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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她铺垫这么多,也是变着法的提点于敬亭。

    “咱也不是算计他,他杜仲年少轻狂,他家老的不可能是个二百五吧?就连咱娘那农村老妇女,都能时刻监控咱们几个的言行,杜仲的老子,还比不过也农村老妇女?”

    “我告诉咱娘,说你说她是老妇女。”

    “......姣姣这死崽子,以后别想从我这领五分钱了!”于敬亭咬牙切齿。

    都是姣姣这喜欢告状的崽子,拐得他媳妇也会告状了,不扣她钱扣谁?

    “杜仲的老子又不是个傻子,谁是为他儿子好他能想明白,到时候主动找咱们,自然要拿出诚意,上赶着不是买卖。”

    “为什么不是杜仲找咱们?”穗子问。

    于敬亭撇嘴。

    他还真不是看不起杜仲,这小子看着就是没断奶的熊样,跟他聊建厂时,半个小时里提了他老子八次。

    怎么也不像是能当家做主的。

    “要不,跟哥哥打个赌?我赌他家老子不出一周,会过来找咱们。”

    “我不要跟你赌。”

    夜风吹来,于敬亭伸手呼噜两下头发,小毛寸又长了。

    “回去把头发剪剪,长得太快了。”

    “留起来吧,留个偏分的发型,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最初那种发型。”

    “他哪有我帅?”

    穗子忽略这家伙的自恋,看着路灯下的挺拔男人。

    还没完全脱离稚气,带着二十岁特有的朝气,帅气有余,威望不足。

    杜仲这边的股份这两年是指望不上的,只有等到国企改制,她和于敬亭才能入股。

    这几年国企在探索放权让利,探索两权分离,刚好给于敬亭历练时间。

    穗子不甘心自己男人只能给杜仲打下手,他的才华远超杜仲。

    得让他进管理层历练做领导,将来他自己拉班子出来,才能得心应手。

    当领导么,发型就不能搞街溜子的这种小毛寸......

    穗子摸着下巴眯着眼打量他,小手还在他脑袋上比划。

    留个偏分,或是弄个发哥那样的背头,但那样又有点油腻。

    “你又在憋什么坏水?”于敬亭感觉他媳妇又在暗搓搓地鼓捣幺蛾子。

    她算计人时,就是这个姿态。

    “你说,我要是把你头顶的头发弄秃,是不是更显成熟?”

    “你敢!!!!!”于敬亭捂着头顶,警惕地退后几步。

    “你给我脑门画脑仁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打我头发的主意?!”

    要是给他弄成校长同款地中海,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只是觉得那样更成熟,你没发现,当领导的好多都谢顶?”

    “说人话!”

    “杜仲的厂子虽然不见得开起来,但是樊华病倒了,你的机会,就跟你旺盛的发量一般,挡都挡不住。”

    “八竿子打不到边的玩意,你也能扯一起去?”

    “贵人不顶重发,你真不考虑下地中海造型?”

    “咱家最贵的就是你吧?要不我回去先给你剃个秃瓢?”

    做好夫妻的关键,从互相伤害开始。

    小夫妻对视了一会,穗子败下阵来。

    好吧,男人不能失去头顶的那块毛,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于敬亭预判的果然没错。

    用不上一周,转过天晚上,杜仲就领着他爹来敲于家的门。

    当时王翠花已经准备睡了,于敬亭正在烫脚。

    穗子开的门。

    不同杜仲嘚瑟时髦的打扮,杜父特别朴素。

    “我从老家给你捎了一袋子黑豆。”

    杜父笑得特别和蔼,平易近人,若不是眼神精明,乍一看真像刚是进城的农民。

    杜仲站在他爹边上,蔫了吧唧的,肩膀上扛着个小面口袋。

    昨天多嘚瑟,今儿就多丧。

    “您太客气了,我跟杜仲开玩笑,您还真大老远的背来,真是太客气了。”穗子寒暄。

    王翠花穿好衣服出来,站在穗子边上很自然地接过面袋子,嘴上客套着。

    “就是,大老远来,那么客气干啥?”

    黑豆,拿来吧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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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们讲个笑话,我家小朋友今天兴奋地告诉我,妈妈,我明天可以不用上学。我????天才刚黑,咋就做上白日梦了?一问,这丫头觉得12月是小月,没有30号,直接放元旦假。我真是不忍心告诉她,不仅有30号,还有31号.......

    :

    ###第290章你看这是啥###

    杜仲跟于敬亭夫妻把酒话黑豆后,杜仲喝得酩酊大醉打电话给他爸。

    杜父当机立断,买了最近一趟的火车票。

    绿皮车晃悠了一天一宿,下车都没去招待所,直奔老于家。

    入夜来访,诚意十足。

    王翠花趁着穗子沏茶,偷摸问穗子。

    “杜主任的爸这么晚来,不止是给咱家送一袋子豆子吧?”

    王翠花见穗子拿出来的是家里压箱底的好茶,猜这次谈的应该是大事。

    这茶还是陈丽君上次来带的,杜仲来,穗子两口子都不舍得用这个招待。

    “没什么,不过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穗子把茶水端进去后就出来了,关上门,留给于敬亭和杜家父子单聊的空间。

    王翠花对此显得忧心忡忡。

    “铁根能行吗?不用你跟着进去?”

    她总觉得儿子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货,也不知道跟人家扯什么。

    还是儿媳跟着更靠谱一点。

    “娘,咱们要留给敬亭发挥的空间。”

    穗子不打没准备的仗。

    她不出面,是有三重考虑。

    她相信于敬亭,于敬亭能够应付得来。

    杜父这个岁数的人,多少有点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他从进门只跟穗子寒暄了几句,视线一直落在于敬亭身上。

    从穗子的角度讲,她也不希望外人知道她家太多的底牌。

    她退居幕后,把应酬和冲锋陷阵的任务交给于敬亭。

    “我看小杜他爹就是有点糟粕思想,他是觉得咱们娘们头发长见识短?穗子啊,你可别上火,不跟这些糟老爷们生气。”

    王翠花替儿媳抱不平,她家儿媳妇论才会论脑力,超过了多少臭男人!

    怎么就因为是个女人就招人“歧视”了?

    作为最早一批当家的女人,王翠花的思想走在了妇女同志的前列。

    杜父越过穗子找于铁根的行为,在王翠花眼里,已经算是“歧视”了。

    “伟人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穗子噗嗤乐了。

    婆婆可真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想法真超前,也只有这样不服天命的女人,才能养出于敬亭这般真性情的儿子。

    “娘,我没生气,人家祖祖辈辈几代人都是那个观念,咱是改变不了他们怎么想的,挨个气,我不得气死啊?”

    前世的穗子自己打拼,因为是女人,在男权为主的商场里受了不少歧视,吃了不少苦,早就想开了。

    如果愤怒能解决问题,她靠着怒气值或许已经征服世界了。

    但事实就是,愤怒除了给自己招来一身病,毫无用处。

    在有限的条件里,把实力发挥到极致,争取到最大利益,这是她一路走下来的经验。

    那些瞧不起她的男性竞争对手,熬到最后,没有几个超过她的。

    只把他们对女性的歧视当做笑话看就好,这世界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交给敬亭就好,他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局面。”

    “你对他哪儿来这么大的底气?”王翠花嘟嘟囔囔。

    她自己都很信不过儿子,长得就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

    “他都是要秃头――呃,要当爸爸的人了,未来这个家还是要他撑着,毕竟我只是个普通柔弱的女人。”

    穗子摸摸肚子,一脸的母爱。

    有于敬亭在前面冲锋陷阵,她非常愿意做个朴实无华的女人。

    王翠花:.......穗子怕不是对普通和柔弱有什么误解?

    于敬亭一直跟人聊到半夜。

    王翠花惆怅的睡不着,一直等到儿子把人送出门,才想着起身就问问啥情况。

    穗子这心大的,早早就在王翠花这屋睡下了。

    睡得那叫一个香。

    于敬亭把人送走,进屋找穗子,见她睡着了,直接来了个公主抱。

    看得王翠花在边上目瞪口呆。

    “小兔崽子,让你媳妇跟我睡一宿能少块肉?”

    至于这么腻乎?

    “我不搂着她睡不好。”

    “敬亭,好晃。”穗子迷迷糊糊地嘟囔。

    “没事,睡你的。”

    把她放回自己床上,于敬亭拍手,满意地叉腰,站在床边欣赏睡美人。

    “你跟人到底聊啥了?”王翠花这会睡不着,就凑过来问。

    “也没聊啥,就说了目前的局势。”

    “那杜仲他老子不在这建厂了?”

    “建。”

    “嗯?”

    穗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床边对话的母子,迷离的眼神显示她半睡半醒。

    “这咋跟穗子说的不一样?”王翠花记得,穗子说,杜家最后会放弃建厂。

    可是铁根却是说,杜家继续建厂?

    “哎呀,你这混球!就知道把事儿交给你不靠谱,你咋没按着穗子说的做?”王翠花捶他。

    “娘,铁根靠谱,他是世上最靠谱的人......”穗子迷糊地说完这句,咣当,又躺下继续睡。

    王翠花捶儿子的手定格在空中,嘴角抽了又抽。

    儿媳妇这是梦里都在维护她这瘪犊子儿子?

    半睡半醒时说的话,都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她到底是多喜欢于敬亭?

    王翠花觉得自己正面刚躲过儿子的秀恩爱,背面又被儿媳砸了这么一下,这俩小崽子,无死角腻腻乎乎,躲都躲不开?

    王翠花眼角的余光甚至看到,于铁根的嘴角正疯狂的上扬,明显是被可爱的小穗子迷到了。

    “你到底喜欢这臭小子啥?”王翠花嘀咕。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穗子无意识地答:

    “因为他足够好,足够D.......”后面的字只发了一半的音,人便已经彻底睡着。

    “哈哈哈!看到没老太太?这就是我的实力,哈哈哈!”

    于敬亭叉腰狂笑,甚至把家里最贵的家用电器――单卡收录机搬过来。

    这臭不要的,竟然还想录下来!

    王翠花拍了他一巴掌,好气又好笑。

    “大晚上的你别给穗子折腾醒,早点睡吧,我去给黑豆泡上,明儿早起熬水给穗子喝......”

    家里的黑豆吃完了,王翠花就把杜父带过来的那袋打开,想倒入盛豆子的坛子里,刚倒了半截,看到里面的东西,王翠花发出惊呼。

    “艾玛!!!!”

    她被吓到了!!!

    “你让我小声点,你自己大半夜的嗷嗷啥?看到耗子还是看到蛇了?”于敬亭从屋里探头。

    “铁,铁,铁根!你快过来看看啊,这这这是啥!!!”

    :

    ###第291章跟着铁根混一天打三顿###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睡到自然醒。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眼睛还没睁,鼻子动了动。

    应该是苞米茬粥,穗子想到香浓的粥肚子就开始咕咕,瞬间精神了。

    今儿的于家娘俩特别反常。

    穗子几乎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有什么喜事吗?”

    为什么婆婆和敬亭都笑得这么灿烂呢?

    但仔细看,笑法还不太一样。

    婆婆的笑穗子熟悉,就是坐炕上数钱时的财迷发财后的表情。

    但于敬亭这个表情,就很.......微妙了。

    那种戏谑里带着调侃,调侃中还透着嘚瑟,甚至还有那么点邪气——这个表情过于复杂,穗子也很难形容。

    “哥,你这是咋了,笑得这么浪干嘛?”姣姣精准概括。

    对,就是浪!

    于敬亭今儿竟然没有生气,没跟妹妹怼,只是一边冲着穗子浪笑,一边从兜里掏出枚硬币。

    手一弹,丢到姣姣脑门。

    姣姣正待炸毛,捡起硬币一看,好家伙!一块钱的!!!!

    “哥,您是我最尊敬的哥哥啊,我不介意你拿钱砸死我!”姣姣化身狗腿,跑到于敬亭跟前给他捏肩膀。

    于敬亭又掏出一枚,往地上一丢,姣姣屁颠屁颠的去捡。

    穗子气得推他。

    “你干嘛啊?”

    “呵呵,老子有的是钱!”他今天心情好,拿钱砸死小屁孩。

    “姣姣,不稀罕他的臭钱!嫂子给你!”

    穗子看不过去,这个土鳖铁根,有人拿钢镚砸死人的?

    “你就是欺负我们姣姣年纪小。”穗子从兜里摸出一叠钱,姣姣的笑容越来越大。

    把手里的俩钢镚丢她哥身上,配上个鬼脸。

    “我可是优秀的二道杠,岂是你这腐朽的街溜子能收买的?”

    穗子从一叠钱里,抽出两张一毛的。

    姣姣笑不出来了。

    “姣姣,钱收好不要乱花。”两毛钱给姣姣,剩下的揣兜。

    姣姣嘴角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落在她哥手里的俩硬币,砸早了.......

    “优秀的两道杠?”于敬亭握着俩钢镚在姣姣面前嘚瑟,“我就喜欢羞辱两道杠,学鹅叫,这钱就是你的了——嗷!”

    臭丫头!咬人!!!

    姣姣咬了他的手,趁着于敬亭呲牙的功夫,迅速把钱抢过来,一溜烟躲穗子身后,冲着与敬亭做鬼脸。

    抬头对穗子换成邀功脸。

    “嫂子,我没出卖尊严,凭自己本事咬出来的战斗果实,我能要吧?”

    穗子满意地点头,摸摸她的小脸。

    “女孩子的尊严是宝贵的,无论多少钱都买不来,凭实力赚钱是可以的。”

    “靠!实力就是咬人?!你瞅瞅,都给我咬出牙印了!”于敬亭把手伸到穗子面前,他觉得自己成了穗子教育娃的工具人。

    “你,活该。”穗子一点也不同情他。

    “想要用钱羞辱别人的,最终会被人民所抛弃!”

    “对,抛弃!”姣姣重复穗子最后两个字,于敬亭对她挥拳头,她又缩回穗子身后。

    “多大的人了,还天天逗你妹妹——姣姣,你攒多少钱了?”王翠花端着咸菜路过,顺便给了招人嫌的儿子一脚。

    “嘿嘿嘿!”姣姣比了个三的手势,她可是存钱小能手。

    “交一半上来,我帮你保管。”

    “哈哈哈哈!”于敬亭乐了,嘚瑟大了,掉毛了吧?

    “娘!那钱我有用的!!!”姣姣听到这熟悉的“帮你保管”差点没晕过去。

    从她记事儿到现在,只要娘说“帮你保管”,那就是一去不复返!

    “肉包子打于铁根,一去不回啊!!!”

    姣姣嘚瑟完,就觉得从她嫂子身上迸射出过于慈爱的眼神,坏了,又是这种被班主任盯上的既视感!

    小丫头忙捂着嘴,晚了。

    “请用一句我教过你的古诗,把你刚刚不成样子的自编歇后语形容出来。”穗子好和蔼。

    姣姣低着头,小脚丫使劲抠拖鞋。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班里的好学生了,但她嫂子不定期查的,都是超纲题啊。

    好学生也招架不住的。

    “你应该说,给了咱娘保管,那便是‘君问归期未有期’,把这首诗连同注释抄三遍,晚上睡觉前我还要考。”

    姣姣满脸写着高兴,小嘴都瘪了。

    “嫂子,我不就是开了句我哥的玩笑吗,你至于这么护犊子?”

    风水轮流转,这次换于敬亭高兴了,他就喜欢看大型修罗场。

    “我媳妇不向着我向着谁?”

    “你,用英语形容下咱娘。”穗子考完姣姣又和蔼地问于敬亭,看他嘚瑟就忍不住想拆他台。

    “这有啥难的?不过英语我说了这老娘们听不懂,我翻译一下吧。”

    于敬亭清了清嗓子,用收音机里标准的译制片的口音指着王翠花说。

    “我的天呐老伙计,请停止你愚蠢的土坡鼠行为,抢孩子的钱,上帝你看看这~哦不~”

    王翠花静止三秒。

    穗子还没反应过来。

    姣姣脑瓜快,以最快的速度拉着穗子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还不忘抄起桌上的煮鸡蛋。

    煮鸡蛋敲在墙上,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像极了王翠花被气的神经碎裂的声音。

    一秒后,王翠花拖下拖鞋,对着于敬亭砸过去,满屋追杀。

    “哈哈哈,他可真是活该。”姣姣吃着鸡蛋,看得好开心。

    穗子也笑得要岔气了,肚子里的俩小娃有默契地活动。

    美好的一天,从鸡飞狗跳打铁根开始。

    “不过咱娘太不厚道了,她床上明明放着两沓钱,干啥还要抢我那三瓜俩枣?我攒点钱容易么?”

    “咱娘不会真的拿你的存钱罐的,她就是逗你——等会,床上钱?!”

    姣姣点头,领着穗子跨过正在挨揍的傻根,进了王翠花的房间。

    床上,两叠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

    “这哪来的?”穗子拿眼一扫就看出来了。

    崭新的十块钱大团结,一捆应该是一千,两捆是两千。

    相当于穗子近4年的工资。

    “黑豆里翻出来的,小杜他老子带过来的,我正想跟你商量,这钱怎么处理?”

    王翠花过来说道。

    穗子明白了,婆婆早起那开心的笑,就是源自数钱带来的快乐。

    “他给咱们就留下,放在豆子袋子里,便是心照不宣,咱们帮他家挽回的损失不止这点。”

    穗子不意外,杜父那种老江湖,不送礼才奇怪,她现在好奇的是——

    婆婆是因为钱笑,那于敬亭呢?

    他可不是见到这点小钱就笑成这样的。

    于敬亭看出穗子的困惑,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穗子脸腾地红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第292章照单全收(月票650+更)###

    穗子的脸简直要冒烟了。

    于铁根这个坏蛋说,她昨晚半睡半醒的时候,对婆婆夸他。

    单纯的夸也还好。

    可她夸的是——

    “你就是说了,大,我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今天心情格外好。

    砸妹妹都用一块钱巨款,都不用五分砸呢。

    “虽然你陈述的都是事实,但我对你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还是很满意地。”顺手呼噜两下穗子的小头发。

    “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人!我怎么可能当着婆婆的面说这个?”

    她都是关灯后——呸!

    “反正我不可能说,我可能说的是.......担当!对,是担当,不是大!这俩发音都差不多!”

    打死穗子也不承认,她觉得一定是街溜子过分解读。

    “呵,强词夺理。”于敬亭看她都快冒烟了,也不逗她了。

    吃饭的功夫,王翠花趁机跟穗子吐槽。

    “穗子,我都说不要信赖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你瞅瞅他昨晚办的那个事儿啊。”

    王翠花巴拉巴拉,把昨晚于敬亭办的事儿讲给穗子。

    “你建议杜家继续建厂?”穗子停下喝粥的动作,有些诧异地看于敬亭。

    于敬亭给她夹咸菜。

    “我只是提供个思路,是老杜自己拍的板。”

    穗子沉默嚼咸菜,她在思考。

    王翠花念叨于敬亭的声音成了背景,于敬亭一碗粥要喝光时,穗子开口。

    “你是想,关门捉贼?”

    “嫂子,咱家进贼了?”姣姣也不知道这会是啥情况,一直没敢出声,听到这才忍不住开口问。

    “关门捉贼,是三十六计的第二十二计,指的是关门捉进入屋内的词,并不是说咱家进贼。”

    王翠花这才放心的坐下——她床上还有两沓钞票呢。

    “你俩这说啥哑谜呢,能不能说两句能听懂的?”王翠花问。

    “哦你这愚蠢的土拨鼠——”于敬亭说译制腔上瘾了。

    王翠花一拍桌子,还没挨够揍?

    穗子怕再次爆发家庭大战,忙做和事佬。

    手在桌子下拧了于敬亭大腿一把,又给婆婆夹了一筷子菜。

    “娘,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敬亭他这是用脑过度后高度亢奋,他昨晚帮杜家谋了一出好戏,现在大脑还处在战备状态,思路停不下来,你给他点时间缓缓就正常了。”

    “......穗子啊,不是娘说你。”王翠花吃不下去了。

    苦口婆心地拍拍穗子。

    “男人啊,你就不能把他太当碟子菜,你瞅瞅,他都让你夸成啥样了?我是他亲娘,我都觉得你把他忽悠的太那啥了。”

    “他本来就是个浪到没边嘴还欠的货,从小到大都没消停过,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嗯,正所谓但求今生无缘无悔,不管身后大浪滔天,是性情中人。”

    王翠花觉得嘴里的咸菜嘎达索然无味,甚至还有点油腻,双目无神地看着大门——

    或许她家对联应该换一换,甭管上下联写啥,横批就该写,禁止不带脑子互吹乱捧

    姣姣的嘴都合不拢了。

    其实姣姣想吐槽她嫂子,但想到嫂子那班主任的关爱眼神,硬生生地憋回去。

    努力削弱存在感,做一只没有感情的吃菜小机器人。

    “这家也只有我媳妇和院子里的俩大鹅是我的知己了。”于敬亭煞有介事地摇摇头。

    “为了表达对知己的感谢,咱们把铁球炖了吧?铁锅炖大鹅,好吃。”

    “滚!”王翠花横眉怒目,敢打那两只护家有功的大鹅的主意,真是找揍。

    “穗子,你瞅他这不靠谱的样子,你确定这家伙给人家杜家出的是好主意?”

    穗子坚定地点头,她没有预判于敬亭的预判,但她能感受到他布局的精妙。

    穗子原本想着让杜家规避风险,不要让杜仲来这边以身试险。

    于敬亭却是跟杜家人提议,厂子照常开,若是没人捣乱,今年的产值是肯定能完成的。

    若有人捣乱,提前防备,关门捉贼,给捣乱的来个瓮中捉鳖,顺势再把厂子从杜仲手里盘出去。

    届时,杜仲金蝉脱壳,他的履历必然是有这边辉煌的一笔。

    而那些想看杜仲倒霉的杜家人,则会自食其果。

    整套计划与穗子的意见核心统一,执行起来却是有其独特的精妙之处。

    穗子只想了一会就猜到了。

    佩服于敬亭的同时,也有些顾虑。

    “杜老爷子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他倒是想挖我过去,可也得我愿意才是。”

    杜父对于敬亭展示出的才华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提供了非常优渥的条件。

    不仅承诺给于敬亭车间主任的职位,还答应于敬亭,只要他愿意跟着杜仲从北方到南方,就给于敬亭安排个大房子。

    甚至连于敬亭的家人们,也全都可以跟着走,只要于敬亭愿意给杜家效力,一切条件都可以谈。

    于敬亭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拒绝了。

    穗子提出的入股百分之十,现在虽然不能直接提出来,但她敢构建这么个设想,就说明未来有希望达成。

    也意味着,杜家未来总有求到他们的时候,眼下他们给杜家指路,所说的这些杜父这老油条未必想不到。

    杜父这次虽然差点中了计,但这么多年的阅历尤在,后续如何把握怎会心里没数。

    他这次来,又是送钱又是彻夜谈,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是想帮他儿子,把于敬亭这员猛将拿下。

    没想到于敬亭竟看穿这一切,四两拨千斤的拒绝了。

    “既然要建厂,后续少不了跟杜家有牵扯,咱们现在跟他们非敌即友,我想杜老爷子也未必就那么信任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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