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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陷入深深无力的挣扎。

    就像鸡毫的命运,一开始就已注定。

    我知道很多法子可以避免中毒,也知道如何解毒。

    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5

    鸡毫没有熬过十五岁的冬天。

    爆竹声中一岁除。

    她的尸身是在新年一早被发现的。

    韩兆芸得知消息时正在梳妆,不悦地说了一句:「晦气。」

    吴嬷嬷提醒:「按着府里惯例,该给她家人二十两银子。」

    韩兆芸蹙了蹙眉,有些心疼:「大过年的给府里添晦气,还要破费这么多,给个十两得了。」

    吴嬷嬷知她的性子,没有再劝。

    梳洗完毕,她命我从小厨房里奉上燕窝。

    是暹罗贡品金丝燕,一盏就是三十两银子。

    6

    鸡毫的遗体从小门抬了出去。

    我去送了最后一程。

    她的母亲收了银子,买了一口棺材。

    不多不少,正好十两。

    「是我这个做娘的无用,不能让她身后连个栖身的地都没有。」

    妇人病弱憔悴,眼中自有一份坚定。

    身后的三个孩子衣裳洗得发白又打满了补丁,却十分干净。

    我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

    是姐妹们凑的银两。

    吴嬷嬷出了二两,我出了二两,秋菊出了一两,鸭毫也出了一两。

    总共六两,是我们对鸡毫的心意。

    妇人却怎么也不肯收。

    「我家大妮生前蒙诸位姑娘照顾,怎好再收各位的钱?大妮泉下有知,也不会答应的。」

    穷人有穷人的志气,她不愿叫人看轻了鸡毫。

    尽管生活困窘,作为母亲还是小心翼翼地保留着女儿最后的体面。

    临走时,低矮的小院里依旧白幡飘摇,邻舍的书生自发来写祭文。

    我第一次看到鸡毫的本名。

    李阿穗。

    盈车嘉穗,五谷丰登。

    寻常又普通的名字,却是这个时代的父母最朴实的期盼和祝福。

    不再是夫人太太赏赐的花鸟虫鱼名,也不是公子赐的鸡鸭毫笔名。

    她是个人。

    7

    鸡毫去了没几日。

    鸭毫也出事了。

    她偷偷去求了隔房的二公子讨要她。

    谢二公子花名在外,一屋子的通房侍妾。

    但出手大方,待下人不错。

    去了他那里,至少不用再喝水银汤。

    本来讨个丫头而已,在府中是寻常的事。

    可韩兆芸说,这是背主。

    庭院里,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鸭毫身上,血肉模糊。

    「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一个下贱胚子还妄图勾引二公子,吃里爬外的东西!」

    鸭毫哭嚷:「夫人饶命,奴婢只是想活着,不想同鸡毫一样。」

    听到鸡毫的名字,韩兆芸越发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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