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穗子出来,手里端着冒热气的碗。“穗子,他这是抽什么羊角风了(注一)?”
穗子脸微热,总不能跟婆婆说,她服务让他太满意,这家伙膨胀了吧?
“做了好梦吧。”穗子胡乱找个借口想搪塞过去。
“嗯,梦到诗词歌赋了。”好诗!
王翠花看到穗子手里端的是碗鸡蛋水,刚想让儿媳妇进屋喝别呛风,却见穗子把碗递给儿子。
“穗子,你自己喝就行了,给他不是浪费了?”
王翠觉得给这不着调的小子一碗凉水就够了,鸡蛋水这么好的东西,他也配?
“不浪费......”穗子小声回道,吃蛋白质补蛋白质。
“不能惯着他,这些臭老爷们惯一下尾巴就上天——你还真喝?”王翠花瞠目结舌。
于敬亭这会正是膨胀,别说只是碗鸡蛋水。
现在给他一双隐形的翅膀,他能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给他个撬棍,分分钟撬地球。
媳妇为什么端碗鸡蛋水过来,他能不明白?一滴那啥十滴血,这小娘们真会心疼人。
心都快被穗子融化了,心里乐个半死,面上装深沉,努力维持硬汉形象。
“表现挺好,‘下次’继续努力。”重点是,还得有下次!
穗子接过空碗,莞尔一笑。
劈了半天柴都不累的男人,被她笑差点握不住斧子,幸福感瞬间爆棚。
“一个个笑的跟闹猫似的......”王翠花想把大门打开,看到门口那堆东西,惊的啊一声。
“哪来的?”
门口摆了几个小篮子,有鸡蛋,有白糖。
王翠花目瞪口呆。
穗子不意外,这应该是学生家长半夜偷偷过来放的。
昨天排队打苑大刚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苑大刚被揍急了肯定要骂她和于敬亭。
穗子和于敬亭做好事不留名,这大恩家长们都记下了。
受害学生家长不能声张,却懂知恩图报,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感谢。
“一会我挨家问问,看看是谁掉的。”
王翠花给人看事儿时满嘴跑火车要东西,这种来路不明的便宜,她却是不愿意占的。
“敬亭昨天做了好事,这是大家对他的肯定,收着吧。”穗子看着于敬亭,给予他毫不吝啬的赞美。
“这小子不做坏事都谢天谢地了,他还有那个善心?”王翠花斜着眼睛看儿子。
“他不会跑出去抢东西了吧?”这才是她混球儿子会做的事。
“进屋说。敬亭可厉害了。”
一个又一个的彩虹屁,把于敬亭拍得通体舒畅,穗子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波操作稳了。
苑大刚罪有应得,但他身体有残疾,不是真正的玉米地恶魔。
恶人一天不捉到,村里的女孩们就一天不安全。
她要用最真诚的赞美,发自肺腑的给于敬亭该有的尊重,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配合她把玉米地的恶魔抓到。
穗子进屋,把于敬亭怎么抓人的事儿讲给婆婆。
根据穗子的观察,婆婆直来直去,小事贪便宜大事不含糊,把事情告诉婆婆,不用担心她四处宣扬。
“活该!老不死的当年翻墙想偷看我洗澡,被咱家大鹅咬的嗷嗷叫,这就是报应!”
王翠花听得热血澎湃,对于敬亭说道:
“你总算是干了件人事,不过也不用翘尾巴,功劳是你媳妇的,没你媳妇,你能有这觉悟?”
王翠花跳过不是好饼的儿子,看穗子,各种满意。
怪不得儿媳妇今天这么乖巧,这是哄不着调的铁根走正路呢。
以柔克刚,穗子玩得明明白白。
王翠花看了眼被穗子哄的溜溜转还不自知的儿子,真心觉得这个儿媳妇娶得太值。
“贤妻旺三代,老于家有指望了。”
王翠花喜滋滋的去厨房,她要亲自下厨奖励儿媳妇。
穗子想跟过去帮忙,被于敬亭抓着胳膊压在墙上,邪气地问。
“下次什么时候讨论诗词歌赋?我觉得这个《寄扬州韩绰判官》特好,值得反复复习。”
字都认不全的男人,竟然把这么拗口的诗名背下来了,可见昨晚抱着书不知道回味了多久。
穗子被他这没羞没臊没脸没皮说的,头顶直冒热气,但为了王家围子父老乡亲,只能燥着脸小声道。
“我会背的,可不止这一首。”
“哦?”文化人还有新花样?
于敬亭这一刻对诗歌的热爱超越了一切,眼巴巴的看着她。
就见穗子伸出修长的手指,勾着他青色的鸡心领毛衣下摆。
“只要你能把苞米地里那个恶棍抓到,我跟你讨论下《琵琶行》。”
于敬亭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西屋,抓起那本让他回味无穷的唐诗三百首,琵琶行,有了!
“这姓白的老头怎么那么墨迹?”这长的裹脚布一样的诗,媳妇说的是哪句啊?
“白居易写的好多都是叙事诗,叙事诗要把一件事讲完就会特别长,将来我会看着姣姣都背了。你看最后一句呀。”
最后一句,好小的声音。
王翠花一边做饭一边听小两口的对话,下巴都要掉了。
心里直呼,好家伙!!!
她这不着调的儿子,竟然主动看诗了?!
孩儿他爹,你在天上看着没?老于家要有出息了!王翠花擦擦眼角激动的泪水,感觉家族前途一片光明。
一颗憋种也要发芽了,不,是两颗,穗子刚说了,还要教姣姣呢。
“江州司马青衫湿......”于敬亭读完这句,联想她用手勾着他青色毛衣的表情.....
这要是还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
撸袖子就往外走。
苞米地里那个臭不要脸丢老爷们脸的混球,等着接受正义的审判吧!
这混蛋,他抓定了!
###第50章你们都猜不到是谁###
穗子忙拽着他,天还没亮,抓谁去啊。
又到了课间休息时间,穗子站在大门口等着听李有财的道歉广播。
“父老乡亲大家好,我是李有财。”
李有财鼻青脸肿的坐在广播间内,眼镜碎的胶布都黏不起来,只能用手抓着单个的镜片对着纸念。
今天检讨字多了,虽然读的跟没感情的机器人似的,但听到的人都能懂他做了什么。
穗子纳闷,这检讨也太实在了。
于敬亭又跑到播音室,监督李有财了?
没看到于敬亭,俩年轻人从播音室里出来,看到穗子跑过来。
“嫂子,亭哥交代我们的事儿都办好了,李有财‘自愿’把检讨读完了。”
穗子瞄了眼他们俩腰间别着的木棍,好一个‘自愿’。
“敬亭人呢?”穗子猜这俩人是于敬亭收的小弟。
“亭哥说他为了诗词歌赋奋斗去了——嫂子,你用了啥法子让亭哥这么愿意学习?”
穗子脸一阵阵冒烟。
她那法子不能跟外人说啊!
嘴角都裂了,抹了点香油缓解疼痛,她容易么?
早晨,于敬亭腰间别着唐诗三百首,跑到村口大树底下一通嘚瑟。
什么与媳妇彻夜研究古典文学啊,他要为了传承古典诗词奋斗啥的。
说得众街溜子莫名其妙。
有人斗胆问了句是不是中邪了,被于敬亭一脚踹飞。
小弟从兜里掏出个报纸包递给穗子。
“这是亭哥亲自烤的,让你吃完了再上课。”
穗子接过来,还带着余温,打开,是烤地瓜。
心头一暖。
她早饭后又吐了,他一定是看在眼里。
他有时候也是挺细心的。
其实于敬亭没穗子想的那么贴心。
他觉得穗子看李有财出洋相心情会好,逮到机会投喂,他来不了就让手下小弟送温暖。
他娘养的猪这两天都长肉了,他的胖媳妇天天掉肉,愁啊。
穗子躲办公室把整个烤地瓜吃了,被于敬亭暖到了,竟也不反胃,还觉得挺香。
美中不足,她没听到柳腊梅的检讨。
昨天她跟村长约好了,让柳腊梅这个帮凶也跟着念三天检讨。
大概是柳腊梅怂了,躲到别屯亲戚家避难去了。
穗子没听到柳腊梅的检讨颇感遗憾,这份遗憾,在下班后被于敬亭填补了。
于敬亭带人在附近几个屯溜达,重点排查隐蔽的小树林,一无所获。
正闹心空手回家没法哄媳妇开心呢,柳腊梅撞他枪口上了。
柳腊梅在杨屯待不下去,一大早就跑到苑家屯奶奶家,刚好赶上有人给她提亲。
“她现在的名声,谁这么胆儿大还敢要她?”穗子好奇。
“说是死了媳妇的鳏夫,老家是苑家屯的,考上中专后分配在市里上班,媳妇得病死了没孩子,工资待遇都挺好,是个老实人。”
“该不会是苑大业吧?”
“你怎么知道?”
“呃......”穗子无语,因为苑大业就是柳腊梅前世的老公。
穗子也是很多年后听老家人说过一嘴,苑大业后期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柳腊梅成了阔太太,典型的苍天无眼,恶人有好报,意难平。
“柳腊梅的奶奶给了媒人钱,让媒人跟男方家吹柳腊梅人好,男方一家都搬城里去了,对这娘们的所作所为都不知道,媒人说他就信了。我站在柳腊梅奶家院子外放水,刚好听到俩家约见面时间。”
“你为什么总站在别人墙外撒尿,还偷听?”穗子觉得这家伙真不是个好饼。
“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柳腊梅这边吊着李有财,那边又同意跟别的男人见面,我能看着老实人吃亏娶这种狗屎女人?哥哥是那种不发扬风格做好事的男人吗?”
“所以,你做了啥?”穗子听他说发扬风格,直觉这家伙要冒坏水。
“也没啥,媒人给男方家回话时,我‘刚好’路过借水喝,‘顺口’帮他详细地介绍了柳腊梅,她是怎么跟李有财勾搭、陷害你差点流产、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说的可详细了。”
“男方什么反应?”
“听完后,哆哆嗦嗦的掏出火柴给我点了根烟,说了句谢谢,跑步去车站了。”
唯恐跑慢了赶不上回城的车,鞋差点跑掉,吓坏老实人了。
柳腊梅前世的好姻缘,被于敬亭一泡尿拆散了。
“虽然苞米地的坏人没抓到,可我这发扬风格,搅和了柳腊梅,你多少也得上个态度吧?”
不给来个诗词歌赋,给个吻吧总不过分吧。
于敬亭盯着她的小唇珠使劲看,这么好看,欠亲!
穗子被这个消息惊得合不拢嘴,隔了快三十秒,才缓缓道:
“按着昨天的标准奖励你。”
有条件要奖励,没条件抹点香油创造条件也要奖励,谁让柳腊梅丧尽天良呢!
于敬亭不敢置信,幸福来的太突然。
他寻思亲一下就够了,没想到——
柳腊梅这么“值钱”,收拾她一次都赶上抓坏蛋的待遇了比揍李有财还能让媳妇开心呢。
于敬亭暗下决心,柳腊梅以后再相亲,“介绍女方详细条件”这一环节,他承包了。
晚上,穗子亲自下厨,用囤的猪肉做肉酱面。
柳腊梅错失好姻缘,她说什么也得吃一碗顺心面条。
自打穗子掌握厨房大权后,一家人的幸福指数使劲飙升,简单的食材到她手里,总有惊艳的发挥。
她前世也没什么爱好,除了工作就是研究厨艺,做一桌子菜也没人陪着吃,孤孤单单的。
现在有一大家子捧场,穗子愿意跟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好厨艺,一家人吃的嘴角冒油。
于敬亭心情倍儿好,喝了一盅小酒助兴。
刚把灯关上,还没来得及跟媳妇探讨诗词歌赋的美妙,门外有人嚷嚷。
“亭哥!”
穗子听出来了,是白天给她送地瓜的那个小弟。
于敬亭念了句植物,不情愿地把拉链拉上,黑着脸开门。
“亭哥,咱们兄弟按着你的吩咐守着小树林,还真让我们堵着人了,你都猜不到是谁!”
于敬亭让他的兄弟们分了几批,轮流的守着他认为可疑的地方,想不到才一天,就有收获了。
“谁啊?”穗子迫不及待地问。
“李有财!”
###第51章吃不上的烤土豆###
“李......有财?!”
穗子惊诧的找不到声音,他?!
“我和我弟按着亭哥的意思,守在咱屯小树林,见着李有财鬼鬼祟祟的过来......”
小弟娓娓道来。
于敬亭为了哄媳妇开心,一大早就在村口的大树底下,用小树枝在地上画圈。
所有他认为可疑的地方,都被圈起来,俩人一组轮流看着。
来报信的这哥们叫杨大志,跟他兄弟杨二奎分到一组,负责杨屯小树林的盯梢。
小哥俩正是十八九岁,崇拜大哥的年龄,就想在于敬亭面前“立头功”。
“我俩看他鬼鬼祟祟,猫猫腻腻的,不像是要做好事儿,本想直接把人扣住,可是我们谨记亭哥的吩咐,捉人必须要成双,单个不能抓。”
穗子看了眼于敬亭,眼带欣赏。
于敬亭绝非一介莽夫,他办事粗中有细,有大局观。
如果是单抓李有财,很可能被反咬一口。
但穗子还是有疑惑的。
“李有财真的拽小姑娘了吗?”
不是她瞧不起李有财,被于敬亭连续削好几天,让他拎块豆腐都没劲儿吧?
还有力气拽小姑娘?
“小姑娘?那倒没有,他见的是柳腊梅。好家伙,俩人一前一后的进林子,进来后就一通啃——呃,嫂子,要不你先休息?”
杨大志眉飞色舞地描述,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长这么大,头一回见着......刺激啊。
看到亭哥家的高级知识分子媳妇也饶有兴致地听着,杨大志一个急刹车,干咳两声。
穗子听得正是津津有味,特想告诉杨大志,说吧,没事儿。
她以批判的精神听。
于敬亭冷眼看着自家的八卦小娘们,呵。
杨大志见穗子不愿意挪地方,亭哥也没说啥,只能去掉那些不堪说的,挑着能说的继续给大哥汇报。
“这俩人见面就啃......李有财把腰带解开,我们哥俩就冲过去,把他和柳腊梅一人捆着手,一人一个套麻袋了。本来亭哥指示只捆男的,可这女的跟嫂子不是有过节么。”
就顺手一起捆了。
“那......裤子提上了?”穗子不愧是文化人,擅长听重点。
“没有。”
穗子脑补了下,柳腊梅和李有财这幅“尊容”,被“封印”在麻袋里,哎呀......
说这俩人没干啥都没人信。
就算这对dog男女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你们心思挺细的。”穗子夸赞。
“亭哥教育的好,亭哥早晨开会时就跟大家说了,无论抓到的是谁,男的都得让他露着,呃,那个啥。”
原话过于那啥,杨大志不好转述。
“哥,现在怎么办?”
“找辆马车,送局子里。”于敬亭听明白了。
李有财不是苞米地里那个混球,他就是单纯的跟柳腊梅幽会。
柳腊梅被于敬亭一泡尿搅和了好亲事,一路哭着回了杨屯。
白天不敢出来,晚上敲李有财家后门,求安慰求么么哒。
李有财也是憋一口鸟气,无处安放。
这些天他被于敬亭收拾的怀疑人生,心里正是堵。
柳腊梅送上门,他就想趁机纾解一番。
俩人跟往常一样来到小树林,还没来得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有辱斯文,就被于敬亭安排的伏兵“封印”在麻袋里了。
跌宕起伏的剧情让穗子直呼过瘾。
生活可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这顺心面条吃得可真是有效果,一顺百顺!
“别送他们去局子。”穗子开口。
于敬亭不满的看着她,小娘们要是敢心软,他现在就把她扛进屋,家法伺候!
“这样......”穗子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于敬亭挑眉,这小娘们,花样挺多啊。
穗子算得非常明白。
如果把这俩人捆到局子里,男未婚女未嫁,至多是批评教育关李有财几天,李有财的工作也做不下去了。
那就违背穗子要送他进去长久吃牢饭的初心了。
蛇打七寸,一招制敌,眼前这点事儿还不足以让李有财彻底进去,穗子有更好的法子折磨他。
王翠花披着棉袄出来,就见儿子领着只熊——哦,不是熊。
仔细看,是穗子。
“你把穗子捂成这样,大晚上的去哪儿?”
穗子的碎花小棉袄外还被于敬亭扣了个棉大衣,带个翻毛帽子,离远看真像熊瞎子进村。
“去村长家看热闹啊,李有财跟柳腊梅让人堵小树林了。”
“哎呀呀!这得看看——你俩先去占个前排好地方,我换件衣服一会就到。”
王翠花激动了。
于家人都护犊子,柳腊梅差点把王翠花的小孙儿整没有了,这口恶气还没出呢,有这种落井下石看戏的机会,怎能错过。
“娘,你把姣姣也领过去吧,咱们都出门了,别让姣姣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呢。”穗子贴心提示。
村长家灯火通明。
这几天杨屯简直是多事之秋,大事小情不断。
村长刚烤了个土豆,寻思喝点小酒暖暖身子就睡。
这几天,村长对烤土豆有点心理阴影。
总觉得一烤土豆于敬亭就要窜出来找他办事儿,搞得村长白天不敢烤,晚上偷摸的整上,看着被烟熏黢黑的铁盆,欣慰地笑。
这么晚,老于家街溜子总不会找过来吧?
美滋滋地倒一口小酒。
“大爷!出事了!”
村长的手一哆嗦,珍贵的二锅头撒在了炕桌上。
杨家哥俩一人扛一个麻袋,正在大门外嚷嚷呢。
村长出来开门,被这阵势震惊了。
没隔俩分钟,陈开德和王芬芳过来了,俩人刚睡下就被人锤门叫起来了,都是一脸懵。
“我们哥俩在小树林看月亮呢,见着小树林里有人鬼鬼祟祟的,就给捆来了。”杨大志按着穗子交代的说道。
村长额头黑线。
今儿阴天,看你大爷的月亮?
“找我们干嘛?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王芬芳黑着脸骂骂咧咧。
她最近实在是太倒霉了,心情不好。
杨家哥俩把麻袋解开,露出被封印的一对男女。
穗子也赶过来了,抻着脖子看李有财,差一点就能看到了!~
于敬亭伸手挡着她的眼。
怀着孩子呢,可别啥玩意都看!
###第52章损到超神###
穗子的眼被于敬亭捂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王芬芳高分贝的尖叫声。
“啊!腊梅?!”
于敬亭眼看着李有财面红耳赤地把裤子提上,这才放开挡在穗子眼前的手。
拿着手电晃李有财的眼,还吹了个口哨。
“这不是小谁家小谁吗?怎么跟柳腊梅在一起?”
李有财这一路都是懵逼的。
他甚至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傻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都明白了。
李有财咬着后牙,看着于敬亭的方向,他高度近视看不清人,只能从声音中辨别这是街溜子。
“村长,这一切都是于敬亭鼓捣的!”
于敬亭摊手。
“老子在家陪媳妇学唐诗呢,你跟柳腊梅钻小树林关我屁事?那么埋汰的女人,脖子跟黑车轴(注一)似的全是皴,也只有你啃的下嘴——哕(yue)!”
最后恶心的这一声,可以说十分生动了。
柳腊梅造了个大红脸,李有财也觉得有点恶心。
“大志二奎,铁根让你们抓的?”村长看向杨家兄弟。
这屯里姓杨的都是亲戚,村长跟这哥俩沾点远亲,甭管眼前这一幕咋回事,村长想把锅甩给于敬亭。
杨家哥俩动作整齐划一地摇头。
“铁根是谁?”人家老大叫于敬亭呢。
村长一看就明白了,就是于铁根这不是好饼的货撺掇的!
穗子从村长这表情里猜到,他这会必然问候于敬亭祖宗十八代呢。
村长怕惹事儿,巴不得将中庸之道进行到底。
表面相安无事就是极好的。
这种一天抓一个坏人的节奏,对村长来说绝对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如果杨家哥俩说于铁根教唆,村长就能和稀泥,把这事儿当成私人恩怨,胡乱搅和几句就完事了。
可杨家哥俩不承认,村长只能憋屈的掏出烟袋锅子,愤愤地瞪着李有财。
“我闺女还是黄花大闺女,这,这可咋整!”王芬芳眼珠一转,马上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柳腊梅相亲失败的事儿,给这娘俩造成了极为沉重的打击。
柳腊梅现在就好比那马上生蛆就要烂掉的肉,不赶紧推销出去就臭家里,以后只怕是难嫁了。
李有财虽然穷了点,不符合王芬芳的择婿标准,但眼下事儿赶事儿凑一起了,好歹李有财是个中专生,凑合把闺女嫁了吧。
柳腊梅忙低下头,羞答答地说道:
“就依娘的意思吧。”
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穗子接过来,嗑着瓜子等着看后续。
李有财脸都绿了。
“大爷,我是被冤枉的!”
村长听王芬芳说把柳腊梅嫁给李有财,脸色晴转多云。
这种臭肉,屯里内部消化虽然是恶心了点,总比传出去好。
杨屯有未婚小青年耍盲流子——这是村长管理不到位啊!
“李有财!你要认清形势!你脱裤子时,怎么没想那么多?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把柳腊梅娶回去!”
李有财好悬没撅过去。
娶柳腊梅......这不就等于脑袋上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别人重生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出任CEO迎娶穗子这样的美女,他怎么重生一次只能娶柳腊梅这个N手货?
“大爷,我跟腊梅真的不是那种——”
“有财哥~都这样了,你就认了吧.......我不嫌你穷。”柳腊梅含情脉脉地看李有财。
穗子被她那娇滴滴的“有财哥”喊出一身鸡皮疙瘩,瓜子都不香了。
“她白天喊苑大业的时候,也是大业哥~苑大业听了鞋差点没跑掉了。”气氛组组长于敬亭适时开口。
一句话,把全场气氛整到最高点。
李有财是彻底恶心了。
他从重生那一天起就运筹帷幄,一心想要悔过做个好男人,就为了娶穗子。
努力了一大圈,穗子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却招惹了这么个满脑袋头皮屑脖子跟黑车轴似的的女人?!
柳腊梅是什么货色,李有财再清楚不过了。
她今儿能娇滴滴地喊自己有财哥,明儿就能喊别的男人哥,是个男的就行,香的臭的都往窝里划拉的女人。
这么个脏东西,他是一万个不想要的。
李有财从地上蹦起来,指着于敬亭和穗子的方向骂道:
“于铁根,是你算计我!”
“是呀,我算计你,让你约柳腊梅,我甚至控制你的精神,让你脱裤子呢。”
于敬亭摊摊手,引来周围人哄堂大笑。
在搞气氛这块,他从来都是王者。
李有财被彻底激怒了,站起来指着于敬亭骂个不停。
爹啊娘啊,人体器官,什么难听骂什么。
于敬亭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几颗花生米,用手扔,再用嘴接,不为所动。
穗子不悦地蹙眉,气得不行。
同样骂人,于敬亭骂起来就顺耳多了。
而且他很少用这么难听的话骂人,穗子印象里他就骂了一次李有财,那是因为李有财太贱,只配用这种粗鄙的方式对待。
其他时间,于敬亭更喜欢用不带脏字的话怼人,平时她只觉得他怼人像是说单口相声,可今儿跟李有财对比,高低立下,李有财简直就是个渣。
骂人都那么难听。
到了这种短兵相见指着对骂的时候,穗子的嘴又跟不上了,听李有财骂于敬亭来气,左顾右盼开始找砖头。
嘴跟不上的时候,只能上砖头了。
于敬亭顺手塞穗子一颗花生米,不慌不忙地对穗子说:
“看哥哥给你示范,对付疯狗式低层次骂阵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