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时书再问:“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给我亲,跟你说。”
时书:“哼,那我不想知道了。”
“你要不然再回忆回忆,亲一下也就几秒钟。国外的吻脸差不多?,也就碰一下的事。”
时书:“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们那个?吻脸算不算初吻?”
“不算,但你初吻没了,别想了,那天伸舌头?了。”
时书复活的希望又死去了。
“亲一下,反正?现在很?无聊。”谢无炽声音很?轻,被风吹到?时书耳朵边。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太安静,时书心口莫名发痒,但继续怼:“你无聊你就亲人?”
“亲一下,很?快,半秒钟。”
时书还抱着头?,下一秒他手腕被牵住,呼吸靠近。
“哎哎哎哎哎哎不能强亲——”
时书没有逃离周家庄时的惊恐,谢无炽落在瞳孔中的阴影越发散大?,时书心里突然悬上一股紧张感,手刚放到?他肩膀上,嘴唇就被微凉的唇印了下来。
时书:“???”
“唔。”
唇瓣粘连,马上松开了。
嗯?
时书:“你亲完了?”
谢无炽:“我说了很?快,就是礼节性地亲一下。你觉得怪不怪?”
时书:“还好。”
没感觉。
谢无炽:“我不骗你,要不要再亲一个??”
时书一下炸了:“你干嘛啊!你亲上瘾了是吧?”
话音刚落,脸被捧住,吻再次落下。
“………………”
这时的唇瓣灼热了不少。时书不知道该干什么,该说什么。换做别人时书会生气的,但对谢无炽这个?炸裂的人,好像任何行为出?现在他身上都?不违和。
时书:“不是,你先等等。”
他嘴巴刚启了一条缝,热气萦纡,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时书:“啊?”
啊?
被亲吻过,时书清晰地意识到?那是嘴唇,眼眶睁大?。谢无炽偏过脸吻他,下颌的棱角分明?,喉结轻轻滚动。看外在,是一张极其端正?俊朗的脸,堪比明?星的硬照。
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口腔内唇齿勾连,反复辗转不停,闭上了眼睛,在他口内的每一处拂过,脖子的筋充满动感地上下起伏,亲吻,持续,嘴里发出?纠缠时的啾啾声响。
然后对他来说似乎都?不够,一双手卡着时书的耳廓,摸他头?发,调整着深入接吻的姿势,当时书以为结束时,下一秒,唇瓣再吻了上来。
时书头?皮都?发麻,好像灵魂在震颤。
嘴里张着,时书:“啊?”
啊?
啊?
啊?
不是一秒钟不到?吗?
时书把?着他的手,用力拽开时,满脸呼吸不畅的通红,嘴里呵出?热气,潮湿发亮的眸子对着谢无炽。
谢无炽似乎对这猝不及防的接吻满意,启开唇,眼睫垂下沾着细密的阴影,口齿阖拢,闭了闭眼,神色从愉悦感恢复为了如常。
热气喝出?,空气潮湿,沾在唇上。
比那天在水里的接吻,还热烈些。
时书真是被吓得一动没敢动,直着眼。
谢无炽温和地笑着问:“了解我一些了吗?”
第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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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炽的嘴唇,
口中被厮磨过的异样感,那充斥着欲念的舌……无与伦比的荒谬场面。
时书脑子里有个钟“当当当”撞了好几下,撞的头昏眼?花,
神智模糊,
甚至有短暂的空白?暂停时刻。
“……不对。”
时书恍惚地原地走,
告诉自己:“我一定在?做梦。”
没错,这不是真?实,
我一定在?做梦。
如果不是梦,他怎么会被男的伸舌头搅到了嘴巴里,这一定是梦,现实中绝无可能发生这种事,绝对是梦。
没错!
时书笃定时,谢无炽指尖蹭过唇角,擦去了潮湿的水渍,笑着说:“谢谢你?的款待。”
“………………”
还款待是吧!
时书的自我欺骗戛然碎裂了,平静被打破,龇牙冲上去揪他衣领:“谢无炽,你?!!!!”
呼之欲出的满腔无语,
想质问他“你?男同啊?还是变态?套路谁呢?不说好的亲一口吗?你?干嘛亲得这么用力”然后却堵在?喉头,一言难尽,
不知道?说什么,
把话全都?咽回去。
“你?!!!”
时书俊秀的脸上满是复杂,
愤怒蓄力不足,回头站在?亮窗户底下,看方框透出的夜空明月。
嘴里是被舔过的酥麻,
异物感,发软,
那唾液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时书抿了几秒只好心情复杂地咽下去了,里面肯定有谢无炽的口水!
真?无语,还要?吃他的口水。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正常直男被一个男的突然抱住亲了一口,会选择生气,并认为对方是变态,生气避之不及逃之夭夭。但谢无炽身上有种疯感,让时书感觉,他无论干什么都?不是出于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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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亲我?还亲的这么恶心?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正常人也没有这么亲的吧?首先声明,时书见过别人接吻,有亲的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时书灵光一闪:“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裴文卿的事?故意恶心我?”
说完,哎,应该不对。
谢无炽听?着他说,没想到他得出这个答案,笑了。
“你?笑什么笑?!你?很爱笑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笑起?来很好看!”时书瞬间炸毛,“问你?!说话!”
然后时书一个箭步朝着谢无炽冲了上去。牢狱中空间狭窄,谢无炽也没想到人会这么活泼,他那身宽松适体的儒衫蹭上了冰冷的墙,灰尘染开?,腰腹瞬间被时书一记硬撞袭上。,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谢无炽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伸手护住他的肩膀,被时书撞得嘶了声气。
谢无炽身量很高,半弓着脊背弯下身来,漆黑狰狞的影子落到时书的脸上,本以为他很疼,没想到时书却听?到他的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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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变态,好变态,果然是变态!
时书慌不择路,认真?威胁他:“谢无炽,等出去以后,你?拿点药!治治你?那毛病!”
谢无炽:“可这对我没什么伤害。”
时书:“对我有!很大!!”
时书还在?组织语言,想把这事儿捋清楚,一手抓着谢无炽的衣裳,谢无炽也算配合,一条手臂搭在?他后背。
不过就当时书视线左右晃动,从思?考中抽离思?绪,目光转过去那一瞬——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灰色耗子,毛乌黑发亮,漆黑眼?睛,胡须粗长,尖锐的牙齿白?森森的。体型壮硕,估计半只猫那么大。
“啊?!!!!啊!!”
时书眼?前霎时一黑,血液像被抽干,骤然发出一声平时绝对不可能的惨叫,往后退: “谢无炽,有老鼠,老鼠!!!”
牢里的耗子极为凶猛,见人不仅不怕,居然还东奔西窜试图攻击他。时书整个人腿软了,险些跪倒在?地,连滚带跑地跑。
“谢无炽快点把它赶走!我看见老鼠恶心,好恶心,呕——”
“吱吱吱!”,耗子围着时书打转,时书想一脚踩死?它又怕黏在?鞋底恶心,只好围着谢无炽绕圈子。
“谢无炽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谢无炽单手将他拦在?背后,没多?大耐心,一脚就给老鼠踢飞了出去。那老鼠“吱吱~”一声后,发起?第二次冲锋,又被谢无炽一脚踹了出去。
这下知道?痛了,原地打了打转,从隔门跑了出去。
时书停下来,满头大汗,双手撑着膝盖:“我艹!为什么!牢里的耗子为什么这么大!”
时书怕耗子,没什么原因,就是恶心。
他小时候太皮了,皮且善良,大晚上抓了一只小耗子,以为是鸟啊猫啊之类的小动物,结果第二天早上睡醒,大白?天,才看清是一只耗子正趴自己枕头,小眼?睛小鼻子,尖锐吱吱叫。
时书永远不会忘记那惊悚的一幕,从此以后看见耗子就生理性后背发凉,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谢无炽:“不用怕,赶走了。”
时书:“好肥!它好肥,快赶上猫一样了。”
谢无炽伸手,才发现时书手脚发凉:“鸣凤司的传闻听过?犯人只吃糨糊,畜生的伙食怎么会好?所以肥老鼠吃的不是稻谷米糠,而是——”
时书擦着额头的冷汗。谢无炽说:“人肉。”
“什么?”
“你?长得白?净,皮肤更接近尸首的颜色,这耗子刚才只攻击你?,肯定是馋嘴了。”
时书毛骨悚然:“?真?的假的?”
“传闻,也许真?也许假。”
时书:“鸣凤司尸体都?能给耗子吃了?!”
谢无炽看他一眼?,道?:“多?的时候,尸体堆垒在?院子里,亲人来认领的就拉板车带回去。但还有官员家眷都?在?故乡,千里迢迢赶来,尸体早臭了烂了,就扔到地窖。地窖里的老鼠哪个不是吃得膘肥体壮,甚至演变成东都?的一个典故。”
时书平复着呼吸:“什么?”
“这个典故不是东都?本地人流传,而是边防军进京述职,无意路过鸣凤司,发现这里的尸体堆积如山,耗子肥胖如猫,回去便嘲笑东都?的部分?当权者,就跟鸣凤司的老鼠一样吃人肉而肥。”
“……”
时书脸色苍白?,连忙把裤子往下拽,遮挡住白?净秀气的脚踝。
然后才想起?来,问:“这地方真?有这么瘆人?”
“传言不能尽信,只是半夜哄小孩儿的故事,但其他的可以信。”
谢无炽重新坐下了身:“那就是鸣凤司的方寸之地,确实是清白?忠骨的坟场。把人骨头打断,脸面撕烂,自尊焚毁,血液放干,将人践踏的泥淖。”
时书这一着急,连被亲的事情都?淡化了,头皮一阵发麻,在?意归在?意,但似乎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还这样?”
“现在?好一些,十年前的庚午年事变,才是把耗子养得最肥的时候。”
时书砰砰跳的心脏在?胸腔鸣叫,擦着额头的冷汗,示意谢无炽继续。
“那群读书人忤逆犯上,其中上至部阁尚书,下至太学学生,联合在?皇城门外逼宫请愿,请求陛下听?从他们的建议。其中有人言论过激,触犯大不敬之罪,令陛下和太后震怒,深感有人故意挑事结党营私,于是下令通缉进入鸣凤司处死?。”
“本来,当夜的读书人跪在?宫门外,听?到敕令后只要?离开?便好,但他们铁了心不离开?,一定要?陛下纳谏,最终招惹祸患。死?了上千人,都?是这鸣凤司一手包办。”
时书后背爬起?一股寒意,看着眼?前的虚空。
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太学生跪在?朱红门外的场景,脸上的一根筋抽了似的疼起?来。
“裴文卿的父亲,当时的户部尚书,正死?在?这次动乱当中。”谢无炽说。
时书:“他也喂了老鼠?”
“他?曝尸街头三?日,才许子女收回尸身。”
谢无炽一点一点将袖子折叠了叠:“这地方不宜久待,阴气太重,容易折损寿命。”
时书实在?没力气了,囫囵点头:“好想走,想睡觉。”
这牢狱中鬼气森森,尤其到了深夜以后无依无靠,间或听?到些野物的蛇行之声,十分?可怖。
时书身上又疼,还不知道?要?怎么睡,谢无炽坐回了草垛上:“过来,靠着我,留存些体力。”
“这还是算了。”
说完,嘴里又软乎乎,好像滚热的呼吸又在?交融,气息拂过鼻尖,耳朵被他生着薄茧的虎口卡住,掌心用力蹭得通红,而唇舌间是让他头晕晕的吮吸水声,连接不断,湿热不堪。
“……”
“啊!”
时书光想了一秒钟,立刻炸的耳朵通红。
好想死?。死?之前先带着谢无炽一起?死?。
时书硬撑了片刻。
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时书还是靠回了谢无炽的身旁。一夜漫长,中途时书起?夜,看谢无炽靠着墙壁没动静,都?有种这人是不是死?了的错觉。
地板坚硬冰冷,夜里睡眠不早,二早又是饿醒的。时书醒来时揉了揉眼?睛,脖子比较的舒服,才发现垫在?什么物件上,连忙撑起?身,居然是谢无炽的腿。
时书:“嗯?!”
谢无炽端坐,睁开?眼?,清晨冥想刚结束:“醒了?”
时书“嗖”地一个弹跳起?身,第一件事拽了下裤子。
时书:“没事,我没压着你?吧?你?腿麻不麻?”
“还好,你?很轻,而且睡得很熟,哪怕腿麻了用手搭会儿,放下来也不会醒。”谢无炽起?了身,也整了整灰尘。
晨光熹微,牢房内灰尘弥漫。谢无炽转头望天窗外的日色:“今天恐怕能回去,世子耐心有限,丰鹿这个下马威也该够了。”
一上午的时辰,便等着那个时机。
人不能闲,一闲下来就琢磨事儿,时书突然想起?什么,抬起?褐色的眸子:“谢无炽,昨天那个秘密你?还没说。”
谢无炽:“我的年龄?要?不要?换个更刺激的?”
“………………”
时书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被他亲过了,嘴巴莫名发干。
“什么更刺激的?”
“昨晚你?靠我腿上睡觉,那我就跟你?说个相近的秘密。”
谢无炽道?:“我腿内侧有刺青。”
第0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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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你弄这玩意儿干什么?”
“疼痛是惩罚,
也是奖励。有的教徒对?自?己施加鞭刑,感受痛苦以求更接近上帝,有的人从疼痛中获得性快感,
欲.仙欲.死。每个人对?疼痛的定义不同,
我很享受。”,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书:“……哥们儿你好疯。所以你也是为?了……”
那三个字,
时书不好意思说便模糊过去?,“才在腿内侧刺的?而且,
腿内侧有小腿,大腿,还有脚踝,你是什么地方?”
谢无炽嗓音低哑:“贴近腿根,想看看吗?图案很漂亮。”
他声?音本来就好听,十?分性感成熟的嗓音,尤其低下来在他耳边一说,搔得人心痒痒。时书耳朵里?一阵暖呼呼的刺,差点跳起来。
“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唧唧感兴趣?我不看!”
“想了解我,是你的谎言。我原本以为?你会很感兴趣,毕竟我都向你袒露我的伤口了。”
时书双手环抱着,
没被他绕进去?:“你真是够荒谬,你都袒露伤口了,
但还不愿意袒露年龄。”
谢无炽笑了笑:“那个又?没意思。”
“所以你还是防我是吧?觉得我会影响你的事业,
不放心我这张嘴,
哼,不说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时书把脸撇了过去?,
本身十?分俊秀白净的脸,鼻尖莹润白皙,
稍微撅起了嘴,不高兴的样子特别招人喜欢。
谢无炽:“我喜欢跟你聊其他的。”
时书:“……你又?想聊什么?”
谢无炽:“我很粗。”
“………………”
“………………”
“………………”
时书猛地跳起来,一把手伸过去?捂住他的嘴:“我说你还是别和我说话了吧!”
-
苦中作乐的一上午,中午,太监来开了门:“算你们运气好,有人来保你们了,出去?。”
他啧了声?:“命硬,真该让你被耗子咬死。”
“你被耗子咬死我都不会死。”
时书饿得头晕眼花,气全撒他身上了:“走人,牢我只坐一天,牢门你守一辈子。”
太监:“嘿,你这个小狗崽子,嘴还挺硬。”
白天的鸣凤司没夜间那般森冷可?怖。狱卒正在吃饭,相比给犯人吃的黏糊状猪食,这狱卒就吃得好许多,一只烧鸡,一盘牛肉,还有一壶清酒。
闲来无事,狱卒太监就坐在这吃一天,等中午和晚上了,扒拉扒拉锅碗,顺手煮好牢饭,给这群饿了屎都吃的犯人。
想起昨晚上那顿饭,时书嫉恶如?仇:“说没吞占犯人的伙食费我都不信。”
谢无炽跟上来:“你想干什么?”
趁狱卒拿文书,时书抓了把土洒进这人碗里?:“惩恶扬善,不顾别人死活,就知道吃。”
“……”
洒完,时书脚底冒烟,朝谢无炽勾了勾手:“闪!”
文书勾销,时书已跑到鸣凤司的门槛外,片刻才看到那太监气急败坏追出来,拿起一块石子儿朝时书砸,也没砸中:“畜生?!你下次别再进来!”
“不进就不进,谁让你不好好干活,你有本事别领俸禄。”
时书无限笑意:“爽,爽了。”
谢无炽目睹了时书整蛊全程,并?不说话,眼中有思索的表情。一起走了没几步,门外那株树荫参天的黄果树下,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是裴文卿,另一位是楚恒,还有一位穿青丝绸缎,身形潇洒轻举,双手笼在袖中。
裴文卿急的不行:“出来了?你们还好吗?身上有没有受伤?”
楚恒替他打补丁:“裴哥担心死你们了,昨晚上睡不好,又?差点呕血。”
“还好,就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倒是你还好吗?”
裴文卿瘦眼忧郁:“只是想起了父亲的事……”
一旁青年男人举止清爽,面带开朗的笑容,宽大手掌拍再裴文卿肩膀安慰几句,转过来:“这两兄弟,就是相南寺夜变的幕后谋士吧?”
时书往谢无炽身旁退,问:“这是谁?”
“我叫柳如?山。”
楚恒抱着手替他补充:“也就是‘墨卷书香,金陵世?家’的柳如?山,尊父,正是现任同平章事柳如?澜,青天大老爷。”
“别说了,这里?没什么少?爷世?子的,”柳如?山挥了挥手,“那些?也只是我爹的厉害,跟我没关系。”
柳如?山将时书打量一番后,转移到谢无炽身上
霎时仿佛目睹了雷电,神?色十?足的诧异:“这位兄台,虽然在牢狱中呆了一天,神?色居然毫不见疲倦,真是英气逼人啊,久仰,久仰!听闻兄台曾是僧人?怪不得殊然众人,雄姿英发之余,又?有隐隐的沉稳不泄,超然物外的澹然……”
时书:“……”
这是收获了小迷弟一枚吗?
时书顺着目光看去?,不得不说,谢无炽确然长了一副十分出挑的面貌。照时书匮乏的形容,刀削斧刻般的面容,高挑英发的身躯,目光收敛但隐藏着锐利的电流……光看他的外貌,便会认为这人极不普通,且有力量和掌控感。
甚至,让人不觉想要臣服于他。
不过,这样一副有迷惑性的外貌之下,牢狱中的记忆重新浮现。时书也不明白怎么总想到,又是捧着他贪婪地亲吻,又?说大腿上侧有刺青,又?说粗……
这和淫纹有什么区别?
然而在外人面前,谢无炽又?是一等一的正经。不愧是反差哥。
连时书刚认识他,都被他一身僧衣持重出尘的模样给欺骗了。
时书并?不揭穿,把舞台让给二位:“到你了。”
谢无炽受到称赞却神?色平静,打量着对?方:“言重了。”
“好了好了,刚出来一定很疲惫吧?先回去?休息,吃点东西再说。”柳如?山道。
一路回到世?子府流水庵。
柳如?山在院子里?扯着袖子:“我让小厮买些?鸡鸭牛羊肉来,就在这摆盘吃了。区区不才对?庖厨之技尤其擅长,你们要是愿意,我近日刚学会了煮火锅,这可?是一种新颖的吃法,要不要尝尝?”
“火锅?”时书激动了两秒,立刻被困意浇灭,“我现在太困了,想睡觉,牢里?那地根本不是人睡的。”
柳如?山爽朗道:“那二位去?睡觉,下午再吃,现在我就去?下厨,给二位先准备着。”
裴文卿也附和:“如?山的手艺,确实好。”
他爱做饭,时书也不说什么:“行,你看着办。”
招呼谢无炽:“走,睡觉。”
柳如?山拎起袖子,这就往厨房里?走,“我去?看看有什么菜。”
谢无炽进了屋,到桌台旁翻出药袋子,取出一包:“你睡,我先熬中药,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了。”
时书:“那不得有人看火?醒了再熬。”
谢无炽声?音平静:“我不睡,一会儿把锅放炉子上,看着炉子。”
“为?什么不睡?”时书踢掉了鞋子,坐在床上,“我昨晚还睡了几个小时,你好像完全没有睡觉?”
谢无炽:“熬一两天,正常。”
时书早知道有些?人精力非同寻常,比如?他的室友,天天打游戏到凌晨三点,第二天七点照常起床。
时书:“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每天要睡觉?”
“视情况而定,有事就不睡了。”
“行。”时书也不细想,躺在床上,柔软被子趴在身下,“这位柳如?山,人还不错。”
“确实不错,这次牢坐对?了。”
谢无炽拿出了中药包,便站着,神?色似乎又?有轻微的思虑。时书趴在被子上,手脚一阵酸疼,还没从坐牢的痛苦中挣扎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谢无炽抬起视线,微笑:“借力打力,丰鹿恨我们,那我们和恨丰鹿的人就是朋友了。”
门外,是柳如?山吆五喝六让小厮采买的动静,整个流水庵弄得热闹了许多。
“无权无势,无财无兵,唯一改变的机会就是借势。有一篇著名的政论文章写过:我们的朋友是谁?我们的敌人又?是谁?得罪丰鹿反倒是一件好事,历来宦官无非赘阉遗竖,哪怕能掌握权力,谁人都看不起。‘计赚军饷却被奸宦诬陷下狱’是不错的名头,传播开来,对?我们友善的人会更多。”
“………………”
这什么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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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差点从床上撑起身:“我们坐牢,别人还会同情我们?对?我们更好?”
谢无炽道:“没错,历来,至少?大部分人都嫉恶如?仇。恃强凌弱,颠倒黑白从来都是舆论爆点。虽然在权势的人眼中,逐利最重要,但被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丰鹿针对?,反倒替我们打响名头了。”
“他以为?这是只蜘蛛,可?以随手按死,但要是第一次没按死,蜘蛛就会沿着透明的蛛丝,从地狱爬上来。”
阳光照在谢无炽身上,光芒淡淡笼罩,他修长手指细心地把药草全部拢在一起,锁上柜子。
时书的脸给照的白皙干净,他撑着身想爬起来,眼眸睁大,脑子里?思考着谢无炽的说法。
谢无炽有一种能力,当人正在被环境压迫,生?理和心理都对?抗的时候,他却能很快理清这个环境的逻辑,调整心态迅速适应,想办法改变,并?且从来不会真正的产生?情绪。
他像是天生?下来就会操纵局势的人。
门外,楚恒问:“谢时书,你家的刀呢?”
昏暗房间内,谢无炽站起了身,拎着那一包草药往门外走:“来了。”
时书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居然升起一股寒意。
谢无炽,在暗处是鬼,在明处是佛。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恰好和他都是现代?人,且同吃同住,恐怕自?己也不会看见他的真实面目?
时书一觉醒来,恰好是下午,太阳落山之前。
人在黄昏前醒来时,时常感觉到一阵孤独和恐慌,据说这是人类基因里?存在的记忆,提醒人不要脱离集体?,注意环境安全。
“……”时书坐起身,看到几步之外,坐桌子前写日记的谢无炽,心里?一下平静了。
“醒了?”谢无炽起身,“出来吃饭。”
“……”
时书挠挠头发:“谢无炽。”
“怎么了?”
时书:“……没事。”
“不管了,吃饭喽!”时书穿鞋跑出门外。
院子里?没有人,谢无炽道:“柳如?山叫他们出门买酒去?了,还叫了其他朋友,说要不醉不归。”
时书:“行,但人多了我聊不过来。”
“没事,当成应酬,朋友越多越好,尤其是裴文卿和柳如?山的朋友,都是官僚世?家的读书人,迟早有一天对?我们有用。”
“哥你真是,从来不干无用功。”时书给他竖完大拇指,进了灶屋。
肚子里?饥肠辘辘,时书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忍不住从菜篓子里?挑出半截黄瓜,放到水桶里?洗干净了,放嘴里?咬了一口。,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吃,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给时书香的都会背诗词了。
时书蹲在台阶前咬,谢无炽视线转到他身上时,目光一下子停住。
时书:“怎么了?要吃自?己去?篓里?拿,还有。”
谢无炽站着没动,就看着他。
时书:“干什么?你不会要我帮你洗吧?”
“不是。”
谢无炽盯着他的唇:“想不想吃更粗的?”
第0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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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什么粗的东西?”
谢无炽没说什么,
转开了目光。
时书把黄瓜咬的嘎嘣脆,嘴里满是?清香:“什么啊,说清楚!”
“你说黄瓜吗?我先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