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人话音刚落,就听‘嗖嗖’两声,拉着谢家马车的两匹马哀叫了声儿,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了。方才那人不耐烦地开口:“车里的人还不赶紧滚出来!”
沈椿心?口狂跳,她听出马车外的那个绝非善茬儿,哪里敢出去?她反手把门窗都锁好,待在车里一动不动,祈祷谢家的护卫快点找过来。
马车外的人终于等的不耐烦了,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刀,重重一下把马车劈开,嗤一声:“居然?是你?”
沈椿抬眼看去,就见代王骑马站在外面,身后还跟了一队亲兵。
他上下打量了沈椿几?眼,露出个颇为玩味的表情,昂了昂下巴:“谢夫人,你是自己走出来,还是本?王把你扛出来?”
他这一声谢夫人叫的轻佻极了。
沈椿可没忘记他当初当中调戏自己的事儿,她身子顿了顿,缩在马车里行了一礼:“我的马突然?受惊,惊了王爷是我的不对,等家里人过来,我这就给?王爷赔偿。”
她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告诉代王,她的护卫等会儿就到。
代王上下扫了她一眼,扯唇一笑?:“想赔礼也简单,”他昂了昂下巴,指着身后的王府:“这里是我的府邸,你进来陪我喝上两杯,这事儿我就既往不咎了,你觉得如?何?”
当然?不如?何!
她一个已婚的良家女子,要是进了王府陪代王喝酒,传出去她还活不活了!
沈椿心?里发怯,仍是咬牙坚持:“我已经向王爷道过歉,也愿意如?数赔偿,王爷你别得寸进尺!”
“哟,谢钰把你调教得不错啊,山里来的丫头居然?会用得寸进尺这四个字儿了!”代王又笑?了下:“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得本?王亲自动手拖你了。”
他直接翻身下巴,笑?嘻嘻地就来扯沈椿衣襟,沈椿握紧了手里的簪子,正要给?他来个狠的,就听巷口又传来一句:“怎么?这么?热闹啊?”
沈椿趁机躲过代王的手,转头往后瞧了眼,居然?见到谢无?忌站在巷口,他一身丹霞色圆领长袍,端的是鲜衣怒马,倜傥无?比。
他单手摸了摸下巴,一副看戏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谢无?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但这不妨碍她做出反应,她慌忙跳下马车,一溜烟冲着谢无?忌冲了过去,一脸惊喜地道:“大伯哥,你终于来接我了!”
她说完就慌里慌张地躲在了谢无?忌背后。,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无?忌摸着下巴的手一顿。
代王微微拧了下眉,也看向谢无?忌:“你真是专程来接她的?”
谢无?忌本?来就是多嘴一句,能救下就救,救不下来那也是谢钰该头疼的,他又何必为了谢钰老婆得罪代王,没想到居然?被她给?缠上了。
但...他低头瞧了眼沈椿,就见这小丫头在背着光的地方拼命给?他打眼色,一只手死死攥住他的袖口,好像害怕被他扔下了似的。
这一幕似乎和他记忆里的某些画面重合,他拧了下眉,看向代王,抱拳行了一礼:“正是。”
代王上下扫了他几?眼,冷哼了声:“罢了,今日便给?你个面子。”他对着亲兵昂了昂下巴:“我们走吧。”
等代王彻底走了,沈椿才跟虚脱了似的,靠在墙根大口喘气,还不忘向谢无?忌道谢:“多谢大伯哥。”
谢无?忌自打回长安,就没回过谢家几?次,就连沈椿这样的外行都能看出他和谢家不亲,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肯出手相助,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呀!
“诶,别叫的这么?亲热,我算你哪门子大伯哥。”谢无?忌弯下腰,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几?眼:“你怎么?跟代王撞上了?”
说到这个,沈椿一脸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拉车的两匹马突然?就疯了,一路给?我拉到这儿来了。”她愁的直叹气:“大概我天生倒霉吧,那车一直好好儿,偏就拉我的时?候坏了。”
听她说的邪门儿,谢无?忌也来了点兴致,走过去翻看了下马尸,又检查了一下车轴,最后笃定地道:“不是意外,这马车被人做过手脚。”
他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瞧这般布置,就是冲着把你摔死摔残来的。”
沈椿一脸错愕:“好端端的害我干嘛啊?”
听到这话,谢无?忌没忍住笑?出声儿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谢钰那种七窍玲珑心?的厉害人物,居然?娶了个这么?二百五的老婆,他想想都觉得好笑?。
他扬了扬眉:“你不知道啊?最近为了那个回鹘公主的亲事,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只要你一死,谢钰的妻位空出来,晋朝和回鹘不就能顺利结盟了吗?”
他话音刚落,沈椿脸色一下子白得厉害。,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辆马车最近跟随她四处赴宴,也很容易被人动手脚,她有些惊慌地咽了咽吐沫:“是,是谁干的...”
谢无?忌瞥了她一眼:“那可多了去了,你好好动动脑筋想想。”
现在兵部惦记着回鹘的好马,内阁想要和回鹘联合,就连宫里都一力想要促成此事,一双双眼睛盯着谢钰的妻位,今儿是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先出手了。
沈椿手心?出了一层凉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四下环顾了一圈,好像害怕哪里跳出个杀手来结果她的性命。
倒是谢无?忌见他一脸惶惶不安,心?底没底儿的样,他掸了掸衣服,奇道:“你是谢钰的老婆,出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没安抚过你几?句?”
沈椿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
她没好意思跟谢无?忌说,她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到谢钰了。
她甚至开始满怀不安地揣测,会不会是谢钰故意不告诉她的,会不会是他默许的?
谢无?忌愣了下,一瞧她神色,了然?了。
从出生起,谢钰就是天之骄子,谢无?忌不怀疑,即便没有谢家的门第,光是凭借他的才智胆识,他照样能闯出一番事业来。
他端坐神坛太久,无?法共情凡人的惊慌不安猜忌无?助,长此以?往,夫妻必定离心?,不过也是谢钰活该。
谢无?忌眼珠子转了转,有点不怀好意地问了句:“需要我这今天的事儿告诉谢钰吗?”
出于本?能,沈椿立马道:“不要!”
她不想把他想的那么?坏,但她现在真?的没法信任他。
谢无?忌摸了摸下巴,故意逗她:“那你得给?我点封口费。”他理直气壮地道:“还有刚才我救你的护卫费,你一块结了吧。”
沈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眼睛都发直了:“我,我身上没带钱!”
“那就拿东西抵债,”谢无?忌上下打量她几?眼,取下她耳上的一只耳珰,在手里掂量了下:“成色不错,就它了。”
他边说边打量着沈椿的表情,觉得逗她真?是好玩死了。
第040章
第
40
章
沈椿第一次知道,
这位大伯哥居然还有?些做土匪的本事,他抢了她一只耳环之后,居然扭头?就跑了,她想拦人都没能?拦住。
幸好没过片刻,
谢家的护卫便寻了过来,
春嬷嬷上下打量几眼,
见沈椿无事才松了口气,
又讶然道:“娘子的耳环怎么少了一只?”
沈椿摸了摸耳朵,
没敢说被大伯哥抢走了,随便扯了个谎:“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掉了。”这耳环也?是谢钰给她打的,她小心翼翼地问:“很贵重吗?”
春嬷嬷解释道:“贵重自然是贵重,
郎君送给您的东西无一不是稀世珍品,不过这倒不是关键,
您是高门?女眷,如果这些贴身的物件儿被人捡了去,只怕会留下麻烦。”
沈椿这才知道,原来耳环属于贴身物件。
想到?谢无忌取走耳环时,食指无意中扫过她的耳垂,
她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里生?出一缕异样感觉。
护卫已经?另牵了一辆更加宽敞平稳的牛车过来,
春嬷嬷扶着沈椿上了牛车,忍不住嘀咕:“这马儿都是专门?训练过的,
马车也?是日日检查,怎么会突然就出事了呢?”
沈椿轻轻打了个激灵。
是啊,
车和?马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为什?么会被人做手脚呢?除非...家里人。
她不敢再深想
依譁
下去。
谢钰小时候救过她,
在成婚之后也?屡次护着她,可以说他是在她见过的所?有?人里,对她最好的一个,她不应该怀疑他的。
沈椿一遍遍重复这些话给自己洗脑,神色渐渐地安定?下来,手心却不知不觉地被汗湿了。
她没把马车被做手脚的事儿告诉过任何人,只说马匹突然发疯,冲撞了贵人车架,所?以被贵人持刀砍杀了,又让护卫收敛了马尸和?残破马车,这才动身返回?谢府。
次日就是腊月二?十八,往年的腊八,长公主都会独身一人去往白马寺祈福,今年多了个沈椿,她犹豫再三,还是把沈椿给带上了。
最近拓跋珠非要嫁谢钰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长公主头?一个不待见这般兴风作浪的异族妖姬,也?因此看沈椿顺眼了不少。
在去往白马寺的路上,她和?沈椿共乘一车,难免叮嘱:“你嫁进?来也?有?小半年了,等?会去白马寺,记得求一求子嗣。”
沈椿想到?前些日子想要孩子被谢钰拒绝的事儿,表情微微尴尬,还是低头?应了,
长公主见她柔顺,不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又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谢家纵然不是皇家,也?不是什?么妖姬祸水都能?进?来的,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儿便是了。”
长公主性子素来刚硬,脾气也?不好,却能?在这时候说出这样宽心的话来。
沈椿又想到?了谢钰,睫毛动了下:“母亲,我知道了。”
前几天长安又下了场雪,道路湿滑难行?,路上也?格外颠簸,没到?半路,长公主便吐了好几回?,等?马车走到?白马寺,她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靠在软枕上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沈椿一脸担忧:“母亲,您还能?去祈福吗?”
她要是没记错,整个祈福的流程又琐碎又繁冗,长公主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下来。
她想了想道:“母亲,要不然我替你去吧?”
长公主自然不愿,强撑着想要起身,没两下又倒了回?去,她只得无奈道:“罢了,只能?你去了。”
她把流程和?沈椿细说了一遍,又道:“白马寺是国寺,一向是极灵验的,待你进?去之后,不可四处乱看,不能?大声喧哗,知道了吗?”
沈椿点头?应了,长公主又指了身边女官跟着她提点:“好了,你去吧,我在外面的驿舍等?你。”
白马寺外,方丈和?几个高僧早已等?候在外,他瞧见来的是沈椿,不由愣了下,然后笑着道:“往年都是长公主亲自来的,今日怎么换了夫人?”
沈椿随意解释:“母亲身子不适,所?以今天便由我代她前来祈福。”
方丈便不再多问,笑着引沈椿和?仆从入内。
佛寺正殿不许手持兵刃者进?入,谢家护卫就在殿外候着,沈椿带着仆从入内,烧完香之后,她正闭目摇着签筒,一个婢女惊叫了声:“匕首,是刺客,刺客!快进?来保护夫人!”
几个僧人立马目露凶光,就听‘砰——’地一声,大殿正门?直接地被关闭了。
沈椿正要起身,就见几个灰袍僧人拔出利刃杀害了殿内伺候的婢女,又把利刃架在她脖子上,语调阴森森地道:“不想死就别动。”
这变故在顷刻之间发生?,她尚未反应,忽然后颈一痛,整个人便失去意识了。
一片昏沉中,她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扛着快步急行?,然后被重重扔到?一处砖地上,她后背不知道磕到哪里,痛得呻吟了声,慢慢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几个身着僧衣,卸下易容的突厥人叽叽咕咕说话:“怎么抓来的是谢钰的老婆,不是他老娘?”
“罢了,老婆就老婆吧,总得试试看。”
“都住嘴,她醒了!”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要是搁在以前,沈椿碰见这样的场面,估计吓也?得吓晕过去,但她如今很是经了一些事,虽然腿脚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开口:“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为首的那个突厥人居然冲她笑了下:“谢夫人,别紧张。”
他在突厥应该是身居高位,气度比另外几个多了几分从容。
他仿佛闲话一般得跟沈椿道:“回?鹘人背信弃义,背着我们和?你们结盟,害的我们突厥大败,将士死伤无数,就连我的父亲和?亲弟弟都死在河道东的那场战役里,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和?回?鹘联姻。”
沈椿作为汉人,打小没少听说突厥烧杀抢掠,奸
□□子的恶事,对突厥亦是深恶痛绝。
她极想反驳回?去,又硬是按捺住了,小心套他的话:“这,这跟我又没有?关系,你们抓我来做什?么?”
他哈哈一笑:“那个回?鹘公主,和?你们谢钰不是熟络得很?回?鹘使团自来到?长安,各项事宜都是由谢钰负责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拿你来交换那位回?鹘公主!”
他根本没打算留沈椿活口,所?以也?不忌讳和?她说出全盘计划。
如果回?鹘公主死在晋朝,又是谢钰这个晋朝重臣亲手把人交出来的,回?鹘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边不开战都算是好的了,如何还能?再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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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法子厉害得不像是以武力著称的突厥人想出来的,他们原本想绑架的人是长公主,但谁让沈椿倒霉,正巧撞上了。
他慢悠悠地试探:“谢夫人,谢钰平日待你如何啊?”
方才在殿上,他们本来还未决定?要不要对谢夫人动手,没想到?那婢女受惊之后忽的出声,他们只能?贸然出手擒了这位谢夫人。
他们已经?命人给谢钰传了话,如果这位谢夫人还有?些用,他们倒是暂时可以留她一条命,如果没用,他们就得杀了她跑路,日后再徐徐图之。
听他说出这几句,沈椿整个人如坠冰窖。
但她还不敢表露出来,万一让这几个人察觉到?她没有?利用价值,她一定?会没命的!
她咬了咬舌尖,明明心里已经?盘算着死期了,面上还得做出一副被人爱重底气十足的模样。
她昂首道:“夫君平素待我极好,我劝你们最好现?在放人,我还能?看在这里是佛寺的份儿上饶你们一命,不然等?我夫君来了,一定?会把你们砍成七八块!”
那首领又笑了笑,慢慢擦拭手里的佩刀:“真的么?我前两天打听过,谢钰已经?好几天没回?家里了,外面还风传那回?鹘公主想和?他联姻,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沈椿心尖儿一抖,立即道:“自然不会,都是外面乱传的。”
首领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神色闪烁片刻,忽的提起刀,一步一步向着沈椿靠近。
刀光映在她脸上,激起一片毛骨悚然战栗,仿佛刀刃已经?加身,沈椿身子都快凉了,又听见有?人用突厥语叫了他一声。
首领一顿,转身出了屋子,就听手下人压低声音道:“谢钰来了。”
......
按照首领的要求,谢钰孤身一人入了白马寺,这寺里寺外都埋伏了突厥人,首领也?不怕谢钰跑了。
他哈哈笑道:“谢钰啊谢钰,没想到?你竟是个痴情种。”他眸光渐厉:“拓跋公主呢?带来了吗?!”
谢钰站在台阶之下,和?他遥遥相望,不答反问:“你应当知道,你们突厥的王子正在长安为质,你这般行?事,就不怕晋朝迁怒于哥舒苍吗?”
首领眼底掠过一丝霾色,仍是道:“我不过是从战场上侥幸活下的逃兵,一路隐姓埋名到?了长安,一心为父亲兄长报仇,什?么王子皇孙,与我何干?!”
谢钰神色淡淡:“哦?这么说来,此事了结之后,我要杀了哥舒苍泄愤,你应当也?不会在意的了?”
首领脸色微变,又意识到?自己被谢钰牵着鼻子走了,他往地上啐了声,恶狠狠地道:“少废话,再啰嗦我就剁下谢夫人的一根手指送你,拓跋公主呢?”
谢钰眼底终于泄出一丝戾气,罕见的沉默了下,才道:“回?鹘晋朝联姻事关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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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权把拓跋珠带来交给你。”他缓缓道:“回?鹘使团由礼部接待,他们的人我也?不能?随意插手。”
第二?句说明,他的确想过把拓跋珠带来此处。
首领表情狰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谢钰道:“但你们可以换个人质。”
他向上跨了三级台阶,面不改色:“放了她,我来做你们的人质。”
首领一顿,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他几眼:“你愿意换她?!”,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论价值,谢钰的可比他老婆要高多了,若是能?绑了他,就等?于手上握了张王牌,哪怕无法利用,只是杀了他,也?足够重创晋朝得了!
老婆死了可以再娶,他就不信谢钰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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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神色淡淡:“我既然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首领仍是不信:“你除了身上兵刃,把衣裳鞋袜脱了再过来。”
谢钰低垂下眼,拔出腰间软剑扔到?一旁,他就势解开革带,只留一件中衣。
临近年关,长安天气寒冷,地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霜雪。
在冰天雪地中,他神色不改,赤足一节一节踩上了台阶,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中衣,被寒风吹的翩然作响,在风雪中如同一只振翅的白鹤。
确认谢钰身上没藏任何兵刃,首领还是放心不下,又扔了一把匕首到?他面前,冷笑道:“只要你肯挑断右手筋脉,我立刻放人!”
谢钰能?拉开百石强弓,也?能?写下绝妙文章,靠得全是这只右手,右手的重要性不亚于他这条命。
谢钰只是稍顿了下,便折腰捡起匕首。
就在此时,国寺后面的一处禅房,忽然烧起了滚滚浓烟!
......
沈椿并不觉得,谢钰会拿拓跋珠来换自己,她也?不想让这些蹂躏百姓的异族得逞!
等?那个首领走了之后,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圈,这里应该是白马寺里的一处禅房,因为光线昏暗,所?以大白天也?烧着灯。
几个突厥人大概是没把她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只是捆了她的手腕便罢,门?口有?两个突厥人守着,沈椿不着痕迹地靠近烛台,忍着手腕被灼烧的剧痛,终于烧开了捆着她手腕的麻绳。
双手一得自由,她速度极快地把蜡烛扔向了易燃的床幔,转眼屋里便烧了起来。
趁着屋里大乱的功夫,她撞开后窗便逃了出去。
第041章
第
41
章
佛寺后面刚刚起火,
谢钰眼尾一扫,便?收到匿在暗处的暗卫给自己的信号,他?手持利刃,反手一撩,
就割断了?那首领的咽喉,
鲜血顿时喷洒了?一地。
佛寺外早已?经藏匿好的弓弩手此时也万箭齐发,
瞬息之?间便?结果了?这些突厥人。
长乐见谢钰身上仅着一件中衣,
慌忙取来大氅给他?裹上:“小公爷,
您可别冻坏了?啊!”
谢钰脸上万年?不化的寒霜终于?有了?碎裂的迹象,眉眼间结着一股化不开的戾气?,沉声?道:“别管我,
尽快找到夫人!”
他?肺腑如?灼,也不顾自己还光着一双脚,
大步流星地要去后面寻人。
恰在此时,部曲报道:“小公爷,找到夫人了?,夫人藏身在后院的水槽里!”
谢钰立刻转过头?,就见部曲身后还跟着一道娇小人影,
她脸上蹭的全是黑灰,身上却湿淋淋的,一副狼狈不堪的可怜样儿。
他?当即解开身上的大氅向她走去。
部曲边走边跟谢钰回报:“夫人当真机智,
被几个突厥人看押的时候打翻了?烛台,烧光了?屋子,
趁着那几个匪徒自救的时候,她趁乱藏到了?马厩的水槽里,
后院起那般大的火也没烧着她!”
谢钰微怔了?下。
在他?心里,妻子单纯胆小,
需要人照料,并不是那种可以挑大梁的性子,他?没有想过,她居然从几个恶匪手底下顺利逃脱。
得知她被突厥人捉走,他?仿佛迎面被人重?捶了?下,几乎方寸大乱,哪怕到此时,眼见她平安归来,这种焦虑依然不能平复。
他?皱了?皱眉:“即便?如?此,放火此举也太过冒险了?。”他?想想便?心中后怕,眉眼微沉:“后院现在已?经烧干净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后院没有那个水槽,你这会儿已?经葬身火海了?。”
他?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刚才在后院的时候,沈椿差一点就被烧死了?。
沈椿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迅速道歉:“...对不起...我下回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