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于敬亭说这边晚上没人管,每周傍晚来这再出两天摊。穗子非得跟着,也要过一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瘾。
书摊前围了好多人,于敬亭收钱,穗子给人家推荐书。
“这个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可好看了。”
“呃――亭哥,你家不是有那种,就那种书吗?”站在摊子前的男人搓着手,对着于敬亭疯狂暗示。
于敬亭在早市啥风格,大家都懂,这都是慕名而来的。
结果,一水的正能量名著?
书摊风格骤变,年轻的小伙子们不适应了。
于敬亭一脸正气。
“什么这个那个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看你话都说不利索,新华字典最适合你。”
有媳妇在,他就是三观端正好少商贩,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他都偷摸收在最底下的箱子里,没有摆出来。
“亭哥!这本《鸳鸯蝴蝶望香女》我看完了,你说可以回收的,我还想再买本《婚外恋酿成的阉夫案》。”
有个小伙兴冲冲地过来,手里举着一本封面看了就让人想歪的杂志。
穗子眯眼。
于敬亭舔了下后槽牙,都没敢回头看看媳妇啥表情。
大型社死现场。
以最快的速度把书抢过来,穗子也没见过这些新鲜玩意,也想看,于敬亭快速把书塞在最底下。
顺手抄起一本字典拍小伙脸上。
“以旧换新,不收你差价了,拿书快走!回去好好学习去吧!”
“亭哥,我要看《婚外恋酿成的阉夫案》,不是这个啊?你上次还跟我说,那里面写的可那个了,还有图片!”
穗子再眯,很好,这家伙不仅卖,他还没少看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年代出版物的尺度比后世要大一点,都是些标题党,特别猎奇的。
于敬亭见穿帮了,顺手拎着那个嘴欠的,拖着就往外走。
“媳妇,他要上厕所找不到路,我领着去,你看摊儿啊。”
“亭哥,我不去厕所啊,我要看《婚外恋......》”执着的小伙声音消失在于敬亭危险十足的眼神里。
小伙不敢提那本可那啥的杂志了,于敬亭危险的眼神告诉他,再敢乱?啵,就削他。
于敬亭在这一片的威望还是有的,传闻他刚来摆摊的第二天就跟这个区的地头蛇干了一架,城南工地也早就有他的传说,没人敢惹他。
“你们几个,不上厕所?”于敬亭一个眼神暗示,那几个围着书摊的小伙子分分钟明白了。
“我们也去,嫂子您忙哈!”
穗子眼看着街溜子把人都带出去了,好气又好笑。
他这是跑出去跟这些人约时间再来吧?
顺手从书堆里找到他塞进去的那本,翻了两页,写的可真是,啧啧啧。
“老板娘,你这书就这么多吗?”又来了新顾客,扫了一圈面上的书,略失落。
“等会。”
穗子站起来,根据她对于敬亭的了解,他应该会把东西放在......这里。
穗子从最里面找出个箱子。
“都在这,自己挑。”
杜仲过来时,就看到这惊奇的一幕。
那个总跑到他梦里干扰他的高山白雪,一本正经地站在拖拉机前,卖封面很那啥的书。
“这就是你说的,她很讨厌做买卖?”杜仲问跟过来的王萌萌。
王萌萌这一路,已经把穗子塑造成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迂腐文人。
结果,穗子卖起货来,比谁都热情。
挺着个肚子愉快地收钱,一会的功夫半箱子书都进去了。
穗子不得不承认,于敬亭进货的眼光比她好多了。
她挑的那些书销量真比不上这些杂志。
低头数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察觉到书摊前多了双皮鞋,穗子抬头,对上杜仲的眼。
“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杜仲的视线往纸箱子里瞥了一眼,刚好看到封面穿着泳装的大美人。
穗子顺手抄起一本论语盖在大美人的上面,假装这是一箱子很正经的书。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杜主任好久不见啊。”一开口,也跟个迂腐文人似的。
如果不是看到泳装大美人封面,杜仲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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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看看你干的好事(月票450+更)###
王萌萌遭遇了大型打脸。
她跟杜仲编排穗子,说穗子看不起做买卖的,结果却是穗子积极卖书。
王萌萌连句再见都没好意思说,偷摸地溜走了。
走挺远回头看,穗子把杜仲招呼到摊里面,让他坐在拖拉机上,俩人聊天。
王萌萌撇嘴,一股酸气顺着气管往上窜。
“也不知道这些男的一个个怎么跟中邪似的,都喜欢她什么?”
于敬亭那种痞痞的男人喜欢穗子。
杜仲这样看起来就很有钱的男人也喜欢穗子。
“胖得跟猪似的,也就一张脸能看了......”王萌萌说完就觉得不大对,有杀气!
抬头,于敬亭双手环抱,冷眼站在她对面。
王萌萌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吓得冷汗涔涔。
“你倒是挺瘦。”于敬亭上下扫了王萌萌两眼,眼如刀片。
王萌萌吓得话都不敢说,恨不得掉头就跑。
“可是你长得丑啊,光瘦有个屁用?你跟一碗屎的差距是什么知道吗?”
王萌萌吓得摇头,大脑一片空白。
穗子跟杜仲正聊着天,无意间看前面,无语。
于敬亭也不知道跟王萌萌说了什么,王萌萌捂着脸嗷嗷哭,一边哭一边跑。
看样子受了不小的刺激。
杜仲也看到了,嘴角微翘。
于敬亭单手插兜,吹着口哨回来。
好几天不怼人了,总算是逮到个欠收拾的,怼完了他是通体舒畅。
“哪阵风把杜主任吹来了?”
“有笔买卖跟你做――你怎么把人家姑娘弄哭了?”
杜仲跟于敬亭寒暄,却不忘偷偷用眼睛余光看下穗子的反应。
敬亭大兄弟可真是个性情中人,十次见着,有六次都在怼人干架。
也不知穗子这么温和的姑娘,是怎么适应这么狂躁的男人的。
“你跟她说什么了?”穗子好奇地问。
“也没说什么,我只是说,她跟一碗屎的差别,就差个碗。”
杜仲被于敬亭这恶毒的言辞刺激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跟女人说话的。
哪怕他心里不喜欢王萌萌,也不会表现出来。
杜仲偷偷看穗子,见穗子低着头。
可怜的姑娘,被于敬亭的豪放言语吓到了吧?
于敬亭挑眉。
这小娘们,又在心里偷摸背呢吧?
穗子现在的嘴皮子明显有了提升,只要不是遇到太厉害的,她都能怼几句。
老于家娘几个的日常对话,随便背几个下来,关键时刻闭着眼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好使。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穗子把于敬亭今日份的金句背下来了,好满足。
意识到于敬亭戏谑地看着她,穗子回他一个小小羞涩地笑。
“一起进步嘛。”她教他读书考试,他教她怼人吵架,夫妻互相进步。
杜仲摸不着头绪。
这两口子一个雅到极致,一个俗得怼天怼地,看似是俩世界的人,但站在一起竟出乎意料的合拍,杜仲有点迷茫。
杜仲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收几种药材,出的价格也不低。
于敬亭接了这个活,理应高兴,可他这会心里多了点别的东西,沉甸甸的。
送走杜仲,穗子忍不住掏出随身带的迷你算盘,不到半个手掌大,小胖手在上面扒拉还挺灵活。
“只要山里的药材充裕,咱们至少能赚这个数,这票干完了,就该种小麦了,然后秋天采山,这一年下来,再存辆拖拉机也够了。”
穗子现在一提钱就精神,小日子刚起步,处处都得用钱,看于敬亭直勾勾的看着她,穗子疑惑。
“你瞅我干啥?”
“傻乎乎的。”于敬亭伸手捏了她的小脸一下,捏的穗子一头问号。
连王萌萌都看出来杜仲对穗子有那么点意思,想必杜仲在来的路上,也没少跟王萌萌打听。
“啥?”穗子还在那算这一年的营收,算得美滋滋,听他这句懵了。
“那小子喜欢你。”他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起伏,就好像讨论着此刻的天气。
打算盘的小手一顿,她缓缓抬头,于敬亭低头叼烟,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是我只喜欢你呀。”她回的也是平平常常,不遮不挡,无比坦荡。
于敬亭的烟落在地上,对上她清澈的眼眸,扯了扯一边的嘴角,坏坏地冲她勾勾手指。
“媳妇,你来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啥呀?”穗子凑过去,眼前一黑。
他抓着衣角从下往上扣,敞着怀的外套将俩人的头裹在里面,形成一片黑漆漆的小天地。
带着淡淡烟味的唇就这样覆了过来,亲了个措手不及。
穗子心跳如鼓,完全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敢这么做!
恍惚中,只觉得她的手被他抓着,贴在了他的心口。
“小野猪精,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儿,都让你迷成什么样子了。”
衣服放下时,穗子的脸憋得红红的,她不敢抬头看。
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刚躲在衣服里做了什么。
这要再早两年,就凭他这行为,俩人都得进去。
穗子心虚,把自己装成小鸵鸟,蹲在地上假装整理书,任凭于敬亭怎么逗,她都死活不肯抬头。
她当了两辈子乖宝宝,可跟他在一起后,做得都是疯狂的事儿。
“快收!来人查了!”于敬亭喊了嗓子。
穗子腾地站起来,也顾不上娇羞了,抱着箱子就往车上丢,那身手利索的,完全看不出是个孕妇。
看了一圈也没见到来人,气得推于敬亭。
“大骗子!”
“嘿~”
穗子连环拍他,典型的恼羞成怒。
“来人了,快走!”
“你还骗我?”
穗子一抬头,真看到有穿制服的往这边走。
这次是真来人了。
一时间整条街乱成一团,小商贩抱着箱子嗷嗷跑。
于敬亭把箱子都扔到车上,又轻松地把穗子扶上去,开着拖拉机就跑。
“敬亭,你停下!”廖勇离着老远就认出这两口子了,挥手示意他停下。
“哥们,你在这顶一下,我去帮你追,我有车追得快~”
于敬亭单手开拖拉机,回头给廖勇一个飞吻,拖拉机嗷一下开出去,追都追不上。
睁眼说瞎话,把廖勇气得哭笑不得。
追个屁啊,这里面摊儿最大的,就是他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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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埋得到底是谁###
于敬亭领穗子回家,小两口吃了点水果,休息的差不多,廖勇才过来。
于敬亭看到他马上站起来,双手握着人家的手,一脸凝重。
“那些小贩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啊,愧对了组织对我的信任。”
廖勇嘴角抽了抽,他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我们不是去抓小贩的,是找你。”
“勇哥!我哥哥是好人!”姣姣放下水果,抱着廖勇的腰不撒开,干打雷不下雨。
扯着嗓子嗷嗷,“我哥和我嫂子,那是一颗红心向太阳,一心为了四化做贡献啊!”
作文里穗子教她的那些歌颂于敬亭的主旋律,全都用到这上了。
“姣姣妹妹,你冷静下,我也不抓你哥。”
“哦,早说啊。”姣姣的哭声戛然而止,松开小手,顺势把手里的果汁蹭人家身上。
“你家小姑娘怎么跟录音机似的?”说停就停,这收放自如的哭声,让廖勇叹为观止。
“姣姣是学钢琴的,乐感比普通人好,对情感的把控也比较到位。”
廖勇无语,这话没法接啊!
他怎么觉得穗子对老于家这几个人,认知严重偏差?
姣姣这小丫头分明是个小戏精,到她嫂子嘴里,摇身一变,成了情感把控到位?
“我们找敬亭兄弟,是为了于水莲的事。”
穗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把姣姣叫过来。
“嫂子给你一块钱。”
“哇!!!”姣姣蹦起来了。
“嫂子交代你个任务,去王叔家拖住咱娘,你勇哥不从咱家走,就不要让咱娘回来。”
王翠花现在正在跟隔壁老王切磋玄学心得,随时可能会回来。
姣姣蹦跶着出去。
前世的种种,让穗子觉得公婆未来复合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王翠花禁不起这样的大喜大悲,一旦有差池,整个人都得崩溃。
穗子和于敬亭达成了共识。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要让婆婆知道。
穗子对廖勇说:
“你可以继续了。”
廖勇保持着痴呆的表情,受刺激了。
人均工资才四五十的年代,一出手就给孩子一块钱零花钱,这什么概念?!
廖勇每天为买两毛八的飞天,还是买三毛五的大前门纠结。
人家老于家的富崽儿都能领一块钱的巨款零花钱!
贫穷的泪水在口腔里疯狂的分泌,无处安放的羡慕化作吞口水的动作。
“你家还缺哥哥吗?”一次能领一块钱零花钱的那种?
“人员配置已经满了,你只能指望下辈子投胎到我家。”于敬亭若有所指地摸了下穗子的肚子。
廖勇叹息。
“也是,只能指望下辈子投胎做你俩哥哥了。”
穗子默默同情实在的廖勇几秒——她觉得,街溜子的意思是,下辈子让他投胎当儿子吧?
辈分问题暂且搁在一边。
廖勇说起了正事儿。
于水莲被穗子两口子设计抓到了,她背后的团伙也浮出了水面。
“穗子当初给我们提供了个宝贵线索,让我们调查于水莲跟失踪人口二狗之间的关系,经过我们同志彻夜排查,我们有了惊人发现。”
于水莲被抓时,曾经跟于敬亭和穗子透漏过于敬亭的亲爹没死,捞上来那具被泡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其实是二狗。
穗子特意跟警方提了一嘴。
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二狗生前因为自留地的事儿,跟于水莲的公公打了架。
头天打架,第二天人就失踪了。
于水莲的公公有重大嫌疑。
所以于水莲说二狗死因时,吞吞吐吐的原因。
但是于水莲的公公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件事都是于水莲口供,没有具体证据。
“我们现在想找到二狗的尸体验证一下,如果真如于水莲所说,那敬亭兄弟家的祖坟里埋的,很可能就是二狗。”
这个案子调查到这遇到难度了。
二狗是个不务正业的人,爹妈死的早,他不见后,他媳妇据说连续吃了好几天顺心面条庆祝,转过天卷铺盖改嫁。
也没人报案。
“依照我们现在的技术手段,即便是开坟验尸,也没办法确认死者到底是谁,时间太久了。”
穗子隐约记得DNA技术是几年后才引进的,现在老于家祖坟里埋的那具,估计早就白骨化了,查不出来是正常的。
廖勇带着歉意地做出总结。
“二狗生前跟敬亭他爹身材相似,死前穿的衣服也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即便是开坟验骨龄也有上下十年的波动,所以......敬亭爹的下落,你们还是别抱希望了。”
且不说技术手段有限,没办法检验里面埋的到底是谁,即便是再等些年引进DNA检测了,老于家那些人,未必同意开祖坟。
仅凭于水莲一人的证词,没办法改变目前的状况。
于敬亭夫妻陷入了沉默。
这个结局其实小两口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听廖勇说了以后,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敬亭而言,就好像头顶悬了个大坛子。
那坛子伸手无法触及,里面装的到底是蜂蜜还是大粪,谁也不知道。
他在底下抓心挠肝的等着,触碰不到,只能等着坛子自己落下来,验证那个结果。
廖勇走后,于敬亭把自己的感受跟穗子如实说了。
“蜂蜜,就是一坛子蜂蜜。”穗子笃定地回道。
“你怎么知道?”
“咱娘不是说我是福星转世吗?你有时候得相信福星的直觉。等孩子生出来稳定了,咱俩就着手去找,活要见人。”
后面那句死要见尸,穗子没说。
她笃定公公是活着的,前世她亲眼见过,怎么可能出错。
“只是老于家祖坟里,埋着二狗.......想起来还有点犯膈应。”于敬亭摸着下巴。
想到之前,他和穗子为了保证老于家亲戚不拿他爹的坟墓作妖,还花费了不少心思呢。
于敬亭跟他爷爷感情还不错,虽然可能不是亲爷爷。
但一想到他爷跟二狗的坟挨着,心里犯膈应,总觉得对不起老爷子。
穗子拍拍他安抚。
“这件事你得想开点,咱们现在是不能回去迁坟的,没办法跟咱娘交代。”
只能等孩子生完,找到公公下落,再考虑迁坟的事儿。
“差不多该让咱娘回来了,我去叫她。”于敬亭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外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是咱娘——她跟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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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感谢你,我衷心谢谢你###
于敬亭赶出去时,王翠花已经跟人扭打在一起了。
跟她扭打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二大爷的媳妇。
穗子还是头回见到婆婆跟人动手。
王翠花对外,更多时候都是语言输出,骂的时候多,上手时候少。
今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给她气得直接动了手?
二大爷就站在一边,看着俩女人对挠。
王翠花揪着二大娘的头发往树上撞,二大爷见自家人吃亏了,要上来抓,被赶来的于敬亭一脚踹飞。
“干什么玩意?”于敬亭把亲娘推到身后护着。
穗子忙上前检查,婆婆的脸颊有道抓痕,二大娘的鼻血都出来了,头发被拽下来不少。
看起来还是对面受伤更重点。
这穗子就放心了。
“王翠花!我告诉你!你今儿要是不把事儿给我安排满意了,我就把你男人的坟刨开!我让他死不安生!”
二大娘披头散发跟泼妇似的骂。
刨坟?
穗子和于敬亭对视一眼,还有这种好事儿?
于敬亭的嘴角抑制不住,疯狂上扬。
他刚还跟穗子犯愁,没办法名正言顺地迁坟,这竟然有傻叉主动送上门了。
“你敢!你敢动那个坟试试!你动我就弄死你!”王翠花一心护着亡夫,听到二大娘大放厥词,跳过去又给了她一巴掌。
穗子等婆婆打完了才上来拦着。
“娘,你进屋消消火,这有我和敬亭呢。”
穗子推着王翠花进屋,留给于敬亭一个眼色,看你的了,少年!
于敬亭在外面待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跟二大爷一家交涉,总算是把人弄走了。
王翠花气坏了。
喝了一大瓢凉水,还是不消火。
如果不是穗子拦着,她还想喝。
“娘,你消消火啊,到底是因为啥啊?”
“这一家子红眼病,看到咱们家赚钱了,他们眼馋了!”
王翠花气鼓鼓地说。
于敬亭用拖拉机掌握了财富的密码。
村里现在都知道他还清了外债,一家人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
二大爷眼馋了。
之前因为二大爷一家把王翠花逼到骨折,引起穗子夫妻的打击报复,给二大爷一家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他们也有把柄在穗子两口子手里攥着,可想要发财的邪念已经控制不住了。
俩人这次进城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胡搅蛮缠,来个鱼死网破。
日子已经过的不能再惨了,也不怕豁出来放手一搏。
二大爷说了,穗子小两口之前大半夜的跑他家闹,给老太太吓出病了,他们夫妻俩也是吓得精神出了问题,要王翠花赔钱。
如果不赔钱,就把“敬亭爹”的坟刨了。
王翠花这才跟他们扭打成团。
“不行,我得回屯里看着,万一他们趁着咱们不在,跑回去祸害你爹的坟咋整?”王翠花坐不住了。
她甚至想在坟地边上搭个棚子,谁去捣乱就跟谁拼命。
这么幼稚的想法,穗子当然不可能同意。
跟于敬亭俩人哄了好半天,才把王翠花哄得打消回屯的念头。
“你咋把这俩不要脸的哄走的?”王翠花问儿子。
“没什么,我想着都是亲戚,他们也不容易,我这次带人上山采药有个肥差,交给二大爷了。”
王翠花气得站起来就要抽儿子,穗子手疾眼快忙拦着。
“娘,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他们都骑着我脖子来例假了!于铁根你竟然还要用钱收买他们?!”
“那咋整?不收买他们,难道还真让他们把坟挪出去?”于敬亭冲穗子飞了个眼。
穗子想了想,看他这表情......冒坏水呢吧?
王翠花气得拍大腿。
“他要是敢动你爹的坟,我就把他们老于家所有人的坟都给刨了,我还要封坟!我让他们家的列祖列宗,谁都投不了胎!”
封坟是一种民间玄学,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多数用来对付厉鬼,在坟地上做点手脚,让人不能投胎。
给王翠花气到封坟都说出来了,可见于敬亭的爹对她是有多重要。
穗子好不容易才把婆婆哄消停,拽着于敬亭回自己房间,关起门小两口说悄悄话。
“你是打算冒坏水呢吧?”穗子问。
于敬亭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怎么能是冒坏水?我是帮老于家清理祖坟啊,二狗本来也不是老于家的鬼,葬老于家祖坟多坏风水,老于家那些死鬼,都得过来感谢咱们才是。”
穗子黑线。
她并不想让死鬼们过来感谢她,太吓人了。
“所以,你到底跟二大爷说什么了?”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于敬亭卖了个关子,吊足了穗子的胃口。
很快穗子就知道这小子坏起来多缺德了。
他忽悠二大爷,让二大爷负责收药材,二大爷真以为于敬亭被他拿捏住了把柄,屁颠屁颠的忙活。
如果二大爷踏踏实实地收药,是可以赚到钱的。
但于敬亭算准了他心思不正,禁不住诱惑,就让药贩子联系二大爷,比于敬亭给的价高三成,不过交货时间也要提前一周。
二大爷一下子就心动了,于敬亭死活他根本不在乎,就想多赚点。
为了赶时间,二大爷东拼西凑借了一部分钱,把本村和隔壁村的人都雇了,总算是在约定时间把药材凑够了。
可是再找药贩子,踪迹不见。
这本来就是于敬亭做的局,目的就是让二大爷一家背外债。
钱没赚到,还欠了这么多钱,债主天天堵门,二大爷在本地举步维艰,越想越气。
挑着个月黑风高的夜,扛着锄头直奔坟地,把“于敬亭他爹”的坟给刨了。
找本村大神看了一块据说风水最差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方埋了,还暗搓搓地封了坟。
想看于敬亭两口子倒霉。
按着迷信的说法,家里长辈被封了坟,子嗣都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