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管家看着床上沉睡的少年,再看看宴无微。美丽的青年有点苦恼:“夏哥的身体,好像生出了抗药性……”
他摸摸少年白嫩的脸颊,少年十分依赖的蹭蹭他的手指。
宴无微的气息令他很是舒适。
宴无微便也笑了,亲亲他的脸,给他揉因为激烈抗拒摔青的膝盖,“好像受一点刺激就容易想起来很多没必要的事……现在这个情况更明显了。”
管家:“……”
——哪怕是用铅笔写上痕迹的素描纸,来回擦净再重写,终有一天也会破裂的。
更何况这是个人呢。
“我明天去弄一批新药来。”宴无微站起来,“你照顾好他。”
他看向管家,含笑说:“不要再把他弄丢了。”
管家:“……”
“好的,宴先生。”
在宴无微要离开的时候,管家终于开口了,“宴先生。”
宴无微侧眼,“嗯?”
管家:“您不喜欢少爷痛苦,是吗。”
宴无微:“……”
管家:“少爷想起一切就会感到痛苦,所以您才一直催眠少爷,是吗。”
好似一扇看不见的门被人开启,迎来一阵穿堂风,这肆无忌惮的风呼啦啦的把他写在心里的剧本拨乱,最后停在了少年在阳光下扔纸飞机的那页。
——久久的,停在了那一页。
“也许呢。”
宴无微慢慢说:“或许是这样吧。”
谁知道呢。
管家看着宴无微离开了。
*
阳光明朗。
管家向着轮椅上的少年微微俯身,“少爷?”
夏知怔怔的望着窗外瀑布一样的紫藤花,半天才反应过来:“啊……”
他有点迟钝的望着管家:“……管家爷爷……?”
管家顿了顿,“……宴先生今天有事要处理,所以今天暂由我来照顾您。”
“……喔……”
夏知有些头痛的按按太阳穴,他说:“我……我今天继续去复健……”
管家看着好像神志有点混沌不清的少年,顿了顿:“……少爷,您还好吗?”
但少年甩甩头,很快回过神来了,“啊,没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有点头晕。”寓偃
曲奇扑了上来,夏知把它抱住,揉揉它的脑袋,转而又笑起来,“我们去复健吧!”
管家若有所思。
夏知被药物一遍遍催眠失忆,明面上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最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第一次带他去复健的地方,也会呆一会儿,然后犹疑的说:“我是不是来过这儿——”
后来宴无微就修了不同的复健场地,少年也就也没问出过类似的话了。
……
管家说:“少爷,您喜欢看书吗?”
“不太喜欢。”少年回过神来,他笑起来:“还是去复健吧!!”
他望着窗外的阳光和花,还有蜿蜒的山脉,漆黑的眼神透出向往:“我想快点让腿好起来,那边山好高!”
夏知兴致勃勃:“在回家之前,一定要爬一次山。”
管家顿了顿,“好的,少爷。”
中午休息的时候,夏知喝了管家递来的水,他笑着跟管家闲聊:“宴不在,还真不习惯。”
宴无微这次的人设是生死相依过的朋友。
他精于扮演和说谎,自然又令秉性单纯的少年深信不疑。
管家嗯了一声,他说:“您还不太熟悉这边吧,我带您四处看看?”
……
被四处看看,结果被带到图书馆的夏知:“……”
记忆还没从高考的阴霾中解脱的少年脸皱在了一起,十分的抗拒不情愿:“啊……怎么来看书了……”
管家说:“您不是对于您丧失的过去很好奇吗。”
夏知这回来了兴趣:“诶,您知道吗?我问宴,他说我来美国留学两年了来着,但问点其他的他又不说了。”
管家说:“您以前很喜欢在图书馆看书。”
夏知满头问号:“啊?我是这么爱看书的人吗?”
“您伤了腿。”管家说:“曾经一度郁郁寡欢,看书聊以自慰。”
夏知也来了兴趣,“那我都看什么书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管家说,“您可以自己找找看。”
夏知看半天,发现很多都是外文名著——
“……”
这可凭什么看哦,凭他英语十几分的“佳绩”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失忆前这么牛逼,已经可以看这种等级的英文原著了吗?
夏知反正是看见英语就有点头疼的,他随手抽出了一本唐诗三百首翻开了。
本来他只是随意翻翻,但是慢慢的,他有些疑惑的望着批在角落里的红墨水小字。
是他的字迹。
……
【宴无微杀了安杰思。】
……
明明只是一行字,他却仿佛从这行字中“看”到了那个场景——漫天惊雷,瓢泼大雨,一声刺耳的枪响,满地被雨水浸透的血色——
“You
are
my
hero!!”
夏知的瞳孔缩成一点。
……
“没关系,一次不行,可以两次,两次不行,可以三次……”
“换一换剧本,改一改设定……”
“蛋糕,小狗,纸飞机,纸月季……”
那个青年的声音悦耳的像在唱童谣。
……
“好啦,好啦,我的小主人公,我的小演员,下一个故事要开始啦,你该吃药啦。”
不……不——
夏知从来没感觉到那么糟糕过!一种作呕的欲望在胸口翻滚,他满脸惨白,近乎无助的的望向管家,他不确定他所想起来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噩梦……
管家却仿佛完全没有发现他的不对似的,望着别处了。
诚然宴无微使用了催眠药物,但这么长时间,少年的身体已经有了抗药性,不必多做什么,一点点的刺激就会令他想起一切。
——他是不想令两人在【爱】的迷宫里苦苦纠缠,却也不太忍心看着一个孩子一次次被洗脑蒙骗,最后落得一个失心疯的惨烈下场。
……
夏知也仿佛顿悟了什么,他怔怔的低下头,他仿佛不太确定一切到底是梦非梦,于是他合上书,从轮椅上踉跄起来。
他已经复健了很久了,只是腿有些麻木,但努努力,也是可以勉强站起来的,他循着自己的模模糊糊的记忆,去翻书架,找来找去,找到那本建筑书。
他颤抖着,近乎粗鲁的撕开了封皮和封面的夹缝——因为他粗暴的动作,中间夹着的那张纸也被撕掉了一角,歪歪斜斜露出后面的一部分汉字——愈琰
【……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发现世界的真相。——楚门】
……
是他的笔迹,是他写的,他记得他写了,现在他翻到了——所以他想起来的那些——
不——不是梦!!!
最后他颤着手,合上了书,他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
而一次次重复的,翻涌的,被宴无微蒙骗的记忆,令他头痛欲裂。
他在谎言的浪潮中挣扎良久,最后闭上了眼睛,努力思索。
不能……不能被宴无微发现他已经发现了,不能被发现……
不然会被喂药,会被催眠,会一次次【重新开始】。
……
美国纽约机场。
“少爷,您不用太过忧心,老板交代过我了,这次生意您只要旁观就好了……”
男人插着兜,过于耀眼的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散漫的掀起眼皮,十分不耐烦:“知道了,废话真多。”
与周遭西装革履的男人相比,他穿着倒是过于休闲——散漫的花衬衫挂着墨镜,西装搭在肘弯,看着散漫,步伐却十分稳健;皮肤是一种常年在阳光下运动才会产生的健康小麦色,肩膀很宽,肌肉结实有力,看着身材高大,瞧人的时候眼神锐利,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于是助理便不再讲话了,他擦擦汗:“其实这次与monster并非什么重要的合作,少爷不用太过紧张……”
戚忘风插着兜,觉得很烦——实际上,他就是很烦。
自从几年前那个人失踪后,他好像就一直,一直活在这种烦躁的感觉里,经年未变。
尽管很多人都告诉他,那人早就死透了。
但他不信。
他不信那么嚣张骄傲的人,会无声无息的死在寂静的深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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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ths
ago
标题:bloodx106
概要:药物
这次确实只是一次小小的合作,monster想要他们公司代为研发一种催眠但不伤身的药物。
戚忘风翻了翻相关文件,眉头皱着,“这种美国的药企做起来不是顺手吗?还能省一笔海关费。”
助理擦擦汗:“确实是这样的,不过monster特意指定我们来做,是因为三年前我们曾经对一个特殊血液样本进行了某种药物研发……呃,这个血液样本会产生特殊香味,由我们来研发抑制香味的药物,并且成功了——这次催眠药物也是基于这个血液样本进行研发的。”
?
李墨兴奋的说:“这个血液样本可了不得,它是珍稀的血样,我们在它的帮助下和UA集团也进行了深入的合作,成功打进了美国市场,如果能和美国的药物公司搭上线,这次生意虽然小,对我们来说却是里程碑!!”
“我们已经开始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了,如果能拿到更多样本的话……”
戚忘风不耐烦听李墨絮絮叨叨,瞧了几眼,就把文件合上了。
家里生意他一向懒得插手,也懒得理会。
但最近他爸身体不太好了,不得已才把他叫回来接班的,不过戚忘风也不打算接班,他心里自有打算。
但说实话。
就算李墨把它吹的多么天花乱坠,也无法否认这次的确只是个不用他亲自来美国一趟的小生意——但他实在受不住他爹给他安排的相亲了!!
而且他爹那眼光,真的是……一言难尽。
戚忘风想起他爹殷殷切切的指着照片上肥头大耳的女孩跟他讲:“这个屁股大,好生养!”
“……”
不过其实也难怪如此。
戚忘风的爸爸原来是个穷人,白手起家,算是矿老板,大字不识一个,做生意倒是人精,只不过启动资金实在是没有多少,不过好在人长得帅,有脸,厚颜无耻的当了阵小白脸,还真让他攀上了个有钱的岳父,娶了个白富美,拿巨款投资了当时没啥人看好的一个破银矿场,结果那矿场往下一挖——呵,冒黑水了!
这可了不得了。
戚家乘了东风,自然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戚父的妻子显然福薄,体弱多病,戚父砸了大钱,甚至建了医院,也没能给人治好,生了戚忘风不久,就香消玉殒了。
后来戚父听说美国有种药,能治老婆的病,只是这药是在老婆死后第三年才研发出来的。
当真令人心梗。
而戚忘风显然也继承了他妈的体弱,从小大病小病就没断过,整日令戚父心脏忽上忽下,后来干脆直接建了个药厂,花大价钱挖人才,又在医药类大学建立了医药基金,钱跟流水一样砸下去,这才有了如今药业的雏形。
老婆死了,显然是戚父的一块心病,他倒也没再找过别人,只是时常跟戚忘风叨叨,“阿玉要是从小不读那么多书,每天多干活,就跟你蓝姨似的,身体也不会那么差了。”
戚忘风:“。”
蓝姨是以前戚父村里的,膀大腰圆,给她对象生了五个大胖小子,现在一家人还过得和和美美的。
当然,蓝姨打起老公来,那也是极其虎虎生风,令人难忘的。
……
戚忘风按着太阳穴,把他爹给他找的极其可怕的环肥燕瘦从脑袋里生生删除。
……
monster来谈生意的是个女人,穿着香奈儿经典款,头发扎成丸子头,几缕发丝温婉的在面颊边弯起,令她在干练之余又显得不过于冷淡。
——她简单的在来人中扫视一眼,便朝他露出了微笑,对他伸手:“你好,我是陈,monster公司的现任执行总裁兼董事。”
戚忘风看了她一眼,插着兜,移开视线。
陈愚:“……”
一旁的助理立刻握住了陈愚的手,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那个,久仰久仰,久仰大名,我叫李墨,是这次研发项目的总执行人……”
陈愚笑得自然,完全没有被忽视的尴尬,“喔,原来是您啊,实在冒昧了,那这位是……”
“这位是老板家的那位公子,第一次接触生意,呃……”
李墨意有所指说:“麻烦您多担待下。”
“那是当然的。”陈愚了然的笑了,她说:“诶,站着做什么,坐,都坐。”
……
戚忘风看了一眼看起来比他们还热切的陈愚,眉头皱起来。
他其实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
陈愚是monster的执行总裁兼董事,而据他所知,monster在纽约算是一个庞然大物,现在的掌门人就是陈愚。
日理万机的执行总裁和大股东——亲自来谈这么个小生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陈愚的态度并不自然,看起来像个提线木偶。
戚忘风若有所思。
军人的敏锐令他察觉出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他倏而抬起眼,朝着已经被拉上珠帘的玻璃墙外望去。
透过珠帘的缝隙,他隐约看到那里站了一个金发的漂亮青年——尽管隔着很远,但他能察觉到,那个青年在注视着他们这边。
青年忽而对他微微一笑。
——是危险的感觉。
……
这次生意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很快他们就谈妥了细节和报酬,并且敲定了合同。
李墨在上面签了字。
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戚忘风看到了那个金发青年,他没有走,笑吟吟的站在那。
青年身边一树鹤望兰大叶舒展,有着浅浅的水珠,衬得他笑容亲切,一双琥珀眼如同宝石,白皙的脸颊动人的美丽。
但戚忘风却无法从那亲切的笑容中感到任何真诚——它瞧起来更像是一张假面,一张皮囊,下面裹着一种黑暗的,令人戚忘风本能感到厌恶的东西——
戚忘风皱起眉毛,很不舒服。
陈愚路过青年的时候脚步一顿,但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了,没做多余的介绍,只继续亲和的和李墨谈着一些闲事——比如美国某些的风土人情之类的,仿佛刚刚那个人只是误入公司的陌生人。
而李墨也会讲一些中国的习俗,逗得陈愚哈哈哈笑,她说:“我知道,我知道,有人跟我讲过,在四川,有些中国孩子会骑熊猫上学。”
李墨也笑:“他一定是在跟你开玩笑哈哈……”
“不。”陈愚忽而不笑了,她神情淡薄下来:“他没有在开玩笑。”
“。”
李墨意识到了什么,好在他也是人精,立刻打了个哈哈,切了个话题过去了。
戚忘风跟着他们走着,快走到过道尽头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漂亮青年已经不在那里了。
*
宴无微发现,少年最近又多了一样看书的习惯,复健完就爱往图书馆跑,还整了个笔记本,天天带着,没事就翻翻。
管家说:“今天休息的时候带少爷看了看图书馆。”
宴无微语调散漫,似笑非笑的盯着管家:“他那个脾性,好好的,突然喜欢看书?”
“……”
管家很镇定:“可能是药物问题。”
——这确实是十分可能的。
催眠药物使用的越多,抗药性越强,有时候少年忽而被潜意识影响,确实会做出不符合他本来逻辑的行为——比如会在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忽然觉得熟悉,然后接二连三的想起一些零碎的,令他痛苦的记忆。
这些记忆,就像破坏程序的bug,自然由宴无微负责【修正】。
……
夜晚。
鸟笼图书馆亮着通透的灯火。
推开沉重的门,图书馆的灯火便照亮了走廊。
少年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坐在了依着高大书架盘旋的阶梯上,大抵是出于腿脚不便的原因,他坐在最下面一层的阶梯,低头在翻放在膝盖上的书,白嫩的脸颊蒙着薄薄的阴影。
他穿着宽松的绸缎裤,运动鞋,脚踝处露出一点柔软的白袜,窗户开着,微风吹过,偶尔哗啦翻起几页书。
少年身边的精装书也堆着厚厚一摞,有些翻了一页,有些只翻了几页,紫皮笔记本放在一边,最上面压了一个放大镜——有些书是古版,字迹很小,为了方便花眼的人,图书馆里也会备用放大镜。
空气中的透骨香气味是自然又舒畅的。
宴无微站在阴影里,瞧着这只藏匿鸟笼的可爱白鸟,琥珀色眼瞳闪闪发亮。
真漂亮啊。
太阳下显得自在的白鸟,那样美丽。
宴无微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只隐秘的藏住了自己浪潮般翻涌的欲望。
少年也只是在翻书而已,显然骄躁的性子也并非能令他沉下来看书,一抬眼就发现了宴无微的踪迹。
他立刻笑起来,招呼他:“宴无微!过来过来坐。”
他往旁边挪了挪,拍拍阶梯。
于是宴无微本来因为少年不确定行径而想催眠洗脑的阴暗心思,不觉就被这灿烂的笑靥融化了。
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了过去,乖巧的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甚至有些如蒙召唤的欢喜。
……他其实本质上,还是主人的小狗啊。
宴无微看了一眼,是《福尔摩斯》。
宴无微:“怎么想起来看推理?”
夏知:“想起来了就翻翻看了——哈哈,不过不太能看得进去。”
未等宴无微说什么,夏知把书放到一边,他眼睛亮亮的,“我听说美国枪械自由,你有没有枪啊。”
宴无微:“有呀。”
“真的!!什么样的??”少年立刻兴奋起来,“能给我看看吗?”
这个年纪的男生,对于枪械感兴趣,着实不要太正常。
宴无微便拿出了他的银翼,递给了夏知。
夏知看他把枪从口袋里拿出来,震惊极了:“你随身带枪?”
空气中的透骨香仿佛是有些紧张似的。
宴无微便安抚道:“里面没有子弹。”
夏知的视线又转而被这小巧的枪械的造型吸引住了,他有点着迷的摸了摸,“好漂亮啊。”
宴无微笑起来,“我教你玩吧。”
少年:“真……真的吗?我可以吗?呃……会不会伤人……”
“有靶场喔。”宴无微说:“当然,也有猎场,不过现在太晚了,吃了晚餐就该休息啦。”
夏知有点遗憾,但还是放下书,点了点头。
于是宴无微扶着他上了轮椅,带他去吃晚餐。
晚风吹过,吹乱了那本没有被合上的福尔摩斯。
有一行字被夏知用红墨水画了线。
——生活实则是根巨大的链条,观其一环便可知整体本质。
*
这自然又是一个暧昧的,朦胧的夜,白日里无知天真的小太阳,在夜晚却是控制不住身体欲望的孩子,和掌控着一切的魔术师共沉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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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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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bloodX107
概要:枪与花
于是除了日常复健外,夏知又多了个业余的爱好,就是在宴无微的教导下用枪。
少年柔弱的臂膀并不能在枪支的后坐力下支撑太久,往往三发子弹就令他的胳膊酸痛的拿不起枪了,所以后面夏知玩枪,不甘心的射出第四发子弹,就会发现枪口会“biu”的弹出一只喝彩的青蛙。
那只青蛙对着夏知两发全脱靶的枪技发出了热烈的喝彩——
“咕呱。干得漂亮!咕呱,干得漂亮!”
夏知:“。”
宴无微厚着脸皮:“没子弹的时候是会这样的。”
不过也因为身体的限制,他射什么都射不太准,这令他十分的沮丧——不过他总是很快会忘记不愉快,再次觉出开心了。郁盐
夏知用枪总爱逞强,所以宴无微思索一下,把银翼改造了一下。
但是他改造完后,夏知突然就不爱玩枪了。
宴无微还发现,夏知似乎对复健有些松懈了,他一有时间,就爱泡在图书馆看书。
某天,宴无微又在图书馆找到他——他对枪做了改造,很想要带夏知去玩。
少年没有看书,他坐在轮椅上,正在看着窗外姹紫嫣红的花儿。
空气中透骨香的味道依然很诱人,里面表达的情绪却是很平静的——只是不知为何,宴无微感觉透骨香的味道似乎又变了一点点。
宴无微想,大抵是催眠的影响。
夏知察觉宴无微来了,也没回头,就瞧着那一树红花看得入迷了似的。
夏知忽然开口:“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宴无微迷茫的看着夏知:“?”
夏知扭头:“啊,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宴无微很快扫了一眼夏知搁在书桌上翻了两页的佛教相关文学,书翻开好几页,字像蚂蚁一样小,上面压着一个放大镜。
宴无微镇定的说:“……我对佛教不太懂。”
他老老实实的说:“我在美国长大,对这些了解的很浅。”
或者说,不太能用的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好像很少对夏知撒谎了——明明一切都是由荒谬的谎言的构成,但仿佛在这谎言中,多掺杂点真实,他就能获得到什么安慰似的。
“没关系。”
夏知说:“我也不太了解,只是单纯觉得这句话很美。”
“而且,每个人对这句话的理解都不一样。”
夏知:“我理解的意思是,每一朵在世界上盛开的花,都有它盛开的理由。”
宴无微心中微微一动,他望着夏知,这一刻,他仿佛预感了什么,他刚要释放这种深埋内心的怀疑,夏知却又忽地“啊”了一声,“我的笔记本忘在卧室了!“
夏知有点不好意思的望着宴无微:“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宴无微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夏知,不知为何,他有种奇异的疑虑。
少年坐在轮椅上,对他笑:“拿了就快点过来,我等你。”
——于是那疑虑顷刻间被这灿烂的笑打消了。
宴无微立刻笑起来:“夏哥等我!”
*愈言
古堡下,镇子。
“我已经拿到了关键证据提供给了美国警方。”高颂寒戴着耳机,语调沉稳的向助理交代着,“警方已经包围了目的区域……”
高颂寒看了熬了一夜的安杰思一眼,“当然,在行动之前,还需要找到人质的具**置……”
一声滴滴地闷响,安杰思一个鲤鱼打挺,倏然睁开了极其困倦的眼睛!
他激动的脸部肌肉都在颤抖,终于,他再次入侵了那座城堡的安检系统!
他有些紧张的敲击键盘,检阅着摄像设备,他记得古堡的每一个房间和位置。
夏知会在哪里呢?
安杰思在图书馆的摄像里,找到了夏知。
“找到了找到了!!”安杰思兴奋的说:“高先生,找到他了!”
他正说着,一回头却发现高颂寒已经在他身后了,视线紧紧盯在屏幕上。
安杰思:“……”
……
少年拿着放大镜,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书页翻开了,似乎在用放大镜看。
安杰思松口气说:“看起来好像没出什么事儿……”
随后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怎么看书还用放大镜啊。”
高颂寒却立刻按开了耳麦,语速又急又快的下命令:“立刻包围东二区鸟瞰图书馆!现在立刻过去解救人质!”
安杰思:“????”
现在突然行动是不是太打草惊蛇了?高先生不像那么冲动的人啊?
安杰思正疑惑,视线却刺眼的一点光吸引了,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阳光透过少年手中越举越高的放大镜,在书本的中心聚合,慢慢的开始冒出一丝丝烟,随后噗呲,烧了起来!
沐浴着阳光的漂亮少年单手捏着书脊,火舌纠缠着书页,他慢慢把烧起来的书抬高,与视线平齐。
他凝视着这本书,就仿佛在凝视着一只准备展翅的火鸟。
他的眼瞳漆黑又寂,深处却倒映着燃烧的烈火——
在火焰即将烧到他手指的时候,倏而,他笑了,他扬起手,手中的书如同出巢的火鸟,扑闪着翅膀朝巨大的书架飞去!!
书架上的书本就陈旧,只一刹那,火势瞬间密密麻麻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