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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打仗看起来容易,可知刀尖不长眼,尸海里摸爬滚打,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心扉隐隐作痛。

    却见闲聊的汉子咂了口酒,“只可惜,副帅为国捐躯。”

    所以,那日的丧钟是给这位副将敲的?

    江景辰听得入神,另一人附和道,“少将军也好不到哪里,说是生死未卜。”

    第二十四章:

    “啪嗒——”

    江景辰手里的筷子应声脱落,“她怎么了?”

    男人家酒桌上不是媳妇儿孩子就是家国大事,一见江景辰搭腔,愈来劲了,“这位公子,你不知道吧?速战速决,踏平西域王储就走多好!传言,小沈将军是要在西域宫中找什么东西,耽搁了良机,被反扑的西域飞甲围困。”

    “她单枪匹马,还真当自个儿是赵子龙不成,姑娘家家的,能有多大本事?”

    他们的讲述夹带着个人偏见,江景辰颤巍巍站起,怒目腥红,“她的本事,比你们大得多!”

    染血的羊皮袋。

    陛下突发奇想的甄画。

    沈清欢要做什么!

    点点滴滴的猜想串联起来,江景辰拔腿就往外跑,“回京!现在就回京!”

    他不敢想,若沈清欢真为了他做这么多,那沈清欢心之所属究竟是谁?

    他是不是错了......

    “爷,雪太大了!”闰生出了客栈,鹅毛般的雪点子,噼里啪啦向他们砸来。

    “回京!!”

    江景辰声嘶力竭地吼,风雪为之震颤。

    他仓忙回京,开始收拾行囊。

    闰生聪明了一次,“爷,您这是要去西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绝不可能死在那!”江景辰在东厢乱转,看什么都觉得路上用得着。

    蹿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里堆得满满当当。

    “爷,西域那么远,我们去也得十来天,而且,那边乱得很......”

    闰生絮絮叨叨,江景辰已上了马车,再乱,也比不得他心乱。

    “走,能多快就多快,路途驿站换马!”

    暴雪如潮,马蹄飞踏。

    好在行路难,也就从京城到中原,雪疏风骤,冷意也消散许多。

    抵达西域,已是十日后。

    黄沙无边际,四处可见残兵老将,还有些衣衫褴褛的流民。

    到了成门楼子,江景辰不等闰生递出通关文书,他已跳下去,“你们的将军,沈统领,在哪?”

    那人瞧着江景辰一脸戾气,选择不吭声,摇着头。

    “说!我是她夫君!”

    江景辰自己都没想到,这种犹如动物捍卫领地的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守卫缩着脖子,指了指远处,“沈将军......沈将军扎根在边陲。”

    也就是说,沈清欢还活着!

    江景辰悬在喉头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折回马车上,顺着守卫指的方向前行,一个多时辰,才穿过了黄土垒积起的城镇,到了军营驻扎处。

    帐篷鳞次栉比,黄沙漫天。

    虽风尘仆仆,但江景辰几乎没着过地,黑蓝色的长衣一尘不染,与这里的人比起来,格外显眼。

    但江景辰看军营里的人灰头土脸,只觉自惭形秽。

    他是个读书人,陷阵杀敌,还真不如沈清欢。

    这些将士都是在保家卫国,那西域的游牧民族,进犯南诏不是一两天了,国土每一寸,都洒过他们的血。

    “站住!哪来的?”

    因江景辰的‘招摇’,很快就有行军之人,手握长戟前来盘问。

    江景辰正欲说明来意,忽而闰生指着远处山脊,“爷,那不正是少将军吗?”

    阴霾层层,红衣女子,束着银白甲胄,踱步在沙丘上。

    荒漠的风掀起她的衣角,乌发高束,好似嵌在广袤风光中的一幅写意画。

    江景辰往前走去,闰生在他身后递给将士通关文书,“这是姑爷,我们从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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