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直到唐念芸回头叫他，“怎么了，老公？”“没什么。”他眸色黯淡下来，“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名字挺特别的。”
她盯着脚尖，“就是不知道，那边还有没有人，在等我回家……”
面对唐老爷子的话，唐念芸心中对自己的身世，多少有些猜想。
毕竟孩子都丢了，也没有人找。
再加上爷爷说，她当时特别瘦小，指不定是别人从外头拐卖来村子的，也有可能。
想到这些，她一时不知该庆幸，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还是该难过，好不容易知道了真相，却无处可去。
两人心中想着各自的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回了别墅。
看着司景明衬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唐念芸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
“嘶——”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把人推开，只是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唇瓣的位置，挪到了自己的嘴上。
屋里的逐渐旖旎。
男人锁骨上泛红的牙印，像是有人在宣誓主权。
明晃晃的，带着些特殊魅力。
直到光芒散去，落花满地，他俯身凑近唐念芸耳边。
沙哑中带着颤意的声音，挑逗着她的神经，“宝贝，你天生就该是我的。”
虽然两人结婚许久，唐念芸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但面对他这样的告白，她还是捂住了脸。
“司景明，你说什么呢！”
“大船坝，这个地方……”男人停顿了一下，“我去过。”
“啊？”
她将手拿了下来，亮晶晶的眸子，恰好落在他的锁骨上。
鲜红的牙印，像是盛开的玫瑰。
唐念芸耳根发烫，“你什么时候去的？”
“小时候，十来岁吧。”他叹了口气，“就是那次，江淑婉救了我，所以成了我的未婚妻。”
听他讲起当初的事情，唐念芸也跟着认真起来。
他语气低沉，“你说如果那时候，没有人救我，现在的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
“不行！”她斩钉截铁的拒绝，“那样的话，咱们可就不认识了！”
“哈哈……”司景明低笑出声，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反过来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要是当初，他直接倒在那里，的确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可他也去不了，奶奶留下的别墅，更遇不到别墅隔壁，小精灵一样的姑娘。
“宝贝，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见他表情严肃，唐念芸也坐直了身子，以为要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
最近她受到的震撼，已经太多了，再多一点，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相信自己的承受能力。
“大船坝，里面并没有大船，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村里的人，希望能够有一艘大船。”
说话间，男人笑得眉眼弯弯，眼神尽数落在她身上。
唐念芸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副样子，完全就是在捉弄她。
两个人笑嘻嘻打成一团。
直到两个人都打累了，司景明这才将唐念芸搂在怀里。
轻声细语的说：“好了，不逗你了，接下来，你只要看我和林远，再不对付沈江就行。”
“就算江淑婉和白素素掺合进来，也没关系吗？”她还是有些担忧。
“你以为，之前姜婷闹事的那场慈善晚会，我和顾景城，一直待在办公室，只是为了商量一个合同吗？”
听他提起慈善晚会，唐念芸这才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最近太忙，她这才冷不丁意识到，姜婷这个人，已经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她惊愕的望着他，“所以那个时候，你们就在计划……”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林远提过，这是几年前的计划。
她眼神又暗淡下去，“所以那个时候，你们就准备直接把沈家搞垮？”
“嗯。”对她，司景明毫无隐瞒，“林远需要向白家证明他的能力，沈家，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明知道沈江和沈修平都不是好人，但看到司景明这么决绝。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兔死狐悲。
唐念芸将头埋在他的颈脖处，轻声撒娇：“老公，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嗯？”
“沈家垮了，能不能不要针对沈夫人……”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乞求。
沈家那群人里，从头到尾，只有沈夫人对她最有真心。
虽然很多时候，看上去并不太友好，但沈夫人的确是在为了培养未来沈家的夫人，而努力。
所以唐念芸不怪她。
司景明也不会拒绝，“好。”
“那，为什么你会知道，大船坝这个名字的来源？”她主动转移话题。
该解决的事情解决了，关于自己的家乡，她还是想多了解一些。
哪怕只是道听途说。
“是当时村里一个小姑娘告诉我的，我去海边的时候，她也在。”
提起当初，司景明眼神轻微涣散，“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司景明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那么久，自己还记得那个小姑娘的样子。
甚至低头看着唐念芸，隐约觉得，两人的模样有些重合。
一个大胆的想法，缓缓从他心中浮现。
该不会，唐念芸就是那个小姑娘吧？
年龄刚好也差不多能对上。
只剩下……
他看着唐念芸，认真的问：“你还记得，爷爷是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去的吗？大概多大？”
唐念芸回想起自家爷爷的话，“六七岁吧。”
话音落下，两个人同时愣住。
太巧了！
同一个地方，差不多的年纪，甚至在司景明眼里，两人的相貌都相似。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该不会，你就是那个小姑娘，我……落水以后不久，你就，被捡走了吧？”
唐念芸抿着唇，没有回答，心里同样掀起惊涛骇浪。
【第一百一十六章替罪羊】
第一百一十六章替罪羊
所有的事情，巧合到让人害怕。
两人心中也都有了答案。
不出意外，唐念芸就是当初，司景明在大船坝，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他们俩之间缘分，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他苦笑着说：“要是当初，是你救我就好了。”
唐念芸同样笑得满脸苦涩，“就算是我救你，恐怕……我们俩之间，也不可能有婚约。”
她这话，的确是赤裸裸的现实。
司景明和江淑婉之所以有婚约，除了江淑婉救了司景明之外，更重要的前提是，江淑婉背后的江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存在。
虽然比不上司家和白家，但无论如何，人家也算得上千金大小姐。
对比之下，唐念芸不过就是小渔村里的一个普通小孩，未来说不定，也会留在村子里当个渔女。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司景明的妻子？
司家又怎么可能同意，她成为未来的司太太？
最多也就是给她一大笔钱，感谢她的见义勇为罢了。
她能想明白的道理，司景明自然也能想得一清二楚。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愿意承认江淑婉的存在而已。
从头到尾，唐念芸都忘记了，唐老爷子说捡到她的时候，她就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海边。
而且，她没有被捡回来之前的记忆。
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失去记忆呢？
顾景城的电话，打断了他们的回忆。
男人略带嚣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么快就动手，你之前的布局，确定没问题？”
“有帮手。”司景明同样轻笑，“至少这一次，沈家肯定会万劫不复。”
“大话可不能这样说，要不你多让点给我，我下血本帮你？”
电话那头，顾景城举着手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翘在办公桌上。
看上去没有半点叱咤风云的大佬模样，反而像外头的混混。
旁边的秘书，早就习惯了他这样，默默将桌上的咖啡，往旁边挪了一点。
生怕自家老板等会激动起来，咖啡要是泼在桌子上，还是小事。
万一把这祖宗烫着了，又是另一回事。
面对他的要求，司景明微微挑眉，眼神却落在唐念芸身上。
轻声说：“我老婆都要没了，才换来的帮手，你还想着坑我？”
充满误会的话，让唐念芸瞬间满脸通红，伸手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出去干了什么，才换来了司景明的底气！
果然，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呼。
“卧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当时还想着帮你追老婆，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顾景城这家伙，到底是白手起家，从小没有受那么多约束，说起话来，更是随心所欲。
听他骂人，唐念芸捂嘴偷笑。
揶揄的眼神落在司景明身上，无声的嘲讽着：让你乱说话，被骂了吧！
司景明偷偷在她唇边啄了一下，笑着回：“别把人都想的跟你那么龌龊，我家那面来人了。”
电话那头，陡然安静下来。
就连顾景城放在桌上的那双大长腿，也都收了回来。
脸色难得严肃，“京城那边？按道理说，之前闹得那么难看，他们不应该掺和进来啊！”
冷不丁听他提起过去，司景明脸色瞬间阴沉。
原本的好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
“因为沈江，干了不该干的事！”他咬着牙，“他招惹了京城那边的人，所以，京城那边的人，自然也能扯上关系插手。”
“你们家谁来了？”
“张叔。”司景明顿了顿，“不过他暂时不会动手，但是我那位未婚妻的家里，可就等不及了。”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然后就是顾景城一句，“我马上过来，咱们当面说。”
“行。”
从头到尾，唐念芸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听着两人的对话，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电话那边的顾景城，对司景明甚至他身后的家族背景，都有些过于了解。
两人间的关系……
她轻轻咬着下唇，不知该不该问。
余光看见司景明的脸色，把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等顾景城来了，这些疑惑肯定会迎刃而解，也不用急于一时。
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刚刚那句，当然闹得那么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想起，当初司景明出国的事情。
哪怕他已经提过，是因为家里订婚，所以才……故意躲着她。
但唐念芸认为，其中应该还有隐情。
不然顾景城刚刚绝对不会说那样的话，司景明也不会脸色骤变。
作为江城太子爷，在江城胡作非为，家里人也不可能不出手管束，还非要等契机。
所有的一切，交杂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谜团。
放在之前，她会选择等待，的司景明愿意说的时候，主动跟她解释，但现在不一样。
江淑婉的存在，和司景明的背景。
是她当初一门心思等他主动开口，所得到的结果。
唐念芸抓着他的手，“刚刚顾景城提到，当初发生过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司景明扭头看着她，眼里有些挣扎。
“事到如今，咱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轻声说着，眼中同样带着期待。
司景明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说的事，跟我家里人有关。”他脸色灰白，“之所以他们知道我在江城，但没有出面，是因为他们对不起我。”
对不起……
这三个字，往往有些时候，伴随着很沉重的担子。
特别是对于司景明来说。
能让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向一个小辈让步，背后所承担的，都是惊涛骇浪。
唐念芸抓着他大手，微微用力，表示安慰。
“咱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我奶奶留下的。”男人目光飘向远方，“他们，光鲜亮丽的背后，永远在找替罪羊。”
明明没有半点提起当年，但不知道为什么，唐念芸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了浓浓的悲伤。
就好像，同样看到了这个别墅，当初生活着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宝贝，你知道吗？在司家这种冷漠的地方，家族大于亲情，家产，大于人性。”
【第一百一十七章缓缓揭开】
第一百一十七章缓缓揭开
仅仅只是司家那种地方吗？
唐念芸没有回答，心里的苦涩，阵阵翻涌。
她不是唐有德亲生的，所以对方的冷漠，还算是情有可原。
那沈修平呢？
跟沈修平在一起的时候，沈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照样看得一清二楚。
表面上，某些人光鲜亮丽，玩世不恭，在外头做着一件又一件的荒唐事。
实际上在某些时候，唐念芸甚至觉得沈修平有些可怜。
只有不受宠爱的孩子，才会拼命的证明自己的存在。
就像沈修平在外面做那些事情，无非就是在等沈江，以父亲的身份来管教他，而不是……
高高在上的独裁者。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娃娃亲，如果她不是沈修平的未婚妻。
或许他在外面的那些所作所为，只能让人感到同情。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唐念芸窝在司景明怀里，将那些记忆通通推开。
仅仅只是一个沈家，就可以初见端倪。
司家这座如同远古巨兽一样的存在，又得盘根错落着多少，让人难以面对的肮脏龌龊？
司景明不说，她也能多少猜到些。
男人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锁骨窝，胡茬带来些酥麻的刺痒感。
她不安的扭动了两下，努力调整好位置。
“你难道不好奇，就连白家都有林远这个私生子，司家……还在等我回去。”
“叔叔洁身自好？”她轻声回答。
说完，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妥。
真要是洁身自好，司景明就不可能，专门问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他胸腔震动着，发出冷笑，“他在外面的那些私生子，加起来怕都快要组成一个足球队了。”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足球队，那得有多少？
就算司家家大业大，那也经不起，这么多人造啊！
面对她的惊讶，司景明并不意外，“不过那些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司家。”
“为什么？”
“因为没有一个私生子，能活着长大。”
他声音很冷，也很轻，连带着空气都跟着下降了几度。
可以组成足球队的私生子，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唐念芸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所有的孩子，都是他亲自动的手。”司景明冷笑着，“多狠的心。”
所有的孩子……
她整个人微微发颤，“可那是，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杀人犯法，可没出生的胎儿，只是流产。”
“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要让那些女人怀上？”
唐念芸瞪圆了眼，无法想象，司景明的父亲，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他阖上眼，“为了证明他的魅力，能让别的女人原因没名没分为他生孩子，但是又不想家产流露出去。”
他说的每个字，唐念芸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她就像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什么叫为了证明魅力？
作为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为了证明魅力，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那些女人，愿意把孩子打掉的就给钱，不愿意把孩子打掉的，他也会想办法把孩子弄掉……”司景明眯着眼，“但总有东窗事发的时候。”
“那些女人，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闹上门来，要个说法。”
唐念芸窝在他怀里，听着这些讲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冰冷。
京城那种光鲜亮丽的地方，原来藏着更不能见人的亏心事。
不用他提醒，她也能猜到，像司家那么大的家族，绝对不可能允许这件丑事发展出去。
或许在东窗事发之前，大家都知道有这回事。
可被人捅穿了窗户，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面对她的沉默，司景明知道，唐念芸应该是猜到了他的意思。
声音越发低沉，“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我就是！”
“跟你有什么关系？”唐念芸转过头，“既不是你让那些女人怀孕，也不是你让那些女人流产，凭什么让你当替罪因为，我是司家唯一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
唯一继承人。
多么让人羡慕的身份。
可落在司景明身上，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让他成为了那个最好的替罪羊。
罪名自然就是，不允许其他人，来跟他争夺家产。
甚至就连那些女人，也选择了相信这个答案。
他成为了替罪羊后，也和司家撕破了脸，一气之下出了国。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结果司景明怎么都没有想到，哪怕他在国外，那些人竟然还会以他的名义，和别人订婚。
在别人传来的订婚宴视频上，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
觥筹交错间，好像谁都不在乎，这场订婚宴，根本连司景明角都没有。
就连江淑婉，作为孤零零的唐念芸角，脸上从头到尾也都带着体面的微笑。
除了他父母，没人知道，第二天他就回了家。
双方大吵一架，才得到了无论他干什么，家族都不得掺和的承诺。
除非，和家族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司景明对沈江，那叫恨得牙根直痒痒。
要不是这家伙节外生枝，把张伟给招惹来了，他原本可以在江城待一辈子！
哪怕明知道所谓的承诺，最后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但他还是固执的相信，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面对他的出神，唐念芸没有出声打扰。
只是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在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果然，他们俩能相互吸引，是有原因的。
“没事的，都过去了。”男人的大手，轻轻挡住了她的视线。
唐念芸点头，“我们会赢的，林远也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是。”
此刻开始，他们之间，彻底没了秘密……
除了，唐老爷子。
司景明突然把怀里人推开，让她转身直视自己。
在唐念芸迷茫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问：“你要不要，考虑把爷爷接来我们这里住？”
“啊？”她有些迷茫，“爷爷在医院，有护工照顾，生活挺好，咱们现在忙着沈家那边的事情，把他接出来，会不会……”
“公司的事情有我和林远，你好好陪陪爷爷。”
一瞬间，唐念芸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满是泪水。
【第一百一十八章出院】
第一百一十八章出院
这一回，司景明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做决定的只能是唐念芸自己。
当初奶奶去世后，他后悔过无数次，那时候没有陪在老太太身边。
同样的事情，在唐念芸身上，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这件事，只能她自己作决定。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的？”她抿着唇，“我说得是爷爷的身体。”
“上次江淑婉来江城，我们去医院找爷爷的时候。”他垂下眸子，“我怕你受不了连环打击，所以……”
“所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是吗？”
她的眼神，陡然冷下来，甚至隐约带着些怨恨。
他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浪费了时间，是他的问题，她就算怪他，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那边不可能不知道！”她恶狠狠咬着牙，“爷爷身体机能下降，医院的消息，第一时间都会送到他手上！”
话说到这，司景明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怨恨是来自唐父。
他只能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感觉到唐念芸在微微颤抖，却不知如何安慰。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还是别人的家务事。
唐家的关系，太过复杂，关于怎么处理老爷子，唐有德作为亲儿子都不开口，他这个孙女婿，又能说什么呢？
“司景明……”她用力咬着唇瓣，“你说，他对我不好，是因为我不是他亲生的，那爷爷呢？”
“你不要多想……”
“我怎么能不多想！那是他亲爹！他唐有德再怎么冷漠，爷爷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能……把人丢在医院，不闻不问！”
唐念芸强压着怒火，声音中怒气翻涌。
要不是司景明拦着，她现在都要冲回隔壁别墅，好好质问那个男人。
凭什么，不管爷爷？
“没事的。”他胳膊微微用力，“两家距离不远，只要爷爷愿意，住在哪里都行。”
只要爷爷愿意，住在哪里都行。
司景明跟爷爷相处并不多，甚至当初爷爷还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哪怕这样，他都愿意在这最后的时间，为爷爷颐养天年。
唐有德呢？
好好的唐家，交到他手上，几年时间，就成了要靠别人施舍，才能生存下去的无底洞。
而唐家的支撑，之前是靠沈修平，现在是靠司景明。
他们凭什么帮忙？
还不是因为她唐念芸！
打江山的是爷爷，守江山的是她，他唐有德干了什么？
哪怕是这样，最后这段时间……
她越想越气，心里最后那点关于亲情的眷恋，也跟着一扫而空。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找他要说法，而是把爷爷给安置好。
唐念芸是唐老爷子带大的，自然不希望爷爷在医院度过最后的时光。
特别是医生已经说了那种话，从某种角度来说，留在医院的意义，也不大。
和司景明商量好，二人直接风风火火的朝着医院杀去。
看到两人去而复返，老爷子并没有多惊讶。
只是在办理了出院后，站在司景明家别墅门口，远远的望着隔壁。
那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可那里面的人，好像并不欢迎他这么个糟老头子。
唐老爷子苦笑着，“最后的时间，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爷爷！”唐念芸眼眶通红，“小时候是你把我带大的，你都没觉得麻烦，我怎么可能觉得你麻烦！”
“傻丫头。”唐老爷子笑着，这才转身进了门。
至于不远处的唐家，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冰冷的大房子。
裤头来得很快，这边刚安置好，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足以证明他的着急。
面对司景明眼中的歉意，老爷子大手一挥，“忙你们的事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他微微点头，“唐念芸在家陪你，等事情解决，我也会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