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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在,她现在是根吃不完的神奇冰棍——至少暂时如此。

    所以,她必须要在诱人的甜分消失前,在赫尔墨斯心里占据一定程度的分量。

    不然等待她的,只有BE一条路。

    温黎心事重重地翻了个身。

    还没等她理出头绪,虚空中便再次凝成熟悉的选项框,霸占了她的全部视野。

    【妖娆地支起下巴,邀请他来床上睡】

    【高贵冷艳地闭上眼,让他离开】

    【身临其境:尊贵的自选项】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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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铛——

    立式摆钟发出悠长的鸣声。

    赫尔墨斯撩起眼皮。

    每个星期的这个时候,他的神宫中都会响起这道沉重空灵的钟声。

    这是他为那些不知名少女准备的不为人知的葬礼。

    是一种捕猎者残忍的慈悲。

    然而现在,本该与钟声一同逝去的少女却依旧好端端地睡在他的床上,甚至好心情地翻了个身。

    赫尔墨斯散漫倚着床柱,垂眸瞥一眼少女翻身后空出了大半的床铺。

    他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邀请我吗?亲爱的未婚妻。”

    温黎不假思索地在第三个选项上点了下,抬起头。

    “我叫温黎。”

    她一点也不相信自己赌选项的运气,还不如自由发挥。

    而且,她想吐槽很久了。

    许多选项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二选一,而是二选零——根本没有一条符合她当时的需求。

    温黎轻巧从床上跳下来。

    她绕了个圈,在沙发旁欲坐不坐地停了下来,看上去有些犹豫。

    赫尔墨斯任由她动作,懒洋洋垂下眼,目光无声地丈量着床与沙发之间的距离。

    ——从他的位置,走过去不过短短三两步。

    她却为了避开他特意绕了个大圈。

    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怎么了?”

    “我还没有正式成为神后,与您睡在一张床上……不太合适。我还是去沙发上休息吧。”

    少女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她小幅度地屈了屈膝,“可以吗,赫尔墨斯大人?”

    赫尔墨斯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你刚才看起来,并不像现在这样胆小,也没有这么地……”

    顿了顿,他的视线从眼罩扫向被她摸了无数次的胸口,缓缓吐出两个字:

    “——听话。”

    温黎摸了摸脖子,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

    “您刚刚看上去也不像现在这样……特别。”

    赫尔墨斯忽地笑出声。

    有趣,装作柔弱无助的样子,实际上竟然还有心情回嘴。

    他微一用力,自床柱上直起身,踢开如夜色深暮般浓郁的衣摆,欺身靠近。

    “放心,我暂时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赫尔墨斯玩味打量她,“所以,不用在我面前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周身萦绕的危险气息稍微淡了一点,带着点慵懒不正经的笑意赞美道:

    “虽然我承认,这样的你同样美丽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温黎面上没有被戳穿的心虚尴尬,她眨了眨眼,顺水推舟地保证:“身为赫尔墨斯大人的未婚妻,今晚您对我做出的事情,会成为我心里永远的秘密。”

    “很好。”

    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赫尔墨斯指尖勾起她一缕淡金色的发。

    随即,他的指腹缓缓向下,若有所思地按在少女饱满红润的唇瓣上。

    赫尔墨斯金眸微眯。

    她的肤色很白,更衬得唇色像玫瑰般殷红,在他蜜色的掌心,像是落入山间的一滴雪。

    很美,但并没有令他再次产生方才那种接近失控的冲动。

    赫尔墨斯抬起眼,唇畔笑意深情却凉薄:“告诉我,刚才你做了什么?”

    [肢体亲密度+5]

    温黎撇开脸躲开他的指尖,小声打了个呵欠。

    她自认脑子里没多少借口,答不上来的问题,还不如装傻。

    但她故作困倦的神情却非常容易被拆穿,至少在赫尔墨斯眼底,可以说得上漏洞百出。

    他压着睫羽,目光半是探究半是审视,半晌才悠然一笑,体贴道:“累了吗?”

    温黎连忙从台阶上下来,一边夸张地打了又一个哈欠,一边故作矜持道:“还好。”

    她这种潜台词,直男如卡修斯和珀金或许听不懂,但是赫尔墨斯总该秒懂吧?

    紧接着,她听见一声响指。

    床柱上束着床幔的斯芬克斯金雕悬浮在空中,拽着床幔缓缓下落。

    赫尔墨斯站在几步之外倚着床柱,床幔上逐渐浮现出他的倒影。

    他低沉优雅的声音也透过一层布料传来。

    “让美丽的小姐睡沙发可不是绅士所为。”

    果然上道!

    温黎心满意足拉了拉柔软的被子,假意客套:“可我怎么能让赫尔墨斯大人为了我受委屈?”

    “为了你,这是我的荣幸。”

    赫尔墨斯语气带着点不正经的戏谑,“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并不介意与美人同床共枕。”

    温黎闭上眼,不说话了。

    同床共枕是好,但前提是他把她当宝贝,而不是当成人形血袋。

    吸了她好几口血,让她好好睡一觉不过分吧?

    视野在这一刻骤然变暗——床幔彻底降了下来。

    这算成功苟住了?

    温黎朝着被子里钻了钻。

    出乎她预料的,这里没有丁点女人精致的香水味,只有一抹淡淡的木质清香,闻起来让人十分安心。

    她竟然真的生出几分睡意。

    昏暗中她听见赫尔墨斯华丽磁性的声音。

    “做个好梦,我的未婚妻。”

    “……我叫温黎。”这个男人是有健忘症吗?

    许久,她都没有再得到回应。

    行吧,只要活下来就行。

    现在的她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有些怪异的超级储备粮,还不值得他记住她的名字。

    温黎放平心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缩起来。

    旁人只知道色谷欠之神女仆众多,浪荡风流,却无人知晓他曾经与魔渊之主之间隐秘的契约。

    想必,赫尔墨斯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和野心。

    只是,她真的很好奇,赫尔墨斯的储备粮平时都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魔渊之主死亡后坐吃山空,还能满足他多久的胃口。

    【请玩家不要质疑游戏背景设定。这边“未婚妻”只是设定需要,在女主出现之后,其他的“未婚妻”都不再需要出场了呢,逻辑闭环十分严谨哦。】

    这就叫恼羞成怒吧?她明明没有在和它说话。

    但是好不容易抓住活跃的系统,温黎连忙岔开话题。

    【系统,快帮我查一查[漂亮的洋娃娃]还有多久有效期?】

    总算稳住了赫尔墨斯,她也该从他身边顺走一些升级材料。

    【距离道具失效还有八小时。】

    算起来,正好是一觉醒来之后,她要回到珀金身边替他更衣的时间。

    【温馨提示,距离系统更新还有不到六小时。建议玩家提早进行今天的日常任务,以免睡过头直接被扣掉一根生命蜡烛哦。】

    该来的总要来。

    好在拥有背包栏里的生命蜡烛后,她这一次是必胜局。

    温黎:【那先帮我再兑换一些无字面。】

    吹熄蜡烛的概率也要尽可能降低,她现在还没有挥霍的资本。

    【玩家共拥有270点肢体亲密度,确认消耗200点解锁一个无字面吗?】

    居然又增加了这么多肢体亲密度?

    温黎有些惊讶,在来到赫尔墨斯身边之前,她明明刚兑换过一次。

    看来赚肢体亲密度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嘛!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确认。】

    温黎心情好了不少,【你可以直接帮我把骰子摇了吗?等待的过程太煎熬了,我只想看结果。】

    系统没有回应。

    下一瞬,背包栏里却猝不及防地多了一个空白格。

    温黎心头一跳,不敢相信地确认了好几遍。

    卧槽,她的生命蜡烛呢?

    无了?!

    【做个好梦,亲爱的玩家。】

    系统甜蜜的声音这一刻听上去非常嘲讽。

    温黎:谢谢,她好不了了。

    【玩家还有70点肢体亲密度结余,距离解锁所有无字面,只需要180点。】

    【胜利就在前方,请玩家不要气馁哦。】

    温黎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多少肢体亲密度可以兑换一根生命蜡烛?】

    【500点。】

    温黎:……

    【这次还要累积吗?类似于第二根1000点那种?】

    【不用哦,前期只是为了让玩家适应高强度模式,让玩家去死不是我们的初衷呢。】

    原来他们也知道这样容易让玩家去死啊?

    温黎心底腹诽,下意识又抬手碰了碰脖颈。

    有赫尔墨斯在,她的生命蜡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温黎醒来的时候,房中只剩她一个人。

    掀开床幔,温黎迅速在整个房间内翻箱倒柜地翻找起来。

    色谷欠之神赫尔墨斯的耳坠、色谷欠之神赫尔墨斯的高脚杯……

    哪怕是只找到一种也好。

    温黎掀起桌布——赫尔墨斯平时不换耳坠的吗?他都把这些东西放在哪里?

    “你在找什么?”

    温黎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连忙站直身朝着声源望去:

    “赫尔墨斯大人?”

    高大挺拔的白发神明一手撑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还有一地狼藉。

    温黎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耳垂——那里有一枚金色的耳坠,如果能直接取下来揣进兜里就好了。

    少女眸光专注,水亮澄澈的眼眸中只显出唯一一个人的倒映。

    赫尔墨斯突然觉得心情不错,上前揽住她肩头:“该共进早餐了,我美丽的未婚妻。”

    温黎已经懒得纠正他敷衍的称呼,注意力从他摇曳的耳坠转移到了高脚杯上。

    吃饭?好啊。

    如果可以顺便送她一个杯子就更好了。

    ……

    “叮”的一声,金色的刀叉被摆在她面前。

    温黎正打算伸手自给自足,餐盘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

    赫尔墨斯将牛排切成小块,不疾不徐,只是简单的动作,看上去却格外迷人优雅。

    温黎可耻地心动了一下。

    除了时时刻刻觊觎着她的血和命以外,赫尔墨斯真是个极度贴心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最好没有这样对待过别人,不然她绝对一秒转黑。

    “您一向这样体贴吗?”

    切好的牛排被他按着餐盘边缘推过来,赫尔墨斯微笑支着额角:“值得让我这样对待宠爱的人,只有你。”

    说着,他端起手边的高脚杯朝她倾斜,“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可以每天绽放美丽的笑颜。”

    温黎盯着他掌心的酒杯,冷不丁问:“如果我开心的话,做什么都可以吗?”

    赫尔墨斯扬了下眉,纵容道:“当然可以。”

    真的吗?那最好说到做到哦。

    温黎开门见山。

    “那可以把您手里的高脚杯送给我吗?”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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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指尖在酒杯上抚了抚,赫尔墨斯望着其中浓稠暗红色的液体,蓦地笑了下:“为什么?”

    温黎搬出她早已经准备好的理由:“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见它我就可以回想起今天——赫尔墨斯大人宽慰了我,我会立刻开心起来的。”

    但如果这枚酒杯原本的用途是盛放她血液、掠夺她生命呢。

    赫尔墨斯撩起眼皮,视线在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一扫而过。

    欣赏一个有趣猎物无知无觉讨好自己的表情,值得他为此支付一些不算昂贵的成本。

    杯托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赫尔墨斯指尖微动,将酒杯推至她的面前。

    “理由我很喜欢。”

    他重新靠回椅背,抬了抬眉梢,“不过,希望你以后不会遇到这样的时候,美人的生活里不该有这些讨厌的情绪。”

    温黎摸着杯身微凉的触感,有种不真实感。

    这就拿到了?

    也太简单了吧?

    “那我还可以要一对您的耳坠吗?”温黎开始得寸进尺,“它们很漂亮。”

    似乎是餍足之后的一种好脾气,赫尔墨斯今天格外好说话。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轻描淡写地勾了勾指尖。

    虚空之中迅速自四面八方汇聚来浓郁的金影,在他掌心凝集成一对璀璨炫目的耳坠。

    “需要我为你戴上吗?”赫尔墨斯侧了侧身,一手搭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温黎:?

    竟然还附带买一赠一的贴心服务?

    少女脸上的讶异之色太过明显,白发金眸的男人像是被取悦到了般,俯首靠近。

    他优越的鼻尖停在她耳侧,看上去像是他在旁若无人地亲吻她的耳垂。

    周围的女仆瞬间羞红了脸,低着头飞快地退了下去。

    “你看起来很惊讶。”赫尔墨斯笑了下,声线低沉悦耳,“我不是珀金那种不解风情的蠢货。对待女人,尤其是属于我的女人,我甘愿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冷不丁听见熟悉的名字,温黎抬起眼。

    “傲慢之神?”她佯装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珀金原本是神国的神明,而他却以傲慢之名堕落至此。”

    赫尔墨斯的吐息落在她耳畔,又轻又痒。

    “这其中的原因——你想过吗?”

    是秘密的味道,温黎两眼放光。

    她甚至开始暗戳戳爬墙了。

    虽然赫尔墨斯十分危险,可他也足够大方。

    有他在身边,她不仅衣食无忧,肢体亲密度和升级材料也能够源源不断地拿到,就连各类背景设定也手到擒来。

    “是什么原因呢?”温黎顺着他的话头向下追问。

    赫尔墨斯却不再开口了。

    他慢条斯理地靠回椅背,慵懒轻笑:“对待别人的事情,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太过好奇。”

    真是不禁夸。

    温黎咬了咬牙,捏起一旁的金色餐刀,在指尖用力一划,殷红的血珠顿时汩汩流出。

    在身边侍立的人看清细节之前,她便眼疾手快地抬起手,将指尖按在赫尔墨斯唇上。

    给他点甜头,他总该回报她一点好处吧。

    温黎痛得直想吸气,面上却不得不挂上笑意,重复道:“赫尔墨斯大人,是什么原因呢?”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用力扣住。

    赫尔墨斯眉间微皱,侧眸望过来。

    他没有立即动作,她指腹上的伤口暴露在他唇边的空气里,鲜红的血珠不断地涌出来。

    温黎眨了眨眼睛,试探着将手指朝着他唇瓣上按过去,无辜道:“赫尔墨斯大人?”

    难道吃饱了之后,她的血就没有吸引力了?

    赫尔墨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直到温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才缓慢地垂下眼,舌尖在她指腹一触即离。

    柔软濡湿的触感一闪即逝。

    温黎还没反应过来,赫尔墨斯便面色淡淡地将她的手扔了回来。

    她低下头,指尖新鲜的伤口已经消失,皮肤光洁如初,看上去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

    好神奇,赫尔墨斯的唾液难道是血小板做的吗?

    他自己体内的血液真的能够流通起来,不会凝结成大块大块的毛血旺?

    温黎正出神,下颌便被握住用力抬了起来。

    她顺着力道扬起脸,对上赫尔墨斯捉摸不定的眼神。

    他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唇畔微微动了动。

    温黎双眼因惊愕而微微放大。

    赫尔墨斯并没有出声。

    但他唇瓣精准描绘出的字眼看上去像极了——

    弑母。

    等等,弑母?

    温黎凑近赫尔墨斯耳边,用气声问:“难道不应当是母神吗?”

    赫尔墨斯笑了下,没有回答。

    温黎不自觉回想起那个白衣金发,看上去无比矜贵清高的神明。

    ……人不可貌相。

    刚品尝过少女血液里令人食髓知味的气息,赫尔墨斯感觉自己险些再次陷入前夜那种失控的状态。

    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再一次清晰起来,随着她的一呼一吸和身体微弱起伏传入他鼻腔。

    甜美的味道令他的大脑产生一瞬间的晕眩。

    赫尔墨斯皱眉把温黎推回属于她的位置中坐好,余光瞥见她神游的神情,不悦地沉下眼。

    “你在想珀金?”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回神,笑意不达眼底,“我可不希望自己未婚妻的脑子里,在想其他的神明。”

    温黎就算再过自恋,也不会傻到将他的这句话理解为表白。

    赫尔墨斯是狗吗?这才哪到哪,就莫名护食起来了。

    她小心地收好耳坠和高脚杯:【[漂亮的洋娃娃]还有多久失效?】

    【不到二十分钟。】

    是时候去见另一个老公了。

    温黎飞快地将盘中的牛排一扫而空,假意兴致勃勃地开口:“赫尔墨斯大人,我可以一个人去周边逛一逛吗?”

    “当然。只要你开心,想做什么都可以。”赫尔墨斯唇畔重新挂上蛊惑人心的笑意,“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温黎乖巧地摇头,“您事物繁忙,我不想耽误您的正事。”

    “陪伴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这么深情款款地说着,赫尔墨斯的眼神却透着一种冷淡的凉薄。

    下一秒,他就恰到好处地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更喜欢一个人闲逛的话,”

    “去吧。”

    明亮奢华的房中,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类食物。

    精致的陶瓷壶中盛满了香醇的馥芮白,就连魔渊之中万金难求的水果,也不要钱一般一盘一盘地堆在餐桌上。

    “再往下一点,对,就是这里……”

    金发少女舒适地躺在正中的宽阔床榻上,身边三三两两围着几名女仆,正低着头为她认真地按摩着身体。

    为首的那人相貌凌厉又美艳,正是“领事”。

    将餐点在几乎无处可放的餐桌上摆好,红发女仆低下头,安静地退出了房中。

    甫一关上房门,她面上便显出又羡又妒的神色:

    “真是不知道珀金大人在想什么,为什么莫名就将她任命成了贴身女仆——这下好了,每日除了服侍大人,还要多加一份工。”

    她的同伴看她一眼。

    “珀金大人的心思怎么是我们能够揣测的?如果不服气,你可以也去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否则就安静点做事。”

    说完,她便转过身,临离开前不放心地再次开口,“不过,你不会蠢到真的这样做,对吗?”

    “艾琳,不要忘记,除了这位以外,从前任何一个做出这种尝试的女仆,现在都沉眠在花园的土壤下。”

    艾琳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

    望着其余女仆匆匆离去的背影,艾琳仿佛看见自己和她们一起,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操劳,随时都面临着神明不定时降临的死亡和威胁。

    ——仅仅因为珀金大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艾琳的余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金发少女惬意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凭什么她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的确,曾经心怀不轨的女仆全都被珀金大人亲自处决,可现在既然已经出现了例外……

    或许他已经有所改变了也不一定呢?

    艾琳避开旁人,穿行在僻静的小路里,朝着珀金的卧室快步走去。

    在房门前,她做了个深呼吸,刚抬手轻扣了两下,门便自动敞开了一个狭小的缝隙。

    珀金语调带着点讥诮,冷冷传出来:“来得倒是早。”

    艾琳条件反射地想要屈膝跪下。

    动作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珀金语气虽然染着不加掩饰的恶劣,却独独没有她平日里熟悉的杀意。

    不仅如此,听上去反倒蕴着些令她不敢相信的熟稔。

    艾琳咬紧了压根,心中涌上一阵浓烈的嫉恨。

    她逼迫着自己直起身来,挺起胸推开门。

    通明的灯火顺着她的动作涌入她的视线,水晶灯落下的光芒照亮了满室稀有名贵的宝物。

    魔渊中数十年难以培育出一朵的白玫瑰成片地插在花瓶里,每一日都有人前来定期更换。

    白衣金发的神明鼻梁上夹着细细的金丝眼镜,正仰躺在摇椅之中闭目养神,

    听见她的动静,他缓缓张开双眼,湛碧的眼眸比起世间最为纯净的绿宝石还要夺目。

    望见陌生的身影,珀金不悦地沉眉:“你是谁?”

    艾琳哽了下。

    她跟在珀金大人身边少说也有上百年,他却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

    但平日里,珀金大人从不会过问女仆的名讳。

    这一次,对她来说也是机会。

    艾琳清了清嗓子,努力用最甜美的声音回话:“珀金大人,我的名字是艾……”

    “算了。”珀金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自我介绍,语气透着凉意,直截了当,“温黎在哪?”

    艾琳:“……”

    她险些维持不住笑容,语气不由得更委屈了点:

    “她似乎十分劳累,现在正在房中休息,刚刚还吩咐我们为她送上了无数您的珍藏……珀金大人,我担心您等待得太久,这才自作主张来等候您的指示。”

    “休息?”

    珀金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嗤,“她有什么可休息的,不过是装病偷懒而已。”

    不久前他才替她以神术治愈了伤口,她现在理应亢奋得像头牛。

    他语气中杀意渐退,艾琳以为她的话术起了效果,满心惊喜地向前走了两步。

    “如果我能够像她一样,得到贴身侍奉珀金大人的机会,我定然寸步也不愿离开您身边。”

    艾琳学着那一日温黎的样子,声情并茂地表白,“早在百年前来到珀金大人的神宫中时,我便对大人一见钟情,发誓此生效忠大人,为大人肝脑涂地……”

    “哦?听上去,你倒是更适合做我的贴身女仆。”

    金发碧眸的神明一手支着下巴,唇角勾起兴味的弧度,“艾……算了,你站得远一点,让我仔细看看。”

    艾琳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她真的成功了?

    果然,珀金大人对温黎根本就不是特殊的,她只不过是凑巧赶上了他开始转变的好时候罢了!

    对上珀金镜片后狭长迷人的眼眸,她红着脸听话地向后退了一步。

    镜片反射着无机质的冷光,掩在后面的眼睛浸着冰冷的眸光,珀金垂眸扫一眼她脚下,没什么情绪地笑。

    “再远一点。”

    艾琳又向后退了一步。

    “继续。”

    艾琳干脆向后退了一大步。

    一来一回了无数次,艾琳余光看向脚下——再退一步她就要踏出房门了,珀金大人究竟想要看什么?

    她满心以为自己也如法炮制地得到了珀金的宠爱,大胆地抱怨起来,语气娇柔:“珀金大人,还需要再远一点吗?”

    “不用。”珀金抬手取下眼镜,露出那双绿碧玺般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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