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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看着乱成一团的直播间,我没忍住笑。
蠢货。
这种话都信。
老板,结账。
我买了束向日葵,还有一瓶好酒,徒步走上了山。
将花靠在父亲的墓前,伸手抹干净照片上的灰。
爸,好久不见。
我买了束向日葵,是你喜欢的。
以前去给母亲扫墓时,父亲最爱买向日葵。
黄澄澄的,又大又漂亮。
他不懂什么花,更不懂花有什么含义。
那双粗糙的大手只是抚摸着向日葵花蕊,笑道:这个划算。
花开完了,还有瓜子可以吃。
就让妈妈守着这束花,等她吃完了,我们再来吃。
他笑嘻嘻地捏了捏我的脸。
可惜父亲没等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其实花店里的向日葵不能吃。
我像小时候依赖父亲般,靠在墓旁,讲述着在外面见到的稀奇事物。
世界远比我想象中精彩。
要是能带您去看看就好了。
太阳不知何时落在了大厦顶。
我收回视线,将酒全都洒进土地。
爸,我下次再来看您。
转身,却见到沈望廷站在树下。
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来的,全身衣物被汗浸透,又被风吹干,变成皱巴巴的。
......司琦。
他的脚步如压千钧,一步都抬不起。
生怕走近了,发现是场幻觉。
你在这里啊。
我抱着手,饶有兴致地望向他。
在怪我骗你
沈望廷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起来。
没。
我没有。
我只是......很想你。
他去遍了所有地方,脚早就被皮鞋磨破,可再疼他也不敢停下来。
这条路他已经跑了两年,怎会差最后几个小时。
想什么还想着金钱交易
沈望廷,你活着还听让我意外的。
我勾起一抹嘲讽笑容。
像你这种精虫发育成大脑,从脚底烂到脑袋顶的垃圾,应该得些性病死掉。
你还有生育能力吗你还能做男人吗
江慕妍还愿意要你,真是稀奇。
沈望廷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嗫嚅着不知从何解释。
他想说他没有,他不是这样的。
可他亲身体会过语言的力量是何等薄弱。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成了那个不知所措的人,脆弱到一阵风,一片树叶都能将他摧毁。
滚开。
你是最没有资格来这里的。
我撞开他,直直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