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私生子也是人，他们也应该获得尊重，现在法律都已经承认了私生子的合法地位，他们拥有和婚生子一样的权利，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固执！”“而且当年如果不是你妈横刀夺爱，利用南家的权势插足方叔叔和莫阿姨，瑶瑶也不会变成私生女，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包容一点！”
啪——
南晚一巴掌甩到陆城脸上。
南可盈是她最大的逆鳞，陆城竟然颠倒黑白，说是南可盈插足方重阳和莫温琴，直接踩爆了她的雷区！
陆城第二次被打，而且两次都是南晚，火气蹭的上来了，“南晚你……”
啪——
南晚再次一巴掌扇过去，“你住口！”
她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弄死你！”
咬牙切齿，眼里露出浓浓的恨意。
陆城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南晚眼里看到憎恨。
哪怕是他刚逃婚的时候，她眼里也只有厌恶和恶心，从来没有恨。
方念瑶被她的气势骇到，吓得赶紧躲到陆城身后。
此时的南晚太可怕了，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令人害怕。
是沉睡的狮子被唤醒了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她身败名裂。
“晚晚。”陆城顾不上生气，他内心慌乱，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去抓南晚的手。
好像只有碰到她，他慌乱到无处安放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然而南晚躲开了。
她后退一步，衣摆擦着他的指尖而过，陆城只能徒劳地抓住一缕香风。
内心某个位置好像空了一块。
南晚深吸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为了两个人渣生气，不值得。
她深深地看了陆城一眼，私生子也是人是吧，他们也应该获得尊重是吧，法律已经承认了私生子的合法地位是吧。
行！
这些话她记住了！
刀子不砍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站在道德至高点慷他人之慨，当然说得深明大义又轻松。
希望当同样的情况发生在陆城身上时，他还能说出同样的话！
南晚转身就走，最后那一眼，看得陆城心底发寒。
预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将发生，然而却不知道是什么，这种感觉令人恐惧的同时无比抓狂。
南晚转身进屋，拿出手机，给之前合作过的私家侦探打电话。
“帮我查一下陆时明在外面有没有情妇和私生子。”
第39章
视频
陆时明，正是陆氏集团董事长，陆城的父亲。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男音，“陆时明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在外面从来不拈花惹草，很难查。”
陆时明的老婆是南城副市长的女儿，地位摆在那里，就算给陆时明一百个胆，也不敢绿了市长的女儿。
所以，他在外面的风评非常好，疼老婆，顾家。
陆城是他独子，将来陆氏集团都是他的，从来没有人跟他抢。
所以他才会觉得，私生子也应该享有和婚生子同样的地位，毕竟在他看来，私生子绝对不会出现在陆家，根本不用怕。
“一百万。”
对方态度立刻变了，“好的，我马上去查，但事先说明，不一定能查到。”
“没事，你尽管去查。”
陆时明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鸟，她不信没有沧海遗珠，就算没有，那她弄也要弄一个出来！
门外，陆城不信邪地走到门边，按下指纹解锁。
指纹错误，他试了好几次，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南晚之前留着他的指纹，只是引他上钩。
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他的指纹就没必要留着了。
这令他无比挫败，同时心底深埋着一股不安。
“陆城哥。”
方念瑶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
陆城感觉一股浓浓的疲惫痛上心头，他现在很乱，不想看到方念瑶。
转身，揉了揉眉心，“瑶瑶，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方念瑶心下一惊，现在让她回去，回哪儿去。
爸爸突发心梗，正在医院抢救，妈妈在医院守着，南家只有南可盈，她哪里敢回去。
网上闹得腥风血雨，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现在举目无亲，如果加陆城也不管她，她要怎么办。
双眼快速蒙上一层水雾，可怜又无助，“陆城哥，你不要我了吗。”
以往看到她流泪，陆城会感觉心疼，觉得女人就应该这样，温柔似水，小鸟依人，把他当成全世界来依赖。
然而此时站在方念瑶面前，想到她身后那一堆破事，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南晚霸气明媚的样子。
如果是南晚遇到这种情况，她会哭哭啼啼地向他寻求帮助吗，不会的，那个女人，连婚礼被人抛弃都没掉一滴眼泪，只会沉默冷静地谋划，然后狠狠报复回去。
那样的性格，就算遇到麻烦，也能自己解决，而不是下意识寻求男人的庇护。
陆城迷茫了，他以为自己很讨厌南晚的独立和强势，如今却发现，她身上吸引他的，也正是这种坚强和不屈。
“没有，你别多想，我是真的有事。”
说完不顾方念瑶的纠缠，自己开车离开。
方念瑶看着他车缓缓驶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网上热闹依旧。
丑闻双方都没有出面回应，网上各种猜测纷纭，无数阴谋论层出不穷，以至于这件事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而且愈演愈烈。
方念瑶把身上所有钱都花光了，却无法把热度压下去一点，晚上她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也不敢上网。
心里不断祈祷，墨希尔那边没有出面回应，或许是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设计图的原创。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能抵死否认，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很快，她的希望就破灭了。
墨希尔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被记者在XMOM大厦门口堵了个正着。
“墨总，请问网上关于你和方念瑶服装秀展品相同的事你知道吗，为什么两人的作品一模一样呢。”
墨希尔温润如风的面容冷峻得吓人，“为什么一样，你们应该去问她。”
“您的意思是，方念瑶抄袭你吗。”
“这件事XMOM法务部已经正式提起诉讼，我司对抄袭零容忍，坚决用法律武器维护原创者的权益。”
所有记者瞬间哗然！
终于问到有用的信息，一群人像苍蝇看到屎……啊不呸呸呸，文雅一点，像屎壳郎看到便便，蜂拥而上，无数长枪短炮怼到他面前。
却被保镖隔开一段距离。
“墨总，你起诉方念瑶，请问手里是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墨希尔冷笑，“我书房里有监控，拍下我创作的全过程，这个证据够了吗。”
所有记者都高潮了！
激动得面红耳赤，这何止够啊，简直就是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的雷神之锤！
能一锤把方念瑶捶死！
“墨总，方念瑶是Fi，是你小师妹，你把她告上法庭，会不会有点不顾同门情分？”
这位记者就是昨天被江南集团邀请去南城参加服装秀的媒体，当时采访了一下江南集团的员工，正好得到这个消息。
墨希尔原本已经转身，不打算继续回应，闻言转身，目光冷冽，“方念瑶是Fi？她也配！”
记者被他的眼神吓到，磕磕巴巴道，“难道不是吗。”
“Fi是我师妹，她很优秀，从来不屑于做抄袭这种蝇营狗苟的下流勾当！方念瑶给她提鞋都不配！谁若再敢造谣损坏Fi的名誉，XMOM法务部随时恭候！”
说完转身，走进公司，没有再理会身后那群炸了锅的记者。
采访现场有记者直播，直接把本来就沸沸扬扬的网络又炸了一次。
“我就知道墨希尔不会抄袭，那些给方念瑶洗地的狗呢，出来受死！”
“方念瑶呢，装什么死，出来澄清啊，我男神有视频为证，方念瑶不亮一亮自己的证据吗。”
“呸！一个抄袭狗，她能有什么证据！”
“胆子够大的，抄袭了还敢举行服装秀，方念瑶够恶心，江南集团也恶心。”
“她还是设计总监呢，可想而知江南集团是什么货色！”
“看到最后那个采访没有，方念瑶还想冒充Fi，果然人至贱则无敌啊。”
“真他爷的去死！Fi是我女神，方婊居然敢冒充，怎么不去死！”
“抄袭墨希尔，打着Fi的旗号招摇撞骗，方念瑶这是想吸干XMOM的血吗。”
“啊——”方念瑶崩溃，直接将手机砸到墙上。
第40章
堵死
她两手抓着头发，绝望地蹲在地上大哭，扔出去的手机被反弹回来，掉在手边，画面正好播放一段视频。
墨希尔坐在书房内，正在画一幅设计图，只是截取了一小段，就足够证明墨希尔的清白。
现在所有网友都涌到她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粉丝已经由五十多万掉到了不到一万。
剩下的那些都是在看热闹的。
方念瑶满脸狼狈，一天前她有多风光，现在就没有多不堪。
形象毁了，名声毁了，前途也毁了，陆城对她避而不见，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想到什么，她赶紧捡起手机，给莫温琴打电话。
“妈，帮我……”
医院，方重阳抢救成功，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虚弱地睁开眼，听到耳边有压抑的哭声。
他艰难扭头，看到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坐在旁边，偷偷抹眼泪。
察觉到他醒来，莫温琴赶紧站起身，“老公，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温琴今年快五十岁了，然而保养得好，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
一直被方重阳养在国外，没受过苦，脸上没有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反而因为常年想要勾住男人的心，而带着几分媚态。
“我没事。”方重阳声音虚弱。
大病一场，睁眼就看到心爱的女人守在身边，他心里舒服不少。
然而想到方念瑶闯的祸，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莫温琴眼睛通红，“老公，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女儿，才会闯下这弥天大祸。”
方重阳脸色又冷了几分，心脏一阵绞痛。
一想到自己对方念瑶寄予厚望，结果她却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他就感觉心肌梗塞。
莫温琴抹眼泪，“都怪我，从小没给瑶瑶足够的宠爱，让她太过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才会走错路，老公，瑶瑶她没有恶意的，她只是怕你疼南晚多过疼她，急切地想在你面前表现，才会……才会……对不起。”
方重阳火气消了一些。
不是莫温琴没有给方念瑶宠爱，而是他花了太多时间和南家人虚与委蛇，忽略了她们母女。
如果不是他没给够方念瑶安全感，她也不会急于求成，去偷别人的作品。
莫温琴眼角余光瞥到方重阳愧疚的表情，知道他的火气稍微降了一些，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从小把瑶瑶保护得太好，没教过她人心险恶，才会让她中了南晚的圈套。”
这话明面上听着像是责怪自己，实则是在提醒方重阳，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南晚的错。
如果不是南晚设计方念瑶，根本不会发生抄袭的事。
果然，方重阳脸色变了，眼里露出浓浓的怨恨。
“我这些年，白疼她了！”他咬牙切齿。
平时南晚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而且还连累公司，他绝对不会放过南晚那个贱人！
“老公，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瑶瑶教好，你如果生气，那就气我好了，瑶瑶是无辜的，她只是太单纯太善良，这不是她的错。”
方重阳已经把怨恨都转移到了南晚身上，又见娇妻哭得如此可怜，心一下子就软了，哪里还气得起来。
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好了好了，这件事不是瑶瑶的错，更不是你的错，你们不要自责。”
莫温琴嘴角微勾，又快速压下去，娇滴滴地说道，“老公，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是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只不过，公司那边，瑶瑶设计总监的位置可能有变动，你放心，我会尽量保她。”
莫温琴眼里划过一抹阴狠，南可盈，南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方重阳只留院观察了一天，就出院回公司上班了。
这次的抄袭事件影响太大，公司股票几乎跌停，内部更是乱成一团，他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董事会上，所有股东同时发难。
他们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知道因为方念瑶，公司股票大跌，一天之内市值蒸发了几十亿，这些可都是他们的钱！
张部长率先站了起来，他也是公司董事之一。
“方董，你就说这件事怎么办吧，我们相信方念瑶，才把服装秀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结果呢。”
其他董事全部都冷着脸，“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自己不会设计，那就让别人去做，抄袭？江南集团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以前南晚负责服装秀的时候，从来没出过差错，正经大家闺秀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是一个级别的！“
方重阳脸色非常难看，这些人什么意思，正经大家闺秀，是在说南可盈培养出来的南晚厉害，而他和莫温琴培养出来的女儿上不得台面吗！
岂有此理！
很想发火，但他忍住了。
冷声开口，“各位，这次的事责任不在方念瑶，她也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某董事冷笑，“怎么，还有人逼她抄袭不成，当初在高层汇报会议上，她可是口口声声说那些作品是她亲手画的！”
方重阳哑口无言，他想起来了，当初在高层汇报会上，南晚站起来问了方念瑶两次，那些设计图是不是她自己画的。
原本在这里等着！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南晚就把方念瑶的后路堵死了！
“南董事长在位的时候，公司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更不会陷入这般危机。”
方重阳胸膛剧烈起伏，这话摆明是在说他不如南樊肇！
很想反驳，然而公司如今的处境，他还需要董事会的支持，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有董事不耐烦了，“我提议撤去方念瑶在公司的职务，恢复南晚设计总监一职，另外这件事既然是方念瑶个人引起的，那么她就要负起全责，把责任揽下来，声明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所有董事都同意，方重阳再怎么反对也没用。
而且，弃车保帅的确是现在唯一解决公司困境的方法。
事情闹那么大，必须有人出来背锅。
想到自己答应莫温琴的话，方重阳叹息一声，只能等以后再好好补偿她们母女了。
第41章
搬回
“什么？要撤销我设计总监的职位，还要让我去把责任揽下来？”方念瑶满脸不可置信。
方重阳无可奈何，“刚刚董事会，所有董事一致通过这个提议，爸爸也没办法。”
“爸，我一旦承认抄袭，服装设计这一行就没有容身之处了啊！”
她那么多年苦学，卯足了劲想要干出一番作为，和南晚一较高下，然而还没开始，前程就毁了，让她如何甘心啊！
提到抄袭，方重阳脸色冷了几分，“你抄袭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就算不承认，墨希尔那边也不会放过你，承不承认有区别吗。”
“现在事情闹那么大，公司股票已经跌停，必须尽快解决，麻烦是你惹的，自然由你去承担！”
“可是……可我是你女儿啊，难道不能另外找人承担吗，爸，你不疼我了吗。”
明明妈妈打电话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爸爸会站在她这边的啊。
“找人承担？找谁承担，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作品是你设计的，已经被钉在了抄袭的耻辱柱上，我还能找人替你顶罪不成！”
愚蠢的东西！
自己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了，能怪谁？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抄袭了墨希尔，你把过错都揽下来，然后回家，等公司度过难关，事情的热度过去了，我再想办法让你回公司。”
方念瑶心里怄得要死，却也知道这次的事没得商量。
董事会那边大怒，哪怕她爸爸是董事长，也保不了她。
继续纠缠只会让爸爸觉得她不识抬举，方念瑶把所有愤怒和委屈都咽了回去，“我知道了。”
见她乖乖配合，方重阳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你放心，等风头过去了，爸爸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
如今董事会对他已经非常不满，他要想办法将那些董事拉拢回来。
“至于这段时间，你好好陪陆城，争取早日嫁入陆家。”
方重阳语重心长，“瑶瑶，女人终究还是要靠男人的，你在工作上再出色，也不如嫁一个好男人来得实在，好好抓住陆城的心，成为陆家少奶奶，比任何职位都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方念瑶醍醐灌顶。
是啊，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她做那么多，不就是想有资格嫁个有钱人吗。
只要她能牢牢抓住陆城的心，这些在事业上奋斗的过程都可以跳过。
南晚就算重新坐上设计总监的位置又如何，她失去了陆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已经输了！
女人啊，事业上再怎么成功，也比不上嫁入豪门！
当天，方念瑶被革职，南晚重新担任设计总监一职的消息公布了出去。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公司上下都没有太大反应。
方念瑶摊上抄袭丑闻，又害公司落到这种境地，她不可能继续待在设计总监的位置上。
哪怕她爸是董事长，也保不住她。
“方念瑶设计总监的位置好像没坐够一个月吧，这么快就被革职了。”
“切，还以为她多有本事，结果都是吹出来的，身为一个服装设计师，竟然跑去抄袭，真是丢尽了公司的脸面！”
“可不，抄谁不好，竟然抄墨希尔，还跟人家同时举行服装秀，真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还冒充Fi呢，真不要脸！”
“聚餐的时候，居然说自己是墨希尔最疼爱的小师妹，那五道菜是点给她的，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她是谁，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话说，墨希尔那五道菜是点给谁的？”
“谁知道。”
“还是南晚好，当总监那么久，一点差错都没有，次次服装秀都无比惊艳。”
“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上不得台面……”
方念瑶去总监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需要经过设计师集团办公室，恰好听到那些议论，气得脸都绿了。
她冷着一张脸，昂首挺胸地走过去，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指甲却早已深深掐入掌心，抠出一个又一个血色月牙。
回到总监办公室，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把将门口的古董摆件摔到地上。
“贱人！”
一群贱人贱人贱人！
她当总监的时候，个个上赶着讨好巴结，现在一朝失势，全部都落井下石！
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去死！
“啊——”方念瑶气不过，又摔了一个花瓶。
南晚推门进来，瞥了一眼地面上的古董碎片。
“北宋的汝窑，价值八百万，唐朝玉器，价值五百万，一共一千三百万，甜甜等下把购买发票拿给她看看，不赔就报警。”
方念瑶双眼猛地睁大，“你说什么？”
南晚满脸不屑，“办公室里所有摆件都是外公买给我的，不是公司的财产，损坏麻烦请原价赔偿。”
“你……”
“你什么你，请把你的东西从我的办公室拿走。”
她特别咬重了“我的办公室”这五个字，就像当初方念瑶刚搬进来时那样。
方念瑶气得脸都绿了，然而南晚根本没打算跟她掰扯，直接把她当空气，越过她坐到了办公桌后面。
张甜甜抱着一个大箱子，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
路过方念瑶身边的时候，腼腆地笑了笑，“方总监……啊不好意思，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总监了，方小姐，发票你要看吗，要的话我找找。”
“不必！”方念瑶咬牙切齿。
谁要看南晚的臭东西！
“这样啊，那你是认可汝窑和玉器的价值是吧，直接把赔款打到南总监的账户就可以了。”
方念瑶脸更绿了。
张甜甜把箱子放到办公室上，伸手将方念瑶的东西拔到一旁，然后兴致勃勃地把南晚的资料分门别类拿出来。
南晚手指敲击着皮椅扶手，下巴微抬，“等下让人把办公室里里外外消毒一遍，我嫌脏。”
“好的，总监。”
方念瑶听不下去了，一个月前她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三两下把自己的东西塞进纸箱，抱着大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听到张甜甜兴奋的声音传来，“总监你真是料事如神，说一个月之内搬回来，竟然真的做到了。”
方念瑶心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砰的一声把门甩上，红着眼睛快速离开。
第42章
索赔
从公司离开后，方念瑶在自己的社交网页上发表了道歉声明。
承认自己抄袭了墨希尔，并明确表示这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所有行为与公司无关。
此道歉声明一出，立刻在网上引起一轮批斗狂潮。
方念瑶这个名字直接被人钉在热搜上面鞭尸。
从此以后，所有人只要一提到方念瑶，就会想到她抄袭，名声和设计生涯都毁了。
她没有勇气去看，道歉声明发出去后，立刻把，手机关机，拒绝一切外来信息。
网络信息更新换代快，她不是公众人物，过两天消息就会沉下去，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关注她。
在家里躲了两天，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然而墨希尔的律师函却寄到了家里，向她索赔名誉损失和精神损失费，共三亿。
看到这个数字时，方念瑶只感觉天都塌了。
她以为公开承认抄袭，并且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墨希尔那边也不会再追究，没想到他这么狠，竟然要她赔偿三亿！
赔给南晚的一千三百万，她不敢告诉方重阳，掏空了和妈妈这些年所有的积蓄，现在上哪儿找三亿去！
那可是三亿，不是三十万，也不是三百万啊！
方重阳晚上回家，看到律师函，气得两眼一黑，差点又突发心梗晕过去。
好在这次撑住了。
他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愤怒的手颤抖地指着方念瑶，“你给我滚出去，我没你这个女儿！”
“爸。”方念瑶急了，泪水在眼里打转。
她求救般看向莫温琴。
莫温琴心疼女儿，“老公……”
“你也滚！”方重阳怒不可遏，“你们求我也没用，三亿拿不出来！”
他这些年在南家讨生活，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地挪用公司的钱。
而且为了博取南樊肇和南可盈的信任，营造出一个好丈夫的形象，他这些年的工资都是交给南可盈管的。
每次南樊肇让他负责的项目，他只敢偷偷吞一些，几乎都拿去给莫温琴和方念瑶了，手里的钱并不多。
至于江南集团的钱，三亿他肯定不敢动，否则董事会第一个饶不了他！
莫温琴眼泪簌簌往下掉，“老公，你不能不管我们的女儿啊。”
对方可是XMOM集团啊。
XMOM的律师团在整个华国都是赫赫有名的，跟XMOM打官司，他们可以说必输无疑。
如果凑不出这三亿，瑶瑶肯定会被抓去坐牢。
她女儿才二十六岁，还那么年纪，不能在牢里度过啊。
方念瑶吓到了，面色惨白手脚发冷。
太狠了。
南晚这招真的太狠了，她吃人不放盐，杀人不见血啊！
让她身败名裂还是轻的，最可怕的是这三亿赔款，若是拿不出来，那后果……
只要想想，方念瑶就感觉天塌地陷。
她究竟招惹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爸，爸，我不想去坐牢，爸，你一定要帮帮我。”
方念瑶泪流满面，直接跪在方重阳面前。
现在只有方重阳能救她，如果连方重阳也不管她，那她上哪儿找三亿去。
一位美妇人站在楼上，冷眼看着下方客厅的闹剧。
莫温琴一家不好过，她就开心了。
看了一会儿，南可盈转身回房，给南晚打电话。
好消息当然要跟女儿分享，让女儿也开心开心。
楼下，方重阳捂住绞痛的胸口，摸出医生开的药，倒了两颗，直接干咽下去，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你求我也没用，我这些年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三亿我真的拿不出来。”
“那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去坐牢吗。”莫温琴感觉天都塌了。
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如果女儿出事了，她怎么斗得过南可盈那个贱人！
方重阳看向方念瑶，“你去找陆城，他是陆氏集团总裁，三亿肯定能拿出来。”
方念瑶面色微变，她现在还没有嫁进陆家，哪里敢开口问陆城要三亿。
然而，除了找陆城帮忙，她也没有办法了。
…………………………
“霍少，你在看什么呢。”
海边别墅的露天阳台外，周砚南手里端着一杯酒，斜眼看向旁边的霍阑川。
这套海景别墅是他刚买的，环境好又安静，很喜欢，今天和霍阑川过来这边玩玩，给房子添点人气。
结果人气没添着，光添冷气了。
霍阑川从一进来，就坐在躺椅上玩手机，冷得跟块冰雕似的。
“看江南集团的新闻。”
周砚南挑眉，霍阑川什么时候那么关心江南集团了？
不过话说回来，江南集团最近的瓜真是精彩，一波接一波的。
“企业用人最忌任人唯亲，方重阳把一个废物私生女捧上高位，江南集团变成今天这样，也是活该。”只是可惜了南樊肇打下的基业。
周砚南感慨完，话锋一转，“不过也多亏了方念瑶自己作死，南晚捡了便宜，什么都没做就拿回了总监的位置。”
霍阑川放下手机，“你怎么知道她什么都没做。”
“她的确什么都没做啊，是方念瑶自己抄袭……”
周砚南的话戛然而止，双眼微睁，“方念瑶抄袭，是南晚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