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老公不要啊…以后你不播了,没了睡前视频,晚上怎么睡得着啊!】【不得不说,果然是恋爱了啊,猫猫今天播这一会儿,笑的次数都抵得过之前好几场了吧?】
【好像是真的诶,猫猫今天笑得好频繁,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啊,啧啧啧,红光满脸,星生活很和谐嘛。】
弹幕滚动得飞快,通常是余闻礼还没看清楚整句是什么就滑过去了。
他能看到的就是一些高频出现的词汇,例如很多粉丝似乎以为他以后都不会再直播了。
对此他解释不是以后都不直播了,是考虑逐渐添加一些别的内容。
一个余闻礼也有点眼熟的老粉丝在弹幕区感慨道:【看来是认真了啊,又是转类型又是坦白恋情的。】
虽然余闻礼在开播之前完全没想到要特意公开,但坦白正在恋爱的消息对于主播来说是一把双刃剑。
人心都是复杂的,不可能都都是祝福,还是会有一些不太好的评价。尤其是一些把他当做情感寄托的观众,会觉得被背叛吧?
不过余闻礼的弹幕区还算和谐。
毕竟那些不怎么好的言论只要一发出来,没多久就会立刻消失,一看就是被江帆小号给屏蔽了。
而余闻礼就这么看着那些刺耳的评论一个一个变成星号,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另一边的江帆屏蔽那些评论时脸上的表情…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但有人为他撑着伞,所以那些雨滴一滴都没有滴到他的身上,哪怕撑伞的人也知道他有能力去面对。
不知不觉,好像又笑了。
*
余闻礼知道江帆一定会看直播,也几乎是在他对着镜头说出再见,并关闭摄像头的下一秒,门被敲响了。
房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江帆走过来手上端着一杯新鲜的橙汁:“喏,我刚从榨汁机里倒出来的,怎么样?”
余闻礼:“还可以,挺甜的。”
他应该有放在冰箱里冰过,冰凉的果汁比常温更甜,更刺激味蕾,也刚好是他一贯的口味。
江帆嘴上说着那他也尝一尝,但却没有去拿那杯果汁,反而注意着余闻礼的唇。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几乎不需要任何言语,两个脑袋的凑近,两瓣嘴唇的亲吻,都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行为。
还记得他们之前连播时,因为一些剧本,也因为一些节目效果,两拨粉丝还差一点因为输赢吵起来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第一场比赛赢掉的江帆不仅和余闻礼是互关好友,他们私底下睡都不知道睡多少遍了…
亲一下又算什么?
江帆:“果然很甜。”
*
直播结束后的周六晚,余闻礼和江帆洗完澡后在下沉式浴池里泡澡。
明明有浴池还有那么大的空闲地方,可江帆偏偏喜欢挨着他,贴着他,靠着他。
热气缭绕里两人贴着,江帆的手没入水下,熟练的抓住熟练的塞入,完了还喟叹一声。
余闻礼原本两只手臂搭在外沿,整个脑袋闲适的往后靠着,被他的动作弄得睁开了眼。他那时没反应,那么软竟然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和他面对面拥抱着,什么也没做,只是靠在一起,好像他们两个人生来就是这样严丝合缝。
*
“明天你忙吗?”
“还好,有一点。”江帆思索了一会儿,“不过晚上八点前肯定能回家,你明天有事吗?”
“恩,白天可能需要去学校一趟,有个课外活动。”
“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也不想啊,但是…”余闻礼轻轻叹了口气:“能加一点学分呢。”
“哈哈哈哈哈哈”江帆被他这幅样子逗的乐出了声,“难怪…”
温热的热水外加旁边有个温热的人,以及对方温温热热的里头,一切的一切都让余闻礼格外惬意。
由内而外的,从骨头缝里都冒出酥酥麻麻的暖意很容易催生出倦意。余闻礼眼皮耷拉着,一幅快睡着的样子,讲话的声音也模糊不清。
江帆:“宝宝,你是不是困了,困了我们就回去睡觉,好不好?”
余闻礼:“没有…你刚说什么?”
*
那天他们聊了挺多别的。
刚开始聊到了江帆父母,说来他也是厉害,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态度似乎还真软化下去了。
甚至据说还在尝试性的问关于余闻礼的事儿?江帆自己复述,说他对父母说还得余闻礼这边同意才行,说他在父母面前把他夸得很厉害呢。
余闻礼则笑而不语。
聊着聊着,还聊到了实习的事儿,江帆说他给他盖实习章,到时候来给他当秘书。
余闻礼把他不老实的手捏住,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确定只是当秘书吗?不会有潜规则吧?”
江帆清了清嗓子,笑嘻嘻道:“这可不一定啊,万一我兽性大发…”
“哦?那你胆子还挺大。”余闻礼调侃道,“那万一我不肯呢。”
江帆则凑过来亲亲他的脖子:“那就只有回家等你咯…”
不知不觉,两人口中的“回家”已然不是在代指的各自的家,而是他们此刻共同居住的地方。
余闻礼:“还以为你说来呢。”
江帆:“想过。怕你真生气。”
余闻礼:“…………”
“本来就是吧,那种事也应该是两个人都乐在其中才行吧…”
江帆看向余闻礼:“我反正是没办法的一个人的,很多时候我都是看你爽,我才会更爽……”
余闻礼笑道:“你真会说话。”
他们之间相处已经太自然了,仿佛左手和右手,一个翻身一个就顺手搂着,已经形成一种条件反射。
后来又聊了一些别的,生活的琐碎事宜,那些看起来飘渺又遥远的未来的,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似乎近在咫尺。
“真不可置信啊。”余闻礼用感叹的语调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我们会像现在这样…”
“我也是…”江帆也感叹道,“现在我自己都还是感觉很不真实…”
然后好像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
余闻礼实在是有些记不清后来的事了,水汽缭绕的浴池里撒着一些花瓣,但他鼻尖闻到的不止是花香,还有另一种更让他安心的气味。
“是不是困了?”
“恩,有一点。”
“那咱们不泡了,回去睡觉?”
余闻礼点点脑袋。
*
在热水里泡太久了,周身皮肤都泡的有些发红,浴室里温度高,等从池子里走到外面的房间,被风一吹,余闻礼竟还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尤其是本来就一直被暖着包着裹着的物件被拿出来后明显不太舒服,他皱着眉瑟缩了一下身:“冷。”
江帆则轻声哄着:“好好好,一会儿就不冷了,咱先回卧室,好不好?”
此时的余闻礼意识不清点点头,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第二天清醒的自己回想起这一幕时,会有多么羞耻…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昏昏沉沉的,所以才会说出那句真心话:“真好啊…真好啊。”
“什么真好?”江帆刚把他放在床上,一时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恩,你说什么?”
“真好啊,还有第二次机会…”
江帆几乎把耳朵贴在余闻礼的唇边才听清他的原话,他说他一直以为自己运气很不好,但他运气还是好的,错过一次后居然还能重来一次…
在后面的话,江帆就没听了,他掀开被子,在亲亲睡梦中的余闻礼的同时手上塞回去的动作无比熟练。
“不,是我该说谢谢的…”
是他该说谢谢的,他原本都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也做好在死胡同里耗费余生了,结果原本的死胡同竟然…
想到这里,江帆牵起余闻礼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两人手上差不多的红绳摆在一起格外的登对。
真好啊…是啊,真好啊,幸福到他几乎感觉这辈子都无所求了。
后半夜外头落了雨,骤降的室温睡得迷迷糊糊的余闻礼无意识的往江帆怀里拱了拱,而当时同样也已经睡着的江帆几乎靠着本能反应把人抱紧。
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第七单元完】
第110章
“恶毒暴戾”本土雄虫攻重生后
时间:虫历3577年6月6日凌晨
天气:微雨
方位:y39054,x804z632
为防止以后的我不幸感染病毒,丧失记忆,现在的我想趁着头脑尚且清醒,用笔记录下来我现在的想法。
倘若未来的“我”能有幸看到这本日记,请务必认真仔细的看完。
但假若这本笔记被其他的虫捡到,而您捡到的时间如在七月前,那么请立刻将该日记寄到安塞尔家族处!
我以安塞尔家族的名义起誓,一定重重有谢!决不食言!
而倘若您捡到该日记的时间已经是七月以后,那么请您马上合上该日记,并将其立刻销毁!!非常感谢!!
书封上镶嵌的那颗绿宝石看到了吗?我虽不太清楚市价,但愿意将其赠送给你。记得兄长曾说过值一点小钱,那么我愿意将作为我送你的见面礼。
祝您生活安好!
*
你现在翻到了第二页对吗?看来你对那颗宝石并不感兴趣,若你没什么事,那就听一听我的碎碎念吧?
我在写下写篇日记时正在位于第三环系的多维菈星的天空岛上。
你听说过多维菈吗?就是那个身处在星系最边缘的、常年笼罩在黑夜的、每十年才会有一次日出的星球。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吧?怎么会有星球十年才有一次日出呢。
而我现在就在这里。
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根据负责我这层的侍应生说,几乎每次日出前都会下雨。
从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转变为噼里啪啦的中雨,最后会变成狂风暴雨,而太阳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慢慢升起。
阳光一共会持续三天,这三天是唯一能清晰看到多维菈全貌的三天,同时也是本地居民不能出门的三天。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多维菈的阳光会伤害本地居民,但外地居民却会没事,不过似乎也不需要我的理解。
*
嗯,似乎有点跑题了。
言归正传,我写下日记的初衷很简单:近百年来,不知因何缘由,雄虫之间开始蔓延一种奇特的“病毒”。
据说感染该病毒的雄虫会在一觉醒来后判若两虫,不仅言行举止会变得奇怪、还会丢失最基本的常识…
且只要接触过这个“变异雄虫”的雌虫和亚雌,精神和行为也都或多或少发生一些紊乱。
这种例子出现的不算频繁,协会那边在拼命封锁消息,还有好多雄虫并不知道此事。我稍微有一点点小门路,也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才知道的。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
但这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而且我还听说病毒侵入的前期一两个月前,雄虫的脑海里会突然出现陌生记忆,这被称之为:病毒预告。
*
我猜你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是的,没错,很不幸,三天前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不属于我的记忆。
我至今都记得,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蔚蓝星球,它那样静谧,那样美丽,但我却实在无心欣赏。
我知道这意味在一个月又或者两个月以后,我将不再是我。或者说,我将变成另外一个“我”
唔,我的描述是不是有点混乱?请原谅我吧,亲爱的,哪怕到了正在写日记的当下,我内心也依旧充满迷茫,和恐慌。你瞧,我现在的文字甚至都在发抖。
你能想象到我当时刚醒来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吗?我感觉天都快塌下来看,头晕目眩到几乎站不稳。
那时的我对于这个预告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会被什么莫名其妙的病毒占领,于是我食不下咽,在家里的衣柜里瑟瑟发抖了整整五天!
唔,如果你看到这里,可千万别笑话我的胆小和怯懦。
当时的我的确无法理解“我不再是我”是什么意思,我甚至想了很多办法阻止那个病毒的出现。
后来我想明白了,或许我依旧还是我,只是没了记忆而已,或许你会再见到我,又或许那不是我。
我会存在吗?我不知道。
*
所以这是一份给未来的“我”的日记,我也不知道未来的你能记得多少,所以现在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全名是——雪莱·安塞尔,
是安塞尔家族的三殿下。
安塞尔家族是联盟三大家族之一,是虫族最为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在联盟尚未成立之际,在那个动荡的暗黑时代,安塞尔的名字就已足够响亮,毫不谦虚的说,现在虫族在星际的地位绝对有安塞尔的功劳!
这一点值得骄傲,你不能忘记!
关于我的家庭,我一共有两位同胞兄长,一位叫西德尼,一位叫安因特。还有一位同胞弟弟,叫佩里。
他们都是很英勇的雌虫,也都是虫族的不可或缺的战士!
等等,你会不会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吧?不知道什么是雄虫,不知道什么是雌虫,什么亚雌?
天哪,这个解释起来可太麻烦了。我不想在这里赘述太多,如果你对我们的历史发展有兴趣的话,可以用我的ID登陆一下星网查询一下相关资料。
嗯,我来继续介绍我的家庭吧。
在我破壳时,大哥作为适龄雌虫已经进部队服役,我与他来往甚少,对他不是特别了解。
但我要特意告诉你,大哥性格很沉稳,他不喜吵闹,如果你和他相处,请稍微安静一点点。而且他似乎对我有一些误解吧,与我关系并不是很好。
二哥和我一样是雄虫,平时对我很好很好,他对你可以尽情黏着他,对他撒娇。
*
对了,我还有很多关系很要好的雄虫小伙伴,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尼尔。
唔,你说你不认识他?没关系的,他那一头卷卷毛在雄虫中也算别具一格,你看到他就会认出来的。
我们关系非常好,私底下会互相叫对方的绰号,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叫他卷卷毛,他不会介意的。
和我关系不怎么样的是一个叫希尔安的雄虫。因为家族的遗留问题,我们之间的关系到了很差劲的地步。
如果你以后见到他,或者见到和他的朋友向你走近,或者和你问好,请你请务必一定要远离。
哪怕都是雄虫,但不同的雄虫之间,性格和行事作风也是千差万别的,雄虫也会不同的派别和派系。
里面的弯弯道道,具体说起来有些太麻烦了,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总之,我属于中立派,一个被两边嫌弃的阵营(苦笑)
*
我想想还有什么是我漏掉的。
对了,我目前尚且单身,并无雌君,仅有的一位雌侍也是为了照顾我尚未成年的两个虫崽。
如果你未来见到他们两个,拜托了,对他们好一点,谢谢。
他们的雌父是一位非常勇敢的战士,只是很遗憾,他现已战亡,而我是在孤虫院接到他们两个的。
虫崽的名字是他们的雌父取的,一个叫乔森,一个叫梅森。
他们的发色都遗传了我的金色,因为是双胞胎的关系,五官非常相似,如果你分辨不清谁是谁,可以看头发。
哥哥乔森的金发要更浅一点,更加接近于白金色,而弟弟梅森的金发则更深一点,带一点点咖色。
我只见过他们雌父的照片,所以不怎么了解,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我没见过他,他却会生下我的虫崽?
嗯,这个解释起来太花费时间,家里的智能管家会提醒你的,在每个月十五号,你需要前往一个地方,你只要去了那里就知道为什么了。
还有,我虽然并不和我的血亲一起居住,但每个月的月末会定时和他们联络,这个你一定要记得,不要忘记。
*
在我写到这里时,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了,暴风把我房间的窗户都吹得哐哐作响,是隔着透明防护屏障都似乎能感受到的恶劣天气。
天呐,我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担心屏障会不会破裂了,我想我现在需要打扰一下侍应生了。
嗯,好的我回来了。侍应生告诉我不要担心,等会儿还会更糟糕呢。
他说的果然不错。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把好多树木都卷起来了,我还能看到隐约的在外面巡逻的龙卷风。
我以前也在星脑里见过,但相信我,无论再真实的投影,都无法感受到我目前的体验。
真难以相信,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心跳的速度却增加了。这种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感觉,让我莫名着迷。
如果你看到这里,千万别笑话我,对于我出生的星球来说,这的确是很难很难看到的场景。
我出生的地方,每天气候是最适宜的,空气是最清新的,什么时候下雨,雨势多大,什么时候出太阳,温度多高,连风向都是可控的。
在我没离开那颗星球之前,我曾天真的以为所有的星球,天上都会下花瓣雨呢?你见过花瓣雨吗?初次看的时候很喜欢,后面也就腻了。
总之我格外喜欢真正的大自然,过往每过三年,我都会专程去别的星球一次。
每次来这里,我都会选择在多维菈顶区的天空岛的云朵房里歇息。
你可以试一试,非常舒适,卧房里被类似云朵材质的棉花填满,躺在里面就像被裹在云里一样,软绵绵的。
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哦,还有还有,多维菈的植物常年生长在黑暗中,因此和其他星球上的植物颜色会不一样,你初次看的时候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习惯了就好了。
它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
嗯,这里的食物味道也很棒,很符合我的口味。
亲爱的,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来看看,就当是…替我看看吧?
*
啊,我的话好像有点太多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话多,因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和谁说说话了。
在写这本日记之前,我本来还想着要写很多很多呢,结果真正下笔后,才发现也没什么可讲述的。
我的生活乏善可陈,不怎么热衷于和雌虫或者亚雌谈恋爱,也不怎么出门,更多的时间都是宅在家里。
偶尔会参加一次雄虫聚会,每周回去圣约翰大剧院听音乐会,一季度一次的拍卖会也会去看看。
老实说,那地方很不错,星盗迷得团团转。
尤其是阿瑞斯,是他把雪莱捡回去的,他自然就肩负起了照顾他的责任。对他非常非常好。
后来雪莱回到了主星,也知道了自己并非被抛弃,只是飞船某个零件被损坏了,发生了事故,而当时负责照顾他的雇佣一时疏忽大意,这才…
就算明白了这一切,但这段经历也还是让雪莱性情大变。
原来小时候的雪莱其实就像他那本日记里面写的那样,温和又善良,可再被找回来时,却变得刻薄,尖酸。
大抵也因为这样,他和两位血亲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不小的裂痕。
那两位估计一直等着雪莱去道歉,觉得以前听话懂事乖巧的雪莱怎么变那么古怪,还对他们越来越冷漠了,真是伤了他们的心。
而雪莱也在等着他们的道歉,觉得自己吃了那么多苦,觉得以安塞尔的能力,居然花了那么久才把他找到,是他们没上心,他也感到很伤心。
两方就这么坚持不下,关系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差,后来等到一成年,雪莱就从城堡里搬了出来。
再后来就发生了“病毒”事件。
两位血亲看到重新变得乖巧的“雪莱”,第一反应不是他是不是被“寄生虫”附身了,而是以前的雪莱终于回来了。
于是真正的雪莱在他的血亲眼里似乎反而成为了“寄生”,所以才对他的呐喊,对他的挣扎无动于衷。
*
明白这个道理后,雪莱自己也彻底心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各种办法都用尽了,自己的身体依旧被。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东西”占领着。
事情的转机在那个被雪莱不允许再来找他的阿瑞斯,却突然跑来找他。
原因仅仅是因为几天前,他在一次星网直播中看到了雪莱。
至亲都没认出来他不是雪莱,但他认出来了。就几秒钟的时间,阿瑞斯看出了雪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主动打破之前对雪莱的承诺,擅自偷渡来了主星,就是想亲眼看一看雪莱现在怎么样了。
而这次看望也完全确认了阿瑞斯的心里的想法,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雄虫绝不是雪莱!
敢胆大包天,主动跑进安塞尔家族城堡还伤害雄虫的雌虫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哪怕是阿瑞斯也毫无可能。
在被团团包围住时,还有一些虫认出了阿瑞斯,喊出了他的名字。一时一刻,阿瑞斯的肩膀大腿被击中。
他那会子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双目通红,对着雪莱的两位双亲说着雪莱去主星那天晚上是多么开心啊,他多么期待能回到双亲身边啊。
“你们到底对雪莱做了什么,才会把我的雪莱变成了这样?你们不要雪莱,可以还给我!”
那只雌虫紧紧抱着已经毫无呼吸,瞳孔涣散的雪莱,低头吻在他唇侧,在他耳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雪莱,我的雪莱,你醒一醒,求求你了,你醒醒…”
*
然后,雪莱真的醒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精神识海崩溃的疼痛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样摆设,又看向窗外,嗯,真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他又回到了他死亡的前三天,上辈子这一天他去找了自己的双亲,然后发生了一段让他很不愿意回想的对话…
脑子里那个奇怪的声音也让他警惕万分,根本不然贸然搭话。就只是安安静静听着那个声音的介绍。
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阿瑞斯那张脸,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阿瑞斯的声音,那个星盗总抽烟,味儿可熏了。
现在却突然有些怀念了。
*
在那本诱饵日记里,他几乎把自己从头到尾全都介绍了,家属有哪些,亲友有哪些,但唯独隐瞒了一点。
那就是阿瑞斯。
雪莱也并不是单身,他其实还有一位爱侣的,或者说前任吧?他也不知道怎么定义他和阿瑞斯之间的关系。
阿瑞斯把他捡回去以后,对他很好。而兴许是因为雏鸟情节,那会子的雪莱也非常依赖他。
后来雪莱被接了回去,因为一些要面子者自尊之类的东西,他不愿让其他虫知道他和臭名昭著的星盗有牵连,自然也不允许阿瑞斯来找他…
雪莱想到这里笑出了声,觉得自己那时候也太蠢了。根据房间的摆设,他已经猜到现在穿越者过来了,也只有在夜晚,他才能控制身体。
先不管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到底有什么企图,雪莱几乎想也没想在半空中点了点,半空中出现一道光幕。
熟练的输入双重验证,登陆上星网,找到黑名单里的某个账号,点击了一下,屏幕上立刻弹起弹窗:
【确认将该用户拉出黑名单吗?确认后将不再拦截该用户的消息以及通话,可能会对您造成骚扰,请谨慎操作。】
雪莱选择了确认。
很快,密密麻麻的消息出现在雪莱屏幕上,都是以前的阿瑞斯发的。他想了想,根据时差,那边应该还是白天?
作为一位合格的星盗,阿瑞斯一般是白天睡觉的,夜里活动。以前和他在一处时,雪莱就总说他像个猫头鹰。
阿瑞斯也从不反驳,他有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乍一看可能还以为他是瞎子但其实他不是。他经常夸雪莱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还有那样漂亮的碧色眼眸,简直就像天使…
回想起以前的日子,雪莱苦笑笑了两声,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段日子会成为他最后的…快乐时光。
而现在,雪莱想了想,心念一动,光幕上开始自动输入他想的消息。
最开始是这两条:
[阿瑞斯。]
[救我。]
但后来又觉得太没头没尾了,又开始解释了几句自己的情况,让他务必晚上来找他,怕他不重视,他专门强调:
[白天不要来!晚上来!]
[这条消息不要回!不要回!]
发完后,
雪莱继续拉黑了这个账号。
*
一阵夜风吹过,将花园里一股清香吹了过来。
雪莱那会儿因为识海崩溃的关系,脑仁很痛,精神和身体都很困倦。但他还是撑着精神去花园外走了一圈。
一想到天亮了后就没有办法再操纵身体了,雪莱就格外珍惜这少有的自由。
“这花真漂亮啊…”
第111章
“恶毒暴戾”本土雄虫攻重生后
发完信息后,趁着宝贵的透气时间还没结束,雪莱忍着头疼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打转,摸摸这个摆件又看看那个挂饰的。
说真的,他自己也有很久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这间房间的样子了。
自从和两位血亲关系越发僵硬后,他就搬了出去,从此也就没再踏足这个屋子半步。
记得这房间里还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呢?也不知道为什么,雪莱感觉那个冒牌货似乎很喜欢这间房间。
把房间看了一圈后,趁着外头的天还没亮,雪莱又上星网看了看。
在那本日记里,雪莱写着他有很多雄虫小伙伴,实际上他的联系列表孤零零的,压根就没有什么朋友…
写自己每周都去大剧院听音乐会,还说自己是一个十分有生活情调的虫,有很多手工小爱好…
实际上他并没有,他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经常不一定是发病发疯。手工什么的都是他以前小时候爱玩的,长大以后压根就没有耐心搞那些了。
他也压根没去过多维菈…
日记里的一部分内容与其是说是虚假的谎言,精心准备的诱饵,倒不如说…那其实是他想成为的样子。
*
好困,真的撑不住了。
雪莱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渐渐发灰的天空,知道这是天快要亮起来了。
他上辈子实验过,那位穿越者只能听到他实时的心理活动,听不到他以前的过往记录。
这个好办,他到时候只要保持安静就行,但是……还是很憋屈啊。
雪莱习惯性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清晰疼痛,越来越烦躁了。
他感觉自己又快要犯病了,他暴躁得想摔东西,想拿脑袋撞墙,想把眼前看到的一切全部毁掉!
【其实…在你需要时,我可以帮你屏蔽掉那位生命体对你的心灵感知。】脑子里那个冰冷冷的声音再一次试图搭话。
“哦?!!!”
*
雪莱十分对这种外来物是很警惕的,他不相信这种突然出现的东西。
起初在他濒死之际突然出现时,雪莱几乎把对方当成了和那个穿越者差不多的存在。
有什么不一样吗?无外乎都是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罢了,至于它说的那些话?随便了。
雪莱随口答应了,结果它居然真的把他带了回来。也是这时候,他才对它有那么一点点相信。
这点信任并不多,也就那么一丁点,指甲缝那么一点点。
雪莱有在刻意忽略它,但这一次他实在无法忽略了。它提出了如此诱.惑的条件…
不可否认,雪莱的确心动了。
雪莱试探性的和对方交流:【你这样帮我,我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雪莱听到了一阵电流的滋滋声,过了好一会子,毫无情感的声音这才响起。
【不,我所说的帮助可能和您理解的不太一样。这或许也可以被称之为等价交换。】
【我因为一些原因,能量消耗过多,现在需要补充,而我又刚好检测到您的位面里拥有这样的物质。】
【您需要您为我去指定一点找到这样物质,而我则可以在你屏蔽掉一体双魂的双向感知…】
前面都听得懂,就后面多了一个陌生词汇,雪莱立刻提出了一问:“一体双魂是什么?”
【就是您现在的情况。】
雪莱:“哦…”
那个声音继续响起:
【您觉得呢?】
雪莱没有开口,而是尝试在脑海里和那个声音进行交流:【好,我答应你。】
*
在听到它也需要自己做点什么以后,雪莱悬在半空的那颗心才算稳稳当当的落地。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有所求,而对方无所求,这种单方面的赠予意味着对方可以随时撤走,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而只要对方也有想要的东西,那么自己也就有了可以商量谈判的条件,这个叫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合作共赢。
这更让雪莱信任。
【我答应你,位置在哪里?等我获得身体的自由权,我就去…】
系统说了一句稍等,很快一板一眼的报出了一个位置坐标。
听到那个位置后,雪莱愣了好几秒,很快哈哈大笑起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那颗荒星真有你想要的东西?】
【好吧,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如何才能把那个东西驱赶出我的体内吗?】
【就像他掌握你的心理薄弱点那样,你也要掌握他的薄弱点,在它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才能把它赶走。】
雪莱:【我的?】
【是的,你很在意你的亲属,很在意他们对你的态度,而他发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