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嘴中好像凭空出现了黏腻苦涩的味道,那扭曲的触感就像真有虫子蠕动着滑过喉咙——我闭了闭眼,再睁眼的电光火石间,我扬手扇在了陶麓晚近在咫尺的脸上。
那啪的一声犹如炸雷般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这显然还不够解我的气,趁她还在捂脸发愣,我猛地拽起陶麓晚的头发,狠狠将她另半张脸按在了墙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陶麓晚闷在墙上发出尖叫时,我及时保护自己的耳朵,掀起她倏地扔到翟星身上。
......你打我!陶麓晚狼狈地飙泪尖叫着,两半脸都不同形状的发红肿起,散乱着头发全然不见平时高傲的模样,你打我!!!!!
真是贱啊陶麓晚,我掏出纸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手,像是接触了全世界最令人作呕的东西,你主动讨打,我还不想多费劲呢。
一串操作把翟星搞得目瞪口呆,他手足无措接过疯了般的陶麓晚,朱砂痣狼狈尖叫的模样映在眼中,心里好像有什么坍塌了。
你,你干什么!你...翟大少爷竭力保持着他那绅士精神,见自己的小情人被欺负也不知怎么跟我说理。陶麓晚的哭声撕心裂肺,吵得他心烦意乱。
哪个班的还在那放学了快走!保安大叔打着手电远远喊道,我从地上捡起包,一步一步平静的与他们擦肩而过。
干什么打她她喂安萤书吃虫子时,你怎么不来问呢
或许是翟星心里朱砂痣的形象崩塌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学校中都没怎么出现过他和陶麓晚黏在一起的身影。
我太了解翟星了。仅仅是女校霸欺负同学的过分行为,不足以让翟星放弃朱砂痣般独特的女孩。
陶麓晚口不择言的那句你一个没钱没势的孤儿,才是深深戳进翟星心窝子里的利刃。
翟星的高傲如瓷器般脆弱,打碎了才会发现,里面尽是自卑的底色。
上辈子我小心翼翼护着他脆弱的自尊,但因为他寄人篱下,始终在我面前谨小慎微——这也是我是他心中白月光的原因。
而在陶麓晚面前,他才是有钱有势的掌控者。
可那天陶麓晚的话把他的高高在上击碎了。
他是个孤儿,翟家的一切对他来说终是镜花水月。
本来我的死亡会让他变成未来翟家唯一的继承人,但是陶麓晚知道他的秘密——甚至因为陶麓晚,母亲林女士开始厌烦他。
朱砂痣终成蚊子血。
高中的最后一场月考到来,接下来就是一模二模,高三楼层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这天,英语老师叫我和陶麓晚去办公室拿作业。安萤书的成绩不错,跟陶麓晚一样是英语课代表。
无法,我和陶麓晚一前一后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我搬过一摞练习册,转身欲走,却见陶麓晚在办公桌面前磨磨蹭蹭。
被我揪着头发扇了一次后,这个女人终于不再无时无刻挑衅我,见我冷淡望来,她也只是瞪我一眼。
见她还在磨蹭,我转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来到这个班级后我才知道,陶麓晚的英语成绩非常好,跟她其他惨淡的科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不是我带她和翟星补习过作业,我都真快要信了她是个偏科的英语天才。
林姐,看什么呢男生低沉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办公室的门缝前转过视线。
只见游翀揣着兜歪头站在我面前,狗狗眼弯着很开心地笑。
现成的劳动力啊!我把满满一摞练习册往他手里一搁,轻声反驳:我叫安萤书。接着顺手就摸起他的袖子。
诶!诶!林姐,做什么游翀被我摸的红了耳尖,跟那个揪着翟星领子吼的狼崽子判若两人。
果然,他的手机放在袖子里。
高三生明令禁止带手机,高一高二住宿生倒可以带着订外卖打电话什么的。
可能是初中养成的习惯,就算高二让带手机,游翀这小子也会把手机放在袖洞里。
我用他的指纹打开手机锁,对着办公室门的缝隙开始录像。
虽然我没明说自己是翟林下,但熟悉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游翀又笑着凑了过来,整个人热烘烘的:呦,这不是姓陶的那个贱......
不准说脏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