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腹一惊:“他们做了什么?,惹得?您如此动怒?”谢无忌讽刺笑笑:“几个狗才,怂恿我去杀谢钰,到时候罪名老子担了,好处他们突厥人得?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蠢?”
心腹神色犹豫,压低声:“其实?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地?动之后谢钰失踪,您现在又势头正大,若谢钰一死,您正好可以接管谢家...”
谢无忌挑眉:“然后彻底沦落为突厥走狗?”他又懒懒道:“你们光说的轻巧,我也能见得?到谢钰人啊。”
他又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儿似的:“不过我倒是?见到他那?个小夫人了。”
心腹一悚:“您没留活口吧?”
谢无忌不以为然,切了声:“老子难道还要对个小娘们儿下手??我把她扔狼窝子里了,随她自生自灭吧。”
他这?个弟妹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一时走神,竟没能下得?了杀手?。
心腹暗暗称奇,谢无忌这?人看着散漫,却是?细作?出身,出手?那?是?一等一的狠辣果决,居然会给自己留下这?等隐患,这?可不像他平时的做派。
他犹豫片刻,到底没开口说什么?,只是?道:“突厥那?位哈纳王子传话说想要见您...”
谢无忌罕见地?沉默了下,才道:“我知道了。”
随即他又伸了个懒腰:“行了,你快出去吧,我要睡了。”
谢无忌随手?扯开革带,待到胸腹袒露出来的时候,能看到他颈子上挂着一个陈旧荷包,布料粗陋,针脚歪歪扭扭,似乎是?小女孩初学刺绣的作?品。
他在指尖摩挲了下,贴着心口放好。
......
沈椿简直欲哭无泪。
她的对面就是几匹体型壮硕的饿狼,几匹狼交错而?行,一点一点地?朝她逼近。
幸好沈椿身上带了一壶狩猎专用的老虎尿,专门用来躲避大型野兽的,她拧开盖子,往地?面洒了半圈,又费力地抬起地上硕大的石块,拼命向对面的饿狼砸了过去。
她这?些法子还是?当初跟着山里的猎户学的,遇到这?些野兽,千万不能露怯,一定要闹出动静,越大越好,而?且绝对不能背对着逃跑,不然他们立马就会扑上来吃人。
果然,那?几匹饿狼闻到老虎的味道,抽着鼻子迟疑了下,其中一匹被石块砸中,禁不住痛叫了声儿。
但这?几匹狼都是?饿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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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眼看着人肉要到嘴,让它们立刻走了,它们又不甘心,两边一时僵持下来。
沈椿一边直视着狼群,一边不着痕迹地?缓缓后退,领头的那?匹狼焦躁地?磨了磨前爪,终于按捺不住,长嚎了一声儿就冲她扑了过来。
她后背冒汗,转身就跑。
忽然听见‘咻’地?一声,一只弩箭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竟然直直地?插入饿狼头部,它甚至没来得?及叫上一声便咽了气儿,其余几匹见头狼死了,四爪一顿,也夹着尾巴四散跑路了。
沈椿又保住了一条小命,心下大喜,忙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谢钰一身素色胡服,正斜靠着一棵大树,手?里稳稳地?端着一把弩机。
沈椿一下子心安,激动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提着裙子就向他扑过来,嘴里连叫着‘谢钰谢钰’。
谢钰一步未动,仍是?一派雍容清贵的风姿,也未上前迎她。
沈椿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吸着鼻子问:“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才来?”
谢钰踉跄了一步,神色有?些无奈:“我也是?碰巧撞上你的。”他顿了顿:“幸亏撞上了。”
沈椿这?才发现他腿脚有?些不对劲,忙低头去看:“你怎么?了?你腿受伤了?”
谢钰轻描淡写地?道:“下午地?动的时候树木倒塌,我不慎被一棵树砸了一下。”
他正说话,就见沈椿伸手?要解他腰间?玉带,他伸手?阻拦:“你这?是?做什么??”
沈椿知道他一向三贞九烈的,认真地?解释道:“我要看一下你的伤。”她撅了下嘴,难得?有?些不满:“都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抱着你那?贞节牌坊了?”
她说完不等谢钰开口,就伸手?挽起?他的裤腿,一双柔嫩白?皙的手?在他受伤的地?方摸来摸去,谢钰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沈椿摸完之后松了口气:“没骨折,应该是?骨裂了。”
她办事一向利索,说完就在地?上寻摸:“得?找一块木头劈开,把你受伤的地?方固定住,免得?长歪了。”
谢钰眸里掠过一缕惊奇之色:“除了接生之外,你还会接骨?”
沈椿一边儿趴在地?上寻摸,一边有?些骄傲地?道:“这?也不稀奇啦,在乡下当赤脚大夫就得?什么?都会,我不光会这?些,我还会吹唢呐拉二?胡,村里办红白?喜事都找我,我还会杀猪杀鸡杀鱼补屋顶修桌子凳子,只要是?能赚钱的我都学过!”
她想了想,又很实?在地?道:“不过我接骨就接过一次,不是?很熟练。”
其实?她除了小时候过得?辛苦些,等学会手?艺之后,日子过得?当真不错,靠着自己盖了房买了两亩地?,要不是?里正伙同陈元轶谋夺了她的家财,她还打算花点钱去认几个字了,哪至于过得?那?么?穷困潦倒!
谢钰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眉眼和?缓下来:“哦?那?你给谁接的骨?”
沈椿找到一块木头,比划了几下才满意,随口回答:“给二?牛啊。”
她口吻怀念:“我最喜欢二?牛了,我们俩没事的时候经常漫山遍野的疯跑,我还编花环给他戴头上,他围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
二?牛听着可不像女人的名字,谢钰神色不觉滞了下,他指尖轻点膝盖,微笑着问:“二?牛是?哪位?可曾娶亲?听着倒跟你很是?相熟。”
沈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二?牛是?牛棚里的第二?头牛啊。”
谢钰:“...”
他便不该问的。
正好沈椿这?时候也找齐了两块平直的木头,她在谢钰腿上比划了一下:“应该可以了,不过得?找个结实?的绳子绑紧固定。”她又开始起?身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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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都是?谢钰照顾沈椿多些,眼下两人居然隐隐有?倒转之势,多年久居高位,他也并不习惯做个安于被照料之人。
他想了想,从腰间?抽出作?为佩饰的玉带:“用这?个吧。”
沈椿刚想说话,他已经把玉带利落地?绑上了,瞧着倒挺结实?,只是?刚动一动腿,上面打薄的脆弱玉片就哗啦啦碎了一地?。
谢钰:“...”
沈椿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利落地?搓好两根草绳:“还是?用草绳好,草绳结实?。”三两下就把两块夹板绑好了。
谢钰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狼狈。
第029章
第
29
章
绑好?腿之后,
沈椿板着小脸,严肃叮嘱:“你这腿伤的不重,约莫几?天就能好?,但是?这条伤腿千万不能太用力,
不然可就长不好?了。”
她难得这样表情严肃,
倒有几?分大夫模样了,
谢钰有些忍俊不禁:“都听?沈大夫的。”
他又道:“这里野狼不少,
余震又频发,
我们得尽快换个地?方,你跟上我。”
他另一只腿没?办法正常走路,只能扶着树木向前,
但对比他之前行走时如?白鹤振翅的风姿,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路着实狼狈,
更何况他又是?极注重仪容规矩的人。
大概男人都无法接受在妻子面前露出狼狈失意的一面,便?是?谢钰这样的神仙人物?也不能免俗,他心底难堪,竭力挺直了脊背,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丢脸。
他这样不紧不慢地?走了一会儿,
原本固定好?的伤处又开始泛起疼痛,没?多久额上就沁出一层薄汗,不过他神色仍旧如?常,
甚至还能和沈椿闲话几?句,以安抚她惊慌疲累的情绪。
沈椿走了会儿才发觉不对,
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问他:“你伤口是?不是?又开始疼了?”
谢钰神色自若:“没?有,
你多心了。”
“你明明就有,你都冒冷汗了,
”沈椿看起来有点生?气?,红嘟嘟的唇瓣都抿起来了:“如?果你疼,你应该及时告诉我,瞒着不说做什?么?咱们是?两?口子,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谢钰嘴还挺硬。
“我并非如?此,只是?...”谢钰下意识地?要解释,又顿了下,略有无奈地?承认:“好?吧,我确实有点疼。”
作为家?主,他肩挑着千余人谢氏族人的兴衰荣辱,一举一动都被人时刻盯着,稍微懈怠就可能使族人惶恐,让对手找到可趁之机,他已经习惯性地?隐藏疲累和伤痛——就像在狮群中,兽王为了保持威信,也必须藏好?伤口,时刻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群兽面前。
沈椿一言不发,忽然走过来勾住他的腰:“你如?果走不稳,就靠在我身上。”
谢钰习惯了作为他人的倚仗,这还是?他头一次试着倚靠他人,也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是?否疼痛疲累,他身子僵了片刻,有些别扭地?伸手搭在她肩头,有她扶着,两?人走路果然稳当了许多。
沈椿走了两?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一惊一乍地?呀了声:“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压低嗓子:“突厥人要杀你!”
谢钰神色毫无波动,只是?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椿见他一脸淡定,反倒显得她大呼小叫的没?见过世?面,她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我偷听?到的。”
她不等谢钰再问,就把方才的场景复述了,就连那蒙面杀人魔说的话都没?落下。
谢钰这才一点点正色:“你是?说,突厥人想要和一个蒙面男子商议杀我,但是?两?边谈崩了,所以那蒙面男子暴起杀了三个突厥人?”
沈椿用力点头:“嗯嗯。”
谢钰心头一动,划定了大概范围,又沉吟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他既然反杀了几?个突厥人,便?说明他心里并不想杀我,既然如?此,他认出你之后,为何不顺势救下你,还能卖我一个人情,反而顺势将?你丢在狼窝了呢?”
他说完便?低头看向沈椿,目光炯炯,以眼神鼓励她回答。
沈椿有种在学堂上被先?生?考教学问的感觉,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实在猜不到这帮人九曲十八弯的心眼子,苦着脸回答:“我哪儿知道坏蛋怎么想?我要知道我不也成坏蛋了吗!”
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谢钰在心中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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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告诫了自己一遍,缓了缓神,给出正确答案:“说明他在摇摆不定。”
他心里有了大致推测,淡淡道:“既下不了狠手杀我,自绝后路,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他和突厥有所牵连,断了突厥这条线。”
此人明显是?摇摆不定要通吃两?边儿,只是?这里还有一个疑点,如?果换做是?他,一定会亲手杀了沈椿,确保无虞,反正最近余震未平,死个把人再稀奇不过,他把沈椿丢在原处自生?自灭,只能说明他在下手的时候突然改了念头,但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人,怎么独独对沈椿手软了呢?
不得不说,谢钰的洞察力堪称恐怖,通过沈椿短短几?句描述,他基本复盘了谢无忌的心中所想。
沈椿听?得一知半解,只按照小老百姓的思维发言:“那要不要告官,把那些突厥坏蛋全?抓起来!”
谢钰唇角不觉微翘:“官就在这儿,你打算去何处告官?”
沈椿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了傻话,脸上臊得慌,抬眼看见谢钰唇角含笑,似乎在逗弄自己,她忍不住偷偷瞪了他一眼。
盈盈秋水一眼横来,谢钰喉间发紧,又调开视线:“死无对证,这事儿暂时不要往外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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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椿认真地点了点头。
俩人边说边走,天色越来越暗,时不时有云朵飘来挡住月光,谢钰夜能视物?还好?些,沈椿越来越看不清前路,好?几?次险些绊倒,两?人走起路也踉踉跄跄的。
谢钰第五次扶她起来,拧了拧眉:“我的火折子和火石不慎遗失了。”他想了想:“或许我们可以使用古书所记载的法子,钻木取火。”
他话音刚落,就见沈椿第一次对他露出有点无语的表情,她歪着脑袋:“我想想办法。”就往不远处的溪边走去。
溪边水草蔓生?的地?方有许多流萤,沈椿从腰上取下准备用来抓蝴蝶的网纱捉了十好?几?只,她又把网纱摘下系紧,拿在手里就像只小灯笼似的,正好?给两?人照亮前路。
这法子实在妙得很,谢钰微微错愕,随即笑了笑。
他们一路走到月上柳梢,才堪堪走出这段密林,踏上了一条较为平坦的路,只是?刚才在林间的时候,余震又震了一波,俩人不得不加快脚步,额上都出了一层汗,沿着小路走了会儿,忽然见一间小屋突兀地?出现在路边。
这屋子是?纯木搭建,似乎是?山里猎户的居所,不过门口挂了酒幡,院子里还摆了几?张桌椅,院门前挂着两?盏灯,主人家?应当还兼起了酒肆客栈的生?意,应当能在此地?投宿。
眼下余震未清,林子是?怎么也不能再呆了,偏偏这条路前后都是?密林,两?人若想安全?度过今夜,无论如?何也绕不开这家?客栈。
沈椿眼睛一亮,没?等谢钰开口,她就上前拍了拍门,礼貌地?问:“请问有人在吗?”
没?过多久,就有个矮瘦的汉子过来开门,他见着沈椿,视线不觉停滞了会儿,又看了眼她身后的谢钰,这才道:“小娘子和郎君可是?要投宿?”
沈椿点头,又道:“请问你是?...?”
矮瘦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微微泛黄的牙齿:“我是?店主。”他让开身:“两?位先?进来吧。”
沈椿扶着谢钰走进屋里,就见屋里还有两?人,这两?人均是?身量高大的成年男子,本来正在喝酒赌钱,见沈椿和谢钰进来,二人便?停住了赌钱的手,目光放肆地?在二人身上打量。
店主笑着解释:“他俩也是?来投宿的客人,您二位这边儿请。”引着二人去了右边的一间屋子。
谢钰目光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淡淡道:“有劳。”
店主笑呵呵地?问:“我瞧二位衣着不俗,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了?”
沈椿想要说话,被谢钰轻轻一眼制止:“我携妻子进山游猎,不留神遇到地?动,和扈从侍卫都走散了,索性我这一路留了记号,想来明日?他们应当可以找来。”
他微微颔首:“待他们寻来,我必重谢店主。”
店主听?到他说到扈从侍卫,眼底不觉掠过一丝忌惮和迟疑,他目光扫过沈椿的脸,还有俩人身上华贵的衣饰,又咧开嘴笑了,摆手道:“咱们开店做生?意,不值当道谢,二位这边请。”
谢钰目光在他脸上定了一定,唔了声:“那就有劳了。”
这客栈虽然简陋,但客舍内的床褥桌椅却是?一应俱全?,店主引两?人入内之后,笑着说了句:“我帮两?位贵人准备吃食和热水,您稍后。”,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店主走了,谢钰确认关好?门窗,才用极低地?声音道:“等会儿你从后窗逃走,藏到安全?的地?方去。”他顿了顿,保证道:“我届时若能无恙,一定赶去寻你。”
沈椿一脸愕然,正要说话,谢钰却摆手制止她开口。
他似乎能用内力传声成线,语调快却不乱:“这几?人应当是?山匪,也不知店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埋伏,你在此处我施展不开。”时间紧迫,他没?说是?怎么发现几?人是?山匪的,只给出结论。
他方才那番话,是?试探这几?人只是?想要劫财还是?害命,店主一味将?二人引向屋里,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能善终了。
沈椿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刮子,要不是?她来敲门,俩人哪至于闯进山匪窝里!
谢钰一瞧她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平静地?道:“与你无关,我们才出林子应当就被盯上了,你看到门口的两?盏灯了吗?两?盏新点的灯就是?为了引你我进来,就算我们没?上钩,他们怕也会强行将?你我掳到此处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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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论如?何逃不过这一劫,与其被动躲避,他更愿意占据先?机。
他修长手指从沈椿发间取下一只小花钗,三两?下撬开锁死的后窗,沉声道:“快走!”
若他完好?之时,自然不会把几?个蟊贼放在眼里,也有自信能护得她周全?,但他如?今腿伤未愈,并无十足的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
他是?男子,哪怕输了也能和这几?人周旋谈判,但沈椿一旦落入这三人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030章
第
30
章
谢钰目送沈椿走远,
又重新?关好窗户,拉开床上的被褥,顺道儿塞了两个枕头进去,乍一看?就?像是有?人在床上躺着。
刚下救下沈椿的弩机已经?断裂,
为了方便?赶路,
谢钰只能将?它抛在原处,
他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腰间软剑的位置,
重新?坐回了原位,
只等那伙儿贼人入内。
不到半个时辰,店主便?端着两碟小菜和一壶热酒入内,他四下环视了一圈:“郎君,
夫人呢?”
谢钰往床上扫去一眼,微微笑:“她身子疲乏,
又受了惊吓,已然?睡下了。”
店主心里有?鬼不敢细看?,只见床铺鼓起便?信以为真——只要放倒了眼前这个男人,那个小娘们儿他们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最好留下这贵族男人一口气,
让他眼看?着妻子被人肆意玩弄。
他心口战栗,把两盘菜捡到谢钰面前,又把酒壶往谢钰面前推了推,
笑:“这是专门用来?暖身子的热酒,贵人尝尝。”
谢钰竟真的伸手接过?,
却倒了两杯出来?:“内子不擅饮酒,不如店家陪我喝一杯?”
边说边把手边儿酒盏推给店主,
店主神色僵了下,忙摆手:“这是送给贵人的,
我怎配得上这等好酒?”
谢钰笑了笑,轻声?问:“我若定要你喝呢?”
店主身形微滞,眼底冒出一丝凶光,掏出袖间藏着的匕首向谢钰脖颈刺去!
——谢钰的动作却更快,店主尚未来?得及掏出匕首,他的软剑已经?刺了过?去,一剑洞穿店主咽喉。
随着店主尸首落地,门外埋伏的二人也破门而入,谢钰起身迎敌,那条伤腿堪堪落地,便?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他面上虽然?如此,心知不能久拖,干脆以力破巧,拼着受伤的风险结果了这二人。
这两人刚倒下,谢钰额上的冷汗便?冒了出来
忆樺
?,还没等他喘口气,店外居然?又冲进来?三人,手里都提着长刀——他们居然?还有?埋伏。
谢钰面色微沉。
为首的那个身量高大,先?是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目露凶光:“你杀了老二,老子要把你剁了喂狗!”
他说着提刀便?向谢钰冲了过?来?,举手投足间还有?些行?伍气息,似乎是在军中练过?——若是之前,谢钰未必会把此人放在眼里,但他现在明显能感觉到腿伤加剧,身形也远不如往日灵便?。
谢钰翻转手腕,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手中软剑,神色凝重地准备迎敌。
没想到这人才冲到一半,忽然?脸色惨白,痛叫一声?之后?,他便?捂着小腹跪倒在地,手里的长刀也落了地,他身后?跟着的两人更是不堪,痛的神志不清,像只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口中连连惨嚎。
——这三人像是中毒了一般,突然?间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谢钰被都被这番变故弄的措手不及,顿了顿才上前补刀,这三人试图反抗,但也不知他们到底吃了什么毒药,生死关头居然?提不起一丝气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刺死。
这三个帮凶死的实在蹊跷,谢钰半点没有?放松警惕,正要把整个酒肆例外搜查一遍,就?在此时,后?窗探出一颗脑袋,对?着他唤了声?:“谢钰,你没事吧!”
谢钰却神色凛然?,沉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行?待着,你怎么又这样不听话?!”
沈椿头一次大着胆子回嘴:“我要是不回来?,谁给这三个人下药啊!?”
谢钰不由愕然?:“是你做的?”
沈椿知道自己留在这儿也是拖后?腿,本来?想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藏好,没想到路过?厨房的时候,她发现这伙山匪居然?还埋伏了三人,藏在厨房喝酒吃肉,商量着拿下谢钰和沈椿之后?能换多少银子。
她知道谢钰腿上有?伤,对?付三个只怕还能勉强,再加上这三个就?有?点凶险了。
她急的团团转,想到刚才在溪边捉萤火虫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几?种大寒的草药,她便?跑去每样采了一点儿,按,这时候熬药肯定不可能,她便?按照比例调配好,徒手拧出汁液放到水囊里,又搞出点动静把在后?厨的三人引出来?,自己忍着心慌手抖把水囊里的药汁倒进锅里,哆哆嗦嗦地趴在后?厨看?着他们三人喝进去。
这还是沈椿第一次干成这种大事儿,她挺直了腰板,响亮回答:“当然?。”
谢钰细细询问了一番,到最后?语气渐渐严肃:“此事实在冒险,但凡有?一个环节疏漏,你现在已经被那三人生擒,以后?千万要慎重。”
自从?来?到长安,沈椿简直没有?一处如意的地方,识字识字不会,礼仪礼仪不懂,被人奚落嫌弃都成了日常,在哪里都碰壁,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个没用的,要是换成之前,沈椿一定会蔫蔫地应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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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她发现自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没用,只要她足够谨慎大胆,她也是可以办成大事儿的。
对?于谢钰的叮嘱,她认真地反驳:“我知道要谨慎,如果没有?一点把握的话?,这事儿我是不会干的。”
她说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透出一股光彩来?,神采飞扬,与往日小心谨慎的样子大为迥异。
谢钰神色不觉和缓:“那便?好。”
沈椿犹豫了下:“那咱们...现在去哪?”
“暂时先?在这里住下。”谢钰沉吟了下,解释道:“这伙山匪应当一共就?六人,眼下山匪已除,去别处反而危险。”
他一边说,一边把整个酒肆仔细检查了一边,除了找出几?把私藏的刀兵,再无其他不当之处。屋里还有?六具尸首,谢钰亲自动手,把尸首挨个扔进了山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