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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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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荡长长的孔雀翎代天地巡视着,一年又一年,随风飘荡到了各种各样的地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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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孔雀翎变得破破烂烂,再也不能用了,飘到了一片废弃物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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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拾荒老人翻翻捡捡着,将它们收到了塑料袋里,一拐一拐地走着,上了公交车。

    ?

    ?

    ?

    青木正坐在车窗边带着耳机听音乐,车停了,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

    ?

    ?

    那老人衣衫褴褛,意识朦胧,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插了几根孔雀翎,让她扎心一般的疼痛。

    0073,688364articles白孔雀

    (人兽h)-C.TLAY,番外二

    白孔雀的父亲提笔沾新墨,忘却旧容颜。

    所有孔雀都觉得凌籁是一只蓝孔雀,但其实蓝孔雀中,极少有凌姓。

    他当了侍卫,这职务的好处便是,没人再关心他的名字,没人再关心他姓什么。

    也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父亲会是一只绿孔雀。

    毕竟寨里的绿孔雀数量稀少,又都十分团结;穷极一生,绿孔雀们几乎都在宫楼顶上那几层里避世修炼,平时是不出来的。

    可就是有这样的一只,成了他的父亲。他从未见过,却恨他入骨。

    百年过去,他做侍卫也做了不变的百年时光。这时间有些长,长到再无人问他姓名,他自己也快要忘记凌籁二字时,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蓝孔雀了。

    当时他母亲已经死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没人管他,即使管了,也不会纠正他这种想法的吧。

    他们那些侍卫们,都喜欢璃荡夫人。

    夫人几乎掌握了一切美好,她美丽,强大,年纪轻轻,便掌管了孔雀寨的万物。

    凌籁比夫人大了将近一百岁,却从未修炼到夫人的境界。

    何况,蓝绿孔雀之间互不通婚已是墨守成文的规矩,两种孔雀体质不一样,运行术法的方法也不相同,他曾经偷偷地试过几次,果然,绿孔雀的术法,好像更适合他修炼一些。

    可是不行,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和绿孔雀有些牵扯。

    从之前到现在,他一共和璃荡夫人见过三次。

    第一次,夫人乘着马车游街而过,旁边的人告诉他,看,那就是贵族中的璃荡。

    当时她还不是璃荡夫人,只是一只小小的蓝孔雀,却要开始练习如何巡视了。

    那么小一只,并没有人陪着,据说她的母亲是涂茗夫人。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若是涂茗夫人的话,是不可能管她的。

    她那么孤单,会不会跟他有些像呢?

    凌籁望着对方远去的车辇,眉眼渐渐染上忧愁。他突然便觉得,如果能和她说上话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发现,他们是一样的人。

    那时他的面前有三条路可选,或是加入侍卫队,忘却自己;或是远走边界,隐姓埋名;或是干脆离开孔雀寨,再也不回来。

    他原本计划离开这里的,这次却突然不想逃避了。他要去宫楼,找到那个男人,然后把他活埋到他母亲的坟前。

    然后他便加入了侍卫队,侍卫们要训练百年才能堪当大用,百年之中,不得交媾。这本没什么,但是每年姻月当至时,却要服用长老们派发下来的催情药,在欲火灼烧中,忍受过整个姻月。

    有一次,他在街上走着时情药发作,忙飞到后山最隐秘的寒潭中,一头栽了进去。再次抬头冒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谭边不知何时而至,正一层层剥出美好胴体的璃荡夫人。

    那时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坐在车辇里单薄的身影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强大而充沛的术法,这一切,都让寨子里的公孔雀们为之疯狂。

    好在他化出了原形,潭水是绿的,他的原形本就蓝绿交杂,掩映在潭水中,反而十分隐蔽。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他一动不动的,生生停留在原地,熬过了璃荡洗澡的这半个时辰。

    后来也正常的回去了,有没有影响他是不知道的,只是这之后情药再发作时,他想的永远都是自己将璃荡压在身下,狠狠干她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变得更疯狂了。好在他擅长伪装和隐忍,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他真正的模样。

    后来他终于熬过了一百年的训练时光,而璃荡也在这一百年里,变得越发高不可攀了。

    可是他们侍卫还是同长老院更加亲近一些,他也知道,璃荡近些年来反骨渐露,长老们不会放任她很久的。

    不过后来他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身份,也没人告诉他。就在他以为此生只能见璃荡两面的时候,一道密令竟部署了下来,长老们要为璃荡夫人秘密挑选些伺候的人,就是侍卫们,也是会选拔在侧的。

    说白了,他们这些侍卫在当初要挑选容颜的时候,便暗含了将来要伺候夫人们的含义吧。他表面上没有什么,背地里却开始苦练舞步。璃荡已经一百八十多岁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将来在她身边的人怕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他要尽快,在人少的时候被选拔到她身边才可以。

    璃荡,璃荡,这名字成了他的心魔。

    后来璃荡居然又生生地抗拒了四十多年,他那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璃荡的内心,他不是那么懂。

    或许是因为璃荡不认识他的关系吧,若是认识了,一定不会如此想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璃荡总有一日会青睐自己。

    他已是所有侍卫中舞步跳得最好的孔雀,他的容颜,他的身姿,他的一切都是为了璃荡而准备的,他甚至早就忘了去找那只绿孔雀,他只是全心全意的,为被选为璃荡的侍从而努力着。

    后来终于有一天,璃荡并未出门。代她巡视的,是长老院新选的十贵族之一,若是璃荡还不肯,他便要被分配去十贵族那边了。

    他心里有些担忧璃荡,担忧她是否病了,担忧她是否跟长老们有了新的矛盾,长老们早想削去她的权力,这次终于成功了,不知道璃荡究竟被他们如何对待了。

    没人知道他的担忧,正如他不能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丝璃荡的消息,日子在无能为力中,继续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以为只要自己苦练舞步,长老们会马上在祭舞台上公开选举,他有信心打败所有该打败的人,然后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随侍在璃荡夫人的身侧。他不奢求璃荡马上喜欢上他,可是她不会讨厌他的吧,毕竟他的感情真挚而纯粹,他的姿容优雅而俊美,他可以全心全意地为她而活着。

    就这样,他在自己如何都想不透的日子中过着黍月的最后一个祭典,没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找到了他,一个让他曾经妒忌的男人。

    他是璃荡的侍卫,平时都贴身随侍在她左右,其他的侍卫们也很少跟他讲话,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找到了自己,凌籁无法不想入非非。

    “山瑶夫人院里的侍卫告诉我,你是曾经的名单中,最好的一个。”来人这样说。

    他知道那个名单,是试拟出来的,璃荡夫人的择偶名单。

    “不错。”他十分客气有礼地微微点头,但只有自己知道,他连手指都兴奋到颤抖。

    “我观察了你几日,庆典已至,你并未去祭舞台上跳舞,可是在等什么?”

    “我。”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也知道面前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几乎是费劲余生的气力,才一字一句温柔道:“我在等一个答案,从夫人那里来的答案。”

    “那你可会等一辈子?”

    “会的。”

    来人突然神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

    “夫人怕是不会喜欢你。”来人道。

    是啊,他知道的,他知道的。难道这便是他将近二百年来,所等到的答案吗,凌籁觉得自己从心脏开始,整个人都渐渐塌陷了。

    “可是,夫人总是这样,其实,她可以对自己更好些的。”来人突然又道。

    他没有听太懂,但是却点头了。

    “跟我走吧。”来人对他道,“虽然夫人不会喜欢你,但是夫人也不会喜欢任何人,找个爱她的,总比不爱的要好一些吧。”

    后来的事情都出乎异常的顺利,顺利到让他兴奋到发狂。

    是啊,没有错的。他爱璃荡啊,爱她的,总比不爱她的要好。

    他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他全心全意地对璃荡展示着自己对她的爱,用尽各种方式,床上,地板上,桌子上。璃荡,和他在一起的,居然真的是璃荡。

    她被长老们折磨得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失了神采。他在一旁看着发急,却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总能传达到的吧,有他爱着她,有他陪着她的,她总能看见的。

    璃荡又吐了。明明有了宝宝,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吧。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他从未保留自己的心意,可她虽然对自己微笑,虽然接受着自己的全部,他还是觉得自己从未得到她。

    “璃荡,我们有宝宝了,你开不开心?”他笑着问着,却有些害怕那个答案。

    可是璃荡只是像往常一样,又吐了。

    从未有母孔雀像她这样怀孕如此辛苦,他看着很着急。

    他觉得璃荡是个要强的人,所以也许自己能给她最好的爱,便是从不反抗她,永远最听话。他要向璃荡证明,他是她最好的伴侣和侍卫,她根本不需要另一个人。

    只是他无法克制自己同她欢爱。

    他想了璃荡太久了,璃荡对他不冷不热,他只能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拼命地过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心底的狂吼,璃荡,我爱你呀,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

    他和璃荡有了那么多孔雀蛋,一个个都被送到了长老的身边,他没有时间在乎那些孩子,他只想知道,璃荡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甚至他在想,怎么样都好,她只要开心起来就好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开心了。那天她生了他们两个最弱小的一个孩子,可她看着那个孩子,却十分开心。

    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当初若是陪在璃荡身边的是他,他就能更加了解璃荡了呢?他绝不会像那个离开了她的侍卫,他会陪她永生永世。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有人也是愿意离开璃荡的,原来对璃荡疯狂如此的,只有凌籁一人而已。

    可究竟错在了哪里呢,他明明背诵了夫人们的侍从需要遵守的每一条典范,他明明把一切都做到了最好,该错的还是错了,该不懂的,他还是不懂。

    第一天,他们告诉他,璃荡走了。那是寂月最冷的时候,她还没坐够月子,他疯了一样地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变出了原形,要飞起来去找她,却被他的原形惊恐到的众人合力锁了起来。

    他的所有长羽被剪去,铁链在翅膀和脚上磨出了一道道血痕。然后他们来告诉他,璃荡死了。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一定是他不够好。

    为什么不告诉他,若是告诉他的话,他可以做得更好的。

    他可以的,他知道他可以的。

    他可以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璃荡的面前,他就是可以。

    明明可以的,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哪里不好呢。

    究竟哪里错了呢?他闭眼,泪痕划过脸上的污血。

    “杀了我吧,我是夫人的男宠,理应陪葬而去的。”

    那长老却悲悯的不是时候。

    “活着吧。你这不蓝不绿的怪物,这样的命,可是求得了?”

    他被灌了药,他喝药时狠狠地咬了舌尖,自己的命却比想象中要硬得多。

    他在一片荒郊野岭中醒来,脑子有些混沌。他嘴里又肿又疼,他身上轻飘飘的,有些冷的过分,然后才发现自己同只罢了毛的鸡一般。他想了想,觉得是会术法的。他凭着感觉运行了一种,却浑身堵塞而发疼。又不得不本能地运行了另一种,那种堵塞的感觉突然疏通了起来。他就在术法运行种缓缓入眠,他当时还不知这是术法运行时的造梦之境。

    只是,梦里的风好像不停地往沙地上吹着,好像要吹开什么。他等的着急,好想让它快一些吹开,那边渐渐露出了一竖,那边又渐渐的露出了三点水。

    后来,那个词叫做璃荡。他已然忘却的旧容颜,却忘不掉的烙印。

    10,白孔雀

    (人兽h)-C.TLAY,第六十九章

    慕黍日-赐福仪式仪式很快便开始了。

    十位长老在台上站成两排,念诵着悠扬而舒缓的祷告词,一对对锦衣华服的璧人执手走过,不停有人将花瓣抛洒在他们的头上。有几片被风吹到了青木身边,她捡起来看了看,脉络根根分明,颜色浓郁,但是却干枯得没有一丝水分。

    白孔雀在她耳边低声道:“寂月要来了。”

    远处迎接新人的是五位贵族,清一色的女子,正是望玦、璃越、涂瑶、梵罗、梵绫五人。青木还未接触过涂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清淡的眉眼,缀满花枝的衣冠,和她想象中的涂家人有些不一样。

    五位贵族手执折扇起阵,望玦的金蝴蝶、璃越的紫色星芒、涂瑶的粉雀、梵罗的红莲花瓣,和梵绫的黄色银杏叶飘飘扬扬地卷在一起,又缤纷的落下,新人们在这样的场景里幸福地微笑着,用术法逼出指尖一点血,在对方的手背上勾勒出奇异的纹路。

    “那是什么?”青木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问道。

    “是烙印。”白孔雀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你能不能安静点。”青木抬起头,发现璃清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带着旁边的望阕也分了些神去看她。然后她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广场上的仪式,这一刻宁静而永恒。

    青木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了头,安安静静地看向广场上的人。

    队伍还很长,贵族们已经端坐在了椅子上休息,只是面前的阵法还在不知疲倦地飞舞着,一对对新人勾勒着血化的图腾,男子在礼成之后,幸福地亲吻着配偶的手背。

    白孔雀也在静静地观礼,仿佛只有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心防,忘记了曾经的那些记忆。而孔雀寨的众人,也卸下了所有的傲慢,偏见,只是单纯地看着场内的众人,单纯地感受着他们的喜悦,在寂月来临的最后时刻的幸福。

    青木想着,她和白孔雀也不用这么着急,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呢。他们可以在人间成亲,不一定要在孔雀寨里,因为孔雀们或许并不会像这样祝福他们两个。而且,何必去打扰这些孔雀们的仪式呢,看一看就好了。

    白孔雀感受到了青木打量他的眼神,冲她温柔地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头。

    青木继续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等这个劳什子寂月过去了,她就带着白孔雀离开这里。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染发剂,按理说白发染成黑发之类的,应该十分简单,不过白孔雀还是银发的样子好看。或者,他们可以隐居,反正白孔雀很厉害,带着她哪里都能去。

    想着想着,仪式终于到了尾声,山海在前面对着刚结成连理的新人们发表了一番训诫,新人们拜过了长老和贵族,仪式便结束了。

    早就在广场周围围满了的观众们一下子涌了出来,涌向自己认识的人们一起恭贺庆祝着,广场四周的挤满了摆宴的商铺,一时间人挤人,人挨人,又变回了一片欢腾的场面。

    场上的长老和贵族们早已打开折扇遮面,被侍卫们护送回了轿中;周围各处观礼的高台底下也早已守满了侍卫,等着接引各自的主人登下高台。

    青木他们这里也已经有了许多人动身回去,对面的璃梦也已经起身了,被侍卫搀扶着,望阕见状心神一动,就想要起身追过去。

    “你干什么?”璃清一把按着他坐回了原地,“你不要动,等我妹妹走了再出去。”

    望阕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仪式都结束了,我也不可能再做什么了,连跟她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仪式结束又不代表能阻挡住你发情。”璃清闲闲道,“我妹妹娇弱,谁知道你会不会吓到她。”

    望阕的脸都被气红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再说了,她身边那么多侍卫。”

    又不服气道,“你这样,我也可以去告诉璃越大人。”

    璃清斜瞅了他一眼,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白孔雀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身对青木道:“我们等这些人走了之后再动身吧。”

    青木知道他是不想引起什么大的动静,于是点了点头。

    “木木,”白孔雀突然卷着她的发丝问道,“你想回家吗?”

    “回家?”青木没反应过来。

    “嗯。”白孔雀回道,“怎么了,在这里住着不想回去了吗?”

    “怎么可能?我们能回去了?”确实有点点不舍,不过青木也高兴起来了,她有些想念大浴池和她快忘干净的针线活儿了,不知道温泉在寂月会不会同样的暖和。而且在那里就不用看见这些人了,不用每天躲躲闪闪,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哦耶!

    “我们来这里本来就只是为了修补结界,另外带你来参加庆典。明天只是场封祭舞台和祭天的仪式而已,看不看都一样的,我们早点动身,好赶在寂月之前回去”

    “你们这就回去?”璃清斜倚在靠背上,也忍不住插话进来,“也好,用派侍卫护送你们吗?”

    “不必了。”白孔雀淡淡地拒绝道。

    “那就快点走,省的山海他们有时间过来管你们。”璃清也回道,望阕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估计是回去了。

    “还有,你们……”璃清顿了顿,还是说道,“要不要回璃家看一看,阿姐毕竟一个人带大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阿姐?青木想起了冷艳的璃越,和白孔雀一样形状的眸子。

    “是她让你来说的吗?”青木听见白孔雀问道。

    “不是。”璃清挫败道,“你呢,难道你就不想回去看一看?宁愿住山海他们给你的偏殿,也不来璃家?”

    “白孔雀。”璃清又道,“璃炀已经死了,对于阿姐来说,每个姓璃的都是她的弟弟妹妹。”

    “璃炀和其余人那样对你,但璃荡又何曾喜爱过阿姐和我们呢?”

    “你现在是在质问我?”白孔雀反问道,“山海他们太关注木木了,区区璃越和你,还不足以让他们忌惮,何况,你们也无需淌这趟浑水。”

    “还是说,你想帮帮山海他们?”白孔雀刻薄地反问着。

    璃清的嘴角抽搐了一番,忍不住想抬起手打死眼前这个人。

    青木想张嘴劝阻一番,因为她觉得,昨晚上的璃越,看着白孔雀的眼神除了惊讶和不解,并没有别的情绪。没有探究,也没有厌恶。或许她真的只是把白孔雀当作弟弟。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后面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清冷高贵的女声,居然是璃越本人来了。

    高台上本有一群磨磨蹭蹭不想走,等着好好观察观察白孔雀和他身边那个人族的人们,结果发现璃越来了,也都只好赶紧行了礼,借口匆匆告辞。

    “阿姐?”璃清有些惊讶地起身,音调都变高了不少,“你怎么来了?”

    璃越气势逼人地被侍卫搀扶着走了过来,青木和白孔雀也起来了,青木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位和“平易近人”绝对无关的姐姐,就听见一旁的白孔雀颇为不情愿道:“璃越大人。”

    青木也跟着行了礼,没插上话。

    “你叫我什么?”璃越冷眸一转,对上了白孔雀,“放肆!”

    白孔雀没再张嘴讲话。

    “阿,阿姐……”璃清一开口便被打断了。

    “你先不要讲话,回头我再好好问问你和望家的事。”璃越对着璃清呵斥道。

    璃越转了个身,打量了一下比她高了不止一头的两人,转头对着侍卫吩咐道:“把他们几个给我带回去。”

    “恐怕不行。”白孔雀冷冷的开口,“我今天要带着木木回去。”

    璃越闻言眯了眼睛,冷冷地就要发作,青木突然开口打断道:“不不不,我不回去了!我跟你回去啊姐姐大人!”

    青木喊完之后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不行了,两人连眯眼睛的动作都很像。也许是璃清长得像他们父亲的关系,青木从前从未有这种感觉,但是看完了璃越之后,她突然就觉得,白孔雀要斩断的是如此一份令人惋惜的亲情。

    几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了她身上,璃越更是立马盯住了她,白孔雀也马上揽住她往身后藏了藏。

    如同往常一样,璃清向她投来看智障的奇妙眼神。被三姐弟尴尬而无声地注视着,青木只好冲璃越尴尬而认错般地笑了笑。

    “听见了没?”璃越看了青木一眼,又转头吩咐侍卫,“把他们给我带回去。”

    “是。”侍卫们也终于硬着头皮领命,璃越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的侍卫们在璃越离开之后,终于硬着头皮冲剩下的人行礼道:“大人们。”

    “那就走啊,还等着我请你啊?”璃清扭头冲白孔雀刻薄道。

    “你冲谁发火呢?”青木眉毛一竖,就要把白孔雀护在后面和璃清吵架。

    白孔雀揉了揉眉心,一言不发地拉着青木跟上了侍卫。

    青木偷偷地打量着白孔雀,神情好像有些别扭,但是也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0075,688364articles白孔雀

    (人兽h)-C.TLAY,第七十章

    慕黍日-璃家侍卫们问用不用准备轿子,白孔雀摆了摆手说不用,璃清见他们要走路,便也跟着一起走,连同围着他们的侍卫,众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

    好在大多数的人都在广场上欢庆一对对的新人,所以路上基本没什么人,有的话,也被他们这一群人的气势吓得立在一边行礼。

    白孔雀一路上都不说话,青木就一路偏过头去看他。白孔雀每看一眼青木就叹一口气,然后用手将她的头发揉乱。

    “算你走运了,我们大姐向来对女人宽容,对弟弟刻薄。”璃清在一旁说道,也不知在说给谁听,见没人理他,又扭头看着青木道,“所以你刚刚那么冒失,我阿姐也不会计较的。”

    青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毕竟也是我姐姐了嘛。”

    璃清有些惊讶这姑娘的厚脸皮,但是青木已经对他的看智障眼神免疫了,所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木木。”白孔雀拉过青木来,终于开口了,“我真的想带你回去,越快越好。”

    “可阿虹你不是说,孔雀一族的劫难不会降临到人身上吗?”青木对白孔雀笑道。

    璃清闻言,有些暗自惊讶,但是也一言不发地听她往下讲。

    “所以还怕什么呢?”青木拉着白孔雀的手又道,“我觉得我和姐姐大人有缘,阿虹你呢?小时候在璃家住的时间长吗?”

    白孔雀闻言,也没有开口作答。

    “刚找回来的时候是跟我们一起的。”璃清一边走一边闲闲地回答着,“长老们不肯放人,是阿姐亲自去把怪物一样的他抢回来的。”

    “当然了,”璃清又补充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听他讲,“当时他连化形都不会,瞧着也还好受点。”

    白孔雀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想起了一段不愿意想起的岁月。

    尚在幼年的孩子固执地抱着怀里羸弱的怪物,对着那群来抢夺的人大吼道:“这是我家的!”然后一边跑一边摔跤地将他抱回家,一遍遍将煮熟的肉端过来,却被怀里的怪物将手啄得鲜血淋漓。

    然后一遍遍的被母亲趁她不注意,将那怪物扔出门去,再一遍遍地去长老那里抢回来……

    但是孩子的力量太小了,小到根本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因抢夺怪物而被囚禁了几年之后,璃越也放弃了。而在这几年之中,白孔雀化形了,化成了无法让她认作弟弟的白孔雀。

    白孔雀并不怀念那段岁月,也不愿意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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