把炖好的鱼端到桌上,二斤的大鲤鱼打着漂亮的花刀,配上茄子粉条土豆,佐以数十道香料,小火慢炖入味,就等着儿媳妇下班开饭了。

    隔了一会,黑着脸的穗子背着她的布包,气鼓鼓地推门进来。

    “娘,于敬亭呢?!”

    王翠花刚抬起手指了指穗子的房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唢呐的声音。

    紧接着,是俩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

    很明显,这是被老爸的唢呐难听哭了!

    穗子气鼓鼓的杀进卧室,王翠花摇摇头,在穗子身后叮嘱:

    “挠几下就得了,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是二百五儿子惹了儿媳妇。

    “喂!你们两只不要这么不识货!”于敬亭正在叉腰训娃。

    俩小孩躺在床上,哭得嗷嗷的。

    穗子推门就看到这让人血压升高的一幕。

    “喂,我可没惹俩小崽子啊,是他们自己嚎的,我让他们欣赏艺术,他们不懂艺术——媳妇,我看了,这俩孩子没有艺术细胞,以后你可以不用培养他们走这条路了。”

    “于铁根!你损不损啊!你这难听的玩意给孩子听,这是婴儿该承受的吗?”穗子把俩孩子轮流抱起来,可怜的孩儿,这么小,就得承受不靠谱亲爹的噪音摧残了!

    “不就吹个唢呐么,至于这么气?”于敬亭觉得自己可无辜了,他媳妇人前从不叫他铁根,人后也只有气急了才会这么喊。

    他私以为,仅凭一首民间艺术唢呐曲,不足以让媳妇这么愤怒哇。

    不说这茬还好,一说穗子想起来了,从包里掏出“罪证”,递到“犯人”眼前。

    “这是啥?!”

    ###第380章就不是个好饼###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380章就不是个好饼那张被穗子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此时面目全非地被穗子拿着。

    之所以说是面目全非,那是因为照片的头,被蓝色的钢笔画成了个八筒麻将脸。

    还是立体的!

    “哎呀!你看我说他是个麻将脸吧?这不,麻将成精了,脸自动就方了,太神奇了。”

    于敬亭故作惊奇,指着照片对穗子胡说八道。

    “于、铁、根!就是你干的!你还狡辩!”穗子要被他气死了。

    落落原本是躺在床上啃脚丫造型,听到老妈咆哮老爸后,马上瞪大眼,努力想看发生了什么。

    然而,小宝宝仰躺的造型,视角有限,除了她老爸那没节操的痞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落落发出不满的哼哼声,于敬亭听到闺女的哼唧声,马上指着闺女甩锅。

    “你可别吼,看看,大闺儿都害怕了!”

    “你确定大闺儿是害怕”穗子对闺女的性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孩子们虽然还小,但是性格多少已经能看出来了。

    儿子比较稳,特别像穗子,大多数时间都处在观察的状态,就比如现在,不慌不忙的躺在那,安安静静地长肉。

    女儿则是标准的老于家性格,特别喜欢看热闹,哪儿声音大她就看哪儿,家里要是有人贫嘴,她也会咿咿呀呀的跟着喊两句,跟于敬亭旁观别人打架时充当气氛组时一模一样。

    俩孩子让穗子感受到了基因的神奇,遗传的强大。

    甚至有预感,她家大闺儿长大后,很可能战斗力比姣姣还强。

    “大闺儿,给你妈害怕一个!”于敬亭使劲转移话题。

    原本仰躺努力看热闹的落落,没有等到更大的热闹,反而引来了父母的围观,这种本末倒置的感觉让小娃十分不爽。

    抗议了两声没效果后,小娃一个使劲,嗖~

    “啊!翻身了!”穗子很开心,暂时忘记了照片被于损人画坏的愤怒,跟于敬亭暂时达成停火协议,一起见证者孩子神奇的成长。

    第一次翻身的落落表情也很惊奇,180度的翻身让她见识到了世界不一样的角度,这个角度比仰躺看人更好。

    开心的落落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于敬亭顺手抓起梳妆台上的相机,咔嚓就是一张。

    有了娃后,家里的胶卷用的特别频繁,穗子隔三差五就拍孩子,姣姣和王翠花的照片穗子也拍了不少,抓到机会就要来几张。

    虽然胶卷对这个时代来说,算是非常昂贵的玩意,王翠花也有点舍不得,但穗子说,世间万物皆有价,唯有回忆是无价的。

    活了两世的穗子对这点感触特别深,事情发生的当下,人们都以为会永久记得。

    但随着阅历增加,时光流逝,那些念念不忘的东西,终究被遗忘,只有偶尔翻起相册时,才会勾起那阶段的回应。

    此时的落落保持着第一次翻身的惊奇表情,另一边的波波尿了以后嗷嗷哭,不同的表情被于敬亭拍了下来,非常有成就感。

    “回头这照片洗出来,长大后让他们看看。”于敬亭颇为得意的跟穗子炫耀,“哥哥我这拍照水平不错吧?晚上等咱娘睡了,我给你来一组成人艺术照呗?”

    在这个民风淳朴的月本国片都没有的时代,这货凭着满脑子浆糊的天赋,竟然提前想到了这玩意,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穗子听到照片俩字,马上想到被画成八筒脑袋的明星照,怒气值肉眼可见地增长。

    于敬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触雷,自顾自的在那畅想未来。

    “我打听过,洗照片其实也没多难,买点药粉和容器,稍微把咱家储藏室改造下就能变成暗房,我亲自洗,保证不让人看见你的,嘿嘿嘿......”

    穗子眯眼,很好,这货连洗相片的工具和流程都打听到了。

    足可见这是蓄谋已久的,他就不是个好饼!

    “我的什么?这个吗?让你拍出来,也给我脑袋弄个八筒?”穗子举起八筒明星照质问。

    于敬亭咔吧两下眼,娘们的脑子都是圆圈吧?话题都扯这么远了,她咋还能想起最初吵架的理由?

    “你肯定不能是八筒啊,你是一个放平的二筒。”

    “为啥?”

    于敬亭双手及其猥琐的在身上比了下,多形象啊。

    每一个女人身上都自带二筒。

    只是他媳妇得天独厚,更大一些。

    下一秒,刚学会翻身换个角度看世界的落落,就见识到了亲妈爆发挠亲爸的画面,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尿了也没人管的波波,委屈地瘪嘴哭,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人类的悲喜各不相同。

    被穗子挠了的于敬亭企图恶人先告状,来个反咬一口。

    “我都没问你,你一个已婚小娘们,桌子上放个麻将脸男人干嘛?”

    要是敢说对着照片随便乱啃,这小娘们就要小心了,今儿晚要能让她下床算他输!

    “我送人啊!王老师有一套绝版的古书,我想借来看,偏偏她为人小气不愿意借,我就想着投其所好......”

    王老师是夜校的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特别喜欢这个方脸男明星。

    穗子为了跟人家套近乎,特意通过她老妈的关系,从京城好容易弄了张明星照邮过来。

    “呃?!送,送人?”

    “不然呢?我又不追星,我留着这玩意干嘛啊?你都不知道,我给王老师叫到办公室,给她拿这张照片时,那场面——”

    穗子说不下去了。

    那场面,简直是人间修罗场,不忍回顾。

    她永远也忘不了王老师看她的眼神!!!

    然后这件事就被整个夜校传遍了,于敬亭也因此多了个东北醋王的称号。

    被同事们揶揄了半天的穗子这才怒气冲冲的找他算账。

    “哎,儿子还哭着呢,快点换尿布。”于敬亭转移话题,脚却不自觉地朝着门边挪啊挪。

    在穗子准备抓他的瞬间,开门,开溜,一气呵成。

    惹了祸不跑还等着媳妇挠不成?

    气得穗子指着他的背景喊:“你有本事别跑!”

    “我没本事!”于敬亭边跑边喊。

    纯爷们,就是要有勇于跟媳妇对抗的精神,呵!

    啤酒厂的厂长在自家院里,刚好看到这一幕,不屑地哼了声:

    “怂了吧唧的年轻人,还想跟我斗?傻批一个......”

    前面那句说的声音小,后面那句却提高了音量,顺着风吹到正跑路躲媳妇的于敬亭耳朵里。

    ###第381章识时务者校长也###

    厂长听到了于敬亭一个大老爷们,堂而皇之地喊出“我没本事”几个字,乐得直奔屋,把这件趣闻分享给他媳妇。

    “小于是真没尿性,被他媳妇教训的跟个傻狍子似的,一点也不像咱们东北爷们。”

    “他家的媳妇也是个不讲理的,上次倒垃圾,我好心好意的跟她打招呼,她上来就怼我,什么玩意。”

    这两口子聚在一起说老于家的坏话,顺便对老于家全家进行点评。

    嫌王翠花长得太媚,嫌姣姣学钢琴,甚至连龙凤胎不穿旧衣服,都成了吐槽点。

    “正经人家,谁跟她们家似的?”

    在厂长两口子心里,正经人都得秉持着勤俭持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精神。

    可穗子家的龙凤胎,每次抱出来都是穿着新衣服,新抱被,甚至连尿布都是穗子精心挑选的纱布,与周围家的娃格格不入。

    穗子和于敬亭两口子,穿着上倒是很符合时代精神,都是朴素的套装,但架不住这俩人个头高,长得好。

    同样的灰蓝色套装,这两口子穿在身上,就是比别人好看。

    王翠花更是貌美的不像四十岁的人,不种地后,皮肤白了,看着更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刚搬过来几天,就已经有几个丧偶的打听她了,简直是远近闻名。

    厂长的媳妇只比王翠花大几岁,可比起王翠花,那是太显老了,于是看王翠花就哪儿哪儿都不顺。

    “就隔壁那个王翠花,她是赶上好时代了,这要是在早些年,她都得被拉出去,脖子上挂俩胶鞋去游街!”

    因为已婚女人在寻常人眼里,就得是朴素的黄脸婆,胸下垂脸有褶,长得漂亮就是要勾搭男人的“烂货”,早些年因为这遭殃的也不少。

    “她家那儿媳妇也不像是正经人,一个女人长得那么漂亮,能是什么好事?”厂长跟着吐槽,舌头却是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脑子里浮现出穗子那张不知道怎么形容,但看起来就很“高级气质”的脸,只觉得心里痒的像是钻了几只小飞虫。

    穗子浑身都充斥着“正”的气质,一看就是良家妇女,不好勾搭。

    得不到的躁动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便转化成了偏见与口嗨,对着穗子一通抨击。

    这夫妻俩正在屋里对着老于家评头论足,只听咔嚓一声,都没反应过来咋回事,玻璃就碎了。

    于敬亭站在院子外,冲着厂长挥手。

    “厂长!你家玻璃咋了?”

    厂长两口子哪儿懂老于家砸玻璃的传统,还纳闷呢,这是啥情况?

    人在家中坐,玻璃碎一地?

    于敬亭收好弹弓,溜达着回家吃鱼去了,玻璃是如何碎的,对厂长两口子来说,就成了未解之谜。

    老于家的饭厅正对着玻璃窗,一家人吃饭时,于敬亭眼尖地看到穗子学校的校长,拎着瓶酒还有个包熟食的纸袋子,溜达着往这边走,进了厂长家。

    “呦呵,这俩臭肉还认识呢?”于敬亭看到校长找厂长了,筷子偷摸往鱼肉上戳。

    被王翠花发现,一巴掌拍掉。

    “别转移注意,你这罪人没资格吃鱼肉,吃土豆和茄子吧!”

    因为于敬亭把穗子的照片画了,遭到了全家的制裁,不让他吃鱼肉,只允许吃茄子和土豆。

    于敬亭且了声,不让吃就不吃!就是这么有骨气!

    校长跟厂长俩也算是老相识了,今儿是过来找他喝酒的。

    刚进院,就见着厂长在那骂骂咧咧装玻璃呢。

    这场面对校长来说,可真是太熟悉了。

    一股熟悉的配方扑面而来,惊得校长退后一步,看看厂长家,再看看隔壁的老于家,若有所思。

    “你来的刚好,我这正想找人唠唠嗑,也不知道谁爪子那么欠儿,把我家的玻璃弄碎,让我知道,腿儿给打断了!”

    厂长愤愤不平地吐槽。

    校长看向老于家,吞吞口水。

    已经吃了很多次于敬亭两口子亏的校长,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瞧不起老于家的愣头青了。

    突然就明白了,厂长肯定是得罪了老于家了,这种砸玻璃的手段实在是太熟悉,熟悉到校长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做出了明智选择,与厂长划清界限。

    “我是路过的,其实我是来看陈主任的,你慢慢装玻璃。”

    说罢,在厂长一头问号里,拎着酒和熟食,直奔老于家。

    厂长甚至来不及感慨一句,这友谊为何翻船的如此快,便听着校长谄媚的声音在隔壁院传来。

    “陈儿啊,吃饭呢?我带了点猪头肉过来,哈哈哈。”

    穗子见校长过来了,噗嗤乐了。

    笑着看于敬亭,他这是给校长留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给校长吓得都不敢跟隔壁来往了。

    “这也太客气了——来,摆正中间,我正愁没菜下饭呢。”于敬亭以最快的速度把熟食接过来,顺便给他嚣张的娘和媳妇示威的一眼。

    不让他吃鱼,肉自己送上门了!

    “校长一起坐下吃点?”于敬亭毫无诚意地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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