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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感慨了一句后萧修逸又朝侍卫摆了摆手:“你去吧,带些礼物过去,告诉她我们都在京城等着她,若累了,就快些回来,我们很想她!”

    这话听得侍卫都红了眼,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一处一直为你亮着的灯,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啊!

    ……

    千里之外的延康镇。

    躺在床上的萧芊凝只觉耳根发热,迷糊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观棋见她有醒转的迹象,忙不迭用帕子帮她擦了擦滚烫的脸,一边比划,一边着急地问道:

    “小姐,你怎么样,可好些了?”

    观棋虽然已经能开口说话,但嗓子终究被他父亲烫坏了,发出的声音并不好听。

    若不是着急,她并不想开口,实在是萧芊凝已经昏迷了一日一夜了。

    她陪着小公主离开京城,曾向昭庆殿下保证过,一定会护小公主周全,可她没有做到,竟让人将小公主推进了河里,她实在太没用了!

    萧芊凝似乎感受到了观棋的急切,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到观棋眼睛红得吓人,她忙拉住她的手,虚弱地安抚道:

    “观棋,你怎么哭了,我没事的,我可是神医,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呢!”

    萧芊凝生得极为娇俏,肌肤似雪,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她的双眸犹如繁星璀璨,又似一汪清泉,清澈明亮中透着灵动,眼角微微上挑,自带一股俏皮劲儿。

    她看着观棋时,眼神很是温暖,即便自己不舒服,还是强撑着给了观棋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小公主,观棋更加绷不住了,哽咽道:

    “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您,我真是太笨了,若我没有被钱姑娘支走,您就不会落水了!”

    萧芊凝抬手擦掉了观棋脸上的泪,弯着唇道:

    “傻观棋,这怎么能怪你,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么,着个凉而已,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观棋怎能不知道春天的河水有多凉,那个钱姑娘就是故意让殿下遭这份罪!

    最可恶的是那个谢公子,明明是钱姑娘拉着殿下落水,可他非说是殿下推钱姑娘下的水,冤枉殿下要谋害钱姑娘,让秋山书院的书生都对殿下生出了不满,实在太可恨了!

    观棋哑着声音恨恨道:“谢公子当初被狼咬伤,若不是您出手相救,他早就没命在了!可遇到钱姑娘后,他竟然处处偏帮钱姑娘,钱姑娘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难不成就因为钱姑娘是山长的女儿?”

    听到这话,萧芊凝也不由扁起了粉嫩嫩的小嘴,一颗心像是被针扎一样,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与谢怀远相处大半年,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她以为自己寻到了一个不错的人,可以带回去给姑姑和哥哥们看,甚至想过向谢怀远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情谊竟这般的不堪一击!

    好在,她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君若无情我便休,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谢怀远既然喜欢钱姑娘,那她就当作从未与谢怀远相识过便是!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观棋好奇地走过去开了门,就见一身白衣的谢怀远站在门口处,一脸的不悦。

    很显然,谢怀远听到了观棋的话,自然而然地认为萧芊凝和观棋在背后谈论钱姑娘的长短。

    他转头看了一眼萧芊凝,见她脸色不好,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可他又想到萧芊凝懂医,装个病什么的实在容易的很,心中那一点担忧便瞬间被愤怒压了下去。

    跨进房门后,他声音冷淡地道:“小凝,我知道你很喜欢京城送来的那几盆花,可那是钱姑娘的姐姐差人送给她的,你不该擅自挪动!还有,钱姑娘与我说了,若你喜欢那些花草,她可以送给你,但不问自取就是偷,在我心里,你不应该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谢怀远并没有大喊大叫,但他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意,那态度就好像在训斥自家不懂事的姬妾一般。

    萧芊凝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谢怀远,她眼中满是愤怒与委屈,粉拳紧握,原本粉嫩的小脸因愤怒而染上了一抹红晕,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倾心相待的谢怀远,竟会如此误解自己,还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可能因为结伴相游时,他们经历过生死,一路上互相帮助,互相搀扶,她对谢怀远的态度便比旁人亲近了一些,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听他无缘由的训斥!

    最要紧的是,她的规矩是姑姑教的,她决不允许有人说她不懂规矩!

    萧芊凝俏脸上没了半点笑容,看着谢怀远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你说那几盆花是钱姑娘姐姐送给她的,那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她把我的东西据为己有,又算什么?”

    谢怀远见萧芊凝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气道:

    “小凝,你怎么变得如此胡搅蛮缠!钱姑娘的姐姐被选为秀女,此时就在京城,那些花是从京城送过来的,不是送给钱姑娘的,又是送给谁的?我知道你身份低微,羡慕钱姑娘有个好姐姐,可这不是你随便动别人东西的理由!还有,谢家是大族,你若想跟我回谢家,这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一定要改,否则……否则我以后也保不住你!”

    观棋都要被谢怀远气笑了,谢公子一直以来都是彬彬有礼的,她从不知谢公子是如此糊涂又自以为是的人!

    保住她家殿下?谢怀远以为自己是谁,他是把殿下当成他的妾室了么!

    “住口!”

    观棋怒极,拦在了谢怀远面前,打断了他的话,冷道:

    “什么身份低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小姐身份低微!还有,你莫要胡说八道,我家小姐为何要随你回谢家,你以为自己是谁!”

    第758章未来夫君

    谢怀远面色阴沉,眉头紧紧皱起,那冷峻的面容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与萧芊凝一路相伴,在这漫长的旅程中,他不可否认地对小凝动了心,小凝偶尔回首的一抹浅笑,都会让他的心漏跳几拍。

    他也坚信,小凝对他亦是有意的,从她看着他时一直含笑的眼神,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还有她为他治伤时的担忧,都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凝日后定会随他回到谢家,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可小凝不过是一名游医,而谢家是陕南的名门望族,小凝的身份只能成为他的妾室。

    小凝很聪明,应该也有这个自知之明,既然以后要成为他的妾室,当然要尊他敬他,按照他的想法去行事!

    难道小凝不想做妾,还妄图他的正妻之位不成?

    想到这儿,谢怀远仿若醍醐灌顶,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凝总是处处为难钱姑娘,原来是心存嫉妒。

    她是害怕自己会娶钱姑娘为妻,从而冷落了她!这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虽早有耳闻,却未曾想到会在小凝身上出现。

    糊涂!

    谢怀远在心中暗自恼怒。小凝还未过门,就如此拈酸吃醋,这般表现,让他如何能将她带回谢家。

    谢家是何等注重规矩和声誉的家族,怎能容得下这样善妒的女子!

    更何况,钱姑娘并非寻常人家的姑娘。她是书院山长的千金,身份尊贵。而她的姐姐更是入京参加了选秀,很有可能成为皇太孙身边的贵人!

    若能娶这样的姑娘为正妻,对于他的仕途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

    有了钱姑娘这层助力,他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而到那时,小凝作为他的妾室,自然也能跟着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小凝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亏他此前一直觉得小凝见识非凡、眼界开阔,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如今看来,怕都是为了博取他好感而装出来的!

    钱姑娘说得没错,小凝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单纯善良。若此时不加以约束,日后他的后院恐怕会永无宁日。

    思及此,谢怀远的脸色愈发严肃,沉声道:

    “算了,规矩我以后会慢慢教给你。你现在起身,随我去给钱姑娘道个歉,起码要得到她的原谅!”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观棋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气得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让她的小公主给那个姓钱的道歉,她也配!

    小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向钱姑娘道歉!

    她决不能让小公主受这份冤枉气,正欲冲上前去将谢怀远赶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萧芊凝的声音。

    “观棋,你别急,让我跟谢公子说几句话!” 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观棋回头望去,只见小公主眨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那眼含雾气却又不肯表现出半点脆弱的模样,看得观棋心里一阵阵地心疼。

    可她知道,小公主有自己的主见,她不会自以为是地替小公主做主。于是,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意,朝萧芊凝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开了半个身位。

    观棋退开后,谢怀远的身形再次完整地出现在萧芊凝眼前。

    当看到谢怀远那张冷漠的脸,萧芊凝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自嘲。

    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待她温柔,勤奋上进,且立志成为一名好官的男子一定是个好人,可一个山长的女儿就能让他摇摆不定,更别提其他了!

    稳了稳心神,萧芊凝扬起小脸,用比谢怀远更加冷漠的声音道:

    “谢公子,首先,我与钱姑娘之间的矛盾,不管谁对谁错,都与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带我去跟钱姑娘道歉!”

    听到萧芊凝陡然变冷的语气,谢怀远不禁倏地皱起了眉。

    没有资格?他是她未来的夫君,怎么会没有资格?

    在他的观念里,女子就应该听从男子的安排,尤其是像小凝这样身份的女子,更应该对他言听计从。

    “小凝……” 他试图劝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至于那些花草,我是一定要带回来的,不是偷也不是盗,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你,那些花草本就属于我!若钱姑娘有什么疑问,可以去衙门告我,看衙门会不会判我偷盗,把我关进大牢!”

    萧芊凝冰冷的声音让人无端升起一丝寒意,她的眼神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温和,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般。

    谢怀远突然有些害怕,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无形中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恐慌。

    看着萧芊凝倔强的表情,谢怀远只觉心烦意乱,紧锁眉头道:

    “你知道钱姑娘心善,不会把此事报去衙门,我知你在市井中学了许多拿捏人的招数,你以为我看不破你的这些小伎俩?小凝,你不该因为钱姑娘心善就如此地欺负她,你知不知道你以为的小聪明,会把我越推越远!”

    他的话语中带着责备,试图让萧芊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话差点把萧芊凝给气笑了,她那粉红的小脸气得都鼓了两圈,如同一只可爱又愤怒的河豚。

    心中对谢怀远的失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钱姑娘不去衙门报案,那我去!还有,谢怀远,当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推钱姑娘下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说着,萧芊凝咬着牙,从榻上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谢怀远面前,拉起了谢怀远的衣袖。

    谢怀远眉头一皱,心中奇怪于萧芊凝的举动。

    她口中明明说着那么绝情的话,可为何又来拉他的衣袖?莫非她想向他撒娇,让他心软?

    他心中暗自揣测,脸上却依旧严肃。

    在他看来,错就是错了,不管她用什么手段,都得把错先认了,让钱姑娘消了气,再说其他。

    第759章割袍断义

    谢怀远正想板起脸,让萧芊凝站好,毕竟他还没给她名分,两人不好太过亲昵,以免落人口实。

    不料,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耳边响起“刺啦”的一声,尖锐而刺耳。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衣袖竟被萧芊凝用剪刀割成了两半。

    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观棋担心萧芊凝着凉,并没有将屋子里的火盆撤走。

    火盆里的火焰燃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萧芊凝那决绝的面容。

    芊凝拿着剪下来的半截衣袖,眼也不眨地丢到了火盆中。那半截衣袖在火焰中迅速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火焰。

    她一字一顿地道:“你我已割袍断义,此后便是陌生人,当然,谢公子若不满意,我们也可以做仇人!”

    谢怀远看着在火盆里燃烧的半截衣袖,吃惊得瞳孔都在颤动。

    疯了,小凝真的是疯了!

    谢怀远心中如怒涛翻涌,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在火盆中化为灰烬的半截衣袖,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她难道竟以为他们之间那点情分,可以任由她这般任性地肆意挥霍?

    怪不得母亲曾告诫他不能对女子太过宠溺,瞧瞧,这一宠就娇纵成这副模样!

    他紧紧地捏着那断掉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后将手负于身后,强忍着满腔怒火,沉声道:

    “小凝,钱山长好心将你留在书院,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如此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我让你去道歉,那是为了你好。我不可能永远都纵容你、宠溺你,你趁早打消用那所谓的情分来要挟我的念头!”

    萧芊凝越看谢怀远越是厌烦:“情分?我已经说过,我们再无瓜葛,你我有什么情分可讲?”

    “好好好,你若执意不去认错,不知悔改,休怪我不再原谅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谢怀远下意识地想抖一下衣袖,以彰显自己的愤怒,可刚要扬起手臂,才猛然想起袖子已被萧芊凝用剪刀无情地割断了。

    那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后又悻悻地收回,他面色铁青,含怒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房门,每一步都带着愤怒与决绝,仿佛要将这恼人的情绪都甩在身后。

    看到谢怀远那愤然离去的背影,观棋快步上前,大力地将门关紧,生怕谢怀远会突然折返。

    “谢公子真是太过分了!”

    观棋气得眼眶通红,那模样显然是气得不轻。

    “秋水书院明明是昭庆殿下送给您的产业,殿下是为了您外出之时能有个方便落脚的地方,怎么到了谢怀远嘴里,就变成钱山长好心收留您了呢?这秋水书院难道是姓钱了不成!”

    萧芊凝看着观棋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又听着她那连珠炮般清晰而愤怒的话语,原本满腔的怒火竟莫名地消散了几分。

    她轻轻揽过观棋的手臂,用自己的头亲昵地蹭了蹭观棋的肩膀,温柔地说道:

    “好姐姐,咱们不气啦。我出门之前姑姑就曾告诉过我,这一路上,总会遇到一些能让我成长的事情。如今能这么快看清谢怀远的为人,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看着芊凝嘴角重新挂起那甜甜的笑容,观棋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在心中暗自咒骂那个瞎了眼的谢怀远,不过是一个山长的女儿,就把他迷得晕头转向,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若是他知道小公主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子!

    她一边帮萧芊凝细心地整理着衣裳,一边不甘心地说道:

    “殿下,我看那钱姑娘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要不奴婢把您的身份告诉他们吧!”

    在她看来,公主的身份尊贵无比,定能将这些人震慑住,让他们不敢再肆意妄为。

    然而,萧芊凝却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透着睿智与冷静:

    “不行,观棋。出发之前,姑姑就叮嘱过我,公主的身份虽然尊贵,但它就像一把双刃剑。尤其在我们离开京城之后,这身份有时候非但不能帮我,反而会给我招来无尽的祸事。”

    观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呢?如今大奉境内,东秦的死士尚未被完全肃清,他们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伤人。

    民间还有许多亡命之徒,这些人可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一旦小公主的身份暴露,危险和算计必将如潮水般向她们涌来。

    “殿……小姐说得是,奴婢不会再提暴露身份之事了。” 观棋赶忙说道。

    萧芊凝笑着轻轻摇了摇观棋的手臂,说道:

    “受了委屈就只能依靠身份去反击,这可是下下之策呢。要是让哥哥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笑话咱们的。好姐姐,今日你就去把我的花搬回我的院子里来,我倒要看看那钱姑娘还能对我使出什么花样!”

    萧芊凝原本是打算离开秋水书院的,可谢怀远提到钱姑娘的长姐参加了选秀,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嫂嫂。她心想,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来看看这钱家人到底是何种品性。

    而且,她还要在延康镇寻找明哥哥的下落,住到别的地方的确不安全,这秋水书院本就是她的产业,没理由要她给别人腾地方。

    观棋见萧芊凝脸上已经不见难过之色,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些,应道:

    “奴婢这就去将那几盆花取回来,您就安心等着吧!”

    其实,萧芊凝也并非要与钱姑娘争这几盆花不可,只是这几盆花是她好不容易向姑姑求来的草药。

    延康镇气候潮湿,这里的百姓大多饱受关节痛的折磨,可令人揪心的是,当地却没有治疗关节痛的药材,只能花大价钱从别处进购。

    然而,延康镇并不富裕,许多百姓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治病,只能在病痛的煎熬中苦苦忍受。

    萧芊凝求来这些药材,就是想看看它们是否能在延康镇存活。若能成功种植,那延康镇的大部分百姓就能摆脱病痛的折磨了,这对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第760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想着这治病救人的大事,萧芊凝心中的憋闷之感便渐渐消散了。

    她寻了一件斗篷披在身上,又拿出一本关于延康镇的游记,坐在桌前仔细地翻看起来。

    这本游记已经有些破旧,书页的边角都有些卷曲,显然是被她翻阅了无数次。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肯放过书卷上的任何一个字,仿佛那里面藏着能找到明哥哥的线索。

    两年前,在京城的市集上,她偶然发现了一个小木偶。那个木偶与当初明哥哥给她做的木偶几乎一模一样,让她激动不已。

    而那个卖木偶的货郎说,他的木偶是从延康镇收过来的。那一刻,萧芊凝坚信,明哥哥一定还活在这世上。

    但延康镇的位置有些特别,再往西去便是白戎族的地界,白戎族十分排外,不允许外族踏入,大奉朝廷的人若靠得太近,白戎族便会杀死越界者,以作警示。

    朝廷的人无法再次地深入调查,萧芊凝便以游医的身份来到了这里,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寻到明哥哥的下落。

    他们五个人小时候发过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萧芊凝专注地看了会儿书,不经意间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可奇怪的是,观棋却一直没有回来。她心中不由地担忧起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前,向外张望着。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男孩朝着院子跑了过来。

    他跑得太急了,小小的身影在跨进院子时,那双短粗的小腿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

    他似乎害怕磕到头,急忙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顺势就滚了进来。

    萧芊凝见状,心中一惊,急忙推开门迎了出去。

    看到男孩后,她赶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元正,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事要找姐姐吗?”

    这个叫元正的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模样十分可爱。只是他头上疤疤癞癞的,布满了还没有结痂的脓包,看着让人心疼。

    若不是头上这些伤,这男孩怕是比画里的娃娃还要漂亮几分呢。

    这孩子和他娘亲住在书院里,萧芊凝听说元正的娘亲是钱山长的妾室,因犯了错被禁足在书院山脚的一间杂院里。

    萧芊凝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正瞧元正趴在地上找地龙吃,瞧这孩子可怜,便拿了一块饼子递给他。

    当时的元正头上戴着一块方巾,那方巾因为许久没有清洗,都快长到头皮上了。

    萧芊凝担心这样下去这孩子会因为感染其他疾病而丧命,便和观棋一起帮小元正剃了头发,还仔细地给他头上的伤口涂了药。

    自那以后,这小家伙就时不时地跑过来找她,每次都会把他抓到的地龙、麻雀或是野果子放到她的门前。

    萧芊凝心里明白,这些东西虽然在旁人看来不值一提,但对于元正来说,那可都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他是把自己所能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所以,面对元正,萧芊凝总是比对旁人还要多几分耐心。她一边伸手轻轻拍掉元正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

    “别着急,慢慢说,是不是你娘亲生病了?”

    元正眨着那双葡萄般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个劲地摇着头,他大口喘了几口气,才着急地说道:

    “凝凝,凝凝,不是娘亲,是,是观棋姐姐,她被人欺负了,快去帮帮她!”

    芊凝那漂亮的眉毛顿时紧紧地皱到了一起,她拉起元正的手,神色紧张地说道:

    “观棋姐姐在哪里?现在就带小凝姐姐过去好不好!”

    元正紧紧地握住萧芊凝那柔软的手掌,他圆圆的脸蛋不由得微微一红,一颗心就像被施了法术一般,好像有无数个小泡泡在里面冒起来。

    小凝姐姐的手好暖呀,要是能一直被她牵着就好了!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那个臭臭的谢公子真是个大坏蛋,竟然帮着钱幼玲欺负小凝凝,等我把铃铛养大,一定让铃铛去咬他的大屁股!

    另一边,书院明德堂不远处的一座轩亭前,聚集了不少书院里的书生。

    他们或交头接耳,或神色愤然,使得这原本宁静的角落变得嘈杂起来。

    钱山长的次女钱幼玲亭亭玉立地站在亭中,她身着一袭淡雅的粉裙,裙袂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得她身姿婀娜。

    然而,此刻她那如新月般的蛾眉却紧紧蹙在一起,眼中满是忧愁,视线一直紧张地落在身边的谢怀远身上。

    她为难地看向谢怀远,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远哥哥,今日之事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这可如何是好呀?小凝姑娘毕竟是个女子,这要是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呀!”

    钱幼玲的声音轻柔而又急切,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谢怀远听闻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已经换了一件长衫,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只是此刻神情略显冷峻:

    “她做了错事,就应当为自己的行径负责!钱姑娘,你莫要再维护她了。让她受些教训,也好让她明白,不能仗着与我的关系就肆意妄为。”

    钱幼玲闻言,缓缓垂下了头,贝齿轻咬着下唇,暗暗地皱起了眉头。

    她心中思忖着:谢公子这话的意思已然再明显不过了,看来他是真的有心要收那名医女做妾啊。

    即便那医女犯下如此过错,谢公子也只是想略施惩戒,让她长点记性,并不打算与她彻底断绝关系。

    钱幼玲的心中泛起一丝嫉恨,那医女生得太过美貌,若是留这样一个妾室在谢公子身边,日后怕是会有诸多麻烦。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她逐出书院才好。

    这般想着,钱幼玲眼眶泛红,眼中似有泪花在打转,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哎,若是旁的什么物件,小凝姑娘拿去也就罢了,我也不会声张。可那对耳饰是我姐姐千辛万苦托人从京城给我带回延康的,对我而言,它承载着姐姐对我的疼爱,我实在是舍不得……”

    第761章

    定要结交的大人物

    看着钱姑娘这般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谢怀远和众书生心中的保护欲瞬间被点燃。

    一书生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满脸怒容,冷斥道:

    “钱山长心地善良,好心给那女医一个容身之所,她却不知感恩,竟然偷盗钱姑娘的首饰,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引贼入室啊!”

    另一个书生也附和道:“我听闻这轩亭里的花草,也是钱姑娘的姐姐精心挑选送回延康的,那医女瞧见了,就心生歹意,妄图据为己有。不仅如此,她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些花草本就属于她,还把钱姑娘推下了水,若不是旁人施救及时,钱姑娘可就性命不保了,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又有书生接话道:“这就难怪那医女要抢夺这些花草了,原来她是把从钱姑娘那里偷来的耳饰藏到了花盆里!”

    众书生义愤填膺,齐声高呼:“这般行径,可见她品性低劣至极,简直是无耻之徒!赶出去,一定要把这不知廉耻的医女赶出书院!”

    钱幼玲微微垂首,看似为眼前的局面忧心忡忡,但眼角的余光却悄然扫过周围那些愤怒的书生。

    她那娇艳欲滴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难以被人察觉的弧度,转瞬即逝却带着某种隐秘的得意。

    她心中暗自思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医女,为了结识谢公子,定然是费尽了心思。

    不过,既然自己看中了谢公子,那便绝不能让这小医女得逞,只能让她的心思付诸东流了。

    而钱幼玲之所以对谢公子如此在意,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前些日子,她在京中担任中书舍人的大伯父寄来了一封书信,信中的内容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钱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大伯父在信中提到,有一位身份极为尊贵的大人物可能会来到延康,让爹爹务必多加留意,若是有机会,定要设法结交。

    不久之后,谢公子便带着那位萧女医来到了秋水书院。

    他们二人拿出的文书,上面赫然印着摄政帝姬的私印。

    钱父看到那私印后,心中一惊,暗自猜测这谢公子极有可能是摄政帝姬的心腹亲信。

    他此番来到延康,说不定是身负重任,要调查什么至关重要的案子。

    钱幼玲深知,从前与摄政帝姬有交情的人,如今在朝堂之上无一不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谢公子年纪轻轻便气质不凡,相貌更是俊美绝伦。再加上他那神秘莫测的身份,无疑是她能遇到最佳的婚配人选。

    钱幼玲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她都要嫁给谢公子为妻。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有人先一步盯上了她心仪的猎物。看着谢公子的目光一直被那小医女吸引,她只能先除掉这个绊脚石!

    就在书生们群情激奋、异口同声地指责萧芊凝时,观棋心急如焚地怒喝道:

    “你们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家小姐!我们清清白白,根本没有偷钱姑娘的首饰!我不知道那耳饰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些花盆里,但我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家小姐!”

    观棋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吼出这一句话。然而,她被烫伤的喉咙并未痊愈,此刻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喉咙里穿刺,疼痛难忍。

    原本就不太响亮的声音,在这一片嘈杂喧嚣的环境中,显得如此微弱,很快便被周围如浪涛般汹涌的嘈杂声无情地淹没了。

    正当书生们群情激奋要一同去寻找萧芊凝,欲将她驱逐出书院之际,萧芊凝已然带着元正来到了轩亭。

    此时的轩亭,仿若风暴的中心,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似乎只需一点火星,就能让愤怒的火焰彻底燃烧起来。

    萧芊凝一眼便看到了观棋,只见她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急得不知所措。

    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观棋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观棋,别怕,我来了,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看到芊凝出现,观棋一直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些许,她那因紧张和愤怒而僵硬的身体也有了一丝放松。

    小公主比她还小上三岁,生得一副娇柔模样,就像脆弱的琉璃,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可奇怪的是,只要看到芊凝,观棋就感觉内心有了依靠,仿佛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观棋努力咽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咬着牙对萧芊凝说道:

    “小姐,奴婢本想把这些花草搬回咱们院子,谁料那些杂役在搬花盆的时候,竟在里面发现了一对耳饰,便硬说是咱们偷了藏在里面的。小姐,咱们光明磊落,怎么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咱们!”

    她话音刚落,钱幼玲身旁的丫鬟便翻了一个夸张的白眼,那眼神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哼,这些花盆可是你们昨日从门房搬到轩亭的,今日就在花盆里找到了我家小姐丢失的耳饰,这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我就说你们为何非要强占我家小姐的这几盆花草,原来是把偷来的赃物藏在里面了,真是无耻至极,还想抵赖!”

    丫鬟冬蕊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那尖酸刻薄的语气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观棋和萧芊凝。

    冬蕊的这番话,让谢怀远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瞬间清晰起来。

    自离开芊凝的院子后,谢怀远的内心就一直有些动摇。

    芊凝割断衣袖时的眼神那么决绝,让他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但此刻,他觉得自己看清了真相,而这个真相让他失望透顶。

    小凝将偷来的耳饰藏在了花盆里,所以才非要与钱姑娘争抢这几盆花草,她是害怕自己偷来的赃物被人发现!

    谢怀远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朝着萧芊凝迈近一步。

    “小凝,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肆意妄为,可你却置若罔闻。你可知道,你犯下的这些过错,其后果之严重,根本不是你能承受的!”

    第762章听不懂人话

    萧芊凝厌烦地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冷淡,眼中透着一丝不屑,冷冷问道:

    “哦?是吗?那我倒是想听听,谢公子口中那所谓我无法承受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萧芊凝这毫无惧色的模样,让谢怀远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糟糕。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小凝怎么还是如此嘴硬?

    谢怀远看着芊凝那有恃无恐的双眸,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禁反思,或许小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难辞其咎。

    若不是自己平日里对她太过宠溺,让她产生了一种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无条件帮她的错觉,她又怎会如此肆意妄为?

    谢怀远本想狠狠地痛斥芊凝几句,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如娇花般的小脸时,那些绝情的话语却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心里无端生出一丝惧怕,好像担心自己训斥的话一出口,小凝会再次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

    深吸了一口气,谢怀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沉声道:

    “罢了,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向钱姑娘道歉,并且郑重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或许,钱姑娘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够暂且放过你,不会把你逐出书院。”

    芊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鼓鼓粉嫩的腮帮,嫌弃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中满是嘲讽:

    “谢公子的家莫非住在海边?”

    谢怀远一脸茫然,眉头紧皱,有些摸不着头脑:“谢家在陕南,附近并无大海!”

    “原来不住海边啊,我还以为你管得这么宽,是喝了太多海水,咸得发慌呢!”

    话音一落,周围一个书生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将芊凝赶出书院,有几位书生见过芊凝为小元正治病,小元正头上的伤那么严重,这姑娘为他医病却未收分文,怎么看都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

    谢怀远听着周围的嘲笑声,咬牙怒道:“小凝,你怎能如此粗鄙!”

    “谢公子是不是忘了你我已经毫无瓜葛,我是否粗鄙与你何干?”

    芊凝之前把谢怀远当作朋友,与他说话自然客客气气的。

    可如今,她已看清了谢怀远的为人,当然不会再给他留半点面子。

    说完,她又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书生和钱幼玲,傲娇地扬起了小巧的下巴,微微挑眉问道:

    “你们怀疑是我偷了钱姑娘的首饰,还想要把我赶出秋水书院,是么?”

    书生们见状,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抓了现行的姑娘,竟然没有丝毫慌张害怕的样子。

    钱幼玲也很是诧异,在她的预想中,这个小医女应该会哭哭啼啼地为自己辩白,而她越是慌乱,就越能证明她的心虚。

    可现在,这女人却如此镇定,她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医女的心思了。

    沉吟了片刻,钱幼玲抿了抿嘴唇,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善解人意地说道:

    “小凝姑娘,身为女子,喜爱漂亮的首饰也属正常。我知道,你一定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如今我已经找回了耳饰,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心存侥幸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好说话的。”

    她的话语看似宽容大度,实则暗藏玄机。

    芊凝转头细细打量了钱幼玲几眼,心中已然大体估算出了她的手段和心思。

    皇爷爷的后宫虽然一直风平浪静,但那些高官的后宅可就没那么太平了。每次宫宴,那些命妇们凑到一起,聊的几乎都是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和京中的那些命妇相比,钱幼玲的手段还是太过稚嫩了,她的目的表现得过于明显。

    想利用众怒把自己赶出书院?那她恐怕要失望了!

    芊凝眨了眨她那清澈又明亮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钱幼玲问道:

    “钱姑娘,我与你接触不过一两次,你倒是说说我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从你的院子里将这对耳饰拿出来的!”

    听到萧芊凝的质问,钱幼玲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暗吃惊。

    她之前一直以为萧芊凝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因单纯可爱才得了谢公子的青睐。

    她本以为自己只要稍稍出手,就能轻易地把她从谢公子身边赶走。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萧芊凝。

    暗暗地捻了捻手指,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淡淡开口道:

    “萧姑娘说笑了,我若清楚耳饰是如何被带出我的院子的,这耳饰也就不会丢失了!不过,秋水书院的风气一向很好,我的院子也从不落锁,这一点,的确是我疏忽了。”

    钱幼玲这话说得很有水平,萧芊凝没来之前,秋水书院可以夜不闭户,可萧芊凝来了书院后,她便丢失了价值不菲的耳饰,这不仅加重了萧芊凝的嫌疑,还会引起书生们的不满,觉着萧芊凝破坏了书院的风气。

    萧芊凝却并未将书生们的不满放在眼里,她只是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直视钱幼玲,语气平和却带着质问:

    “钱姑娘,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的院子从不落锁,所以我便能够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从你的芳华林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耳饰?”

    “小凝姑娘,你别生气,我……我并没有说这耳饰一定就是你拿的……”

    钱幼玲眼眶泛红,一副受尽委屈却又努力忍耐的模样。

    可她身边的丫鬟冬蕊却不愿自家小姐受这等委屈,急忙说道:

    “那不然呢,你倒是解释解释,这耳饰为何会藏在你着急带回院子的花盆里?”

    萧芊凝并没有与冬蕊争吵,只见她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树枝,然后在地上简单地画了几笔。

    她边画边说道:“钱姑娘的住处在书院的西南角,要想把她的耳饰从芳华林带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要经过山长的院子,那院子周围时常有人进出,而且还要绕过藏书阁,那里更是人来人往。而我,避开了这些地方后,不想着赶紧把所谓的‘赃物’带到安全之处,反而要穿过书堂,再来到门房,把首饰藏到花盆里。”

    第763章揭穿

    众人看着萧芊凝在地上画出的路线,这才发觉这件事的确不太合乎情理。

    若说萧芊凝是情急下,要将耳饰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也实在不该选择门房。门房与她居住的地方并不顺路,且那边每日进进出出很多人,根本不适合藏匿赃物。

    萧芊凝继续道:“这还不算完,我还要特地请书院的杂役来帮忙移动花盆,又那么凑巧,那本该被我好好藏在土里的耳饰,就那么轻易地被几个杂役给发现了!”

    听到这话后,好多书生忍不住轻轻点起头来。

    是啊,既然将首饰藏匿起来,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萧医女刚将首饰藏到花盆里,然后就大张旗鼓地将花盆移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哪个贼会这么蠢啊!

    而这时,萧芊凝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最后说一遍,既然你们怀疑我是贼,就拿出确切的证据来,拿不出,那就是污蔑!朝廷若让你们这些听风就是雨的糊涂虫去当官,这世上得有多少冤假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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