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宴无微把乱七八糟的少年用衣服裹起来,抱在怀里,侧眼看高颂寒。高颂寒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双乌黑的眼珠却沉沉的,带着冷凝的寒光,望着宴无微。
宴无微慢慢弯起唇。
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言不发,眼瞳凌厉冰冷,一个抱着精疲力竭,满身爱痕的美人,唇畔微笑从容不迫。
对视一眼。
谁都未曾多言。
*夏知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了城堡。
天色昏暗。
夏知身上的痕迹未消,浑身都疼。
夏知看着熟悉的陈设,他捂住眼睛,心中绝望至极。
他知道,这一遭过去,想再骗宴无微要自己出去,怕是绝无可能了。
不,不,冷静,可以的……
夏知抱着腿,他还是不太能想通,宴无微是怎么找到他的。
难道在他身上放了什么追踪设备吗?夏知立刻开始在身上翻了起来,但是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他身上戴着的东西除了耳朵上的枫叶耳钉,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枫叶耳钉他自己摘不下来,也没来及说找人摘的事儿,他又粗枝大叶,忙起来就忘了,这回找追踪器,倒是想起来这玩意还没摘。
但也不太重要。
夏知皱着眉头想,宴无微没在他身上放什么东西的样子,那个嫌疑最大的琥珀珠都被他扯掉了。
可是没有追踪设备,又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的?
夏知真的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了。
难道……对了。
夏知忽然想到,查尔斯说,高颂寒那边有monster的内奸……
一定是内奸泄露了他的位置!
还有,还有,他当时开的是宴无微车库里的车,行车记录仪也可能泄露行踪。
夏知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先甭想这些。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和宴无微分手。
夏知想,他还没有完全和宴无微撕破脸,虽然宴无微好像猜到了……他知道了什么,但是,但是既然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尽量和平分手好了。
尽管夏知知道,希望渺茫。
或者说,根本不太可能。
但万一呢,不试试怎么知道对吧?
而且……说不定宴无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夏知看看自己的手腕,没有链子,宴无微没锁着他。
夏知只能安慰自己,让自己冷静点,至少,至少……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
夏知正这样想着,门就被人敲响了。
宴无微很老实的敲了三下门:“夏哥?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夏知沉默一下,“进来。”
宴无微便进来了,笑吟吟的,“夏哥,我烤了小饼干。”
夏知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看见宴无微,依然会恐惧。
而最大的恐惧是,他不懂宴无微到底想要什么。
为什么宴无微这样的人,要费尽心机,遮遮掩掩的和他……谈什么恋爱。
如果是想要透骨香的话,他每天也是有按时吃药的,宴无微似乎对透骨香不是那么在意。
可是不要透骨香的话,宴无微……想要什么?
饼干香味浓郁,夏知却毫无胃口。
宴无微:“夏哥不吃吗?我好不容易烤的呢。”
夏知低头沉默一会,心一横,干脆开门见山,“宴无微,我们分手吧。”
宴无微一顿。
他的眼中闪过阴郁,但面上依然不显,微微笑着,“怎么了,好好的,夏哥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跟你闹脾气,我……”
夏知不看宴无微,“我是认真的。”
“是我哪里不好吗,夏哥。”
宴无微顿了顿,眼睛湿润了,有点可怜的样子,“我都可以改的,夏哥。”
夏知不明白,都到现在了,宴无微还有什么好装的。
“你当初说……试试。”夏知说:“你说试……我就试了,但是我发现……我们可能还是不太合适。”
“这样啊。”
宴无微轻声说:“夏哥……也不在意我死活,只想自己快活,与我分手,是吗。”
是的!没错!就他妈的是这个意思!谕琰
夏知在内心尖叫。
但他面上还是镇定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
宴无微低下了头,“那……真是太可惜了。”
夏知声音微微发抖:“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
“没有比夏哥更好的人了。”宴无微抬起头,轻轻叹息一声,“夏哥真的不要当我的男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夏知对着宴无微的眼睛,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嗯……”
宴无微说:“好吧。”
夏知松了口气,他立刻说:“那我就不多叨扰了,今天我就收拾一下,带着曲奇离开这边……”
他这样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忽然又听到宴无微一声轻轻的叹息。
“夏哥。”
宴无微的语气是很柔和的,潺潺的,像温柔却含着剧毒的溪流,“其实夏哥欺骗我,瞒着我,开车去见前夫,这都没关系,我脾气很好,不像其他人那样,爱乱吃飞醋,跟你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罚过夏哥了,这事儿在我心里就过去了。”
“但是夏哥去过地下室了,对吗。”
夏知的身体僵住了。
他听到了珠串碰撞的声音。
“十六颗琥珀珠,夏哥捡回来十五颗。”
宴无微语调平静,他的手上是那串重新编好的琥珀珠串,“最后一颗,夏哥猜猜提拉米苏在哪里找到的?”
夏知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来。
宴无微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我很想包庇夏哥的……”
“喀嚓。”
夏知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但是夏哥也不是我的男朋友了……”宴无微仿佛很苦恼的说,“那个地下室太隐蔽,藏了好多秘密……知道它的人,其实都不应该活下来……”
“夏哥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我们之间的情分……”
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细微。
夏知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慢慢回头,对上了宴无微的枪口。
宴无微依然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只是手里的银枪却冷的令人胆战心惊。
夏知:“……”
“别怕,夏哥。”
宴无微展颜一笑:“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你是有选择机会的。”
“子弹,还是我。”宴无微笑得楚楚动人,“夏哥,我让你选。”
*
章节233:
6
months
ago
标题:BloodX45
概要:缠
夏知当然选的宴无微。
他只能选宴无微。
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选子弹。
宴无微失去了他的男朋友身份3分钟,3分钟后,他用绝对暴力再次获得了这个头衔。
而他也终于意识到,跟宴无微说分手这个事儿,并不啻于脑子被驴踢了。
“夏哥是个聪明人。”
夏知选完后,宴无微便从从容容的收了枪,弯起眼睛,“那夏哥跟我,还就跟之前一样吧。”
夏知茫然看着宴无微:“……跟之前一样?”
“是啊。”
宴无微笑着说:“跟之前一样。”
夏知觉得荒谬极了。
——怎么可能跟之前一样?!
于是他低下头,嘴唇苍白,“我做不到。”
“没关系。”宴无微却很体贴,摸摸他的头,很温柔的样子,“夏哥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做不到也是正常的,我知道。”
“夏哥只要乖乖的在城堡里,不想着逃走,怎样都没关系的。”
他叹息:“我也不想老是用一些不太好的手段……容易把夏哥的脑子弄坏掉……”
房间开了暖气,是很温暖的。
但夏知却觉得骨头都在发寒。
……
宴无微还是很听话,还是很黏人,夏知说东不往西,说南不看北。
丝毫看不出是那个拿着枪指着夏知脑袋的冷静癫狂。
而无论他怎么样表现,夏知都倍感煎熬。
夏知每次看到宴无微,都会想到那天满手的血。
这是个疯子。
琥珀珠串宴无微又给他戴上了,很贴心的提醒他不要再弄坏了。
夏知没吭声,他把琥珀珠戴上了。
之后宴无微怎么献殷勤,他都不怎么理会了。
他不再吃宴无微烤的饼干,做的饭,白天的时候也经常避着宴无微走,到了晚上,甚至也不主动回房间了。
城堡很大,宴无微开了定位器,才在城堡三楼的某个小房间找到了戴着耳机,抱着吉他调音的夏知。
宴无微倒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这种情绪,他只是脾气很好的劝着:“夏哥,很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夏知一言不发,当没听见。
宴无微又说:“夏哥,被子今天很软,我晒了很久呢。”
见夏知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宴无微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走了。
夏知本来以为他就这么算了。
谁知道到了后半夜,宴无微又抱着被子来了,夏知抱着吉他坐在角落里睡着了,模糊感觉身上暖暖的,睁开眼发现身上裹着一层暖暖的厚被子。
宴无微隔着被子抱着他,也睡着了。
他容貌美丽,金发软软的,睫毛卷曲浓密,白肤红唇,一张脸漂亮的不似真人。
夏知有点想从被子里挣扎出来,然而宴无微却抱得更紧。
夏知:“……”
第二天,宴无微就感冒了。
夏知心想,真是活该。
宴无微在那里咳嗽个不停,还戴了口罩,看起来傻不拉几的,还眼睛红红的,很委屈的说:“夏哥,难受。”
夏知看着宴无微,又实在是看不懂他。
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残忍刽子手,可以毫不留情的做出那样恐怖可怕的事,但这个时候,又可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向着被伤害的过的人肆无忌惮的谋取心软和怜爱。
像个残忍捏死了小麻雀,却疑惑问麻雀妈妈为什么在哭的孩子。
可怕的天真。
夏知没有理会他。
……
夏知试着在遛狗的时候在后门探探路,无疑是一无所获,后门都锁死了不说,还拉了电网,偌大的城堡,居然只有正门能走。
之前那个能逃跑的员工通道,也给封死了。
夏知思来想去,还是只能通过地下通道逃跑。
夏知把城堡的地下地图背了下来,他知道有个通道通往山下,是一个隐秘的逃生通道。
但想要逃走也并不容易,宴无微很黏人,白天喜欢带着他,晚上更是和他睡一起,他躲起来也没用,不管他晚上跑到哪个房间,宴无微都能找到他。
以前和宴无微睡一起的时候,夏知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再和宴无微睡一起,夏知就觉得浑身难受,简直像是被毒蛇缠上了。
可是他又完全没有办法。
要想办法控制住宴无微,他好带着曲奇逃跑。
那么,要怎么控制住宴无微呢……
……
于是宴无微发现,前几天一直很抗拒他,厌恶他,讨厌他的少年,这几天似乎想开了。
他不再那么抗拒他了。
他不再那么刻意躲着他,跟他要了电脑,开始网购了。
买买东西,打打游戏。
平日里宴无微做的东西,夏知不吃,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对于夏知的无声抗议的行为,宴无微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就是夏知把他做的东西统统都扔了,他也不会愤怒难过。
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情绪。
但是最近,夏知没有再去厨房,反而开始坐下来,一言不发的吃他做的东西。
宴无微依然会生出一种,仿佛喜悦的东西来。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就像崎岖山路中刮来的一阵风,卷着花香,一瞬间就让人期待起山重水复后的柳暗花明来。
而更让宴无微惊喜的是,夏知也没再晚上跟他捉迷藏了,而是又回到了他们睡一起的主卧。
少年仿佛接受了他没办法摆脱的男朋友,决定认命了。
宴无微不太懂这个感觉是什么,非要说的话,很像他丢失的,很喜爱的娃娃,又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里被他翻到了。
但很多时候,他会觉得这个娃娃灰扑扑的,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了,也没有那么心动了。
但是夏知不会。
他觉得少年永远都那么好,眉眼明亮,甭管喜怒,都那样好,永远是让他喜欢的样子。
宴无微觉得真好。
不用冒把夏哥弄坏的风险,夏哥就自己把自己修好了。
真好。
他也不想做很坏的,让夏哥哭泣和痛苦的事情。
这样就很好。
……
是夜。
“夏哥……”
宴无微缠上了夏知,他亲昵的亲吻少年的皮肤,意味非常明显,但他还是很温柔的问:“可以做吗。”
他又有点委屈难过的说:“我的感冒好了。”
虽然字字未曾提起,但偏偏字字又仿佛在指责夏知对他的不够关心。
少年抿着唇,被他亲了几下,眉目隐忍半晌,他说:“可以。”
宴无微立刻就要缠上来,夏知一脚蹬在他的胸口上,“等等!!停下……我有话要说。”
宴无微便停下了,眼巴巴的看着夏知。
夏知:“你……说你听我的话,是真的吧。”
“当然了,夏哥。”宴无微弯起眼睛,心情特别好的说:“只要夏哥不抛弃我,我就是夏哥最听话的狗。”
夏知沉默了。
他想到了宴无微指着他的冰冷枪口。
——所以,一旦抛弃,就会变成不听话的疯狗是吗。
夏知定了定神,他按捺着恐惧,说:“好。”
他说:“但是……这样其实挺没意思的。”
宴无微歪歪头,很纯洁的说:“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夏知移开视线,“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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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肉的时候犯困了。
宴宴其实对只只很好的(某种意义上)
不写了,=3=
章节234:
6
months
ago
标题:bloodX46
概要:恶犬
宴无微眼睛亮亮的,“不一样的?”
“嗯对。”夏知起来,他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扒拉出了两身衣服。
宴无微抱着被子看夏知,歪了歪脑袋。
夏知也是第一次搞这种羞耻py,他抱着两身衣服,迟迟不动,耳尖红的能滴血。
宴无微见他一直不动,好奇心真是攀升上巅峰了,他下了床,“夏哥?”
夏知一声不吭的把手里的衣服扔给他。
宴无微拆开一看,笑了,“哇,是女装,还有兔耳朵诶。”
夏知定了定神,“嗯……嗯,我们……我们玩制服py。”
宴无微弯起眼睛,“有点意思哦,那夏哥穿什么呀?”
夏知严肃说:“制服。”
夏知的制服是很严谨的制服,深蓝色的,还有衬衫。
少年肩宽腰窄,腹肌薄薄一层,倒还真的撑起来了,只是他比宴无微矮一头。
宴无微也不抗议,笑眯眯的穿上了兔女郎装,黑色的兔耳一只翘起来,一只叠着,他腿长,人又极美,紧身的上衣裹着腰腹,黑丝袜裹着长腿,踩着细高跟,人弯起眼来朝着夏知一笑,简直勾魂夺魄。
虽然夏知知道眼前的人的美丽皮囊下裹着剧毒的蛇蝎心肠,但美丽就是美丽,这是无可否认的。
宴无微穿好衣服,人直接就缠上来了,语调缠绵的先叫了一声:“主人。”
他一上手就解开了夏知的扣子。
夏知脸都红透了,把人费劲巴拉的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愣是没敢往宴无微的方向看——太妖了。
他四处张望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张实木椅子,“……你……你去坐在那里。”
宴无微看看夏知,他眨眨眼,意识到夏知确实不太可能现在就被他扒了衣服,于是很听话的过去坐下了。
夏知深吸一口气,抱住了宴无微,低头主动亲他的脖颈。
少年呼吸很轻,身上有着融融暖意,宴无微感觉脖颈发痒,被撩得几把梆硬,伸手就要抓夏知,夏知却抓了他的手扣到了背后——咔嚓。
宴无微微一眯眼:“……”
夏知:“不许抱我。”
宴无微舔舔唇,他一只手被夏知扣在椅子上了,好像是手铐。
宴无微看着少年,他脸颊浮动着红晕,睫毛下的眼瞳泛着诱人的水光:“夏哥,这是什么游戏啊?”
“……就是扮演游戏。”夏知忍着羞耻,胡言乱语:“就是……听主人话的兔子……”
“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的……你不许动。”
宴无微喉结滚动一下,听话了。
夏知立刻把他另一只手也扣上了。
宴无微的脑袋拱着夏知的脖颈,“主人……都扣上啦。”
夏知心脏砰砰跳得急促,他瞄了一眼梨花实木的椅子,顿了顿,开始解宴无微身上衣服的扣子和拉链。
兔女郎的衣服是紧身的,所以那个地方翘起来,也格外的明显,夏知一不小心碰到,触感滚烫,而宴无微会发出暧昧的喘息,“主人……摸摸……摸摸……”
夏知不愿意,宴无微就伸着头亲他的脸,身体不听话的扭动着撒娇,“夏哥……主人……摸摸……好不好……”
夏知本来手就抖,他一扭,更是摸不着宴无微衣服拉链了,他偶尔能瞟见宴无微的脸——那张脸在模糊的灯火下,琥珀光潋滟,眼尾泛红,这样喘着撒娇,端的是一个勾魂夺魄的艳美。
夏知不摸,宴无微就身体乱扭,不让他解衣服。
夏知只能咬牙去摸,入手滚烫又粗,夏知脸都红透了,而宴无微发出了更加急促得喘息——夏知又看了一眼宴无微。
青年眼睛睁大,看着夏知,那是一种狂热的,被欲望吞噬的眼瞳——仿佛要连骨带肉都要把人整个吃掉的欲望,这种铭刻入骨的欲望穿透了那一层薄薄的媚,变得可怕的露骨直白起来,就像脱去了美人皮囊的妖邪精怪,对想要的东西露出了本能贪婪来。
看得夏知心中发寒。
夏知定了定神,颤抖着,忽然对那粗大用力抓了一下。
宴无微立刻喘息起来,眼神也迷离起来,“夏哥……”
夏知趁他沉浸在快感里,飞快把宴无微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动作迅速的掏出了手铐,把对方的脚也扣在了椅子上。
随后他站起来——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蛇,一方生生从另一方的纠缠中挣脱了。
宴无微从情欲的浪潮中回过神来,忽然发现夏知站得很远。
宴无微茫然的歪歪头:“主人?”
夏知慢慢往后退。
宴无微意识到什么,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喘息轻微:“夏哥……”
夏知说:“你……你呆在这里……”
因为害怕宴无微的催眠,夏知并不敢看宴无微的眼睛。
宴无微舔舔唇,他动了动手腕,显然,手铐并不是可以随意挣开得情趣手铐。
“夏哥这样……”宴无微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夏知,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可真让我伤心。”
夏知本来心里还真有点害怕宴无微挣脱开了,但见宴无微没挣动,他吊起来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来。
手铐是精钢定做的,钥匙被夏知扔了。
确定宴无微挣脱不开,离对方的距离也足够远,夏知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恐惧消退,随之便是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愤怒。
夏知定定的盯着宴无微,他把手腕上的琥珀珠摘下来,扔到了宴无微怀里:“还给你。”
宴无微看着怀里的琥珀珠,再看夏知,眼瞳漾起了水光,“夏哥……”
“别他妈的这么叫我!!”夏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愤怒的望着宴无微:“你骗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就是小丑!!……你伪装成小丑,你把我……你把我拖到白房子里……”
下面的话夏知几乎像是难以启齿一样,脸色惨白。
宴无微慢慢的眨眨眼,“我把夏哥拖到白房子里……”
“怎样?”
他舔舔唇,笑得人畜无害:“——强暴了?”
夏知差点就冲上去打他了。
但他踏出几步,理智又立刻让他停下了。
没人知道他这几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从知道真相,到现在,到此时此刻。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佯装无事对着宴无微,心底到底有多么煎熬痛苦,多么恐惧——宴无微只是看着温顺听话,但夏知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忽然露出恐怖的獠牙,要咬穿他的喉咙。
那恐惧的感觉笼罩着他,让他连身心被骗的悲痛都来不及感受。
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挣脱,如何逃走。
夏知胸脯起伏,他死死攥住拳头,“还有。”
他一字一句:“那个人那天会莫名其妙,拿着我手里的刀自杀,也是被你催眠了对不对?”
宴无微觉得很难受,他几把梆硬,他一点也不想和夏知在这里谈论这些无聊的问题。
他只想把夏知摁在床上草。
骗过来好了。
宴无微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夏知离自己的距离。
再近一点,四步,差不多就可以催眠,变得听话了。
夏哥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勾引了他又跑掉呢。
不过,现在离得太远了。
宴无微可怜兮兮的说:“夏哥,我好难受,你过来抱抱我吧。”
他露出自己最纯洁最无害的表情,“……夏哥过来抱抱我,夏哥做的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夏知喃喃:“没发生过?”
“是呀。”宴无微睫毛扑闪一下,无辜极了,“……主人欺负狗狗是很正常的事情,狗狗可以原谅主人……”
夏知胸脯起伏,一字一句,“可我没办法原谅你。”
透骨香从少年的身体里弥漫出来,渗透了每一寸包裹着宴无微的空气。
宴无微表情微微一凝。
属于他的,那种温柔的,温暖的感觉消失了,透骨香的味道变得艳烈,锋利,冰冷,如同刀锋,片片割在宴无微身上,令他难受。
“宴无微,那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当做没发生过。”
那些痛苦,那些愤怒,那些于生死交错中不得不低头的委屈——
少年情绪起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咬牙切齿,又似乎掺杂着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悲愤,“你这个骗子。我也永远,没有办法原谅你!”
于是夏知看见,宴无微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一个经常把夸张哭笑摆在脸上的人,忽然不笑也不哭了,其实是一种非常惊悚的事。
夏知不觉间后退了一步,他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就那么一瞬间,一种浓烈的恐惧忽然攥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几乎是来不及思考,转身踉跄就跑。
他连宴无微接下来说什么也不敢听。
“……”
宴无微慢慢的眨眼。
他喃喃自语:“狗狗可以原谅主人……主人却不能原谅狗狗。”
他面无表情的,用伤心的声音说:“好伤心哦。”
果然还是……直接催眠会好一点呢。
想要爱。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