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恩有些不自在地走向姚洲,和昨天在校门口时一样,不待林恩走到跟前,姚洲用那条没受伤的胳膊将林恩揽近,直接带进了电梯。待在姚洲身边的没一个不是聪明人,就凭他这么一揽,众人心里立刻都跟明镜似的。
后来回家的路上,有人给林恩开车门,有人恭恭敬敬地称呼他“小少爷”,林恩再没有受过半点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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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洲说是出院养伤,其实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一点不少。回到别墅的当天他就忙到了晚上九点,期间一直没出书房。
林恩在餐厅里等了又等,桌上的菜热了两遍,也不见姚洲下楼来。最后林恩把晚餐放在托盘里端上二楼。
这一整天,他才第一次敲开书房的门。
来开门的是姚洲的助理朴衡,林恩没有走进去,就站在门边和朴衡说,“朴助理麻烦你,这是姚先生的晚餐。”说着,把托盘递上去。
姚洲听见他的声音,从书桌边起身走过来,他先看到朴衡手里端着的晚餐,继而问林恩,“你吃了吗?”
林恩犹豫了下,老老实实地承认“还没吃”。
姚洲皱了下眉,吩咐朴衡,“明天你再来一趟,今天就这样。”
朴衡听他这么说,感到很诧异,姚洲不是那种为了按时吃饭而耽误正事的人。他们刚才在书房里谈的是林崇基竞选的进展,其中有多笔竞选资金的流向存疑,并非什么可有可无的小事。
但是朴衡为人下属,不会多嘴到过问老板的决定。他把托盘还给林恩,转身去取自己带来的电脑和文件。
朴衡很快离开了,姚洲也换了一身居家服走到一楼餐厅。
林恩刚把饭菜重新热过,英嫂做的两荤两素全被他推到了姚洲跟前。他给姚洲盛上米饭,又摆上一小盅鱼汤。汤是今天下午林恩守着小火煨出来的。
姚洲右肩受伤,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不能抬动,好在他的左手还算灵活,也能用上筷子。林恩体贴地替他挑出鱼刺,又把英嫂炖的乌鸡剃去骨头,只把纯肉的部分放在姚洲碗里。
期间林恩还提议道,“要不我喂你吧?”又在姚洲半笑不笑的注视下打消了念头,埋下头,说,“你能自己吃的,不用我喂......”
姚洲活了快三十年,养伤也不知养过多少回了,印象里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贴身照顾着。
一顿晚饭快结束时,他看似无意地问林恩,“以前在家里还照顾过谁?”
林恩放下筷子,抬眸看向姚洲。片刻后,林恩说,“以前我和江旗单独住在后院的一间房里,不需要照顾谁,也没有得到谁的照顾。”
他回答了姚洲的问题,而且头一次提及自己在林家的处境,说完就又继续低头吃饭了。
姚洲隔桌看着他,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出小片的阴影。
这一晚姚洲在书房里补看了一些朴衡留下的文件。如今他已经取得A级Alpha的身份,近些年聚敛的财富也很惊人,完全可以有更大的宏图和野心。身边的人都想追随他,认定他会走得更远,姚洲也在权衡其中的可能。
离开书房前他把看过的文件全数塞入碎纸机中,然后穿过走廊回到主卧。一进卧室门,姚洲就看见林恩趴在飘窗上,头埋在臂弯里,像是已经睡着了。
姚洲走过去,停步在林恩身边。林恩睡得很沉,额际的纱布被垂下的头发遮了一半,只露出一个角。
他刚才洗过澡了,头发还没吹干,身上有沐浴乳的香气。白色的睡袍系得不紧,领口微敞开,露出后颈处还未消散的咬痕,是前天早上姚洲给他留下的。
姚洲瞥着他脖子上的痕迹,眼色深了些,没受伤的那只手伸过去,在腺体的位置揉了揉,随即听到林恩发出一声轻哼。
姚洲自认不是一个耽于欲望的人。他有需求,也有过不少情人,但从来没让身体的本能凌驾于理智之上。
可是林恩好像有种魔力,总会让他在不经意间记起他的某个眼神,某声低吟,或是像现在这样,林恩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姚洲却对他起了更深的念头。
姚洲俯下身去,从脸颊吻他,最后落在他柔软干净的唇上,再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他捞起来,收拢到怀里。
林恩被扰醒了,虚眯着眼,含糊地叫姚洲的名字。
他的声线就是这样的,不那么轻软,有种淡淡的磨砂质感。尤其被弄狠了的时候,半哑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姚洲很享受他失控时的反应。
然而此时的林恩并不配合,两天前的那场暴虐无度的性爱让他本能地抗拒姚洲的触碰。
他不算激烈地挣扎着,一只手抵住姚洲没受伤的一边肩膀,小声地乞求,“不要,才刚做过……”
姚洲没有惯着枕边人惯到这种程度的,他将林恩压在地毯上,丝毫不打算放开他。
直到他的亲吻一路向下,落在了林恩颈侧,林恩抵住他的手放下了,忽然不再抵抗。
姚洲的动作也滞了滞,单手撑起来,却见林恩躺在地毯上,头偏向一边,看表情分明是惧怕的,却在强迫自己放松身体。
姚洲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顺着他的前胸慢慢往下划开,浴袍的带子散了,露出柔软布料下面裸露的皮肤。两天前姚洲留给他的伤痕还没消退,林恩一身的青青紫紫看着很刺眼。
姚洲搓揉着其中一处淤痕,不意外的,林恩开始微微发抖。
“怕我吗?”姚洲问他。
此时姚洲脑中闪过了几个画面:昏黑的病房里林恩小心地轻吻,以及他说起在林家时无人照顾的落寞。
林恩没看姚洲,只是摇了摇头,小声否认,“不…怕。”
姚洲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很清瘦的一副小身板,明明有很多畏惧,为什么总说自己不怕呢。
姚洲又换了一处更明显的淤伤继续揉,似是有意要把林恩揉痛,果然没捏几下就听到了林恩隐忍的倒抽气声。
姚洲收手了,把浴袍搭回林恩身上。
林恩愣了愣,疑惑地看向姚洲,却听得对方说,“今天上药了吗?”
“......没有。”林恩不明白姚洲的用意。
姚洲起身出去了,片刻后他再回到主卧,手里拿了瓶私藏的药酒,比起林恩在小药铺买的那瓶好了不知多少。
林恩坐在飘窗上,愣愣地看着高大的Alpha走到自己跟前,然后屈膝蹲下了。
第31章
我不会勉强你
略带些粗粝的手指再次揉上那些淤伤,但力度和缓了许多。药酒被渐渐搓散了,林恩的皮肤上留下另个人的体温。
他低着头,任由浴袍褪下,镶边的袖口虚挂在手腕处。
室内的柔光打在身上,林恩自己不敢看,眼神游移,睫毛眨动不停。姚洲却一分一寸看得很认真。
被上药的都是些敏感的地方,除了姚洲就没人碰过。
也许姚洲是知道林恩的害羞,这整个过程他都做得很清爽,只是上药而已并不说话,也没有调情的意味。
过了几分钟,他以单手把瓶盖拧回去,起身时以手背在林恩脸上蹭了一下,说了句,“脸这么红。”
林恩被他摸过无数次,此前大都只是感到畏惧怯缩。唯独这一回,姚洲说的不是什么情话,摸的也不是多敏感的位置,却让林恩心跳骤快。
姚洲把药瓶往斗柜上一放,进了盥洗室。等他洗了手出来,林恩仍然坐在窗台边,但浴袍已经穿回去了,正在系带子。
姚洲走到林恩跟前停住,林恩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他仰起头,慢慢地问,“......还做吗?”
姚洲盯着他,而后笑了下,“小少爷,我想听句真话。”
“怕我吗?”姚洲问。
林恩犹豫少许,才说,“有时候,有一点。”
他没有直接说“怕”这个字,形容的程度也很轻微。
姚洲伸出手,把他敞开的衣襟给拉上了,用一种林恩从前没听过的,低沉且和缓的声音说,“我和你做个约定。如果什么时候你说你害怕了,我不会勉强你。”
林恩仰头看着姚洲,嘴唇动了动,脸上神情是讶然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姚洲今晚不打算碰他了,没受伤的左手拽了一把林恩的胳膊,把他从窗台上带起来,说了句“睡觉了”,自己先去大床的一侧躺下。
林恩也跟着上了床,卧室的灯光随之暗下去。
林恩在被子下面躺了会儿,心跳还是没有完全平复。他沉了沉呼吸,在黑暗中偏过头去,对姚洲说,“如果一会儿伤口痛起来,就叫我,医生有开止痛药的。”
林恩不会说那些温软的话。就算是表达好意,也只能借着止痛药的由头。
好在姚洲也已经摸着他的性子了。止痛药并不需要,自从姚洲十七岁那年提前分化为Alpha,此后不管受多重的伤都没有吃过止痛药。
他将左手摁在林恩的头上,揉了两下算作回答。动作是随意的,却注意避开了林恩头部受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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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还是低估了一个Alpha的愈合能力。仅仅一周以后,姚洲肩上的枪伤就接近痊愈了,家庭医生也不再每天上门为他检查换药。
拆线那天就茉莉来了一趟,她提着药箱进入书房,却发现窗边坐着一个本不应该见到的人。
姚洲的这间书房很大,是整个二层最开阔的房间。此时姚洲坐在皮椅里,正与兰司谈事,书房的另个角落还放有一张备用书桌,桌上摆有两个显示屏。
一个穿着宽松毛衣的身影就坐在桌前,戴着耳机,一只手灵活的转着笔,正在上网课。
——这是林恩。
茉莉以眼神询问给自己开门的兰司:怎么回事?
兰司神情微妙,耸了耸肩。
姚洲就在后头坐着,他一个副手而已,能说什么。
起因是在早餐时林恩不小心把咖啡打翻在笔电上,导致电脑黑屏了。偏偏他今天第一节有课,来不及换用新电脑,姚洲就让他来自己的书房里上课。
林恩可能不觉得这个安排有多离谱,他的电脑坏了,借用姚洲的电脑并无什么不妥。但兰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茉莉当然也明白。
姚洲这间书房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碎纸机里藏着无数秘密,备用电脑也与主机相连,尽管林恩不知道密码,不至于在众人眼皮底下登录进去。可是姚洲同意他坐在后面上课,这本就充满一种纵容的意味。
茉莉没再追问原因,就当看不见林恩一样,她走到沙发里坐下,问姚洲,“今天可以拆线了,要我再等等吗?等你们谈完。”
姚洲说不用,继而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林恩。
网课已经接近尾声,林恩好像意识到身后有三个Alpha在等他下课,他回头也看看他们,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几分钟后,林恩关掉电脑,起身和茉莉打招呼,又和姚洲说,“我先出去了。”
兰司也紧随其后出了书房,茉莉要在这里给伤口拆线,他待在里面帮不上什么忙,也理应出来避一避。
林恩和兰司一前一后下到客厅,英嫂这时候出去买菜了,家里一时没有佣人伺候着。
兰司捡了张单人沙发坐下,过一会儿林恩端来一杯清淡的白茶,放在他跟前的茶几上。
自从婚礼那晚过后,兰司和林恩再没说过话。
倒不是兰司不会周旋,而是林恩有意避着他,不愿与他多接近。
林恩毕竟是在一个人心纷杂的大家族里生活了十几年,他的直觉是准确的。姚洲的三个副手之中,兰司看着最温和,见人就带三分笑,却也是最捉摸不透的一个。
林恩被他下过一回药,戒备心一直没放下。敏锐如兰司,当然觉察出了林恩的警惕,并不曾主动与他接近。
林恩放下茶杯要走,兰司说了声谢谢。林恩不应声,只是点点头,他没有和兰司待在一处,客厅外面就是露台,林恩上了露台,坐在栏杆上吹风。
十几分钟后,兰司也上到露台。他摸出烟盒,问林恩,“介意吗?”
林恩说“没事”。
兰司就站在下风口的位置,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刚才兰司在客厅里,林恩上到露台,现在兰司也来到露台,林恩如果马上返回屋内,未免显得不礼貌。
林恩只能继续在栏杆上坐着,直到兰司对他说,“小少爷,我是应该跟你道歉的。”
林恩转头看向兰司。兰司有副好皮囊,谈吐也温和,他不像姚洲那么冷酷淬利,他是容易让人信任的。就算你知道他袖中藏刀,也仍然可能因为他谦和的风度而轻信于他。
林恩收回视线,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事,用不上道歉。”
兰司与他相距两三米远,片刻沉默后,兰司又说,“你在地下城适应得很好,我们都以为你来了这里可能不出一星期,就想要搬回上城区。”
兰司是聊天的高手,他很懂得怎么让人卸下防备。
林恩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些,“上城区未必有那么好。姚先生也不是那么可怕。”
说话时一句接一句的未及细想。话音落下,林恩自己先愣了。
——原来在不经意间他对姚洲已经没有最初的戒备了。离开林家一个多月,他也没有想过要回去。
兰司沉眸看着他,林恩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兰司眼底。他低头吸了一口烟,继而笑着说,“你可能想不到,姚洲是修复系的Alpha。”
顶级Alpha因其特殊的体质,往往具有不同的特殊能力。
大部分A级和S级的Alpha都属于强力系,在攻击方面更占优势,比如高泽和茉莉。其次是操作系,比如兰司,他能运用一些物体变为武器。
修复系是在优级Alpha当中占比数量最少的,也被普遍认为最无用的特质。
而姚洲不论从哪一点看起来,都很像是强力系的Alpha。
林恩听兰司这样说,惊讶得好一阵子没接话,而后才低声地说,“难怪他的枪伤恢复得这么快,原来是修复系的......”
林恩并不知道兰司没有说真话,或者说兰司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事实。
姚洲是修复系,但又不止于此。他能够成为S级Alpha是因为兼具两种能力,修复系只是其中之一。
兰司所要的只是林恩得知这个信息后的反应。
果然林恩没有忍住,向他追问道,“一个修复系的Alpha怎么能做到姚洲这一步?”
——即便单纯如林恩,也知道地下城的诡谲凶险,单凭修复系的能力怎么坐上西区大佬的位置?
然而兰司有意的点到为止,余下便不肯多说了。他笑了笑,摁熄烟蒂,“这大概就是我们愿意追随他的原因?强大到可以让人看不清本质。”
一边说着,一边听到楼梯那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茉莉下来了。
兰司不打算再聊下去,最后他对林恩说了一句,“我是在老大功成以后才来他手下做事的,但是高泽和茉莉不同,他们与他从小长大,比我更了解他。”
话音落下,茉莉也下到了一楼,她手里提着医药箱,兰司走进去问她,“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茉莉说,“还挺好,算是彻底痊愈了。”
兰司和她一同去往门口,林恩知道他们有事要谈,识趣地待在了露台上。
又过了几分钟,楼上的窗户打开了,姚洲站在窗边往楼下看,林恩仍然坐在栏杆上吹风。
姚洲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林恩听见。他让林恩回到屋里再加件外套。
站在门口的茉莉和兰司两人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们正在谈论邢广霆发来的邀约,姚洲在楼上说了句让林恩进屋穿衣服,两个人同时收了声。
片刻后,茉莉感叹,“这种婚后,倒是比我们预想的要好。”
兰司淡淡笑说,“也许可以更好呢。”
茉莉盯着他脸上的笑容,背后一阵发毛。
露出这种笑,茉莉心说。这家伙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
第32章
别相信一个混账
林恩坐在露台吹风也就不过二十分钟,姚洲叫他回屋还是晚了一步。
午饭过后林恩隐隐觉得有些头痛,到了傍晚他偷偷给自己测体温,已经开始低烧了。
林恩没有告诉姚洲自己生病的事,他的身体底子就这样,伤风感冒是常有的,一般吃了药早早睡下,过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这一晚姚洲在外面有应酬,林恩独自在家。因为生病了胃口不怎么好,晚餐他只喝了一碗汤就去卧室里躺下了。
姚洲回来已是深夜,林恩听见楼下传出响动,他睡眠很浅,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来查看,刚走到楼梯边,姚洲正好从一楼上来。
林恩这时只穿了件T恤,光着两条腿,不像平时那么冷淡又疏远的样子,反倒显得有些不设防。
从姚洲所站的位置,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两条光滑修长的腿。林恩的模样算不得出挑,但骨骼是清隽的,姚洲一寸一寸捏过他身上每一处,那种手感短时间内忘不掉。
在这样的深夜里,这两条笔直细白的腿足以引起一些遐想。
距离绑架发生到今晚整有十天了,姚洲一直没碰他。
有时候清早醒过来,怀里就搂着林恩,却要忍着什么也不做。这一周多姚洲清心寡欲地养伤,实在也忍够了。
他走上最后几级楼梯,手一抬把林恩兜到自己怀里,问他,“几点睡的,吵醒你了?”
林恩的声音带着些迷蒙,问,“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姚洲说。
林恩闻到少许酒味,还有…Omega的信息素,而且不止一种。
但林恩什么也没问。
出去应酬,是没可能那么清爽的回来。林恩也是懂事的。
等到姚洲在床边坐下,林恩说,“我去给你端杯蜂蜜水解解酒。”
不待他转身,姚洲将他拦住,说,“不用了,不渴。”继而将林恩拉到跟前,一只手随之探到T恤下面,摸到了他睡得温软的皮肤。
林恩刚想说自己病了。话到嘴边他又咽下。
姚洲救了他的命,过去这些天也没有勉强过他。一个顶级Alpha能对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婚约伴侣做到这一步,林恩已经很感激。
姚洲的手掌温热有力,慢慢扣住林恩的腰身。这一次林恩没有抗拒,他顺从地蹲下去,伸手要去解姚洲腰上的皮带,却被Alpha给摁住了。
姚洲的一只手压着他的手,另只手揉着他的嘴唇,语调懒倦地问,“教过你怎么接吻的,还记得吗?”
林恩是个好学生,他学到的东西都不会忘记。
他垂下眼,任由姚洲把手指抵入口中。
他原本该有一张干净清秀的脸,眼神什么的都很单纯,但姚洲喜欢把他弄乱的过程。听他呜咽呻吟是种享受,看他迷乱堕落也值得回味,把他推到最高处再任他失坠......姚洲是深谙各种玩法的。
这一段养伤的时间,两个人在一栋楼里朝夕相处,平淡的日常里情愫也在暗中堆叠。
当姚洲收回手指,林恩脸颊上已经浮起一层淡淡的红。他的呼吸不稳,腿也发软,被姚洲直接从地上抱起来走向浴室。
林恩悬空起来的一瞬,听见姚洲说,“给你带了礼物,在我上衣口袋里。”
林恩一怔,继而伸手去摸姚洲的衣袋,里面放有一只丝绒袋子。林恩心里隐约猜到了是什么,默默地取出礼物。
这是一条新设计的项圈,宝石蓝,嵌有夺目的钻石,切割工艺极为精湛。
单是看看外观,就知道比上次断掉的那条更为名贵。
这一回林恩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抗拒。姚洲把他放在淋浴间里,他已经主动把新制的项圈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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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没告诉姚洲自己发低烧的事,他的退烧药服下几小时,体温接近正常,不是那么容易被发觉身体有恙。
但是生病的人总会有些不同,林恩今晚的敏感让姚洲很满意。
浴室里的升腾的水雾已经让林恩有些意识不清了,待到被抱回卧室床上,姚洲仍然没有放过他。
伴随着项圈上的钻石闪过暗魅的光,这一瞬间姚洲忽然想起在自己在养伤的傍晚,林恩和他分享相机里的后院夕阳。
那时候林恩毫无防备的笑容,又与此刻他仰头喘息的样子重合为一体。姚洲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要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彻底标记他,让他再也无法离开。
这个涉及到“永远”的想法,姚洲以前没对谁产生过。他很难定义自己对林恩的感受。
他只愿意相信这一刻身体的直觉,就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拥有一个人。
有那么短短十余秒,林恩的意识是完全空白的。心跳、脉搏都以异常的频率跳动,过强的刺激让精神过载,腺体肿痛,整个人产生强烈的坠落感。
直到有人给他喂水喂药,往他额上贴了一片退烧贴,近乎窒息的热度才开始减退,林恩逐渐恢复了一点神志。
一场纵情过后,姚洲拿着药品说明书坐在床边。
他几乎不吃药,也不确定退烧胶囊一次服几粒,必须先看说明书。
原本该是没有开封的药盒,其中的一板胶囊竟然已经只剩下最后两粒了。
是林恩来到这里以后吃的吗?姚洲意识到这一点时皱了皱眉,俯下身去问林恩,“今晚怎么这么配合?”
林恩这次的顺从不同往常。他没有半点抵抗,一直在接纳姚洲。今晚如果不是林恩的迎合,姚洲应该会有些理智,不至于把他弄成这样。
林恩抬起一只手,摁了摁自己额上的退烧贴,脑子还不太想得明白事情,他慢慢地说,“想让你舒服,你救了我......”
这答案是姚洲没想到的,他的眼神暗了些,盯着林恩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
过了片刻,他突然笑了下,两侧颌骨似暗暗咬合,仍保持着俯低上身的姿势,对林恩说,“小少爷,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落在我手里了,我都不知道你能在地下城活多久。”
林恩烧得迷迷糊糊,就算听清了每个字,也无法连缀成合乎逻辑的句子。
最后,他听见姚洲似乎叹了口气,声音更低沉了,“别那么相信我。别相信一个混账,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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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姚洲有事要去修车厂,出门前他在卧室里放了一个监视器,摄像头正对着床的位置。
监视器与他的手机相连,他告诉林恩,“在床上睡足八小时,不准开电脑上课,按时吃药。我随时看监控。”
林恩很反感他这种专断独裁,躺在床上不带感情地反问,“不然呢,要扣英嫂的奖金?”——就和上次拿老丛威胁他一样。
姚洲并不与他针锋相对,只说,“听话,病好了随你折腾。”
林恩没什么争辩的力气,他疲倦地闭上眼,缩回被子里,任凭监视器对准自己。
姚洲带上门出去了。
外面有辆车在等着,开车的人是助理朴衡,车上还坐着两个随车保镖。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绑架事件,姚洲身边的人都提高了戒备。姚洲随得他们去,没说不让做,也没说什么时候撤销这种保全。
车开到修车厂后院的仓库,前院里站了几个人在等姚洲。
高泽坐在角落的一把藤椅里抽烟,兰司在一旁看手机,茉莉靠在门边,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头戴连帽的高大身影。
这人名叫荆川,是个名气很大的赏金猎人,没有六位数的悬赏请不动他出山。他也曾是姚洲儿时的伙伴,与高泽和茉莉都熟识。
荆川一向独来独往,甚少出现在西区的地界。但是今天日子特殊,姚洲叫人通知他,他还是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