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说完，扭头就走。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意有所指道：“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庭的~我是来加入的~”
他脸上写着几个字：提示我给了，再想不起来你就是猪脑子。
三七抠了抠猪脑子，半晌后，她仰头叹了口气：“谜语人真讨厌啊。”
“不是破坏，而是加入……”
三七喃喃道：“是三人行吗？”
幼时那条大雾磅礴的阴阳路上，不止有小九和小十，还有第三个人，一直陪伴着他们？
小九和小十都离开了阴阳路。
而这个隐形的‘人’，却被抛弃遗忘在了原地？
三七回头看向棺材盖，她抬手抚摸最顶端的天道石。
天道石碎裂后，碎片四分五裂，有些消亡，有些却坠落。
有一个碎片坠落到了人间。
也有碎片坠落到了幽冥。
在幽冥坍塌图上画着，坠入幽冥的那块碎片似乎化为了……
一把兵器。
第181章
燕度的兵器，摊牌局
小王遛遛哒哒去找燕度。
结果一进燕度的屋，却发现人躺在床上睡着了。
小王：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燕度小儿！起来！火烧屁股蛋了！”
小王一个猛狗起跳，在燕度身上一顿狂蹦。
睡梦中的燕度拧紧了眉，却迟迟未醒，只因此刻他的梦里，也在一个关键节点。
燕度一直觉得自己记性很好，他与三七的过往，不曾遗忘丝毫。
可在见到太钺之后，他先是想起了自己告知三七自己姓名后，阴阳路坍塌，黑色闪电阻隔他与三七，他俩一个被弹回人间，一个被拽回黄泉村。
而这一次的梦里，那段记忆在重演。
燕度看清了那道劈穿阴阳路的黑色闪电，那道闪电内是一个个鬼影，奇形怪状仿若被污染的神明。
是混乱的秩序。
而将他和三七提前撞开的是他一直握在手里的一件兵器。
那件兵器冲向了黑色闪电，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恶徒’们。
下一刻，天塌地陷。
燕度也在一阵‘天塌地陷’中醒来，他睁眼的瞬间，杀气毕露，一把掐住了在自己身上蹦跶的狗子。
“哕~”小王被掐的吐出舌头。
燕度见到是它后，后槽牙磨了磨，忍了又忍，才松开手。
他有些烦躁的闭上眼，刚刚只差一点，他就能看清那兵器的形态了。
却被这死狗给强行唤醒。
“燕大讨厌你胆儿肥了！你竟敢锁本王的喉！！”
“别闹。”燕度把躁动的狗头摁了下去。
他沉眸思索着，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幼时那段阴阳路只有三七与自己同行，可刚刚那场梦里，他手中分明还握着一件兵器。
那兵器与他，心意相通，宛若一体。
可为什么他会忘记呢？
兵器。
太钺。
太钺之名，亦是兵器之意。
“燕度小儿，你发什么呆呢！”小王很是不满。
燕度回过神，压下心里的翻腾的情绪：“你来做什么？”
“找你说正事啊，”小王神秘兮兮道：“我觉得三三猜到你就是小九了！”
燕度表情平静，毫不意外。
“你啥反应？你不该喜极而泣、二佛升天、原地起飞！”小王对他的反应很是不满。
“三七不是你，能猜出真相来，不是很正常。”
“也是哦。”小王顿了顿，觉得燕度这话里透着一点点侮辱，但它没找到证据，“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否认自己是小九啊？”
小王不理解，絮絮叨叨道：“还有还有哦，刚刚我居然能开口帮你说话了，我感觉那股堵嘴的力量好像变弱了点，不过你离开后，那股力量又出现了。”
“真是怪哉，你身上是不是又有什么变化了？还是说你现在能与那股神秘力量抗衡了？那你是不是能直接和三三相认了？”
“如果可以直接相认，你刚刚干嘛不认，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啊？”
小王连珠炮似的，一股脑丢出一大堆问题。
燕度将它推开了一点，口水都喷他脸上了。
“我想起了一些往事。”燕度整理了下思绪，将自己曾在黄泉村外告知三七自己的真名，结果却引发异变的事说了出来。
小王脸色骤变，那一瞬，它看燕度的眼神都变了。
若非有这段时间出生入死的交情在，估摸着小王要一口给燕度咬上去。
紧跟着，在听到那‘神秘兵器’挡住黑色闪电后，小王表情又是一松，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当年黄泉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能说了吧？”燕度盯着小王：“三七离开黄泉村，被送回虞家，是不是也与我引来的黑色闪电有关？”
小王咂摸了一下嘴，道：“行吧，现在也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诉你。”
“当年你和三三在阴阳路上相遇，村子里的大伙儿都知道，但有一点你肯定不知道，自你出现之后，黄泉村和阴阳路上的结界就产生了缝隙，而那道黑色闪电，直接将黄泉村劈开了一个阙口，让幽冥那群叛徒找到了我们。”
燕度神色一凝，抬眸看向它。
“所以，当年在阴阳路的野狗岭你才会带着那群恶犬追咬我？是想驱逐我？”
“是啊，”小王哼了哼，翻个白眼：“本王可是三三的爱宠，岂会胡乱作恶。”
“如此说来……是我的到来害了你们。”燕度声音沉了下去，“这也是血池娘娘厌恶我的原因，对吗？黄泉村的消失，是因为我。”
小王沉默了片刻：“有你的原因，但其实也怪不到你身上，真正覆灭黄泉村的是那群叛徒。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或许我们还该谢谢你……”
“何意？”
“当年那道黑色闪电虽将黄泉村劈开一个阙口，但那群叛徒也被闪电中的一件兵器劈了个重伤。”
小王回忆着：“多亏了那件兵器，为我们争取够了时间，将三三送走。”
“也是那件兵器，给我们开辟出了一条通往人间的路，让大伙儿可以将灵光散入人间，保存了一线生机，等待三三的唤醒。”
小王神情复杂的看向燕度：“你是我们的劫，却也给我们辟出了一条退路。恩过相抵，燕度，你也不欠我们什么。”
“其实，即便没有你，那群叛徒也迟早会找上门的。那时候，我们都将成为困兽，怕是连将灵光散入人间的机会都没有。”
燕度略微沉吟，“这一点我不能理解，既然三七能投生为人，为何你们不能？”
小王笑容有些古怪，“你猜我们为啥不能，是因为我们不想吗？是因为我们没那个本事啊。”
“燕度，你那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三三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吗？”
燕度眸光轻动。
他想起了许多许多。
在薛县时，漫天魂灵盘踞在她身边，她送魂灵们往生。
艳鬼沾染罪孽，天地不容时，她赦免其罪。
还有在江南府时，无尽亡魂含冤不甘，被束缚，被桎梏，她给予了他们自由，为他们引渡……
燕度想到了一个名字，当初小王听到那名字时，格外激动。
“轮回狱主。”
“没错。”小王傲然的抬起下巴：“吾主三三，正是轮回狱主！”
“可她，不止是轮回狱主。”
燕度定定看着它，小王的声音深沉而神秘：“她亦是轮回本身！”
第182章
燕度后来者居上？因为他又争又抢
“天道石粉碎，诸神陨落，幽冥也受其害，坍塌瓦解。”
“什么五方鬼帝、十殿阎罗都没幸免于难，更别说其他鬼王鬼将阴差了……是三三破碎了自身权柄与本源，护住了我们，让我们在阴阳路上有了暂时的栖身之所，有了黄泉村。”
“她身上的裂魂之伤，就是那时留下的。后面她的本源之火落入人间，投生在了虞柳氏的肚子里，那时村里的大伙儿都高兴坏了，一个个的费劲吧啦去给虞柳氏托梦，希望她能善待三三。”
“只是黄泉村的大伙儿说是老弱病残也不为过，本就是靠着三三才苟延残喘的，也没什么多的力量干涉人世间，只能尽己所能的，希望三三能在人世间过上好日子，只可惜……”
小王眼里杀气翻涌：“那个虞柳氏还有虞家都是一群蠢人！”
燕度知道这件事，虞柳氏将黄泉村众鬼的感恩张冠李戴到虞棠身上，将虞棠当做福星，反将生来有异的三七当做祸害，所以在三七两岁时，虞柳氏故意将三七丢给了人牙子。
之后的事，燕度也都清楚了，三七回到了‘黄全村’，在阴阳路上与他相遇，再然后黄泉村生了变故，叛徒攻破黄泉村之前，村里的‘大伙儿’又设法将三七送回虞家。
“所以，三七回到虞家，其实是避难。”
小王点头，叹气道：“这件事是白无常去干的，也就是那什么钦天监的吴常。三三有看破人心的能力，回到人间后，她的能力被封印了一部分，原本是为了防止那些叛徒追踪到她。”
“结果助长了虞家那群人的气焰，让他们趁机剥削压榨三三！”
小王咬牙切齿，满脸晦气劲儿，“不过，或许也是因果。三三欠他们的生恩已还尽，如今她和虞家人不沾因果，只有仇怨，倒也轻快了。”
提起虞家人，燕度倒想到了剩下几个漏网之‘虞’。
虞敬父子三人现在都还活着，倒不是三七忘了收拾他们，而是自薛县后，鬼事频发，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这一次回京后，倒是该把这三个渣滓给解决了。
“那群叛徒，又是什么来历？原本的地府鬼神？”
小王点头，神色郁卒：“先前我说过，三三用自己的力量救下了不少老鬼们，活下来的这批老鬼被分为了三伙儿，其中一伙儿就是黄泉村的大家，我们忠于三三，也坚信着这鬼世道还有挽救的余地，在终结之日到来前，大伙儿都不愿放弃。”
“另一伙儿，以南方鬼帝麟焰为首，他们奉行灭世之道，认为此世将灭，乃是天道之意，顺应天道，或许能开创新世。当初攻入黄泉村的，就是这群家伙。”
小王咬牙切齿，满腔恨意，它冷哼道：“不过当初他与我们也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得好，只是麟焰未死，那厮垂涎三三的力量，若知道三三如今的情况，势必会趁虚而入，对三三下手。”
燕度皱紧眉，若有所思，“还有一伙儿呢？”
“那一伙儿……”小王表情略怪：“西方鬼帝伏城，那家伙吧……”
它瞄了眼燕度，“那家伙不提也罢，你就当他中立的好了。”
燕度却品出了不寻常，小王显然不是个会装模作样和撒谎的狗子，啥都写在狗脸上。
“墙头草看似无害，很多时候却比明面上的敌人更为棘手。”燕度盯着它：“多的都说了，还藏着掖着这一星半点作甚？”
“那……那我说了啊，是你自己问的。”
小王清了清嗓子：“伏城这鬼性情乖张，喜怒不定，极其讨鬼厌，但他实力极强，早年……早年三三与他，嗯……差点成亲来着。”
咔嚓。
燕度本在倒茶，一不小心捏碎了杯盏。
他神色平静的“哦”了一声。
小王缩了缩脖子：“是你非要我说的。”
“差点成亲，也就是没成亲。”燕度语气淡然：“谁还没点过去，定是三七看不上他，甩了他，既是过去式，有什么好在意。”
小王：你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听上去也不像不在意的样子。
“那你可说错了，是伏城退的婚。”
燕度将茶壶放下，茶壶应声而碎，燕度眼中杀气毕露：“无耻之尤！”
“对！就是无耻之尤！”小王点头：“你猜那厮退亲的原因是啥？是因为府君须得独身！地府府君之位悬空已久，他是为了那个高位，才选择和三三退亲的！”
“那混账玩意儿，三三当初就不该救他！”
燕度抿唇不语，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滋味。
嫉妒？
肯定是有的。
不是嫉妒还有别的人喜欢三七，三七那么好，合该被人喜欢。
他是嫉妒，有人抢在他之前就认识了三七，甚至与三七有一段过去，那段过去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那个人比他认识三七更久，他嫉妒那人比自己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三七，嫉妒他们相处过的那段时光。
他更嫉妒，那人险些与三七成亲！
撇去嫉妒后，更多的却是愤怒！
那伏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舍弃三七？
可除去嫉妒和愤怒后，燕度还有些庆幸，若没有对方犯蠢，他又哪来的机会？
小王观察着燕度的神情，见他脸色忽晴忽阴，身上的杀气也是起伏不定，到最后，它见燕度竟然笑了。
小王不解：“你怎么笑得出来的？按理说你不该气的要死，恨不得宰了伏城而后快吗？”
“是想宰的，但也想谢谢他。”
“谢啥？”
“不娶之恩。”
小王沉默，小王无语道：“……你高兴早了，我可没说伏城退亲后，他就放弃了，那厮可一直纠缠着三三呢。”
“他没那个机会了。”燕度语气笃定，“三七也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这是肯定的，但你怎么就肯定你一定能后来者居上？”小王打趣道。
燕度迎上它揶揄的打量，浑然不觉脸红，直言不讳：“因为后来者会争也会抢。”
第183章
讨厌燕度，但小十喜欢小九
小王沉默，小王无言以对。
燕度小儿这个后来者，可不是又会争又会抢嘛。
“你说这个伏城是中立的，那当年黄泉村被围剿，他也是作壁上观？”
小王咂摸了下嘴：“鬼知道他死哪儿去了，三三把我们从地府里救出来后，他就带着他手下两个鬼王消失了，一直没出现露面儿过。”
“你怀疑他和麟焰狼狈为奸？那是不可能的，他和麟焰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两人都恨不得搞死对方。”
“而且吧，你也别担心他能继续纠缠三三。”小王哼哼道：“那厮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三三投生为人呢，因果树极其讨厌他，会屏蔽他对三三的一切感知。”
燕度却没有小王那么乐观：“世间没有万无一失。”
“你觉得那轮回教，以及假扮轮回狱主的家伙，会是这两位鬼帝中谁的手笔？”
“肯定是麟焰啊！”小王信誓旦旦：“除了他，谁还会干这种抹黑三三名声的恶心事！”
“是吗……”
燕度想法却与小王不同。
或许是对情敌的本能不喜，又或是对墙头草的厌恶。
燕度觉得，那个鬼帝伏城，比鬼帝麟焰更为可疑。
咬人的狗，向来是不爱叫的。
“本王现在是对你全摊牌了，问题又回到你身上，你不敢和三三坦白，是担心黄泉村的旧事重演，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小王抓了抓脑壳：“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你的身份，你到底是是个啥啊，这么犯忌讳？”
燕度也不想折磨狗脑子了。
“答案不是都刻在那棺材盖上了吗。”燕度淡淡道。
“哈？”小王不理解，那天地人灭世图上有答案？
啥答案啊？
燕度说困了，要睡了，然后就把小王丢出了房门。
小王目瞪狗呆傻坐在门口，半晌后暴怒，你个燕大讨厌！你卸磨杀狗呢！
你是疑问全消了，老子是满脑壳问号有没有！
小王骂骂咧咧去找三七了，结果三七也刚看完棺材板，准备回屋躺床板板了。
“三三，燕度小儿他欺狗太甚！”
“嗯？他把你用完就丢了？”
“你怎么知道！”
三七唇角勾了勾，不走心道：“他真坏啊，我帮你谴责他。”
“不是，你就不好奇我和他讲了什么小秘密？”
三七低头看了会儿狗子，“那你与他讲明白了吗？”
小王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
小王不理解怎么就行了？
三七蹲下身，挼了挼它的狗头：“我和燕度间不能无障碍交流，但我和你可以，你和燕度又可以。”
“现在你是我们中间知晓一切的那个，狗头军师就是你。”
三七感慨着，又拍了拍小王：“你很关键，你得给我们指明方向啊。”
小王只觉浑身发热，它好像要膨胀了，“我、我竟如此重要！”
三七笑着点头。
小王：“哈哈哈哈哈！！！！！”
“我重要我重要我无敌无敌重要哈哈哈嘎嘎嘎！！”
三七眼看着傻狗乐得追着自己尾巴原地打转，她不忍打碎它蠢蠢的快乐，心地善良的决定先回屋躺着了。
“对了，三三你有没有看出来燕宝贝儿到底是个啥啊！”
三七：“棺材板上不都画着嘛。”
小王：“？？？”
无敌小王不信邪，它冲到棺材板边上，狗眼都要瞪出针眼了，都没看出来答案。
“肯定是我看画的姿势不对，本王不信了，我怎么就看不出答案来了……”
……
三七回屋躺下后就做梦了。
而这一次梦里的感受，与以往截然不同。
她在梦里见到了‘小九’。
迷雾依旧笼罩着他的脸，可她却看清了雾后他的眼睛。
浅淡的眸色，像是剔透的琉璃盏。
三七记得这双眼睛，这是……燕度的眼睛。
她与他坐在娘娘祠里讨论着大鸡腿子，与他走过野狗岭，与他途径小水池。
他们走过一个个废墟，直到在一处废墟里，发现了一把石剑。
他俩联手拔出了那把剑。
“这把剑好厉害的样子啊，它插着的这块石头居然还变成剑鞘了上面还有花纹呢，这花纹好像一幅图哦……”
“小九哥哥，你给它取个名字呗。”三七听到了自己的碎碎念。
她也听到了他的回答。
“就叫它太钺好不好？”
……
三七醒了。
而这一次醒来，梦里的一切没有再消散无踪。
她记得那双剔透若琉璃盏的眼眸，也记得他们一起寻到的兵器，记得‘太钺’这个名字。
而她睁眼的这一刹，梦里那双琉璃盏般的眼眸，竟就在近前。
有一瞬，三七没分清梦与现实。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脸。
“小九哥哥。”她喃喃道。
燕度坐在她床畔，顺应她呼唤般的，附身而下，将脸贴上她的手掌。
他唤不了那声‘小十’。
可他知道，她认出他了。
他笑弯了眉眼。
三七感觉到了真实的触感，眨了眨眼，缓过了神，“燕度……”
“是我。”
“你怎么会……”三七下意识看看周围，是她自己的屋子，光线已亮，想来已是白昼了，只是……燕度怎会在她房里？
见她面露困惑。
燕度轻声道：“我想你了，想见你，所以就偷偷溜进来了。”
三七先是一愣，眨巴眼盯着他：“这么不守礼啊，这可不像燕少将军会干的事哦。”
“今日想当个轻狂的人。”燕度握紧她的手，“三七，今天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那你想做什么？”三七笑盈盈看着他。
“想亲你。”
他如此说着，也如此做了。
他附身而下，捧住她的脸，亲吻她的唇。
燕度喜欢三七。
小九喜欢小十。
那些秘密，无法宣之于口又如何。
言语无法成为阻碍，他与她即便无法说出口，也会认出彼此。
他亲吻着她，一次又一次。
三七长睫轻颤，初时的羞涩，至放任，至顺从自己的内心，她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亲吻。
喘息间，她突然将他推开。
燕度看到了她湿漉漉的眼睛，听到她说：“燕度，我讨厌你。”
他愣怔了下，却见她笑弯了眉眼，狡黠如狐：“可是，小十喜欢小九哦。”
他心头忽然被塞满。
他再度吻上她，吞咽下她的所有气息……
第184章
嫁给我好不好
三七被吻的晕头转向，整个人像是泡进了蜜糖罐里。
气息被对方吞咽着，舌根也有些疼。
那吻经过她的脖颈，至于锁骨处，密密麻麻，酥痒的令她难耐。
“燕度……”她声音不觉染上娇意，还有点哭腔。
燕度闭上眼，强迫自己停下来，他抱紧她，“别怕，是我混蛋了，我吓着你了……”
三七脸上红彤彤的，她呼吸间都是麻的，小声道：“我没怕啊，你停下来干嘛。”
燕度身体僵了下，低头看她，眼神复杂，“三七，我在轻薄你。”
“我不乐意才叫轻薄啊，我、咳……”三七脸上热热的，可她又很勇，她飞快在他嘴上啄了下：“我也想轻薄你。”
“我还想……继续……”三七小声道。
燕度眸色暗了下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对上她‘无知者无畏’的眼神，莫名好笑。
怎么能这么勇啊！
“你刚刚都要哭了……”
“是因为你弄得我很痒……”三七嘀咕，“你又不是小王，干嘛学小狗咬人。”
燕度抿唇想着，他不是想咬人，他是想吃人。
他手掌撑在她耳侧，起身注视着她，在三七不解的眼神下，燕度叹了口气。
他将她拉起来，认认真真的整理她的衣裙，看到她颈侧和锁骨上的暧昧痕迹时，他指尖不禁一颤，忍不住细细摩挲。
三七缩了缩脖子，嗔道：“痒~”
燕度抬眸看她，慢慢凑近，在她锁骨，颈侧又落下细密的吻，吻一点点向上，他含住她的唇。
他不舍的停下，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耳鬓厮磨，哑声问她：“三七，嫁给我好不好。”
三七七晕八素的脑子顿时清醒，她美目圆睁，怔怔盯着他：“啊？”
燕度有些不满她的反应，加重了在她唇上的吻，三七忙想拍开他，可这一次燕度的吻有些不讲道理，带着些攻城略地般的侵略性。
像是唯恐她会拒绝一般。
直到三七被他吻上火了，没好气的咬了他一口。
“燕度，你敢不敢让我说句话！”三七瞪他。
燕度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眸子幽暗，“你说……”
三七诡异的从他目光里感觉到了一丢丢怨气。
好奇怪，他这个怨夫气质是怎么来的？
“你、你先松开我一点，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了。”
“不突然。”燕度认真道：“我蓄谋已久了。”
他拇指轻揩过她的唇，擦去他留下的水光。
三七盯着他看了会儿，“我还是觉得挺突然的，你现在又不担心娶了我后，让我当寡妇了？”
“担心，所以我绝不会轻易去死。”燕度凝视着她：“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把握现在。”
“三七，我想娶你。”
三七看着他的眼睛。
在那双眼里，她看到了认真，看到了期待，也看到了紧张与不安。
她抿了抿唇，忍着笑，垂眸道：“可之前的事我还没消气呢，说好的当朋友呢？燕度你好狡猾。”
燕度握住她的手，顺势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婚前当朋友，好不好？”
“像今天这样，登堂入室的朋友？”三七揶揄的盯着他。
燕度神色不变，嗯了声：“我自然是乐意的。”
三七又气又羞的蹬了他两下：“你怎么一夜之间脸皮都变厚了？”
“受了点刺激。”燕度顿了顿：“本身脸皮也不薄，但我会装。”
三七给逗笑了，“看出来了。”
燕度没有提伏城，对三七来说，这鬼就是个陌生鬼。
过去式，有啥好提的必要。
燕度想娶三七，想了很久很久。
之所以会在今天提起，也的确是受了刺激，但却不是头脑发热。
他不想给任何人可乘之机，也不想瞻前顾后的错失与她的缘分。
他与她之间，从不存在什么天理不容。
之所以会有这些障碍阻隔，是这混乱的秩序，即将坍塌的世界害怕他俩的结合会拨乱反正罢了。
他与她，合该在一起。
他俩就是天生一对。
“你愿意吗？三七。”他等待着她的答复。
三七耳根热热的，她眸光偏移了一下，又落回他脸上，快速抛下一句话后，又赶紧挪开视线。
“那以后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要当家里说话最顶用的那个。”
燕度的心脏在狂跳，那种欢喜难以言喻。
这一瞬他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骨子里。
“你一直都是家里说话最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