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想做你老伴儿?”我没让他占到便宜。“那你喂饭喂水还想给我养老送终?”我哥笑说。
我思考片刻,觉得我哥说得对,这些事都是嫂子做的,我差点抢了嫂子的工作。
于是我说:“蓝何,你赶快结婚吧,不然以后没人给你喂水喂饭和养老送终。”
我哥拍了下我的后脑勺,温声命令:“好好吃饭。”
我睥他半眼,不情不愿地说了个“哦”。
吃完快到十点,我时刻跟在我哥身后,献媚地收碗端盘,唯恐让他记起收拾我这件事。
我哥没有点破,一直让我跟进卧室。
“想和哥哥睡?”
我试图谈判:“睡了能不能就不打我的屁股了?”
我哥促狭起狐狸眼睛:“我考虑一下。”
考虑总比挨打强。
于是我躺上我哥又香又大的床。
我哥展臂搂我:“让我抱一抱。”
我乘胜追击:“抱了就不能再打我的屁股了。”
我哥沉声说:“我不打你。”
我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阿雨,我好累。”我哥拿鼻尖贴在我耳廓处,说话的同时蹭了蹭。
阿雨是我的小名,同样是我哥取的,除了他谁也不准叫,谁叫我揍谁。
我痒得眯了下眼睛:“累了就睡,睡他妈个昏天黑地,睡他妈个海枯石烂。”
我哥逗得笑出声:“那谁赚钱养家?”
“我也有手有脚的,大不了捡垃圾。”我说。
“哥哥舍不得让你去捡垃圾。”
“你不要小看捡垃圾。”
“哥哥没有小看你。”
“我不是捡垃圾的。”
我哥淡“嗯”了声。
我开始自言自语。
“虽然我没你那么聪明,但我也可以赚钱。”
“我可以去工地搬砖搅水泥,我还可以上学校门口卖烤肠。”
“蓝何,你好好睡一觉吧,我能养得起你的。”
“蓝何,你是不是要睡着了?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我是蓝雨,是你亲弟弟。”
“你把我捡回来,养大了。”
“我连名字都是你取的。”
……
等我哥的呼吸彻底平沉,我拿手指轻轻地拨了拨他浓密的睫毛。
我哥的脸帅得无可挑剔,让我觊觎而胆颤地盯着他闭合的嘴唇看了又看。
傻逼蓝何的嘴看起来好软我操。
傻逼蓝何怎么这么会勾引人我操。
最终我忍不住偷亲了几口,还用舌头顺着唇瓣舔了圈才算解馋。
季阳说得对,喜欢我哥这种病,生起来挺要命的。
玩不好我就得连人带屁股一起没命。
表白
知道季泰住院,陈狗热心暖肺地帮了不少忙,弄清楚后说这事儿完全是葛朝贵那个王八蛋搞的鬼。
“小阳他哥是干工地的,结完工资刚想给小阳买双新鞋,稀里糊涂被拉去打了几把老虎机,打着打着就欠上钱了。”
“葛朝贵连这种血汗钱都敢坑,生儿子一定没屁眼。”
事后陈狗还硬拉着季阳上商场买了衣服又买鞋,送人回家时叫他认自己当哥。
我让陈狗也给我买个一百八的迪迦奥特曼,说保证每天都追着他叫大哥。
考虑到上学的缘故,季泰单独给季阳租了间出租屋,穿过牯岭桥后再沿着铺满道砟石的西线铁路走到头。
“小阳,叫我声大哥。”回去的路上,陈狗碰了下季阳的肩膀。
“大哥。”季阳乖顺地照做。
“再叫两声。”陈狗难以抑制的高兴。
“大哥,大哥。”
“你他妈怎么那么爱当大哥?”我睥他一眼。
陈狗踹飞一颗石子,脸上神气得要死:“我妈以前常说,当好人死后能上天堂。”
“现在我多做点好事,我妈在天堂知道了多开心点儿。”
“那你快二十五了,还不结婚。”我故意套他话。
听到这话,陈狗难为情地笑了笑:“小少爷,说出来不怕你跟小阳笑话。”
“这辈子我不打算结婚。”
“为什么?”季阳疑惑。
“小阳,你认识山猫吧?”陈狗说。
季阳点头。
“以后见到他,你管他叫嫂子就行。”陈狗臊着脸说。
季阳明显愣住,反应过来后张着嘴也说不出半句话。
“私下叫,”陈狗正经地添了句,“不然他得揍我。”
“你还怕揍?”早已得知原委的我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为了这破事儿他跟我争呢。”陈狗郁闷道。
“那下次我当着他的面叫你嫂子。”我说。
“小少爷,兄弟可不是这么当的。”陈狗要锁我喉。
我及时跑开:“谁他妈让你不先告诉我。”
陈狗紧追在后:“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他妈长了眼睛。”沿着铁轨,我逐渐跑远。
午饭依旧是陈狗做,我坐在风扇旁边看动画片,季阳分了块西瓜给我。
“你那个病好点了吗?”我问他。
知道我在问什么,季阳顿了顿:“应该快好了。”
自从我哥回来,我每晚都得跟他一起睡。等我哥睡着,我就亲他嘴。
我感觉自己的病又重了,恐怕快要病成完全离不开我哥的地步。
“怎么治好的?”我殷切想要知道药方。
“就是跟你表白,失败后就会好很多。”季阳如实说。
听后,我若有所思。
要是当着傻逼蓝何的面说我喜欢他,我哥会不会弄死我?
我哥一定会弄死我。
毕竟哪有亲弟弟喜欢亲哥哥的。
这他妈简直闻所未闻,要是传出去了,非但小少爷我的名声不保,也是我哥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我哥永远都是完美的。
我可不能当傻逼。
掀了道眼皮,我突然觉得手里的西瓜变得索然无味,双腿弯曲地搭住扶手后横躺到椅子上,随即整个人像掏空似的凝重地仰望起天花板。
“蓝雨,你怎么了?”季阳关切道。
“思考要不要当傻逼。”我将胳膊自然下垂,听后脱口而出地回答。
季阳听得一头雾水。
下午,我哥发消息说今晚带我去参加晚宴。
工作的事,我哥向来不会牵涉进我。既然这次开了口,我估计不会是什么重要的聚会。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省轻工业协会举办的慈善晚宴定在朝天门中心的维多利亚酒店,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业起,顶端的旋转餐厅一直沿用至此。
“谈生意为什么要带我?”跟着我哥走进电梯,我盯着他手里那张鎏金请帖问。
我哥穿了身全黑西装,酒红领带系得服帖利落,在公司待了一天,额前的碎发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
“拿你当吉祥物。”我哥说。
“什么吉祥物?”
“貔貅。”我哥半眯着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