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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关愫愫给不了意见,躺倒在郁清的大床上。今天之前,无法想象郁清的家庭条件这么好,知道内情的她也特别心疼郁清,以前的日子多不好过,她们三人都看在眼里,知道郁清省吃俭用攒到的钱去学喜欢的绘画,也知道她被克扣生活费也不叫委屈,不停地寻找兼职努力把每一天过好,为了守护郁清的自尊心,三人约定好表明要不闻不问,私下能帮则帮。现在,算是苦尽甘来吧,生活越来越好了。

    “要不要……百度?”关愫愫给馊主意。

    郁清表情秒变认真。

    关愫愫打了一下嘴巴:“我胡诌的,你别当真!”被温大佬发现,她可以放弃国籍到其他国家生活了。

    “不是不行。”郁清说。

    关愫愫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郁清又说:“但他一定能看出来是不是我自己写的。”说不定温择叙早已经把百度,发现某个熟悉的面孔,又看郁闻晏,小声说:“哥,争取今年把嫂子带回家吧。”

    “今年啊……”郁闻晏没正经笑说,“你哥怕再被渣。”

    郁清懒得吐槽,任由郁闻晏嘴硬,反正最后他一定会是丢掉原则的那个。

    把郁清放到后座,坐在旁边的温择叙递来红包,郁闻晏咬紧牙关收下,要不是规矩摆在这,这钱他才不要!

    车子开往酒店。

    郁清从温择叙手里拿到捧花。

    是双色郁金香。

    自从那次郁清送了一车花给温择叙,貌似买花要买双色郁金香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

    花语是「喜相逢」。

    金风玉露一相逢,却胜人间无数。[1]

    他们都无比感激能与独一无二的彼此相逢。

    整个路程没有太多温情的话,温择叙拿出平板给她急着说注意事项,因为她去日本的飞机就安排在明天早上。

    本来打算好提前过去,但因为婚礼延迟了,过去后的第二天就要去语言学校报道,时间非常紧急。

    晚秋的京北温度低,温择叙把西装外套披在郁清身上,她靠在他肩膀听他说事,手勾着他的袖箍。

    “宝宝,专心。”温择叙提醒。

    郁清:“我到那边你视频告诉我就好了,我现在不想听。”

    到了快要离别时,郁清反而成最不淡定的那个,听不进任何注意事项,只想着要一个人在异国生活,惶恐又期待。

    温择叙收起平板,搂着她:“紧张?”

    郁清摇头:“还好,都是熟人,没有很紧张。”

    最高规格是十五桌,他们的亲朋好友加起来也就五桌,不熟悉的人一律不邀请,单位的同事送了伴手礼,没有邀请参加婚宴。

    温择叙低头吻她耳垂:“宝宝,谢谢你。”

    “谢什么?”郁清柔和笑问。

    温择叙:“能和你办婚礼,我很开心。”

    郁清扣住温择叙的五指:“必须办,温择叙,是我的!”

    早在决定办婚后,郁清就说服自己坦然接受婚礼会发生的事。

    温择叙浅浅一笑,很喜欢她这句话。

    特别喜欢。

    婚礼会场布置简洁风,采用暗灯光,是温择叙为了照顾郁清的心情,让灯光师设计过的,从台上往下看,瞧不见宾客。

    牵着温择叙的手,郁清走进会场。

    背景音乐选的是温择叙第一次给她弹奏的《keep

    you

    head

    up

    princess》。

    等到众人看来,郁清握紧温择叙的手,他拍了拍她,“宝宝你很漂亮,不怕。”

    郁清看他,深呼吸:“嗯!”

    温择叙替郁清整理好裙摆,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中央。

    台子撤掉了,就在中间布置出一块空地,宾客也不多,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拿掉台子,郁清会更自在。

    十多米的路程,很漫长,所以温择叙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

    “你知道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郁清好奇,“什么时候?”

    温择叙缓缓说:“那天我们熬夜准备联合国模拟赛,你给你哥送晚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校服和不合脚的鞋子,扎着马尾,特别的漂亮,眼里有怯意,不敢多看我们一眼,说话声音很软。”

    “这样啊?”郁清记忆里对整件事的印象不深,因为不敢看,所以没记下什么。

    温择叙继续说:“后来,有一天回家,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碰到了你。”

    “巷子很窄,我们都撑着伞,你好像不太开心,没注意到对面有人,我把伞收了起来,从你身边经过,你也没注意到。”

    “后来呢?”郁清记得这件事,以及后面……

    温择叙:“后来我发现你一直垂着头是因为裤子脏了,我找了巷口的老板娘,让她帮了忙。”

    谁知道,这一帮就上瘾了。

    郁清记得那个午后。

    第一次碰上生理期,她虽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毕竟是第一次,她整个人是无措的,裤子脏也没发现,灰溜溜地跑回家找母亲,路上是学校外面的小卖部老板娘叫住她,送了卫生用品和一件黑夹克,老板娘常帮学生的忙,郁清也就接受了好意,

    以为是老板娘家里人的,后来还特地洗干净还回去。

    没想到……

    “温择叙,谢谢你。”郁清哽咽。

    温择叙笑说:“还没开始就哭,这么容易感动?”

    郁清不理他的调侃,收拾好情绪继续往前走。

    婚礼的流程只有介绍和新人交换戒指和拥吻,致辞环节取消了。

    早在前两天,郁清就收到了温择叙的致辞信,但他让她去到日本再看,给她放行李箱里。

    郁清私下和策划团队联系,决定加自己的致辞环节。

    在她世界里,这是个疯狂到不能再疯狂的决定。

    为温择叙而做的。

    等到郁清走到台上的那刻,温择叙坐在主桌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郁清握着麦克风,手里冒冷汗:“这个环节是我临时加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什么环节!”关愫愫知道这个环节,配合唱戏。

    郁清:“我……想给温先生唱首歌。”

    大家齐齐看向温择叙,他已经收敛好情绪,静静看着郁清。

    关愫愫豁出去,穿着裙子却做最粗鲁的动作:“超浪漫超得劲!”

    郁清笑,心里感谢关愫愫的捧哏。

    台下的郁闻晏吧唧嘴,“得意了?”

    温择叙笑容就没下过脸:“非常。”

    郁闻晏叹气。

    温择叙这是把他妹蛊得五迷三道的啊!

    大家保持安静,没有乱起哄,因为温择叙打过招呼,婚礼上多多照顾郁清,很多人听到第一时间是惊讶,谁家婚宴是新郎拜托宾客多多照顾新娘的?可能只有温择叙能做出来,玩笑归玩笑,他们但都毫无怨言配合。

    郁清:“这首歌是我特地学的,也是我最近唱得最熟练的一首歌,特地为温先生学的。”

    歌名是《致我的思春期》。

    进入副歌前,郁清的声音都是抖的,后来逐渐沉浸在音乐里,自然许多。

    郁闻晏听着妹妹唱歌,五味杂陈:“好久没看到清清这样了。”

    旁边的郁荆志更是,悄悄抹了泪,缓了好一会儿,骄傲地和温父温母炫耀:“我家囡囡以前上过很多兴趣班,老师说她能歌善舞,特别棒。”

    温家的人都轮着夸郁清好,真的觉得温择叙占到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了,

    别人听不太懂日语,都在感叹他们感情好,而温择叙听得明明白白,也知道,她要说全部,都在歌词里。

    等到伴奏停下,掌声雷动。

    就在大家以为郁清要下台,她平复好一会,才说:“这首歌叫《致我的思春期》,起初我以为是描写青春期暗恋的心酸,后来我了解后,发现不仅仅是。”

    “在思春期里,不仅会烦恼爱情,还会烦恼学业、还会担心达不到爸爸妈妈的期待、还会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也是。”

    下面本来还有讨论声,后来一片安静。

    “我没有可以爱的人,我一瞬间觉得,好像世界没有我是可以的。我有一段日子太浑噩,我麻木地看待我的生活,我生活在一间小房子里,装满我的悲伤,我每天趴在窗边,外头总是下雨,心里闷闷的。”

    “一天,有人经过,躲了场雨,问我要不要出门看看,我第一次走出那间小房子,暂时把悲伤锁在屋子里,我不知何时又要回来和它们共处,挺害怕的。”

    郁清苦笑说:“所幸,我没再回来,我跟着这个人去了很多地方,我记不起小屋子里的悲伤了。”

    “后来我知道,暴风雪肆虐,我却安好,是因为真的有人在我头上撑了一把伞。他没对我说过,如果早一点相遇会怎么样。”

    “其实,他早遇到我。”

    郁清往温择庡?叙的方向看去,所有人之中,她只看向他,而他眼里也只有台上的她。

    “我只是花了漫长的时光才发现了他。”

    “我想,我的思春期,应该是他。”

    温择叙起身,不顾大家怎么想,阔步走上前,把郁清紧紧地搂在怀里。

    “温择叙,婚礼不会有遗憾了吧?”郁清在他怀里笑问。

    温择叙心因为她而加快跳着,笑说:“不会。”

    郁清满足了。

    温择叙望着她,缱绻说:“宝宝,我会因为能陪伴着你感到幸福。”

    温择叙无比庆幸。

    幸好幸好,那年他心生歹意,蓄谋已久,一直守在了他的小女孩身边。

    郁清看着远处的父亲和哥哥,又看温择叙,笑容灿烂。

    她也会因为他的陪伴而幸福。

    “宝宝,我爱你。”

    温择叙在她耳边柔声说,好像怎么都说不够说不尽,他对她的爱。

    郁清回抱他,望着婚宴现场的星光和花,被温择叙给的爱意包围着,那些思春期所纠结的事情,全部烟消云散。

    二十一年以来,郁清不信爱。

    二十一岁的春天,郁清在温择叙的身上看到爱人的模样。

    二十二岁,郁清爱温择叙。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明天写番外~!

    很开心大家陪我见证了老温和清宝的爱情,更多的甜蜜日常放到番外啦!会好好写的!其他的话我留着正式完结再说啦。

    1出自:

    鹊桥仙·纤云弄巧(秦观)

    第60章

    清晨降温

    婚礼结束,郁清和温择叙回家收拾去日本的行李,大部分行李已经寄过去了,温择叙的同事帮忙运到出租屋里,过去后可以直接入住,完全不需要多操心,现在只有少部分日常用品需要整理。

    到家郁清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温择叙替她收拾。

    温择叙推行李箱出来时,郁清已经睡着,乌黑的头发遮住巴掌脸,鼻梁高挺,发丝中艳红的唇如艳红的树莓,诱人采撷。

    温择叙抱起郁清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她还是被惊醒。

    “我睡着了?”郁清闭着眼靠上温择叙的肩膀。

    温择叙:“嗯,睡吧。”

    郁清忽然舍不得睡,挺直腰杆,看着温择叙利落的侧颜,攀着他肩膀,连自己也没注意到语气变得黏糊糊,她说:“不困,想和你待会儿。”

    温择叙低眸看怀里的语气,轻嗤一声,坏荡说:“宝宝,你是想被睡?”

    郁清:……

    脸不争气爆红,气呼呼地锤他肩头:“不和你说了。”

    脑子里一堆废料。

    “行。”温择叙把郁清放到床上,手撑在她两侧,倾身贴近她,“检查最近学习的进度。”

    郁清立马知道男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并不是很想和他玩师生游戏,转身要逃,被他抓住脚踝,往他身下拽,再扣住手,拉过头顶摁好。

    “宝宝,乖一些。”

    温择叙掐着她脸,俯身吻下来,嗓音低沉:“要不要洗个澡?”

    “不要……”

    “泡澡?”温择叙继续哄她。

    温择叙看得出她的不乐意,直起身子:“休息吧。”

    郁清傻愣坐起来,傻傻地看着他。

    真的不做?

    就这样潦草结束了?

    不碰那事的温择叙又把他伪绅士的外衣穿好,松领带的同时俯身下来吻她脸颊,“去洗澡休息,时间不多了。”

    看着温择叙离开的背影,郁清摸了摸他亲过的脸颊,坐了大概一分钟才起身去拿睡衣洗澡。

    洗澡出来,碰上在外面洗过的温择叙,发梢还是湿润的,微微遮眼的黑发衬得他眉眼过分深邃。

    “先睡,我帮你把东西再检查一遍。”温择叙坐在郁清旁边,帮她压好被角,忍不住多说一句,“这个月份到日本会冷,我先拿一件外套出来,你拿着,下飞机就加衣服。”

    郁清眨眼看灯光下晃眼的温择叙,扯了扯他袖子,“不检查了,你也睡吧。”

    温择叙顺着她的长发,“资料还是要看一遍,没事,你休息吧。”

    说完,温择叙把床头的台灯调成夜灯模式,灯光变得昏暗不明,他的五官和棱角逐渐被黑暗模糊,只能听到他温柔的声音。

    “还能睡四小时。”

    等温择叙一走,郁清心里空落落的。

    四个小时后,她就要坐上去异国的飞机,要在那边待上两年。越想越睡不着,坐起来长长叹一声气。

    郁清跑去书房找温择叙,在门口听到他在讲电话。

    “东西你放好就行,明天麻烦你再送一下日用品,她自己去超市一定会犯迷糊。”

    “你让你妻子帮忙?那最好不过,她怕生,麻烦多照顾了。”

    “第七个箱子是给你女儿的礼物。”

    “真谢我,后面的跟班学习你替我争取?”

    ……

    听不到那头的人说什么,郁清大概猜出来是温择叙在日本的那个同事,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外交官,年纪轻轻就是外使馆的二把手,升迁速度也很快,估计再过两年会调回来。

    最近温择叙频繁和对方打电话,拜托他帮忙处理寄去日本的行李,不仅如此,租住的屋子到要跑的留学资料也是他同事弄的。

    郁清不好意思问过温择叙,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了,温择叙云淡风轻说没事,除了有好友这层关系在,同事还是温父的得意门生,关系比较铁,全是小事情,不算麻烦。

    但郁清因为心有愧疚,特地准备了国内特产和小礼物带过去,到时候送给他们一家三口。

    等到电话挂断,没一会儿,椅子轮子的声音轻微响动,温择叙伏案忙碌,郁清在外面站到脚板底发冷,才意识到自己没穿鞋子。

    在回房穿鞋子和进书房找温择叙中,郁清毫不犹豫选了后者。

    才推开门,温择叙便转身看来,见到她,右眉微微挑了下。

    “鞋。”温择叙拇指压着钢笔,朝她点了点,“回去穿上。”

    郁清顿了几秒,合上门走向温择叙,把他严肃的警告当耳旁风,刮过而已,不听不采取。

    郁清拉过椅子,坐到上面,盘起腿:“这样就好了。”

    温择叙伸出手,摸了摸她脚,冰凉凉的:“冷不冷?”

    “冷,给捂捂。”郁清把腿横架在他大腿上,慢慢挪动,凑到他身边,搂住他胳膊。

    温择叙失笑:“怎么了?”

    今天的郁清格外的黏人。

    郁清靠着温择叙,“想和你待会。”

    温择叙长手一捞,把郁清抱进怀里,亲了亲她耳廓:“困就睡。”

    郁清手脚并用抱好,惹得他笑出声。

    温择叙是真的在忙工作,马上要办进口博览会,要忙的事情很多,这两天是要加班的,因为上级体谅到他妻子要出国,所以允许他把工作带回家做。

    “择叙哥,你年底会过去么?”郁清问。

    温择叙用手推了下眼镜,注意力放在文件上,说:“年底会很忙,申请报告打得下来,我就去。”

    “新年放假吧?”郁清在国外是不放的,所以没有时间回来过年。

    温择叙放下笔,“宝宝舍不得我?”

    郁清本要反驳的,对上那张直击内心的俊脸,点头:“舍不得。”

    温择叙扣着郁清肩膀,亲了一会儿:“舍不得又不给碰。”

    虽然做的时候很喜欢勉强她,但是开始前她如果不愿意,他都不会继续下一步,尊重她的意愿。

    郁清撑着温择叙肩膀直起身子,他立马放下笔扶好她,生怕她摔倒。

    “择叙哥。”郁清叹气,紧紧抱住抱他脖子,“虽然说出来很任性,但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一起生活十个月,马上就分开,郁清怎么能习惯。

    温择叙拍了拍她的背,正要宽慰她。

    拉开距离,郁清盯着温择叙说:“做吗?”

    温择叙败给郁清。

    一个人是怎么用这张天使般纯洁的脸庞问出这句话,才平静下来又被她撩拨到心猿意马。

    温择叙压着她吻,感受到她浅浅的回应,顾不来太多缓和的戏份,他把上衣脱下,铺在书桌上,把她放上去。

    桌子冰冷,因为有温择叙的睡衣垫着,郁清坐得自然许多。

    眼前是男人的腹肌,郁清面红耳赤。

    温择叙每周都会去运动三次,身材很好,每次和腹肌打照面,她承认真的无法抗拒,又要表现出很淡定的样子。

    因为要顾着身后的文件,郁清多半还是靠着温择叙。

    郁清心里才升起担心,只见温择叙熟练地从左手边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新的撕开。

    郁清:……

    很难不怀疑,这是温择叙蓄谋已久的,上次还是回房取的。

    “会有人给你接机,不用怕,知道吗?”温择叙含住她耳垂。

    郁清闷闷地嗯了声,缓不过劲,太急了,脸色还是白的。

    “下飞机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懂?”

    郁清昂起下巴,肩膀微缩,温择叙压住她腰身,使坏拍一下:“听到没?”

    “嗯……”

    郁清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哪有人在办事的时候交代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记得住!

    大概十分钟后,才见郁清的脸上浮现晚霞的颜色,温择叙忍不住捏了捏,“撑好。”

    指的是郁清的手。

    郁清往后微靠,手支撑着身子。

    快弄完,郁清凑到温择叙耳边问:“我不在,你会不会找别人?”

    温择叙勾唇笑问:“宝宝,你把我当什么人?”

    “不知道。”郁清撇开脸,嘀咕道,“我怎么会知道……”

    “放心,我只想睡你。”

    明明可以是温情的告白,温择叙偏要没正形说出来逗她。

    四个小时,郁清陪温择叙在书房浪费两小时,再到房间浪费一小时,最后一小时换洗好赶去机场。

    郁清闭着眼坐在等候室,温择叙替她去办托管。

    温择叙买好果汁回来,郁清微微歪着头靠着凳子,他帮她别好落在脸颊边的头发,瞧见衬衫领子下的暧昧粉红,笑了笑,拉了拉领子,遮住。

    “清宝。”温择叙叫醒她。

    郁清睁开惺忪的眼眸,一片水雾,头沉沉的,迟迟反应不过来。

    “登机了。”温择叙蹲在郁清面前,“喝点甜的,清醒一下。”

    郁清看着温择叙手里的果汁。

    后知后觉每次她情绪紧绷时,温择叙总喜欢给她买甜的喝。

    喝点甜的缓解一下、喝点甜的清醒一下……

    像把她当孩子哄。

    接过果汁,吸了一大口,郁清俏皮说:“最后喝一口祖国的奶茶。”

    温择叙笑出声。

    郁清腾出手抱温择叙:“说好的,跨年去找我,过年也要去找我。”

    “好。”温择叙宠溺说,“一定。”

    “算了,忙的话就好好忙。”郁清收回话,凶巴巴警告,“我不在国内,你不准乱来!你敢乱来我就找……嘶——疼”

    温择叙捏她脸,不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完,深情变得阴森森的:“宝宝,少刺激我。”

    郁清做了闭嘴的动作。

    温择叙把郁清送到安检,推她上去检查东西:“一路顺风。”

    她慢吞吞地把东西交给工作人员,看他几眼,在安检人员准备检查完,她跑向温择叙,扑到他怀里,他伸手稳稳抱紧她,哑然失笑:“怎么了?”

    郁清眼泪蓄满眼眶,鼻子发酸:“温择叙,我好舍不得你啊……”

    是真的特别舍不得。

    温择叙摸了摸她的软发,哄着说:“乖。”

    他也舍不得她,但不敢说出来煽动她的情绪,怕她真的不去了。

    郁清又搂着他好一会儿,凌晨机场人不多,工作人员也耐心等着,直到最后五分钟,才分开。

    温择叙目送她去登机室。

    十多分钟后,手机弹来郁清的消息。

    清宝:【飞机快起飞了,我要开飞行模式了。】

    温择叙:【平安降落。】

    清宝:【嗯,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温择叙收起手机,站在机场的落地玻璃前,看着机场坪地,周遭全是飞机轰鸣声,一会儿后,迎着黎明,飞机顺利起飞,冲向云霄,就像要去逐梦的郁清一般。

    勇往直前,无畏自由。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航迹云消失在天际,才才收回目光。

    温择叙拿出手机,在两人的聊天框里输入了今天一直没敢说出口的话。

    温择叙:

    【希望留学的日子会成为你人生中独一无二存在的一段记忆,也请你努力造好这段美好的记忆。】

    【留学快乐,我在家等你。】

    最后,他向内心妥协,又发了一句。

    【宝宝,我也舍不得你。】

    才没过多久,温择叙已经想快点到年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来啰!争取日更!爱各位爷!今天发66!

    第61章清晨降温

    郁清来到日本一个月,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对于社恐的她来说,这个国家讲究分寸感的社交让她很有安全感。

    每逢周末郁清就会四处写生,不管画得怎么样,都会把画寄回去给温择叙。主意是温择叙提的,知道她不舍得把画丢掉,又担心两年后会攒下一屋子的画,不好运回去,所以让她每完成一幅画就寄回去,他替她打理。

    周六,郁清一早便起来画稿子,然后发到群里,让助理帮忙细化和涂色。

    郁清的房子租在语言学校附近,是公寓式的,适合一个人独居。来到这儿后,她特地花几天布置成简洁温馨风,因为往后多数时间都是在屋内画画,就想要自己喜欢的风格,待起来也舒服。

    出门买早餐的同时,带回来一束花,剪裁好放到书桌的花瓶里,拍照,给温择叙发去。

    国内比日本晚一小时,温择叙估计还没醒,放下手机,郁清挑了身冬装换好,赶着去附近商城赴约。

    走到商城附近,远远便瞧见站在门口等她的女人,一身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前面背着一个孩子,穿着粉色的连体装,加上粉糯的脸蛋,像一颗小桃子,可爱到人心都要融化了。

    “小清!这!”女人挥手,笑着叫她,脸上漩起两个甜甜的酒窝,状态特别好,压根看不出她已经当妈妈了。

    郁清走过去,对上季暖甜美的长相,内心依旧澎湃,出口的声音微微发颤:“大大,麻烦……你等我了。”

    季暖不好意思讪笑:“叫什么大大啊,我们不见外,叫我季暖就好。”

    郁清哪里敢啊,点头说好,张口闭口还是大大,季暖无奈,只能随她来。

    一个月前,温择叙的同事带着他妻子来接机来给郁清接机,怕她不习惯异国生活,夫妻俩对她很热情,起先没介绍前还好,后来得知男人就是傅斯朗,郁清激动得说不出话,因为浮阳的丈夫就叫这个名字,也是外交官,信息对上后,郁清就差上前和季暖拥抱了,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喜欢的作者会是这样的场景,更没想到的是,大大竟然离她如此近。早知道,她就该和温择叙多多打听,说不定早就认识了。

    本来还藏得挺好的,当晚吃完饭,郁清没忍住,趁着去厕所的机会,紧张又兴奋地主动和季暖说了自己的马甲,告诉她自己就是春柔,季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两人从那天后便变得亲密许多。

    就这样,郁清用“真诚”拿到了季暖所有的社交联系方式,还能常在空闲时间去家里做客,闲暇时逛逛A店,买一些在国内搞不到的书,不禁感叹啊,原来她粉的大大私下是这副模样。

    因为知道季暖就是浮阳这一件超级惊喜的事,郁清完全没有不适应异国他乡的生活,几乎秒融入,每天都过得特别开心。

    今天郁清陪季暖给她女儿小梨花买冬装,孩子才七个月大,张望四周,眼睛圆溜溜的,和光泽饱满的黑葡萄一样漂亮。

    季暖的日语不太好,所以才约的郁清,而接触日语不到半年的郁清,也说得不顺溜,但勉强能结合肢体语言表达出要说的话。

    逛到中午去西图澜娅餐厅,郁清抱过小梨花,有带孩子经验的她上手很快,忍不住摸了摸肉嘟嘟的脸,说道:“没想到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得知季暖也就大她两岁不到,郁清略微惊讶。

    “还好。”季暖把女儿的奶瓶递过去,“不早不晚,我和傅先生的打算就是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一起养育一个孩子。”

    小梨花实在可爱,郁清忍不住用鼻尖碰她肉脸,闻到孩子专属的奶香。

    季暖突然问:“你呢?什么打算?”

    “我?”郁清没想过孩子的问题,愣了下,“近两年……应该都不打算吧。”

    说归说,郁清从没和温择叙聊过孩子的问题。

    “不着急。”季暖喝了口果汁,“先忙学业。”

    “大大,你全职么?”郁清问季暖。

    季暖点头:“嗯。”

    郁清:“什么契机让你决定全职?”

    “你这样搞得我们像采访。”季暖笑说,“不能算契机吧,只是忽然看清自己想要什么,适合做什么,便做了。”

    “真的?”郁清问。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郁清总在全职和兼职之中摇摆不定。

    季暖:“嗯,以前我也很着急,悄悄告诉你,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我的专业,但也算不上讨厌,好像毕业后从事也可以。”

    “然后呢?”郁清很需要听听别人的人生故事,寻找一些启发。

    “然后在幼稚的年龄谈了一个负责任的男朋友,他说,不要着急,把人生当成拆礼物,才会有惊喜感。”季暖从不卖弄虚的,真心说,“我写作也有过低迷期,差点放弃写作,后来吧,就把每本书当成一个礼物来拆,去找寻它给我的惊喜,也就没太多的得失心。”

    郁清听完,豁然开朗许多。

    季暖问郁清:“怎么了?你打算全职?”

    “不全职也是可以的,但我每天会很忙。”郁清轻叹,“我会感觉每天都在工作,我……想要多些时间专注自己的生活。”

    在出国没辞职前的一段时间,郁清忙到每天睁开眼就是上班、画稿子、配合出版社的出版工作,经常忽视温择叙。

    “不着急,这不是有两年吗?慢慢想。”季暖看到小梨花眼皮子打架,伸手,“我来吧。”

    郁清把孩子轻轻地放到季暖的怀里,坐回原位。

    季暖看时间差不多,给傅斯朗打电话,等他中午休息来接回家。

    季暖邀请郁清去家里玩,顺便用晚餐,郁清拒绝了,打算今天剩余时间都用来赶稿子,下次有机会再约。

    送季暖到停车场,郁清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在外清冷的傅斯朗对待妻女时,眉目温和,抱着女儿的动作小心翼翼,目光一直落在妻子身上,能看得出他的在意。

    忽然之间郁清心里空落落的。

    在异国他乡都会有的愁绪?

    漫步走回家,郁清接到温择叙的电话。

    “喂……”郁清无精打采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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