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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淫乱宫闱不说,还要毒害皇子,这样的皇后简直是大奉之耻!

    而且官家对她那么看重,即便她的长子犯了大错也没有责备她,依旧让她占着皇后的位置,她怎对得起官家,对得起天下百姓?

    许多将士眼中都涌上了愤怒,一些容易被煽动的年轻人愤愤起身道:

    “官家,戕害皇子,不守妇德之人不配当一国之后?臣恳请官家废后!”

    “没错,至少要查出事实,给祁王殿下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听到这些讨伐声,贤妃眼底的兴奋更盛。

    他就知道事情爆出来,祁儿的遭遇会引来众人的同情,会为他夺储添些胜算!

    贤妃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一身银甲的江浩身上,掩住嘴唇发出了一声轻咳。

    如果这样的情况还不能让官家下定决心废后,那江浩就是她最后一把柴火!

    江浩听到这轻咳声,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半晌后,他也缓缓的站起了身,跪在了景德帝面前。

    “官家,微臣……也有事要奏!”

    景德帝看到江浩后,紧皱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些许。

    他知道江浩与老大关系不错,也十分敬重皇后,他起身,应是想为皇后求情!

    于是他朝江浩点了点头,温声道:“江爱卿起来说话!”

    可江浩却没有动,抱在一起的拳头已经鼓起了几根青筋,然后咬着牙朝景德帝拜了一拜,才道:

    “微臣……要状告皇后娘娘……纵容外甥女毒害婆母!”

    江浩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地在周围将士们的耳中炸响,皇后毒害皇子还不够,竟还纵容外甥女谋害婆母?她平时的宽和矜重看来都是装出来的!

    女席这边的孟萱母女瞬间就傻了眼,怎么会?江浩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突然自揭家丑?

    孟萱忽地想起了沐云书在回廊里所说的话,那个会将她们丑事揭露出去的不是旁人,竟然就是江浩!

    她以为江浩宁愿被雪藏也一直站在皇后这一边,定然是惧怕皇后姨母的,所以她拿皇后给江浩施压,以婆母的性命作要挟,便以为捏住了江浩的七寸,怎能想到他竟然会与她鱼死网破!

    她恐慌地站起了身,一着急将桌案上的杯盘撞得“叮当”作响,她也顾不得去管那些杯盘,急道:

    “夫君,你在说什么,妾身何时毒害过婆母?你莫要听信别人挑拨咱们夫妇感情的谗言啊!”

    “你休要再狡辩,你自己做下了什么丑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孟萱那让他恶心的声音,江浩头也未回,只继续对景德帝道:

    “官家,微臣随国公爷在外征战,这女人不甘寂寞,竟在京城与人珠胎暗结!她怕我母亲知晓,竟然在微臣母亲的药中动了手脚,害微臣的母亲险些失明!因知道臣要返回京城,纸里包不住火,她再次给臣的母亲下毒,还说那毒药是皇后娘娘给她的,普通大夫诊不出也治不好,要挟臣若将她的丑事宣扬出去,就要了臣母亲的命!微臣已经抓住了被孟氏买通的一个下人,官家若是不信,可以将那婆子押过来审问!”

    这件事官家知晓,旁人却是不知晓的,左老王妃听了这话愤怒地将面前的汤碗砸在了地上,沉声道:

    “为遮掩与人私通的丑事,居然要毒瞎婆母,这世上怎有如此恶毒的女子?官家,方锦音那毒妇纵容外甥女毒害婆母,罪大恶极,只废了她不足以平民愤,这就赐她三尺白绫吧!”

    听母妃居然要他杀了锦音,景德帝眉心都打成了一个结儿。

    他想帮皇后澄清两句,但想到开宴前,墨知许向他禀报的那些事,话又咽回了口中。

    就在景德帝扭着扳指一言不发地看着众人时,江浩再次抬起头看向景德帝道:

    “官家,除了孟氏毒害家母一事,臣……还有一事要禀!”

    景德帝知道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盯着江浩淡淡吐出一个字:“说!”

    江浩握了握拳,手心里已经是一片黏腻,深吸了一口气,道:

    “是……有关大殿下之事!”

    “大殿下”这三个字已经许久没有人当众提起过了,听到这三个字,众人的表情越发震惊起来。

    “萧丰益的事?”景德帝目光沉了沉,盯着江浩道:“继续说!”

    第575章最毒妇人心

    “微臣……曾与大殿下一同学武,所以对大殿下多了几分了解……”

    江浩将头垂得很低,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臣记得有一次殿下练剑时不小心受伤,请来了大夫医治,那大夫竟查出大殿下身子有疾,以后……恐难有子嗣!这件事大殿下不许臣外传,臣从未与人说过,可臣这次归京,听闻皇后娘娘竟寻回了大殿下的孩子,实觉此事蹊跷,不将此事说给官家,臣心里实在难安!”

    贤妃听到江浩终于将这件事也说了出来,眼底的光再也无法掩藏!

    纪家幕僚叫江浩做的,就是把这句话说给官家听。

    旁的事情都是小事,但若皇后企图混淆皇家血脉呢?

    皇后寻了几个与大皇子生得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企图混淆皇家血脉夺得储位,她不相信这样官家还会包庇她!

    这是一个必死之局,血脉一事无法澄清,这一次,她定要要了方锦音的命!

    百官们此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这时候的他们已经顾不得被官家训斥,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大皇子居然无法拥有子嗣?怪不得他会勾结桂王,定是怕自己的病被官家知晓!他不可能得到储位,所以才做出勾结桂贼弑父之事!”

    “大皇子难有子嗣,那皇后娘娘寻回的那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说么,皇后想要争储,所以才找了这么几个孩子出来,不然她怎么会对祁王殿下用药!除去祁王殿下,那个名义上的皇长孙就有成为皇太孙的机会了!她这是想给自己培养一个小傀儡啊!”

    “你们可听闻吴老神医被灭族一事?你们说会不会因为吴老神医知晓大皇子的病情,所以被皇后娘娘给灭了口!”

    “都说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方皇后居然藏得如此之深,在下今日实在是长见识了!”

    众人表情各异,有震惊、有愤怒、还有的在暗自盘算,只有两人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一个是沐云书,另外一个则是睿亲王。

    睿亲王一直靠在椅子上看戏,好像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而他觉得最有趣的,就是与他一样看着众人表演的沐云书,摇着扇子低声对身后的随从道:

    “你瞧,皇嫂被人骂成这样,本王那侄女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真是有趣!”

    随从朝沐云书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是满脸的不解:

    “昭庆殿下可能是被吓傻了,毕竟皇后娘娘出事,殿下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着,他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担忧地对睿亲王道:“爷,孟氏那女人不会供出您来吧?”

    睿亲王仰头饮了一杯酒,冷笑道:“那又如何?爬本王床的人多了,本王都不记得有她这么一号人,她的事与本王何干?”

    随从一想,觉着也对,孟家若是聪明,就不会供出王爷,若是连王爷也得罪了,他们的结局只会更惨!

    只是随从没有想通,孟家应该知道江浩的脾性,怎会觉着一副毒药就能拿捏住他呢?这举动未免有些蠢了!

    睿亲王好像看穿了随从的心思,玩味地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瞧这些人多有趣,什么君臣之情、夫妻之情、父女之情!孟家舍掉一个女儿,赌一个未来,不知道能不能赌得赢啊!”

    随从根本听不懂他家王爷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家爷的思维方式与旁人不一样,也不敢多问,只能住了口与爷一起看戏。

    殿内的嘈杂声越来越响,都在怒斥方皇后的所作所为,对着孟萱指指点点。

    孟萱脑子一片空白,无助地朝父亲的方向看了过去,希望父亲可以帮帮她。

    孟大人看到女儿投来的目光,脸色却是一沉,从角落里大步走了出来。

    孟萱以为孟大人是来帮她的,充满希望地唤了一声:“爹爹!”

    “你不要叫我爹爹!”

    谁料孟大人却是冷喝了一声,粗暴地拖着她,将她推到了江浩的面前。

    “你这孽女,本官之前就与你说过,你既犯了错,大胆认错就是,什么孟家颜面,方家颜面,这都不是你害人的借口!”

    “爹爹?”孟萱整个人都傻了,她不明白一向维护她的父亲,为何突然变了脸。

    她给江母下药,也是父亲默许的啊!父亲为何不保她,还要当众揭发她?

    孟大人冷道:“本官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要是还有点良知,现在就给江将军磕头认错,将你和皇后的罪行都供出来,我尚且能留你一命,让你去庵里了此残生!”

    说罢,他又痛心疾首地朝江浩行了一礼:

    “是本官教女无方,本官以为皇后娘娘温婉贤淑,这才时常让萱儿入宫去陪着皇后娘娘,真是万没想到她竟然学出这样一副恶毒心肠!将军放心,本官定会让萱儿将解药拿出来,绝不会让江老夫人出任何差错!”

    这话听得方锦诗头晕目眩,夫君当着百官的面给江浩认错,她家萱儿以后还如何见人?

    她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夫君”,换来的却是孟大人犀利的眼刀。

    孟大人警告般地看着方锦诗道:“你若再敢教坏萱儿,也给本官滚去庵里去!”

    这怒吼声让方锦诗立即住了嘴,她不能去庵里,她过不了那种日子!

    皇后完了,方家不管她,她能依附的只有夫整件事完全超出了方锦诗的预料,可她什么都不敢说,因为那些罪名句句属实,不管是谁教唆她们做的,她们终究是做了,逃不了罪责的!

    现在还能留下萱儿一命,其余的事等夫君消了气再说!

    “是……是妾身没能教好女儿,妾身……妾身这就带她回去反省!”

    瞧了一段儿表演,沐云书的眸子更亮了些,弯唇道:“戏还没演完,怎么就退场了呢?”

    说着,她掀起轻纱,缓步走了出来,脸上噙着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却看得人心里生出一抹寒意。

    第576章鬼胎

    众人都觉着这位帝姬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最惊讶的要数镇国公,这就是与知许定亲的那位帝姬么?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昭庆帝姬,可却不知为何,他竟然莫名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在哪里呢?镇国公觉着答案离自己很近,可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起来。

    论容貌气质,这位昭庆帝姬的确超出了他的预期,还是可以配得上知许那臭小子的,可皇后的这些罪状若是真的,那少不了有这帝姬的出谋划策,他就更加不能让这祸水进镇国公的门了!

    镇国公觉着让儿子装病可能还不够,看来得真的打断他一条腿才能避开这门糟糕的亲事了!

    被沐云书的话惊住的不只是镇国公一人,所有人都是一脸狐疑。

    孟大人虚了一下眼睛,对沐云书抱拳道:

    “微臣知道臣没有偏帮殿下,没有站在皇后娘娘这边,必会惹怒殿下和皇后娘娘!可臣不能昧着良心做事,萱儿错了,就是错了,掩盖解决不了问题!江家满门忠烈,你们为了名声迫害江老夫人,怎对得起为大奉牺牲的江家满门!殿下,回头是岸啊!”

    这作恶之人竟来规劝别人回头,沐云书险些给孟大人鼓起掌来。

    孟大人官做得好不好不清楚,做戏一定比他做官强!

    “姨夫这般痛心疾首,孟萱背着江将军与人私通之时,您到哪里去了?你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可你昧着良心做的事可不少?”

    沐云书垂眸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孟萱,淡道:

    “萱表姐一定不解,为何疼爱你、纵容你的父亲突然置你于不顾吧?其实当你选择对江老夫人动手时,你就已经成为了孟家的弃子!”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萱一脸迷茫,根本听不懂沐云书在说什么,但她只知道一点,她不想被丢到庵里,所以有拖延的机会,她自是要拖延几分。

    听到“弃子”二字,孟大人就紧张了起来,急道:

    “殿下这个时候挑拨我们父女感情有何意义?就算萱儿恨微臣,微臣也不能姑息她!”

    说完这话,他就狠狠朝方锦诗瞪了过去,想让方锦诗赶紧带着孟萱离开。

    方锦诗被这么一瞪心都慌了,立即爬起来要将孟萱拉起来,只不过两人还未等站起身,就发现面前横出了一把长刀。

    刀虽然没有出鞘,却依旧吓得方锦诗跌坐回了地上,与此同时,一道冷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了出来。

    “官家有令,案子没有查清前,任何人不得离开集英殿!”

    方锦诗没敢抬头去看那人,但这声音她已经听出来了,就是那个外号罗刹鬼的小公爷!

    小公爷为什么不让她们离开?还有什么好查的?

    事情到这里变得有些诡异,众臣又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官家什么时候下得这道命令?可看小公爷这样子,也不像是假传圣意,因为官家没有半点责备他的意思!

    镇国公看到儿子走出来,也是满脸的疑惑,这小子糊涂了么?皇后做下那么多恶事,他怎么还无脑相护!

    正要开口将儿子叫过来,却听身后景德帝沉声道:“镇国公,没你的事就不要管,仔细看下去就是!”

    说罢,他又看向沐云书道:“昭庆,你继续!”

    沐云书点头应了声“是”,美眸在那几位提议废后的大臣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孟大人身上。

    “孟大人,袁家一事失败后,你就知道孟萱的丑事早晚有一天会败露吧!孟萱丑事被宣扬出去,第一个受累的不是母后和方家,而是你们孟家!你知道孟萱会连累孟氏全族,在舍弃孟氏全族和舍弃一个女儿之间,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只要将毒害江老夫人的罪名嫁祸给我母后,众人便会将怒气转移到我母后身上,孟家就能从这场旋涡里抽身而出!这些都是次要的,孟家已无退路,那个教唆你做这些事情之人,应是许了孟家高官厚禄,你也想孤注一掷地搏上一搏,对否?”

    孟大人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打透。

    不为别的,只因这昭庆帝姬说得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其实起初知道女儿外头那个人是官家最宠爱的弟弟睿亲王时,他还没想要放弃这个女儿,毕竟睿亲王在大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女儿出事后,三番四次给那位爷送信,那位爷却是理也不理,他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这女儿!

    皇后那边又发现了女儿的秘密,逼着孟家给江家道歉,他们孟家只要一出面,名声怎还保得住?别说姑娘找不到好亲事,儿郎们的前程也会受到影响!

    思虑再三,他只能接过贤妃暗中递来的橄榄枝,将唆使萱儿作恶的罪名扣在皇后头上,这样众人的矛头只会对准方皇后,而他,只要舍弃掉这个没用的女儿便好了!

    可这种心思他怎能让众人知晓,暗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恼怒地道:

    “简直不知所谓!昭庆殿下的意思是微臣唆使萱儿给江老夫人下毒,然后栽赃给皇后娘娘?这何其可笑!微臣又不懂医,家中也无药堂,哪里有那么阴损的毒药?”

    经过正店一事,许多人都知道沐云书懂得医术,她能拿出一些毒药给孟萱不足为奇。

    众人显然更加相信孟大人,但官家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

    陈大学士觉着不能再让两人争辩下去,瞳仁微转,上前两步道:

    “官家,昭庆殿下说来说去,并没有半分能证明皇后娘娘清白的证据,可刑公公毒害祁王殿下确有其事,江浩将军还有大皇子无法有子嗣的证据,只这两件事足可定下皇后娘娘的罪名,请官家莫要再犹豫了!”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

    正当孟大人连声称“是”时,殿门处忽然传来一道威严的怒吼声,众人回头看去,竟见一个手握龙头拐杖的银发老妇站在了殿门口。

    这老妇人已经快到古稀,可她的身形并不佝偻,怒视着众人时,身上那股威严叫人心惊。

    第577章证人

    站在殿门处的老妇人,正是镇国公老夫人。

    她身后还跟着墨家的几位夫人,除此外,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也跟在墨老夫人身边。

    镇国公见到母亲带着几位弟妹进宫,心中更加困惑,今日庆功宴,他叫随从请过母亲的,但母亲说她年岁大了,不喜这种场合,便没有来,怎么现在又出现在宫中?

    还有母亲身边那位妇人,这不是江浩的母亲江老夫人么?江老夫人身子不适,母亲怎把她也带来了宫中?

    江浩更是震惊地起身,急声道:“娘?您怎么来了!”

    众人听闻这就是江浩的母亲,被孟萱毒害江老夫人,忍不住悄悄低语起来。

    “不是说这江老夫人中了很霸道的毒?我瞧她气色不太像中了毒啊!”

    “你们看,几位墨夫人身上竟有血迹,她们怎么带着一身血迹就入了宫来!”

    “还有墨老夫人说的证据是什么?难道皇后娘娘真的是被诬陷的?”

    今日的事让他们有太多震惊,众人的理智也终于回笼,没再敢轻易表态,只将注意力放在墨老夫人身上!

    此时,墨老夫人也沉着脸带着江老夫人迈进了大殿,然后恭恭敬敬地朝景德帝行了一礼。

    景德帝微微欠身道,关切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朕瞧几位墨夫人身上有血迹,发生了何事?可是受伤了!”

    墨四夫人忍怒道:“官家,云书请臣妇等护江夫人进宫,谁知半路遇上了刺客,竟想要暗杀江老夫人!若非我等护着,江夫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遇刺?”

    景德帝脸色顿冷,昭庆与他说过,今日那个陷害刑公公之人可能会按奈不住,会在庆功宴上挑起事端,所以她要请一位证人入宫,这位证人,自然就是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一死,皇后唆使孟萱毒害婆母一事便死无对证,就算他相信锦音,锦音也没办法洗脱身上的冤屈了!

    真是好得很!

    景德帝忍着怒气敲着桌面,看向江老夫人道:“江老夫人,事情到底是如何的,你来说给众人听听!”

    “是!”江老夫人忙点了一下头,在几位墨夫人的搀扶下,跪在了殿中。

    “官家,害臣妇的,并非皇后娘娘和昭庆殿下,若不是殿下一直护着臣妇,臣妇早已经没命了!”

    她声音中带着颤,有初见官家的恐慌,也有回忆这段经历的愤怒。

    可看到沐云书安抚的眼神,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将自己的这段经历缓缓的讲述了出来。

    “这件事,还要从袁家求娶方大姑娘失败说起!”

    这话让在场众人全都费解起来,这事怎么与袁家还扯上了关系?

    孟大人见到江老夫人的那一刻,脸上就已经没了血色,听她要说袁家的事,紧张地道:

    “江老夫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既然没事……”

    “你给朕住口!”景德帝瞪向孟大人,捏着扳指对海公公道:“他若管不住舌头,那这舌头也就不必要了!”

    景德帝从未说过这样重的话,惊得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没了孟大人的干扰,江老夫人便继续说道:

    “起初臣妇对儿媳孟萱与人私通一事并不知晓,是袁家求娶方家姑娘失败后,臣妇才察觉儿媳有些异常。”

    “袁家公子有断袖之癖,明明不是良配,可这亲事未成,孟萱却表现得十分愤怒,臣妇很不解她的愤怒源于何处,便开始叫身边的赵妈留意她的一言一行。”

    “但那时臣妇的眼疾十分严重,不仅看不清东西,还会时常头痛,实在没办法思考太多,只能听从孟萱的安排去了庄子上养病。而孟萱则借口身子不适,回了她娘家去。”

    说到这儿,她歇了口气,加重了声音道:

    “孟萱不在,臣妇身边的老仆才敢将她偷听到的事情告知臣妇,原来袁家会求娶方家姑娘,是孟家为袁家出的主意,因为孟萱已经与人珠胎暗结,她不想舍弃这个孩子,便想借着给方大姑娘送亲的机会离开京城,等她生下孩子后,便记在方大姑娘头上!如此既能遮掩袁家公子的断袖之癖,又能给她的孩子寻个好去处!”

    “臣妇听闻这个消息十分的震惊,本想将事情告知方家,可那时候臣妇的眼疾越发的严重,赵妈不敢离开臣妇,一直也没有机会将消息送出去!”

    “正当臣妇已经病得起不来身时,昭庆殿下亲自来了庄子上瞧我,不仅给臣妇治病,还留了人手保护臣妇的安全!也是那个时候,臣妇才知道孟萱在我的汤药中动了手脚!”

    “臣妇的眼疾是昭庆殿下治好的,皇后娘娘若想毒害臣妇,何须这么费事,殿下若不出现,臣妇定然熬不到浩儿回来的这天!”

    “还有那毒,臣妇也是听了昭庆殿下的话,才对我这儿媳提防起来,所以臣妇并未中毒,是担心孟家还留有后手,这才一直装作身体不适!”

    “至于孟萱做下的那些事情,殿下早就毫无保留地告知了臣妇,殿下与臣妇说过,若江家不介意,她和皇后娘娘会将此事昭告天下,郑重向江家道歉!是臣妇没有让殿下这样做,臣妇也有私心,此事一旦宣扬出去,浩儿也难逃世人的非议,所以才没让殿下将事情外传!”

    “可臣妇万万没想到,孟家居然会将毒害臣妇的罪名扣在皇后娘娘头上,从始至终娘娘都没想过要包庇我那儿媳,娘娘怎会毒害于臣妇啊!”

    一番话,让众人又陷入了震惊之中。

    想要加害江老夫人的另有其人,若非昭庆殿下的保护,这江老夫人早就不在了!

    可为什么孟家却说孟萱毒害婆母,是皇后指使?

    许多之前被蛊惑的武将,终于嗅出了政治阴谋的腐臭味,既懊悔又愤怒地瞪向了孟大人。

    孟大人腿都软了,贤妃不是说会除掉江老夫人么?怎么办事这么不利索!

    “这……这是误会!”

    孟大人惊慌地跪在了地上:“臣也是听江浩将军刚刚的话,才以为萱儿受了皇后娘娘的蛊惑,毒害自己的婆母,是臣糊涂,请官家恕罪!”

    第578章以身为饵

    “糊涂?”景德帝冷笑:

    “孟爱卿可一点都不糊涂!你当朕不知道你们与袁家的勾结,想坑骗方大姑娘一事?朕已经敲打过你们,若再不安分,就滚去宁古塔,你当朕的话是耳旁风吗?”

    孟大人震惊,官家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不由朝妻子方锦诗看了过去,就见方锦诗已经吓得抖成了筛糠。

    宫里的确有人来孟家传过信,但当时方锦诗以为皇后借官家的名义吓唬她,她根本就不相信皇后真的会将萱儿的丑事告诉官家,这对皇后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谁能想到,官家竟然真的会管这种小事!

    景德帝的话让百官大为诧异,袁家骗婚的事情居然还与孟家有关系!方锦诗可是方家大姑娘的亲姨母,她连亲外甥女都要害,为了脱罪陷害皇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这时,沐云书朝江浩将军的方向看了过去,沉声问道:

    “江老夫人中毒之事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希望江浩将军也能解释一下我皇长兄病从何来?”

    这话让江浩心口一紧,可他没有回答沐云书,依旧埋着头,一言不发。

    江浩这副表情,众人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江浩怕是以为母亲被皇后所害,怀恨在心,所以编造了一段谎言来构陷皇后娘娘!

    可他刚刚回京,是从哪里知道家中的事情?看来一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啊!

    真没想到,看上去刚正不阿的江浩将军,也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害人,那些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看向他的眼神立即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有人忍不住怒道:“江浩,你怎么能为了私人恩怨,诬陷大皇子?你可曾想过那几个孩子若被人认定为冒充皇室血脉,他们的下场会怎样?”

    “是啊,皇后娘娘一直很照顾你,你怎能不信任她,与人合起伙陷害她!”

    “我看你不是为了你母亲,谁知道你是不是被人收买,想要借势往上爬!”

    面对众人的谩骂,江浩只一言不发,沐云书非但没有在他脸上看出如孟大人那般的慌乱,竟觉得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淡然的承受着一切。

    江老夫人看了一眼江浩,红着眼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对景德帝道:

    “官家,这是浩儿前几日返回家中时给臣妇留下的,浩儿安顿臣妇,等庆功宴后,想办法将这封信交到小公爷手中,臣妇以为,已经没必要等到那个时候了!”

    景德帝挑起眉,让海公公将那封信拿了过来,接过信后,他一目十行地读了一遍,脸上瞬间便笼上了一层寒霜。

    他捏着那封信看着江老夫人道:“江浩果真让你事后将信交出来?”

    “官家,知儿莫若母,浩儿是怎么想的,臣妇能猜出一二!”

    江老夫人点着头,双眼通红地哽咽道:

    “浩儿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陷害皇后娘娘,可有人想要借他之手来陷害娘娘,他知道自己不同意,那人会选别人去做,与其让娘娘陷入危险,不如他来做这个恶人!”

    今日的事几经反转,众人的眉心始终就没有舒展过,就连沐云书的眼中也有诧异闪过。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江老夫人的意思。

    江浩是大皇兄的挚友,贤妃用他来对付母后最合适不过,贤妃以为已经让江浩痛恨上了母后,自不会再费力的去寻别的办法。

    江浩的愤怒与痛恨都是为了让贤妃放松警惕,等他帮助贤妃陷害母后的事情曝光,之前众臣和百姓对母后的愤怒有多么强烈,之后这些愤怒就都会反噬到贤妃身上!

    沐云书能想明白的事情,景德帝当然也能想通。

    他手中的书信,就是这幕后黑手拉拢江浩的书信。

    信中详细写了孟萱毒害婆母的事情,并一直在误导江浩,说孟萱所为都是皇后属意的!

    除此外,信中还提到了诬陷萧丰益不能生育一事,对方竟还买通了蜀地的一位大夫,让那位大夫冒充当年给萧丰益医治之人!

    还真是面面俱到啊!

    景德帝沉着脸看向了江浩,问道:

    “你让江老夫人过几日才将这些证据拿出来,可是想用自己作饵?”

    江浩状告皇后,事情必定会闹大,等真相揭开后,那背后之人就能得到更重的惩罚!而江浩手里的这些就是那人诬陷皇后的铁证!

    江浩嘴唇动了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

    他若说是,万一官家认为这是他与皇后娘娘算计别人的手段,那他岂不是害了娘娘!

    景德帝的话让镇国公震惊,他想起之前陪着江浩去庄子上看江老夫人的事情。

    那时江浩的确给江老夫人留下了一些东西,他当时还以为是给老夫人治病留的银票,就没有多做询问。

    没想到,这小子竟是将别人收买他的证据留给了江老夫人,还叫江老夫人寻找时机揭穿他!

    看来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皇后,他在军营里愤怒的表现,都是装出来迷惑对方的?

    镇国公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竟然连他也被这小子给骗了,他就说江浩在战场上没有那么冲动,回来后怎就这么沉不住气!

    可很快镇国公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江浩想做这件事的导火索,那他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为了扳倒要陷害皇后之人,这小子竟然愿意将自己都搭进去,还真是……又蠢又聪明!

    只不过江浩想得是很好,却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阴狠,若不是他儿媳妇一直在暗中保护江老夫人,今日江老夫人已经遭人暗算,这些证据也会跟着石沉大海!

    镇国公下意识将手掐在了腰间,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

    可很快,他又拧起了眉头,他在得意什么?

    他什么时候认同这个儿媳妇了!皇后的事情是孟家诬陷不假,但他还没有真正的了解到这儿媳妇的秉性,绝不可以这么轻易被攻略!

    事情已经清晰,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意图陷害皇后,景德帝看着江浩道:

    “说罢,那个煽动你构陷皇后之人,到底是谁?”

    第579章一钱息肌香,英雄也变削骨郎!

    “官家!”

    江浩还没有开口,陈大学士急忙上前了一步,硬着头皮开口道:

    “这其实是江、孟两家的家事,这些书信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也许是皇后娘娘为了转移刑公公一案的视线,特地请江浩将军和江老夫人做的苦肉计,官家英明,万不能被轻易蛊惑啊!”

    陈大学士不能让江浩供出贤妃来,今天的事情若是失败了,挑起废后一事的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好在刑公公谋害七皇子之事还没有解决,既然已经无法后退,只能放手一搏了!

    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的贤妃也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还有陈大学士在,她没有输,她还有机会!

    “蛊惑?”

    沐云书看向陈大学士,没有据理力争,只一步步逼近于他。

    “这两个字用在陈大学士身上才最准确吧!”

    这话让沉稳的陈大学士脸色顿变,眼中有羞恼一闪而逝,梗起脖子冷道:

    “臣不知昭庆殿下的意思,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好,那本宫就与你就事论事!”

    沐云书朝墨归点了一下头,墨归很快就让属下将一直候在门外的慎刑司司使庞公公请进了大殿。

    因不想将案子外传,景德帝便将这案子交给了慎刑司处理,只不过慎刑司更擅长审讯,刑公公又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案子一直没什么突破。

    庞公公的出现让贤妃紧张起来,莫非刑公公将那些事情说出来了?

    不会的,他不可能说的,若是墨归知道了实情,就更不可能将真相揭露出来,那会毁掉他自己的人生!

    虽然觉着刑公公不会把她招出来,贤妃还是紧张得死死捏着衣摆,一瞬不瞬地看向庞公公。

    穿着棕色公服的庞司使进殿后先是向景德帝行了一礼,然后拿出了一个木盒呈在了掌心中。

    景德帝看了一眼那木盒,问道:“这是什么?”

    庞司使回答道:“回官家,这木盒里装着的,就是那日在药库中,散落在地上的息肌香的香灰!”

    息肌香是什么,众人都心知肚明,就算没有用过,在话本子里也见过。

    有人说,一钱息肌香,英雄也变削骨郎!

    可见这助兴之药既名贵又霸道。

    陈大学士一脸镇定的样子,心中不由打起鼓来,实在想不通庞司使将这息肌香带过来做什么!

    这东西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只有贤妃娘娘才能弄到,这好像不算什么证据!

    他反复推敲了几遍,还是想不通沐云书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等着庞司使继续往下说,他再想办法见招拆招!

    庞司使也没有耽搁,很快就将木盒打开,将里面的香灰露了出来。

    随后,他朗声道:“官家,这些香灰便是奴才等在太医院药库搜集到的,为了找出真相,奴才们反复的试验过,以这些香灰的分量计算,要燃出这些香灰,需要二钱的息肌香!”

    这话并没有给众人解惑,有人忍不住嘀咕道:

    “皇后娘娘想得到二钱息肌香也不是难事吧,昭庆殿下是开药堂的,弄这点息肌香进宫,实在简单的很!”

    “怪不得祁王殿下会病得那么重,这样的分量,这不是想要祁王殿下的命么?既要毁了祁王殿下的名声,又要毁了他的身子,要真是皇后娘娘做的,她也真是太心狠了!”

    “你们说不会真的像陈大学士所说,孟家女毒害江老夫人一事,是江家帮皇后娘娘转移注意力的苦肉计吧?”

    “怪不得能稳居皇后之位,这心思可真深沉啊!”

    庞司使的证据并没有帮皇后洗脱冤屈,反而招来了更多的非议,这让陈大学士暗暗松了口气。

    他抱拳对景德帝道:“官家,皇后娘娘给祁王殿下下这样的猛药就是在蓄意谋杀,祁王殿下能被救回来,是官家您的龙气庇佑和殿下福泽深厚,绝不能因此就轻饶了下毒之人!若开了这样的口子,后宫岂不大乱,请官家三思啊!”

    与他同一站队的几个大臣立即附和道:“官家,证据确凿,请您莫要再犹豫了,拟旨废后吧!”

    “陈大学士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墨归冷眸扫向陈大学士,“庞司使还未将话说完,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打断,是何居心?”

    陈大学士被墨归这一眼看得心底发寒,这位小公爷自从定了亲后,身上的戾气已经没有从前那么重了,这让他险些忘记小公爷从前的外号和折磨人的手段。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若再开口实在过于刻意了,只能弓着身子,继续等庞司使将话说完。

    没了干扰,庞司使的话也流畅了许多,指着那香灰对景德帝道:

    “官家,这些既然是二钱息肌香燃出的香灰,那就是说,香炉里的息肌香粉至少有二钱重,这就是这案子的关键!”

    庞司使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看了沐云书和墨归一眼,心中不由感慨这两位的脑子是真的好使!

    这案子交到他头上时,真的叫他一筹莫展,官家不断给他施压,差点给他头发都愁白了!

    好在昭庆殿下说服了官家,让她在暗中协助调查,殿下和小公爷给了他许多查案的思路,他这才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庞司使忙道:

    “官家,奴才们反复尝试过,燃尽这二钱息肌香需要将近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在祁王殿下出事前,这个算计殿下之人,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将香炉放在药库的!”

    “这个时间不会早也不会晚,太早的话,香早已经燃尽,药效随风而散,不会让祁王殿下伤得那么重!而且也不会晚于这个时辰,香粉若还没有燃尽,会在香炉里留下香粉,但祁王殿下打翻香炉时,香炉里的香粉几乎都已经燃成了香灰!”

    庞司使的话让众人豁然开朗,通过香的重量可以判断出香燃烧的时间,再通过这个时间,就能推测出毒害祁王殿下之人,是何时进入药库的了!

    第580章还你这身骨血

    庞司使抬起头,接着道:“刑公公想要从仁明宫到达太医院的药库,这一路不可能没人瞧见他,在奴才的多番询问下,从几个扫洒的宫人口中查出了刑公公来到药库的时间。”

    “刑公公是申时二刻离开的仁明宫,从仁明宫到达药库,就算是跑也要用上一刻钟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那息肌香是刑公公所放,那香会在酉时三刻左右燃尽,而祁王殿下被人发现晕倒在药库是申时五刻的事情,时间上根本对不上!”

    庞司使这一番话说下来,将好些人都说迷糊了,镇国公甚至偷偷掰起了手指算起数来。

    不过算了半晌他也没算出来,见景德帝瞟了他一眼,忙尴尬地将手伸进了衣袖里,道:

    “对,庞司使说得对,时间根本就对不上!这香显然不是刑公公放的!”

    反正庞司使反复的算过了,绝不会有错!

    众人也想明白了庞司使的意思,换句话说,这息肌香若是刑公公放在药库里的,他起码要早半个时辰离开仁明宫去往药库才行!

    只这一条线索,就已经推翻了刑公公作案的可能,那息肌香不是刑公公所放,与皇后娘娘就更加扯不上关系了!

    不仅扯不上关系,刑公公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药库附近,很有可能是被人引过去的,所以这件事也是有人在陷害皇后娘娘!

    得出这个结论,镇国公气得虎目圆睁,看着庞司使道:

    “那你可查出,那日出入太医院的人,可有符合这个作案时间的?”

    庞司使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镇国公是个十分大条之人,胜仗确实没少打,但他总觉着这人的气运要高于才华。

    可他没想到,第一个问出关键问题的人,竟然会是镇国公!

    庞司使沉吟了片刻,点了一下头,继续道:“的确有几人出现在太医院的时间,符合作案的时间。”

    他忍不住朝着大殿右侧看了一眼,正要将名单读出来,殿内竟响起一声突兀的喝止声。

    “等等!”

    众人下意识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大殿的角落里站起了一个纤瘦的身影。

    瞧着这人穿着宽松的衣袍木然地走过来,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十分复杂。

    萧正祁没有去理会那些朝他看过来的目光,走到大殿中央后,直直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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