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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她不会占着玄灵山庄二小姐的身份,享用原主的资源地位,还霸占她的父母兄长。

    她有她自己就够了。

    所以,她跟温嘉玉之间,抛去那纸婚契,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周玉烟琢磨了一阵,朝他道:“温嘉玉,去学学怎么爱自己吧。”

    他可以将周玉烟视若生命,奉若瑰宝,但前提是,他要先爱自己。

    虽然他们两个大抵都不懂爱,但周玉烟的情况比温嘉玉要好些,至少她能知道他对周玉烟的执念,已经超过了爱本身。

    没有人的地位可以凌驾于自我之上,没有人可以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当这种情况出现时,爱就不是爱,而是虚妄了。

    温嘉玉神情木然:“你、你在说什么?”

    周玉烟轻松道:“等你学会爱自己,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到那个时候你再来找我,我一定欢迎。”

    那个时候,也许他就能从过去脱困,真正地长大。

    但至少要多久,周玉烟也不清楚,她只是在温嘉玉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出门,从一片水雾中,走到阳光里去。

    门外,苏幕想要追上去问周玉烟究竟说了什么,但当他看到温嘉玉的表情时,他的步子又顿住。

    他从很小就被送到温嘉玉的身边,陪着温嘉玉一点点长大成人。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温嘉玉的样子。

    ——又瘦又矮,像个六七岁的孩子。

    可他已经十一了。

    前半生到底过得多艰苦,苏幕很难想象,但他觉得或许回到家中后,少主可以慢慢好起来。

    然而少主总是麻木又平静,直到周小姐的出现,苏幕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孤单的温嘉玉。

    但现在,他觉得少主好像又孤单了。

    ==

    温嘉玉来的消息,周玉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走的消息也是,她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周见川的身上。

    周见川很久没有回家,她一直在等。

    这日,她跟往常一样陪着沈淑用完早膳,却见管家王德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跟往日的稳重大相径庭。

    沈淑漱完口,拿帕子擦了擦嘴,皱眉看着王德,问道:“发生什么事,急忙成这个样子。”

    王德红着脸,连汗也顾不得擦,就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东、东花园的、假、假山塌了!”

    沈淑不明所以:“这事不是早就有了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不不不,”王德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继续道:“今天早上下人去搬假山碎石时,发现在假山下头,有个地道。”

    “你说什么?!”沈淑哗的一下站起,脸上满是凝重,把身边服侍的丫鬟都给吓了一跳。

    有人在玄灵山庄挖了地道,而她作为当家主母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这不仅是她的失职,更是置整个家族的安危于不顾。

    数代基业,若是一朝毁于她手,将来要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她不得不严肃。

    周玉烟在一旁听完,就猜到了王德接下来要说什么。

    王德跟沈淑的紧张不同,有些激动地道:“地道尽头有个石室,老爷就在里头。”

    闻言,沈淑的表情仍旧是肃穆,语气却有些呆滞:“你、你说什么?”

    王德又重复一遍,声音比上回大:“老爷在石室里头!”

    沈淑红唇微张,又是惊又是喜,一时不察,眼眶都红了一圈,但她随即想到什么,喜色淡了淡,她抿抿唇,犹豫一阵才问道:“那、那老爷他......是死是活?”

    王德笑着点头:“活着!活得好好的呢!”

    听到这句话,沈淑心里的大石头才轰然落地,高兴地拉住周玉烟的手,催促道:“走,走,咱们去看看你爹。”

    周玉烟被她拉着走的时候,也不忘跟王德说:“你派人去让我哥哥回来,就说爹爹已经找到了。”

    王德领命,忙不迭地去办。

    周见山被仆人们送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沈淑到的时候,大夫刚给他把完脉。

    沈淑虽然从王德空中得知周见山还活着,但究竟是怎么个活法,生龙活虎和苟延残喘还是有区别。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大夫,以至于大夫都不用她主动开口问,便说道:“只是受了些伤陷入昏迷,没有什么大碍,好好调理就好了。”

    沈淑用手抚着胸口,卡在嗓子眼的气总算是顺到了肚子里。

    大夫开了些药,药煎好,沈淑亲自喂着周见山喝下,又等了会儿,他才悠悠转醒。

    沈淑见他睁开眼,眼泪一下子如泉涌。

    周见山反应了一阵,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拍了拍身上颤抖的沈淑,哑声道:“叫夫人担心了,是为夫的错。”

    沈淑拿手打了他的肩膀一下,不过这一打用的力度几乎没有,比摸还要轻。

    周玉烟见周见山醒来,问道:“父亲,把你关在地道里的人,是二叔吗?”

    听到这个问题,最先有反应的却是沈淑,她从周见山胸口直起身子,不可置信道:“他?怎么会是他?”

    周玉烟没顾她的惊讶,定定地望着周见山。

    周见山长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半晌才道:“没错,是他。当日我坠下悬崖后,便被他一直关在那里,由秦归颜看管。”

    “还有秦归颜?”沈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以手握拳用力道:“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

    亏她还给秦归颜送了那么多补身体的灵丹妙药,现在想想,还不如喂狗!

    周见山朝她摇摇头,替秦归颜辩解道:“她一个身怀六甲的柔弱妇人,丈夫犯下弥天大错,你叫她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能忍心孩子出生下来便没有父亲吗?就算是我,到了她那个境况,也只会将事情隐瞒下来。”

    沈淑想了想,到底是没管秦归颜,问着身边的丫鬟:“他几天没回了?”

    到这个地步,她连称呼周见川的名字都不愿意。

    丫鬟想了想,说:“估摸着得有四五天了。”

    沈淑掐着手指算了算,道:“是回来的时候了。”

    这个节骨眼儿,办完事的王德,从外头走了进来,不像上次焦急,反而有些犹豫地道:“......那位回来了。”

    第86章

    伪装。

    “好!回来得好啊!我正愁找不到地方收拾他呢!”沈淑义愤填膺,

    “来人——!”

    周玉烟出声制止:“娘,你别轻举妄动。”

    沈淑不解:“你为什么要拦我?你二叔可是囚禁了你爹,这还不够吗?”

    “不光是囚禁我爹的事。”周玉烟面露犹豫,

    想了想,

    还是把所经历的事,

    大致地说了出来。

    沈淑听完大惊失色,差点都坐不住:“他竟然做了那样恶毒的事?”

    周见川自出生起,

    就是软和可搓捏的性子,不光玄灵山庄的人知道,外头的人也知道。

    所以沈淑怀疑来怀疑去,

    都没把心思放到她这个小叔子身上去,

    可今天,

    周玉烟却告诉她,

    她这个小叔子不光不软弱,甚至阴狠到恶毒的地步,她没法不害怕。

    周玉烟知道她的担忧,安慰道:“娘,

    别担心,有我们在,

    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淑勉强定了定心神,问道:“你拦着我,

    是想怎么做?”

    周玉烟:“光是囚禁我爹一个罪名显然不够,

    但他的其余罪过,我们也没有明确的证据。”

    沈淑追问:“秦归颜那里也没有吗?”

    周玉烟摇头:“她为抚养一个年幼的孩儿煞费苦心,再加上还要看管我爹,

    已经分身乏术,哪里还有精力去做别的事,

    所以周见川没有让她做别的事,也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沈淑惴惴不安:“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样逍遥法外?”

    “不会的,”周玉烟看着躺在床上的周见山,“他已经知道爹被找到,也清楚爹会把他身上发生的事都告知我们,所以,我不信周见川会无动于衷,他一定会做些什么。”

    沈淑:“你的意思是......”

    周玉烟告诉她:“我想等他自己带着我们找到证据,然后来个人赃并获。”

    沈淑摇头:“这怎么可能呢,他又不是傻子,能这么多年背着我们做事,定然是处处谨慎,不会轻易露出马脚的。”

    周玉烟轻笑:“再谨慎的人,也会有方寸大乱的时候,只要......我能抓住他最在乎的东西。”

    “他最在乎的东西?”沈淑垂眸思量,半晌才道:“你是说,秦归颜?”

    “没错,”周玉烟朝王德说:“你去把秦归颜还有连安带过来。”

    王德下去了。

    在周玉烟看来,周见川对秦归颜的爱意不像作假,他是真真正正地心疼她还有孩子。

    虽然秦归颜背叛了他,但周见山可不是被秦归颜放出来,而是被下人找到的。

    周见川并不知道秦归颜背叛他的事,所以,在他眼中,现在的她,就还是那个挚爱情深的结发妻子。

    这个时候,要是周玉烟让人把秦归颜跟孩子带走,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

    周见川这次在外面待的时间比上次长了一天,所以他心中对妻子孩子的思念也更多一分,回家后便直奔秦归颜的房间去。

    连安比上次出门时又大了,养得白白胖胖,她很乖,没事基本上不会哭闹,所以秦归颜带她也带得很省心。

    “你给她取好了名字吗?”周见川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问。

    “嗯,”秦归颜点头,“咱们的孩子就叫周玉瑶吧,你觉得好吗?”

    周见川如获至宝似的将这名字咀嚼两遍,才温和道:“当初便说名字由你定,你觉得好,我就觉得好。”

    秦归颜轻轻地笑了一下。

    周见川原本抱着孩子哄得正开心,余光却见秦归颜有些心神不属,便将孩子交给站在一旁的乳娘,坐到床上揽着秦归颜的肩,将她瘦弱的身子抱在怀中,关心问道:“怎么了?”

    秦归颜伸手抵着他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心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这些天光顾着看连安,没睡好的缘故。”

    周见川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是有心事,但秦归颜不想说,他就问不到,只能装作没看见,想让丫鬟去喊大夫。

    王德是在这个时候进门的。

    周见川知道他跟在沈淑后头,平时要管大大小小的事务,忙得很,所以他不是有什么事,不会到他这里来,问道:“怎么了?”

    王德脸上挂着让人挑不出错处的笑,说道:“大夫人让我把二夫人跟孩子带到她那里去。”

    周见川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外头风大,归颜跟孩子着凉可怎么办,她还未出月子,正是要休养的时候,大嫂要是真想看孩子,可以亲自来,没必要让归颜出门。”

    他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冷硬,秦归颜拉了拉他,苍白笑道:“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周见川见她病弱到这样的地步,还要迁就沈淑,心里更是不悦,连带着对王德的语气也更差:“回去告诉她,就说归颜不去。”

    若沈淑真只是想看孩子,王德还能被这句给打发,但他没忘记来的目的,道:“不是大夫人要看孩子,是老爷。”

    “他回来了?!”周见川意识到有些失态,揽着秦归颜肩膀的手紧了紧,才放缓语气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德还是在笑:“花园的假山塌了,露出个地道,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周见川死死地盯着王德,问道:“他回来后没有说什么?”

    王德露出些遗憾的神色,“老爷坠下山崖,似乎是碰着了脑袋,忘记坠崖后的事儿了。”

    周见川:“是吗?”

    王德点头:“我何必骗您呢?”

    他说着又道:“不是大夫人想为难,实在是老爷卧病在床下不来身,但又想看孩子得紧,所以才派我过来,要是二夫人身子实在不适,那我只带孩子走就是了。”

    周见川观察着王德的神色,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肯放过,但王德实在是没有任何破绽。

    他想,周见山或许是真的失忆了也说不定,不然他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关押,而不是想要看孩子了。

    周见川心里的戒备卸下去点,同意道:“既然这样,那我也跟着去看看大哥。”

    秦归颜拉住他。

    周见川:“怎么了?”

    秦归颜:“我不放心连安,她闹觉要是没我,要哭上好久呢,你带着我一起去吧。我多穿些衣服挡风就好了,没事的。”

    她一再要求,周见川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而事实也正如秦归颜所预料的那样,连安果然在出门没多久后,就哭哭啼啼了起来,王德只能暂且把秦归颜安排到其他房间,只让周见川一个人去见周见山。

    一进门,周见川就看到沈淑坐在床上,一直不停地在哭,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淑还是维持着低头的动作,肩膀不停地颤抖。

    周玉烟伸手轻扶了一把,才说:“父亲刚醒没多久,就又晕过去了,母亲一时伤神,所以才会这样。”

    她看了看周见川身后,见那里没有人,问道:“连安呢,王德没把连安带过来吗?”

    站在旁边的丫鬟解释道:“连安小姐哭了,管家带去别的房间了,要过会儿才能来。”

    周玉烟点点头,招呼着周见川说:“二叔也别站着了,坐吧。”

    周见川神态自若地坐下,看向双眸紧闭的周见山,问道:“大哥情况怎么样?”

    沈淑哭着哭着,咳嗽了两声,她咳得太厉害,都到了有些反胃的地步。

    周玉烟轻拍着她的背,叹了口气说:“情况不太好,内里亏损严重,还又伤着了头,怕是要调养小半年才能好转了。”

    周见川低下头,有些惋惜地道:“大哥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

    提到这儿,沈淑突然不哭了,反而红着眼死盯着他,语气分外责备:“要不是你,你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玉烟忙把沈淑搂到怀里,朝周见川歉意一笑:“二叔别见怪,我娘是伤心过了头,所以才说话失了分寸,其实她不是那个意思。”

    周见川表示理解地笑笑。

    王德回来,告诉说:“二夫人在哄连安小姐呢,哄得差不多了,人马上就来。”

    周玉烟瞥一眼床上的人,语气带了点惋惜:“父亲醒过来的时候知道连安出生,高兴得不得了,不顾身子也急着要看,要不是我娘拦着估计早就去了,可现在连安真来,他却又睡着,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她问周见川:“我听二叔母说,二叔最近在外奔走替她寻了不少好药材,都是在哪儿寻得的,也告知我一声,正好让我拿来养父亲的身子。”

    周见川谦虚一笑,道:“哪里有什么好药材,都是归颜乱说罢了,其实只是些普通的玩意儿,都是我为了哄她,才故意夸得神乎,若你真想要,我回去便叫人送过来。”

    周玉烟眯了眯眼,对周见川多了点敬佩,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仅毫无破绽,居然还能笑出声,换作是她,绝对做不到。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连安还没哄好吗,你看看去。”周玉烟吩咐着王德。

    王德点完头,就去查看情况,过了会儿才回来,朝周玉烟说:“二夫人说连安刚睡着,她不敢抱,得再等一会儿。”

    许是怕周玉烟等得急了,他又补充道:“二夫人说马上就来。”

    周玉烟心想反正不急在一时,等都等了,再等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就干脆陪在沈淑身边,静静地等秦归颜来。

    等了会儿,总算是有脚步声,但随着脚步声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周玉烟见秦归颜跌跌撞撞地跑到周见川怀里,手上空无一物,她问道:“连安呢?”

    秦归颜仰头看着周见川,伸手朝周玉烟所在的方向一指,面色悲恸道:

    “见川,他们把我们的连安给活活掐死了!”

    第87章

    猜测。

    “你说什么?!”周见川摸着秦归颜的肩膀,

    根本不敢相信,有些疯狂地大喊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我没有!”秦归颜哭得眼睛通红,

    瘦弱的身躯犹如风中残烛,

    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告诉周见川:“他们当着我的面把连安给掐死了,

    我亲眼看见的!”

    事到如今,纵然周见川再不愿意相信,

    也只能相信了,他松开抓秦归颜的手,慢慢回头。

    周玉烟被他那样阴鸷的眸子盯得一惊,

    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否认道:“我没有下达杀连安的命令,

    我的人,

    绝对不可能杀连安。”

    王德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反驳道:“二夫人您怎么能瞎说呢。”

    “我好好的孩子,就那样折在了我的面前,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你们还想要抵赖吗?”秦归颜悲痛欲绝地看着周见川,央求道:“见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告诉他们你把人关在哪里的,

    我以为我这么做,可以给我们的连安留下一线生机。”

    “可是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他们是那样的狠心,那样的无情,

    将仇恨加诸一个孩子的身上,让她在那样小的年纪就——”

    秦归颜说着到情绪激动处,不受控制地呕出口鲜血,她痛苦地捂着心口,无力地从周见川怀中滑落。

    周见川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捧着秦归颜的脸,想要替她擦去唇边的鲜血,然而那鲜血好似决了堤的湖水,他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的气息愈加微弱。

    悲愤交加之下,他终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朝床上早已醒来的周见山,绝望咆哮道:“我当初就不该心存仁善救你,我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周见山看向周玉烟,但当他看到她眼中跟他一样的震惊时,就知道杀连安不是她的主意,可他能相信周玉烟,不代表周见川会。

    孩子殒命,妻子临终,他眼睛中血丝密布,像是染了层鲜血一般。

    周见川轻轻地把秦归颜放下,缓缓地迈着步子,朝周玉烟走过去。

    上一秒他还在远处,下一秒已逼至眼前,速度是肉眼都看不到的快,以至于都出现道道残影。

    周见川手上寒光闪烁,带着暴烈的杀意,气势雄浑地朝周玉烟的命门刺去。

    周玉烟扭转腰部,避开呼啸而来的刀刃,果断拔剑迎上对方攻势。

    周见川猛甩手臂丝毫不惧,加重手上的力道就继续猛刺,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哪怕是没有修为的丫鬟,也觉得喉咙被紧紧掐住。

    周玉烟没有进攻,而是一直在躲闪,她咬牙看着那些颤抖的丫鬟,知道要是在这里大开灵力,她们这些人必然要受波及。

    所以她只能一退再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墙壁受余威波及,裂出蛛网状的纹路。

    丫鬟们吓得惊叫,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到剑气,命丧当场。

    虽然周玉烟再无退路,但墙壁的破裂声还是给了她办法,她干脆地身子一歪,让周见川的剑在墙壁上凿出一个大洞,然后她脚尖点地光速后退,将战场由窄小的卧室,变成宽阔的花园。

    周见川仍旧在追,大有她不死不罢休的意思。

    来到的空旷的外界,周玉烟可以不用只顾着躲闪,干脆地凝聚灵力,凌空一翻,躲过周见川的一次攻击,然后飞身下压,借风势打出狠狠一击。

    风声萧瑟,剑影婆娑,两刃相接便是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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