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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他是能开着车标一个b的牛人,却甘愿一生只等一个人,她相信,他就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

    “廖勇同学,我想问关于袁幽幽的事。”

    “谁?”

    “袁铁头。”穗子一说外号,廖勇才想起来。

    “顶替你进日报社的那个?”

    “大冷天站在这聊,不冷?”于敬亭适时插话进来。

    穗子看向他,于敬亭的脸颊微微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她那通劈头盖脸的夸臊的。

    “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坐下来慢慢聊。”于敬亭说道。

    穗子有点惊讶,他这是抽什么疯,竟然能说出这么体面的话?

    “他们单位安排。”

    穗子释然了,嗯,这才是她男人正常的画风。

    派出所接了这么大的案子非常重视。

    这会天已经下雪了,让老乡们踏雪赶夜路不安全,派出所就在招待所给他们安排了房间,管饭。

    廖勇这个还在实习期的新人,负责招待村长。

    穗子以为,于敬亭看她跟男人在外面单独聊了这么久,可能会不高兴,担心他会当街揍人。

    他这年纪,正是冲动的时候。

    于敬亭说话非常得体,穗子又担心他会报复廖勇跟自己说话,乱点贵菜。

    经费有限,超了廖勇要自己拿,穗子不想给同学添麻烦。

    没想到于敬亭很规矩,就点了个土豆丝,村长要了个炒白菜片。

    于敬亭转身出去。

    穗子想跟着看他干嘛,但廖勇跟她聊起袁铁头,穗子就没动地方。

    袁铁头大名袁幽幽,之所以有这么个外号,是因为她额头特别大,跟穗子一个专业。

    穗子常年第一,她是万年老二,穗子专业课的成绩断崖式超她。

    女神之所以全校出名,也是因为这个。

    第二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第一的优秀。

    重点中专分配工作,穗子成绩突出文字功底扎实,被报社看中了。

    报社算是非常好的工作单位,每年招的名额有限,穗子接到消息体检,去医院的路上大病一场。

    连拉带吐还发烧,刚好赶上那阵城里甲肝爆发。

    报社以为她得了传染病,让她回家养着,等穗子病好了再回学校,袁铁头已经把那宝贵的名额占了。

    她病的时间过于蹊跷,刚好是分配工作的时候,好单位的名额都满了,再回来只能分到特别差的地方当工人,穗子又急又气。

    当惯了第一,习惯了出色,突然发现身边不如自己的都有好地方去了,年轻的穗子自尊大受打击。

    遇到不公待遇,她本能地想到给母亲打电话求助。

    接电话的母亲劈头盖脸一通骂,说她是野种,想到她就想起在杨屯受到的委屈,说她不该生出来,害得亲妈名誉扫地无法做人,她就该跟她那无耻的爹一起去死。

    穗子挂了电话一口血吐出来,大病不起。

    觉得全世界都抛弃她,万念俱灰,这才嫁给了于敬亭,有了前世悲惨的开局。

    穗子前世也不傻,只是缺乏社会经验,一时没别过弯,等她发家后,没事儿就琢磨这些,越琢磨越不对。

    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这么多的倒霉事堆到她身上,涉及到利益,一定是人为搞鬼。

    找人打听,她的工作名额被抢是有猫腻的,袁铁头给她下药害她病错失机会。

    穗子这次进城,也是要把这笔账算一下。

    穗子从廖勇嘴里把袁铁头的近况都摸清楚,方便她明天行动。

    于敬亭拎着8瓶啤酒回来了。

    “我自掏腰包买酒,跟廖同学喝点,对吧,同学?”

    廖勇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这货不怀好意?

    “你领导那我打过招呼了,领导让你把我们这些群众陪好。”

    于敬亭都这么说了,廖勇也只能奉陪。

    于敬亭是酒篓子体质,千杯不醉,几瓶啤酒不在话下。

    廖勇喝到第三瓶,起身去厕所,于敬亭一看,机会来了!

    “我陪着廖同学去。”

    穗子疑惑地看他,这家伙憋啥坏水呢?

    于铁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就上厕所时,“不经意”地比个鸟呗。

    隔了一会,廖勇回来了,看看穗子,又看看于敬亭,吞吞口水。

    他有点明白,陈涵穗说的她丈夫“过人之处”......的确是过人!

    不,他就不是人啊不是人~!

    于敬亭悄么几地打击了准情敌,把情敌不安分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回来又是一通灌酒,给廖勇喝到桌子底下嗷嗷吐才收手。

    于敬亭撑着下巴,眼神清明地看着穗子。

    ###第65章你虎不虎(中秋+更)###

    “咋了?”穗子问。

    于敬亭伸手,对着她的小脸,掐!

    穗子被他掐得双目圆瞪,看着更可爱了。

    于敬亭一只手掐不过瘾,俩手一起拽,给她漂亮的小胖脸拽变形了。

    “你虎不虎?!”穗子怒。

    “长得这么招人干什么?”于敬亭松手,哼了声。

    长得招人,性格还那么讨人喜欢,吸引了一堆苍蝇蚊子,就该给她小脸捏扁了!

    晚上,姣姣在招待所的床上蹦跶。

    小孩子到了新的地方,充满好奇。

    这间房里有两张床,穗子看床那么窄就跟姣姣挤,姣姣刚睡着,于敬亭就摸过来了。

    “自己走过去,还是我抱你过去?”他还挺民主,让穗子自己选。

    穗子用被子盖着自己的头,假装睡着了。

    等了两秒没动静,她以为蒙混过关了,然后,身子一轻。

    两只大手伸到被窝里,轻松地抱起她。

    穗子僵硬地对上他嘚瑟地笑。

    “小娘们还学会撒娇了,想让哥哥抱直说。”

    “!!!”穗子无语。

    “哎,你现在得一百五斤了吧?比前几天重呢——嗷!”于敬亭闷哼一声。

    恼羞成怒的穗子咬他下巴,留下俩浅浅的牙印。

    于敬亭把她放自己床上,穗子留给他一个愤怒的背影。

    于敬停伸手环着她的腰,顺势捏了把,手感真好。

    她一直不动,他以为她睡着了,正想给她盖被,就听她小小声地问:

    “我真......胖了很多吗?”

    “哈哈哈!你要把老子笑死。”于敬亭被她逗笑了。

    合着这么半天,她就憋着问这个呢?

    “你讨厌!”穗子把头闷在被子里,等生完娃,她一定要减肥!

    于敬亭还在笑,穗子郁闷,这家伙的笑点到底在哪儿啊?

    “喂!你再笑,再笑我就——”穗子坐起来,用手指着他,模仿着他平日吓唬她要植物她的表情。

    “哦?你就如何,干?我?”

    他躺平,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来吧,哥哥准备好了。

    穗子一巴掌拍他心口,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

    蒙着被子闹腾一阵,被子再掀开时,穗子小嘴都快被啃肿了。

    “敬亭,我明天想去报社,有个事要跟你说。”

    穗子简单的把她跟袁铁头之间的恩怨说了。

    于敬亭眉头越来越紧,收敛玩笑时的嬉皮笑脸,俊脸隐隐透着杀气。

    穗子赶在他口吐芬芳前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唇。

    “我知道,你想给我出气,我也相信你能做得特别好,但这件事请你务必交给我处理,如果不是我亲自收拾她,我以后做梦都是这个事儿。”

    她前世刚离开学校的那几年,每到毕业季,都会做差不多的梦。

    梦里她还是毕业前的状态,老师拿着单子给大家分配工作,到她这,就没有了,惊醒,失眠到天亮。

    这个梦跟着穗子数十年,直到她创业成功后才消失。

    年少时留下的执念,穗子想亲手做个了断,这是解除梦魇唯一的方法。

    “打几顿就能解气的事儿,那么麻烦干嘛?”

    “你连女人都打?”

    “她欺负你的时候没把自己当女的,我干嘛拿她当人看?”

    这家伙,渣得明明白白,穗子没忍住,对着他的俊脸亲了下。

    凶残的小狼狗,谁能不爱啊。

    “你想打她也得等我把事儿办利索的,我不出这口气,你就不能动手。”

    “娘们就是麻烦。”

    于敬亭被她主动啵的这口顺毛了,对穗子的要求算是默认了。

    穗子心里松了口气,她发现于敬亭吃软不吃硬,顺毛撸还是挺容易沟通的,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油盐不进的男人。

    解决了心头事,穗子闭着眼安心地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时,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可以不告诉我。”

    于敬亭说这话时,眼神晦暗不明,没人能懂他此时的心思。

    穗子可以支开他,单独去报社找人单挑,一旦她单挑成功,抢回了工作机会,她甚至可以留在城里,不需要跟着他回屯。

    廖勇饭局里几次都在暗示穗子,有困难找她的同学们,说得隐晦,但于敬亭的脑子转得快,听得非常明白。

    她的那些同学,都觉得她不该跟他留在屯里。

    “没必要瞒着你,你是我孩子爸,是我要一生......”穗子迷迷糊糊地说,这会已经进入了浅眠状态,都是下意识的回应。

    于敬亭支棱着耳朵,有预感,下面这句他会很喜欢听。

    穗子睡着了。

    于敬亭憋了一口气,有心想给她摇晃醒,可看她睡颜,心又软了。

    低头在她漂亮的小嘴上亲了下。

    “一百五十斤也这么招人喜欢,你可真是欠......”

    欠那个。

    等她生完孩子,看他不甩开膀子使劲整几次的,不,几次怎么够。

    带着凶残无比的想象,于敬亭搂着穗子心满意足地睡了。

    姣姣觉得,城里真是太好了。

    不仅能睡软软的床,早晨起来还能喝到家里尝不到的好吃的。

    其实就是豆腐脑油条还有肉包子,村里没有,小丫头吃得开心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城里的新鲜玩意太好了,姣姣觉得她哥今儿也不太一样。

    叼着油条,姣姣偷摸打量正给穗子吹豆浆的于敬亭,到底是哪儿不一样呢?

    “哥,为啥我觉得你今天笑得好贱?”对,就是这个!

    于敬亭眼一眯,抄起茶叶蛋砸妹妹的头,姣姣脑门留个酱油印。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是不是虎!”穗子忙给姣姣擦,嗔怪地扫他。

    “呵。不跟你们这些娘们一般见识。”于敬亭哼了声。

    姣姣眯眼,她哥被嫂子骂还笑得这么贱......果然有鬼。

    报社距离这不算远,吃了早饭,一行人直接杀过去。

    好多人都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姣姣目不转睛。

    这里对于家兄妹来说,等于是另外一个世界。

    连十岁的姣姣都看出来了,这里的人跟村里不一样,穿得好看,还有自行车。

    “嫂子,你为啥不留在城里当上等人啊?”在孩子心里,这里上班的人绝对是“上等人”。

    于敬亭的眼暗了下来,侧头看着穗子。

    “因为啊——”穗子给了他一个绝对劲爆的答案。

    ###第66章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我留在你哥身边,就是.......人,上人啊。”

    穗子这话说得是没问题的,看于敬亭的眼神满是戏谑,嘴角还是微扬的。

    可是她的手,却是在于敬亭的掌心微微画着圈。

    这蛊惑的动作,表明了她话里的意思,绝非是字面的那么单纯。

    别不误会,就是那种“上”。

    于敬亭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她炸掉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带颜色的暗示?!

    还当着孩子!!

    这小娘们要是勾起人来,简直是能把他魂儿都给弄没了。

    “欠收拾?”于敬亭的声音比平时都低上一些。

    如果不是这地方人来人往,她的小唇珠就保不住了!

    竟敢撩他到这个地步,这要是不给她小嘴吻肿了,以后还怎么巩固他牢不可摧的家庭地位?

    穗子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威胁,真要是想“收拾”她,也得等她胎气稳住的,现在她就仗着肚子里有娃,使劲地逗他。

    她重生回来,就是想把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迷得死去活来。

    姣姣哪儿懂哥和嫂子之间的波涛暗涌,还在那琢磨啥意思呢。

    “给街溜子当媳妇,也是人上人?咱家也没有自行车,也没有个好工作给你......”

    “于姣姣,你皮子紧了?”于敬亭威胁,这丫头片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说得是实话。”姣姣小小声。

    她之前以为跳大神就是很体面的工作了,在城里溜达一圈才发现,竟然还有这么多“上等人”。

    “我们家现在是没有自行车,但是以后会有的,只要我们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踏踏实实过日子,总会越来越好。工作的话——”穗子的视线落在前方穿着红棉袄的女人身上,扯扯嘴角,“也会有的。”

    袁幽幽背着挎包,烦躁地将新买的红棉袄拽平整。

    这是今年最新款的棉袄,报社好多同事都穿,她为了融入集体,咬牙用一个月工资买了件。

    从外形上看,她跟这些人没什么区别,只有她自己知道,日子过的苦。

    她在报社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挨领导批评,说她写的稿子不好,还一直拿她和陈涵穗比,说陈涵穗在学校当学生时,就已经能写出符合要求的稿件。

    昨天领导甚至说,就不该录她,如果用陈涵穗,也不会跟现在这么乱。

    这句简直成了袁幽幽心里的梦魇,一宿没休息好。

    心烦的袁幽幽一抬头,脸色大变。

    马路对面,站着个高个女人,微胖,身上穿着灰色的套装。

    除了一些比较好的单位,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打扮,走在大街上,全都是这样的“蓝蚂蚁灰蚂蚁”。

    可这个高个微胖的“灰蚂蚁”,长得却是很出彩。

    脖子修长,下颚的线条优美而流畅,明眸善睐,五官完美无懈可击,朴素的衣着遮不住她身上散发出得沉稳和优雅的气质。

    年岁不大,却有成熟女人的知性与优雅,美而不妖,媚而不俗。

    胖到一百五十多斤,还能把人看得目不转睛,只能说陈涵穗被上天眷顾,美得浑然天成。

    袁幽幽见梦魇竟然出现了,吓得转身,穗子却叫她。

    “袁同学,好久不见。”

    袁幽幽硬着头皮转身,结结巴巴道:

    “陈同学,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来吗?就算我不能来,真相,它总该来吧?”

    穗子用轻柔的声音,说着让袁幽幽不寒而栗的话。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袁幽幽想快步穿过穗子,眼神游移,不敢跟穗子对视。

    “你不跟我说,我就找李姐,她会愿意跟我说吧?”

    李姐是报社的总编,当初穗子跟她有过一面之交。

    袁幽幽驻足。

    “陈涵穗,工作是学校分配的,你有什么不满找学校,你冲我使什么劲?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样纠缠不清有什么意义!”

    于敬亭单手插兜,站在穗子身后看着,他答应了穗子不插手此事。

    可见这个大倍儿头的女人,满脸心虚,眼神闪躲跟做贼似的,说话又非常难听,于敬亭憋不住了。

    上前,把手搭在穗子的肩上,犀利的眼带着杀气看向袁幽幽。

    “强扭的瓜甜不甜我们根本不在乎,就是想把它,拧下来。”说罢,还做了个拧的动作。

    袁幽幽退后一步,吓得嘴唇都发白了,感觉这男人好凶,随时都会扭断自己脖子似的!

    “那瓜本就是我们的,拧不拧都是我们自己愿意的事儿,不甜不要紧,蘸白糖拌凉菜熬汤,我们乐意!”

    “他是谁?”

    “他是我丈夫,也是个脾气不好的男人。”

    为了配合穗子的话,于敬亭踹边上垃圾桶,半人多高的垃圾桶被踹翻了。

    袁幽幽吓得尖叫一声。

    穗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现在,能跟我单独聊聊了吗?”

    袁幽幽看已经有同事往这边看了,怕引起注意,忙不迭地点头。

    俩人来到没人的墙角站定。

    “陈涵穗,你这次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都知道了。”

    穗子只用了五个字,就粉碎了袁幽幽强装出来的冷静。

    “我是怎么病的,嗯?值班医生已经招了,你瞒不住了。”

    这些都是穗子推理出来的,用来诈袁幽幽刚好。

    袁幽幽已经站不稳了,背靠着墙壁,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穗子继续加大力度。

    “我找李姐,你的工作还能保得住吗被开除,档案里有了污点,还有单位要你?”

    “陈涵穗,我求你了!我给你钱!你放过我吧,求你不要赶尽杀绝!”

    袁幽幽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爸有高血压,我妈有心脏病,我爸妈不能受刺激的!我是对不起你,我愿意补偿你,可你千万别毁了我啊,你毁了我,就等于毁了我的家庭,我求求你了......”

    若穗子没有前世的经历,听到这番话,说不定会心软放她一马。

    只可惜,今非昔比。

    “你凭什么以为,你家里可怜,我就该理所当然的原谅你?”

    穗子的声音轻柔的传入袁幽幽的耳畔,似是隔了春秋东夏,毫无感情。

    ###第67章以你的倒霉祭我曾经的善良###

    “我爸妈真有病,毁了我的工作就等于要我爸妈的命啊!陈涵穗,你在学校时,看到死猫死狗都会掉眼泪,你不会狠心看我全家去死吧!”袁幽幽边哭边说。

    穗子的视线落在路边的大柳树上。

    昨夜下了雪,枝桠结了雪霜,不知是否因袁幽幽的哭声太大,震得一片枯叶落了下来,落在了袁幽幽的发端。

    穗子伸出手,长长的手指捏起枯叶,动作和缓,声音轻柔。

    “我现在看了死猫死狗,也会哭。”

    袁幽幽噙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穗子,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会原谅我,对吗?”

    “不,我不原谅你。但我会在你付出代价后,为你家人养育你这么个废物,难过的落几滴泪。”

    袁幽幽不太明白穗子的意思,张着嘴惊诧地看着穗子。

    “我同情你的父母,没有教育出一个三观端正的孩子,我也会为你错误的选择感到可惜,但,这跟我要报复你,是两条平行线,不发生任何关系。”

    袁幽幽用了好几秒,才把穗子这话翻译过来,这不就是说——

    “你耍我?!”

    “并没有,我是很认真地表达我的态度。”

    “你想逼死我?你想让我死?!”袁幽幽的声音尖锐起来。

    “是你自己作死,给我下药时,考虑过你父母的感受吗?你明知道父母有病,却还做出了这样的事。”

    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花,不远处,于敬亭给穗子比了个加快速度的手势。

    下雪就要冷了,他可不想媳妇和妹妹挨冻。

    穗子心头一暖,唇畔扬起小小的弧度。

    她抬头,看向飘雪的天空。

    东北的冬雪,如粉如沙不粘连,凛冽又清爽,像极了于敬亭,纯净又猛烈。

    这是她看多少遍也不会腻的人间好风景。

    “陈涵穗,我今年才二十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不能让我这么年轻就背个污点,我被开除后还能做什么?”如果不是人来人往,袁幽幽甚至想给陈涵穗跪下。

    她发现穗子跟学校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在学校时,陈涵穗是成绩优异的女神,她脾气温和很好说话。

    眼前的这个陈涵穗,不带有攻击性的声音配上柔柔的表情,却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是啊,二十岁,多好的年华,你为什么在这么好的年华,做这么恶心的事呢?你给我下药的时候,想过我也才二十岁吗?想过我的人生会因你发生变化吗?”

    袁幽幽哽了几秒,当她想张嘴辩驳时,穗子用食指抵住唇,示意她保持沉默。

    “我没有耐心听你狡辩,从来没有一双耳朵,是能够被嘴巴真正说服的。”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从报社辞职,认真给我道歉,你我的账自此两清。”

    “第二个是什么?”袁幽幽不愿意放弃这份得来不易的铁饭碗。

    “第二,我给你踢出去,你认真的给我道歉,你我的账,视我心情决定要不要两清。”

    “这不都一样?!你耍我!!!”

    穗子摇头。

    “不一样的,你主动承认错误,我消火的概率会比较大。我火消了,你我就是路人,我不会再报复你,你真该庆幸,你惹的是我,而不是我男人。”

    穗子知道,她的心胸不算宽广,但是比起于敬亭,她绝对算大方。

    惹到于敬亭,他想起来就能折腾一圈,连续打击报复几十年他都做得到。

    穗子是很有诚意地劝袁幽幽,但袁幽幽却并不领情。

    袁幽幽退后一步,表情扭曲地对着陈涵穗骂道:

    “陈涵穗!你自己没有能力找到好工作,跑过来嫉妒我有什么用?你真有证据就去告,你去闹!我就不信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能有什么证据!”

    穗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叹息。

    “看来,你放弃第一种选择。”

    “你少故弄玄虚!我不怕你!你这种没有出息的窝囊废,活该过的不好,你注定一无所有!”

    袁幽幽骂完,快步地越过穗子冲进门岗。

    她不敢回头看穗子是什么表情。

    嘴上骂得有多凶,心里就多虚。

    急着摆脱穗子的袁幽幽没看到,穗子看她的眼神,没有恨,全是悲悯。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穗子轻语。

    于敬亭黑着脸过来,瞪着袁幽幽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是杀气。

    “那丑女人骂你,你就这么忍着?”

    他后悔了,就不该让媳妇自己处理,他就该亲自撸袖子上,揍那个大倍儿头个生活不能自理!

    穗子看他暴躁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他的脸颊。

    凉凉的,触感极好。

    “让人骂还笑得出来?”于敬亭怀疑,他媳妇脑袋进水了。

    他不介意用嘴给她脑子里进的水嘬出来,就从她这小不点的嘴里嘬。

    “我笑啊,以后我不用做噩梦了。你知道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二十岁时,活得很傻,我恨自己总是被别人算计,我无法原谅曾经愚蠢的自己。”

    前世得抑郁症后的每个午夜梦回,她总能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恨曾经的天真与愚蠢。

    但就在刚刚,穗子直面袁幽幽,她的心态不一样了。

    “我发现,那些坏心眼的人,也没有比我聪明,她们也很蠢。之所以能得手,只是因为她做人更没有底线,更不要脸,放弃底线的人,总是能利用别人的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些吃亏的好人并不都是因为蠢,只是过于善良。”

    “文绉绉的说啥玩意呢?”

    于敬亭听不懂穗子用一世阅历换来的感悟,俩眼盯着报社的院里,脑子里闪过好几种给袁幽幽套麻袋揍一顿的方案。

    “那我说句你能听懂的——”穗子顿了顿,绽放比树上雾凇还美的微笑,“我现在就带着你和姣姣进报社。”

    “揍她?”于敬亭眼睛发亮,他的铁拳,已经饥渴难耐了!

    “揍不揍的,就看你心情吧,但那之前,我要先让她丢了工作,回咱屯的末班车几点?”

    “下午两点,现在是早晨七点五十。”

    “足够了,半天之内,结束战斗。”

    ###第68章她的优秀都是伤疤###

    “办法是有的,可是——”穗子低头咬唇,“我需要你帮忙。”

    “哦”他挑眉。

    穗子勾勾手,他自觉地弯腰,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

    冬日朦胧的日光穿透雾凇均匀地撒在俩人身上,一旁的姣姣看得有些呆。

    嫂子嘴角微微上扬,她哥挑眉侧耳倾听,年幼的姣姣不知怎么形容这一幕,只觉得这俩人看着特般配。

    直到姣姣被穗子连哄带骗饱览古今名著后,她才明白,原来哥嫂在一起的感觉,便是书里写的,美满良缘,白首之约。

    穗子自认她的计划全程高能,但有一个前提。

    于敬亭必须对她完全信任。

    说完后,穗子心里没底,忐忑地看着他。

    于敬亭眼眸深邃地看着穗子,穗子的心微沉。

    她这些天,做得还不够好,不够让他信任她?

    她刚嫁过来的那一个月对他并不好,俩人的关系真正改善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他对她有些忌惮也是正常的......

    正想着,却见于敬亭缓缓地伸出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穗子:???

    “两首唐诗,才肯跑腿。”于敬亭这大义凛然之姿,引得边上的姣姣倒吸一口气。

    她哥主动要求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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