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江淮嗤了声,看也懒得看刘毓秀:“你儿子在厕所造谣,还问我和薄渐上床的感受怎么样……要不您先考虑考虑让您儿子先给薄渐道个歉?”他舔了舔牙,露出点恶劣的意味:“等刘畅道明白了,你再和我提这件事。”
刘畅最不能提的就是造谣人,还往下三路造谣。所以刘毓秀都打马虎眼直接说“惹事”,但江淮把下三路的事说出来,哪怕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也都脸上挂不太住了。
刘毓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薄渐的事用得着你管?江淮你管好……”
林飞也起身,脸色严肃下来:“刘老师,话别说的太难听。”
刘毓秀双路被卡,她能指着江淮鼻子骂,她还能指着林飞鼻子骂?刘毓秀语气冷下来:“江淮你也注意言行,你就是这么冲撞老师的吗?”
江淮稍挑了挑眉梢:“您今儿来不是作为学生家长来的吗,合着您还是个老师啊?”
言下之意,你配当老师吗?
当着几个德育处老师的面,刘毓秀几乎要被江淮这混账气厥过去……江淮绝对是她二十多年教龄里最恶心,最讨厌的一个学生。
她硬撑着脸,转头看向德育主任:“主任,你觉得江淮像是真心悔改了的样子吗?不给他下处分,他百分百还有下……”
“给我记过,刘畅滚回家去呆半个月,这事算完。”江淮掀唇,“道歉,没门。”
刘毓秀:“主任,你听听……”
林飞紧皱起眉来,太阳穴突突跳:“江淮,你别冲动……”
“没冲动。我说话,我负责。”江淮哂笑:“说话负不起责的就别来丢人现眼了,还不如呆在厕所里造谣。”
刘畅拳头早攥紧了,就是他妈在他不敢造次……刘毓秀不知道早叮嘱他多少遍装也要装得弱势了。但刘畅终于忍不住了,吼道:“操-你妈,江淮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江淮漫不经心地想刘畅和刘毓秀可真他妈是聋得一脉相传,听不见上医院,凭什么让他再说一遍?他问:“我的种就是给你再说一遍的?”
主任终于也站起来,指了指江淮,又指了指刘畅:“江淮,刘畅,出去……哦,不用出去了,你们俩就在德育处这站着就行了,看见那边的窗户了没?一个站左边,一个站右边,什么时候冷静好了,反思好了,愿意道歉了,你俩一起来找我,少一个别来!”
薄渐支着头,前桌空荡荡,江淮第一节课没回来。
江淮被叫去做什么了他猜得出来……但江淮去的时间比他预计的略久。
他确定期中考试前江淮打架的那件事学校不会给他记过,毕竟上周才刚刚给人颁了见义勇为奖证书……但不知道为什么,江淮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甚至到第三节课,江淮都没回来。
江淮的手机在桌肚震了震。但江淮没把手机带去德育处。
就是几条微信。
-秦总统:我提前放假啦!
-秦总统:我今天的飞机!
-秦总统:爸爸来接我吗?
-秦总统:……
-秦总统:算了,你今天上学,我自己去你们学校找你吧。
第三节课下课铃响了,物理老师稍微拖了两分钟堂。
物理老师前脚刚出教室,薄渐后脚起身……他去德育处一趟。江淮到现在没回来,十有八-九是又在德育处搞出了什么事。
物理老师刚刚走,大多数同学还在整理错题,班里安安静静。
前门被推开,敲了两下。
同学纷纷抬头。
前门口站着个高挑的男人,肩宽背阔,极短的青皮寸头,他眉眼很深,像压着锋利的戾气,嗓音天生区别于青春期少年的低哑:“同学,江淮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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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上线XBB
第69章
打架
[VIP]
卫和平刚好没下课就溜出去上厕所去了,
和老秦失之交臂。
前排同学一片寂静。
前门口的这位同学看着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但却已经有了些成年男人的轮廓。深色大衣,高领毛衣,
腿很长,军式短筒靴,
没穿校服,
长了张辨识度很高的脸,然而是个生面孔。
看着就他妈很不好惹……怕不又是来找江淮寻仇的。
没人吱声。
秦予鹤心情不大好。他从学校提前一个多星期请了假回来的,
赶国内连夜的飞机,从伦敦到B市,十个多小时……结果下飞机给江淮发消息,一上午时间,江淮都没回他。
请假提前回国这事儿他连他爸妈都没说,
是第一个跟江淮说的,然而江淮搭理都没搭理他。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江淮变了。
江淮不爱他了。
来江淮学校前,秦予鹤先去附近宾馆开了间房,
把行李暂时放到宾馆了……他爸妈还不知道他回国了,所以他得住一段时间宾馆。
但是,
秦予鹤想,
要是江淮认错态度诚恳,且诚挚邀请爸爸来自己家住,
他也勉为其难地答应江淮,先在江淮家住几天。
秦予鹤在二班教室扫了眼。没找着江淮,
也没找着卫和平。
他低头,问靠前门第一排的同学:“同学,
江淮是在这个班吗?”
“在、在。”
秦予鹤低着眼,高高地往下看,
插兜问:“那他坐哪儿?”
同学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生怕大佬失火,殃及池鱼,往后一指:“后门那儿,倒数第二排那个座位。”
“哦,谢了。”秦予鹤进了二班教室。
江淮12月的生日,前两年江淮过生日,秦予鹤都是从国外给他往回寄生日礼物,今年回来得早,他就直接人肉带回来了。
在宾馆,他提早半年预订的,联名限定款的滑板。
秦予鹤去了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他翻了翻课桌上放着的折了好几折,红红黑黑一大片的卷子纸……确定出来这一手丑字儿就是他发小写的。
他随手抽了支江淮的笔,翻出一张草稿纸,给江淮手动留了言。
江淮能一天不回他微信,他不信江淮能一天不回教室。
秦予鹤把笔放回去,又稍稍替江淮整理了下他的桌面,拉了拉衣领,往后门走了。
刚刚拧开后门,秦予鹤眯了眯眼。
走廊上,那个他在二中校园网上看见过很多次了的,还临时标记过江淮一次的狗Alpha站在窗边,侧着身,恰好和另一个男生说完话,偏头过来。
那一眼,秦予鹤确定这个狗Alpha绝对心怀叵测。
陈逢泽走了,秦予鹤过来了。
“你就是薄渐?”秦予鹤稍稍仰起下颏。
薄渐轻笑:“江淮的小学同学?”
秦予鹤似笑非笑:“江淮小学同学多了,发小就我一个。”
秦予鹤对薄渐的所有认知,大致来自于二中的校园网。在二中校园网上,有关薄渐的,除了各类表彰贴,宣传贴,公告贴,投票贴,以及秦予鹤向来略过不计全当放屁的Omega舔颜贴,就是江淮和薄渐的同人文了。
在同人文中,薄主席俨然被塑造成了一个清冷倔强,凄美如花,为爱做O,多次流产的伟大母亲(存疑)。
众所周知,艺术来自于现实。
但一个Alpha,能在校园网上被编得这么离谱……秦予鹤就觉得薄渐绝对他妈的是用心险恶。
“哦,”薄渐漫不经心道,“江淮朋友也多了……男朋友就我一个。”
秦予鹤忽然静了。
半晌,他盯着薄渐:“你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薄渐露出一个礼貌至极的微笑:“哦,江淮忘了和朋友说么?”
他轻描淡写道:“我还以为你和江淮关系很好。”
秦予鹤又沉默了。
好半天,他冷冰冰地盯着薄渐,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问:“江淮现在在哪?”
“你是叫秦予鹤对么?”可薄渐没有回答,他一副好学生姿态的假模假样地笑了下:“二中校规规定,外校学生不得入内。”
他稍顿,问:“需要我叫二中老师来送你走么?”
秦予鹤眯起眼:“你想打架?”
薄渐微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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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在德育处呆了三节半课。
一扇一米多点宽的窗户,他在东边,刘畅在西边。他不知道刘畅看没看他,反正他是没看刘畅。
看傻逼烦。
道歉没门,要站就站。他不上课了,要德育主任不嫌他碍事碍眼,他可以在德育处罚站一星期。
三节课,算上课间,三四个小时。
刘畅脚腕子都站酸了,脚底疼,小腿疼……被江淮打了俩星期,刚刚掉疤的脑门儿也疼。
他偷偷觑了东边的江淮一眼。江淮面墙站着,右手揣兜里,几个小时都没怎么动过……除了左手。江淮左手有一盆光长叶子的花儿,刘畅觑过去的时候,发现江淮居然在偷偷掐德育处的盆景叶子玩。
刘畅心想不能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德育处的盆景花就要被江淮给薅秃了。
刚好,德育处办公室老师都出去了。
刘畅悄悄往江淮那儿挪了几步,又挪了几步。
刘畅挪到江淮右手边。
江淮不是没感觉,心里嗤笑这傻逼估计是站不住了,放下脸面来找他求和了。
江淮没动,没说话,脸上没表情。
刘畅咳了两声清嗓子:“你没事揪人家德育处老师养的花干什么?”
江淮头都没转:“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屁……不关我事?”刘畅说:“你把人家老师的花都给薅没了,到时候老师不得找我跟你两个人一起算账?”
江淮:“一人做事一人担,我薅的花,我自己负责。”
刘畅心里来气,心想操他妈江淮这逼怎么这么不上道,就不会给他个台阶吗??
他又想了想,正义道:“那不对,我不管你,那法律上不是有个……有个包庇罪吗?到时候你是主犯,我就是从犯!”
江淮:“……”
两三秒,江淮终于没忍住,扭头过去:“你是弱智吗?”
刘畅咋咋唬唬:“你看你还骂我!”
江淮掀唇:“你再逼逼,我还打你。”
“不行,”刘畅说,“我不经打,你打我一回就够了。”
见江淮不搭理他,他一咬牙,又说:“我也不是天天就存心想着说人坏话,我说一回也就够了……以后不说了。”
江淮掀了掀眼皮。
刘畅其实心知肚明,他从高一就烦江淮了,他妈在家没少和他骂江淮,连带着他也烦这人,上课睡觉,不听管教,班主任让干什么就反着干什么……当然他更厌恶江淮干的那件殴打Omega,甚至差点强制标记别人的那件事。
可这件事翻了,不是江淮的错。
刘畅咬着牙,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来,向江淮鞠了一躬:“江淮,对不起,我嘴贱,我认了。”
他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你要非得让我去找主席道歉……那我就去。”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但我觉得你打人也不对。”
江淮懒洋洋地扭头看着刘畅的后脑勺……刘畅还鞠着躬没起来。
他挑了挑唇角:“想找我和你一起去找德育主任认错?”
“不是不是,”刘畅连忙起来摆手,“我真认错……不是光为了跟你一块去找主任才道歉的。”
他往周围看了看:“要不我给你写份认错书?”
“认错书就不用了。”
德育处没人,江淮去拉了主任的转椅出来……站三个多小时,不至于肩酸背痛,但他也挺累。他坐到大转椅上,朝刘畅转了个个儿,背对刘畅:“给我捏捏肩膀,说三百声我错了,我就原谅你。”
刘畅一愣:“……?”
老林今天十分头疼。
江淮和刘畅这俩学生在德育处,当着一片老师的面就差打起来了还是其次,他刚出德育处,刘毓秀又来找他理论。
好歹是同事,刘毓秀对林飞倒不至于对江淮似的横鼻子竖眼,江淮见义勇为的事儿她也听说了,所以她就没拿江淮以前干的好事说事,单单和老林理论“江淮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她这个当老师的”以及“江淮是不是应该示好低个头和刘畅一块赶紧从德育处出来”。
刘毓秀前脚走,后脚许文杨又来了。
许文杨脸色十分紧张:“老师,薄渐和一个男同学打架了!”
老林:“??”
说是打架,但薄渐动手十分克制。
秦予鹤也一样。
两个人念头都大致相仿:“看你不顺眼好久了。”
秦予鹤给了薄渐一拳,薄渐给了秦予鹤一脚。
打完,薄渐抽出纸巾擦了擦出血的嘴角,慢条斯理地折起来,扔进垃圾桶,秦予鹤抵在墙边冷着脸整理衣服。
然后两个人一起被回教学楼上厕所的德育主任撞见了。
德育主任叫止,秦予鹤听都懒得听,掉头就要走,薄渐侧头,碰了碰嘴角,笑着说:“江淮在德育处,不去么?”
秦予鹤脚步一顿,又掉头回来了。
江淮在德育处让刘畅给他捏肩,他慢腾腾地喝了口刘畅给倒的水:“用力点,早上没吃饭吗?”
刘畅耻辱欲绝:“你……”
“你什么?”
“……你说的对,我用力点,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江淮一时喟叹,想起他被老林勒令上台背诵检讨书上三百多句“我错了”的岁月。
德育主任也头大……薄渐,学校一顶一的好苗子,还是学生会主席,怎么做得出来在学校打架的这种事?
薄渐这个学生,他骂也骂不出口,只能边走边叹气:“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后面那个同学是几班的,叫什么名?”
薄渐微的一笑:“不知道……第一次见面。”
德育主任眉头紧皱,先拧开了办公室的门:“什么叫第一次……”
一进门,德育主任抬头,看见江淮坐在他的转椅上,拿着个一次性纸杯,后面刘畅正给他捏肩膀,整一上时代重点打击的旧社会邪恶地主形象。
他一下子怒从心起:“江淮,起来!让你来德育处干什么来了??”
江淮呛住了。
日。
薄渐怎么和秦予鹤一块儿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我会写“我爱他他不爱我他爱他他不爱他我为了他深夜买醉失去青春”这种狗血剧情的,居然还有小憨憨说不敢往下看了??
是江淮考到五百分了还是物理及格了给他的勇气搞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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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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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在什么情况下,两个人风牛马不相及的人,譬如你的高中同学,
和你的小学同学,会疑似牵瓜带葛地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江淮觉得今天他可能没睡醒,
跟德育主任大眼瞪小眼。
德育主任看见江淮不但不起,
还瞪着他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还不起来!你倒舒坦!”
刘畅吓得一个激灵,
心想听江淮这狗东西的话果然他妈的没好下场,连忙推了推江淮肩膀,用气音说:“你起来啊!”
江淮这才起来,刘畅赶紧屁颠屁颠地推着主任的椅子把椅子推回原位,江淮一口喝完了纸杯里剩下的水,
捏瘪,扔进垃圾桶。
俩人站直,一左一右。
主任身后,
薄渐跟秦予鹤,一左一右。
江淮神情微妙,
瞥了眼薄渐,
又瞥了眼秦予鹤……这才几号,老秦之前不是说他十二月中旬的飞机吗?
就是学校提早放假了,
秦予鹤跑他们学校来干什么?
就是跑到他们学校来了……秦予鹤是怎么进的德育处?
他多看了眼秦予鹤,结果发现秦予鹤一直在盯着他,
他看过去,秦予鹤掀唇,
用嘴型叫了他一声“江淮”。
江淮在看秦予鹤的时候,薄渐在看江淮。
江淮感觉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他头皮发麻起来,也看了眼薄渐。
薄主席向他弯了弯唇角,江淮这才看见薄渐嘴角不知道怎么破了一点,还在流血。
老秦上回回国是暑假,江淮还想过挺多次等老秦回国,找他干什么去,比如吃饭,锻炼身体……但决计没想过相见德育处。
上两个打架的学生还没处理好,这又来两个,德育主任心烦得不行,冲江淮刘畅扬了扬手:“让你俩自己解决矛盾,你俩倒解决得挺彻底,肩膀都按上了……继续回去站着,等你们班主任过来把你们带走。”
他转头,看见薄渐,叹了口气,转而看向秦予鹤,不虞地皱眉:“你叫什么名,哪个班的?”如果他见过这个同学,他肯定有印象,但他不记得级部有这么一号人。
主任问:“你是高二级部的吗?”
秦予鹤眼皮微抬,看着江淮,却对主任说:“老师,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主任:“?”
秦予鹤手搭在后颈上,指节咔吧响了两声,他散漫道:“从校外翻进来的,听说你们学校有个傻逼,过来找他打一架。”
秦予鹤口中的“傻逼”显然指薄渐。
薄渐素养良好地不予评价。
秦予鹤没说他认识江淮,只稍一停,思索起薄渐在进门前的说法,认可道:“我跟这傻逼·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主任:“?”
主任快被气笑了:“第一次见面就打架?还说不认识?”
这位同学不是把薄渐当傻子,是在把他当傻子吧?
“不算打架。”秦予鹤舔了舔牙,又瞥了眼江淮:“认识,没见过,网友关系。”
主任:“……”
主任的脸色只能用“濒临爆炸”来描述了。
薄渐这个学生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他只能逮住那个能说的,能骂的发火。
刘畅往后缩了缩,缩到德育处墙角的盆景花边上。
三个人的电影,他不该有姓名。
主任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学校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你说你不是我们二中的同学,你先说你是怎么进的二中?”
秦予鹤是翻后门西的铁栅栏进来的,他来过江淮学校,记得先前这有一堵不高的旧墙。现在是改铁栅栏了,但秦予鹤一能跑能跳,身轻如燕的Alpha,学校就是建个三米多的栅栏都不顶事。
除非学校再把栅栏改成高伏电网。
秦予鹤:“我是……”
江淮忽然出声:“我借他校园卡让他进来的。我跟他认识。”
主任一愣,没反应过来:“怎么又跟你扯上关系了?”
“他是我朋友。”江淮说。
薄渐笑了,神情中带着点难辨的晦暗:“也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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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出德育处的时候,第四节课还没下课。
刘畅比他溜得还早,一见自己已经从主要矛盾降级成了次要矛盾,立马抓住了机会,从德育处流窜而出。
这件事就很他妈离谱……他打架,在德育处站了一上午,要不是刘畅熬不住了,他还得继续站,薄渐打架,尽管照薄主席的说法,是“和朋友开个玩笑”,但还是没说两句话就被放出来了。
差别待遇。
合着学习成绩好还是学校特权阶级?
江淮推门出了德育处,还没下课,东楼静悄悄的,没声没响。
走廊不供暖,一出门就灌进一股冷风。
他把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顶上,往前走了。薄渐在他右手边,秦予鹤在他左手边,江淮默默走了两步,迈大了步子,从俩人夹中间的位置里出去了。
可刚刚拉开一个身位,他右手被牵住了。
江淮猛地向右扭回头,把手往回抽。
抽右手的空当,左边儿衣袖也被拉住了。
江淮又往左扭回头。
秦予鹤直直地盯着他,扯着他袖子。
薄渐不紧不慢地扣住江淮的手,错进手指去。
半晌,江淮有点嘶哑地开口:“你们他妈抓逃犯吗?放手。”
薄渐没放。秦予鹤扯着江淮的袖口,好半天,一下子松下手来,手揣回了衣兜。“中午放学有时间吗?”秦予鹤没笑,低眼看着江淮,“不说等我回来请我吃饭吗?”
薄渐捏了捏江淮的手。
江淮没动:“行……我还有十来分钟放学。”
他稍一停,又说:“你先走吧,我放学去校门口找你。”
秦予鹤看着江淮一时间没说话。好久,他又低头看了看薄渐扣住的江淮的手。
他拢了拢大衣,没什么表情:“好,我先走。”
秦予鹤下了楼。
低微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江淮瞥了眼薄主席:“您可以把手松开了吗?”
薄渐垂了垂睫毛:“不松。”
“……”
薄渐说:“中午我也要去和你们一起吃饭。”
江淮无情地抽出手来,薄渐要拉他,他“啪”地打在薄主席手背上:“不行。”
薄渐知道江淮不会答应,也没想过要逼江淮答应。他含着点笑意问:“为什么不行啊?”
江淮嗤了声:“你逼事儿多,难伺候。”
薄渐:“……”
江淮懒洋洋地随口说了句:“秦予鹤比你好伺候多了。”他说的是吃饭方面,老秦特别好说话,他就是带秦予鹤去吃路边摊,秦予鹤也没意见,不像薄主席,仙女下凡,露水不沾,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整一事儿逼精出身。
薄渐眼皮微抬:“你还伺候过秦予鹤?”
江淮:“……?”
江淮猛地想起来了上周周五班里聚餐后去薄渐家做的事,耳朵烧起一股火,他往后仰了仰,带着愠色:“你神经病啊?我伺候个屁。”
薄渐稍稍侧了侧头,和江淮咬耳朵:“反正我只伺候过你。”
本来就在标记期,江淮觉得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要止不住了。他瞥见薄渐嘴角的伤口,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嘴还疼吗?”
“疼。”
江淮:“……”
“那我跟你去趟医务室?”江淮问。
“不去医务室,擦酒精疼。”
“……”
薄渐敛眸,细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唇角:“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叮铃铃铃——”
第四节课的放学铃刚好打了。
楼梯拐角空无一人。
江淮衣兜里的手指动了动,指肚沁出点汗。他迅速,蜻蜓点水似的在楼梯拐角,听着下课铃在薄渐破掉的嘴角边亲了下。
他别过头,往楼下走了:“幼稚。”
薄渐唇角弯起,跟了上去。
江淮闷头在前面走:“你们两个打架了?”
“嗯。”
薄渐和秦予鹤能打起来,这种事比秦予鹤突然出现他在学校,还被德育主任抓了还要震撼他妈。且不提薄主席曾放言“好学生从不打架”,薄渐和秦予鹤都没见过面,这两个人怎么能打起来?
江淮停脚,扭头:“你俩怎么打起来的?”
薄渐轻描淡写道:“两看两相厌。”
江淮:“……”
秦予鹤一直不喜欢薄渐,这他是知道的。老秦曾多次以革命友谊伙伴的身份警示过他,不要为了一个狗Alpha破坏了强者的终身大业。
江淮记得那时候他和老秦说他跟薄渐屁点儿关系都没有。
是他没自知之明。
江淮默了半晌,没太有信服力地说:“打架不好,以后别打架了。”
薄渐瞥了他一眼。
江淮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这种话就纯属放屁,他自己都才因为打架从德育处出来。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就先走了。”
薄渐没说话,捏了捏江淮的小辫儿。
江淮无情打掉:“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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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鹤在校后门等江淮。
正好放学点儿,校门人来人往。十二月份了,树木萧瑟,天空雾蒙蒙的冷白色。秦予鹤也是那种站在哪儿都招人看的人。
江淮插兜过去:“要叫卫和平一起来……”
秦予鹤忽然手臂伸过来,勾住江淮肩膀,狠狠压着他,却半天才说出话,声音发狠:“□□妈,老子下飞机第一个找你,发两条微信你他妈一上午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