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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只要他能继续掌权,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便是?不想在?家中静养的意思了,陈大夫一惊,忙劝道:“大人,您的症候虽轻,但疫病毕竟传染,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您的身子...”

    胡成文眼底露出一丝阴沉:“陈大夫,本官已经说过,你?做好你?该做的事儿便可。”他逼视着陈大夫:“听说你?父母妻儿就在?蓟州,若此事泄出半点儿风声,本官恐怕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陈大夫身上?冷汗涔涔,忙跪下?磕头:“大人放心,草民半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胡成文这才满意,放他去后?面熬药。

    陈大夫口?舌发苦。

    有谢钰坐镇,疫病得?以控制在?附近村落,始终不得?大范围侵入镇上?和城里。

    如今胡刺史明明得?病却蓄意隐瞒,这瘟疫怕是?要大爆发了!

    哎,即便知道刺史会害人性命,可他一个小小大夫又能如何?

    ......

    沈椿最近终于病愈,忙不迭赶去周家医馆帮忙,周太医最近一直在?乡野诊治疫病病患,她就帮着主持医馆上?下?。

    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瘟疫都在?逐步好转了,最近却又有扩散的趋势,镇上?不少?人都病倒了,谢钰这两日便紧着带人排查源头。

    谁也不知这病怎么?传进城镇的,甚至也不知那病源是?否还在?活动,是?否让瘟疫继续扩散,此事着实严峻,附近村镇上?万人口?,谢钰得?挨家挨户逐一排查。

    这天早上?,沈椿刚到医馆,药童就急匆匆地跑来:“不好了沈娘子,昨夜又新来了十来个病患,老夫人忙着照料也病倒了,现在?馆里的存药彻底没了!”

    沈椿脸色大变,正要去后?院探病,药童忙拦了一把:“沈娘子先别急,老夫人只是?症状较轻,又柳大夫他们几个看?着,暂时?无恙。”

    他又忙道:“只是?眼下?还缺一味牛黄,咱们得?尽快弄来才是?!”

    牛黄是?治疗这次瘟疫最关键的药材,瘟疫刚发那会儿有许多不良药商趁机抬高药价,让普通百姓治不起病吃不起药,多亏谢钰及时?干预,将一批无良药伤斩首示众,又搜集了蓟州药贩手里所有的牛黄,交由官府统一管着,这才堪堪稳住了药价。

    但也因为如此,现在市面上是见不到牛黄的,只能去官府拿药。

    沈椿很快反应过来:“这好办,咱们先去衙署走一趟。”

    周太医是镇上有名望的大夫,他如今又身负诊治病患的重?任,周氏医馆倒不至于拿不到药。

    沈椿特意取了师父的名帖去了衙门,没想到还真遇到了麻烦——衙署那边儿态度倒是?挺好,只是?问了衙门,衙门说是?兵营管着,问了兵营,兵营又说库房药材紧缺,得问过看管库房的书吏。

    就这么?折腾了四五回,沈椿也渐渐察觉出不对了,跟药童求证:“我怎么?觉得?,官府不想给咱们药呢?”她说着自己都不可思议:“可咱师父正在?前线负责医治病患,官府凭什么?克扣咱们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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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药童左右看?了看?:“您有所不知...”

    他压低声音:“咱们先生的性子一向清正,之前胡刺史想要插队,请先生帮着诊治几个权贵家眷,被他断然拒绝,胡刺史便怀恨在?心,再加上?先生和谢大人走得?又近,两边儿闹得?很僵,依我看?,他们八成就是?拖着不给咱们医馆药材。”

    沈椿一听胡刺史还有啥不明白的?她恨的牙痒痒:“该死的老狗,老天没眼,怎么?不让这老东西得?瘟疫呢!”

    她现在?习惯一个人解决问题,皱眉想了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我有主意了!”

    药童连忙询问,沈椿和他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俩人连忙又转回了衙门口?附近的茶楼蹲守。

    胡成文近来行事极有规律,上?午去郊外疫村营地装模作样一番,直到中午赶回衙署处理琐事儿,沈椿带着人等了不到半个时?辰,直到正午午时?,果然见?一众人簇拥着胡成文回到了衙署。

    众目睽睽之下?,沈椿当?即冲出去,高声道:“大人留步!”

    胡成文认得?这是?沈椿,他极不想理这女子,但无奈附近无数百姓和官员都瞧着,他收敛了眼底的翳色,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原来是?小沈大夫,你?最近不是?已经病愈了吗?找本官有何事?”

    沈椿行了一礼,极是?恭敬地道:“民女知道大人公事繁忙,但无奈事情紧急,只能在?此请求大人了。”

    她双手奉上?周太医的名帖:“最近镇上?瘟疫传开,我家医馆接收了不少?病患,药材已然见?底,就连师娘也被累的得?上?了疫症,牛黄这药只有衙门才有,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来衙门求了一圈,个个都说给不了药。”

    她神色诚恳:“我家师父如今在?疫村诊治病患,他的家眷医馆却朝不保夕,这岂不是?寒了人心?您是?再正派不过的一个人,所以我一时?莽撞,贸然来求到了您的头上?,还请您责罚。”

    不给沈椿药材的令就是?胡成文下?的,他安能不知此事?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沈椿居然敢当?众拦了他,在?这堂皇大街上?直接把这事儿捅破了!若他此时?不应,必定会落下?一个糊涂无能,寒了功臣之心的名声。

    难怪谢钰会看?上?这女子,两人一样的诡计多端,不是?东西!

    胡成文心里恨不得?要活吃了他,面上?还得?做出一副震怒模样:“竟有此事,真是?岂有此理?!”

    沈椿逼得?他不给药都不行,他立刻道:“本官这就给你?一封手令,你?现在?立刻拿着手令去库房提药。”

    沈椿恭维道:“听您这般说,我就放心了,您不愧是?这蓟州有名的活青天。”

    胡成文给她气的喉咙发痒,重?重?咳嗽了几声,勉强敷衍一句,这才转身甩袖走了。

    倒是?沈椿听他咳嗽声似卡着浓痰,十分不对。

    她抬眼一瞧,就见?胡成文步伐凌乱,眼底泛着淡淡青黑,是?有病在?身的架势。

    但为了防疫,每个人脸上?都罩着纱罩,她也瞧不出胡成文具体?得?了什么?病,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带着药童匆匆赶去库房。

    她有了胡成文的手令,库房的吏员不敢再怠慢,但他哭丧着脸解释:“沈大夫,不是?我们不想给,只是?你?们来的晚了一步,库房里的牛黄调配完毕,全部运往疫村,新的得?两天后?才能送来!”

    医馆里那么?多病人等着抓药,等两天之后?药材送来,那人早都凉透了!

    沈椿不信,亲自去彻底空了的库房转了一圈,气的直跺脚,恨不得?揍这吏员一顿出气——都怪这王八蛋阻拦,要是?早上?他直接给药,何至于生出这么?多风波来?

    她一时?蹿火儿,堵在?库房门口?破口?大骂,骂得?正兴起呢,忽然听后?面传来一把清疏嗓音,微带疑惑:“昭昭?”

    沈椿身子一僵。

    她忙回忆了一下?自己泼妇骂街的英勇战姿,脸都绿了。

    她飞快抬眼,怯怯地看?了谢钰一眼。,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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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钰心知必有缘故,也没急着说她,只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沈椿清了清嗓子,把缺药的事儿三言两语说清楚了,又解释:“我可不是?故意要闹事儿丢脸的,主要是?今儿个一直被人当?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实在?是?气极了。”

    谢钰眸光浮动了下?,强压住心绪:“我那里还有牛黄,你?需要多少?,我派人送去医馆。”

    他见?沈椿面色疑虑,淡道:“你?放心,这些药材是?之前存下?的,本就是?为了应付疫病突然扩散的情况,药材我这里尽够的。”

    他做事儿一向是?极具先见?之明,哪怕情况危急也能游刃有余。

    要命的问题终于得?以解决,沈椿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幸好有你?。”

    她莫名有种踏实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天塌下?来,这人也一定能为她撑住。

    谢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把牙牌交给药童让他去拿药了。

    沈椿正要跟着,却被谢钰叫住:“昭昭,你?先跟我来。”

    她跟着谢钰上?了马车,抬眼就见?他淡色的唇瓣抿着,面色隐隐透着几分冷,似乎动了怒。

    她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谢钰竭力缓和了一下?神色,掀眸定定看?向她:“医馆缺药,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

    沈椿被他问的一愣,本能回答:“我忘了。”

    被谢钰一说她才反应过来,于公于私,找谢钰解决都是?最方便快捷的法子。

    明明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但她就好像把这个人从脑袋里勾去了一般,居然怎么?都没想起他来,真是?异事。

    谢钰顿了顿。

    “昭昭,”他手指虚虚抹过眉眼,面上?满是?失落的倦色:“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多信我几分?”

    第105章

    第

    105

    章

    “你虽然说着要和我重归于好,

    但除了能同床共枕,你觉得咱们像夫妻吗?”

    谢钰眼?底克制不住地染上一层翳色,他稍稍侧过脸,不想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冷峻怒意。

    他的确是恼了。

    明明她是他的妻子,

    两?人本该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伴侣,

    明明他很轻易就能解决的事儿,

    可她宁可大费周章地四下折腾,

    也?不愿意来问他一句。

    除了恼怒之外,

    他还有?一丝隐隐的伤心和委屈。

    “你有?什么心思也?不跟我说,遇到事儿了,宁可自己咬牙扛着也?不来找我,

    你既然没把我当做丈夫,又?何必答应和我修好?”

    这些话,

    他原本是不想说的,但话一出口,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冷待,满腔心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两?人之前又?不是没有?恩爱过,跟原来相比,

    她眼?下一句话不多说,一件事不多做,从?不麻烦他半点,

    从?未主动关心过问他一句。

    他眉眼?下压,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想着随时弃我而去?”

    面?对谢钰突如其来的诘问,

    沈椿先是有?些手足无措,分辨了一句:“我就是习惯了一个人...”

    谢钰不说,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对他是有?所保留的。

    她为什么会对他有?所防备?

    她以?为已经?淡忘的旧事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那数个忐忑不安辗转反侧,担心被他抛下的日?夜的日?夜还不曾远去。

    她声调拔高,不觉带了点哭腔:“你也?知道?当丈夫的就该是妻子的倚靠,那你早干嘛去了?你总嫌我麻烦,嫌我粘着你,逼得我学着靠自己,逼得我不相信什么情啊爱啊的,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你又?跑来说喜欢我,让我拿你当丈夫,让我依靠你亲近你!”

    “你问我怎么才能更信你,我也?想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更信你了!”

    谢钰哑然。

    良久,他手指轻颤,想要拂去她颊边泪珠子,指尖刚触及她脸颊,又?猛地一顿,慢慢收拢。

    他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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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好。”

    “我傲慢自负,不近人情,总拿妻子当成你理应做好的一份差事,把你当下属一样管教,你稍有?错漏我便严加斥责,我不够看重你,从?没想过和你交心,也?不曾打心底尊重你,和你亲近。”

    “我...悔之晚矣。”

    “从?前是我委屈你了。”他手指几度收回,终于探出,小?心翼翼地覆上了她的手背:“昭昭,你能试着再信我一次吗?我此生必不负你。”

    透过朦胧一双泪眼?,沈椿模糊不清地看了他许久。

    半晌,她抽噎着点了点头?。

    谢钰双肩一松,鼻根微微酸胀,竟也?有?随她落泪的冲动。

    此番剖白,两?人都是筋疲力尽,马车载着两?人回了家里。

    其实?谢钰很想继续追问,她愿意留下来,究竟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想报答他的恩情?但话到嘴边,他竟情怯了。

    他很清楚,她对谢无忌是何等心心念念的,他也?亲眼?见到过,她在谢无忌身边是怎样言笑晏晏神态自若的。

    若非谢无忌抛却家国,两?人眼?下只怕已是一对儿远走天涯的神仙眷侣,她喜欢的就是谢无忌那样的人——而他,从?性情喜好甚至是衣着打扮都和谢无忌完全相反。

    罢了,无论她心里想着谁,只要她还在就好,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就好。,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两?人入了家门,已经?是夜深,谢钰帮她打好热水:“天色晚了,洗漱之后早些睡吧。”

    沈椿抬眼?看了看他,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拉开?被子:“你也?早些睡吧。”

    谢钰笑笑,轻轻帮她掖好被角。

    谢钰尚有?排查瘟疫的要事未完,天不亮,他就小?心地起了身,又?看了眼?睡在里侧的沈椿,见她闭目静静卧着,并未被自己吵醒,他才放下心来,动静极小?地穿戴好一身儿青绿官服。

    他近来事务繁多须得早起,又?怕打搅她休息,已经?连着好几日?不曾用早点了。

    他推开?房门,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幸好从?房门到院门这段路他是极熟的,正要摸黑走出去,就听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等等!”

    谢钰转过身,发现她竟也?起来了。

    沈椿身上披了件夹袄,揉着眼?起了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油纸包,她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

    谢钰一怔,打开?瞧了眼?,就见里面?放着椒盐饼,肉干肉脯,青梅,桃脯等等零嘴儿—都是她平日闲磨牙的零嘴儿。

    他有?些讶然:“给我这些做什么?”

    沈椿又?在外面?裹了一层油纸,帮他紧了紧绳子,这才道?:“你最近早上总是顾不上吃饭,午饭和晚饭也?吃的颠三倒四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零嘴儿垫补垫补,不至于饿伤了肠胃。”

    她抓起桌上的一盏提灯,她用火折子点亮了,暖融融的一团,照亮了他的前路。

    她紧了紧夹袄:“走吧,以?后我送你到门口,别擦黑走路了,小?心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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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钰眼?眶微胀,俯身亲了亲她额角,声音极低:“谢谢。”

    沈椿顿了下,小?声回他:“这难道?不是夫妻之间应该做的?有?什么可谢的?”

    她想,既然都决定和谢钰过一辈子了,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还不如一个人过呢。

    她或许可以?试着慢慢了解他,信任他。,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门的这段路上,她甚至主动问起他的差事:“最近城里和镇上的瘟疫还在扩散吗?你排查的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儿,谢钰面?色微见凝重:“说来也?怪,城镇上新?得瘟疫的病患,我已经?集中把他们安排在各大医馆里了,轻易不得外出走动,按理来说,不至于继续传开?,但最近每日?都新?增的病患,这说明...”

    沈椿如今反应也?快了许多,下意识地接口:“说明把疫病带到城里的病源还没被找到,还在四处乱走。”她忧心忡忡:“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蓟州都要沦为人间炼狱了。”

    再这样传下去,百姓遭罪就不说了,谢钰染上疫病也?是迟早的事儿——谁让他是打头?阵负责的呢!

    谢钰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今日?打算调动所有?差役排查病源,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把那人找到。”

    沈椿迟疑着问他:“胡成文能同意吗?”

    谢钰眼?底泄出一丝冷锐:“由不得他不应。”

    他做事儿素有?决断,沈椿就不再多问,她忽的想起一件事儿:“对了,你知道?吗?我瞧胡成文好像病了。”

    谢钰脚步一顿:“哦?”

    第106章

    第

    106

    章

    沈椿见他有?兴趣,

    便回忆了?一下:“我瞧他眼底有?血丝,走路有?些摇晃不稳,面上隐隐透着青灰,不过具体是?不是?真的病了?,

    生了?什么病,

    得观面探脉之后才能断定。”

    谢钰闭目思索片刻,

    忽从袖中抽出?了?一张图纸:“你瞧这个。”

    沈椿探头瞧了?眼,

    居然是?良驹镇的地图,

    只是?地图上用朱笔密密麻麻点了?许多红点,她?奇道:“这是?什么?”

    谢钰耐心解释:“是?一张瘟疫的防控图,用朱笔点的地方,

    就是?病患的住所,昨日才堪堪绘制完成。”

    这地图绘制的清晰无比,

    一眼看去,病患出?自何处一目了?然,沈椿很是?惊叹了?一下,才道:“呀,城东得病的人好?多。”

    谢钰微微颔首,

    又道:“城东地势高,地段好?,镇上的官府就建在这里?,

    近来为防治疫病,州府也派来了?不少官员和人手,

    都是?住在城东的。”

    沈椿想了?想:“这么说,疫病有?可能是?这些官员传开的?”她?忽然灵光一闪,

    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怀疑胡成文就是?那个病源吧?!”

    曾经谢钰谨记女子不得插手外?事的祖训,从不和她?谈及公事,

    没想到今日他只是?稍加点拨,她?便如开了?灵窍一般,转眼就想到了?紧要的地方。

    谢钰目光晶亮有?神,定定瞧了?她?一时,才颔首:“我的确有?此?疑虑。”

    他沉吟道:“所以瘟疫病患都集中看管治疗了?,疫病却还源源不断地外?传,原本有?效的防疫法子到现?在都收效甚微,一定是?有?未被发现?的病患还在外?自由走动,现?在所有?百姓都不得随意出?入,所以我便猜测,病源可能是?个官员,品阶还不低,昨日这张地图绘制完成,更证明了?我的猜测。”

    他又冲她?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件事,可称得上帮我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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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立刻帮他锁定了?病源是?谁。

    沈椿却觉得不大靠谱:“胡成文那人惜命得很,看着忙里?忙外?,其?实都不跟病患接触,每回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他怎么可能染病?”

    她?说着说着都觉得灰心:“再说就算是?胡成文,他不承认,你又能拿他怎么样??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从三品刺史,都大你多少级了?。”

    官场等级森严,就算谢钰行事,也得依照规矩律法,他总不能带着大夫强冲进刺史府给胡成文看病吧?要真这样?,只怕他还没碰到胡成文衣角呢,就被押入大牢受刑了?。

    胡成文正?愁找不着谢钰的把柄呢!

    谢钰唇畔含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只管安心便是?,我自有?法子。”

    这人也真是?有?些神异的,不管当二三品大员还是?从六品小官儿,都是?这幅波澜不兴胸有?成竹的姿态,沈椿咕哝道:“你没什么不安心的,你别牵连家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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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风灯和油纸包塞进他手里?:“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当差吧,仔细错过了?点卯。”

    谢钰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冲她?一笑。

    州府里?品阶最?高的官员便是?刺史,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律法政策,都由他拍板来定的——不过蓟州这地方却有?些特殊,府城里?住着一位郡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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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母出?身不高,和皇上也关系平平,所以素来行事低调。

    谢钰骑快马去了?趟成郡王驻地,也不知?他如何劝说的,郡王当天有?了?动静——派出?王府里?几位得用的太医,给所有?参加防疫的太医都诊一次脉。

    这利人利己的好?事儿,又是?郡王亲自发话?的,大家自然欣然参加——独独胡成文心惊肉跳。

    他生怕被王府太医查出?不对,刚收到风声,便立马动身去了?乡野,只推说有?公务在身,没空回来瞧病把脉,王府的太医在镇上待了?三天,他就在乡野躲藏了?三天,直到几个太医回去了?他才敢重新返回衙门。

    长乐却神色愤愤:“本以为这回能把那老东西给揪出?来的,没想到竟让他躲过去了?!”

    谢钰翻过一页卷宗,神态自若:“无妨,我已?经能确定,胡成文就是?咱们这几日苦寻的病源。”

    长乐面色忧虑地提醒:“大人,咱们知?道了?也没用啊,那老东西不肯承认自己得了?疫病,咱们又无法证实,还不得由着他继续在外?逍遥,为了?他一己私欲,不住把疫病外?传!”

    他连连叹气:“这些日子已?经有?七八百人因?疫病而死,再放任下去,只怕整个城镇都要沦陷,咱们恐怕也逃不开。”

    谢钰摇了?摇头,微微闭目,叫来长乐低声吩咐了几句。

    长乐眼睛一亮。

    第二日,病源可能是城中官员的消息便在城里?传开了?,其?他官员都是?切过脉确诊过无恙的,独独胡成文巧之又巧地避过了?检查,众人不免心生疑窦,对胡成文也多了几分警惕,出?入都躲着他走——就连他往日的心腹都对他避而不见。

    胡成文隐瞒自己患病,连静心修养也不敢,为的就是?不让大权旁落,如今底下的人都对他敷衍搪塞,对他的指令也搁置不理,他这个刺史就如同被架空了?一般!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去安心养病,等痊愈之后再重振旗鼓了?,闹的如今不上不下,短短几日,他的病情就已?经加重不少,连着呕血两次,偏还得人前硬撑着!

    感受到手中权势日渐流失,胡成文越发癫狂,为了?巩固权柄,他特意下达了?好?些故意刁难人的条令,一会儿让人半夜巡城,一会令人早起当差,闹的底下怨声载道,对他的不满日益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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