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搜索完，林采星发现网上对这串数字并没有特殊解读，
他回头与周敛对视，吞吞吐吐：“这串数字表达了什么意思？”
周敛答：“你想想。”
林采星想静一下思考，
但头绪实在乱，无奈只能回：“好。”
周敛望着被他攥褶皱的纸，独自站在窗前，
目光深邃复杂。
“说实话，
我很好奇周总这串数字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王畅客观分析，
“如果不是莫尔斯电码之类的，很有可能代表了某件事或者某个特殊日期。”
安淮抓到问题的本事：“关键是周总的表情好像在说，采星应该知道这串数字的含义。”
温麟也觉得奇怪：“总感觉他们认识。”
周虹没多言，趁无人在意时，
悄悄一笑。
一天下来，林采星将整艘游轮参观一遍，到了晚餐时间，
他特意为大家安排了意大利美食及喜歌剧《费加罗的婚礼》。
作为游轮的主人，
林采星坐在主位，非常自然地照顾所有嘉宾，
招待大家进餐。
自从他回国后，别说歌剧，就连电影院都没怎么进过，过去的奢侈爱好早与他无缘，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拿着摄影机去免费的景点遛弯。
这场歌剧，
还是他高中时和周敛一起看的，
当初结束后他朝周敛开玩笑，问周敛两人会不会结婚，周敛给他的回答是“会”。年仅十七岁的他心脏被撩得砰砰跳，因为两人才恋爱不到一个月。
随着剧情的进展，音乐变得荒诞欢快。
林采星发现周敛心事重重，想了想，猜测是因为那串特殊的数字。
他仔细在脑海中回忆，3501这几个数字确实耳熟。
好像是…他高中那会儿和周敛将一些情侣之间的琐碎物品存放在花旗银行的客户号。
但24代表了什么呢？
他记得里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林君山听说这件事后一直笑话他的这堆破烂。
林采星犹豫片刻，还是悄悄凑近周敛：“你是不是不喜欢看这个？”
周敛掩下目光中的忧郁：“没。”
林采星突然问：“你想看我拍的照片吗？”
“照片？”
“我和祁老师去苏梅岛拍的。”
周敛直视林采星带着笑的瞳仁，好似在透过这双眼睛，拼命确定着什么。
片刻，他点头。
...
林采星的摄影技术相当不错，这点周敛一直很清楚。将摄影机递给周敛后，林采星垂着脑袋轻轻蹭过去，一张一张帮对方翻阅讲解。这些照片大多是在飞机上拍摄的，将整座小岛的美景全部纳入镜头中，散发着令人闲适惬意的美。
而两人，凑得越来越近。
近到周敛稍稍低头，就能触碰到林采星的额头。
林采星身上没有香水味，只有清新的洗衣液味道，但这股最常见的味道，却蛊着周敛的心神，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起过去的事。
林采星瘦了很多，甚至与他高中时无异。
那时的林采星学习累了，经常会枕在他的腿上睡觉，简单的白色polo衫下是纤瘦的腰，他轻轻一揽，便能单手握住，将对方完全护在自己怀里。
就像，现在一样。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周敛垂下眼睫，特意把距离拉开，企图驱散这些回忆，却被林采星的声音再次拽回。
“你看这座无人小岛，像不像一座爱心？”
周敛分了神：“嗯？”
林采星追着他凑近：“你看它像桃心吗？”
周敛：“有点。”
林采星有些失望：“可我觉得特别像。”
周敛沉静的眼里弥漫着一丝纠结：“我再看看。”
这一次，林采星的肩膀轻轻抵着周敛的手臂。
周敛心情如潮水般起伏：“确实挺像。”
林采星这回赞同地笑了笑，抬起头时鼻翼险些蹭到周敛的侧脸，他的呼吸方寸间乱了几分，两人之间仿佛突然生出电流，令他敏感地颤了下。
迅速拉开距离，他找借口离开。
周敛凝着他的背影，继续翻阅照片。
忽然，他翻一张破旧的环境照。
看日期是两个月前拍的。
这张照片应该是无意中按下快门捕捉到的，画面有些模糊，但陈旧的家具和简陋的装修风格却清晰呈现在上面。
周敛瞥见床上的那套小苦瓜睡衣。
这应该是林采星的房间。
他眉心猛地蹙起，从心底翻滚的诧异令他的心脏暗暗揪成一团。
林采星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思索着，指腹重重地捻着相机带。
林采星变化这么多，忘记那些事似乎很正常。
况且，他们已经分手了，他不应该要求对方记着这些。
熟悉的脚步声近在耳畔，周敛向前翻了两张，把相机递给林采星：“看完了。”
林采星没多想，小心翼翼地把它装回相机套。
［分享照片这种事太亲密了。］
［分享欲是更高级别的喜欢。］
［这种慢慢靠近的感情很戳人。］
［我真的很奇怪，林采星为什么和周敛这么有CP感。］
在游轮上又住了一宿，翌日早晨大家回到蓝桉岛继续录制。
今天是户外项目，集体要去小岛的中心游玩。蓝桉岛面积很大，相当于一座中型小镇，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目的地才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这里需要打卡的景点共有四个，都是具有当地人文风情的建筑。节目组不算慷慨，林采星眼巴巴等半天，也没等到节目组发放游玩资金。他登岛前兑换了一些现金，但今天只带了100泰铢，充其量能买瓶水。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录制期间不允许使用手机，林采星没法子，打算撑一下。
节目组见他没钱吃饭，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这次录节目，主打一个分币不花。
正当晌午，这里位置空旷，烈日当头，林采星被晒得口干舌燥，四处找半天，才发现一台饮料售卖机。
此时，嘉宾们都在聊天，内容大多是小岛所代表的多元东亚文化。
周敛安静地倚着灌木，偶尔眺望远处的寺庙，思绪中全是林采星纸条上的话。
想对自己好一些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对自己好？
他神色平静，回眸时正巧注意到远处林采星略显拮据的眼神。
对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跑了。
饮料机插着电，瓶身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水汽。林采星咽了下口水，几番犹豫后打算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椰汁。这款椰汁口感轻盈，很适合解渴，还剩两瓶，一瞧就是热卖款。最主要的是，价格最便宜。
林采星刚准备买，发现身旁的阳光被遮住。
他攥着钱，发现周敛来了。
“你也买水吗？”
“嗯。”
“这款椰汁特别好喝。”林采星笑容舒朗：“你可以尝尝。”
周敛点头，按下售卖机的按钮，两瓶椰汁立刻从下面滚了出来。
林采星的眼睛突然亮了，周敛要请他喝饮料？
他的感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面前的男人已经拿着两瓶饮料，迈着两条长腿离开。
林采星笑容凝固：“周——”
周敛脚步一顿，唇边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幼稚，但乐此不疲。
他回到灌木旁，拧开瓶盖悠哉地望着远方，无意间与一双幽怨的视线触碰。
两人的距离其实很远，只能看到林采星大概的轮廓，但仅仅透过林采星无精打采的模样，他就能猜到对方此刻的表情。
就像一棵蔫蔫的树苗，又气又急。
说不定还在心里骂他。
不过，他不在乎。
周敛尝了一口椰汁，味道确实不错。他干脆屈着长腿坐在长椅上，悠闲地欣赏周围风景。
忽然，一抹纤瘦的身影背着书包朝他跑来。
他眉眼微挑，再过几秒钟，林采星已经怯生生地坐在长椅的另一头，一双乌眸明晃晃地盯着他。
“有事吗？”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林采星软声道：“少爷，请我喝饮料。”
［啊啊啊啊，好暧昧啊！］
［他们俩真的好甜。］
［我严重怀疑，周敛故意把星星想喝的饮料买走，就是为了这个。］
［周敛好心机啊。］
［星星的耳朵红了！］
周敛尽量压抑着眼底的汹涌，神色从容：“可以。”将余下那瓶饮料递给林采星，他不经意地打量着对方，又在对方猛灌半瓶水后，收回视线佯装平静地笑了笑。
林采星解了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水似乎被人打开过，因为瓶盖格外好开。不过他没多心，毕竟是周敛给他的，肯定没安全问题。
他抹了下唇角的水渍，不好意思地掩着面。
为了一瓶饮料求周敛，简直太没有骨气。
“走吧，要进寺庙了。”周敛叫他，“别走丢。”
林采星赶忙跟上，同大部队进寺庙时，自然而然地站在周敛身旁，尽管仇宴和祁愿中途喊他，依然没有离开属于周敛的近身范围。
周敛平静的眼神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待四周人流越来越多时，他调整脚步方向，挡在林采星右侧，自然地将林采星与其他游客隔绝开。
［这俩人是不是忘了，他们今天不是CP？］
［估计是忘了吧，林采星总是跟着周敛。］
［他们跟热恋期的小情侣有什么分别！］
［我的天，好久没看到这么真的恋综cp了。］
“前面是祈福许愿最灵的佛，大家有要求的，记得报自己的身份证号。”工作人员笑着补充，“今天我们有一个游戏环节，大家可选择一名心仪嘉宾，替他祈福。祈福环节，请大家不要透露自己的祈福对象，倘若两人心有灵犀，互相祈福，今晚可解锁情侣奖励。”
殿宇旁，是售卖各类祈福牌的地方。想要祈福，大家还要购买香烛和花环，据说想要效果灵验，进大殿前的43节台阶可一跪一拜，在心中重复自己所求之事43次。
“台阶未免太高了。”常洱是无神论者，不太相信这些，不过为了综艺效果，同时帮林芳庭许愿，他决定踩着台阶上去。这里游客虽多，但极少有游客会以一跪一拜上的方式台阶的，那样做反而是个异类。
“是啊，我觉得心诚则灵，不必拘泥于形势。”仇宴已经跑去买祈福牌，但他只给自己买了一个。这两天的形势他已经大概看清，他的恋综CP注定无望，还是早些替自己打算比较好。
［艺人们大多数信这个，听媒体说，还有明星养小鬼呢。］
［祁愿和周繁星也去买了，估计都是祈求事业吧。］
［周繁星应该会求感情吧？我觉得他喜欢周敛。］
［除了仇宴，其他嘉宾似乎都给别人买了，毕竟是规则，情侣奖励估计很有意思。］
［不对，林采星和周敛还没动静呢。］
［周敛不会是无神论者吧？他的气场告诉我，他只相信自己，毕竟人定胜天嘛。］
周敛见林采星迟迟未动，再三犹豫：“你不去买吗？”
林采星不用看就知道这种全球闻名的寺庙物价肯定很贵，于是极为坦诚地回：“不去买，我钱不够。”
恋爱观察室内的嘉宾们不约而同笑起来。
“采星真的是接地气。”
周敛轻抿着唇，神色踌躇：“我给你一些钱。”
“嗯…”
林采星想着来都来了，还是求个财吧，毕竟这里的寺庙真的很灵验，万一他暴富了，就去养老。
“好，等我回去就把钱还你。”
周敛取出钱夹，手指顿了顿，语气晦涩：“你想买一人份还是两人份。”
林采星嘟囔：“一人份就够。”
周敛目光闪了闪：“嗯。”
抽出一沓钱交给林采星，他声线低沉：“去吧。”
林采星只抽走几张，剩下的还给周敛：“太多了，这些就够。”
周敛向来清冷的神色已全部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点试探：“你只买自己的吗？”
林采星点头：“对。”他整理好仪容仪表，回头时突然察觉到周敛表情淡了些，盯着自己的眉眼略带凝重。他太了解周敛，这种微表情极大可能预示着对方不太高兴。
他刚要说话，周敛嘴唇微微动了动：“其他嘉宾好像都买了两人的祈福牌。”
这一刻，林采星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暗戳戳提醒哈哈。］
［突然发现，周敛有些傲娇。］
［不过话说，星星为什么不给周总买呢？或者说，不给其他人买呢？］
［难道是因为太贵了？］
［小情侣的拉扯啧啧啧。］
“周敛，我想跟你说几句话。”林采星忽然关掉耳麦，示意周敛跟着自己。
周敛不明，但肢体已经照做，随林采星走出镜头，来到一棵两米多高的菩提树下。
面对着周敛，林采星双手放松地背在身后，抬起满含笑意的眼睛道：“我才不要帮别人祈福。万一我一跪一拜地走那么多级台阶，到头来人家把我的平安符转头就扔掉可怎么办？”
刹那间，周敛眼底涌起几分波澜，尽管极力克制着，但仍然暴露了他内心的懊悔与纷乱。
他望着林采星，忽然道：“我去求。”
林采星失笑，明亮澄澈的瞳仁夹杂着些许不解。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调侃周敛而已，在他看来这都属于周敛的小脾气，可以包容。不过他也要让周敛明白，虽然他没有因为周敛丢掉他的平安符生气，但他也绝不会再送周敛第二枚。
“什么意思？”
周敛眼中的情绪变幻不定：“这次换我去。”
待周敛重新回到直播机位前时，观众们已经沸腾，包括恋爱观察室的所有导师都非常好奇周敛和林采星在里面说了什么。
［我靠！周敛去买祈福牌了！］
［拜托，我真的很想知道林采星和他说了什么。］
［林采星呢？似乎没什么动静。］
［周敛居然买了三枚？］
镜头此时给了周敛手部一个特写，三枚代表着不同意义的祈福牌已经被整齐排列在柜台上。
工作人员此时上前提醒：“周总，您只能选择一个嘉——”
“是一个嘉宾。”周敛声音比寻常略微低沉，听起来有些沉闷，“我的、他的、我们的。”
他背对着镜头，不疾不徐地走到43节台阶前，双手合十，轻轻跪下。
刚刚祈福完的嘉宾们走出殿宇，满目惊诧。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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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周敛的纹身不见了◎
风吹叶落，
寺院内古树上悬挂着的青铜铃微微摆动，周围的游客不知不觉放慢脚步，被台阶上那位高挑英俊的信徒吸引。
香烟缭绕，
梵音袅袅。
周敛站在佛像与石阶之间，
每一次俯首都显得虔诚平和。
他从不信神佛，哪怕家里的长辈如何信奉，
戴那些东西，也仅仅是为了给祖母一些安慰。
除了他自己，世上似乎不会有任何事物可以帮助他完成心愿。
走进殿宇，
他慢慢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万一有呢？
他心中所愿除了神佛，
似乎不能再有人帮他完成。几天前他甚至已经不再奢望，
将这份心愿埋在心底。
［周敛他…这真的不是剧本吗？］
［谁能告诉我，“我们”的是什么意思？］
［不会吧不会吧，现实中真的有英俊霸总爱上小明星的故事？］
［我要磕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