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然而等许则回到房间,刚抽了支新的验孕棒出来,敲门声响起了。许则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地将验孕塞进书包里,拉好拉链。十分为难,许则才勉强过了池嘉寒那关,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陆赫扬敲门。他在开门时还在试图寻找合适的各种理由,可脑袋里像被塞了一团纸,怎么也转不利索。
“晚饭吃了吗?”
许则点点头:“吃了面。”
到了房间,陆赫扬依旧在书桌前坐下。书包就放在桌上,拉链好像没有拉严实,许则心跳得很快,眼神都有点飘。
陆赫扬这次没有让许则坐他腿上,只是抬起头问:“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神情跟平常不太一样,透露出冷淡的严肃。许则垂着手站在一边,不看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如实道:“我去城西了。”
“我知道。”陆赫扬说。
“唐非绎找我谈违约的事,我要赔一点钱。”
“赔多少?”
“……六万。”
陆赫扬就问他:“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
许则好像连头发都耷拉下来了,回答:“不好骗。”
“……”陆赫扬露出那种拿一个人没有办法的笑,“到底要赔多少?”
“六十万。”
陆赫扬点点头:“你自己能解决吗?”
光靠卖信息素不够,到时候需要从池嘉寒那里借一小部分凑一下,再跟汽修厂经理预支一些工资……许则在陆赫扬面前记吃不记打:“应该可以。”
“能在不伤害身体、不付出严重代价的前提下解决吗?”陆赫扬又问。
许则想,陆赫扬上次应该在军校学过审问技巧,循序渐进到最后一针见血。
沉默就是答案,陆赫扬也不说话了,静静看着他。
过了会儿,许则忍不住朝陆赫扬伸出手。陆赫扬从进门起就没有碰过他,以前多少会揽一下牵一下或亲一下,今天什么也没有,许则很不习惯。
但陆赫扬避开许则的手,对他说:“你先不要动。”
“……”许则默默收回手,犹豫两秒,说,“你别生气。”
因为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选择、自己解决、自己承担,所以许则至今仍然不太能理解池嘉寒或陆赫扬为什么会为这些事生气,哪怕他已经被池嘉寒骂过很多次。
于是,见陆赫扬没有反应,许则又说:“你可以骂我。”
陆赫扬声音那么好听,骂起人来应该不会太难听。
“为什么要骂你。”陆赫扬好像有点无可奈何,他朝许则伸出手,“过来。”
许则坐到陆赫扬腿上,陆赫扬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随意地贴在他的小腹上,许则整个人紧绷起来,想到还有这件事没跟陆赫扬坦白。
“你跟他签的合同条约都是违法的,没有法律效力,不需要赔违约金。”
这个许则也考虑过,但重要的并不是合同,因为整个俱乐部原本就游离在法律之外,重要的是唐非绎会以合同的名义施压,逼迫别人遵守他的规则。
“不赔的话,他会找人追债。”许则说。
“就算你赔了六十万,他也不会放过你的,浪费钱而已。”陆赫扬说,“预备校一向很重视学生的在校安全,如果有乱七八糟的人去闹事,学校会直接联系警队过来。你家这边也不用担心,我再多安排一些人。”
“要解决唐非绎很简单,但不能只解决他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很多产业,牵扯到很多人,有些事情我们做不了,所以要让别人动手,需要一定的时间。你只要离他远一点,不再跟他接触就可以了,能做到吗?”
这些话让许则隐约意识到情况有些复杂,在他思索的时候,陆赫扬打断他:“其他的不要想,告诉我能不能做到就可以了。”
“能做到。”许则心里还不是太有底,不靠自己解决问题总让他心有不安。
陆赫扬按着许则的侧颈,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别担心,交给我。”
许则慢慢看向他,像在想事情,然后问;“要做吗?”
他从不问这种问题的,陆赫扬看着他:“怎么了?”
“要做的话。”许则声音低低地问,“能轻一点吗?”
现在不说的话,等真的到了床上,陆赫扬未必会理会他‘轻一点’的要求。
“哪里不舒服?”
“没有。”许则立刻回答。
陆赫扬看他几秒,最后说:“不做,我饿了,你能帮我煮一碗面吗?”
“好。”许则站起来,“你先休息一下。”
等许则出了房间,陆赫扬伸手把桌上的书包拿过来。他知道许则去了城西的药店,如果是正常的药物,许则一定会去预备校的医务室配,因为更便宜。所以他不打算问许则了,一晚上要扯那么多个谎,他怕许则因负罪感过重而失眠。
许则是个老实人没错,老老实实地瞒着他干这干那,老老实实地撒谎。这种人就算你和他结婚了睡在一张床上,他也能在心里藏上一万件事,然后一件一件地独自去解决,根本改不了。
只能翻书包了,动别人东西是不对的——不对归不对,陆赫扬拉拉链的动作十分干脆。
许则正盯着锅里还没沸起来的水发呆,陆赫扬忽然走进厨房,把煤气灶关了。
许则一脸茫然,陆赫扬指指灶台下面:“煤气阀门关掉,跟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许则听话地把阀门关上,问。
“没怎么。”陆赫扬说,“只是怀疑自己要当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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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鹤羊,垃圾桶里还有两道杠的惊喜,u
know?
第63章
许则坐在副驾驶时一直处于反思中,反思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你不是测过了么。”陆赫扬看着前路,突然问,“结果怎么样。”
验孕棒的盒子被拆开了,里面少了一根,说明许则已经测过一次。
许则低着头,是那种被审问的样子。他也不知道验孕棒为什么会被发现,陆赫扬绝对不会动他的书包,肯定是拉链没有拉好,验孕棒自己掉出来了。
“那个不准的。”许则低声说。
他认为自己回答得还算谨慎,但陆赫扬已经听出来了,‘那个不准的’就等于承认了‘结果是两道杠’。
见陆赫扬又不说话了,许则十指绞在一起,斟酌过后说道:“你不用担心,alpha就算真的……怀孕了,也没有办法把小孩生下来的,要立刻打掉,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嗯,不会给我造成麻烦就好。”陆赫扬淡淡说。
明明是一个平和冷静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则更不安了。
陆赫扬继续开口:“所以你还拿了人流小诊所的卡片。”
“是药店的人放的,不是我拿的。”
“但如果真的怀孕了,你会考虑去的。”
许则想说‘不是’,可没什么底气,他现在脑子也比较乱,就点了一下头:“不知道,可能吧。”
车里有点闷,因为陆赫扬没有开空调,也许是忘记了。他将车窗降下,风吹进来,陆赫扬看了一眼窗外,又转回头,手握着方向盘,指节紧绷。
“许则。”他说,像问又像叹,“你都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许则习以为常,他一贯都是自己做决定,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付出点代价也没关系。他只是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事影响陆赫扬,害他分心。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简单的道理。
不过许则没有说,他有种直觉,如果自己说出这些事是‘无关紧要’,陆赫扬可能真的会骂人。
剩下的路程中陆赫扬都没有再说话,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僻静的私人医院门口,陆赫扬打了个电话:“到了。”
“安排好了。”顾昀迟说,“到时候签我名字。”
“好。”
车牌号是没有录入过的,警卫辨认了一眼,接着立刻按遥控将大门打开,已经有医生等在大厅外。
许则全程没有反应过来,他像根木头一样被带到这边,又被带到那边,被抽了血,抽了信息素,做了超声。在等结果的时候,陆赫扬甚至顺带让护士帮许则测了个视力。
“是假孕反应。”医生给出结论。
许则坐在椅子上,出神了三秒,然后问:“那就没关系了是吗?”
“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身体会一直以为自己在怀孕状态,激素和信息素越来越偏离正常水平,到时候胸部会变大,还会分泌乳汁,你能接受吗?”
测出两道杠时都没有这一刻带给许则的冲击大,他一度分不清医生是不是认真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如果是的话,这到底有什么好问的。
许则卡顿似地眨一下眼睛,转头看陆赫扬,发现陆赫扬也正看着他,明明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但许则却觉得他在笑。
“医生问你呢。”陆赫扬十分好心地提醒他。
“……”许则说,“不能接受。”
“那我给你配点药,按时吃,最近饮食也要注意。还有就是建议戴安全套,alpha假孕原本很少见,但可能是由于另一个alpha的……呃,各种原因吧,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假孕,这方面要注意一些,至少不要射在体内。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有假孕症状的alpha,怀孕的几率也会更大。”
‘另一个alpha’陆赫扬点点头:“好的,知道了。”
医生把签字板放到许则面前:“在这里签个名。”
“写顾昀迟。”陆赫扬轻声提示许则。
电容笔在手里滑了两次才被握稳,许则埋头在电子签名屏上写下顾昀迟的名字。
签了顾昀迟的名字,意味着这份报告会发送到顾昀迟手上,然后在这家医院的系统中被永久性地彻底删除销毁,以保证之后不被任何人查到,这是顾家设置的对顾昀迟所有医疗资料的绝对保密程序。
“还有,你有点近视,我们会为你配一副矫正眼镜,大概三天后完成,到时候会送到你的学校。”医生补充道。
“不用的,不严重。”许则说。
“看你会习惯性眯眼睛,还是配一副。”陆赫扬说,“上课看大屏幕的时候戴一下。”
许则也不晓得陆赫扬是怎么注意到自己会眯眼睛,他点了一下头,没有再拒绝:“好,谢谢。”
回去的路上,许则还保持着受审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陆赫扬关上车窗,打开空调,把医院配的营养剂插好吸管递给许则,然后发动车子。
陆赫扬是在今晚才发觉,不管许则在他面前看上去有多听话,有多信任他,但实际的许则其实是一道相当难解的题。他在所有事情上都有着一意孤行的固执,像一片沉默的从不开口的湖水,擅长消耗自我,习惯把自己分出一块来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并且感知不到苦痛。
不知道许则这次到底准备用什么方法来凑齐六十万,陆赫扬不打算问,反正不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答案。
“医生说要注意饮食,所以之后一天三餐我会让人送过来。你如果坚持要继续在汽修厂打工,我没有意见,但为了保证安全,以后上下学上下班不要自己骑车了,保镖会开车接送的。”说完这些,陆赫扬加了一句,“你也可以拒绝。”
世界上还有这样开明宽容的选择题,许则顿感轻松,他正要开口婉拒,陆赫扬就继续说:“但我不会同意。”
“……好。”许则说,接着他低声问陆赫扬:“你还生气吗?”
过了两秒,陆赫扬才淡淡笑了下:“我没有生气。”
“又不是你的错。”他说。
许则反省:“但是我都没有告诉你。”
“哦。”陆赫扬露出有些恍然的表情,转头看他一眼,“原来你也知道应该告诉我。”
许则双手捧着营养剂,不知道该说什么。陆赫扬打了半圈方向盘,继续道:“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只能让人把你盯紧一点,不然你又要去干坏事,这么做你能理解吗?”
怎么不能理解,许则现在已经愧疚到就算陆赫扬要把他关起来也没有关系的地步。比起陆赫扬的忍让、宽容、大度,许则知道自己这次做得很不好。
“理解的。”许则说,“我不会再干坏事了。”
陆赫扬看了眼车窗外,抿了抿唇。片刻后他转回头,还是那种平静的语气:“嗯。”
回到家,许则还想着陆赫扬之前说饿,他往厨房走,背对着陆赫扬说:“我去煮面。”
“是不是有点失望?”陆赫扬忽然问他。
许则停下脚步,过了会儿才转过身,垂着眼睛:“alpha本来也不能生小孩。”
因为知道这个常识,所以没有期待过——许则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期待了。又生不了,就算可以生,现在也绝不是时候,而且最重要的是,会给陆赫扬带来很大的麻烦。
所以没有怀孕是最好的、最合适的结果,但许则还是感到一种矛盾的空落。
他原本的人生应该是很平淡的,守着唯一的亲人外婆,怀揣着对陆赫扬的永不可能开口的感情,按部就班地一天天过下去。但可能是陆赫扬的出现让他开始变得贪心了,竟然会为一件原本就不现实的事被证实而失落。
陆赫扬没有说话,只是朝许则伸出手。很奇怪的,许则原本还能勉强维持表象,但在看到陆赫扬朝自己伸手的这一秒,他突然就卸了力气,走了两步撞进陆赫扬怀里。
“如果觉得失望,是正常的吗?”许则的脸埋在陆赫扬颈边,声音有些闷。
“是正常的。”陆赫扬告诉他。
许则说“好”,然后承认:“有点失望。”
“但幸好没有。”他又说,“不然也要打掉的。”
“不会。”陆赫扬握住许则的腿根将他面对面抱起来,往房间走,“宝宝在你肚子里待几个月,可以转移到人造生殖腔。”
人造生殖腔,许则曾经听生物老师提过一点,整个联盟中仅有几个特定的机构拥有这项技术,成本极其高昂,一般只有高官富人能得到资格并负担费用。
“但是怀孕很辛苦,而且你是那种哪怕怀着小孩也会坚持去上学的人。”陆赫扬把许则放到床上,没有起身,撑着手俯在许则上方,“如果你同意休学一年——”
他抬起一只手,从许则的T恤下摆伸进去,指尖虚虚勾住他的裤腰:“正好还没来得及买套。”
这些话乍一听很正常,因为陆赫扬说得轻描淡写,表情冷静如常,以至于许则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领悟到言下之意。
许则的第一反应是这绝不是陆赫扬会有的想法,没有理智可言。
“我……”许则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意识到是自己的负面情绪太明显,陆赫扬才会说出这种极端迁就的话。他搂住陆赫扬的脖子,把人带下来一点,亲陆赫扬的下唇,用一种认错的态度,说,“我不会再想这件事了。”
许则看见陆赫扬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他没来得及思考这意味着不耐烦还是疲惫,就被陆赫扬按着胯翻过身。
陆赫扬什么也没说,单手反剪住许则的双手压在他后腰上,将他的裤子往下脱。
…
外面起风了,但房间里很热。许则不太清醒地喘着气,舔了舔发烫的嘴唇,声音有点哑:“弄到哪里了?”
小腹上一片粘湿,应该都是自己的,陆赫扬这次没有射在里面,许则想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只是他的两只手还被陆赫扬按着压在头顶上,没办法去摸。
陆赫扬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脸上。”
许则信以为真,可脸上好像没什么感觉。他又伸出舌尖徒劳地舔了一下嘴角,什么也没有舔到。
“有吗?”许则迷茫地问。
“自己摸。”陆赫扬松了手。
许则的手腕上留下一圈很明显的红印,双手重获自由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摸自己的脸,而是有些艰难地抬起来,用手背把陆赫扬下巴上的汗擦掉。
“忘记开风扇了。”许则说,然后他摸摸自己的脸,“没有。”
陆赫扬捏住许则还在轻微发颤的手指,往下带,在许则腿根的位置蹭了蹭:“这里。找这个干什么。”
“还以为你没有……”
“不会。”陆赫扬低头跟许则接了一个很短的吻,问他,“去洗一下吗?”
许则摇摇头,还执着地惦记着陆赫扬说饿的事:“我去给你煮面条。”
“太晚了,下次吧。”陆赫扬站到床下,捡起衣服穿上。
“后天我要出国,第二个阶段的训练要开始了。”陆赫扬去书桌旁拿纸巾,“有事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有接,就发信息留言。也可以直接找保镖,不要什么都自己解决。”
“好的。”许则说。
这个回答一点可信度都没有,陆赫扬一笑了之。许则抬着头看他一会儿,忍不住问:“大概要多久?”
“二十多天,那时候你应该开始准备参加考试了。”
他并没有问许则打算报哪些学校,但许则已经查过,联盟中最顶尖的军事院校都在遥远的国外,隔着海峡或大洋。
意味着离结束不远了。
在目前一切尚且平静时想到这些,许则怀疑过自己是否悲观过头,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似乎也从没对此抱有过什么乐观的看法。
本子上已经写了好几个正字,许则每天都会在画下新的一笔后再全部数一次,像贪婪的财奴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清点自己手中的金银财宝。
“床怎么不响了?”陆赫扬忽然问。
“我修了一下。”许则说。从暑假那次,陆赫扬在去夏令营前来这里,这张床因为他们响了一下午,虽然那时还不确定陆赫扬会不会再来,不过第二天许则还是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用钉子和木板把床加固,甚至给四个床脚都裹上了脚套。
陆赫扬伸手把许则原本就乱了的头发揉得更乱,说:“有什么是你不会修的。”
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整理头发,许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回答:“很多。”
陆赫扬笑了一下,用手背碰碰许则的脸——很烫。他说:“我走了。”
“嗯。”
车子开出小区,在路边停下,陆赫扬解了门锁,蒋文拉开门坐进来。
“城西的项目有变动,不是没可能落在魏家手里。”蒋文问,“俱乐部的事需不需要提前抛出去?”
“没关系,继续查,把有关联的人都摸清楚。”陆赫扬开动车子,“许洺的事有线索吗?”
“是一宗毒品案,但能查到的信息都很模糊,如果要深挖,可能会惊动警局那边。”
“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事有谁?”
“只查到三个,目前两个在联盟政府,一个在情报局。”
都已经身居要职,从他们身上更不可能问出或查出东西。陆赫扬说:“先把现有的信息整理给我一份。”
“好的。”
“文叔,过几天要麻烦你亲自出一趟国,去找何家的人。”
蒋文点头:“我把手头的事交代一下,过两天就动身。”
陆赫扬原本并不太好奇自己十岁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不记得就不记得,查不到就查不到。但那天在疗养院住院大楼的墙边树下,听许则讲小时候的事,很突然的一瞬间,连理由都没有,陆赫扬只是单纯地决定要弄清楚。
不再只揪着‘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放,陆赫扬换了一个角度,这十年间,陆承誉经历过两次大选,一次是十年前的联盟理事会外长竞选,一次是四年前的联盟理事长竞选。
十年前的那次选举,陆承誉的竞争对手叫何议,时任专门理事会部长。陆承誉竞选成功后的两年,何家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从联盟政府与国家政府中消失。
入狱、革职、处分,自行离职算是最体面的下场。
所以陆赫扬这次从何家入手,得知何议的弟弟在某个小国家定居,虽然很抱歉打扰,但他还是要让蒋文去一趟。
“许则那边再多派几个人,他要是想做什么,不用太拦着,因为不一定能拦得住,虽然他应该不会跟你们动手。”陆赫扬笑笑,“跟紧点,别让他受伤。”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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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检查报告的顾昀迟:啧啧、
第64章
第二天早上,许则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听见规律的敲门声。他擦擦脸上的水珠,走过去把门打开,防盗门外站着一个alpha,是上次保镖被绑架时在楼道里碰见的那个。
“早餐。”
许则才想起陆赫扬说之后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他伸手把防盗门打开,很不习惯,顿了顿才说:“谢谢,麻烦了。”
“车在楼下。”alpha说,“吃完早饭随时可以去学校。”
“我自己骑车过去,很近的。”许则试图挣扎。
“抱歉,不行。”
“……”许则点点头,“好的。”
早餐过于丰盛,许则又是个绝不浪费粮食的人,努力地全部吃掉之后他坐在桌边发了一分钟的呆才缓过来。把餐盒洗掉,擦干,许则背上书包出门。
上了车,许则将餐盒交给保镖:“有点多,下次可以少一点吗。”
“明白。”保镖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餐具,“这些不用洗。”
“抱歉,不行。”许则说。
七八分钟就到了校门口,保镖要下去为许则开车门,但许则动作更快地下了车,说:“谢谢,麻烦了。”
“午饭会送到食堂。”
“好,谢谢。”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许则可能真的会鞠躬,保镖迅速拉上门,车子飞快驶离。
许则把肩上的书包扶正,转身进校,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不远处池嘉寒正捧着一罐牛奶站在那里,嘴巴张了一半,愣愣地看着自己。
“可以解释一下吗?”等许则走近了,池嘉寒问他。
“算了,我问你答吧。”拉着许则过了通道闸,池嘉寒问,“陆赫扬知道你要赔钱的事了?”
“嗯。”
“他怎么说?”
“叫我不要管,离唐非绎远一点。”
“本来就是不合法的霸王条款,确实不用赔,主要是怕唐非绎对你动手……所以他给你安排了保镖?”
许则原想说保镖之前就已经有了,现在是升级到了接送自己上下学,但他只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