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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姚洲先离开了,两部挂着联盟牌照的黑色轿车一前一后驶出前庭。林恩则在翻新的宅院里随意走走,江旗跟着他。

    林恩看不进多少景物,心里还在消化姚洲刚才说过的话。

    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江旗上前一步,问他,“少爷,你知道林家这栋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吗?”

    林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怎么走心地问了句,“卖给谁了?”

    江旗也是刚和管家聊天得知的,“姚先生买走的,据说想送给你,又怕你不喜欢,所以还没告诉你。”

    管家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这样的事情私下里让林恩知道,不会引起反感,反而能叫人暗中感动,于是和江旗聊天时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来。

    林恩深深吸一口气,这一个下午他收获了太多震撼和惊喜,再听闻姚洲买下宅子,已经不觉得多么惊讶了。

    姚洲有着强大的执行力,林恩对此早有感受,现在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在一一倒林恩担心自己沦陷得太快,在姚洲的攻势下很快就要作束手就擒的俘虏,此刻反而定了定心神,淡淡看江旗一眼,“你也开始替他说话了。”

    江旗有点揣摩不透自家少爷的态度,但对自己的立场把握得很稳,回答道,“少爷,过去我有逾越身份的地方。但是后来我明白了,你心里留着一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替代的。”

    江旗说得很含蓄,没点破那个人是谁。然而林恩越听越清醒,如果江旗都能看出来,敏锐如姚洲,当然更懂得怎么将他层层拆解,直至最终俘获。

    再往下就得沉住气了,林恩警醒地提点自己。不能把进展的主导权都交到姚洲手里。

    要与一个S级Alpha谈一段长久的关系,单是乖巧顺意是没用的。

    他不想让姚洲为了他一再妥协让步,甚至损伤腺体,所以他也不能再做从前那个自己。

    -

    姚洲乘坐专车离开上城区,去往地下城西区的仓库。高泽已经在那里等他。

    现在地下城的统治权交给了高泽,兰司和茉莉一同辅助他。尽管东西两区已经没有明面上的那条界线,但长达十余年的各自为阵,人心的分歧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

    两个地区间还有未化解的矛盾,仍不时地发生冲突对峙,姚洲已经放手不管了,自从到联盟总部就任以后他也有一阵子没见高泽。

    专车行驶到仓库门前的一条街,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唤醒了一些深埋的记忆。车停稳后,姚洲从后排下车,高泽等在车外,院子里是荷枪实弹的警卫和雇佣兵。

    为了这次见面,高泽穿了正装。这是接待联盟主席的礼仪,就算是私人性质的见面,到底也不能像从前那么随意了。

    姚洲与他走进仓库,里头的陈设照旧,就连过去姚洲专用的那张办公桌都没换过。

    姚洲在沙发里坐下,脱掉三件套的外套,稍微松开领带,仓库屋顶的风扇叶片开始转动,高泽抛给他一瓶水。仓库里没有外人,一切又像是从前那样了。

    “我找你是为两件事。”姚洲喝了半瓶水,直接开口。

    “其中一件和兰司有关吧。”高泽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也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衬衣袖子。

    “你肯定比我先察觉到,他的记忆恢复了。”

    不管兰司演得多好,也不可能瞒过高泽。

    “兰司读取了林恩的记忆,虽然林恩对你们的事知道得不多,但他那里也有些兰司想要的信息。”

    姚洲接过高泽递来的香烟,在点火前说完后半句话,“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你现在心里该有主意了,介意我问问是怎么打算的吗?”

    这其中涉及到地下城的管理,不止感情那么简单,姚洲当然有立场过问。

    高泽没有遮掩,据实已告,“分开吧。”——语气多么不舍,但决意是拿定的。

    分开是最好也最明智的选择,两个人在一起如果痛苦煎熬远胜于那少量的依恋和欢愉,尤其兰司是承受得更多的一方,高泽理应放手。

    姚洲不是情感咨询专家,无法评价他们之间的事,沉吟片刻,摘下唇间烟雾缭绕的香烟,平声说,“你仍然留在西区,至于兰司...毕竟东区是他长大的地方,在那里也有他的人脉。与其空降一个我们的人手去管理东区,不如让他去做。”

    姚洲的考虑已经很周全了,这也是最体面的分开。兰司不必再每日面对高泽,但随着地下城的交流融合,他们两人总会有些交集,也不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高泽沉默抽烟,而后说,“你把他派到东区之前,再给我点时间。”

    东区还有一股潜伏很深的力量没有拔除,高泽要亲自摆平了这帮悍匪,再把一个相对太平的地区交到兰司手里。

    姚洲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没有追问。反而是高泽开口问他,“你说有两件事,另一件是什么?”

    姚洲脸上的神情忽而有些微妙,他眯了眯眼,缓缓道,“算是我的私事,但要拜托你们出面。”

    “不止是你,也包括兰司,茉莉,找一个你们都有空我也有空的日子,去一趟西区临港的酒店。”

    高泽皱眉,完全猜不到姚洲的用意。

    第95章

    我能吻你么?

    后来经过兰司提点,高泽明白了这是为挽回林恩做的安排。

    他们这几个人的时间都不难凑上,茉莉还要求荆川一同前往,算是给足了姚洲面子。偏偏主席先生忙起来无暇分身,距离上任已有两月,加强边境关系的出访活动结束了,接下来将要推行一部保护Omega伴侣生育权的法案。

    这是姚洲上任后落实平权法案的第一步,涉及到各方声音,也有暗中反对的势力,多少带有试水的性质。姚洲既要受访和演讲,也要主持议会投票,忙得脱不开身。

    这时候将联盟总部迁址到二零区的优势便显现出来了,姚洲与林恩同在一个地区办公,就算日常事务再忙,每隔一两天总可以抽空到林恩家里去一趟。

    如果到得时间尚早,他就负责哄睡小小恩,如果到得晚了......最开始的几次晚到,姚洲只能在门口与林恩说几句话。

    林恩靠着门,告诉他孩子已经睡了,就是让他打道回府的意思,前门都不让进。

    姚洲听得明白潜台词,也很守规矩。林恩站在门口,穿着居家的毛衣和休闲裤,偶尔身上还带有洗浴后的清淡皂香,姚洲就站在屋外,在薄薄夜色中看看他,有时仅一两分钟,从来不会抱怨什么,更不敢提要求进屋坐坐。

    如此晚到了有四五次以后,林恩大概有点心软了。

    这一晚姚洲又绕路过来,林恩开了门,抬起手腕给他看表,声音冷淡,“过了九点小小恩肯定睡了,何必浪费时间过来呢。”

    姚洲看着他,放缓声音说,“万一孩子睡得不踏实,我也可以再哄哄。”

    林恩撩起眼帘看他,直言不讳,“是孩子睡不踏实,还是你睡不踏实?”

    姚洲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不比林恩高多少。两人平视,姚洲似笑非笑,俯身欺近林恩,“小少爷看破不说破行么。”

    姚洲今晚有应酬,是为公务,席间少许饮酒,但嗓音已染上低沉醇厚的语调。

    林恩笔挺站着,因他突然靠近,耳尖微微发烫。

    就在姚洲以为自己又要被拒之门外时,林恩在短暂安静后,问他,“要不要喝碗汤再走?有助于睡眠。”

    姚洲还保持着倾身低头的姿势,唇角浮起笑意,说,“当然好。”

    姚洲坐在餐桌边,等着林恩温汤。餐桌上放着几份幼儿园的招生简介,姚洲随意拿起看了看,林恩很快把满满一只汤碗放在他跟前,还配了一碟现蒸的点心——做成小刺猬形状的奶黄包,是英嫂来照顾小小恩时顺道做的。

    以林恩对于公务宴请的了解,这种局一般吃不饱。既然请姚洲进了家门,他还是做好待客之道,让他实实在在吃点东西再走。

    就在他要转身的一瞬,姚洲把他拉住了。

    深夜,居家的气氛,热汤,独处,掌心的温度,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姚洲看着他俊秀白净的一张脸,和他眼里并不明显的情绪,克制住心里想要拥有更多的渴望,缓声问,“下次还有喝汤的机会吗?”

    林恩脸上神色浅淡,抿了抿唇角,说,“看你表现。”

    姚洲听完笑了,松手,任林恩走出餐厅去了书房,留下他一人慢慢进食。

    大约十分钟后,姚洲把用过的餐具洗干净,走到书房外敲门,说要走了。

    书房门只是半掩,林恩起身送他,被姚洲摁住,“外面太冷,我自己出去。”

    林恩轻轻推他,“不冷,走吧。”

    两人一同行至门口,临出门前姚洲问,“周末有没有空?”

    林恩想了想,小小恩可以托给江旗或英嫂照顾,于是点头说有空。

    姚洲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他手里,“周日留出半天。我让英嫂来陪孩子。”

    林恩一看名片,印在抬头的酒店名字很眼熟,继而想起来那是他们举行过婚宴的地方。

    有了上次去林家的经历,林恩已经明白姚洲的用心,这间酒店让他一下生出许多猜测。

    他叫住姚洲,认真地说,“不能过夜,我要回来陪小小恩。”——暗示自己没有接受更进一步的关系,也预防姚洲安排什么不合宜的惊喜。

    姚洲看穿他想的什么,淡淡一笑,揽过他揉揉后脑,“九点以前送你回家,只是吃顿饭,别多想。”

    说完,自己开门出去了,院子里等着的一部专车见到姚洲现身,立即亮起车灯,照亮了光线昏暗的前院小径。

    林恩站在门口,目送姚洲离开。身形挺拔的Alpha在上车前冲他挥手,示意他不要在外面吹风,林恩乖乖退回屋内,又一次垂眸看名片。

    一年多前,他在那间豪华酒店里身不由己地结了婚。如果再去一次,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

    到了周日这天傍晚,林恩准时赴约。

    他没让司机接送,自己开车去往地下城。

    开到酒店楼下,发觉这天的客人似乎格外的少些,酒店外的环形车道上站着制服笔挺的门童,可是不见他们服务其余泊车的客人。

    林恩将车停下,其中一名门童上前替他开门,又有酒店经理快步迎来,恭敬地引着林恩进入酒店,“姚先生在套房等您。”

    林恩搭乘电梯上楼,随着轿厢门徐徐打开,他见到了站在外面等候的Alpha。

    这一次见面不像上回在林家那么正式,姚洲穿着深色衬衣与西裤,没用领带,衬衣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流利的脖颈、喉结,显得俊朗随性。

    “我本来想到楼下等你。”姚洲伸手来牵他,将他的一只手握紧在自己掌中。

    他如今身份显赫,多走动一处地方就要调用更多警卫,林恩当然能够理解。

    两人步行到套房门口,熟悉的走廊与门牌唤醒记忆,林恩回想起新婚夜和婚后的那几晚,步伐迟疑趋缓,似有些抗拒进入。

    姚洲轻轻揽住他,以和缓的力量带他向前,对他说,“小少爷,今天带你见见我的朋友。”

    林恩微怔,脑中闪过几张熟悉的面孔。

    带他去见朋友这句话产生了奇异的安抚效果,跳出两个人的感情范畴,延伸至周遭的世界。

    姚洲推开房门,前厅的沙发里坐着几个人,正在说笑打牌。

    林恩跟着姚洲进入,这些人逐个放下了手中纸牌,转头看过来。

    其中一个生得分外俊美的Alpha先起身,走到林恩跟前,唇角勾起笑,说,“久闻林家小少爷,今天可算见着了。”说着,伸出手,“兰司。”

    林恩定了定,用没被姚洲牵住的那只手,与兰司握住,说,“幸会,林恩。”

    姚洲在他身旁,隔空指指兰司,低沉嗓子里带了少许轻松,提点林恩,“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新婚当日给林恩下药的人就是他,林恩如何能忘。可是时隔十余月,再在同一个地方见面,装作初识这一幕,莫名地叫人觉得心酸又释然。

    明知道都是假的,明知道只是来给姚洲捧场,但他们仍然聚在这里,演得如此逼真。

    谁敢说真假虚实之间,就不曾想过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把那些伤害和利用都忘了,各自都做回清白真挚的人。

    兰司也浅笑回应,“小少爷,我风流名声在外,你是要当心一点。”说完,把握住的手改为执着,做了个要低头吻手的动作。

    林恩反应很快,将手抽开,微笑说,“不了,握手就好。”

    兰司愣了下,姚洲和沙发上的其余人都不留面子地笑了。

    林恩跟着姚洲走到沙发边,茉莉也起身,向林恩伸出手,“茉莉。”继而转头一睨身旁的高大男子,“荆川,是我的未婚夫。”

    他们订婚了!林恩错愕。

    握完手,才回过神来,立即说,“恭喜你们。”

    茉莉笑容里有少见的明媚,说谢谢的样子很欣然。

    最后是高泽,他隔着茶几与林恩握手,只说自己是与姚洲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没再提别的。比如与兰司有什么关联。

    林恩心里揣测,他们或许是分开了,却还能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得如此舒展自如,不得不令人心生佩服。

    林恩身处一众优性Alpha的包围之中,待久了还是不免感到一丝压抑紧张。这是先天的生理性带来的差异,与他个人的情绪心态无关。

    一群人喝了少量的酒,玩了几圈牌。姚洲算着时间,快到客房送餐服务了,余下就该是他和林恩的独处时间,于是开始起身送客。

    高泽他们也不久留,很有分寸地打趣了几句,前后脚离开了套房。

    姚洲回到客厅,林恩正站在茶几边,背对着他,收拢玩过的纸牌。姚洲走近,试探着伸手,没见林恩抗拒,才从后面将他慢慢拥入怀中。

    怀里的人长睫覆眼,侧颜安静,姚洲的视线在他脸上久久停留,不舍移开。林恩被他锢住了双臂,前臂只能有小幅度动作,不太顺畅地将纸牌塞回盒中。

    片刻后,林恩先出声,“你的朋友都很好。”

    姚洲听闻,无声笑了笑,他们都自知是两手沾血的恶人,被林恩夸奖,受之有愧。

    “没有吓到你就好。”姚洲低声回应。

    很久没见到林恩这样放下戒备、乖巧任抱的样子,姚洲无比珍惜地拥着他,听得他说,“和五个优性Alpha坐在一起打牌喝酒,的确需要勇气。”

    这在普通Beta的人生里也是不可多得的经验。林恩说完,回想刚才的情景,轻轻吁口气。

    就他这么浅浅的一声呼吸,姚洲心都化了,改用一只手臂环住他,另只手抬起来,捏住他的下颌,指腹抹过他唇上残留的酒痕,将他的脸颊转向自己。

    “林恩。”Alpha嗓音暗哑,低声叫他的名字,“我知道有点快了......”

    “你可以拒绝我。”

    他眼色深幽,凝视怀中的他,薄唇贴着一只微微发红的耳廓,“我能吻你么?”

    第96章

    你的吻可以,别人未必行

    两个人贴得极近,亲吻可以发生在眨眼之间。

    姚洲放慢这个动作,等待林恩接受或转头避开。

    他拥抱他的力量有所收敛,当林恩做出抬手的动作,他已经懂了,还不是时候。

    林恩的一只手掩上他的唇,姚洲平了平呼吸,阒黑眼眸压住情绪,只吻了吻怀中人的掌心,随即将人松开。

    林恩转身面对他,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开,“我饿了。”

    姚洲说,“订了六点的客房服务,送餐的人快到了。”

    林恩脸上的神情到这时候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定定地看着姚洲,有那么几秒没说话。

    “怎么了?”姚洲问,语气温和。

    林恩的视线仍然不移动。片刻后,敲门声响起,是侍者来送餐。林恩神色恢复如常,抢先姚洲一步去开门。

    一年多前,仓促新婚的林恩也在这间套房住过几晚,睡过两米宽的大床,吃了酒店特供的主厨菜单,但始终不如这顿晚餐来得有滋味。

    侍者服务周到,菜品做得精美可口,落地窗外远远可见壮阔海港,无论景致抑或食物,都叫人难忘。

    席间又喝了点酒,因为搭配海鲜,喝的是白葡萄酒。

    林恩的酒量姚洲是知道的,也就一两杯的量,何况玩牌的时候他已经喝过一些。姚洲拦了他一次,不让贪杯,林恩直接招招手,让侍者倒酒,姚洲叹了口气,由得他去了。

    一顿晚餐吃了一小时,餐食全都撤走以后,林恩走到落地窗边,望着夜景出神。

    姚洲在一旁陪着他。林恩眺望夜景,姚洲则看着他。

    “想什么时候回去?”姚洲问。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林恩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一点慵懒,“酒劲过了,就走。”

    他承认自己今晚喝得有些过量,但意识仍是清醒的,也还想和姚洲再待一会。

    几分钟后,林恩去盥洗室里洗了把脸,等他回到客厅,姚洲坐在沙发里,正闭目养神。

    林恩缓步靠近,就在姚洲睁眼的一瞬,他突然摁住Alpha的肩膀,抬腿跨坐到他腿上。

    姚洲随着他的力度后仰,眯眼看他,一只手虚扶住他的腰。

    刚才连一个吻都不让,现在却主动坐到腿上,这惊喜来得太突然,姚洲薄唇微动,“醉了,小少爷?”

    林恩摸着他绷紧的肌肉线条,淡淡笑说,“没醉。”

    只是不愿一直被动地让他牵着走。吻也好,调情也好,林恩想换个立场试试。

    身形清瘦的Beta又主动靠近一点,吩咐Alpha,“好好坐着,别动。”

    姚洲皱眉,认定他已经喝醉,继而开始担心他清醒以后误会自己趁人之危,一时间真不敢擅动。

    “林恩。”男人背靠沙发,抬眼看他,眸色深沉,“我让客房服务送点醒酒汤。”

    下一秒,他被林恩压住双肩,一个吻落在唇上。

    先是唇与唇之间的碾转试探,来来回回,继而伴随有尖齿啃咬嘴唇的刺痛,却一直没有深入,只若即若离地在唇瓣上流连。这样生涩然而有效的吮吸撩拨让姚洲再难保持克制,他圈住林恩劲瘦的一截腰,将他压向自己,强势地加深吻,抵开齿关,与他湿润的唇舌纠缠,往口腔中搅动侵占。

    林恩闭眼承受,间或给出回应,呼吸渐渐碎乱。比起Alpha的体魄他更偏单薄,肩胛、腰腿,裹着薄薄一层肌肉,姚洲的拥抱太紧,给他一种被揉进身体里的错觉。

    他们太久没有这样深吻过,在呼吸交换中重新熟悉彼此的气息。随着男人手指娴熟地在他身上游离,各自身体的反应无法再掩饰,时间都被吻得模糊黏腻了。林恩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抵住,他推了一下姚洲,没有推开,便毫不留情地咬他的舌。

    血腥味涌出来,渗入味觉,姚洲被咬得皱眉,恢复少许理智,终于从林恩唇上离开,但手臂仍然圈在他腰上。

    林恩坐在他身上,位置略高,姚洲将头靠在林恩的颈窝处,呼吸深重。

    林恩很快便平静下来了,姚洲仍然保持垂头压着他肩颈的姿势,林恩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摸着像压抑的石块。

    这个男人什么没经历过。

    才一个吻而已,竟能让他失控成这样。

    林恩一手搭着他的肩,轻声问,“想要我么?”

    Alpha沉默,腮骨暗咬,是一种无需多言的默认。

    “......如果我要等三年五年,甚至更久才能答应你复合,你也能忍吗?”林恩声音轻而淡,不似先前有意挑逗,却也浇不熄灭另个人体内的火。

    “可以。”没有多余犹豫,Alpha哑声回应。

    林恩眼神闪动,说不受触动是假的,但他并不会就这样心软。

    他从姚洲的肩膀开始,顺着手臂肌肉线条慢慢抚摸,尽管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也能感受到手下皮肤传来烫人的体温。

    “不会是紊乱期来了吧?”

    姚洲终于抬头,眼底发红,被欲望折磨得不轻,“没到那么严重。”

    他没有阻止林恩的动作,但这样的触碰像是会加深他中的毒。

    “只是一个吻,就会让你这样?”林恩唇色温柔,说的话却带着倒刺。

    姚洲靠回沙发,纵容看他,承认,“你的吻可以。别人未必行。”

    林恩能看到他眼底涌动的欲望,很激烈也很深幽,在他每一寸皮肤上躁动。

    姚洲没有掩饰的意思,他坦坦荡荡让林恩看到,他在为他煎熬。

    放在过去,他一定毫不犹豫把他就地办了,何况他们身在酒店套房里,沙发、地毯,两米大床,随处可以放纵。

    但现在,爱意味着克制。

    林恩可以撩拨,可以随意索吻,可是一旦林恩叫停,姚洲就得停下。

    的确没到紊乱期那么严重,但异常的体温足以说明他忍得很辛苦。

    姚洲慢慢吐气,轻抚林恩的背脊,像是求饶地商量,“你先下来。”

    林恩坐着,调整位置似的在他腿上动了动,又稳住了。

    姚洲给这样一通硬撩撩得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咬着牙,问,“......这是报复吗?”

    林恩淡淡笑,大方承认,“是。”

    他不需要他为了自己去做放弃主席之位那样轰轰烈烈的大事,但在这些小事上,他一样可以拿捏他,让他爱而不得。

    林恩很想看看,他能为自己忍到什么程度。

    -

    套房里光线柔和,酒香与佳肴的余韵还未散去。

    沙发边立着一盏弧形落地灯,照着似拥似偎的两人。单看他们的姿势,称得上亲密无间,但各自脸上却是截然的神情。

    林恩不再抚摸手臂,而是更大胆地伸手去摸姚洲的喉结。

    手掌覆住脖颈,旋即感受到突出的喉结在掌心里上下一滚动。

    林恩心跳忽快,勉强稳住呼吸,“体温怎么这么高?”

    “你从我腿上下来,我的体温就会下来。”姚洲嘴上这样说,两手却没有动作,不拖不拽林恩,由得他造次。

    林恩以指腹揉搓喉结,突然提出一个姚洲没想到的要求。

    “带抑制剂了么?与其这么忍着,不如用一针抑制剂。”

    姚洲愣了下,而后失笑,仍是那种纵容的意味,“想看我用抑制剂?”

    林恩点头,迎视Alpha,“嗯。”

    姚洲也不多问,掏出手机给兰司拨了通电话。

    兰司一行人没有离开酒店,还在楼下的包厢里继续玩牌。姚洲电话打来,兰司把手里的牌一盖,起身往窗边走。

    听说要送抑制剂上楼,兰司大感意外,“这时候要用抑制剂?”

    姚洲不欲多说,“找个人送上来。”

    他乘坐的专车里有个小冰箱,里面还存有几管针剂。

    电话挂断了,兰司握着手机,眼看着屏幕暗下去。

    高泽回头看他,“有事?”

    兰司一贯机敏,不会把抑制剂这种事随意张扬,将手机揣回兜里,“你们先玩着,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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