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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查尔斯。”高颂寒把钢笔的盖子合上,放到一边,声音淡淡:“这是我的私事。”

    查尔斯:“……好的,高先生。”

    *

    戚忘风上班以后,夏知又出门了。

    这次他没那么捉襟见肘,兜里有了两百块钱。

    走之前,戚忘风还给了他一张卡。

    夏知出来之后先去星巴克整了杯拿铁。

    前几天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跑出来跟无头苍蝇一样,重要的是身上一毛钱也没有。

    天气冷的要死,只能跑商场吹吹暖气,也不知道上哪,别人桌子上好歹有个咖啡拿铁,再不济好歹有个空杯子,他小桌子上啥也没有,往那干巴巴一坐坐一天。

    夏知自己都服了,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这么穷过。

    夏知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起来,太甜了。

    他往周边看看。

    宴无微应该还跟着他溜达的,但他会伪装,夏知也认不出来。

    他四周看了一圈,但也没看见像宴无微的人,每个人都很“正常”。

    ……也许对方没跟着呢。

    夏知这样想着,紧绷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一点。

    他想,宴无微应该也不会时时刻刻的跟着他吧。

    他在星巴克坐了一会儿,看见对面有个人正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大概是在工作。

    旁边有个小孩儿在那玩消消乐,他妈妈去买咖啡了。

    每个年纪有每个年纪应该做的事儿,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他以前也是,但现在不是了。

    夏知坐到小孩旁边看他玩。

    夏知:“诶,左边左边,消左边的那个萝卜。”

    小孩不听,点了右边白菜,然后输了。

    夏知唉声叹气:“都说让你先消左边了……”

    小孩哇得哭了。

    他妈妈立刻过来了,瞪了夏知一眼,连忙哄小孩,“诶别哭别哭宝宝……这个哥哥连手机都买不起,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知:“。”

    夏知愤愤不平的起来,他出了星巴克直奔二楼的苹果店,拿着戚忘风的卡刷了个一万多的苹果手机,另外又拿了个平板。服务员看见他拿的卡,表情很吃惊,再看夏知穿的衣服,又露出了一点了然的神色。

    “……”

    再回到楼下的时候,人小孩和妈妈早就走了。

    夏知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也真够无聊的,跟陌生的小屁孩置个什么气。

    但除了这些,他好像也无事可做。

    他连了星巴克的无线网,想登一下自己的微信号支付宝什么的,却发现要手机号验证。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app都要手机号验证码。而办手机号要身份证。补办也要。

    他之前的支付宝也没设置什么人脸识别,所以支付宝也登不上去。

    “……”

    夏知想到被拿捏在戚忘风手里的证件,就觉得很烦躁,又想到贺澜生明天可能会过来,这烦躁中就掺着害怕了。

    他给高颂寒发的消息,高颂寒收到了没有?

    高颂寒会来救他吗?还是会假装没看见,扔下他不管了?

    夏知有点焦虑,他有点坐不下去了,提着东西出了商场。

    但他又不知道去哪,就只好在周围瞎逛,走走停停,累了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日落西斜,夏知看到了那辆黑车。

    夏知以前看到那辆车还会拔腿就跑,但现在已经不会了,因为没有用。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宴无微那张漂亮的脸,他很热情的跟夏知摆手,说,“哎,该回家啦。”

    夏知没动。

    于是宴无微便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前蹲下来,握着他的手,“夏哥?”

    夏知心里很烦,他甩开宴无微握着他的手,暴躁道:“我不要回去!”

    “好好的,怎么不回家了呢。”宴无微又重新捉住了他的手,很有耐心的样子,“别闹脾气啦。”

    夏知心里几乎想冷笑,那他妈的算什么家啊!

    夏知知道宴无微现在还那么耐心的跟自己说话,是因为现在才刚刚五点钟。等到了五点半,他就不会这么耐心的劝他了。

    他会直接把他抱起来带走。

    六点回家,这是戚忘风定的规矩。

    他移开视线,不看宴无微,心里却很茫然。

    他过会又低下头,伤心的问:“……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吗。宴无微。”

    宴无微歪歪头。

    “……跟别人共享自己的爱人。”夏知说:“你为什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呢。”

    “因为。”宴无微笑眯眯的看着他,“夏哥你看,我现在,握着你的手呢。”

    “……”

    他语调亲昵而温柔,“我还知道,夏哥今天在星巴克坐了三个小时,不大喜欢拿铁的味道,还和一个孩子赌气去买了手机,然后生气的发现没有手机卡,接着……”

    “住嘴!”夏知忽而崩溃,他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从宴无微手里抽出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宴无微一直一直在盯着他!!一直在盯着他!!神经病,变态!!死变态!!

    但是宴无微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琥珀色眼瞳直勾勾的盯着夏知的脸,语调带着一种诡异的病态痴迷,“夏哥做什么都好漂亮啊……好喜欢。”

    “好喜欢……要一直看着才可以……”

    “滚!!唔——”

    夏知整个人被拽到了宴无微怀里,他发着抖,宴无微犯了病一样不停的亲他的脸,亲掉了他的眼泪,然后吮吸他的嘴巴,手也摸了进去。

    “别,别在这里,宴无微别在这里……”光天化日,黄昏的光落在他们身上。

    夏知慌了,他不再挣扎,紧紧的抱着宴无微,被动的接受着他的亲吻和抚摸,那大手摸到他胸口尖尖的时候,他一个激灵,喘着气哀求说:“好疼,宴无微,晚上,晚上好不好……”语偃

    “晚上不可以呢。”宴无微贴着他的耳朵,语气带着些委屈,“夏哥的新情人正在家里等着呢。今晚夏哥会很忙喔。”

    夏知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点。

    ——新……新情人?什么新……贺、贺澜生……?不是说明天吗……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他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尖声说:“不——不要!不要!!求求你,宴无微求求你,别带我回去……”

    贺澜生一定会弄死他的!!

    湿漉漉的雨点落下来。

    宴无微摇摇头,把人抱起来,“不行哦。”

    宴无微忽而一顿,他感觉后脑上抵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放开他。”

    这个声音冷冷清清的,“我数三下。”

    宴无微很缓慢的眨眨眼,他偏了偏头,侧眼往身后望过去,看到了高颂寒。

    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克莱因蓝色的围巾,皮肤冷白,冷冰冰的枪口抵着宴无微的后脑。郁盐

    随着他的转头,那坚硬的枪口,从后脑缓缓挪到了太阳穴。

    被困在宴无微怀里的夏知心脏骤然重重一跳——他也看见了宴无微身后的高颂寒。

    他乌黑的眼瞳如同深潭,眼神凌厉至极。

    他其实应该高兴的,或者说,他其实应该立刻就甩了宴无微让高颂寒救他,但现实是,他很害怕,他根本不敢和高颂寒对视,甚至下意识的往宴无微怀里缩了缩身体。

    但他很快就想起来“家”里有什么在等他,又猛得在宴无微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下雨了。

    宴无微叹口气,轻松制住夏知的挣扎,歪歪头对高颂寒说:“高先生,这样我会很难办啊。”

    高颂寒声音很淡:“宴先生,虽然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你在乎的东西,但有时候惜命一点,很多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来日方长。”

    宴无微懒洋洋的,“是吗。”

    高颂寒便道:“夏知在我手里,和在戚忘风手里,对你来说其实并没有差别。”

    “……”宴无微并不说话。

    “我听说戚家在和贺家合作。现在的结果是几方博弈后最好的答案……”高颂寒的声音很淡,“但你应该很不高兴。”

    ……

    热气腾腾的水落在身上,夏知蜷缩在浴缸的温水里,终于有了一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宴无微走了,外面只有高颂寒。

    他用力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朱雀戒,深吸一口气,从浴缸里起来,裹了浴巾,推开了门。

    高颂寒在外面,看见他出来,就把手里的书放下了。

    酒店里暖气打的很高,高颂寒也只穿了件衬衫,灯光落在他冷白清俊的脸颊上,棱角分明的完美。

    夏知在浴室门口,低着头也不说话。

    高颂寒声音淡淡的:“想好要怎么跟我解释了吗。”

    夏知手指蜷缩一下,他沉默半晌,最后闷闷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学校里说的那些,本来就是在骗人,确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高颂寒轻轻啧了一声:“过来。”

    夏知微微一个激灵,但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高颂寒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想到自己拿到的那些荒谬报告,到底还是心疼。

    他摸了摸夏知的脸,声音也温柔下来,“他们欺负你了?”

    469

    夏知的眼眶忽然有点酸。

    实际上他觉得这些天他不像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他成为了一出荒诞戏剧的主角,而这个戏剧里的所有角色大脑回路都长成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这戏剧怎样都不会停下,任他在里面发出怎样难以置信的哭叫和惊呼,他们都会残忍而冷酷的,继续在他身上任意施为。

    他们甚至根本不会去理解他的痛苦,他的不可置信,他的绝望,他的歇斯底里。他们只会冷漠而冷静的说。

    “这是你咎由自取。”

    而现在,甭管高颂寒做过什么,至少这一刻,他看起来是正常的。

    他在这出荒诞戏剧里像一叶孤舟,而高颂寒是他唯一抛向正常的锚点。

    他低着头没说话,眼圈却控制不住的红了。

    他也不想在高颂寒面前太过软弱,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的极限。

    【哭诉】【1v1分支】

    【沉默】【np独美分支】

    高颂寒看着他低头不说话,肩膀却在发抖,知道他是被吓坏了。

    夏知和戚忘风结了婚,哄着性情霸道独断的戚忘风为他做了很多妥协和让步,却让戚忘风发现了他在学校和他的私情——高颂寒那天摸到按。。。。摩。。棒的时候,就明白戚忘风已经知道了。

    然后戚忘风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夏知又跟宴无微跑了。

    现在戚忘风显然是发了疯,想了个和宴无微一起看住夏知的馊主意。

    ……主意虽然馊,但不得不说,确实卓有成效。宴无微神出鬼没,让他看着夏知,确实最为简单省时。

    只是夏知这些日子,估计不大好受。

    事实上也能从他身体的痕迹看出来,确实如此,红肿破皮的尖尖,腰背上用力的指印子,后颈到后背密密麻麻的吻痕。虽然淡去了一点,但是依然张牙舞爪的在他身上。

    ……

    他轻出了一口气,把夏知抱在了怀里。

    夏知没有反抗,他闷声说:“好累。”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干,湿漉漉的蹭在高颂寒衬衫上。

    高颂寒微微叹口气,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拿起一旁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夏知:“你不会把我分给别人的对不对。”

    少年的声音沙哑,还带着点后怕。

    高颂寒:“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夏知:“那你答应宴无微……”

    高颂寒:“那是骗他的。”

    高颂寒仔细把头发上的水珠给他擦干净,声音又冷下来,“谁让你招惹他们。一个不够又惹一个。”

    夏知微微哆嗦了一下,怕高颂寒又把他扔给戚忘风,他有些讨好的抓住高颂寒的衣角,小声说:“以后不会了。”

    他想破脑袋也不敢相信戚忘风居然那样对他。

    一个人就够他受的,戚忘风找宴无微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贺澜生……

    他真的怕了。

    高颂寒见他乖,语气也稍微和缓下来,他拿了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净。

    “你……是刚从美国回来吗。”夏知小声问:“那边工作忙不忙啊。”

    高颂寒:“很忙。”

    夏知跟个鹌鹑样,不说话了。

    高颂寒轻叹了口气,揉揉他被热风吹暖的头发,“也不是特别忙。”

    夏知仰头看他,然后抱住他的腰,很轻的蹭蹭他的脖颈,“那……那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啊。”

    “……”高颂寒喉结滚动了一下。

    少年刚洗过澡,身上有着淡淡沐浴露的香味,脖颈黑色的玉枷更显得他皮肤白的像牛奶,于是在这种嫩白下,那些来自于其他男人的痕迹便更加显眼,但少年还是很主动的亲近他,带些小心的讨好,他本来就坐在他腿上,倒也不需要坐什么,软嫩的两瓣屁股只需轻轻的动几下……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下腹**,低沉的声音带些怒意,“别闹。”

    夏知就不动了,他感觉到那**的,高高翘起,直***屁股的热烫东西,心里到底生出了恐惧。

    这些天戚忘风没少弄他,他晚上又怕又哭,还是被戚忘风掰着腿透得屁股通红,戚忘风打定主意要收拾他,跑也没用,哭也没用。

    高颂寒压了压翻滚的情绪,给他把头发吹干,便把他放到了床上,声音淡淡:“早点睡吧。”

    夏知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了一点,但想到高颂寒没回答他的问题,又想到黑朱雀,心里难免生了些煎熬。

    但折腾了一天,到底是累了,脑袋沾了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高颂寒安静看着睡熟的少年,手指慢慢摩挲过他生嫩的皮肤上的红痕,只是少年皮肤实在是丝滑,摸着摸着就上了瘾。

    他慢慢把玩着少年胸口敏感的尖尖,激得他蜷缩了下。

    少年的皮肤似乎又嫩了些,摸起来比丝绸还软还滑,也更敏感了。

    平时随便弄几下就受不住,要哭要闹,给一个人玩都要他半条命,几个人弄怕不是要弄死了。

    高颂寒不是不想要,或者说,他是太想要了,夏知从浴室里裹着浴巾,露着微肿的胸口出来的时候,他就想干他。

    ……

    只是夏知这遭受了惊,高颂寒不想吓到他。

    就在此时,他手机响了。予檐

    高颂寒一顿,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是顾斯闲。

    “……”

    *

    夏知晚上又做梦了。

    他再次梦见了那只羽翼宽广的无头朱雀。

    ……

    夏知醒的时候,高颂寒正在打越洋电话,处理工作。见他醒了,侧眼看了看他,指了指旁边。

    他在床上鹌鹑似的呆了一会儿,就爬起来换了一旁高颂寒给他放好的衣服。

    衣服很合身,布料柔软,也很温暖。

    高颂寒没说他什么时候回美国,夏知心里也忐忐忑忑,惴惴不安的。

    实话讲,他当然是不想跟高颂寒回美国的,在美国的那些稀烂境遇,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是高颂寒如果说要带他去美国,他现在这种境况,也根本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梦里的朱雀跟他说,他快成功了。大意是只要和高颂寒做了,就能彻底驱逐了厌乌草的味道,到时候再找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就可以让黑朱雀寄生了。

    夏知心里渐渐生了个主意,但又很犹疑。

    酒店送了早餐过来。

    高颂寒吃得清淡,蔬菜沙拉鸡蛋牛奶。

    夏知用叉子叉着鸡蛋,他心里有事儿,是以食不知味。

    高颂寒瞧出来了,但面上不动声色。

    到后面一颗鸡蛋被夏知戳得稀巴烂,嘴巴终于憋不住了,小声问高颂寒:“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啊。”

    高颂寒放下叉子,掀起眼皮看他,似笑非笑:“巴不得我回去?”

    夏知心虚,“……没,没有。”

    “这次会在中国呆半个月。”

    他看着夏知,语调很平淡:“半个月后,你跟我一起回美国。”

    夏知的药瘾已经解了。

    夏知捏着叉子的手倏然用了力:“……”

    高颂寒一眼就看出了夏知的抗拒和不愿意,他也不着急,只说:“还是你想留在中国,被戚忘风带回去?”

    “听说贺澜生昨天很生气。”高颂寒漫不经心说:“和戚忘风不欢而散。”

    “他们现在在合作。”

    “你只要人在中国。”高颂寒说:“他们不会放过你。……中国对你并不安全。”

    少年捏着叉子的手慢慢松了,有些颓废的样子。

    高颂寒的语气便软了些,他语调和缓:“以后要是想回国,你随时可以回来。”

    少年没吭声了,只低着头,把他戳烂的鸡蛋一点点吃了。他其实怎么不明白自己的命运呢。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想……放手一搏。

    他下定了决心。

    “高颂寒。”夏知放下了叉子,抬起了头,“一定要回美国是吗。”

    高颂寒嗯了一声。

    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但这个决定不会。

    “……我知道了,但在那之前……”夏知看着高颂寒,“你去过西藏吗?”

    高颂寒顿了顿,摇摇头。

    “虽然你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我随时可以回来。”夏知自嘲的笑笑,语气带着些讽刺,“但是一到美国,回国怕是做梦了。”

    他当初在美国,在高颂寒的看管下,竭尽全力也没能拿到一张回中国的船票。

    机票更是痴人说梦。

    高颂寒神色淡淡,并不否认,他只重复说:“中国对你来说并不安全。”

    夏知的心里又裹着些许寒意,但又并不意外。

    “反正以后应该很少会再回来了。”夏知说:“陪我最后再看看西藏吧。”

    “你在中国待的时间又不是很长。”夏知说:“我们飞机过去。”

    *

    西藏的天空是很干净的。

    只是飞机去西藏,高反多少要比火车严重,高颂寒不大适应高原环境,脸色很难看,夏知也不大舒服。

    夏知上回在西藏也是火车,这回一飞机,身体也不大能受得住。

    两个人一下飞机,就一齐去输氧了。

    输完氧,才好了些。

    “这边路上可以看到很多牛。”

    故地重游,就算身边跟着的是不大喜欢的人,夏知也蛮高兴的,跟高颂寒说,“还有羊!我之前在这里买了辆小别克,每回都它们堵在路上走不了。”

    高颂寒难得见他放下芥蒂,这样开心,也抿唇微微笑了。

    男人笑起来很是清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就这样,轻轻在夏知面前融化。

    夏知眨眨眼,握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高颂寒紧紧的抱住了他。

    “高颂寒。”夏知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脸颊都泛着薄红,像冬日轻薄的桃花,他弯着眼睛,说:“波密有特别美的桃花,你陪我去看吗。”

    高颂寒刚要说什么,少年又歪歪头笑,“真是的……桃花三月才开。现在才哪到哪啊。”

    “我们还是去看雪山吧!”

    470

    嘴上说要去雪山看看,但高原反应还没过去,夏知跟高颂寒就先去大昭寺附近溜达了一圈。

    “上回就是在这边买了经幡呢。”夏知抱怨说:“被人骗了,买了二手的。爬纳金山还没爬上去,累得要死。最后把经幡都卖了。”

    高颂寒抿唇笑了一会儿,说:“这次可以。”

    这次确实可以去。

    “其实纳金山顶就有藏民在卖经幡。”高颂寒看了看攻略,说:“不用再山下买了背着上去。”

    夏知脸色涨红了些,有点气恼:“……那下面不是便宜嘛!!我穷我省点钱怎么你了。”

    高颂寒知道他心气高,没当面揭他的短,只含蓄说:“以后可以不用省钱。”

    “……”

    他们逛完大昭寺,就去了纳金山。高颂寒开车,夏知在副驾驶趴着看风景。

    夏知爬山爬到一半不上去,就叫嚣着要回去,高颂寒便把人抱起来往上走,夏知嫌丢人,把脸埋到他胸口:“你这是干什么啊,丢死人了……”

    “不丢人。”高颂寒说:“没人认识你。”

    “……”

    男人个子高,长得英俊,怀里的少年纤瘦,露出的一点皮肤雪白,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人问能不能拍照,被高颂寒拒绝了。

    夏知还是嫌丢人,闹着让高颂寒放他下来。

    高颂寒把他放下来了,他又不大愿意走,走几步就坐那儿了,脸颊红红的,看起来真的累了。

    高颂寒便让他歇着,从包里拿了水给他。

    他很有耐心,夏知要是坐着了,他就一直站在前面等着。夏知虽然心里不大待见他,但是喝了人带的水,也没那么厚脸皮一直让人站着,歇一会儿就又不大情愿的起来了。

    最后还是成功上了山。

    纳金山东西两座山头隔着一条公路,挂着无数条长长的物色经幡,这里的风很大很狂也很冷,吹着云雾,经幡不停的抖动,翻滚,地上偶尔飘起五彩斑斓的隆达。

    一旁果然有藏民在卖经幡,比山下贵一点,但也没贵的很离谱。

    “蓝色象征蓝天,白色象征白云,红色象征火焰,绿色象征江河湖水,黄色象征大地……”夏知拿着一头,“黄色挂西边边的山头……我拿这边,你上那边。我们拉上去。”

    他们把经幡放在公路上,高颂寒拉着蓝色的一头,夏知拉着黄色的一头,两边拉开,把两百米的经幡挂在了两座山头。

    夏知:“我系好了!!”

    风很大,高颂寒在另一边看着少年在山头高兴的又蹦又跳,他其实不大懂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但看见夏知高兴,他便也抿起唇笑了起来。

    挂好了经幡,高颂寒跟夏知找了个地方坐,他递给夏知一杯热水,说:“我看见有人在经幡上写字。”

    “嗯……嗯,是会有人写字的。”夏知喝了口水,虽然山头不高,但也爬得他有点喘,“不过经幡上都是经文,在上面写字好像不大尊重这里的信仰呢。”

    高颂寒:“你很了解这边。”

    “嘿嘿嘿,怎么说也在这边瞎转了好久。”夏知说起来就滔滔不绝:“纳木错湖真的绝了!!特别特别好看!!一半水一半冰的!还有羊湖,那个湖的颜色像一大块绿松石!中间还有个鸟岛。”

    “还有然乌湖,怒江七十二拐最后几拐那里……我记得那天还下雨了。”

    “雪山也很漂亮!我见到了日落金山呢!”

    少年说起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能看得出来,那些他们找人找的肝肠寸断的日子里,他一个人在西藏玩的很开心。

    后来原路返回,在拉萨四处转转。

    他们的酒店就定在了布达拉宫旁边,从纳金山回来,没怎么修整,夏知就要跑出去玩,高颂寒简单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一下事情,便陪他出来了。

    来西藏高颂寒还是带了人的,只是开着车过来,到底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去了八廓街,夏知在前面买甜茶和小吃,高颂寒在后面付钱。

    他们看着见红衣的喇嘛合掌念诵经文,当地的人们拨动路上金色的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虔诚的朝圣者向着圣地一步一跪。

    夏知对高颂寒说:“他们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高颂寒只安静的看着那些朝圣者,并不说话。

    夏知总觉得那一刻高颂寒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他摸不清。

    ……

    晚上回来的时候,夏知发现酒店房间多了两套藏服,还有他在美国买的摄像机。夏知翻了翻,里面还有他拍的洛杉矶的照片。

    高颂寒:“怕新的你用着不顺手,让人捎过来的。”

    夏知高兴死了,“哎,上回都没怎么拍照!”

    他们第二天穿着藏服,去了羊卓雍措,去看夏知口中的“绿松石”和鸟岛,又去卡若拉冰川,到日喀则,接着就去了珠穆朗玛峰。

    路上高颂寒开车,夏知一直拿着摄像机咔咔咔拍照,将披着霞光的雪山,冻结的碧色湖水,绵延破碎的冰川,都留在了相机里。

    珠穆朗玛峰很高,他们也不爬,只是拍照,可那边只有通铺,就是夏知穿得厚,也冻得直哆嗦,两只手就是在手套里也冻得冰冰凉,高颂寒把他的手套摘了,把他的手捂在了怀里。

    第二天从拉萨出发,去了雅鲁藏布大峡谷,借住在了林芝当地的索松村,在傍晚,他们在云顶庭院看到了南迦巴瓦峰的日落金山。

    夏知:“哇,高颂寒!快看,好漂亮!!”

    西藏的天空又高又远,阳光像金色的长箭,云层多变,漏下的金色霞光落在他身上,背后那跌宕起伏的日落金山,顷刻让少年灿烂的笑容拥有了穿透灵魂的力量。

    高颂寒微微失神。

    顾斯闲跟他说,少年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完成一个仪式,洗掉身上的透骨香与诅咒,成为【黑朱雀】,从此与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不复见。

    他觉得顾斯闲疯了,得不到人,便开始胡言乱语。

    高颂寒算得上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不信这些东西。

    然而此时此刻,也许是西藏的天空太高太远,周遭都是覆着雪,拥有姓名的神圣群山,又或许是红衣的喇嘛合掌垂眸的模样太过神秘,朝圣者们跪向圣城的脊梁太过虔诚,而少年一身藏服,站在此地,只是一个干净的笑靥,便像极了遗世的雪域神明。

    他心跳失速,一时竟也生出了荒谬的慌张。

    ——“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那么虔诚地向神明祈祷,祂会让你喜欢我一点吗。

    于是那天晚上,他们在篝火旁,一起喝了热气腾腾的酥油茶。

    少年穿着藏服,耳垂银饰摇晃,额饰的红珠子盈着火光,他捧着奶香四溢的酥油茶,眼睛亮亮的,“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高颂寒看他。

    夏知靠坐在了他身边,“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高颂寒心跳快了一些,他喉结滚动一下,低声说:“会。”

    于是少年笑弯了眼,仰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

    火塘旁的一个吻令高颂寒开始失控,他们回了酒店,少年躺在温暖的床上,藏服下的肌肤白腻又柔软,勾得人欲念升腾。

    时至深夜,藏民们都睡了,他们在毯子下面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少年脸颊红着,喘息着,眼尾几乎含着泪,“这里……不行……”

    高颂寒咬着他的耳朵,手却把玩着他的软处,说:“嘘。”

    到底还是做了,细长白嫩的腿裸露出来,私密的地方被冷白的大手玩得红肿,男人把少年翻过去,插进了手指,慢慢扣弄,少年敏感的直发抖,大概是想哭出声的,可是又害怕被人听到,只能咬着唇,偶尔发出闷哼,然后用一双水汪的眼睛瞪着高颂寒,竟也好似带上了委屈。

    高颂寒的动作便温柔了些,声音压着:“别咬。”

    夏知不听,高颂寒便亲他,吮着他软软的唇肉,探入紧闭的齿关,翻搅那羞涩的嫩舌,少年的口水都带着绵软的,细细的香气。

    下面渐渐软了,松了,高颂寒插了三根手指进去,过会开始试着插第四根,少年受不住了,腿开始乱蹬,但是很快就被压住,那四根手指坚定不移的来回,把生嫩的穴肏弄得松软,少年发出了哭腔,可是又没有办法,高颂寒感觉差不多了。

    少年的身体被男人翻了过来,像一块准备好了的甜美点心,两掰股肉被掰开,早就硬得要命的粗长玩意儿就着水肏了进去,一下就入到了少年身体的最深处。

    夏知一个激灵,泪水掉了下来。

    高颂寒开始缓慢的肏弄他,像在料理一块刚入锅的嫩肉,九浅一深,不疾不徐的感受着热情穴道的裹吸,这里是他的销魂窟,也是他的温柔冢。每次那粗大的东西擦过花腔,少年都要颤抖一下,瘦白的腰在彩色的毯子上白的晃眼。

    “啊……哈……”

    怕这边的酒店隔音不好,夏知不敢哭叫,只用力蹬着腿,扭着屁股,本能的挣扎着。

    能看出来,即便这么多次了,少年还是没习惯被男人压在身下弄,总是带着些不甘心。高颂寒握住他的细嫩的白腰,揉搓了他一下敏感的腰窝,他立刻就软成了一滩水,抓着毯子的手用力蜷缩起来。

    夏知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感觉出了悲哀。

    无论是谁,无论到哪里,他都要被男人摁在床上,掰开大腿,裸露最私密的地方,承受他们无边的爱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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