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们后面定下来了,这些东西再给我管。”“早什么早,我们都错过六年了,还是你想始乱终弃……”
“星星,是谁说要对我负责的?”
这人根本说不通,夏星晓岔开话题:“为什么我的睡眠时间还有零有整的?”
“十五分钟是我们谈恋爱的时间”,他笑得痞痞的。
她立马控诉,“你这是以权谋私。”
“宝宝,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给我点福利吧。”
“哪有好久,就三天而已……”
他隐忍地吸一口气,“你说神不神奇,在英国单身那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做到那么无欲无求的?”
夏星晓笑他,“谁让你不去找个美女谈恋爱?”
时砚池半晌无声。
她纳闷地抬头,发现他视线灼灼地看过来。
“有一天我去超市买东西,走在波士顿的大街上,漫天的落叶飘下来,那一瞬间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放不下的,为什么我们俩个要分开,到底在一起的这条路有多难走,值得我把所有的陪在你身边的秋天都错过,我知道,放下一切很难,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除了人……”
时砚池顿了顿,眼里的深情快要溢出来,“那个人,除了你,不能是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有电流过滤的原因,突然觉得这电话好要命,他的声音也好要命,像压着嗓子的调情。
“宝宝,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你先搞定我妈再说……”
那一晚,夏星晓睡得特别沉。
睡眠真的是最好的医美,这几天她的皮肤是肉眼可见的好。
晨早的阳光照在她的发丝上,夏星晓正在客厅里练流瑜伽,随着舒缓的音乐调整呼吸。
不到五分钟,门把咔嚓扭动。
汪静肩膀上背了个爱马仕的菜篮子,手里拎着两袋蔬菜,一副躲避瘟神的表情“咣当”一声关上门。
“这么快就买完菜了?”
夏星晓只分神一瞬,马上又摸样娴静地跟上IPAD里老师的节奏。
汪静没回话,她换了软底拖鞋,把袋子往餐桌上一掷,倒了杯温水,“咕咚”一口喝下去半杯。
早就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夏星晓折过身子,继续舒展双臂,静静地吸气、吐气。
汪静把一杯水喝完,抽出把椅子坐下,“MUSE是不是要破产了?”
夏星晓闻声抬头,身体的动作却没闲着。
汪静看着她,声音一句比一句更直击灵魂,“要是MUSE没破产,时砚池为什么每天闲成这个样子?”
“我买菜用得着他陪吗,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助理,等时砚池付款完见缝插针地找他签文件……”她满身都是大可不必的无语,语气带着点火星子。
视频里瑜伽老师正在教学,“吸气,保持呼吸平缓,右腿向后向上做猫伸展的背……”
夏星晓继续跟上动作,微微翘起的唇角泄露了情绪。
“芹菜和茼蒿都不分,娃娃菜买成大白菜,我好不容易让人抹了个零头省了六毛钱,他直接付了一百还说不用找了……”
汪静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个总裁能不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买菜这样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专业的家庭主妇去做,现在菜场大妈看见他就跟看见财神爷一样……”
随后一时无声。
夏星晓换了下个瑜伽动作,她打趣道,“有人跟在身后付钱,不是你毕生梦想吗?”
汪静狠狠地剜她一眼,把桌上的菜拿到厨房去,又从阳台往下探,折身后长出一口气,“你王姨找我打麻将,三缺一,午饭你自己点外卖吧。”
“你买了那么多菜,我点什么外卖?”
“行,那你自己看着做吧。”
汪静出门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流瑜伽宁静的氛围。
半小时后,夏星晓收了瑜伽垫。
从氤氲的浴室出来,她看到时砚池三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时砚池:【青菜被虫蛀了一点,你吃的时候注意一下。】
这人真的跟烟火气格格不入,她抿着唇回他:【没关系,有虫证明是绿色食品。】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必须鼓励,坚决不能打击大少爷买菜的积极性。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她从袋子里拿出那包小油菜的时候,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她心平气和地打字:【你这个不是叫被虫蛀了……】
时砚池:【?】
食人星星:【你这个是虫吃剩的……】
刚把消息发出,掌中手机持续震动,她按下接听键。
汪静用打麻将去厕所的间隙打了电话,压低嗓音挫着火,“你立刻、马上把时砚池给我领走……”
第
62
章
挡桃花
海角巷路边,两侧的银杏叶簇拥着秋日阳光的温柔,光线透过叶片,落下一地金黄的斑驳。
夏星晓下楼的时候,时砚池就站在马路边,周遭是熙熙攘攘往来的大爷大妈,他格格不入地站在那里,只着一件连帽卫衣,浑身带着股子少年气。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边傻笑,时砚池朝她伸手,指尖相接的一瞬间,就被拽进他的私人领域。
“你怎么惹我妈了?”
“我哪敢惹阿姨,就是定了箱燕窝送过去,那几个阿姨吃得可开心了……”
汪静打着几块钱的小麻将,却要搭上几万块的燕窝,不气得脑溢血才怪。
夏星晓忍不住笑了,伸手拉他,“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时砚池顺势就把人带进臂弯里,“为达目的,在所不惜。”
是他了,这人一点没变。
很多人给时砚池张贴的标签就是有钱、帅气、能力强,其中殷实的家境一直是排在首位的。
而他最开始吸引夏星晓的却跟家境毫无关系,是他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学霸光芒。
他在高中时最经典的语录就是:完全不知道物理和数学怎么扣分,虽然听着让人有些许不适,但确实拿捏了智性恋的她。
夏星晓戳戳他的胳膊,感受衣料下一周未碰的手臂,察觉到肌肉线条更明显了,她脱口而出,“你背着我举铁了?”
他眼里带着沉沉烟火,故意用了点劲儿箍她,“回家让你仔细检查。”
夏星晓无视自己很热的耳朵,用力挣扎,“孔雀开屏,谁要看你。”
不出意外,莱诗邸的房门刚一开启,人就被他抱到玄关柜上。
她被亲得晕晕乎乎,眸光艳潋中看见门口自己的巨幅画像,羞耻感一秒上头。
她捶他硬邦邦的胸口,“去房间……”
两人的唇只离开一秒,衣服就离了身,时砚池如她所愿地把人掳进了卧室。
事后,她被时砚池抱着进了浴缸,整个人倦懒地趴在他的胸前。
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温热的大掌在白皙如雪的美背上轻抚,时砚池的眸色深沉,“你申报的AI新闻闹得太大了,取消评选资格是宣传部的决定,你们台里也左右不了……”
夏星晓闭着眼,在他怀里点头,“说实话,这个奖我以前挺想得的,可上次听温潇潇说完,知道这个奖项下那么多黑暗运作,现在觉得也挺鸡肋的。”
“明年你申报,我给你看着,谁都别想暗箱操作。”
她笑着答:“好”
窗外风声呼呼,只剩淡淡的霞光还没落尽。
蒸汽在弥散,镜子模糊了,沐浴的香气填满整个浴室。
“当年为什么转专业?”
时砚池湿漉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带来一阵温润的触感。
“那时候就想着快点赚钱,以为金融行业遍地是黄金……”
她扯动唇角,“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做了新闻行业。”
“纪碧云会受到法律制裁吗?”
过往的时光里,晕染了多少苦难,都是这个女人带来的。
“会。”
生意场上的斡旋,时砚池不愿多说,这里面弯弯绕绕,多少有点踩线。
“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夏星晓睁着一双水眸,湿漉漉的手指咬在嘴里,还是想不通。
把她发皱的手指抽出来,他淡淡开口,“时序和我妈办了离婚证,还是没有娶她的打算,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
时砚池的语气像在讲陌生人的故事。
“你爸爸真的是个渣男。”
纪碧云固然可恨,可三人爱恨情仇的始作俑者还是时序,要是他能结束一段感情再光明正大地开启下一段,事情的结局也许不会这么惨烈。
“你以后会不会……”
夏星晓正要开启无限联想,唇上突然一痛。
时砚池一口咬了上去,他视线重落在那张粉雕玉器的小脸上,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焕发柔嫩的光芒,晶莹的水珠像细小的钻石在闪烁,偏偏一张嘴就气死人。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毕竟在你这里栽了,但是自制力还是有的,单身那么多年,你真当你男人没人要?”
“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他身子前倾,把人往怀里箍了箍,“你要是还有力气,我们就做点别的……”
“滚。”
夏星晓朝他脸上泼水,两人打打闹闹地洗完了澡。
第二天睁开眼,身边一侧已经空了,下床后发现时砚池在厨房,有食物的香气,她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
刚想称赞他的厨艺,余光中就瞥到了垃圾桶里惨不忍睹的半成品,还是违心地说了一句,“老公,你好棒。”
这话显然特别受用,时砚池慢慢转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揽住她的腰,低下头轻轻地凑过来。
这个吻温温热热的,再抬头时,他的眸色明显暗了,眼神中透露着意犹未尽。
夏星晓被这个眼神惊到了,昨晚的记忆全被勾起,慌不择路地往客厅跑,身后是他毫不避讳的嘲笑。
“慢点跑,小心又摔跤。”
两人昨天的注意力全在床上,现在细细打量客厅,她发现家里变化不少。
她因为患有平地摔跤综合症,身上经常出现淤青,时砚池跟她住了几天就发现了,她不在的这一周,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换成了圆角的。
吃饭的时候,时砚池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上班。
夏星晓摇摇头,喝一口牛奶,视线聚焦在机上,她在刷工作群里的消息,休假之后是可以预见的忙碌,什比克冬季论坛就在月底,群里已经开始接龙,统计人数上交护照。
和温潇潇的约定还作数,她叹了口气,默默地接了龙。
时砚池见她一点都不专心,直接把手机抽走,“要不要去MUSE?”
四目相对,夏星晓拿起一个可颂入口,脸颊徐徐地动。
“我去干嘛?”
“给你老公挡桃花。”
她拿回手机,继续一心两用,“没这个必要了吧,我上次去的时候,就连打饭阿姨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时砚池一直看着她吃,现在才露出一个笑脸,“你跟她表明身份了?”
夏星晓白他一眼,“我什么都没说,她打饭的手都抖了,我怕再说两句,她就要哭了……”
MUSE中心她是真的不想再去了,不光他的员工不自在,她也不自在,打饭阿姨都以为她是去砸场子的。
再撂一眼时砚池的脸色,她叉着腰,把汪静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
“时砚池,我提醒你,贞洁是最好的男德,有烂桃花上门,我劝你要么斩杀,要么自宫,变成脏黄瓜我可不要你。”
他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别过头吻了她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上班去了。
这人绝对有受虐倾向。
吃完早饭,开始收拾衣帽间,短短一周,各种礼盒又堆积成山了。
拆了三分之二后,她恨恨地给时砚池发了消息。
食人星星:【你这个败家的男人,罚你三天三夜不能上床。】
发泄完就去给花浇水去了,时砚池的消息是半小时之后回复的。
【刚才在开会,你的消息被投屏了。】
【宝宝,你这个桃花挡得特别到位。】
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夏星晓都能从文字里看出他上扬的嘴角。
打字,立马回过去:【请把我拉黑,谢谢。】
这么社死的一刻,手机恰好响起来,撂一眼屏幕,原本要发泄出去的河东狮吼遏制在了喉咙口,她换了友好寒暄的语气,“喂,徐哥。”
徐行下午还有工作,两人就约在了广电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门外大厅的散台坐着好多广电的员工,夏星晓进了包间就把门关上了。
徐行已经点好了菜,他抽开自己对面的椅子,“星晓,坐。”
“谢谢,徐哥。”
坐好之后,徐行给她盛汤,一段话说得平稳又简洁,“顾源集团的事儿,对不起,没想到最后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他的表情很自责,眉宇间也挺尴尬的。
夏星晓接过汤碗并未动筷,她手肘撑在桌面上,唇角轻微地动了动,“徐哥,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善良和幸福都会成为原罪,你已经帮我太多了。”
这事儿怎么着都怪不得徐行,说到底还是时砚池的家事,她也不便多说。
她拿起汤勺舀了口汤,再夹了一口菜。
“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我最近的知名度明显提升了,来找我的商业活动特别多……”
徐行点点头,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商业价值提升是好事,一定爱惜自己的羽毛,合作的品牌要仔细甄别。”
这方面听他的意见没错,他在财经圈叱咤多年,一直口碑不错。
一顿饭围绕着最近台里的人事变动和L省财经圈里的新闻,聊的也算尽兴。
告白被拒之后,徐行始终坦荡,没有搞什么死缠烂打,就是默默地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适时地提供帮助,这种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态度,总让夏星晓有种亏欠感。
两人吃的差不多了,徐行像憋了很久终于开口,“星晓,他对你好吗?”
正午的阳光照进来,熙熙攘攘的笑声在问外萦绕,包间里被一种淡淡的暖意笼罩。
他炯炯地盯着她,颓败而落寞,“时总虽然帮你解决了问题,但是这些麻烦也都是他带来的,不是吗?”
夏星晓放筷,歪着头问,“徐哥,你喜欢我什么?”
徐行凝滞了两三秒,“你漂亮、优秀、上进……”
他还没说完,包厢外就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
空气里击响一声警鼓,两人闻声回头。
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时砚池杵在门口,眼睛独独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