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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天两个热搜,我都不知道是该夸你们还是骂你们,我他妈做了半辈子节目从来没上过一次热搜,今天都碰上了。”

    夏星晓掀起眼皮,将额前的长发往后捋,没回答。

    温潇潇的眼睛还红着,一副小可怜的狼狈样,“总监,我也是为了节目的收视率着想,不聊绯闻哪有看点?”

    付卫东立刻瞪她,“你这么为节目着想,判断到文总会撤销冠名吗,预料到海昱科技股票跌停了吗?猜想到我们栏目组要被告了吗?”

    他暴躁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嗓音一句比一句大,每问完一句,后面还跟着个声嘶力竭的“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温潇潇语带颤抖地软下了调子,“该认的错我认了,该道的歉我也道了,现在是让我以死谢罪吗?”

    “你的命那么值钱吗?能堵上海昱科技跌停的损失吗?”付卫东掳过桌上的打火机,又点了一支烟。

    温潇潇语塞,把视线撇向一侧,胸口上下起伏。

    死寂的场面被手机的“嗡嗡”声打破,瞥见屏幕上跳出的名字,付卫东撂两人一眼,起身接电话。

    “喂,王台……”

    ……

    “律师函?栏目组会去道歉的,肯定会让文总满意的……”

    ……

    “好的,好的。”

    付卫东挂了电话拎起手机又发了几条信息,再抬头朝温潇潇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文总的律师函已经送到法务部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解决吧。”

    温潇潇一言不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烟雾在付卫东嘴边四散,他听到门锁重新上锁的声音,立刻开口调转枪口,“还有你!”

    夏星晓索然冷笑,“我什么?”

    她就以这样一副迎接风雨的姿态对上付卫东,“论坛,你让我去的;专访,你让我约的。”

    掌心拍上茶几,一张名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上面,时砚池的名字赫然印在上面。

    这张名片给得多余,他电话号码这么多年就没变过,还躺在她的黑名单里发霉。

    “我虽然摔了一跤,但是要到了时总联系方式,虽然意外上了热搜,但我也没让台里出一分钱去撤热搜吧,所有骂名我自己担着,有什么问题吗?”

    付卫东有瞬间的怔惊,烟草在指尖烧着。

    夏星晓抬额看,后面的话更加直白,“都是成年人,有些东西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搭理不代表我毫无底线,栏目组每次出了问题都旁敲侧击地往我身上引,祸水东引这点把戏,我都看腻了。”

    在这么一长串的对话后,付卫东率先收回视线,他手指点了点烟头,烟灰落在地上。

    夏星晓撑着头,视线一如既往地跟他对视。

    付卫东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以一种不愿多说的情绪把问题又抛了回去,“行,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张台刚才跟我说什么吗?”

    “《财经快行线》的两个主持人,一个惹上官司,一个沾上丑闻,这档节目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撤,整个栏目组集体滚蛋。”

    座椅的滑轮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他起身,口气是实打实地居高临下,“你就说将来谁敢用你主持?”

    明明是两人,话里话外却单指她一个,堂而皇之地点明了温潇潇有后台肯定有人保她,节目出了任何问题,为了顾大局背锅的肯定是她。

    夏星晓的表情很不好,想着就这样吧,彻底摆烂,爱咋咋地。

    随后办公室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人来催,“总监,王台长让您去办公室找他。”

    付卫东走了,空荡荡的办公室就剩她了。

    手机开机,一通通未接来电跳出来,有家里的、闺蜜的、同学的,甚至还有不少是曾经采访过的企业高管,手机震个不停。

    都知道了。

    最近一条消息弹出来,来自一串没存名字的号码【安全通道,有事找你,温潇潇。】

    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

    夏星晓到安全通道的时候,温潇潇已经在那候着。

    通道里没有窗,也吹不到冷气,闷热的空气里一股子霉味。

    夏星晓环着手臂靠上安全门,温潇潇循声抬头,将眼前的墨镜缓缓拉到鼻尖,两人身影相对。

    夏星晓用黑色眼珠以外的部位回应她,“眼泪干得这么快?”

    “你是不是认识海昱科技的文总?”虽然是主动邀约的人,温潇潇还是冷着脸。

    “干嘛?”夏星晓被她气笑了,“你托关系都托到我这里了吗?我一不想跟你产生共鸣,二不想跟你交朋友,我为什么要帮你?”

    心火涌得厉害,本来就烦,还要见这个始作俑者的宿敌。

    她一瞬觉得特别没劲,转身就走,门把手咔嚓转动,温潇潇上前扯住她的手臂,门缝一开一合发出咣当声。

    “等一下。”

    “你什么意思?”夏星晓抬眼。

    “说了找你有事”,温潇潇早就不是总监办公室里的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从包里拿出根儿烟,指尖一个打转,递给她,“我们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节目要是黄了,财经圈我们也不用混了。”

    “你也会担心这个?”夏星晓呵笑,不接她递过来的烟。

    “废话!”烟嘴又一个打转,温潇潇自己点火。

    安全通道空空荡荡的,回声很大。

    “这个节目我们两个都有份,况且,你就敢保证以后肯定用不上我吗?”

    这句话落下,周遭彻底陷入了沉寂。

    夏星晓看着安静抽烟的温潇潇,突然就有了谈话欲,在漫开的烟气中,她上前一步和她挨得很近。

    “我有个方案,你想不想听?”

    “你托了那么多关系也见不到的文家千金,我去替你道歉,就算拉不回来冠名,起码让她把律师函撤了……”

    温潇潇不屑,“你面子有这么大?”

    “今天她的热搜能撤,说到底有我一半功劳,你说这半个恩人的面子她能不能给?”

    温潇潇吐了一口烟气,“刚才还油盐不进,现在突然这么好心?”

    “不是你说的互帮互助吗”,夏星晓草草看她一眼后,把手里的名片塞过去,“作为回报,你要让MUSE总裁发”

    “正什么名?”

    “今天的摔跤是意外,绝对不是投怀送抱!”

    第

    3

    章

    噩梦醒

    挣扎着从可怕的噩梦中醒来,夏星晓发现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了,她蜷缩在大床的一角,瞪视着天花板,仿佛只要再重新进入那个梦里,便会万劫不复。

    兀自想起在大学时在一起的日子,她和时砚池隔着八千公里,一个在海城,一个在伦敦,两人在黑暗里各自为战。

    故事很老套。

    夏星晓父亲买矿破产,卖掉房产举家拮据度日。时砚池母亲抑郁症爆发,到英国治病,他也随之转学到帝国理工,不谙世事的男女在现实中辗转,生出无数的刺,最后无疾而终。

    很理智地删除、拉黑、断联、消失。

    第三天,时砚池开始满世界地疯狂找她。

    黑名单里每天拦截几百个不同的电话、几十条未读的短信、无数个不被同意的好友申请,她在逼自己走出这段内耗,也在逼他放弃自己。

    她避开了一切能见面的可能,甚至搬离了宿舍,跟辅导员请了病假,断绝了一切跟共同认识人接触的机会,近乎偏执地离开了他。

    猝不及防的见面还是来了,一场重要考试,她出教学楼的瞬间,时砚池穿了件黑色衬衫,仿佛融进夜色里。

    时砚池没有一刻比那时更沉默,原本清隽慵懒的眉眼一片淡漠,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海城的冬天黑得很早,路上没有什么人了,冷空气里都是孤独的味道,直往鼻腔里钻,又酸又涩。

    有辆车的近光灯直直地照过来,照到他身上,他背着光,距离她只有一米。

    一刹那,满世界都是刺眼的白,夏星晓看不清其他,只能看见他。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抽烟,烟雾袅袅漫在他周身。

    对视了几分钟,他抓起她的手把她塞进副驾,她木讷地配合,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开到学校附近的酒店,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共处,在分开的一百四十七天之后。

    时砚池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单膝缓缓着地,仰头看她,两个人一上一下,一个沉默一个卑微,他恳求道,“求你,别分手。”

    “宝宝,给我点时间,你要的我都能给你。”略带疲惫的嗓音代表了他的力不从心,他使劲儿地扣紧她的后颈,像是为自己的承诺做注脚。

    房间没开灯,那么黯淡,那么寂静。

    那么骄傲地一个人跪在她脚边,夏星晓长久地凝视他。

    真的好喜欢他,所以更怕这种远距离的内耗把爱熬到无力。

    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她借着月光曲下膝盖,抚上他的脸,对上他泛红的眼尾。

    身子都是抖的,终于气若游丝地答,“对不起,我放弃了……”

    最后的记忆,是他不可置信的脸。

    噩梦惊醒的夜,怎么努力都睡不着。

    夏星晓跑到沙发上,还是无济于事,手机再次开机,屏幕上立刻跳出无数个提示音。

    舆论的焦点已经转移,八百年不上

    当年分手的时候,她无数次地梦到过他,无数次在教室里看看书就落泪,无数次在网上搜索他的现状。

    随着他,她只能从他大学校园网的角落里找他的痕迹,如今那个沉寂的账号又活过来了。

    转发的内容是MUSE的超级工厂产能升级到三十五万辆,转发语只有两个字:有幸。

    什么有幸?

    文不对题!

    然而,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两个词,再次掀起网络狂欢,,在消息将机身震到发烫的时候,她卸载了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天光大亮,手边是那本翻烂了的《了凡四训》,脑袋里不断盘旋那句“命由我做,福自己求。”

    过往片段不断闪现,好的坏的,每一种都是凌迟。

    好在,天终于亮了。

    六点刚过,她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鼓捣了半天,眼睛还是有些肿。

    去台里录节目的路上,电话又开始持续不断地震,她打着方向盘撂一眼屏幕,单手戴上蓝牙耳机。

    质问声劈头盖脸就来,“你昨天怎么不接电话?”

    隐约听到耳机里汪静游刃有余地跟菜摊老板砍价,料想她对网络上的热搜并不知情,她微微松了口气。

    “妈,什比克经济论坛,我们台要给中视切信号,还要跟所有台一起抢独家采访,饭都吃不上。”

    “一天天比国家领导人都忙……”

    “真没骗你,要不你跟我一起上班看看?”

    “我才不去”,她拒绝里带着嫌弃,“你们那门禁太麻烦,层层刷卡的,一个破演播室门口还要搞个保安守着。”

    夏星晓回忆起上次她妈妈被保安拦下的场景,不由得失笑,“这不得保证播出安全吗,万一直播的时候恐怖分子冲了进来……”

    “你在阴阳谁,我是恐怖分子吗?”汪静截断她的话,“我不打扰你工作了,顺便说一句,你舅妈给你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已经把你电话给人家,对方要是跟你联系,你就好好聊。”

    “你这哪是顺便,你这是专程好吗?”

    夏星晓把车开进停车场,长长地吁了口气,“妈,以后这种事儿你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那你倒是接电话呀?”汪静音调拔了八度。

    夏星晓大脑本就一片混沌,不想跟她妈再掰扯下去了,只淡淡地应了声,汪静目的达到利落挂电话,速度比她还快。

    可能昨晚没睡,夏星晓的状态总是在游离,进化妆间的时候,又差点被门槛绊倒。

    她好像患有一种叫做平地摔跤综合征的怪病。

    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行进的轨迹上偏离,或者左脚绊倒右脚,或者在很规整的地方一脚踏空,这些异于常人的摔跤方式,身边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然包括时砚池。

    当时没有过心,昨晚静下来了又想起来了,热搜上的那一摔一扶,很难说不是他的条件反射。

    她从化妆间的桌面上随便寻了根儿黑皮筋,把长发束成马尾,做化妆前的准备。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道人影,徐行把手里的早餐袋放桌上,双手自然地撑在她的椅背上。

    他面容平静地开口,“想什么呢?”

    几个字在脑子里绕了一圈,夏星晓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神游,她打起精神笑了笑,“瞎写。”

    《财经快行线》的主持人团队是两男两女,今天是她和徐行搭档主持。

    徐行拉开旁边的椅子,悦耳的声音带着关怀,“你没吃早饭吧?”

    夏星晓这才发现面前的早餐袋,没再跟他客气,她拿出牛奶还有鸡胸肉三明治,都是热的。

    “谢谢,徐哥。”

    徐行是L卫视的一哥,当初到海大金融系招聘的时候,就是他力排众议选了金融系而非播音系的夏星晓,来台里的这两年,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

    “又被你妈妈给训了?”徐行妆发已经好了,对她上热搜的事避而不谈。

    “没事,常训,我经验丰富。”

    二十六岁的单身女性,工作没做出什么名堂,身体造得够呛,又整天宅在家里,她的状态不断挑战着父母的焦虑底线。

    “最后十分钟,播出带、备播带全都交给后期,直播线准备!”导播的大嗓门响彻整个走廊。

    什比克论坛这两天,L卫视的财经频道尤为忙碌,论坛特别报道已经从上午十点全天延长至晚上八点,记者编辑都在机房一刻不停地赶节目。

    “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路从机房延伸到化妆间,然后急刹似的止住。

    导播站在门口,视线在化妆间里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微微怔惊了一下。

    “星晓,总监没跟你说吗?”

    他状若无事地上前,把一份出像手卡给了徐行,另一份攥在手里没动。

    化妆师正用扁尾梳给她调整发顶的高度,夏星晓从镜子里跟导播对视,“跟我说什么?”

    “就是……”

    导播在心里咒骂,付卫东这个老狐狸,这会儿唱什么白脸。

    节目倒计时已经容不得拐弯抹角的措辞了,他言简意赅,“总监让你和文卓这几天先休息,初宁宁暂时代班,等风头过去了,排班再恢复。”

    初宁宁一脸歉意地站在门口,全妆。

    行,懂了,她被暂时雪藏了。

    之后,宅在家里修身养性的日子就开始了。

    四天的时间,足可以把一个全民热议的热搜降至冷门,也能把一个鲜活的人磨得没有脾气。

    雨丝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户,天已黑成大片。

    玻璃窗外攀满雨痕,玻璃窗内水汽氤氲,夏星晓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湿答答的头发披在肩头,淋出一道水迹。

    她随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又趿着拖鞋到了书房,手机在电脑桌旁“嗡嗡作响”,她充耳不闻。

    反正自从“给时砚池投怀送抱”的热搜传出去后,她这几天受到的熟悉的、陌生的异性友人的关心,比她前二十六年还多。

    室内无灯一片暗寂,“咔嚓”一声苹果脆响,接着是键盘噼里啪啦响起的声音,夏星晓用电脑登录了网页。

    今天是什比克论坛的最后一天,海昱科技的人始终没有露面,文总也没接过她的电话。

    电脑屏幕的幽光照在夏星晓脸上,纤长的睫毛打出一片扇形阴影,她右脚屈膝盘腿,左脚吊儿郎当地晃荡着。

    她在浏览文家千金的INS。

    文卓好几天没更新状态了,所有社交平台上销声匿迹,和平日夜夜笙歌大相径庭。

    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点,她抱臂靠上椅背,注意力才终于有时间重落手机上,屏幕还重复着点亮、熄灭的无限循环。

    她按下接通键,“喂。”

    “星晓姐”,初宁宁在电话那头差点哭出来,“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直播出了多少纰漏,都要把总监气炸了……”

    “同情领导,就是倒霉的开始”,夏星晓直接忽略前面的喋喋不休,对最后一句意见很大。

    “……”

    初宁宁也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只不停地道歉,差一点就要以死谢罪了。

    “宁宁,打住。”苹果果肉碎裂成汁,夏星晓脸颊缓缓在动,“你能联系上文卓吗?”

    -

    夜里十点,繁华街区被一排排车灯照得如同白昼,黑色的夜晚浸泡在金碧辉煌的海洋里。

    下雨天也挡不住风月场所里的声色犬马。

    “文卓被她爸禁足五天,今天刚刚解禁,在CRUSE酒吧定了位置。”电话的最后,初宁宁是这么说的。

    花红柳绿的酒、嘈杂震耳的音乐,人群嗨得高举着手,夏星晓一身休闲装,格格不入地擦肩穿过人群,再从角落里找到楼梯,去二楼找文卓的包厢。

    蓝紫光交错切换,场子里五感难辨,劲爆的鼓点在DJ的欢呼声中收尾,随着舒缓音乐切换的是迷离的白光,二楼回廊渐渐清晰,那个人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出现在眼前。

    男人背对着她,搭在栏杆上的指尖火光亮着,烟气冒着,随着细微流动的空气漫进她的鼻息。

    另一人正勾唇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清爽的额发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眉眼间尽是厌世的凉。

    那一刻,夏星晓心脏漏了一拍。

    时砚池怎么在这里?

    第

    4

    章

    Crush

    光线寂寥的二楼回廊,嘈杂的背景音里。

    时砚池侧脸线条深刻俊朗,漫不经心地跟朋友碰杯。

    舒缓的音乐没持续几秒,电音又突然变调,刺耳且绵长,夏星晓蹙眉捂耳朵,门外低语的两人朝她看。

    他朋友率先开口,“星晓?”

    说话的人是时砚池的发小卫誉,和时砚池的慵矜不羁完全不同,这人是玩世不恭的好脾气性格,当年夏星晓对时砚池避而不见的时候,卫誉还来找过她。

    他的语气特别自然,就像这么多年从来没断过联系一般。

    “好久不见。”他侧身伸手。

    时砚池的视线也从楼下转移到她的方位,定定地看了一会,然后再别过脸回原来的方位,就像见了个陌生人一般,夹在指尖的烟在身侧绕了一圈,再次叼在嘴边。

    心里微微的刺,夏星晓莞尔一笑,细细的手指伸出去,轻触即收。

    “你怎么会来这里?”卫誉笑得意味深长。

    她有一瞬间的窘迫,“我来找文卓……”

    话说到一半,包厢门被人推开,有人从里面出来,混合着浓烈香水味的空气从鼻尖划过。

    尖锐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夹在轰鸣的电音里,若有似无,“夏星晓,救我。”

    夏星晓侧头眯过去,包厢门自动回弹,温潇潇的画面越来越窄,门缝渐渐合上。

    温潇潇怎么会在这?

    灼热的视线烧过来,她吸一口气看向两人,大脑沉沉地混乱。

    卫誉掩唇轻咳了一声,话里含着与生俱来的笑意,“女孩子的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

    时砚池也听见了刚才的声音,他背靠在栏杆上和卫誉碰杯,对里面的事置若罔闻。

    那一刻,夏星晓总算对场面有点了解,这是文卓报仇的场子。

    温潇潇这个智障,撞到枪口上了。

    “谢谢。”这一句撂下后,她没再往两人看,推门进了包厢。

    眼看着包厢门再次紧闭,卫誉眼里带笑,又朝时砚池举杯,“你家姑娘被你带坏了,胆子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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