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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是母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楚云行若是心里真有了这姑娘,此时要是把她逼走,只会让他心怀怨恨。

    我和他总归是要做夫妻的。

    我不求什么情投意合,起码也要相敬如宾,他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若是因为一个妾室撕破了脸,闹得两家颜面尽失,也对我往后掌管侯府不利。

    未来婆母走之前,再三向我母亲保证,在我和楚云行大婚之前,他们会约束好菡萏,不会让她破坏这桩两家都极为看重的婚事。

    我到明月坊的时候,菡萏正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我家的嬷嬷脸肿了起来,反观菡萏身边的婢女则更是要惨得多,发髻都散了,连嘴角都被撕得出了血。

    在来的路上,她们已经说给我听了。

    起因是嬷嬷来明月坊为我采买嫁妆里的脂粉头面,菡萏有意抢夺,嬷嬷自然不让。两厢争吵之间,菡萏的婢女出言污秽。

    说就算我是国公府嫡次女又何如,照样是个笼不住夫君心的空架子罢了。

    日后若真的嫁入侯府,也得天天过着独守空房的日子。

    嬷嬷是我的奶母,待我犹如亲女,看我就如眼珠子一样珍贵。

    我是她奶大的,也是她看着我一点点出落成现在的模样的。

    她如何能忍受旁人这样诋毁编造我,上去便和菡萏的婢女厮打起来。

    「姑娘,」嬷嬷红了眼睛,斥责我身边的丫头,「这种腌臜事,你怎可让姑娘亲自过来?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还不送姑娘回去。」

    菡萏冷笑:「什么身份?国公家的嫡次女,就能仗势欺人了?」

    嬷嬷噌地来了火,我拦住嬷嬷:

    「姑娘倒是说说,我如何仗势欺人了。」

    「你莫不是敢做不敢当,你的嬷嬷打了我的婢女!」

    「姑娘说说,你家婢女因何挨打。」

    菡萏被我问住,脸色几变:「不管是因为什么,打人就是不对。」

    我笑了笑:「你说得是,那我便在这里为我家嬷嬷给你赔礼道歉了,这些胭脂和头面,便是我送给姑娘的赔礼。」

    嬷嬷大惊失色:「姑娘,这可是你大婚的头面,价值千金!」

    菡萏眼里闪过一分不可置信,似是怕我反悔,她居高临下地呛我:「一言九鼎,你可别后悔。」

    我笑意淡然:「不后悔。」

    她带着东西趾高气扬地离开。

    她走后,嬷嬷泪流不止:「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误了小姐,这要是影响了姑娘的婚事,老奴难辞其咎。」

    我笑了笑:「不会的,嬷嬷,这婚事也不是我一家的,该怕的人可不是我们。」

    2

    我和嬷嬷刚回到府上,楚云行的母亲带着他就来了。

    桌案上摆放整齐的正是菡萏从我这里拿走的鎏金头面。

    我和母亲眸光交汇,她不动声色地饮茶,楚云行母亲的额上冒着细汗:

    「这是明月坊铺子的地契,算是我给阿瑶添妆的一点儿心意。」

    「菡萏是云行的表妹,她父母过世得早,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楚云行顺势接过母亲的话:「伯母、二小姐,我已经警告过表妹了,今日之事是她不对,这份地契是我和母亲的一点儿心意,请二小姐笑纳。」

    「成婚之后,我会将表妹安排在别院中,家中规矩,妻妾有法度,我敬重二小姐,不会让表妹越过二小姐。」

    母亲收下地契,楚云行和他母亲都松了一口气,想必是外面的风言风语让他们在来的路上丢尽了脸面。

    「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阿瑶虽非嫡长女,可也是嫡次女,旁人用过的东西,她如何好再戴着嫁人?」

    楚云行立即道:「我这就去为二小姐重新打一副头面,必然比现在的更加贵重华丽。」

    母亲笑着扶起他,同他们说话到傍晚,才将人送走。

    3

    他们走后,母亲将明月坊的地契交到我手里:「今日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我替母亲揉捏着肩膀:「母亲教得好。」

    从三个月前开始,菡萏便开始想方设法地逼我出门,想要让我知难而退,和楚云行退婚。

    而我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今日才以退为进发作起来,这是因为不日我父亲和楚云行的父亲都将回京。

    这门婚事是楚云行的父亲一手促成的,若是有半点差错,老侯爷的剑可不会饶了菡萏。

    届时的场面,菡萏不死,难以收场。

    是以楚云行今日会亲自登门致歉。

    「明月坊是京中最时兴的铺子,一年盈利上万两,他们能拿出来,也是下了心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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