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后来村里种地的人少了，大家都出去打工了，也都盖了新房子，用上了化粪池，家里的厕所都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臭，那种老式粪坑就没人用了，甚至没人会经过了。”“再后来村里为了美观，还统一把那些老式粪坑都用水泥弄了个盖封起来了。”
“他本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和人家说他出去打工了，来回车票贵，村里出去打工的人出去个几年没回来也正常，也没人怀疑他失踪了。”
“后来我和人说他出去以后没往家里寄过一分钱，村里人还帮着我骂他是畜生呢，家里爹娘和孩子老婆都不管，只管他自己快活。”
“过了有七八年他都没回来，也没音讯，大家又和我说他指定是在外边有人了，所以这个家都不要了，和隔壁村另外两个男人一样薄情寡义。”
第240章
怪她小小年纪心肠不好
“十几年没联系上他了，村里人又说他肯定是出意外死在外面了。”
广家老太婆说这些话的时候每一个神态都是得意。
仿佛就是在说，你看，我把人杀了丢进粪坑里，全村人都还帮着我骂他，大家还同情我帮助我。
广家老太婆说完以后整个人呆在那，因为她知道，当她把这个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说出口以后，她就完了。
要是早知道这个年轻女孩这么邪门，会让人管不住嘴问什么说什么，她今天就算把腿打断了都不会去踹那扇大门得罪这个小心眼的女人。
三个大的审完了，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那个六岁孩子身上。
芜音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刚一能张口说话，那孩子就哇哇哇大哭，“奶奶救我，爸爸救我~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被你害死的人也不想死。”芜音问，“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不想死？”
熊孩子大声辩解着，“我怎么知道她那么没用啊？我也没想到她会死啊~”
“我不管！她死了就死了呗！一个别人家的贱丫头，贱命一条，死了她爹妈才好再生个儿子，她爹妈得感谢我！”
熊孩子一边哭一边嚷嚷着，“你们快放开我！要不然我让我奶奶打死你们！让我爸找人把你们都开除了！让你们没班上！”
芜音往桌上用力一拍，“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丑孩子！又丑又吵，你要是再哭，信不信我扇你！”
六岁孩子的哭声听的让人脑瓜疼，芜音本来就讨厌这个熊孩子，他一哭，话都说不清楚了，鼻涕挂在脸上，也更丑了，芜音就更讨厌他了。
再加上他说的那一番话，芜音是真想过去给他两个耳光让他闭嘴。
芜音力气很大，一巴掌下去，桌子咔嚓一声，摇摇晃晃。
吕文军四人眼疾手快，迅速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拿了起来。
下一秒，桌子咔一声从芜音拍的地方裂开倒下。
那熊孩子直接被吓住了。
“说吧，你怎么杀人的，为什么杀人？”芜音一脚踢开断开的桌子翘着二郎腿看着那孩子。
“我在河边玩的时候鞋子不小心掉河里了，河边没大人，只看到大妞一个人在附近玩，我就让大妞下去给我捡鞋子。”
“大妞不肯，还想跑，我就直接把她推下去。”
“我是想让她帮我把鞋子捡回来了我就让她上来的，但是她进了河里就一直乱叫，然后没一会儿就跟着河水还有我的鞋子一起被河水冲走了。”
“我在河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游回来我就回家了，等晚上奶奶回来的时候我还和奶奶说了大妞不肯帮我捡鞋子的事情。“
“奶奶也很生气，带着我就要去找大妞算账，等到了大妞家以后才知道大妞被淹死了，奶奶就拉着我回家了，让我别告诉任何人我那天和大妞的事情。”
“奶奶说了，大妞一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一个赔钱货，她死了她家里人还得感谢我呢，她死了，她爸妈才能再生个孩子，说不定还能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呢。”
熊孩子到现在说起这件事都是不以为意的口吻，从小到大他就是奶奶的宝贝孙子，他奶奶口里给他灌输的就是他最大，谁都得听他的，都得忍让他，他是家里的太子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但就是这几句从六岁孩子口里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是所有人遍体生寒。
六岁的孩子杀死了一个同龄的孩子，可却没有一点恐惧心理，也没有一丝半点后悔，甚至觉得他做了好事？
“后来呢？被你孙子杀死的那个大妞的父母真的又生了个儿子吗？”大空问老婆子。
“没生，那两夫妻相互骂对方没把孩子看好，吵了两个月两夫妻就离婚了，大妞妈后来变得疯疯癫癫的，看到个女娃娃就说那是她家大妞，就要追着人家的孩子抱回家。”
“大妞爸辞了原来的工作，一边打零工一边到处带大妞妈看病，到现在大妞妈的疯病都还没有看好，
大妞妈娘家和大妞爸商量以后就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了，大妞爸重新找了份体面的工作挣钱养那个疯婆子。”
老太婆说到这以后又喊着，“我宝贝孙子不就是让她帮忙捡个拖鞋而已，她把我孙子拖鞋捡回来了不就行了？捡个拖鞋又不是多费劲儿的事，那她连这点小忙都不帮，淹死了也只能怪她自己小小年纪心肠不好，活该。”
“大妞妈没用，不就死了个女儿，她还年轻，又不是不能和大妞爸再生一个，她自己想不开疯了，也怪不了旁人，谁让她自己心眼小想不通呢？疯了也只能怪她自己。”
“大妞爸也是，都离婚了还要管那个疯婆子的事，我看他也是疯了，原来多好的工作非要辞职了，然后到处瞎花钱带疯婆子看病，看吧，钱都花光了疯病也没看好。”
“要我说，疯着就疯着呗，管她一口饭吃就算是有良心了，他还要花那冤枉钱送她去医院让医院医生护士好吃好喝伺候着，都离婚了，有这钱，他学历高，工作体面，还瞅找不到别的女人给他再生十个八个孩子啊？”
“他也是自找罪受，就没见过他那么蠢的，还管着前妻的事呢，他爹妈也是，养出这么个傻儿子也不知道教一教管一管，还任由他这么把钱哗哗往外流。”
正常人永远不知道恶毒的人底线在哪里。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像广家老太婆这种人，和她说再多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这一家四口，每一个人都让人恨不得给他来了五马分尸，满清十八代酷刑都在他们身上来一遍。
死个千遍万遍都是死不足惜！
“十八层地狱必有你们一家四口一席之地。”芜音咬着牙道。
该审的都已经审完了，芜音率先离开审讯室。
继续留在这，她难保不会动手弄死那一家四口。
芜音一出去，余小鱼几人也跟着出去。
几个人一排站开，都站在前院里吹着夜风冷静。
“我教你们的术法你们好好练，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们得去巫族一趟。”芜音道，“我们对那个木偶人邪祟了解的信息太少了，巫族那哪怕能有一点信息都不能错过。”
第241章
他做到了
半夜过来加班，做完审讯的活儿天都亮了，几人最困的那点时间也被咖啡浓茶赶跑了。
“局长，要不然我们去附近吃个早餐再回去补眠？我知道附近有一个早市很热闹，那里有很多早餐。”余小鱼问。
芜音都打算回去了，一听余小鱼这话，立刻把手机收起来，点了头，一行人就一起往早市去。
虽然时间尚早，但是早市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倒不是上班的人，大部分是来这里旅游打卡的游客。
一行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余小鱼道，“这个早市是最近几个旅游博主来打卡以后才火起来的，之前都是本地人，不像现在这样要排这么久的队伍，生意好了，对于老板来说是好事，对于我这种懒得排队的人是真苦。”
几口热汤下肚，大家顿时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局长，吕叔把调查结果发到群里了。”正拿着手机的大空转头和正在认真吃早饭的芜音说了声。
只要是在吃东西，芜音就心无旁骛，基本不会像别人一样一边吃东西一边玩手机。
这会儿也是一样的。
芜音应了声好放下筷子去拿手机，吕文军在工作群里发了一个文档，芜音点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许燕去爬山的日期。
是她出事后的第二天。
那天她已经到了无方谷了。
但余小鱼几人的注意力放在了后面别的内容上。
“广海涛真是该死啊。”余小鱼感慨万千，“被他杀的那个人那天是因为他妻子生重病所以去亲戚家借钱，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没发现坐错车，下车的时候又正好遇上下大雨，就用身上仅剩不多的钱买了彩票想拼一把。”
“中了奖以后他很高兴，觉得一定是上天垂怜他和他老婆所以让他中了这个奖，他那天没管还下着雨就想包车回去，就是因为着急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却被广海涛和彩票店老板合谋杀害了，钱也基本被广海涛一个人独占了了。”
“彩票店老板拿到钱也很长时间不敢花，是到了今年才用这笔钱在县里全款买了一套房子。”
这些都是从彩票店老板口里审讯出来的。
“受害者死了以后家里人报了警，但是因为小镇没有监控，再加上他不是从汽车站买票上车的，为了省几块钱保险钱，他是在半道上拦了车上车的。”
“因为穿的和长的也不显眼，乡村公交每天来来去去人很多，又没有售票员，只有司机，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警方那也一直查不到他究竟是在哪里失踪的，所以这个案子这么多年也没有破获。”
“因为没钱治病，一年后受害者的妻子病逝了，他还有一对才上小学的儿女，这些年受害者儿子跟着堂叔一家生活，女儿跟着舅舅舅妈一家生活，好好的两姐弟被迫分开寄人篱下。”
说来都让人觉得心酸。
如果当年受害者中了大奖没被杀了，那笔钱足够他妻子去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也够他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一千一百万，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吃过早饭以后几人给吕文军和别的工作人员都打包了早饭回去，进门的时候吕文军他们也在谈论广海涛案子受害者两个孩子的事。
“吕叔，这两个孩子为什么要被分开啊？感觉好可怜啊。”大空问。
“养孩子费钱啊，人家自家也有孩子要养，一下子多两个孩子出来都负担不了，两孩子父母除了留下一堆债务什么也没留下。”
吕文军解释着，“不过两家都在县城里生活，两姐弟在同一所学校，每周末两家人会为了两姐弟特地聚一下，两孩子遇上的都是不错的亲人。”
“从当地警方传回来的消息来看，两姐弟感情很好，也客观开朗，学习成绩都不错，两个家庭对两姐弟都很照顾。”
几人这才点点头。
“广海涛的案子结了以后受害者那笔钱应该能由他两个孩子继承了吧？”余小鱼问。
“能。”吕文军道，“不过得先把受害者生前所借债务还了，不过就算还了债务，剩下的钱也够两姐弟一辈子衣食无忧。”
广海涛有公司有工厂，还有不动产，就光那幢别墅卖了都够还这笔债了。
“让当地警方监督好这笔钱，务必要用于这两孩子身上。”芜音叮嘱着，“数额太大，难免要多担心一些。”
“是。”吕文军也是这么想的。
单位里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大家都离开回去补觉了。
之后的几天芜音都没有再去单位，不是给齐家两老调理身体陪两老遛狗吃饭，就是给谭辞治疗。
难得有两人都清闲的时间，也多了两人独处的时间，两人还一起找好吃的餐厅吃饭，一起去看电影，也过上了几天正常情侣应该过的日子。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周。
这天晚上是芜音给谭辞最后一次治疗，她收回手，目光殷切地看着谭辞。
“你要不要试着站起来感受一下？我扶你，你不用怕摔。”
芜音从床沿跳下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跃跃欲试的小手已经去抓谭辞的手了。
谭辞笑了笑，应了声好，“你先别牵我，让我自己先试一试，我要是快要摔倒了你再来扶着我。”
芜音点点头把手收回去。
其实从治疗第三天开始谭辞的腿部就已经开始慢慢有知觉了。
从腿的肌肉和筋会抽动，到后面会感觉到酸胀，会感觉到疼，从昨天开始谭辞就已经发现他的腿能动了。
就是能受他控制的那种动。
只是肌肉力量不足，动作不太流畅。
谭辞扶着床滑到床沿，他没再像以前一样要用手将两条腿放到地上。
而是用大脑控制着身体，给身体传达他要下地的想法。
他的双腿动作很慢，一点点使劲儿往外挪，虽然没法像正常人一样一秒钟完成这个动作，但也只是比正常人慢了一点，他也完成了这个对于他以前来说完全不可能的动作。
芜音在边上笑着，笑得一双眼睛像是会发光的星星一样。
谭辞朝她看了一眼，也跟着笑了。
脚底感受到了木地板的温度和触感，这是大脑久违的接收内容。
他腰部用力，让双脚受力缓缓站了起来。
他做到了！
第242章
出发巫族
“谭辞！你大胆往前走一下！你腿部肌肉虽然有萎缩迹象，但是你瘫的时间不算很久，而且
你平时有锻炼，也有给腿部肌肉按摩，所以你的情况不严重，比我一开始设想得好非常多。”
芜音兴奋地催着谭辞。
她就站在他几步之外，比他这个当事人都更兴奋。
谭辞用行动回应她，缓缓抬脚往前落了一步，然后抬起另外一只脚继续往前，再抬脚，继续往前。
他朝着她一连走了三步身体轻轻一晃，芜音在他摔倒前立刻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
“约好的复健医生明天就会来给你做训练，我估摸着你这情况不出三个月就正常了。”芜音说完以后一抬头才发现她连谭辞的下巴都都没到。
“你好高啊~”
谭辞之前一直坐在轮椅上，那时候芜音就知道谭辞身高不矮。
但直到这个时候，谭辞站在她面前，芜音才意识到，谭辞不是不矮，而是很高。
“是。”谭辞笑着。
“你有一米九？”芜音踮着脚掂量了下，这才抱着谭辞的腰把他抱回床边让他坐下。
“有。”谭辞摸了摸芜音的脑袋。“女朋友，谢谢你。”
“遇到我算是你好命了！”芜音骄傲地仰着脑袋挑着眉笑着，“我就是你命中的贵人。”
谭辞笑得温柔，何止是贵人啊。
她分明是他的命。
是他的全部。
“你休息一会儿再走两步，我录个视频给嘉怡姐看，让她今晚也高兴高兴！”芜音摸了摸谭辞的膝盖，“你这双腿是真的长啊~”
谭嘉怡刚把小胖墩哄去睡，出来的时候看到手机有新消息，拿起来一看是芜音发给她的小视频，她点开一看，竟然看到谭辞竟然站起来了，还走了好几步，她当即捂着嘴哭了出来。
她真的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能看见谭辞站起来，还能看见谭辞的脸上有正常人应该有的表情。
他朝着镜头笑了好几次，但并不是朝着谭嘉怡笑，而是在朝着录视频的芜音笑着。
隔着屏幕谭嘉怡都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浓浓爱意。
谭嘉怡立刻给芜音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两人聊了好久的电话，聊到谭辞洗漱完出来了，躺在床上看了芜音好几次，两人才结束。
“你和嘉怡姐有挺多话聊的。”谭辞道。
“只要是我不讨厌的人，我都聊啊~”芜音道，“你进浴室以后小胖墩醒了，我和小胖墩也聊了好一会儿。”
说完芜音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伸手搂住谭辞的腰，“你明天应该要回公司了吧？我明天要出发去巫族了。”
“嗯，是要回公司了。”谭辞道，“网已经放出去好几天了，明天要去公司收网。”
谭辞这几天留在家里是以身体抱恙的借口，外界都在传谭辞身体不太行了，病到这么久去不了公司。
但谭家那么大一家子多有趣了，这么多天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打个电话过来问问谭辞的情况，更别提上门来看望了。
不怀疑，谭家每一个人都巴不得谭辞病得严重一点，最好直接病死。
没有了谭辞的谭氏集团才是他们想要的。
谭辞也借机摸清楚这些人安插在谭氏集团的人手，明里的，暗里的，打算趁此机会全部清扫出去。
这几天谭辞没在公司，谭氏集团天天都有热闹看，内部的事情两三天上一次热搜，全民都在看谭氏集团的热闹。
“那你记得把护身符戴好。”这是芜音刚给谭辞换的，有防水作用，谭辞连洗澡都戴着。
“你去巫族注意安全。”芜音的事谭辞越来越帮不上忙。
以前芜音单干的时候他还能帮忙调查下资料等等的小事。
现在芜音是特事局局长了，这种小事特事局比他找的人都快，所以连这点小事都轮不上他了。
“放心，这世上无人能说伤我。”芜音道，“我修为一直在精进，以前我就很厉害了，现在的我更厉害了！”
看谭辞还有话要说，芜音很想把耳朵闭上。
想了想，她捧着谭辞的脸直接亲了上去。
她就喜欢亲谭辞。
真好亲。
她和谭辞的这段感情里，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她占据主导位置。
床下是，床上也是。
芜音是个直接的人，想干什么就干，绝不绕着弯。
所以自然是想亲就亲。
想干点别的事，别犹豫，就是上！
又是一夜秋风胜春风。
芜音醒的时候谭辞已经起了，家里没外人，他没有坐轮椅，而是扶着墙在锻炼腿部肌肉力量，也算是在练习走路。
“醒了？”谭辞听到芜音下楼的声音回头看，就见芜音果然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笑，“早餐已经在厨房了，你先去吃早餐。”
“吕叔他们已经快到了，我今早起晚了，我打包点好拿的在车上吃。”芜音说完跑过去抱住谭辞的脸亲了他一口，然后才跑着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装着早餐的袋子。
不过是这点事情的时间，门口就传来的车子的喇叭声。
“吕叔到了，我先走了~”芜音提着东西就跑去玄关换鞋，头都没回开门出去了。
“大师可真是风风火火。”严铭啧啧了两声，大狼狗在他脚边跟着汪汪汪喊了几声。
真是哪里都不能缺少它的存在感。
开车的是吕文军，余小鱼和大空坐在后座上，芜音就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元一他们在另外一辆车上？”芜音问。
“嗯，他们带着倪溪先去机场和我们汇合。”吕文军解释着，“根据倪溪提供的地址，巫族在很偏僻的地方，这次任务坐直升飞机去，飞机现在已经在机场等我们了。”
芜音点点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机场路上时间够她吃早饭，早知道她在家里吃完了自己过去汇合了。
芜音不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了，所以驾驶员芜音都已经眼熟了。
飞行路上，芜音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驾驶员操作，眼神里写满了感兴趣。
“谭辞也会开直升飞机，等有空了，我也去学！”芜音是无意间在谭辞书房抽屉里看到他的证。
“局长，你会御剑，还用得着学这个吗？”大空问，“你千里遁地术比这个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了，御剑也是。”
“你不懂。”芜音很认真的地说，“我很少对哪种玩具产生兴趣。”
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驾驶员被玩具这个形容词扎了一刀。
第243章
你当我瞎啊？
巫族所在之处是密林老山，直升飞机只能停在距离那最近的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空地在原地等。
因为倪溪提早给了提醒，所以大家都带足了装备，还没有下飞机就把外套穿上。
一落地余小鱼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的温度比城里至少凉了好几个度。”余小鱼往四周看了看，道，“巫族可真会找地方，这要不是倪溪指路，一般人进来这里都会迷路。”
倪溪跳下直升飞机接下话，“每年都有很多不怕死的人来这里冒险，若是在外围山里走动，经验丰富的还能安全回去，若是往里走一点，进来十个，十个出不去，而且这里没有手机信号，连求救电话都打不了。”
“就算救援队知道人在这座山里失踪的，但也只敢在经验丰富的领队带领下在外围找一找，
对大自然稍有敬畏的都知道不能往深处走，所以我们一会儿一路进去能看到路边有骷髅架子，有的是死了十来年的，有的是近几年死的。”
“山里环境好，不是因为没有淡水资源渴死，也不是因为饿死，基本都是绝望后自杀的，
因为山里的树啊，路啊，几乎长得一样，进来就和鬼打墙一样，那些人很久都走不出去，被困于这里，慢慢就被磨没了生存的意志。”
“所以人要对大自然心存敬畏，不能藐视大自然。”吕文军很赞同这句话，
“这些年还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口口声声说要征服海洋，征服冰川，征服这个征服那个，总以为人类才是这个地球的主宰，结果都是去送命的，还给救援工作带来很大的困难和不必要的牺牲。”
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芜音留下了用于联系的符纸千纸鹤就跟着倪溪踏进山里。
倪溪进巫族并不是靠记性好记住路，而是靠着他身上一半巫族血脉的指引和一路虫类的引路。
一行人下了直升飞机后足足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听倪溪说到了。
入眼就看到一个大山洞，山洞口还有野兽的粪便，洞口还有蜘蛛网。
“从山洞里进去就是巫族的领域了。”倪溪道，“巫族刚灭亡的时候这山洞还没有野兽敢靠近，这才没多久，巫族的大门都成了野兽的家了。”
这一番话说起来多有感慨。
巫族曾经是一个令人闻风色变的神秘种族，他们排外，族内还有很多严苛族规束缚着族内的每一个愚昧的人。
倪溪捡起一块石头往山洞里一丢，下一秒，山洞里就传来老虎的怒吼。
“妈呀！这里竟然成了老虎的洞！快跑啊！山里的老虎凶着呢！”倪溪一边喊救命一边下意识转头就要拔腿跑。
芜音伸手拽着他的帽衫把他拽了回来，倪溪还以为老虎从山洞冲出来咬住他了，哇哇哇大叫喊着，“局长！救命啊！快救我啊！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没有我，你们也出不去啊！”
“你闭嘴。”芜音吼了倪溪一声，“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
倪溪咦了声，睁开眼回头看了眼，才知道拽着他衣服帽子的不是老虎的嘴巴，而是芜音的手。
“局长你这不是故意吓唬我吗？”倪溪的恐惧不是假的，眼睛都红了，都快被吓哭了。
“我要是不拽着你，你现在已经跑得看不见人影了。”芜音哼了声。
倪溪心虚了一秒，确实如此，他刚才确实是打算丢下这群人跑了。
反正芜音厉害得很，没他带路也一定能带着这些人离开。
被识破了计划倪溪有点尴尬，他只是想顺势而为，没想到被提前看透那点小心思。
老虎已经从山洞里迈着王者之步慢慢走出来了，它站在洞口睥睨着眼前的人类一眼，做出要攻击的姿态。
芜音把灵剑召唤出来，直接指着山洞口的老虎，没想到这老虎一看到这剑，那个虎脑袋肉眼可见流露出了属于老虎的错愕神情。
只见它的尾巴缓缓放下贴着屁股，身体贴着山洞壁，然后突然贴着墙壁……跑了！
“它……”倪溪结巴了，“它怎么这样……怂？”
他上回来的时候半道上遇到了这只老虎，硬是被这只老虎撵着满山跑，差点被这老虎咬掉一口肉。
当年这老虎还凶成那样，现在怎么？
就突然跑了？
“动物对强者的气息最敏感，它知道它不是局长的对手，所以保命要紧就跑了。”天一和尚笑着解释。
倪溪哦了一声，刚想再发表点什么看法，芜音已经开口催他带路了。
山洞里别有洞天，一进山洞，里面足足有三层楼之高，顺着洞一直往里走，洞越来越矮，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一行人就看到了人为开凿的台阶，路很窄，稍微胖一点的都无法通过，这就拦住了体型偏大的猛兽。
台阶一路向下走了近半个小时，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我们出了山洞啊？”山洞里光线昏暗，一出山洞余小鱼几人还有点不适应忽然洒下来的光芒，说话的时候抬手遮着太阳眼睛还是眯着的。
只有芜音一个人毫无影响，一双眼睛已经在四周看着了。
出了山洞就能看到边上竖着一个一人高的石碑，上面有很古老的文字。
她看不懂。
“倪溪，这上面写着什么？”芜音直接把倪溪拽到边上指着石碑问。
“擅闯巫族者死。”倪溪道。
芜音两手抱胸翻着眼睛瞪着他，“你当我瞎？”
“石碑上这么多字，你告诉我就这六个字的意思？”芜音威胁着，“你信不信我拿剑戳你！”
“我也不是在巫族里长大的，就是小时候跟我妈来过一次，但那时候太小了，没什么记忆了，巫族人不欢迎我和我妈，进来不到一个小时我妈就带着我离开了，所以也没人告诉我这石碑上写着什么啊~”
“可能小时候我妈和我说过，但我年纪太小了没记住。”
倪溪挠着头，别人说要戳他他会觉得对方开玩笑，但芜音说要戳他，绝对是真的。
“你不知道你不会实话实说？你和我们局长瞎编啊？”余小鱼都想踹倪溪一脚，她听着都气。
“我这不是怕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会觉得我没用嘛，我编一句，会显得我知道得挺多，显得我这人挺有用的。”倪溪狡辩着。
第244章
你们别再往前
“你编你也至少按照上面的字数来编啊，石碑上整整三行文字，你特么就编出六个字！”大空吐槽着，“你连编的诚意都没有！”
“我文化低，时间这么短，能让我想到编得合理的就这六个字，那我总不能花好几分钟打草稿吧？那不是显得更假？”倪溪一脸委屈。
吕文军已经拿相机把石碑上所有文字内容全部都拍下来了，他拍完照看了几眼石碑上的文字，然后直起腰，道，“这块石碑应该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看文字的特点，可能是唐朝时期的。”
“石碑上还有术法残留的痕迹。”芜音道，“这块石碑以前对于巫族来说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所以巫族特地用术法保护这块石碑，要不然一千多年前的东西了，风吹日晒雨淋的，石碑不可能还保留得这么完好。”
说到这，芜音道，“不然我们把这块石碑带出去吧？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也算是古董，挺有研究价值的，我们特事局用完了捐给博物馆？”
吕文军点头称赞，“这个主意好，就光是上面的文字就很具有研究价值，也方便我们深入了解这个神秘的巫族。”
得了吕文军的附和，芜音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两手抓着石碑两处边缘，一用力，直接把石碑从土里拔了起来。
足足有她一人高的石碑，她和拔萝卜似的，嘿咻一声就完整无缺地扒出来了。
即便知道芜音力气大，但这一刻，所有人的沉默还是震耳欲聋。
芜音把石碑收进灵府里，掐了个清洁诀一双手又是干干净净尘土不染。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倪溪想，巫族继灭亡之后，可能今天要面临抄家之灾了。
“憋住，别说。”芜音推着倪溪往前走，“你继续带路。”
许是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迹了，所以往前走以后，山林里处处都是不怕人的动物。
看见芜音这行人，它们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事情，有的蹲在树上瞅着，有的躲在树干后面瞄着，还有的在地洞里露着个脑袋看着。
八卦这种习性果然不分物种。
巫族的村落都是木头盖的高脚楼，也有一些树屋，听倪溪介绍才知道，能住上树屋的，都是族里有身份的人。
只是有些年无人住，不管是高脚楼还是树屋，如今一片荒凉，四处都挂着白丝，有的地方还成为了动物的新居所，也有的屋子已经倒塌。
“真是萧萧瑟瑟，看得令人唏嘘不已。”倪溪道，“我上次来的时候村落里还处处都是人生活的痕迹。”
“你这不是挺有文化的？”芜音瞥了倪溪一眼，问，“你们族长的住处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是吗？我刚才那句话说得是还不错对吧？”倪溪像是脑子有点大病一样咧着嘴乐着。
巫族是一个身份尊卑分明的族群，身份高和普通族民区分得很明显，族长的住所更是和别人不一样。
“巫族的历任族长都会居住在族祠里，族祠是整个巫族最富丽堂皇的地方。”倪溪带着几人弯弯绕绕走了好远才走到。
族祠门口也有一个半人高的石碑，芜音朝着吕文君看了眼，等吕文君拍完照片朝着她点了头以后，她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就把石碑拔起来收进灵府里。
芜音拔石碑的时候倪溪已经推开祖祠的大门走了进去，余小鱼跟在倪溪后面一脚迈进去，却直接被弹出好远。
倪溪听到声音，回头看，正好看到余小鱼像是被人推出去的样子，吓得他连忙喊，“不是我推的！我相隔她好几步！我没有作案机会！”
“我们知道。”余小鱼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半透明的屏障，道，“这里竟然有一个结界，倪溪进去没事，我一进去结界就被触发显现出来了。”
这下轮到芜音尴尬了几秒，“我以为你们都看得见所以才没提醒你们。”
芜音道，“看来这个结界是巫族世代留下来的，族祠只有巫族血脉能进。”
但巫族都灭亡了，还留着结界保护这空无一人的族祠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芜音直接把结界打碎了，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去。
巫族的族祠是回形设计，西正堂全部都是灵牌，第一排只有一个，而且是最大的灵牌，上面写着始祖。
然后底下第二排到第三排是历任族长的牌位。
第四排到第七排是长老的牌位。
第八排之后牌位摆放就更拥挤一些，且这些灵牌也一排比一排做得更小，第八排之后，应该就是一些普通族民。
“奇怪，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些村民的牌位都还没有在这呢。”倪溪指着最后面这些，道，“后面这些都是死于潘柳儿之手，整个巫族也就潘柳儿的牌位没在这了。”
倪溪只是半个巫族人，按照巫族的族规，根本不被巫族承认，所以他自然不算巫族人。
“看来潘柳儿后来回来过。”芜音说完就往南正堂走去。
推开门就能看出来这里应该就是巫族历任族长居住的地方，东正堂是议事厅办公一类的区域，北正堂是堆放杂物和侍女这类伺候族长的人居住的地方。
潘柳儿的房间摆设很简单，进来一目了然，芜音每个角落都走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好看的，芜音就出去了。
“去祖坟看看。”芜音催着正在角落翻瓶瓶罐罐的倪溪，“潘柳儿回来过，她的宝贝怎么可能留在这等你找？”
倪溪搓搓手，“万一她有漏掉的呢。”
“当人家是你这种半桶水？”余小鱼站在门口怼了句。
“我那是入门晚，天一大师说我很有天赋，我要是从小在巫族长大，说不定族长都要换我当了呢，我要是当了族长……”倪溪想了几秒，才继续说，“我要是当了族长我就赶他们去上学！”
吕文军接了句话，“巫族没让你当族长真是可惜了。”
一行人一边聊着一边跟着倪溪又往巫族的祖坟去。
巫族的祖坟在山上，除了废腿，也没别的缺点。
但还未到祖坟，芜音大老远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怨气，等到了祖坟，还没有踏入，芜音就愣在那。
“你们别再往前！”芜音忽然抬手将身后的人都拦下。
第245章
禁地邪修
“好浓的怨气！”大空几人都吓到了。
“倪溪，你小子该不会是故意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杀吧？”大空发出了灵魂一问。
“怎么会这样？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祖坟不是这样的！”
倪溪连忙摇头加摆手，“我哪里敢啊！我发誓，我上次来这里真不是这样的！”
“潘柳儿回来过，应该是潘柳儿后来回来弄的。”天一和尚猜着。
芜音回头盯着几人，“你们自己结阵，然后留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祖坟被一个结界包在里面，结界里怨气冲天，里面几乎一片漆黑。
芜音一行人站在结界外根本看不见祖坟里的样子。
若是修为不够冒然闯入，怕是一进去就会被这些怨气迷了心智。
为了不让这些怨气外泄，芜音也没暴力打碎结界，而是施了术法一个人进了结界里。
进去以后里面确实一片暗，就连芜音这样眼力的人都看不见脚下的路。
她以灵力为火光向前一送，一簇灵火在她前面开道。
芜音这才看清她这一脚再往前一步差点踩到一个小坟包，她咦了声，迅速把脚收回来。
但也是进了结界以后，芜音再一次有了那种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