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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夏星晓第二天就果断办理出院,然后堂而皇之地请了一周的病假。

    微信群里叮叮当当的消息她一个没回,只接了付卫东的电话。

    他先是对她受伤表示慰问,还像模像样地发了一个五百块的抚恤津贴,又对她签下冠名商合同大肆褒奖,最后那句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小夏,MUSE要起诉栏目组赔偿,你看这事儿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怎么知道?

    短信箱里有一串号码,温潇潇:【你在耍什么花样?】

    指腹将消息移除到垃圾箱,然后睡了冗长的两天,终于觉得自己充足了电,浑身轻松。

    最后是被隔壁的吵架声惊醒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邻居一直喜欢开着门吵架,而她对于这种吵架声一直是有心理阴影的。

    小时候,她是在汪静和夏江吵闹中长大的,曾经有一度,她觉得这两人干脆离婚算了。

    能走到结婚这步的人不该是情投意合的吗?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恶语相向往对方心口扎刀子的时候,是完全丧失理智的呢?

    女人的哭泣声让她实在是睡不着,她到门口佯装开门再关门弄出了点动静,隔壁的门总算关上了。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掠过出梁舒在病房里对她的灵魂拷问。

    “夏星晓,你能不能顺着人性去谈场恋爱,想那么多你不累吗?”

    “什么?”她不解。

    “难怪这么多年,不管年上叔叔还是年下弟弟,你一个也看不上,跟时砚池这样的男人谈过,你还能看上别的凡夫俗子?”

    “谢南州的条件够好了,你照样看不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要不你给时砚池睡了得了……”

    夏星晓在时砚池重回病房前捂住了梁舒的虎狼之词。

    不过歹念一经形成,马上落地生根。

    耳根烫,有点痒,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挠她的心尖儿。

    她扭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把冷气调低两度,然后屈膝窝在沙发里,手指按下一串数字。

    如果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夏星晓还是被天旋地转的酒精打败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边,一辆黑色宾利蛰伏在夜幕下。

    男人指头弹一记烟灰,绕过车头往小龙虾店里走。

    一片阴影兜头而下,那一秒神思迷离,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酒精和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氛,夏星晓声音带着清甜的委屈。

    “时砚池,你怎么才来啊?”

    大排档的灯光直射到他们这一桌,眼前人,眼泪奔突。

    手机“滴滴”作响的时候,伦敦正下着的雨。

    这里的雨永远下不停,是一个爱意萧瑟的城市,而他在这里待过六年。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时砚池撂到微信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气笑了。

    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行进的轨迹上偏离,或者左脚绊倒右脚,或者在很规整的地方一脚踏空,这些异于常人的摔跤方式,身边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然包括时砚池。

    热搜上的那一摔一扶,很难说不是他的条件反射。

    然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她本身并不是毛毛躁躁的人,认识的人常说她有超乎年纪的稳重。

    “没事儿,不着急。”利落地写好地址贴上邮票再递回窗口。

    “也对,着急谁会寄信呀。”阿姨笑呵呵地把信收走。

    火烧云是夕阳准备的晚餐,今天的餐厅贩卖的是浪漫。

    夏星晓穿着一身淡黄色收腰长裙迈进餐厅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失策,今天竟然是七夕,真不是一个摊牌的好日子。

    这家店不算大,灯光昏黄,安静惬意,大厅流淌着好听的爵士乐。桌与桌之间用花墙相隔,既注重了隐私,又氛围感满满。

    夏星晓到的时候,餐厅已经坐满了,谢南州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他一身正装,成熟中带着儒雅,又披上了谦谦君子的皮,“好久不见。”

    夏星晓略微有点尴尬,“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七夕,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小姐,我没误会”,他的声音低醇又温柔,“但是我想为自己申辩一下。”

    谢南州给她点了一份M8的澳牛,她吃第一口食物的时候,心里的小蝴蝶就起飞了,清淡了两天的胃口又重新活了过来。

    往嘴里递第二口牛排的时候,谢南州给自己倒了红酒,他苦笑,“我不喜欢被你看到我的另一面,感觉你也不太喜欢。”

    她知道,这是谢南州对上周五尴尬偶遇的解释,夏星晓没有说话。

    “不管是哪一面,我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的,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坦荡得近乎赤城,倒是把夏星晓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憋了回去,间隙她偷偷给梁舒发微信。

    梁舒回:【你敢相信男人的那张嘴?不用看八字,我就知道你这辈子要离婚三次!】

    懂了,是她心慈手软了。

    用餐结束准备道别的时候,户外竟然下起了毛毛雨。

    “风大,别着凉了。”

    她疏离地拒绝,“领导,真的不用了,我这个年纪抗冻。”

    王台短促地笑了声,“这话听着有点刺耳。”

    付卫东带着酒后的醉意搭腔,“穿着吧,小夏,你今天级别高,正好跟王台顺路。”

    夏星晓轻哂,“我闺蜜马上就到了,不敢耽误领导休息。”

    付总监苦口婆心地劝,“这么晚了,两个女孩子也不安全,还是跟王台的车走吧。”

    跟你们走才不安全吧!

    她的拳头在衣摆边攥了起来,偏过头不发一言,就这么冷冷地站在原地。

    这是个什么混蛋时代?

    混蛋到以为一个酒局就能带异性回家?

    王台眯着眼睛,“小夏,你家是不是在苏北路,我住在锦南路,离你不远。”

    心口有一股连日来郁结难舒的气,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干脆撕破脸皮算了,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SUNFAY门口。

    何煜打开了后座的门,时砚池长腿一迈,撂下句话,把所有人都炸在了原地。

    “夏星晓,上车!”

    夜里十一点,马路上车和行人都少了,显得格外寂寥。

    两侧的路灯拉出浩荡的透视,华美又漫长,一直到天边的样子。

    没有花哨的寒暄,没有十八道弯的话术,一点面子不留地把所有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难怪这么多年,不管年上叔叔还是年下弟弟,你一个也看不上,跟时砚池这样的男人谈过,你还能看上别的凡夫俗子?”

    “谢南州的条件够好了,你照样看不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要不你给时砚池睡了得了……”

    夏星晓在时砚池重回病房前捂住了梁舒的虎狼之词。

    不过歹念一经形成,马上落地生根。

    耳根烫,有点痒,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挠她的心尖儿。

    她扭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把冷气调低两度,然后屈膝窝在沙发里,手指按下一串数字。

    “妈,那天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谢南州在跟我吃饭?”

    汪静应该是在做晚饭,油烟机的噪音和锅铲翻动的声音同时传进听筒。

    “南州来家里送了礼物,他说晚上要约你。”

    迅速解释完,她抓重点,“你俩相处得怎么样了?”

    “我俩没戏,所以你趁早把人家的礼物退回去!”

    “怎么就没戏,这么多年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南州挺好,你就跟人家好好处呗!”

    她斩钉截铁地回,“我不。”

    汪静讽刺她,“感觉你像革命烈士,现在准备英勇就义了?”

    夏星晓并未表态,只一个尾音上扬的飘荡回应,隐隐泄了情绪。

    撤了节目冠名这事儿,说大了对夏星晓也有影响,毕竟她也是这档节目唯二的主持人。

    《财经快行线》是全国有名的财经节目,两个当家花旦风格迥异,却各自拥有拥趸。

    如果说温潇潇是朵俗尘不染的白莲花,那么夏星晓就是恃靓行凶的野玫瑰。

    两人表面井水不犯河水,其实积怨已久。

    作妖的主要是温潇潇,这朵白莲花把双面人玩得那叫一个溜。撑着一副与世无争的皮囊,暗地里不是请假就是换班,不但对采访嘉宾挑三拣四,还踩着她的底线在总监面前阴阳她的主持风格。

    这次,终于玩脱线了。

    “听说温潇潇搭了很多线,可惜连海昱科技的大门都没进去!”初宁宁继续幸灾乐祸。

    夏星晓意犹未尽地抬头,脑后的长发随之轻微摆动,“拜托了,以后这种被保安赶出去的名场面,你一定要给我现场直播……”

    初宁宁尴尬一笑,支支吾吾地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认识一些相关的朋友,然后有点小道消息……”

    懂了。

    这点事儿在温潇潇那儿是事故,在文家千金的圈子里那就叫故事,不管什么圈子,传播最快的永远是八卦。

    笑声萦绕在听筒里,手机在所有人手里转了一大圈,人人都对她说了新年快乐,最后屏幕里出现时砚池的时候,夏星晓脸都僵了。

    “宝宝,新年快乐。”

    这不是一句情话,却带着一股灼烧人心的热度,贴着她的耳畔,温柔且安定。

    夏星晓的目光和他交汇,忽然就有些害羞起来,她开心的回他:“新年快乐,我很想你。”

    第

    76

    章

    双保险

    大年初一的早晨,空气中弥散着爆竹的气息,车轮碾过带着新冰的盘山路。

    嵩山寺香火鼎盛,信众纷至沓来。

    夏星晓早早就被汪静从被窝里挖出来,八点不到的时间,已经堵在通往进山的路上。

    她撑腮看前方龟速行驶的队伍,娇软的音调里还带着困倦,“这么多人都要去上香,佛祖过年还得加班。”

    时砚池单手开车,另一手和她十指紧扣,撂一眼导航上红色饱和的状态,“困就睡一会,到了我喊你。”

    自从上次夏星晓提过要去庙里拜拜,他也把还愿这事儿提上了日程,之前在医院里他许了那么多愿,各路神仙都该去拜一下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半夜去烧头炉香,不过被夏星晓拒绝了。

    妈,那天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谢南州在跟我吃饭?”

    汪静应该是在做晚饭,油烟机的噪音和锅铲翻动的声音同时传进听筒。

    “南州来家里送了礼物,他说晚上要约你。”

    迅速解释完,她抓重点,“你俩相处得怎么样了?”

    “我俩没戏,所以你趁早把人家的礼物退回去!”

    “怎么就没戏,这么多年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南州挺好,你就跟人家好好处呗!”

    她斩钉截铁地回,“我不!”

    汪静讽刺她,“感觉你像革命烈士,现在准备英勇就义了?”

    “为个相亲对象就像让我就义,我冤不冤?妈,感情的事儿,你别掺和,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汪静碎碎念。

    没听她说完,夏星晓就挂断了电话。态度不挑明了,她妈不会死心。

    有的感情是很确凿的事情,爱很确凿,不爱也很确凿,就像她对谢南州。

    而有的感情却像一片迷雾,是平地抖起的云烟,是难以理清的缠绕。

    隔壁的门又开了,男人大声地怒斥,“这日子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这句话太男人了,她好像从无数个男人嘴里听过,也包括她的爸爸夏江,这话总让女人像吃鱼的时候卡了喉咙,有种说不出的痛。

    后来她家破产了,这句话才在她家里绝迹了。

    窒息,一刻也不想呆在家里了。

    给谢南州发消息:【有时间吗,聊一聊?】

    对方回了个【好】。

    出门后她先拐了一趟邮局,寄信窗口的阿姨眼生。

    “麻烦给我张八十分的邮票。”

    “平信还是挂号信?”

    梁舒扒了一只完整的龙虾尾,刚要递给她,立马收回。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我在说我自己。”

    夏星晓并不动筷,啤酒罐拉环“呲”一声响,气泡上冒,纤细的手指捏罐身,一口一口地渡进嘴里。

    “哎~说好了只能有一个喝醉!”梁舒急了,用虾壳丢她。

    “所以你别喝,这些都是我的。”椅脚和地面摩擦,她将一提易拉罐全都拖到自己脚边。

    梁舒无所谓地继续扒小龙虾,脸颊徐徐在动,眼皮都不抬,“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时砚池家里那么有钱,你干嘛犟得像头驴,非要自己还债?”

    “你真以为我是里急死人的女主,没长嘴?”

    梁舒回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花香浓郁,光影薄弱,燥热被夜风吹散。

    夏星晓屈膝坐着,发丝在风里扬,喝一口酒,“我妈不同意。”

    “她说那笔债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家里卖了房子,紧缩几年总会还上。但我要是在恋爱关系里受了这份恩惠,将来在时砚池家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视线慢慢往她那里看,梁舒的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你俩就分手了,一辈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观者一直清醒,当局者一路迷途。

    梁舒也拉开一罐啤酒,轻轻碰了她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阿姨是对的。”

    “真怀念十八岁的的自己,那时候我浑身是胆满身光芒,觉得爱比被爱更伟大,我的爱就是武器,喜欢谁就要把他斩于马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易拉罐因为受力细微作响,梁舒安静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这种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数年以前磕碰得来的伤疤,摸上去竟然还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星晓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上脑,店里的音乐切换,是陈绮贞的《台北某个地方》,她跟着轻轻唱。

    晒干你的衬衫,收起你的餐盘

    呼吸这个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车,开往同一个地方

    那一次你离开我就不再回来

    有人在吗?我一个人唱着②

    时砚池倾身折腰,用力拉人,没拉动。

    “生气了?”他好整以暇地垂眸,短促地笑了一声。

    夏星晓不太高兴地别开脸,气呼呼地,“为了提前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一夜没睡给你抢限量球鞋。今天到我生日了,你竟然连包厢都没预定!”

    还敢提抢球鞋的事儿?

    那天之后他用了点不光彩的手段,把那些黄牛一锅端了,然后越看鞋柜里的球鞋越烦,通通送人。

    朋友们的反应堪称感天谢地,而他今天出门差点没有鞋穿,她还敢提球鞋?

    时砚池半垂着视线,利落短发下是一双笑眸,“以前都有空位的,我本来打算到了前台让服务生告诉你有空位,然后我就可以恭喜你,运气真好了。”

    “那我今天倒霉透了。”夏星晓把头埋在膝盖里,像一只小鹌鹑,声音闷闷的。

    “今天我生日,喊的每个朋友都有事,就剩我们两个了,还没有包厢,今天为什么要来唱歌?”

    时砚池忍住笑意,“你不是最喜欢唱歌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再也没人可以抢你的麦克风了,你可以唱个够!”

    “那我们要在这里等位置吗,还有几分钟就到我的生日了,我就坐在台阶上过生日吗?”

    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不是很有意思,以后你永远都会记得这个生日的,特别难忘……”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

    夏星晓心火涌得厉害,起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拦住。

    他从手提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三两下点上蜡烛。

    夏星晓一脸尴尬地看着他掌心的小蛋糕,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他催促,“快点许愿,别错过了十二点。”

    被他认真的眼神骗到,夏星晓凑上前去,特别虔诚地闭眼许愿。

    突然七八个人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还端着一个大蛋糕,将两个人圈在里面。

    大声喊“生日快乐!”

    夏星晓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笑里带着戏谑,“你看,朋友都来了,KTV的经理告诉我包厢也有了,台阶上的生日也过了,我们去唱歌吧。”

    她开心到哭起来,时砚池将人揽在怀里,对朋友们说,“我就说她要自己唱通宵,你们来了又要抢她的麦,她是真的难受,就让她哭吧。”

    胸口被人捶了两下,不痛,很甜。

    四周是喧嚣吵闹的,夏星晓的声音从那些喧嚣声中分离出来。“时砚池,我好喜欢你呀!”

    那时的爱情真美好,简单又真挚。

    夏星晓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照常升起,就能让他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

    “时砚池?!”

    回忆被人打破,粱舒醉眼惺忪地抬眸,用手指着他,“你怎么在这?”

    她像是不敢辨认般,还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头。

    “你们醉了!”

    “我送你们回家。”

    时砚池声音很轻,眸子里细碎的光渐渐暗淡,他长臂一伸将夏星晓抱起,迈开长腿就往车上走。

    脑子昏昏沉沉的,夏星晓醒来的时候,望着天花板好一阵,意识才渐渐恢复。

    胃里空虚,膀胱酸胀,晃一眼时间,果然还是生物钟靠谱。

    如果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夏星晓还是被天旋地转的酒精打败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边,一辆黑色宾利蛰伏在夜幕下。

    回应她的是一记沉沉的坠压和不由分说的亲吻。

    两人密不透风的时候,时砚池在她耳边磨出一句话,“宝宝,真的好想你。”

    许久之后,额上细碎的汗滴和眼角的湿意都被人吻去,氤氲在他的气息里,夏星晓睡了一个很踏实的觉。

    早上被手机铃声震醒时,夏星晓的眼睛还闭着,窝在被子里蔫了吧唧地嘤咛了几声。

    时砚池蹙着眉,垂眸看臂弯里娇嫩的睡颜,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腾出另一只手接通电话。

    他未醒透的嗓音沙哑磁性,“喂,什么事?”

    “平信。”

    邮票和胶水一起从窗口递出来,“平信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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