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他深知两人身份的差距,从不敢贸然靠近。直到那晚,陆雪倾喝醉酒走错房间,和他春风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背对着他拉着衣裙拉链,淡淡道:“每次见我都脸红,是喜欢我?”
暗恋被戳破,他惶恐不安,她却转过身,唇角微微上扬,“昨晚是我走错房,今晚,你要不要走错一下?”
他误以为这是她接受他的信号,怔怔的瞪大了眼,心头犹如烟花迸开般喜悦。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维持下来,一夜又一夜,一次又一次,在家中的任何地方,都有过他们荒唐过的踪迹。
这一荒唐,就是十年。
可她从未给过名分。
萧凌复不是没有期盼,期盼着有朝一日,她能主动表态,给他一个名分。
直到昨天,陆雪倾突然给他发消息,说要带他参加一场接风宴,要他好好打扮打扮。
在一起这么久,她虽每夜都离不开他,可却几乎从不带他出席这种场合。
所以一听见这个消息,他下意识地以为,她是打算公开他们的关系了。
那一刻,他整颗心都被激动的情绪占满了,满心欢喜地赶了过去。
出租车在车库停下,他刚要解开安全带,旁边的跑车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陆雪倾的几个好闺蜜,语气极为不屑。
“雪倾姐,带萧凌复出席这种场合,怕是不妥吧?别人要是知道他的身份,还不知要怎么嘲笑呢。”
“是啊,一个保姆的儿子,带出来是真的掉价呀。”
陆雪倾的声音淡淡的,但萧凌复在她身边太久,能听出语气里掩藏的嗤讽意味。
“知宴都能谈这么廉价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带一个掉价的男人出席接风宴?”
一字一句,像利刃般戳进了萧凌复的心底。
他僵在原地,嘴唇止不住地轻颤着。
隔壁毫不知情的几个人并没有停止交谈。
“哈哈哈哈雪倾姐,你这么说,萧凌复要是听见了不得伤心死,你就不怕他会离开你吗?”
“他这种身份,能找到什么好的?离了我只怕都活不下去。”
轻飘飘一句话,引得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太刺耳,将萧凌复那脆弱的自尊心践踏地粉碎。
他没有心思再参加这所谓的接风宴,给陆雪倾发了一条今天不舒服,去不了的短信后,就匆匆跑离了车库。
等到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陆家。
他询问了在陆家待得较久的佣人,很快便得知了陆雪倾和那位叫知宴的男孩的过往。
原来他们俩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读书时陆雪倾从不接受任何男孩的情书,是因为她早就有喜欢的人,可还没等她袒露心意,江知宴就交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朋友,江家反对,他却直接反抗家族,跟着女朋友出了国。
陆雪倾却无法忘记他,始终痴恋江知宴多年,这些年一直单身未娶,就是在等他回来。
听到最后,萧凌复已经有些麻木了。
那些困扰了他很久的,关于天上明珠一般的陆雪倾,为什么会在醉酒后流露出失意痛苦的情绪,都在江知宴这个名字里找到了答案。
关于陆雪倾为何要和他保持十年不明不白的关系,他也都明白了。
就因为江知宴找了一个贫穷的女人,所以,她为了赌气,也盯上了他这样一个廉价的男人。
天亮时,他眼中的泪流干了,心底的那丝妄想也熄灭了。
彻底死心后,他拿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的主人叫姜楠,多年前,萧凌复的妈妈在车子失控时推开了她,救下了她的性命。
为了表达感谢,她留下了这张名片,要萧妈妈遇到困难时来找她。
这之后不久,萧妈妈就离世了,临死前,她把这张名片交给了儿子。
现在,萧凌复遇到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尝试着拨通了这个电话,向对方提出了请求。
请求这个叫姜楠的女人,嫁给他。
对面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两个人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把她送到家后,姜楠告诉他,她最近有些事要出国,婚礼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举办。
萧凌复只是想利用这段婚姻彻底摆脱陆雪倾,不在乎有没有婚礼,点头应下了。
那天,他看着手里绯红的结婚证,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这就,变成已婚人士了?
不过更多的,心里却是解脱。
他终于,可以彻底摆脱陆雪倾了。
雪来时无霜
第二章
江知宴出国多年,这次突然回国,听说是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分了手。
当年他为她反抗家族,可两个人阶级差距过大,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他回来得突然,许多东西都没有置办。
陆雪倾听说后,当即就带着萧凌复赶过去帮忙。
萧凌复本不愿过去,可离职还在走流程,她还是他的老板,他没有理由拒绝。
好在,他已经决定放弃,所以无论怎样目睹她对江知宴的在意,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了。
去的路上,她就在殷殷叮嘱着,要他机灵细心些,看见缺了什么就提出来。
萧凌复默默点头,跑前跑后置办着。
买完所有东西后,他又疲惫的跟在两个人身后,听着两个人闲聊起往事。
“雪儿,你还记得以前只要我过生日,你都会从欧洲空运我最喜欢的蛋糕给我庆祝吗?这些年我在国外,都好久没有收到别人送的蛋糕了。”
空运的蛋糕么?
萧凌复也收到过,那时他高兴了很久,却不知为何。
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是为了庆祝江知宴的生日。
“以前每次出去玩,你都会陪我去那家小吃店吃个够,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家店倒闭没有。”
没有倒闭。
萧凌复在心底默默回答着,因为两个月前,他还陪陆雪倾去吃过。
那家的黑森林蛋糕很好吃,她每次都要点两份。
想来,也是因为江知宴喜欢吧。
三个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青梅竹马的两个人每聊起一桩往事,萧凌复都能在记忆中找到相似的回忆。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原来陆雪倾对他的所有关心,都不过是在缅怀江知宴罢了。
他看着两个人并肩的背影,神色始终平静,忙着自己的工作。
花费了半天时间,空荡的房间很快就被填满了,衣食住行、休闲娱乐的各色工具物品都准备齐全。
江知宴很满意他的工作效率,满是赞赏地看过来。
“和雪儿聊久了,倒忘了问,这位是?”
萧凌复正要开口,陆雪倾直接抢过了话头。
“陆家保姆的儿子。”
“这个保姆雇了很多年,一直把儿子带在身边。前几年保姆去世了,他没有别的亲人了,就留在了老宅,现在是我身边的一个助理。”
江知宴眼里闪过一些诧异,很快又恢复如常。
“雪儿真是心善,还念着旧情呢。”
陆雪倾定定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似是若有所指。
“是,我不仅念旧情,还始终念着旧人,知宴。”
闻言,江知宴微微一怔,没有接这句话。
一旁的萧凌复将两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默默垂下了眼。
喜欢的人出国十几年,再见依旧念念不忘,陆雪倾,确实念着旧人。
路过花房,他顺手把歪下去的花枝扶正。
江知宴正好偏头,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的戒指,转过了话头。
“萧助理,你这枚戒指我之前看到过,价值不菲,看来雪儿助理岗位的薪酬不低呀。”
萧凌复的视线也跟着下垂。
看着手上熠熠生辉的婚戒,他微微有些失神。
这枚戒指,还是姜楠离开前给她的,她说,婚礼虽然推迟了,但仪式不能少。
他并不了解这些珠宝的价值,还以为是她匆忙间买来应付的。
原来很名贵么?
陆雪倾也跟着瞥了一眼,眉眼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江知宴看着他一脸的迷茫,好心提醒了一句,“戒指很好看,就是戴错了位置,无名指只能戴婚戒。”
萧凌复摇了摇头,回以笑容,“没有错,这就是婚戒。”
“婚戒?你已经结婚了?”
看着他脸上意外的表情,萧凌复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