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死了。虽是这样想,他的眼底眉梢却都覆上了笑意,提笔在宣纸上,平心静气地练起字来。
一笔一划,珍之重之。
白纸之上,落下的笔墨,赫然形成一个“央”字。
裴如衍望着这字,嘴角勾起,心情愈发愉悦。
正此时,陈书拿着小玉瓶进入书房,看见裴如衍时将玉瓶背过身后,干笑一声——
“世子,您没歇在少夫人那里啊?”
裴如衍被打扰有些不爽,“有什么话,直说。”
陈书悻悻地将玉瓶拿出来,“大夫那边验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降火的药,分明是……上火的药!”
“上火?”裴如衍一时没想进去。
陈书尴尬点头,“春药。”
春药,什么用途,不言而喻。
裴如衍刚刚还沉溺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知道了。”
他联想起,前阵子宁侯的突然发情,恐怕也是这药物的缘故。
难怪那天,妻子说要培养感情,要喂他喝莲子羹。
现在想来,都能说通了。
她根本是假心假意,所以才连他对莲子过敏,都没打听过。
那么今晚所说的一点点喜欢,又究竟,是真是假。
裴如衍提笔的手半举着,墨水滴落在央字上,坏了字,污了纸。
他讨厌算计。
“世子,这药……”陈书请示道。
裴如衍言简意赅,“放下,出去。”
他面色冷冽地接过玉瓶,攥紧瓶身,冷笑一声。
原本这药,是该要用在他身上的……
第50章
世子怎么不捧场?
庶日,沈桑宁独自从床榻醒来时,脑子混沌得很。
有点断片。
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些片段。
她先是把裴如衍当成了儿媳妇,后又主动亲他,诱他上床。
虽说没有成功,但也算取得了进步。
思及此,她的心情也变得美妙。
紫苏在这时走进来禀报,“少夫人,今早,伯府那边传来消息,说三小姐性命无忧,正在养伤,柳夫人为其选了京外官宦庶子为配,等养好伤就出嫁。”
倒是命大。
沈桑宁点点头,忽地感觉嗓子痒痒的,咳了一声。
“您是不是染上风寒了?”紫灵担忧道,“正好上回主母送来了药,奴婢给您拿。”
沈桑宁阻止道:“不用,只是突然嗓子痒,应该没事,我待会儿要去绣衣阁。”
绣衣阁开业了。
这两天,各家夫人听说了绣衣阁的“恩爱两不疑”系列,都想赶着定制第一批。
沈桑宁到绣衣阁时,发现有不少各家夫人派来的丫鬟。
绣衣阁的女掌柜冯红笑道:“东家来了。”
“仅仅一早上,就接下了十几笔定制单。”
所谓定制单,就是提前看好样式,量身定做,下单后半月到一月内完成,送货上门。
绣衣阁招募了不少裁缝和绣娘,但若接单多了,还是会顾不过来。
沈桑宁思量道:“我们的绣娘和裁缝中还有新手,得教着,不能急于求成,同期的单子不宜多接。”
“另外,每个节气我们都会推出新款,新款又分定制款和限量款,如限量款价值不菲,但有价无市,定制款是为贵客量身定制,普通款则在店里正常出售。”
“今日是立夏,接下来是小满,你需要想些活动,包括但不限于送粽子礼盒、绣品等。”
沈桑宁一边说,见冯红拿笔记,满意地点头。
冯红记完,忍不住夸赞道:“东家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店内,客人络绎不绝。
忽然,属于姜璃的声音响起,“沈姐姐!”
“姜璃?”沈桑宁一愣,“你怎么跑出来了?”
不是应该在家关着吗?
姜璃毫不在意,“我觉得你们就是太大惊小怪了,天子脚下,我还能出什么事啊!”
沈桑宁皱皱眉,“话不是这么说,还是小心为妙。”
尤其,昨日见过二皇子后。
她愈发觉得二皇子不像个好人。
“我嘴馋了,出来吃烧鹅,”姜璃提着一只烧鹅,递给沈桑宁,“给你带了一只,庆贺你开业。”
沈桑宁看着眼前烧鹅,无奈笑着接下,“谢谢你惦记着我,回头我让裁缝去你府上为你量身制衣,你就不用跑来了,待会儿早些回去。”
“好啊!”姜璃笑得眼角弯弯,“你放心,我肯定没事的。”
在她的催促下,姜璃坐着马车走了。
这会儿,沈桑宁嗓子干哑得很,头也有些晕,想来昨夜真是冻到了,可惜没带药出来。
正欲拿些材料离开,此刻却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沈妙仪穿着最新样式的罗裙,挽着裴彻的手腕,走进绣衣阁。
“她来做什么?”紫灵小声嘀咕道。
裴彻脸上浮着笑,礼貌道:“大嫂,妙妙说今日绣衣阁开业,要来给你捧捧场。”
他说完,沈妙仪紧接着开口,“是啊,姐姐昨日历经祸事,算起来,还是我的不是,我若没借钱给三妹,三妹也无法对姐姐做出恶事。”
她说得伤心起来,裴彻疼惜地拍拍她的手,“这事怎么能怪你,你也是好心,让旁人钻了空子。”
沈桑宁冷眼看着两人。
看来,裴彻知晓了昨天的事。
也对,沈妙仪好不容易做了件“好事”,可不得广而告之,深怕裴彻不知道。
此刻,又听裴彻道:“想来大嫂也不会怪妙妙吧?你们姐妹,本不该有矛盾嫌隙,都是误会,说开就好了。”
沈妙仪认同地点头,上前握住沈桑宁的手,“是啊,我与姐姐同根生,应该同气连枝才对,所以我来给姐姐捧场了,听说姐姐这里有限量款,不知道我能不能买?”
沈桑宁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妹妹真会挑,可我准备将限量款送朝雪郡主的,若是又送你一套……你和郡主的关系不好,只怕郡主会不开心。”
这是实话,也难免扎心。
沈妙仪听了,强颜欢笑,“姐姐,那日宴会,我当真是真心为你好,奈何所有人误解了我,不如由姐姐出面,替我和郡主说说好话?”
一旁,裴彻也赞同地点点头。
沈桑宁轻轻一笑,委婉道:“事关公主府和国公府的关系,我觉得还是要问过婆婆的意思,你我小辈,实在不宜将此事再闹大了。”
裴彻亦觉得有理,再度点头,“妙妙,大嫂说的也有理。”
沈妙仪当真是想剜裴彻一眼,奈何刚刚和好,不能撒气。
计划不成,她转而随意挑了两件成衣,对裴彻道:“二郎,哪件好看?”
裴彻看不出来,当即接过两件衣裳,“都好看,我去结账。”
在他离开的空隙间,沈妙仪瞅着他的背影,满眼欢喜和得意,“姐姐,你觉得二郎对我好不好?”
好不好,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沈桑宁很想这么说。
她呵呵笑了声,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爱人如饮水,冷暖自知就好。”
此时,总算知道,为什么沈妙仪要带着裴彻遛到她这儿来了。
就是和好了,想秀给她看。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沈妙仪娇笑道——
“是啊,他爱我,我知道,如今他知道我开了酒楼,也不再反对,方才我们还去金玉楼吃了一顿……”
忽然话锋一转,“话说,姐姐今日开业,怎么不见世子来?莫不是觉得姐姐抛头露面丢人?”
话音刚落,陈书就代表裴如衍而来,“少夫人,世子已经忙完公务,让您今天早些回去,有重要的事同您说。”
不等沈桑宁问何事,沈妙仪便先行问道——
“世子怎么不来给姐姐捧场?”
第51章
夫人磕了猛药,世子快来!
陈书奇怪道:“怎么没捧,世子这样爱干净的人,穿着少夫人做的衣裳,特意不换,整整两日呢!”
沈妙仪脸色讪讪,有些尴尬。
那厢,裴彻也结完了账,夫妻俩相携离去,只是沈妙仪没了来时的得意。
*
午时。
沈桑宁回府路上,心想着昨夜种种,自觉今日或许能和裴如衍有些进展。
她心中欢喜,路过首饰店时,还特意进去挑了样平安扣,是用羊脂白玉做的吊坠。
青云院内一片冷肃。
沈桑宁回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见到屋内的裴如衍时,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语气轻快——
“你找我什么事啊?”
她跑进屋里,裴如衍神色冰冷,“夫人在开心什么?”
沈桑宁没有察觉,顾自从袖中拿出那枚平安扣,“咳咳,送给你的。”
“夫人费心了,”裴如衍没接,“我也有一物给你。”
说着,便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将春日饮的瓶子摆在了桌上。
沈桑宁见之,瞬间脸色骤变。
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怎么……你听我解释,这东西我并没有用在你身上!”她急急道。
却听裴如衍冷笑一声,“夫人真是坦白啊,我以为夫人会说这是清热的药物呢。”
沈桑宁皱了皱眉,“你定是察觉了,我狡辩也没意义。”
“是我不对,”她低下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我是想用药,可这事最终也没成啊。”
他面起薄怒,“没成,不代表没有这件事。”
沈桑宁本就有些头昏脑涨,眼下更头疼了,直言道——
“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忘了,你我本就是夫妻,我用药怎么了?是,是不对,可是没成,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啊!退一步说,你做的对吗?你是孑然一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想要个孩子都不行吗?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她叭叭一顿输出,裴如衍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沉沉反问,“你还不知悔改?”
与此同时,他手中瓶子“嘭”一声,在他手中炸裂,瓷片散落于地,还有些小茬子直接扎在他手心。
沈桑宁心一紧,“你,你好好说话,非得弄伤自己干嘛?”
看见他受伤,她竟也跟着紧张。
谁知裴如衍还一脸不在意,将手背过身后去,冷漠道:“我身侧不差虚情假意关怀的人,夫人若非真心,也不必刻意假装。”
沈桑宁听明白了,气笑了,“我虚情假意?呵,这世上再没比我更真心的人了!”
“你今天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可今天不是初一,要问罪,也请你初一再来。”
语毕,就见裴如衍冷着脸,踏步离去。
沈桑宁低头,看看手中静静躺着的平安扣。
呵,真是多余买这玩意儿。
她一时气恼下,抬手就将平安扣朝裴如衍的背上扔去。
平安扣超常发挥,砸上裴如衍的耳朵,掉在他的肩上,往下滑落,被他一把扣住。
他未做停留,离开了青云院。
紫灵焦急地赶进来,清扫地上碎片,“少夫人,这这,怎么办呀?”
沈桑宁头疼,“我难受,睡一会儿,若是醒来还难受,就请个大夫来瞧瞧。”
说着,从药箱中拿出清热的药瓶,打开塞,就一股脑喝了下去。
还挺甜。
然后脱了外衣,躺到了床榻上。
耳旁,响起紫灵的阵阵叹息,一会儿就没声了。
立夏节气,已是有些热了。
沈桑宁躺在床上,心静不下来,奈何脑袋胀得很,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途热的难受,让人取来了冰,在床边放着。
一觉睡到晚间,她身上如同蚂蚁咬似的,又热又痒。
她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来,喊来紫灵。
紫灵点燃烛台,看见她满脸通红,吓得要去请大夫。
沈桑宁无力道:“你看看,药瓶……”
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娇憨,还带着些喘。
紫灵查完药瓶,大惊,“少夫人,吃错药了呀!是春日饮啊!”
“这可是猛药,奴婢得去寻世子来!”
第52章
终于圆房啦!!!(甜)
白日刚吵了架,这会儿请他,指不准他又觉得她故意吃了药,算计他呢!
沈桑宁心里不舒服得很,对紫灵道:“你去外头,买个能解药的玩意儿回来。”
“啊?”紫灵惊恐。
但最终还是去了。
沈桑宁强忍难受,静静等着,又喊紫苏准备冷水洗浴。
泡在冷水中,那焦灼的感觉才稍稍减少些。
那厢。
紫灵鬼鬼祟祟地出府,她也挑不明白,各种形状的都买了,背着包袱回来的。
将包袱交给紫苏后,她问,“少夫人怎么样了?不然我还是去通知世子吧?”
一向谨慎的紫苏,也在此刻点了头。
为了少夫人的安危,只好违背她的意愿了。
书房。
裴如衍坐在硬榻上,端详着手中的白玉平安扣,良久后,将平安扣塞进软枕内。
正欲歇下,就听外头传来不小的动静。
陈书拦不住紫灵,还是让紫灵闯进来了——
“世子,您救救少夫人吧,少夫人不小心把那个药吃了!”
“就是原本要给您吃的药。”
恰在此时,一道天雷震天响起“轰隆隆——”
正如裴如衍的心情。
他问,“她怎么会吃那药?”
紫灵颔首回答,“少夫人偶感风寒,头疼不舒服,上回主母送来的药瓶和那个药一样,就……弄错了。”
也是太过巧合了,裴如衍半信半疑,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心里这样想,动作却没有迟疑片刻,披上外衣,就朝青云院赶去。
*
冷水浴,只抵御了一时焦灼,没多久,沈桑宁就止不住地难受。
她从冷水里起身,为了凉快,只穿了件小衣和纱衣在身上。
床榻上一排各式各样的玩意儿,她看得都面红耳赤。
她坐在床榻上,随便拿起一件顺眼的玩意儿,还没怎么着,门就被人推开。
男人不可置信到尾音颤抖,“你在,做什么?”
沈桑宁一惊,手一抖,握着的东西掉下了床,慢慢地滚到了他的脚边。
她抬头,对上裴如衍震惊的眸子。
羞得想钻地缝。
……
房中的死寂,振聋发聩。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很烫,但分不清是发热,还是药物害的。
沈桑宁按住他冰凉的手,“你怎么来了?”
凝脂肌肤上,粉色小衣遮挡了光景,遮不住曲线。
裴如衍迅速移开目光,将一旁的被褥套在她身上,“你将衣服穿好,我给你寻大夫开解药。”
他欲抽手,沈桑宁察觉到,推开被褥,直起身扑进他怀中——
“别去!太丢人了。”
裴如衍根本走不开,目光落在床榻一角。
沈桑宁顺着他视线望去,尴尬地无地自容,伸手挡住他的目光。
她道:“你别看了。”
她一脚,将东西踹下床。
裴如衍艰难地问——
“你平时,也玩这个吗?”
啊?
这是什么脑回路。
沈桑宁迷茫摇头,“我没有,真没有。”
裴如衍不置可否,“我还是给你找个大夫。”
她声音绵软,态度强硬,“你想让我成为全家笑柄,你就去。”
嘴上说让他去,那双手却紧紧搂着他,让他走不了。
春日饮在体内持续发酵。
身体的感官早就战胜了沈桑宁的理智,她的脸颊紧紧贴在他脖颈处,刻意去蹭他,将体温传递。
她双颊红润,“帮我一次。”
裴如衍身子僵硬。
沈桑宁却如小鸡啄米亲了上去。
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的灼热。
她低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他的腰际。
裴如衍却仿佛如梦初醒,将她推开。
她悄悄拉住他的腰带,朝后一仰,因腰带拉扯,他被迫倒下,但用手支撑着不碰到她。
他的抗拒,让沈桑宁倍感羞辱。
妻子做到这份上,这么不体面,也只有她了。
不晓得是否因为药物驱动,她感受过于强烈,屈辱的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于是松了手,裴如衍也顺利夺回腰带,却对上她含泪模样,沉吟道:“你哭什么?”
此刻,她就像受害者。
裴如衍伸手替她擦了擦泪,“你……”
他欲言又止,似无可奈何,片刻后低声妥协,“别哭了,我答应你。”
紧接着,衣物落地窸窣出声。
他半起身,抱起她,将她放好。
“哪里难受?”他一本正经地问。
……
门外吹起狂风,呼呼的,似要下雨。
窗子被风拂开一丝缝,风偷偷溜了进来,衣架子上的纱裙都随风摆动,房内亦染上几分春雨潮湿。
裴如衍低头吻住了沈桑宁的眼皮,迫使她闭眼。
忽听裴如衍嗓音沙哑地嘱咐:“这次不许咬我。”
随即俯身。
说完,狂风毫无征兆灌入屋内,冷得人一个冷噤。
“轰隆隆——”
雷声响起,云层中闪电乍现。
“啪”地一声,窗子被风彻底吹开,窗沿与墙壁碰撞,聒噪得很。
窗外无人,房内人没功夫关窗,只任由窗子被狂风呼啸,持续发出噪音。
窗子如同要坠落般,吱吱嘎嘎,声势可怕。
雨珠如洪水倾泻,打湿了庭院内的花花草草。
立夏的雨水如剑,强力冲刷,花草就像失了主心骨,倒在青石板板上,仿佛流着泪。
雨势磅礴,乐此不疲。
*
福华园中,亦是同样盛景。
正在兴头上的裴彻,心头蓦然一痛。
那怅然若失的感觉尤为强烈。
他忽然倒在一侧,心情不上不下,只呆滞地望着床帐。
正在兴头的沈妙仪说不住来的难受,“二郎,你怎么……不继续了?”
当裴彻缓过神来,没了兴致,“罢了。”
干脆拉上被子睡觉,惹得沈妙仪一宿难眠。
*
直到天空放晴,晨光初绽。
床榻上。
沈桑宁醒来时还被裴如衍抱在怀中。
这春日饮的后劲儿很大,昨夜闹了很久。
经过一夜,两人到底是亲近了些。
她轻轻翻身,裴如衍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一双墨黑的眸子,幽暗地看着她。
第53章
丢了的奇怪玩意,被二房捡走
背后有东西咯人,沈桑宁伸手抓起那物,扬手一看——
……
尴尬了。
几个小玩意分散在床榻的各个角落,她尴尬地放下,假装没拿起过。
裴如衍幽暗的眸光闪了闪,“莫要再玩这些,都丢掉。”
沈桑宁倒是想丢,可是万一丢的时候叫人看见,怎么办啊。
裴如衍见她这样子,不禁皱眉,“还是你不想丢?”
沈桑宁悻悻道:“丢就丢。”
怕他误会,她主动解释,“我平时不玩这个,是因为昨日吃错了药……还有那春药,其实我原本就已经丢了,也是个误会。”
裴如衍却不打算提起春药的事,反而和她确认道——
“那晚说的话,可是真的?”
沈桑宁茫然,“哪句话?”
裴如衍幽深的眸子看向她,“你说喜欢我,可是真的?”
喜欢他?
饶是裴如衍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这点很好,可沈桑宁在某件事上对他是极其不满。
扪心自问,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
就算有点特别感觉,也绝不到宣之于口的程度。
“我什么时候说过?”
语毕,就见裴如衍脸色一点点变黑,覆上寒霜般的冷漠。
沈桑宁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声音分辨不出喜怒,“你没说过,是我听错了。”
沈桑宁看他这态度,就知道他又生气了。
这不是莫名其妙嘛,昨夜刚圆房,现在又摆起脸色了,给谁看?
她秀眉一蹙,低头一口咬上他的胸口。
发泄心里各种气。
裴如衍闷哼一声,掌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挪开。
“属狗吗?”他冷声道。
沈桑宁舔了舔嘴唇,半挑衅道:“所以才喜欢做标记。”
他不动。
“世子,该起啦!该上朝啦!”陈书在外喊道。
沈桑宁一听,直接卷走了被子,将自己包成花卷。
裴如衍面无表情地去换官服。
这时,沈桑宁又从被褥里探出头,看向屏风后,“既然已经同房,我认为你不应该再像之前那样。”
“能不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至少不该和妻子分房睡。”
屏风后的男人仍在换衣,闻言系腰带的手顿了顿。
裴如衍穿戴整齐,漠然道:“每月规定的三天,我自会来,你不必心里总想着这事……反而总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语罢,就冒着冷气般,走了出去。
留下沈桑宁一人在床上怀疑人生,要不是需要怀孕,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啊!
……
裴如衍一走,紫灵就满脸喜气地跑进主屋内,“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终于夺下世子芳心,不容易啊!”
可拉倒吧。
沈桑宁吩咐道:“把这些东西收收,拿去扔了,别让人瞧见。”
紫灵面红耳赤地去捡,东一个西一个。
怎么床底下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