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看着眼眶湿润的许柏萱,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对不起。”许柏萱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话,态度决绝:“我哭只是因为我爱过你,并不代表着我会原谅你对我做的一切,我的眼泪不是因为你而流,是我可怜我自己。”
陆靖旋从身前口袋取出一块手绢,上面的针脚粗糙,不像是他会有的东西。
后脑处的钝痛又开始发作,他身体支撑不住地摇晃。
他紧紧闭了闭眼,眼前白光混着红光让他脑子里像是针扎一样的痛具像化。
许柏萱察觉到不对劲,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便要上前。
被陆靖旋躲过,他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直直伸长了手:“眼泪可以自己擦一下吗?”
陆靖旋眼角泛着泪光,这个动作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力气。
即使许柏萱拒绝接受,他也没有再给她擦眼泪的机会了。
许柏萱没有说话,沉默地接过那块手帕,仔细端详之后。有些诧异地开口:“你怎么还留着?不是说不喜欢已经丢了吗?”
陆靖旋微微勾起唇角,湿润的眼睛看向她:“没丢,那时候是因为我不小心沾上了红酒渍,以为洗不掉了,不敢告诉你。”
“前几天送去修复了一下,效果还可以,看不出什么差别。”
许柏萱沉默了一会儿,拿着手绢看了一圈,然后找到了一块不算明显,指甲盖大小的痕迹。
她难以解释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陆靖旋说没什么区别之后想着一定要找到那块污渍。
也难以说明自己真的发现了污渍时的酸涩,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将自己因为刚才的X空间而动摇的那一丝心软吐干净,反驳了他的话:“还是会有痕迹的。”
陆靖旋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许柏萱不仅仅是在说这块手帕。
还是在说他们潦草又惨淡的婚姻。
他垂下眸子,心脏处的胀痛在后脑的刺痛作用下好像也成了实感的疼。
陆靖旋按压着心口,不甘心地问:“意思是有了这块污渍难道你就不要了吗?”
“它看上去还是很好看,别人看不出来这一丁半点的区别的!”
他声音不免抬高,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许柏萱也不想再与他争辩这块手帕的污渍,索性明说:“陆靖旋,那天我看到弹幕上总刷追妻火葬场,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陆靖旋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许柏萱自顾自地继续道:“后来我去查了查,说是因为一个男的,之前因为各种事情打压欺负他的伴侣,直到伴侣离开之后才追悔莫及。”
陆靖旋想说我们不一样,可他哪里有证据,只能沉默。
许柏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眉头紧锁,满脸痛苦:“陆靖旋,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你把我推下了海,如果有前世今生的话,上辈子一定是你害死了我。”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呢?我知道这个节目是你想和我复婚,可是不管你说什么,不管我们之前有多甜蜜,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们到此结束,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陆靖旋明白,自己和许柏萱再无可能了。
哪怕他不甘心……
陆靖旋后退几步,紧紧握住拳头,用力到泛白,试图压抑住那一阵痛苦。
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将他拉扯着坠入黑暗。
许柏萱眼看着陆靖旋重重地跌在地上,失去意识。
第二十六章
陆靖旋没有来得及参加最后的收官活动,他被紧急送往医院。
许柏萱想过去看他,可他不愿意透露一点消息。
节目草草结束。
令人意外的是,陆母在节目结束之后的第三天联系了她。
许柏萱那时候才知道陆靖旋那次昏迷而后缺席最后一天录制背后竟然隐瞒了这么多细节。
在会议室里,陆母一改之前的态度,她看见许柏萱的一瞬间就冲上来。
声音哽咽:“柏萱,你救救靖旋吧。”
许柏萱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在陆母的讲述中,许柏萱才知道陆靖旋口中轻描淡写的小毛病居然严重到这个程度。
肿瘤晚期,甚至活不过半年。
许柏萱难以将这几个词和陆靖旋联系在一起。
可面前陆母表情都是难受和无助:“医生说他已经开始出现器官衰竭的症状了。”
“配备的心理医生说,他在做心理干预治疗的时候一直叫的你的名字。”
陆母几乎泣不成声:“只有你能救他了,曾经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许柏萱对于这个向来强势的人的道歉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