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马上抓住于敬亭的手,果不其然看到掌心磨破了。眼泪唰就出来了。
于敬亭还等着等全家女人表扬自己呢,没等到表扬,差点被他媳妇的眼泪冲跑。
“别哭啊,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你坐那别动!我去给你找药水!”穗子按着他,捂着嘴边哭边找药。
“哎~~~小娘们你快点啊~~~~你动作慢一点,我这小伤都愈合了~~~~”于敬亭跟她贫嘴。
他真不觉得这是多严重的事儿,他在外打架比这个严重的伤多了去了。
“不哭了好不好?等我哪天不幸死了,你再哭都来得及——”
“你闭嘴!”穗子罕见地咆哮。
王翠花更是一巴掌糊他脑袋上,好悬没给他拍出脑震荡。
“不吉利的话不准说!”穗子和王翠花异口同声。
于敬亭憋屈地摸下巴。
“你们这是对待英雄的态度?我手上这点伤都没翠花揍得疼——哎,娘!我都多大了,还拧我耳朵?”
穗子取来了小镊子和酒精,仔细地把他掌心的碎木屑和小刺都夹出来,然后酒精消毒。
一边做一边哭。
于敬亭本想揶揄两句,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也不敢吭声了,她的眼泪比他娘的巴掌还揪心。
他娘就是给他揍骨折了,也比不上他媳妇落在他心底的泪来得痛彻心扉。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非得要买,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自——”穗子边抽泣边说,突然抄起剪刀,抄起棉袄就要剪。
吓得王翠花抱着衣服退后好几步。
“穗子啊,你冷静点啊!”
这可都是钱买来的,在这个家,祸害东西是坚决不行的!
“这伤他的东西,要它做什么?你知道他为了赚钱干啥去了?”
“呃?”王翠花心说,就手破点皮,也不严重啊?
也不敢说啊。
穗子心疼成这样,王翠花觉得她要敢开口,儿媳妇能把家房子哭塌。
“他上树采冬青了,那么高的树啊,徒手爬上去,手都磨破了......”
冬青是长在树上的一种草药,冬天采山能卖钱的,穗子只能想到这个。
一想到他为了赚点衣服钱,不顾危险一趟趟爬树,心就拧得慌。
于敬亭看她哭成泪人,情急之下,撂下狠话。
###第82章比比谁更二###
,我在八零追糙汉
“不准哭了!再哭,再哭我就出去!”
于敬亭的话让屋里陷入一片寂静。
为了让他的威胁显得更有气场,他还补充了句。
“我不穿大衣出去,我站一宿!”
王翠花看向儿子,他是爬树爬傻了?
不穿大衣出去挨冻的难道不是他?
“你敢!”穗子暂停哭,含着泪瞪他。
王翠花又看向儿媳,这鬼话她也信?
“你再哭,我就光膀子出去!”
姣姣听到她哥这死皮不要脸毫无威胁的话,忍不住感慨一句:
“哥,你不要脸了?”
“你敢迈这门半步,我就喝凉水!”穗子不甘示弱。
姣姣和王翠花集体倒吸一口气,好家伙,智商下降会传染?
“我光膀子站院子里洗凉水澡!”于敬亭升级。
“我喝了凉水后还吃辣椒!”
“艾玛,娘,快把你鼓取过来跳一段大神吧?我嫂子和我哥都中邪了。”
姣姣觉得这种吵架方式,比她在学校跟小胖贫嘴还幼稚。
孩子吵架,起码还威胁下对方,什么我撕你本,你把吃我的烤土豆还回来啥的。
她哥和嫂子吵架,以伤害自己为目标威胁对方,这不是傻?
“去去去,小孩子进屋,别瞎看!”
王翠花推着闺女进屋,顺便搓搓胳膊,被这俩腻乎的小崽子整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
姣姣还不放心,回头看了眼,她嫂子和哥还跟斗鸡似的,相互瞪呢。
“看啥!人家俩合伙打你都不带起内讧的,小孩家家,写作业去!”
“!!!”姣姣很受伤。
吵架的难道不是哥嫂?咋还扯到她作业上了?
姣姣不死心,回头看,惊鸿一瞥,她哥把嫂子拽怀里了,低头就要啃——
“娘!你挡我眼睛干啥?!”
“这是你能看的?”
王翠花以最快速度把姣姣拽进东屋,还不忘把门关上。
穗子连婆婆吐槽的声音都顾不上听,于敬亭的气息已经把她包裹住了。
等俩人分开时,家里的钨丝电灯泡晃了两下,灭了。
于敬亭趁黑摸了一把,咬着她耳朵低语。
“媳妇,我还没吃饭呢,饿了......不哭了好不好?”
“要了个血命了,你俩把灯泡都浪断丝了,铁根!别啃了,赶紧换灯泡!”
王翠花中气十足的声隔着门板传来。
黑暗遮去穗子脸上似火的红霞。
于敬亭趴在她耳边叨叨时,各种的委曲求全。
一起身,扯着嗓子装模作样起来:
“这小娘们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嗤。”王翠花对儿子这种惧内还不敢直说的行为,只用一声嗤笑表达鄙夷之情。
于敬亭踩着板凳,麻利地换了灯泡。
穗子把锅里还温着的菜端出来,看他吃得狼吞虎咽。
冬青长在比较高的树上,爬上去是要耗费不少体力,从他这两碗饭还得配个俩馒头才能吃饱的饭量就看出来了。
王翠花和姣姣确定外面的二百五两口子腻乎完了,这才出来,娘三围着于敬亭坐好,听他讲赚钱的经过。
“我在村口打探情报时——”
“哥,你就说站村口抽烟吹牛得了。”
于敬亭把眼一瞪,作势要用筷子抽她头,姣姣忙躲在嫂子后面。
她发现了,往嫂子身后藏,比藏老妈身后还安全。
一来是她哥舍不得打她嫂子,二来么,嫂子块头大,护得比较周全......
“来了几个南方人,说是要收冬青,三毛钱一斤。”
王翠花倒吸一口气。
这价格,给的可不低啊。
往年也有来收的,不过都是几分,能给上一毛那就是高价了。
“咋给这么高?”
“他们说他们是药厂的,着急用,价格就给的高点。”
于敬亭以为,作为辛劳一天的人,他是有资格吃个咸鸭蛋的。
还没摸到,穗子就把鸭蛋收走了,当着于敬亭的面把黄抠出来。
“”吃咸鸭蛋不给黄,这可太缺德了!
他用眼神发泄着不满。
穗子用手按着装鸭蛋黄的碗,用特别严肃的声音说道:
“你没有说实话,南方人给价高,着急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天气预报有雪,恶劣的天气不是所有人都敢冒险上山。”
王翠花和姣姣都不敢吭声。
温柔的穗子严肃起来,那气场足足的,于敬亭肉眼可见的被她说蔫吧了。
“我这不回来了么?再说了,富贵险中求,就因为别人不敢,咱们才能价格高。”
“这不是你瞒着不报、铤而走险的理由?”
王翠花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嗑着瓜子看热闹。
“你这个——”于敬亭本想说,你这个啃完还翻脸的小娘们别找植物哦!
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娘跟他妹眼都不眨一下的,明显是等着看热闹的反应。
“钱什么时候赚都行,但是人只有一个,多少钱才能换一个你?”
于敬亭被她叨叨的耳根泛红,顺手把她按着的碗抢过来,挑衅地把鸭蛋黄一口放嘴里。
霸气的眼神,仿佛自己还是那个让村民闻风丧胆的第一街溜子。
“这是说不过我嫂子,吃东西泄愤呢吧?”
姣姣真相了,并在于敬亭削她之前再次躲穗子身后。
“你哥不是说不过我,他只是比较尊重我不跟我计较,是吧?”
穗子达成了目的后,也不再咄咄逼人,把话题又拽回来了。
“咳!”于敬亭噎到了。
王翠花点头,嗯,这局还是儿媳妇赢啊。
傻儿子不听话,就用温柔送他祭天,啧。
于敬亭这趟赚了五十多,除了买布料,所剩也不多,王翠花虽然心疼钱,不过想到快过年了,给家人做身新衣服也不亏,也就不再说什么。
吃了饭,王翠花承包了刷碗的任务,把穗子撵回西屋,让她跟于敬亭说说话。
关了门,于敬亭一脸防备。
就怕这小娘们来个哭唧唧+念叨叨组合拳。
一直到钻被窝里,他都是提高戒备的。
甚至想好了,她要敢哭唧唧,他就把人按倒,那两条小白胖腿,他觉得大有作为......
“敬亭,李有财今儿找我了。”
“什么?!”于敬亭腾地坐起来,脑子里那些带颜色的画面瞬间崩塌。
他才上山一天,李有财就找打了?!
###第83章前排围观(感谢貎娃娃+更)###
,我在八零追糙汉
穗子把今儿遇到李有财的事儿讲给他听。
于敬亭是真心跟她过日子的,他伤痕累累的手足以证明。
所以穗子有什么事儿,也不打算瞒着他。
听穗子说李有财竟然约她一起走,于敬亭跳起来就要走。
他现在就拆李有财家去,就他家那破院子,两脚准塌!
穗子把他按炕上,怕他冲动起来,索性让他面朝下,坐他腿上。
于敬亭闷哼一声,他媳妇这体重......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穗子跪坐起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帮他按摩僵硬的肌肉。
“他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还能有谁,老陈家——我陈大爷呗。”于敬亭到现在都不承认那是老丈人。
“咦?”
“王芬芳催着要现在领证,过年就办酒席,让他预支工资买结婚的东西,李有财推三阻四,就被陈大爷揍了。”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穗子按摩的手一顿。
于敬亭扭头,对她呲牙一笑。
“因为陈大爷揍他的时候,我领着人在边上喊加油来着。”
本来陈开德只想打几下意思意思,毕竟那老头懦弱一辈子了,不可能为了继女的事儿支棱起来。
偏偏于敬亭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第一时间领着他的手下们前排围观,用言语激将陈开德。
不打不是男人,带把的不能这么怂.......
这缺德加冒烟的话,说得陈开德一肚子火,迸发了他人生罕见的魄力,把李有财狠狠揍了一顿。
“怪不得李有财着急跑路啊,原来那边催婚急了。”
穗子把事儿弄明白后,又觉得哪儿不对,掐指算了算。
“你又憋什么坏水呢?”
于敬亭趴在枕头上,眯着眼享受她指压,想不到她还挺会伺候人,按得真舒服。
“敬亭,他哪儿来的钱买火车票走?”
一个眼镜都配不起的男人,跑路突然有了经费,这不诡异?
“跟村长预支了工资呗。”
会计有工资,快过年了,该结算工分了,预支工资村长会给。
穗子想想,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按着李有财那个尿性,预支那点钱,肯定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他很大概率会走前世的老路,把生产队的公账挪了。
穗子一想到这,心跳不由得加快起来。
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
“敬亭,你帮我个忙呗?”
于敬亭呵了声,懒洋洋地转过身,大大咧咧地躺成一个大字型,手惬意地镇在脑后。
“我发现,你这小娘们很是双标,求我办事叫我敬亭,用不到我就叫我铁根?”
穗子默默地翻译了下,他这意思是,帮忙可以,得加码。
看来按摩以及甜言蜜语已经没办法收买他了。
为了早点给监狱送人头儿,为了早日实现杨屯无害化处理——那个“害”,自然是人间大垃圾李有财了。
适当的好处,是可以有的。
“敬亭,你看这个。”穗子把棉袄缓缓地解开。
于敬亭俩眼就差黏在上面了,吞吞口水,还要故作淡定地矜持:
“别整这一套啊,哥哥我是这种给点好处,就失去原则的人?”
穗子把棉袄扔到一边,冲着他微微一笑,弯下腰。
于敬亭眼睛瞬间瞪大。
“这样可以吗,有原则的人?”
“原则是什么?”于敬亭瞬间把自己刚刚装过的正经踩在脚下。
心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过来吧你~漂亮的小穗子~~~
咔嚓。
电灯的线被迫不及待的男人拽下,用力过猛,还弹了一下。
穗子只感慨,为了正义,这代价也是挺大的。
第二天,李有财心潮澎湃。
算着差不多学校该放学了,来到树下。
到地方,觉得不太对,学校大门紧闭着,里面也悄无声息的,不像是有学生。
他昨儿一天都在鼓捣钱的事儿,也没留意打听,不知道今儿学校放假。
下了一天的雪,地上积雪都快到波棱盖了,站在雪地上没一会就钻心的冷。
李有财把俩手交叉地插在袖子里,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心里忐忑不已。
穗子会来吗?
万一,老于家控制了她的自由,不让她出门怎么办?
正想着,远远就见着一个人影朝着这边走。
李有财心头大喜。
他不戴眼镜看不太清,只模糊地觉得是个女的。
这时间能来这,肯定是穗子啊!
来人围着围巾,只漏一双眼,穿着大棉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等那女人走到跟前,迫不及待地抱住,抱上手才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头顶有头皮屑?!
“有财哥~你太坏了~”
这矫揉造作的声音,比寒风还扎心蚀骨。
李有财一个激灵推开人,就见柳腊梅羞答答地低头,俩手拧在一起。
“怎么是你?!”
“你叫我来的?”柳腊梅掏出纸条。
李有财接过纸条,放到眼皮子底下才看清,这纸条上写着:
来树下,我拿了钱带你远走高飞。
脑瓜子嗡就炸了。
意识到上当,顾不上柳腊梅,转身就要跑。
一个大筐迎面扣过来。
埋伏在学校墙上的于敬亭跳了下来,一脚踩在筐上。
李有财被迫跪在雪地上,头顶着筐,疼地嗷嗷。
“大爷!抓着人了!”于敬亭喊了一嗓子。
村长黑着的脸,半秃的头犹如早晨升起的太阳,缓缓地在墙那边浮上来。
想学于敬亭,来个潇洒落地。
没站稳,面朝下,摔了个大字型。
穗子领着姣姣,站在播音室的屋里,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异口同声。
“哎呀!大爷不会摔坏了吧?”
“没事,那老狐狸扛摔。”王翠花也在边上看热闹,地上一堆瓜子花生壳。
穗子想跟于敬亭一样,在学校的墙里,踩着梯子看热闹的。
但是街溜子说了,孕妇踩梯子不安全,给她踅摸了这么个风水宝地。
风吹不到,人冻不到,有炉子呢。
“赶紧出去抢第一排啊,一会乡亲们都来围观,咱抢不到好地方了!”
王翠花激动地搓手。
“嫂子,快啊!”姣姣也激动。
“你俩先出去占地方,我不急的。”穗子温柔道。
王翠花刚想夸,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
就见穗子起身,走向播音器。
???
“杨屯的父老乡亲大家好,现在广播抓人讯息。”
###第84章不给半点机会###
,我在八零追糙汉
李有财万念俱灰地跪在雪地里,头顶还罩着大筐。
于敬亭的鞋还踩在筐上,这次真真是“筐”扶正义了。
村长今儿罕见的严肃,看着于敬亭,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如果不是铁根通知我,你这一跑,咱村这么多老少爷们,过年全都得喝西北风!”
今儿下雪,也没啥事,村长在家烤了土豆,盘腿坐炕头欣赏雪景,还要感慨一下。
这么大的雪,于铁根两口子总不能耽误他吃一口热乎的烤土豆吧?
正想着,于敬亭就来了。
只是这次,村长连心疼土豆都顾不上了,因为于敬亭带来的消息,过于惊人。
李有财卷了上面的钱准备跑路,这事儿打死村长都不信的。
那么大一笔数字,想都不敢想。
跑到生产队一翻,钱真的没有了。
村长血都吓凝结了,这可是大事儿。
这会看着李有财被抓,村长是又气又恨。
上去对着筐使劲踹。
“臭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家里可怜的份上,这个工作根本轮不到你做!你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李有财这会也是懵的。
筐上的篾条把他的世界格成了一段一段的。
他想到前世,自己也是因为挪用公款被抓进去。
在那个限制自由的监狱里,他每天都在悔过,后悔自己不该不仔细,就这样被抓。
所以他重生后,非常谨慎地侦查了情况,权衡利弊,确认自己的行动万无一失,可怎么会被抓个现行?
“大爷,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拿钱,那笔钱,我是觉得放在生产队不安全,才想着拿回家的,等到了日子,我还会拿回去的!”
村长面色严峻,眉头紧拧,似乎在思忖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件事如果捅上去,李有财就彻底完了,少说几年,多了就得十多年,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村长正迟疑,要不要大事化小,给个警告追回钱就完事了,穗子的广播适时响起。
“杨屯的父老乡亲大家好,现在广播抓人讯息。就在刚刚,我们抓到了一名监守自盗、盗用公款、想要让大家过年喝西北风的坏人。”
这句穗子唯恐大家听不清,后半句她重复了三次。
于敬亭挑眉,这小娘们,一出手就是必杀招啊,一点不给村长转圜心软的机会。
穗子的三遍播完后,距离小学最近的那两户人家的院子上空,同时传来了口吐芬芳的国骂声。
接着就是叮叮当当一阵响。
杨家哥三拎着铁锹镰刀等,骂骂咧咧地冲出来。
于敬亭果断站在村长身边,跟李有财划清界限,以彰显自己是个好人。
“大爷!咋回事?!”杨家哥几个本来是唠嗑,享受农闲躲雪的悠闲时光。
正聊到分了钱后,怎么置办过年的东西呢。
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忙碌一整年,就等着年底拿点工分钱,杀猪买糖过个安逸年。
听到有人要卷钱跑,直接就炸了。
这离得近的人家是这反应,隔得稍微远点的,也是这样。
谁敢动农民的血汗钱,农民就敢跟谁玩命。
李有财这会倒是庆幸有个筐护着了。
前世他拿了钱潇洒快乐了好久才被捉,该花的花了,该享受的享受了。
直接抓到局子里,没多久就判了。
不用直面父老乡亲的辱骂殴打良心谴责,这会不一样。
钱没花,人没跑,蹲在筐里直面越来越多的乡亲们的怒火。
杨家哥三围过来,对着筐一通踹,李有财在里面鬼哭狼嚎。
后过来的乡亲们也一股脑地围上来,都想踢一脚“热乎”的。
村长怕闹出人命,让于敬亭帮忙拦着。
于敬亭意思意思地装拦。
二大爷这腿脚不够劲的,可别闪了腰,为了这块臭肉不值得,您往后站站——哎呦,那哥们膀大腰圆没挤进来,踢不上,急得直蹦跶。
于敬亭被穗子改造了一段时间,最见不得这劳苦大众着急上火,忙把那膀大腰圆的哥们放进来,来,踢吧!
村长气得把于敬亭推一边去。
这小子,太坏了。
让他维护秩序,他可倒好,专挑着那厉害的放进来。
继续这么打,李有财怕是直接死这了。
“够了!”村长喊了一嗓子,现场混乱一点点平静。
村民在底下嚷嚷着发钱,讨回公道,群情激奋。
村长原还想着要不就私了得了,见大家伙情绪这么激动,也不敢说好坏了。
把筐拿下来,被打成一坨的李有财晕晕乎乎地摊在地上。
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是血还是汗。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女神降临。
这女神穿着暗红色带红点的棉鞋,有点胖。
一步步朝着他走来,那双红棉鞋停在他的眼前。
躺在地上的李有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抓着女神的鞋。
一步之遥,他距离会赚钱的穗子,就一步之遥而已。
就像是前世,买钢笔时,她就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李有财沾着血的手探向穗子的鞋面,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想握住这唾手可得的幸福,还是想跟前世一样,得不到她,恼怒地推她。
就在李有财的指尖马上就要碰到穗子的刹那,一只黑色的布鞋踩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好踩在李有财的鞋面上。
于敬亭唯恐踩人不疼,脚还旋转了下,李有财的嚎叫回荡上空。
“为什么......”李有财看着跟穗子站在一起的于敬亭,喃喃自语。
这会又有点起风了,于敬亭抓起穗子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了个难看的鸡妈妈造型。
虽然难看,但保暖,整张脸都被围巾裹着,看不清表情,只露一双波澜不惊的眼。
那双眼,李有财记忆里很少有弯弯的弧度。
前世的穗子有抑郁症,很少笑,他不知道她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可这个好看的笑,是展示给于敬亭的,不是他。
看着站在一起的夫妻,李有财满心不甘。
事情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穗子前世不是最怕于敬亭,分分钟都想逃离吗?
为什么不跟他走,为什么要带人捉他?
穗子看着地上蝼蚁一般的男人,冷冷说道。
###第85章呦,这不是那谁么###
,我在八零追糙汉
“不昧己心,不尽人情,不竭物力。三者可以为天地立心,李有财,你懂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