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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邵承昀走之前,说了声,“抱一下。”辛榕张开手抱住了他。

    男人有力的手臂把辛榕往怀里一摁,辛榕与他贴近了,闻到熟悉的剃须水的淡香。

    像是在做梦,然而梦里的一切都已成真。

    邵承昀这天五点就下班了,回家路上给辛榕打电话,辛榕没接,过了几分钟邵承昀收到他发来的一条简短信息:在和HR通话。

    具体是哪家酒店的HR,辛榕在短信里没提,邵承昀估计这通电话的时间不会短,也就没给辛榕回复消息,不想影响他谈正事。

    邵承昀到家接近六点,慧姨来给开的门。

    辛榕听着动静也从楼上下来,邵承昀问他,“电话讲完了?”

    辛榕走到他身前,笑嘻嘻地说,“猜猜是哪家酒店的HR?”

    邵承昀本来没有猜题的方向,辛榕这一笑,他便有了思路,淡声说,“豪丽的人事部找你了。”

    辛榕一下瞪大了眼,看着邵承昀。他现在成熟许多了,少有做这种讶然表情的时候,一做就显小,样子也变得可爱。

    邵承昀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佣人在场,立刻揽了他一把,低沉嗓音里带了笑,“我猜中了,是不是有奖?”

    慧姨立在一旁,简直没眼看了,下一秒迅速挂好邵承昀的外套,转身就回了厨房。

    辛榕如今也大方了,说奖便奖。

    慧姨刚一走开,他反将邵承昀往玄关墙上一推,抵着对方的肩然后在嘴唇上咬了一下。

    邵承昀摁着他后脑,又回吻了几秒,松开他是因为手指突然摸到辛榕的腕上多了一圈珠串,疑惑之下结束了吻,抬起他的手腕一看。

    辛榕今天没戴腕表,身上干干净净的,唯独腕上多了个手串。

    “糖糖给的。小丫头自己串的绿松石,说给我保平安。”辛榕和他解释。

    今天下午辛榕去接糖糖放学。快两年没见了,这一大一小在校门口见着的那一刻,眼眶都有点红。如果不是答应了邵承昀在家吃晚饭,辛榕也想多陪糖糖一会儿的,临走时糖糖拿了个小布袋给他,说是自己串的手串,绿松石寓意平安。

    辛榕本来没有戴配饰的习惯,但这是糖糖给的,他当着孩子的面取出来就戴上了。

    邵承昀听完,看着辛榕,口气有些微妙,“改天我要是买了戒指,是不是还得托糖糖交给你,你才肯戴上?”

    辛榕一听就笑了,要不怎么说恋爱令人降智呢,这种话哪像是邵承昀能说的。

    几步开外,小魏正端着一盅煲汤进入餐厅,辛榕给邵承昀留点面子,凑近了说他,“别乱吃醋了,糖糖今天还替你说话呢——说叔每周来看我,把哥哥那份都代替了。”

    糖糖人小鬼大,好多事情辛榕藏着掖着的,竟然也能被她猜得八九不离。

    邵承昀垂眼看着凑过来的辛榕,安静了几秒,继而说,“辛榕,那是爱屋及乌。”

    短短一句话,把邵承昀等待辛榕漫漫两年的曲折心境都道尽了。

    辛榕睫毛颤了颤,这话他一时还接不了。邵承昀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往餐厅方向一推,说,“去准备吃饭,我就来。”

    辛榕知道邵承昀是给自己台阶下,听话去了。邵承昀洗了个手,也到餐桌边坐下。

    吃饭前辛榕先饮了碗汤。他昨晚睡得沉,但时间不长,为了尽快倒完时差中午也撑着没睡,现在因为疲倦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邵承昀看到汤碗里有几片碎骨,怕辛榕误喝,先拿筷子给挑了出来。

    辛榕一边喝汤一边和他说自己工作上的事,邵承昀还是一贯的态度,先听他说,再给点建议。

    辛榕说完豪丽给的职位,停顿了下,手里的汤匙拨着碗里的乌骨鸡肉,“我大概率不会去豪丽,但我还是答应他们的人事经理面试一次。”

    说着,他抬眸看向邵承昀,“你觉得可以吗?”

    辛榕不去豪丽却仍然接受面试的原因,邵承昀当然不会不明白。辛榕要拿到豪丽开的待遇,再以此去与另一家意向酒店的人事部谈条件。

    这孩子现在也是只小狐狸了,知道凡事多个心眼。邵承昀隔桌看着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辛榕询问他可不可以,主要出于豪丽是周氏名下的产业。

    邵承昀放下筷子,说,“周朗夜不管这些,面试你该去就去,对方开什么条件都让给书面的东西,别口头上应付你。”

    他这么一说,辛榕便放下心来。

    其实辛榕主动聊起这些,也是为了让邵承昀放心。

    辛榕没有选择英国本地的工作,邵承昀提心吊胆谈着远距离恋爱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辛榕没多少食欲,喝完汤以后就不想再吃东西。好歹是让邵承昀哄着,吃了些酥软鱼肉,又配了半碗饭。

    饭后两人去了露台,喝酒,吹风。辛榕躺在藤编摇椅里,望着天,想坚持到八九点再睡。

    邵承昀走过来蹲在摇椅边,和他说,“倒时差慢慢来,困了就去睡。”

    辛榕仍然躺着,偏头看向邵承昀,一抹笑懒懒挂在唇边,说,“你喝的黑啤?我也尝尝......”

    邵承昀有点拿他没辙,仰头饮了一口酒,然后俯身吻他,将半冰的黑啤渡到他嘴里。

    酒喂完了,邵承昀要起身的一瞬,辛榕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邵承昀被他这突然一抓给弄笑了,挑眉看着他,辛榕却垂着眼,先是舔了舔自己唇上的酒汁,而后慢慢地说,“这两年我出去念书,折腾你跑了好多趟,我总是忘不了你发烧那次,在酒店里和我说过的话......”

    “你...怪过我么?”辛榕轻声地问。

    邵承昀任他抓着衣领,没有犹豫地说,“怎么会怪你,要怪也怪我。”

    怪自己什么,邵承昀没把话说完。辛榕大概会知道。

    邵承昀自责当年轻率地把辛榕拖入自己的生活里,有意无意地折腾他,让他去经历那些人心沉浮。

    尽管最后换来辛榕以惊人地速度成长了,但邵承昀是始作俑者。不管过了多少年,邵承昀都会为此自责。

    他们还有此后的无数年要共度,并不必急于一时要解释什么,邵承昀没有多说,辛榕也不再追问。只是抓着邵承昀的那只手一直没松开。

    又是一阵沉默,辛榕抬眸看向邵承昀,“这次回来不走了。”他说,声调舒缓,眼神却深邃,“从前我也假想过,能有一天与你相爱,却从没敢想过与你长相厮守。”

    晚风吹过露台,邵承昀一手拿着酒瓶瓶口,一手搭在膝上,蹲在摇椅边。辛榕穿着宽松白衫,躺在藤椅里。

    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可以想。”邵承昀沉着声,无比温柔地回应辛榕,“你想的每件事,我都会把它变为现实。”

    辛榕凝神看着他,将他一点一点拉近自己。近到两个人几乎快要吻上了,在唇与唇的触碰间,在呼吸交缠间,辛榕轻叹了一声。

    刚才那种清淡的语调变得软腻了,或许是距离太近,他的眼神也随之迷离。

    爱让人沉醉,辛榕痛过也清醒过,但此刻他只愿做个为了邵承昀意乱情迷的人。

    “走了那么远,我只想有一天能有底气回到你身边。”

    “我仰望了你很久,当面与你保持距离,暗地里却对着你背影失神……”

    骄傲如辛榕,大概不会再说出这样低微的话了。邵承昀喂他一口酒,他权当自己醉了,醉后也讲一次真言。

    说完,他吻住了邵承昀。以牙齿咬住下唇,舌尖慢慢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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