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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为何?」

    「我,心有所属。」寒山玉将目光移开,不肯看我。

    她答得极其艰难,声音滞碍。

    我一瞬间心凉了下来:「谁?你喜欢谁?」

    寒山玉没有答。

    我有些生气,恼了:「喜欢也没用!没用的!要嫁给你的人是我!你以后只能喜欢我了。」

    话说完,我恼得扭头就走。

    到了檐下,心有不甘,又回头跺脚,冲她重重地哼一声:「成亲之后,不准你再喜欢别人!」

    我比想象中好像更在乎寒山玉的心有所属,初时的气恼过后,心里难受至极,像是被很多针扎了一样,疼得密密麻麻。

    我无比确认,我喜欢她。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从她抱着耳朵流血的我,离开那座院子。

    从她第一次教我写字,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从她纵容我去踩水玩耍,在廊下炭炉旁,剥荔枝给我吃。

    从我对她说:「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从我忍不住亲吻她,双双红了脸颊。

    我比想象中更喜欢她,不管她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我都愿意接受。

    可是她说她心有所属。

    我真的难过了,直到大婚那日,都没有主动再去找她。

    寒家家主的婚礼,办得十分热闹和恢宏。

    三月春暖花开。

    府邸各处张灯结彩,宾客众多,岭南道两州节度使府上,均来了人。

    我穿着大红婚服,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过了火盆,与寒山玉拜堂成亲。

    后来我便在了房内等她。

    天色已晚,红烛轻燃,我盖着盖头,迟迟不见她来。

    直到阿莘进来,欲言又止地对我道:「外面宾客不散,主君醉了,让夫人先歇下,不必等他。」

    我掀下盖头,心中郁结,压根不信她的话。

    又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人过来。

    我抿着唇,这段时日积攒的难过情绪达到了极致,直接起了身,出去寻她。

    阿莘和几名侍女想要拦着,急声道不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我问阿莘:「新婚之夜,留我一人,难道有这样的规矩?」

    阿莘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妇人,与从前相比老了许多。

    她是看着我长大,自然有不一样的情分。

    她默默地为我拦住了那几名仍要阻拦的侍女。

    我一路走过长廊,去了蕙风馆。

    果然,寒山玉正在此处。

    所谓的醉酒就是幌子,她身体不好,除了嘉娘的桂花酒,根本就是滴酒不沾。

    夜深了,屋内燃着长明灯。

    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因为除了她,里面还有一人。

    那人既不是寒府的门客,也不是游侠之士,他身着锦衣华服,相貌堂堂,同寒山玉笑谈,看上去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我听到她唤他二公子。

    寒山玉以家主待客之道与他同坐,距离不远不近,言辞既客套又不失礼节。

    她似是一尊无瑕美玉铸成的玉人,身穿红色吉服,姿容绝佳,俊美如画中谪仙。

    那公子目光一直盯着她,频频有些出神。

    寒山玉笑道:「二公子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来,歉意道:「看到寒君,不由得想起你姐姐来,若阿月还在,正该是如此模样。」

    「是了,姐姐离世多年,劳烦二公子还记挂于她。」

    「寒君不必与我生分,我与阿月有幼时婚约,若她活着,此番我该是你姐夫才对。」

    「是姐姐无福了。」

    常鹤霄,乃邕州节度使常大人的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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