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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出会所,我一头栽进了路边花坛。

    浑身烫得吓人。

    街道已经没什么人了,出来的同学们也不敢多管闲事,都装作没看见离开。

    薛瑶看见我倒在花坛里时,怒火中烧。

    别去。

    未婚夫将她紧紧抱住。

    他眼神示意着灯牌后面,沈望廷就站在那里。

    别多管闲事,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薛瑶还想说话,未婚夫将她抱起来就跑了。

    我勉强保持清醒,手脚无力,刚撑起身体就又倒下去。

    头发,脸蛋,指甲缝,全都是泥巴。

    救命......

    谁来救救我......

    无力感袭遍全身,与六年前病房外的我同频。

    那时浑身沾满泥土的父亲被工友送进抢救室,我站在外面,手足无措。

    他这么健康,在面对我时总是活力满满。

    工友说:琦琦,你要劝下他,要注意身体。

    不舒服要治病,不能硬抗。

    还有一天只吃一顿身体会垮的。

    我才知道,他早就身体不适了。

    为了省钱,只用小诊所的药。

    为了能多给我些生活费,一天只吃一顿。

    工友们都在吃着大锅饭,只有他躲到边上,啃着早已冷掉的馒头。

    他也会害怕工友们的白眼,害怕他们的嘲笑。

    你看,他连吃顿饭都舍不得。

    太抠了吧。

    啧啧啧,干力气活只吃馒头怎么受得了。

    他知道人言可畏,所以才拼了命的想让我宽裕些,想给我好生活。

    想自己将所有风雪都抵挡下来。

    这都怪我工友开始抹眼泪,前两天我该阻止他的。

    这么重的一摞砖咋能一次性背起来。

    工友们起哄让我父亲背一摞重砖,背起来了就给他二十块钱。

    他拍了拍花白头发上的灰,忍住剧痛将砖背了起来。

    厉害厉害!

    放下砖头,父亲勉强直起腰露出忐忑笑容。

    那二十块钱他都没捂热,就送到了我的学校。

    乖宝,你好好学习,以后绝对有出息。

    等爸爸老了干不动了,就靠你赚钱养我了。

    他笑眯眯的。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休息,劳动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摞重砖成了诱因,将他全身上下的毛病都逼出来了。

    我找到沈望廷,求他帮帮我。

    他眼都不眨地打来一百万。

    可父亲还是没救回来。

    那二十块,是我两天的饭钱,那二十块,让我永远失去了父亲。

    爸......我好难受啊......

    救我,爸,救救我......

    我泪眼模糊,父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脑海里逐渐消失。

    会所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有道身影朝我走来。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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